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集團在神戶港擁有專用的港口停靠站,專供組織船隻運輸物品或接應十字人員。
風戶難得地穿上十字集團的黑色制服,佇立在船隻停靠的港口碼頭安靜等候著。
回總部的人員,組織規定都得穿上黑色十字的正式服裝。
冬天的十字服裝,是黑色長袖開襟上衣、黑色長褲,外加一件身長及膝的毛料大外套。至於夏天,是短袖的黑色襯衫外加黑長褲。
不論冬夏,十字制服上衣的左手臂處,都有一個十字型的記號。而依照所屬團體和職位的不同,十字記號的顏色也就不同,這是最基本分辨成員身份的方法。
基本上,只要是黑色系的服裝,就算不是組織規定的制服,並不會違背組織的基本穿衣規則。但是遇上組織重要聚會或是正式場合時,就非得穿上十字制服不可了。
「這麼慢……」難得乖乖穿上十字制服的風戶,站立在港口邊等候。
已正午十二點整,卻仍不見有任何組織接應人員出現,令風戶等得有些不耐煩。
夏日正午,港邊風情相當耀眼美麗,忽地,逆著正午的刺眼陽光,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
「唔……」逆眼夏日陽光中,風戶彷彿見到了從滿天陽光中穿透而來的一隻美麗蝴蝶……
「怎麼又是你?!」夜蝶見到風戶的反應,顯然沒有友善到哪裡去。
「你怎麼也會在這裡?」見到她的態度如此惡劣,風戶跟著拉下臉來,一臉不悅。
「我正想問你這句話呢。」自從失去武臣的消息後,夜蝶不曾一天開心過。尤其見到這位罪魁禍首之一的傢伙,夜蝶更顯得不悅。
上次在醫院屋頂被他厲害的身手擋回所有銀針後,她足足氣悶了好幾天。這個深藏不露的K4傢伙,果然有兩把刷子。
「你答應過我,永遠不會再出現在我面前。」風戶指著她的鼻子,無法不想起之前她破壞他約會的種種情景。
要不是夜蝶那天忽然莫名激動的發飆和哭鬧,他當晚也不會因而心煩意亂地猛喝酒,導致和大美人意外上床的烏龍事件。
說來說去,夜蝶就是當晚意外上床事件的罪魁禍首。要不是因為夜蝶的搗亂,他絕不會如此快速地和大美人發生rou體關係。
「我依組織的要求出現在這裡,同時負責船隻的啟動任務,誰知道會在這裡遇上你。」夜蝶無視他的興師問罪,轉身準備上船。
「你……」風戶簡直氣壞了。
她的態度難道不能稍微友善一點嗎?為何每次兩人一碰面,就是一副你爭我斗的吵架情景。
「我要上船了,懶得跟你浪費口水。」夜蝶瞪他一眼,自顧自地跳上一旁的船隻去。
「哼!」風戶悶哼一聲。
如果早知道夜蝶也在組織接應名單內,他今天絕對不會出現在這裡。
「你再不上船,我可要開船嘍!」夜蝶的聲音從艙內傳出。
「你說什麼?!你要開船?」風戶一聽,連忙跳入船隻甲板上,衝進船艙主控室。
一進入主控室,就見到夜蝶坐在最新進的電子儀器前,正進行啟動的準備。
「如果怕死的話,就早點下船吧!」夜蝶不理會他的驚訝,自顧自的熟練地設定自動導航系統。
「組織沒告訴我,今天就只有我們兩人要回總部?」對於夜蝶的冷淡,風戶顯得相當不悅。
「組織也沒告訴我,為何將我們兩人放在同一艘船!」夜蝶冷淡的眼神掃向他。
自從幾天前,夜蝶在醫院頂樓屋頂錯過和武臣見面的最後機會,她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言行之間充滿冷淡和絕望的氣息。除了組織事務之外,夜蝶對任何事情完全失去了熱忱和樂觀。
「喂,你不要用這種該死的語氣和態度跟我說話行不行?」風戶的耐性顯然已被她挑釁到極點。
為何他覺得,夜蝶這次的言行舉止比起之前的冷淡高傲,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他還隱約感受到她眼神深處傳來的恨意!
「那麼你希望我用什麼態度對你呢,風戶少爺?在我因你為了約會而延遲掉救援任務之後,難道你還希望我像你身邊的花花草草一樣,竭盡所能地討好你、伺候你?」夜蝶不以為然地反譏他。
「原來你還在記恨我,關於上次你公器私用的救援任務的事?」風戶似乎開始明白她的恨意所為何來。
「是又怎麼樣?」夜蝶邊說邊將自動導航系統啟動。
「直升機上面那個人,對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難不成對方是你的男人?」風戶毫不客氣地質問。
夜蝶被他這麼一問,神情瞬間變了色。
「我猜對了。」見她那極不自然的神情,風戶得意地揚眉,答案瞭然於心。
夜蝶沒有接話,自顧自地離開駕駛艙,來到船艙內的小廚房和用餐處。
從神戶港抵達總部所在的小島上,至少需要十小時的時間,夜蝶希望在這十小時的航程中,兩人可以平安無事的一起度過。畢竟,組織將她和風戶安排在同一艘船上,一定有其特殊用意。
「肚子餓死了,煮點東西來吃吧!」風戶跟著她的腳步,來到船艙內的廚房。
「請自便。」夜蝶隨手倒了杯水後,就一言不發地打算離開。
「何必躲著我呢?」忽地,風戶從身後將她一手抓住。
「你做什麼?放開我的手!」夜蝶被他這突兀的舉動嚇了一跳。
「組織既然把我們兩人安排在這裡,必有其用意和目的,我希望我們兩人至少可以在抵達總部前和平相處,以免因為我們兩人自己的內哄,葬身在這大海中。」風戶抓著她的手,眼神既認真又充滿挑釁。
風戶當然不笨,第四次見到因組織任務而現身的夜蝶之後,他就已經猜測到組織的考驗和用意。
現在正值十字組織內部決定神官和神女的重要時刻,風戶和夜蝶這些天,都被刻意安排在一起執行任務,無疑是組織想要測試兩人的合作默契。
「還需要你來提醒嗎?在單獨赴今天的約之前,我早已經猜測到了。」夜蝶甩開他的手,不以為然地回他一句。
「你早就知道了?!」風戶顯得相當吃驚。
這麼簡單的道理,他卻在昨天雪寺的刻意提醒和第四度與夜蝶見面後,才猛然明白。對於自己的後知後覺,風戶不禁感到些許氣惱。
「總之比你早一步知道。」夜蝶語帶冷淡,對於他方纔的失禮感到不悅。
「不會吧,整個十字組織之中,難道真的沒人才了嗎?」風戶對於組織安排自己和夜蝶成為神官和神女的搭檔,感到相當錯愕。
「如果我們能夠平安抵達總部港口,我們就是優勝者,也就是下任的神女和神官的准繼承人。」夜蝶顯然對神女一職勢在必得。
「我對神官的職位沒興趣,我要回去了。」風戶意興闌珊地表示。
現在船隻剛駛離港邊,若他立刻跳船游泳回去港口還來得及。回到神戶港口後,他甚至還可以順便約大美人出來喝個下午茶。
「你打算棄權?我不准!」夜蝶聽到他並無意願參賽後,氣慌了那張既倔強又漂亮的臉蛋。
「原來你如此有意願擔任神女一職……」見她莫名慌張,風戶終於得知此時夜蝶的最大弱點。
「如果你對神官職位沒興趣,為什麼組織會把你和我安排在同一梯次?!」夜蝶不滿地納悶著。
「這我就不知道了,總之我對神官的職位沒興趣。我走了!」風戶聳聳肩地來到甲板上,隨手解開自己的上衣扣子,準備跳海游回港口。
「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就這樣拍拍屁股就走,我可不想棄權……」夜蝶追了出來,不滿地抱怨著。
「如果你是個成熟美麗的超級大美人,我一定會義不容辭地陪你到底……」風戶很壞地丟下這句話後,就脫下上衣,光裸著上半身,準備跳水游泳去。
誰知,就在這個時候,夜蝶忽然抱著胸口,一臉痛苦地蹲下身去。
而在同時,風戶口袋中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風戶連忙來到夜蝶的身邊,查看她的狀況,同時接起電話。
「風戶,如果你現在棄權,夜蝶的小命也就同時跟著沒了。」電話中傳來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喂,這是什麼意思……」風戶還來不及把話說完,對方就已經收線。
風戶沒空去思考對方的身份,連忙把撫著胸口忍痛的夜蝶,帶離大太陽底下,抱進船艙中。
「哪裡不舒服?」風戶的聲音相當冷靜。
大場面見多了,風戶面對這種緊急情況顯得意外冷靜。
「我……」夜蝶沒有答話,臉色蒼白的她緊抱著胸口,呼吸愈趨急促。
「我幫你看看吧。」風戶二話不說,拉開她緊撫胸口的手,好看個明白。
他扯下她黑色襯衫的扣子,卻僅在雪白如脂的頸胸肌膚上,見到一隻藍色蝴蝶刺青。除此之外,風戶並沒有見到任何傷口或是痛源處。
「難不成是心臟病……」風戶緊蹙眉頭,心底起了疑問。
能夠被黑色十字挑選中,並且完成種種訓練成為軍團成員的人,身體狀況絕對百分百合格。
就連像月葉的近視這種小毛病,對於十字成員來說,都已經算是不得了的大毛病了。風戶確信,夜蝶身體上不該有心臟病之類的大毛病。
如果不是心臟病,那麼究竟是什麼樣的病痛,讓夜蝶現在感到如此痛苦,似是快要死去般的難受呢?風戶冷靜地低望她一臉痛苦的模樣,愛莫能助的無奈感瞬間沖上心頭。
「不要丟下我……」忽地,夜蝶口中低喃出這句話。她一手撫胸,一手像是想要抓住什麼東西似的,不斷地抓了個空。
倏地,一旁的風戶整個人震懾住。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她是因為自己的棄權離去,而導致現在的這種意外症狀?
「不要丟下我,我不要一個人……」夜蝶痛苦地哀求著,淚水濕了滿頰。
風戶下意識地伸出手來,抓住她不斷揮空的手。
方纔,的確是在他選擇棄權、準備掉頭游泳回去時,她才忽然出現胸口絞痛的症狀。但是,這種解釋也未免太牽強,太不合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