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春堂幾位重要的幹部及隨身保嫖,一行人大約十多名,從黑色轎車陸續走下,步行轉進了這條暗窄的巷道。
「紅牡丹」酒店的門口,一朵艷紅的牡丹招牌高高的掛著,門外沒有堂皇宮麗的排場,只站著兩個高大的壯丁,審視來者的會員身份。
易霈雙手插在長大衣的口袋內,雖然冷風撲面而來,但他的衣襟卻是敝開的,他已經習慣了北海道的酷寒,即使來到下雪的東京,仍覺得很溫曖。
他慵懶的視線掃過整條巷道,昏暗的街燈及彎曲的小巷,讓這裡成了危險的地方。
也正是因為這種危險的黑暗,才會吸引這麼多的政商及黑道人士光臨。
同行的夥伴們臉上佈滿了興奮的紅光,對於每位即將參加戰鬥的人來說,明天的生死決鬥結果未卜,而今晚很有可能是他們生命中的最後一個夜晚,所以,此刻他們只想盡情地享樂。
易霈低頭點了一根煙,帽沿遮住了街頭的燈光,將他的臉龐隱藏在黑暗之中,一縷煙霧從他的嘴邊慢慢吹散開來。
他不常抽煙,只有在極端無聊時才會想抽——就像是現在。
上酒家對他來說,並不能達到放鬆的效果,他反而還要擔負起旁人疏忽的警戒,但這一趟他又不能不來,因為他必須證明,他能和兄弟們玩在一起,也能夠站在一起打仗。
易霈魁梧的體形與沉穩的氣勢,馬上就引起守門人的注意,他們低聲地問:「那位新面孔是……」
「我們堂內最項尖的高手,」帶隊的人解釋了易霈的身份。「趕快通知小紅,絕對要選個最好的小姐來眼侍他。」
守門人半信半疑地看著易霈,但當易霈經過時,卻像是一陣輕風拂過.完全聽不到這種體型的人應有的沉重步伐。
兩人立刻知道他並不好惹,馬上使用對講機與主管聯繫。
龐絹坐在小紅的辦公室內,當她聽到守門人的通報時,心跳頓時少了跳一下。
終於要開始了!她心想。
過去這一個禮拜已經完全改變了她的想法,如果她曾對愛情有過任何幻想,這一個禮拜的所見所聞,也讓她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幼稚。
這段期間,她幾乎都是在這間辦公室內度過的,從監控螢幕上,她看遍了各式的醜態,從男女之間的嬉笑、調情到交媾,全都赤裸裸的呈現在她眼前。
在這裡,所有的感官都是速成的,她看不見浪漫與體貼,只有最原始的慾念。
她真的學得很快,她現在已經知道最老練的酒女是如何應付刁難的客人,知道她們如何往爬來鑽去的魔手中自處,知道如何展現自己的女性魅力如何挑逗客人,和如何激起他們的熱情。
龐絹精確的揣摩著每一個細節,從眼神到肢體,一個禮拜後,便換來了小紅的讚揚。
而她剛剛從監控螢幕上,看見了傳說中驍勇善戰的易霈。
在昏暗的光線下,她只看見他壯闊的身形、堅挺的鼻子與叼著煙的嘴,而他激揚的唇角正透露著對他這一切世俗的鄙夷。
她要如何去溫熱他的冷酷呢?
龐絹站起身,走到鏡子前,最後一次審視自已。
「我看起來還好嗎?」
她看著鏡中抹上濃妝的人影,差點就認不出自己,為了掩飾她的年輕,小紅用蜜粉蓋住了她的青嫩,在她長卷的睫毛上灑了一些銀粉,而粉紫色的唇膏也將她的唇形凸顯得更為豐滿,反正這裡加強一點,那兒減弱一點,遮住了她所有的稚嫩。
她身上穿著一襲低胸緊身的黑色洋裝,絲綢的布料凸顯了她身材的玲瓏有致,而露在禮服外的白皙肩膀,也光滑得令人想一親芳澤。
全黑的禮服上沒有任何贅飾,僅運用了底層的白紗,隱映出一朵杜鵑花的圖樣,裙長及膝,但兩側大膽的開叉,幾乎讓人看盡春光。
唐媽走到龐絹的身邊,視線在鏡中與她交會。
龐絹看起來好像將要上陣的戰士,渾身充斥著無畏無懼的犧牲精神。
唐媽實在不忍心將這麼稚嫩的小女孩推進那男人的魔爪中,她將手搭在龐絹的肩上,語重心長地說:「小絹,現在是回頭的最好時機,趁一切都還沒有發生的時候——」
「還沒有發生嗎?」龐絹冷淡地回答。
她不覺得事情還沒有發生,打從她待在這間監按室內,學習如何取悅男人的那一刻起,事情就已經不同了。
唐媽急切地接著說:「你還是有機會的——」
「我可以有機會,但飛龍堂呢?還有——哥哥呢?」龐絹哀淒地說。
唐媽歎了一口氣,無語地搖著頭。
「在這個世界上,我只剩下哥哥一個親人了,即使今天晚上只有百分之一的機會可以幫他理掉易霈,我一樣會去做的。」
龐絹的臉上突然閃過一道肅殺之氣,她與易霈雖然無冤無仇,但只要是與飛龍堂作對的人,就是她的敵人。
小紅默默無語地看著龐絹,心想,她不愧是飛龍堂堂主的獨生女,雖然還沒有滿十八歲,但膽識與義氣都凌駕在一般人之上。
「走吧!」龐絹審視了自己最後一眼,便頭也不回地走出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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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把小紅叫過來,這些小姐哪裡配得上我們的貴賓?再去多找一些漂亮的新面孔過來。」竹春堂駐東京分部的老城大聲抱怨著,他平時可是「紅牡丹」的常客。
在一陣叫鬧聲中,小紅堆著笑臉走了進去。
「怎麼了?這些小姐都不合意嗎?」
「都是一些熟面孔.連我們都看煩了。」老城刻意擺著架子,再怎麼說,他今天也算是半個主人,可不能在眾子弟面前丟臉。
小紅挑起了細細的眉毛,陪著笑臉。
「對不起,我還以為見到熟識的面孔大夥兒會比較容易起哄,會熱鬧一點哩!」
老城大力將酒杯放在桌上,「平常是無所謂,但今天可不一樣,你沒看見我帶了貴賓過來嗎?」他朝易霈的方向指了指。
「易老大可是我們竹春堂北海道的當家老大,他一到東京就來光顧你的『紅牡丹』,你還不快叫一些漂亮的小姐出來?」
小紅精明地用眼角瞟著易霈,又打躬作揖了一頓。
「原來是這樣呀!您早說嘛!我們最近剛好有新的貨色進來,我把她們全叫過來,讓您們瞧瞧。」
易霈如同置身事外地看著這一幕,嘴角仍掛著嘲諷的笑容,他只希望這場應酬可以早一點落幕,對他而言,真正的勝利是來自於戰場而不是女人。
小紅拍著手,將門外等候的紅牌小姐們全都叫了進來,而龐絹就乘機混在裡面。
其實,這是酒店常玩的小把戲,他們通常都先給客人一些次等品,然後才在客人的央求下,請大牌小姐過來,小紅之所以刻意將龐絹安排在第二次才進場,一方面就是要營造半推半就的氣氛,讓竹春堂的人不會懷疑她的身份,另一方面,晚一點出場也會相對提高龐絹在「紅牡丹」的地位。
壓軸的六位小姐陸續進場,各個都艷麗動人,龐絹走在倒數第二位,她一身緊身的黑衣映襯著白皙無理的肌膚,高挑有致的身材與冷艷的美,在一群女人中儼然成了眾人注目的焦點。
她的視線緩緩掃過整個室內,最後停留在角落的易霈身上。
易霈回視她那雙大而發亮的眼睛,看見她的眼毫不畏懼地與他的視線糾纏,其中沒有諂媚、沒有討好,卻有一絲絲挑釁的意味,他的視線不斷地在她的臉上游移,發現在她細緻的臉龐上,撲著厚重的粉,長長的睫毛微略不安地眨動。她額頭與眼角的肌膚有如少女般的光滑。
她實在像極了小孩手中玩的芭比娃娃——有著不合年紀的成熟。
「那位是新來的小姐嗎?」老城指著龐絹問道。
「是,是。她叫杜鵑,剛從別的地方投靠過來,我還特別親自訓練她,打算栽培她成為我們當家的紅牌。」小紅趕緊拉了龐絹一把,將她推出來。
「嗯!身材挺好的。」老城的眼睛瞟過龐絹玲瓏有致的身段。
龐絹抿著嘴不作答,但眉頭微微蹙了一下。
雖然她已從監控螢幕中看多了這種場面,但當她自己身處其境時,卻依舊感到十分嫌惡,她知道自己該表現得更妖嬈一點,但是一時之間,她還是無法坦然回應。
一旁的易霈將她的不自然與生澀盡收眼底。
「喲!別人我不敢說,但我們的杜鵑絕對是天生麗質,渾然天成,沒有一個地方是假的。」小紅擠眉弄眼的打圓場,她暗地拍了一下龐絹的屁股,提醒她趕快回神。
老城看著龐絹,嘴裡嘖嘖出聲,眼底有著明顯的不捨。
「這群小姐就屬她最漂亮,我看,她就坐在易老大的旁邊好了。」他朝龐絹招招手,指著角落的易霈。
老城的話讓龐絹愣住了,她沒有預料到事情會進行得如此順利,而小紅眼見機不可失,便趕緊將龐絹往易霈的方向推去。
「這樣也好,就請易老大多多照顧我們的杜鵑。她在我們店裡還算是個新人,如果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請多包涵。」
龐絹心跳加快地走到易霈面前。
他突然站起身,低頭看著她,還用食指勾起了她的下巴。
「你叫做杜鵑,是嗎?」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
「是。」龐絹抬眼望進了他深不見底的黑色眼眸,他不言 而喻的威嚴,使她的身軀輕經顫抖著。
「你會怕我嗎?」他撫摸著她微顫的下巴,眼睛梭巡著她 的臉龐,彷彿想要透視濃妝下的她。
「不會。」她偷偷吸了一口氣,努力將她一向自豪的膽識給找回來,但他的眼神實在令她感到非常不安,她覺得自己的陰謀就快要被揭開了。
「那很好,因為,我不希望親吻一個會發抖的女人。」
在龐絹還搞不清楚他的意思時,他的唇已經纜畫住她微張的小嘴,而他的舌也捉住她驚愕的片刻,闖入了她純真的淨地。
他以各種角度深入的親吻她,奪取了她的呼吸,使她無助地嚶嚀一聲,而她全身便像是發燒一般地熱裹著,她不知如何回應,也無法回應,只能以她的純真,生澀地感受他侵略性的唇舌。
這是她的初吻,他讓她忘了身旁嘈雜的人群,甚至也模糊了她身負的重任。
易霈在纏綿的熱吻中,察覺到她的生硬,這個吻原本是出於試探的心態,但當他一沾到她柔軟豐腴的唇瓣之後,他不能自已地延長了時間,肆無忌憚地品啃她的味道。
她沒有拒絕他的侵入,在他的誘惑之下,她怯怯地用舌尖輕點他的,還將唇瓣微微噘起,似乎在乞求更多的疼愛。
他無法停止品嚐她的甜美!這個體認嚇壞了他,他在瞬間扯離了自己的唇,寒氣已襲上他的臉,他的眼底更蒙上了一層冰霜。
剛剛那幾秒鐘,她己讓他忘了警戒,輕易地卸掉他所有的防備。
這不是他要的!易霈的雙眼直視著她的眸子,她的眼底還有末褪的情慾。
「好耶!剛才還真是火熱,看來我幫你挑對了女人羅?」老城帶點妒意地向易霈邀功。
易霈低頭看著她依舊輕顫的下唇,只有他看得出她的脆弱與不安,在旁人的眼中.她仍是一副冷傲不可攀的模樣。
他直直的望著她,低沉的說:「她太嫩了,不合我的胃口。」
說完,他便反手拉了個女人,讓她坐進身邊的空位。
而被選上的女人咯咯笑著,整個身體就這麼黏貼在他的身上,塗抹著蔻丹的小指也在他雄偉的胸膛上遊走。
這個突來的轉變令龐絹呆若木雞地站著,她明知道這只是一場遊戲,但他的拒絕還是傷害了她。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哈哈!你不要,我可要,我不在乎她太嫩,愈嫩愈好。」
老城樂不可抑的笑著,他將龐絹拉到身旁,垂涎地將臉頰靠近她,夾著口臭的酒味直撲進她的鼻子。
「你今年幾歲呀?怎麼會被我們的易老大嫌嫩呢?」他雙手抓起了她柔嫩的小手,親暱地撫摸著。「不過,看你的手也的確是嫩得很。」
他將她的手湊近嘴邊,沿著她的手背一直親吻到手臂上,他黏黏濕濕的舌頭刻意舔在她的肌膚上,令她嫌惡地直打哆嗦。
就在她要將手抽的時候,她看見易霈飄來的眼神,她知道自己仍有一絲希望能將易霈贏回來,如果他嫌她太嫩,那她就必須更實力地施展女人的魅力才行。
為了掩飾抽回手的突兀,她點起了一根細長的淡煙,漂亮地吐了一圈煙霧,然後堆起了笑臉,嬌嗲地回答。
「不小了,我今年已經二十二歲了。我也不知道易老大是嫌我什麼?我雖然年紀不大,但出道早就超過三年了。」她斜眼明瞭易霈一眼,意有所指地說:「該會的也都會了,不是嗎?」
她的最後一句話鼓勵了老城,一把慾火頓時攻上心頭,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交了什麼好運,可以將這美人抱在懷中。
「之前在哪兒做呀?」他一把摟住她,雙手不規矩地在她細瘦的腰部上遊走,還不時用嘴觸摸她豐盈的胸部。
「大阪。」龐絹忍住陣陣襲來的反胃感,逼自己讓那只肥短的手指在自己的身上遊走。
「來這兒還習慣嗎?」
「男人——不都一樣?」
她的話引來了旁人的一陣汕笑,而易霈的臉卻愈來愈沉。
「我向你保證,東京的男人絕對不一樣。」老城訕訕的笑著,眼裡閃爍出男人發情的光芒。
「哪裡不一樣?」她對老城拋了一個剛學來的媚眼。
「這裡。哈!哈!」老城指著自己的胯下,大聲的笑著。
庇絹傾身把煙蒂熄掉,一轉過身,空著的那隻手就朝他的胯下摸過去。
老城沒料著這一招,直覺的便要闔起雙腿,但龐絹的速度更快,她的手已經搭在他的褲檔上,白皙的手指及紅紅的蔻丹在黑色的褲料上,頓時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
老城的臉龐漲得通紅,他的胯下已經有了明顯的反應,但龐絹的神情卻是一片冰冷,她冷冷的說:「是不一樣,小了一點。」
眾人頓時哄堂大笑,老城通紅的臉上多了一抹羞怒,而易霈的表情則是莫測高深地陰沉樣。
為了扳回顏面,老城的雙手也朝龐絹高叉的裙擺伸去。
「怎麼?你嫌我小是嗎?那我就來看看你的。」
龐絹技巧地躲開了他的雙手,她安撫似的按住他的手。
「別生氣嘛!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你急什麼?」她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端給他。「先和我喝個交杯酒吧!」
她這下可是給足了老城面子,讓他又樂歪歪地與她玩著交杯的遊戲。
易霈在一旁看著她與老城唇頰相貼的模樣,在她一身黑衣的映襯下,老城游移的手顯得礙眼極了,但當老城隔著衣物向上撫弄她豐盈的胸部時,她竟連眉頭也沒皺一下,從她唇角微張的樣子看來,她似乎還頗樂在其中。
難道他誤判了她的差澀?她現在的模樣可是比任何一個風塵女子還要來得萬種風情,她根本就桃起了在場每一 個男人的慾望。
眼尖的小紅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原本她還以為易霈對龐絹沒有興趣,但是他的神情卻洩漏了他真正的想法。
「杜鵑,別光喝交杯酒,乾脆換點兒新花樣,喂老城一口不是更好嗎?」小紅在一旁敲著邊鼓,她知道易霈還需要一點刺激才會行動。
眾人隨即又跟著起哄,龐絹和小紅短暫的交換過眼神,便淡淡地扯著嘴角,舉起了玻璃酒杯。
「當然好,老城對我這麼好,我當然要餵他一口。」
她淺酌了一口酒,將那辛辣的液體含在嘴內,然後閉上眼睛朝老城那張薰臭的大嘴靠過去,淚水在她的眼底打轉,她不斷地告訴自己,這一切的犧牲都是為了飛龍堂和哥哥。
如果能夠救回數十條的人命,她這點犧牲又算得上什麼呢?
龐絹屏著氣息,將酒液緩緩灌入老城的嘴裡,但這一口酒竟沸騰了老城的身體,他站起身,一把拉起龐絹,略帶酒意地大聲說:「各位弟兄,原諒我不留下來陪大家玩了!你們應該可以看得出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春宵一刻可是值千金哪!我要先走一步了。」
龐紹一聽,頓時花容失色,這一走可就前功盡棄了,最後,她堆起笑容虛應地說:「現在還早呢!我還有班要上,而且,其他房間的客人也還在等我。」
但老城可不吃她這一套,他知道酒店裡的規矩,「小紅,杜鵑今晚的檔我全買了!」說什麼他也算是竹春堂裡數一數二的角色,他不相信有人敢不買他的帳。
事情演變到了這種地步,小紅也無技可施,她只好陪著笑臉說:「當然,沒問題,您說什麼都好。」
龐絹無法抗拒地被老城拉著,在急忙中,她朝易霈投出了求救的訊號。
易霈若有所思地沉默了半響,他明知道這個女人對自己有著莫大的影響,他應該要敬而遠之。可是,他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老城帶走嗎?像老城這樣的男人,她肯定會遭受整夜的折磨。
龐絹慌張地回頭用眼神乞求他,神情十分楚楚可憐,他隱約又瞧見她的下唇在輕輕顫抖著。
就在老城將要步出房間的時候,易霈出聲喊住他。
「等等,別走得太快。今晚時間還這麼長,你想現在就開溜嗎?」
老城回頭邪氣地笑著。「易老大,相信我,和這個小妞在一起,我會需要整個晚上的時間。」
易霈微笑地站起身,走了過去。
「我不管你需要多少的時間,我在乎的是大家有沒有玩得痛快。你這樣一走,剩下的人就沒戲唱了。」
老城警戒地瞇起雙眼,他看不出易霈在玩什麼把戲——說不要這女人的是他,現在不准他帶走她的也是他。
易霈將身上的槍緩緩拔了出來,略帶興味地提議。
「趁著今天晚上大家的興致都這麼好,我建議就把杜鵑當做獎品,讓大家來比槍法,贏的人今天晚上就可以帶她走,大家覺得怎麼樣?」
他的話一說完,其他的人可樂呆了,每個人紛紛掏出懷中的手槍準備一展身手,而全場唯一不高興的人就是老城,他聽說易霈的槍法又快又準,眼見到手的肥羊就要拱手讓人了。
於是他轉身問龐絹,「你說好了,你是要跟我回去.還是要讓大家比槍法?」
龐絹假裝苦惱地想了想,滿懷歉意地說:「就比槍法好了。」然後,她又故作羞地垂眼道:「我喜歡槍耍得好的人。」
她話中隱藏的含義令在場的男人各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但老城還是不甘心就此罷手,他回頭朝小紅使了個眼色,希望她能幫他一把。
「小紅,難這你不怕槍聲會引來麻煩?」
小紅面有難色地說:「店裡最近才剛裝修過,已經加強了隔音設備,幾個槍聲應該還可以耐得住吧!」
小紅的話,讓老城別無選擇地鬆開龐絹的手。
眾弟兄們就這樣興匆匆地擺上空酒瓶、一連串震耳欲聾的槍聲,讓龐絹的心隨著散落的酒瓶七上八下的。她衷心祈禱易霈的槍法真能如傳說中的厲害。
輪到易霈上場時,只見他悠哉地站著,嘴角還泛著笑意,就在眾人還來不及看仔細時,他已經連續開了數槍——
六個酒瓶應聲倒地。
全場一片靜默,沒有人看過這靈槍法。
龐絹抬頭望著她處心想要接近的敵人,頓時有些茫然,她害怕自己會像那酒瓶的碎片一樣,在今晚之後,再也拼不回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