他對她很好,真的非常好,但問題就出在──他對她真的太好了!
好到把她照顧的無微不至,好到大小事都不需要她做,好到她每天二十四小時除了吃飽睡、睡飽吃之外,就只要陪他說話跟吃飯!
這樣,就叫幸福嗎?哦,不。頭些天,她可能還沉浸於被呵疼的甜蜜中,但連著幾天下來都是這樣的生活,老實講,她真的快要悶瘋了!
「喂!你放我回去做事好不好?」一張臉悶呼呼的,溫婉實在受不了這樣「清閒」的生活了。
「為什麼?跟在我身邊不好嗎?」眉一皺,唐·傑克曼瞇眼看人。
「跟在你身邊沒什麼不好,但我真的很討厭自己像個沒用的廢人!」她大概是天生的勞碌命吧?休個一兩天倒還好,但天數要是長一點,那可就全身都不對勁了。
「沒事做,你該覺得輕鬆才是。」調回視線,唐·傑克曼再度看回桌案上的文件。
「是很輕鬆沒錯,可是真的很無聊啊!你看你,每天都有處理不完的公事,我卻只能像個廢人似的跟前跟後,然後什麼事都沒做,也什麼忙都幫不上,你……」不是她想抱怨什麼,而是她真的有一肚子怨言。
「你得習慣。」聽完她一長串的埋怨,唐·傑克曼無奈的翻著白眼。
「為什麼我得習慣?我不想要這樣的生活啊!」她不想跟他吵架,可是他說出口的話真的讓人感到生氣。
「我的女人不需要工作。」輕一撇唇,唐·傑克曼說得理所當然。
而且,她以前已經做的太多,現在該讓她好好休息了。沒有那些擾人的傢伙,她可以過得很輕鬆愜意,而他也有能力供她過最舒適的生活。
「你這是什麼意思?」瞠大眼,溫婉冷眼瞪人。
「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只是在告訴你實情而已。」不懂她為何冒火,唐·傑克曼只能聳肩相對。
「現在是怎樣?你是以為你付了錢,我就該乖乖做個聽話的女人?所以,我理所當然的得做個廢人?」有種被侮辱的感覺,溫婉的火氣開始往上狂冒。
「我沒那……」本想反駁,卻被她給截斷。
「那你是什麼意思?二十四小時都把我綁著,不讓我工作、不差我做事,你不只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廢物,還讓我覺得自己像是只被豢養的寵物一樣低賤!」這種感覺很糟糕,而他一定不知道。
「不准你那樣說自己!」他只是想對她好,為什麼她卻要曲解成這樣?
「事實就是如此,我為什麼不能這樣說?」事實上,外頭的人說得更難聽!她對自己算是很客氣了。
「我從沒那樣看待過你!你為什麼要這樣說自己?」唐·傑克曼有些被惹惱了。
有生以來,他頭一次對女人全心全意的付出,憐她、疼她、呵護她,為什麼卻是落得「低賤」兩個字?
「你沒有?你嘴巴上說沒有,但做的就是這麼一回事!」煩悶的在空曠室內踱過來走過去,溫婉想爭的不是一口氣,她只是……只是想爭取一點點的自由。
「你……」真是有理說不清!這女人怎麼才乖沒幾天,就又回復成那嗆辣難搞的潑婦樣了?
唉──怪他自己眼光太好!才會挑上這顆不定時炸彈。但,想後悔,為時已晚。好吧,算了,誰教他先愛上她?
「我不想跟你吵了!說吧,你想怎……」「樣」字還沒說出口,辦公室的門卻突然被撞了開來,一道翩然身影直往他這方奔來,讓他完全措手不及。
「Honey、Oh,I miss you so much!」親親親,用力親,女人的熱情教唐·傑克曼大呼吃不消。
「Jamie?What are you doing?Hey, Stop it!」被親得滿臉口水,唐·傑克曼直覺噁心不已。
「哎呀呀,怎麼對人家這麼凶?人家大老遠來看你呢,都不對人家好一點……」女人的腔調又柔又嗲,可惜卻說得一口可笑的中文。
但,眼下這情形看來,即便她的腔調再好笑,大抵也沒有人笑得出來了。至少,有個人就笑不出來。
這是什麼情形?誰能來跟她解釋一下,現在到底該死的是什麼樣的一種情形?
那個女人是誰?他又為什麼會乖乖的任那女人又親又摟?而且,她還親熱的叫他「Honey」!?如果他是她的「Honey」,那他是她的什麼?
氣血往上衝,溫婉氣得渾身發顫。她想質問他,她想要大吼大叫,她想……眼眶一陣發熱,鼻頭也跟著泛起酸意,溫婉想也沒想的轉身就跑。
怎麼會這樣?他不是她等了很久的那個人嗎?她以為她終於等到的人,卻根本不是完全屬於她的嗎?
不!她不要這樣,她不要……發狂似的往前奔,溫婉像逃命似的一路往前衝。一路上,大家都對她指指點點,但她根本沒心情理會。
現在的她,只覺得心好痛!那種痛,比家人對她的無情,更讓她疼上千倍萬倍。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他怎麼可以!?
衝出辜氏大樓,但身後卻沒半個人影,溫婉只覺得更加心痛萬分。
傷心的衝到馬路邊,伸手攔了部計程車後就連忙跳了上去,即便他沒有追上來解釋,她也不想再留在有他的地方。
她,就算輸,也會輸得有志氣!她不會哭哭啼啼的求他愛她,她不會死皮賴臉的糾纏著他,她不會……可是,她真的愛上他了啊!
淚,潰堤。溫婉終於再也忍不住心傷,在計程車裡傷心的哭了起來。
「放手!Jamie,你給我放手!」該死,她一定是誤會了!
「才不要咧,我偏不放手!」她本來就是被叫來鬧場的,當然是能鬧多久就鬧多久啦!再說,看他急成這樣,真的很好玩說。
「Jamie Jackmen!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賴在我身上,我、就、宰、了、你!」後頭幾個字的咬音相當重,顯示出他的怒氣已達最高點。
「嘖,不好玩!」皺了下鼻,Jamie知道真的惹毛人了,這才趕忙跳離他身邊三尺的距離。
噯,這個堂哥真禁不起玩!才一會兒而已,他就氣得像頭發狂的老虎,真是沒定性也沒耐性吶。總之,一句話,他不好玩就是了。
「我先搞定她,回頭再來跟你算帳!」一個箭步往前直衝,唐·傑克曼衝出辦公室時,不忘對著外頭的特助喊道:「把人看好!她到哪,你就跟著上哪。」
撂下話,他也沒等特助回覆,人就已消失得不見蹤影。
「喲,派人盯我啊?呿,那還得看他有沒有那本事呢!」露出了宛如魔女似的笑,對自己的落跑工夫,Jamie向來有十成十的把握。
喔呵呵呵──她才不會笨到讓人抓去「電」哩!So──閃人!
「甄芹,你有空嗎?」哭了好一陣,溫婉現在只想找個人說說話。
而,很悲哀的,她只有一個朋友!她想,是她的報應吧?從來不跟人深交,唯一有認真聯絡的朋友只有一個,而且……往往還是對方主動。
「溫婉?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相當詫異。
當然,那樣的反應也沒錯,因為她向來不主動找人的,尤其像這種正常的上班時間。
「沒有,我只是……」
「你感冒了嗎?聲音聽起來有點糟糕,要不要緊啊?去看過醫生了沒?你這樣還能唱歌嗎?」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溫婉有些措手不及,但更讓她覺得訝異的是──
「你不知道我辭了那些工作?」甄芹對她的工作情形一向清楚,這回怎麼……也對,要是她早知道她辭了所有的兼差,老早就上門來追著她問東問西了,怎麼還會等她自己說呢?
「什麼?你把工作都辭了?這是怎麼回事?你……別鬧!金,你別鬧我……溫婉,你……伊凡.金!你不要再鬧我了啦……」
聽到這些對話,即便再遲鈍,也該懂那頭是什麼景況了。
原來,甄芹也有了對象?呵,好巧,該說是月老幫的忙嗎?只去拜了一次,她們倆就同時有了男人,只是……她遇見的是不好的,那麼甄芹呢?
那頭傳來嬉戲笑鬧的聲音,不用她再費神多猜,答案已經昭然若揭。看來,甄芹的運氣是比她好多了,站在好友的立場,她真心祝福她。
「去忙你的吧!我沒事了。」不給對方叫住她的機會,溫婉迅速的收了線。
這種時候,不該把自己的不幸帶給好友,因為她是幸福的,是的,她聽得出來,甄芹很幸福,所以她要祝福她,全心全意的祝福她!
但,為什麼她卻只覺得好嫉妒?Oh,God,她好壞心,她怎麼可以嫉妒別人的幸福?才止住的淚再度落了滿腮,溫婉為自己所擁有的感覺感到罪惡。
突然間,她覺得好失落也好落寞。以往,甄芹對她的事總是瞭如指掌,當她有困難時、有麻煩時,甄芹也總是第一個就知道,但這次……只剩她一個人了。
好不公平!老天爺對她從來就沒有公平過,現在連月老都要欺負她?
為什麼別人擁有幸福可以擁有的如此簡單、如此理所當然,但她卻是怎麼掙也掙不到?即便掙到了,也只是掙到一份不真實的愛……
淚水狂落,溫婉再次痛哭失聲。
叮咚叮咚叮咚──
刺耳又急促的門鈴聲傳來,溫婉沒有動作也不想動作,她只是怔怔的坐在拼圖地板上,淚眼迷濛的望著那扇深綠色的門。
該死!她不在家?不!不可能,她一定在!他知道她的朋友不多,她根本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
食指緊壓住門鈴,唐·傑克曼不肯鬆手,直要把裡頭的人給逼出來。但,時間一分一秒的跑過,裡頭的人卻仍是無動於衷,似是打定了主意不理睬他。
「Shit!」她的脾氣未免也太硬了!氣怒的狠拍著綠色大門,唐·傑克曼也跟著發火了。
「溫婉!你不要以為你不出聲,我就不知道你在裡面!你快點給我過來開門,聽見了沒有?快、給、我、開、門!」隨著咬音的加重,打門的力道也跟著一陣陣加強。
喊了老半天,門也打了好半天,但──依舊無聲也無息。深吸了口氣,唐·傑克曼惱怒的瞪著那扇綠色大門,剎那間只覺得它礙眼極了。
「該死!溫婉,我不准你這樣對我,你聽見了沒有?馬上過來開門,限你三秒內把門打開,要不我就把這扇門給踹爛!」氣死他了!憤恨的踢了大門一腳,唐·傑克曼以行動表示,他說出口的話一定會做到。
可惡!她竟然敢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她竟然就這樣把他拒於門外,就連個解釋的機會也不給他?
而且,更教人氣惱的是──他根本什麼事都沒做,為什麼卻要受這種鳥氣?氣到極點,唐·傑克曼又是火大的一踹,但這一踹卻是把隔壁好幾戶鄰居都給踹了出來。
「先生啊,你到底是想幹嘛啊?」鄰居一說話了。
「是啊,吵得這樣驚天動地的,你實在太過分了。」鄰居二看人多勢眾,於是小小的抱怨了一下。
「你要找人,就好好找,這樣踹門又打門的,真是嚇死人了……」鄰居三看起來就是一副膽小樣。
「我找人是我的事!你們要是覺得吵,就進屋去把音響開大聲一點!」眼一橫,琥珀色的眸子染滿了怒焰,看起來宛如一頭發狂的老虎。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鄰居們想群起抗議,但被那雙老虎眼給盯久了,感覺還真是怪可怕的。
「我怎樣?」冷眸一射,不需狂聲大喝,唐·傑克曼的氣勢已經夠駭人。
「沒、沒事!我們只是想給你個建議……你要不要乾脆去找鎖匠啊?呵呵,呵呵呵。」被利箭一掃射,鄰居們大退數步,趕忙躲回自家大門後頭,並送上討好笑顏以求自保。
眉一皺,眼半瞇,唐·傑克曼豁然頓悟。是啊,怎麼忘了有專開鎖的師傅?哼,倒要看看她能躲到什麼時候!
腳跟一旋,唐·傑克曼還真打算去找師傅。只是,才跨了半步,那扇緊閉的大門卻突然開了……
很不想開門,真的!但,外頭的大肆吵鬧,她全都聽得清清楚楚,所以──不開門,只會對不起鄰居們而已。
「你還來幹什麼?」不看他,溫婉的語氣很冷。不只語氣冷,她全身上下都透出拒絕他的淡漠。
沒有回答,唐·傑克曼只是掌住她下顎,而後仔仔細細的端詳著她。很明顯的,她哭過了。
眼紅、鼻紅、臉也紅,甚至連她那好聽的嗓音也都變得低啞,會這樣……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她哭得很徹底。
原是有一肚子火的,但見著了她這淒慘模樣,唐·傑克曼卻再也氣不起來了。
唉──算他怕了她!一個前進,唐·傑克曼把人給擠進屋裡,完全不理鄰居們打量的神色。
「噯,會不會發生命案啊?」鄰居一往前踏了幾步,耳朵直貼在那扇又合上的綠色大門。
「不至於吧?不就是小倆口吵嘴而已。」鄰居二也跟著鄰居一貼上耳朵。
「誰知道?這年頭情殺事件可多了,我看咱們還是注意一下比較好……」鄰居三也一同上前。
於是,閒閒沒事的鄰居們便守在溫婉的門外,隨時注意著是否有需要打一一九報案。
「不要碰我!滾開……」被硬擠進屋的人,生氣的想拉開兩人的距離,但卻敵不過對方的孔武有力。
「你冷靜一點!」抓住她兩肩,唐·傑克曼使勁晃了她一下,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讓她安靜下來。
「冷靜?你竟然還敢叫我冷靜?冷靜你個頭啦!你只要滾出去,我就一定冷靜得下來!給我滾,你給我滾……」即使被他抓得牢牢,溫婉還是不放棄掙扎。
「聽我說!」唐·傑克曼使的力道加大,但卻還是制不住她。
「不聽、不聽、不聽!有什麼廢話,你自個去地獄說,我不要聽也不想聽,我只要你滾!」怒紅的眼直瞪住那傷她很重的人,溫婉現下只有一肚子的怨跟恨。
「該死!我要你聽我說!」力道再度加重,溫婉這下可真的說不出話來了。
老天!他是想掐碎她的肩膀嗎?他好過分!傷了她的心,現在又想傷她的身嗎?她為什麼要這樣被他欺負啊?
愈想愈委屈,愈想愈心酸,然後──淚,狂流。
眼看著她的淚如斗大的雨滴般狂落,唐·傑克曼直覺心疼又難受。老天,他不是想來看她哭的,他只是要來跟她把事情解釋清楚啊!
「別哭!拜託你別哭了。」大掌鬆開,他轉而將她緊擁入懷。
「你過分!你好過分!我都輸得這麼徹底了,你到底還想要我怎樣?」哽咽的泣訴著他的惡質,溫婉直到此刻才發覺自己竟是軟弱的可以。
以前的堅強,沒了!以前的骨氣,沒了!以前……以前的她,到底跑哪去了?不過是愛錯了一回,她就要變得這麼軟弱又沒用了嗎?
「什麼輸不輸的,你在講什麼鬼話?」眉一皺,唐·傑克曼垂首瞪住懷中那顆黑色的腦袋。
「我都輸了心、輸了人、輸了自尊,我已經輸掉我所有的一切東西,你到底還想要我怎樣?走開,求求你走開……」一個勁的沉浸在自己的哀傷情緒裡,溫婉繼續泣訴著他的惡行。
「你到底在胡扯什麼?」什麼叫輸?他們是在談感情,又不是在上戰場,哪來的輸贏?
OK,就算真要分個高低好了,先愛上的人……才是真正的輸家吧?而他,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他確實才是先愛上她的那個人。
「拜託你,你走好不好?我不想再看到你,也請你好心點,不要再耍人了……」兩手往前直伸,她退開他的懷抱,只想離他遠遠。
他的胸膛不屬於她!至少,不是只屬於她,而她沒有那麼大的肚量,可以與人共享那份溫暖。
「見鬼!我耍你?我什麼時候耍過你了?」他唐·傑克曼自問從沒這麼做過,她怎麼可以胡亂栽贓?
「你有!你就是有!不然你說啊!剛那女人是誰?難道你要說我眼花了,還是說我看錯了?」被怒氣及淚水染紅的雙眼瞪向男人,那裡頭有著太多的憤怒跟傷心。
呼──深深吐了口氣,唐·傑克曼只覺得無力又無奈。
「第一,我不會說你眼花,也不會說你看錯,因為你看到的是事實。」而他,就是要來解釋這件事,但她卻一直不肯給他機會!
「你……」他的大方承認,著實刺得人更加心痛。
沒讓她有說話的機會,唐·傑克曼這回搶話可搶得快了。
「第二,那女人的確跟我有關係,而且是密不可分的那種關係。Jamie Jackmen,我堂妹,這就是她跟我的關係。」
「……」瞠大雙眼,溫婉傻了,完全無法說出半句話,甚至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第三,我想你跟我介意的,應該是同一件事,所以我的建議是──把Jamie吊起來打,然後再拷問她鬧場的緣由。這個提議,你覺得如何?」
「……」還是說不出話來,因為溫婉正努力理解他話裡的意思。
這意思是說,她從頭到尾……都在耍白癡?而且,是她自己一個人在演猴戲?然後,還哭掉了二十七年來的水分?
「喂,說句話啊!剛剛不是又叫又鬧的,現在怎麼都沒聲音了?」手掌在她眼前晃過,唐·傑克曼忍不住出聲調侃。
剛讓她鬧了這麼久,他若不回刺一下人,實在對不起自己!So,唐·傑克曼此刻正用著嘲笑的眼神睨人,並且相當心滿意足的欣賞著某人白癡似的神情。
「我……」本就紅通通的臉,現下可就更紅了。只是,不是哭紅,而是羞紅的。
「怎樣?」眉峰往上揚,唐·傑克曼等著她認錯。
是她誤會了?但──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假的?好,就算她真的是你堂妹好了,哪家的堂兄妹會親成那副德性?」光想到剛才那一幕,她的心就一直抽一直抽,抽得她又疼又難受!
「在美國,親吻只是種禮儀。」不過Jamie剛才的行為,的確是太超過了些。
「那也不用親到嘖嘖作響吧?而且她……她還坐在你身上!」總之,他們的親密,不只刺傷了她的眼,還重重挫傷了她的心。
「我說了,我不知道她在搞什麼鬼!」麻煩死了,女人怎麼這麼多疑又難搞?他都說了實話,她到底還想要他怎樣?Shit,再見到Jamie,他一定要好好教訓她!
「那我又怎麼知道你在搞什麼鬼?」是,她承認自己變懦弱了,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相信他。
「女人,你不要無理取鬧!」真是夠了,她再鬧下去,他真的要翻臉了。唐·傑克曼的臉色又沉又臭,雙眼更是直朝她狠狠瞪去。
「我不是無理取鬧,我只是終於瞭解到自己的心臟不夠堅強。」無力的搖了下頭,溫婉笑得好無奈。
「什麼意思?」他又不作奸犯科,跟他在一起為什麼需要一顆堅強的心?
「這次,也許是誤會。但──下一次呢?再下下一次呢?我根本不夠瞭解你啊!」而,這樣的愛太盲目也太不安全,她無法確信自己還能再承受下一次的「誤會」。
「So what?」唐·傑克曼等著她的下文。
「我不懂你的過去,我也不知道你的未來,我認識的只是現在的你。但,我又怎麼知道在我眼前的這個人,究竟是真還是假?」有太多的不確定,讓她感到害怕跟不安,她不知道該怎麼收拾那樣的心情。
「Bullshit!我就是我,你明知道我是誰,現在講那些有的沒的是想怎樣?還有,我是真還是假,難道你會看不出來?活生生一個人,哪兒像是假的了?」怒火狂熾,唐·傑克曼直覺自己快被氣死。
用心談情說愛,真的很傷神!今天他終於證實了這一點。女人──多疑、善妒,難以取悅又無理取鬧,甚至還喜歡扯一些無關緊要的廢話!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當然知道你是真的人,我只是……」他該懂她的意思的!溫婉大聲的喊回去,只是話才喊到一半就被人給卡斷。
「閉嘴!我還沒說完!你剛講的那一串全都是廢話,過去就是過去了,有什麼好懂的?未來的事,你以後會看到,這又有什麼好知道的?而,你看到的我,就是真真實實的我!」氣到最高點,唐·傑克曼的每一句話都是用吼的。
「我不知道你腦子裡裝的是什麼,但我警告你──不准再跟我說廢話!」惡狠狠的瞪著人,琥珀色的眸子因怒火而閃閃發亮,看起來相當具有威脅性跟殺傷力。
沒再說話,又或者該說她不知該說什麼,總之溫婉只是詫異又驚愕的直盯著人看就是。
「說話啊!好,你要是還不信我,那我們就去找人問清楚!」死Jamie,有你受得了!伸手就想拉人,但溫婉卻是反手拉回他。
「你……能不能解釋一下?」剛才有句話,她聽得不是很明白,所以她需要他的解答。
「有什麼好解釋的?反正我說什麼你都不信,那就去找Jamie問個清楚!」拖著人就要往外走,但溫婉一點也不肯配合。
「你的未來,我為什麼會看得到?」溫婉敵不過他的力道,只好在被拖行的同時,找尋可以抓住的東西,最後只找到突出的牆沿。
「都叫你不准再說廢話了,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氣死他了!側過頭,唐·傑克曼送去一抹陰森的狠瞪。
「哪裡是廢話了?我是很認真的在問你耶!」她真的很在意那句話啊!因為……那讓她的心痛停止了,取代的是另一種欣喜的感受。
「你是我的女人,我的未來你又怎麼會看不到?」要不是捨不得扁她,他還真想狠狠的賞她一拳!
「這……是什麼意思?」喉頭一緊,她連呼吸都忘了,只記著要看眼前的他。
「哪有什麼意思?不就這個意思!」瞧她一臉的癡呆,他看了就有氣。
枉他聰明一世,怎會栽在這蠢女人手上?偏偏,對她的心,就是那麼的真、那麼的誠,他根本無法否認也無法掩藏。
唉──愛情,實在太沒道理!所以,他才會栽得這麼徹底。
「這個意思是什麼意思啊?」不是她要「盧」他,她是真的想聽他說出答案,因為她害怕自己會解讀錯誤,到時豈不是空歡喜一場?
「你!」實在是被她打敗,答案明明就這麼簡單,她怎麼會看不見?「我的未來,有你!你說,這樣你看不看得見?」
「真……真的?」聲音有些抖,溫婉激動到全身都在抖,但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現在的感受。
老天,她沒有解讀錯誤!老天,他真的說了那句話?開心,她好開心,她想要大聲的笑,但──淚卻率先奔流出眼眶。
「你又哭什麼?」很不耐煩也很無力,但他卻還是溫柔的把她擁進了懷裡。
「你的未來,只會有我嗎?」埋在他胸前,她悶著聲問他。
「當然不可能只有你!」唐·傑克曼覺得她的問話很可笑。
「你說什麼?」猛一抬頭,溫婉凶狠的瞪著他。即使眼裡有淚,她還是努力維持她的悍。
「小姐,我有一堆家人!就算扣除掉你家那群垃圾,我們的未來也絕不可能只有兩個人。」唐·傑克曼很認真的解釋著。
「我是指別的女人!」氣惱的賞他個白眼,溫婉覺得他很豬頭。
看著她那雙寫滿怒意的眸子,唐·傑克曼終於明白她要的是什麼答案了。女人,果真是麻煩的生物!但,誰教他是心甘情願的受縛者?
「我的胃口被你養刁了。這回答,還滿意嗎?好了,談判完了,該找人興師問罪去了。」
這回,溫婉沒再抗拒了。
找了好幾個地方,最後還是讓Jamie給跑了,不過Jamie倒是留了個有利的Message給他。
於是,帶著溫婉,唐·傑克曼直接殺上辜家豪宅。只是,一踩進辜家大廳,他就有了種受騙上當的感覺。
「這是怎麼回事?開家族聯誼會?」冷眼一掃,掃盡在場眾人。
喲,真不簡單,連外公都在?老傢伙先前死都不肯出院,直說身體裡頭有著一堆毛病,硬要在醫院再留診個一年半載,現下卻精神抖擻的坐在主位上?
而且,眼前的情況未免詭異!一夥辜家人,一夥傑克曼的人,兩家人落坐在大廳裡。那等待的神情,仿似早料定他們會來這一趟。
「哎呀,這位想必就是溫婉小姐了吧?來啊,來這兒坐,大家一起聊聊天嘛!」辜盈笑著上前迎人,心裡頭直想著要怎麼巴結人才好。
「呃?」不敢走上前,溫婉有些慌張的看著身旁的男人。
「阿姨,請你回去坐好!」冷眼一瞥,唐·傑克曼直把人給喝回。
「兒子啊,好歹是你阿姨,多少也客氣點吧?」雖然早就知道兒子很沒大沒小,不過辜晶還是忍不住的想要念他一下。
「客氣?那有什麼問題!先跟我解釋清楚,要我多客氣,我都OK!」倏地,口氣一變,態度變得極為嚴厲。「說!是誰叫Jamie來亂的?」
老早就知道這些傢伙在算計他,他不是沒知沒覺也不是後知後覺,只是不想去跟他們計較罷了。不過,他們這次是真的玩得過火了。
「呃……」所有人一致低頭,沒人想當炮灰。
「三秒鐘!不解釋清楚,咱們就走著瞧!」傲然的俯視眾人,唐·傑克曼冷睇著家人。
「不過是試試你們而已,發那麼大火做什麼?」既然大家都沒膽開口,那就讓他這個年紀最大的老人家去送死吧!反正,主意也是他出的。
「試試?」小倆口臉色丕變,四眼大張的狠瞪著。
「嘿丫,看你們倆感情夠不夠堅定啊!如果堅定的話,我們就可以安排婚事啦!噯,要知道,我老人家身體不好,辦個喜事來沖沖喜也是不錯的,你們說是吧?」老眼睨向眾子孫,老人用眼神要求大家附和。
「對!沒錯,爸說得對極了!所以,小唐唐啊,你啥時要『定』下來啊?」其實,辜家人貪的就是這事啦!
那一語雙關的話,溫婉聽不明白,可唐·傑克曼怎可能不懂?
「你們真的很蠢耶!我就算『定』下來,也不代表我會『定』在台灣。」他如果想要,隨時可以帶著人跑。
「呃?」目的被看穿,辜家人一臉尷尬。
「噯,老哥,我看你就留下來吧!少了你,『傑克曼』不會倒,不過辜氏可就不一定了,所以你就當是可憐可憐外公嘛。」終於,有人出來當說客了。
「傑!誰要你多嘴的?」利眸一射,唐·傑克曼不爽的瞪向胞弟。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而且──」語句頓了下,傑才又接口:「說真的,你不會想回去的。」
「哦?你又知道了?」眉一挑,唐·傑克曼不以為然的冷睇著胞弟。
「你要是想被花癡給煩死的話,那我倒是挺歡迎你回來。」傑雙手大伸,擺出一副歡迎歸隊的姿勢。
「嗯哼?」眉眼緊皺,唐·傑克曼有些疑惑了。
「最近有個案子在做,想搶標的公司全祭出美女牌。哦,我是已經被煩到不行了,假若你想回來接手,我樂意之至。」傑咧嘴大笑,那笑容看起來有些惹人厭。
「嘖!」撇唇,唐·傑克曼已經知道自己的選擇,但要他乖乖接手這邊的事?哼,看他們奉承的夠不夠再說吧!
聽到這則消息,緊張的不是唐·傑克曼,而是一旁的溫婉。尤其是沒聽見他的肯定回覆,溫婉就更急了。
「喂!你是不是真的要回去?」現在,她只急著想知道答案,根本沒空理其他人。
而,大伙也樂得在一旁看戲。
「這……出去再說。」知道大伙都在等著他的答覆,偏他就是不願給他們機會,於是摟著人就往外走。
「為什麼不能現在說?你是不是真的想回去?」拍掉他的手,溫婉又氣又急。
「我沒……」裡頭的人,個個都拉長了耳朵,所以已經到口的話,他又硬是給吞了回去。「走!」
「不要!除非你把話給說清楚,否則我不會跟你走。」要走,也是她自己一個人走。
God!她又要鬧了嗎?唐·傑克曼也被惹毛了。
「你鬧夠了沒?我沒有要回去!沒──有!OK?」氣怒的兩手一攤,他對著她大聲咆哮。
「哈──逮到了!小唐唐說他沒有要回去,他要留下來啦!哈哈哈──」倏地,屋內一陣歡呼。
看著那群人歡欣鼓舞的模樣,溫婉不禁為之傻眼。他們在吵架耶,而他們竟然為此而開心?溫婉實在被這些人給搞糊塗了。
「好啦!這下你可高興了。」瞪著那群自家人,唐·傑克曼只覺得好氣又好笑。
「什麼意思?」她更迷糊了。
「他們就是在等我說那句話!」真有她的!到現在還給他裝白癡。
「哪句?啊──」突然間,溫婉終於想明白了,但卻是為時已晚。「他們做那件無聊事,就只為了等你說一句『不走了』?」
「對!」摟著她,他現在只想帶她離開瘋人院。
「拜託,真是有病耶!」溫婉發現自己難以理解那些人的腦袋。
不過,有件事,她是該更正一下了,那就是──並不是所有的有錢人都很討人厭!至少,這一家子只是有病而已。
「沒錯,他們的確是有病……」摟著人,愈走愈遠。
他們不在意自己的批評會落入後頭人的耳裡,因為──後頭的人根本不在意被批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