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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姑爺 第八章 作者:桑爾妮

  寶葒不斷在街道上穿梭--

   午後,為了要買一模一樣的玉簪子向穆善臨告了假,眼見太陽就快西下,她已經找了好幾家店舖,就是沒找到與那只摔碎的簪子一模一樣的。她拿著玉簪子的「屍體」到處詢問,也不知道王新是在哪兒買的,她走得兩條腿快斷了,就是沒半點線索。

   寒風陣陣吹著,引起她一陣哆嗦,她站在牆角躲避黃昏後逐漸下降的溫度……再不回去她可能會感染風寒,搓著手臂抵禦寒風,她疾步往穆家的方向行走著。

   路上,她經過一家店舖,仔細一瞧,好像沒有進去看過的樣子。

   進去看看吧!反正不差這一點點時間。

   很幸運,寶葒在這家鋪子找到了一樣的玉簪子。在用晚膳前,寶葒及時趕回穆家。

   「寶葒。」王新在寶葒的身後叫住她。

   「王新!」沒想到會在回寢房的路上遇上王新。

   「我有些話要告訴你。」他面色凝重地說。

   「什麼事呢?」感受到凝重的氣氛,她擔心地問道。

   「明天我要出趟遠門,少爺要我幫忙護送一批貨到關外,可能一個月以後才會回來。」雖然不明白主子為什麼要捨鏢局而要他親自護送貨品,他也不敢質疑。

   「那麼遠……那你要小心一點。」河床即將結冰,那麼遠的路程既辛苦又充滿危險,讓她不由得為他擔憂。

   「寶葒,等我回來就嫁給我吧!」他拉住她的手說。

   「王新!你怎會……」她驚訝地縮回手,雖知道王新對她有意,但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快提出這樣的要求。

   他握住她纖細的肩膀說:「我會讓你幸福的。」說完,突然將她緊緊抱住。

   寶葒紅著臉掙扎著,沒想到他會有這種舉動,「王新,你先放開我好嗎?」

   他放開她說道:「對不起,我……我情不自禁。」她單薄的身子讓他好想溫暖她。

   「謝謝你,王新,我覺得受寵若驚。但是,我對你只有朋友的感情,何況我的年紀根本配不上你,你知道嗎?我足足大你兩歲!」

   大兩歲?那不就是二十六歲了?不會吧?「我、我不介意。」雖然覺得意外,有點難以置信,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對寶葒的傾慕之情。

   寶葒搖搖頭,拿出那只簪子。「這玉簪子我不能收,你應該拿去送給跟你相配的姑娘。」握住他的手將簪子放在他的手心,「真的謝謝你,而且我的心裡已經有人了。」對王新所付出的感情,她無法給予同等響應。

   「是誰?我怎麼不知道?」到底是誰捷足先登,贏得她的心?「這……不是你拒絕的借口吧?」

   「這不是借口,而且他是誰,我也不能告訴你。」寶葒搖頭,微微笑著說。

   他握緊拳頭,咬緊牙關:「那麼,我們還是朋友嗎?」他只得告訴自己,男子漢大丈夫,要提得起放得下!

   「你一直是我的朋友。」她不想再傷害任何人,可是老天爺似乎不放過她。

   「那麼……再見。」王新對她行了個禮,忍著男兒淚轉身離開。

   寶葒注視著他離去的背影,歉疚不已……

   十年來,她不知道拒絕過這種求親多少次了,辜負了那麼多人,下輩子要還大概也還不完。

   *****

   一道暗影突然從柱子旁邊躥了出來,嚇了寶葒一跳。

   「啊!」她捂著胸口,看清是誰後,想不通姑爺怎麼老是用這種方式出現。

   「你、去、哪、兒、了?」聲音由他的牙縫擠出。出去了一下午不見人影,難道不知道他會擔心!方才娘親還拿了一堆畫像給他,要他挑選其中一個做他的新媳婦,他當然拒絕了。因此,難免又被訓了一頓,而這女人還無所覺地出去逛大街,他能不氣嗎?

   「少爺!我……」寶葒看著他變得憤怒的眼神,突然有些害怕。

   「跟我來。」他拉著她的手,快步走向寶葒的寢房。

   寶葒讓她拖著走,小跑步地跟在後面:「少爺……你、你要帶我去哪裡?」

   穆善臨將她推進寢房內,然後轉身關上門,問道:「你去那兒了?一個姑娘家在外面逗留那麼久像話嗎?」

   「對不起!剛好有事耽擱了。」自知理虧,寶葒不敢怪他有這種反應。

   「有事!跟男人幽會嗎?」哼!方才遠遠看她跟王新拉拉扯扯的,他就知道把王新派到關外去是對的。

   「我沒有!我、我是到市集去買東西。」明知道她的心底一直只有他,還說出這種話來。她哀怨地看他一眼。

   「買什麼?拿出來我看看。」一定是昨天那只破簪子。

   「玉簪子。」

   「我不是有說要還你一隻嗎?」他挑眉,敢情是將他的話當成耳邊風啦!

   寶葒氣沖沖鼓起雙頰,「那是別人的,我必須買一隻一模一樣的還他才行。」

   看著氣呼呼的寶葒,他恢復理智淡淡地說:「以後別再亂收別人送的東西。」他從懷中拿出一隻用金子鑲著花紋的白玉簪子,上面還綴有金色的綴飾,「這個你收著。」獻寶似的遞給她。

   「不!」那只簪子看起來就是價值不匪的樣子,寶葒再怎麼樣也不能收。

   「你看不起我送的東西,是嗎?」他陰惻惻地瞪著她。

   「少爺,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她覺得相當惶恐,為什麼要送她如此昂貴之物,無功不受祿啊!

   「好!這樣東西你不要,那『星月爭輝』你收是不收?」他將簪子往桌上一放,拉下繫在腰上的碧玉珮。

   「不……我真的不能收!」寶葒頭搖得快斷了。不該這樣……

   「你還是不收,是嗎?很好!」他解開腰帶,並將外褂甩在地上,「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任你選一樣。收,還是不收?」他攫住她的肩膀靠到她面前,嘴唇僅剩一寸就要貼上她的唇,他就不信這樣她還不收。

   「少爺……求你不要這樣……」她的唇顫抖著,無助地求饒。

   他墨黑色的眼瞳,近在眼前,且直勾勾地凝視著她,令寶葒轉開視線不敢直視。她得不斷自我建設,堅定意志,才能抵抗那雙令她心悸的黑眸。

   「不准叫我少爺!叫我臨。」他的嘴角出現一抹邪笑,原本清澈的黑眸,閃著深沉的墨綠色,隱隱還有一絲火光。

   穆善臨佔有性地吻住她柔嫩的雙唇,霸道地吸吮著、挑逗著她的感官。寶葒根本無法抵擋他的攻勢,只能被動地承受他激狂的侵略。

   他貼著她的唇輕聲問道:「還是不肯收下嗎?」

   「不……」她虛弱地說。

   他笑著,「喔!」竟然這麼不識相!既然如此就別怪他做得太過分!

   無力地將手放在他的胸膛推拒著,希望這樣可以達到一點阻礙的效果。「不要,少爺……不……」

   「葒兒,我要你……」他呼息沉重將她擁得更緊,俯下唇輕輕嚙咬她的耳珠。

   她忍著眼淚說:「少爺……我收……我收下簪子……」她心裡明白將自己給了少爺,一切就難以收拾了,那倒不如收下簪子,走一步算一步。

   穆善臨咬牙勉強將手從她身上移開:「瞧你,早點收下就好了嘛!何必讓我們倆受這種折磨。」

   「來吧!我幫你簪上。」他小心翼翼地將簪子插在她的髮髻上,並滿意地瞧著自己的傑作:「你好美……」他們一起瞧著鏡中的影像,穆善臨讚歎道。

   寶葒看著鏡中的自己,原本只是中等之姿,因為簪子的襯托,竟意外地讓人眼睛一亮,它金色的花紋及綴飾,讓她的眼睛變得更大,如果再抹上胭脂,就能讓她的外表更增艷麗。

   「葒兒,我的親親寶貝……請你留在我身邊。」他執起她的手,用臉頰輕輕摩挲著她的掌心,享受她的溫柔。

   她躲開他的目光,心中慌亂不已,語無倫次地說:「少爺,我沒有任何特殊之處,我沒能為你做什麼,您是小姐的夫婿,而我只是個奴婢,也已經不年輕了……」她提醒他,同時也警告自己。

   姑爺愛的是小姐,要的只是她的身子,如果拋開禮教的束縛,將身子給了姑爺,姑爺是否願意放過她?然而,如此一來,當姑爺對她厭倦了,她能夠無所謂地放開他嗎?到時候難道要她心碎地離開穆家嗎?

   「葒兒,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嗎?」他掏出自己的心擺在她面前,她竟視而不見,固執地堅守心門,不願意為他打開心房,找盡借口就是不願和他在一塊兒。「看著我的眼睛,你看到什麼?」

   她的視線與穆善臨的目光在鏡中接觸,那隱含在眸中的綿綿情意讓她羞紅了臉,也讓她不敢置信,「少爺!你、你愛的應該是紫嫣小姐啊!」姑爺對她不可能會有這麼深的情感,一定是她眼花了。

   「她已經死了十年,難道你要我一直守著跟她的回憶過活?在發現你的好之後我沒辦法,我做不到……」他的手抓住她的肩,大聲地說著,「十年前我是真的愛她,可是,現在我有了你,你的笑容、你對我的付出,我感受到了,難道你不能相信我嗎?我要的只是你的響應!」

   她的雙手捂著臉,淚流滿面,不知該如何是好。「少爺,求求你不要逼我。」怎麼辦?她好想拋開禁忌,不顧一切去愛他,可是她的身份不容許她如此率性而為,她只是個婢女啊!

   「我不是在逼你,我只希望你能夠拋開世俗的束縛,問問你自己的心,你真正想要的是什麼?」用手指托起她的臉蛋,他憐愛地幫她擦掉眼淚,親吻她紅通通的鼻頭,「你只要記著,不管發生什麼事,有我給你依靠。」

   「我……」她楞住,什麼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見她有軟化的跡象,決定讓她好好想想。「別哭了。」他摟著她,走出寢房。

   「少爺,您不是要回去了?」她努力扳開放在她腰上的手,可是那隻手的主人硬是緊緊扶住她的腰。

   「我想陪你一會兒。」穆善臨才不管她拒絕與否。

   「會給人瞧見的!」要是給人瞧見,她的名譽就毀了。

   「沒關係。」他才不怕給人瞧見,愈多人看見愈好,這樣就不會有人跟他爭。

   寶葒只好把頭埋進穆善臨的胸膛,鴕鳥地認為這樣就不會有人認得她。幸運地,因為大家都在用晚膳,兩人逛了一圈後花園,只有遇上幾個排班的守衛,守衛們也自然心知肚明,王新為什麼會被派到關外去了。

   回到了寶葒的寢房,穆善臨一放開她,她隨即打開房門躲了進去,將門合上。

   知道他還在門外,她便靠在門上喚住他:「少爺……」

   欲離開的腳頓住。「什麼事?」是不是有什麼悄悄話要告訴他?隔著一道門,聽不太真切。

   「少爺,我是個做人奴婢的命,你值得更好的姑娘,我配不上你,請你不要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她無法當著他的面說出拒絕的話,只能用這種方法。

   「把門打開!葒兒!」聽到她的話,穆善臨臉色變得難看非常。這個固執的女人,他非得讓她嘗嘗捻虎鬚的後果不可。

   「葒兒!把門打開!你再不開,我保證讓你後悔今天的行為!」可惡!她貼在門上,他根本不敢踹開房門。

   「少爺,你回去吧!我不會開門的。」淚無聲地流下。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請你原諒我……

   葒兒,你為什麼這麼固執呢?

   他的頭抵著門板,心寒了一半:「葒兒……」

   *****

   穆善臨已經好幾天不曾踏進賬事房,也刻意避免跟寶葒打照面。

   他已經被寶葒氣得快失去理智,紫嫣死前即使再不喜歡他的碰觸,也仍會逆來順受,勉強保住他所剩無幾的男性尊嚴。可是寶葒這小女子,竟不斷挑戰他的耐性,非將他折磨得心力交瘁、心灰意冷不可。

   他不會這樣就善罷甘休的,這幾天只是讓彼此喘口氣,讓寶葒以為他已經放棄罷了,等到他將手邊的事處理得差不多,她就慘了。

   另一方面,也有個棘手人物,那就是急著挑新媳婦的娘親,此刻,她的手邊放著全國各地未婚千金小姐的畫像。

   他坐在一旁,不耐煩地聽著媒婆介紹各千金的身家條件。

   「穆少爺,您瞧,這位是揚州太守胡肇麟之三千金胡慧仙,芳齡一十八,揚州第一美女,胡太守就只有三個女兒,兩位姐姐前年都嫁人了,就剩這麼女,胡太守舍不得她出嫁才會拖到現在,您看看她的模樣,明眸皓齒,冰肌玉骨,有如出水芙蓉般,楚楚動人,我見猶憐,跟穆少爺站在一塊兒,才子佳人哪!」

   「長得是很美,可惜是蒲柳之姿。」穆老夫人不希望再娶進一個像紫嫣一樣體質微弱薄衰的新媳婦。

   「沒關係,既然老夫人喜歡身體強健的,那麼我跟你介紹這一位,這是蘇州鹽商陳成的掌上明珠陳湘湘,今年芳齡一十七,瞧這沉魚落雁之姿,閉月羞花之貌,連我都心動了,而且她秀外慧中,又才貌雙全,絕對會是讓您滿意的媳婦。」

   「兒子,你說這女孩怎麼樣?我覺得不錯,你意下如何?」

   「沒感覺。」穆善臨抑住到口的呵欠,無聊地說。

   「你這孩子!又給我打馬虎眼,這麼多個姑娘讓你挑,你真的沒有一個喜歡的嗎?」上次塞給他一堆畫像,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看過,現在請媒婆直接介紹,又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可真是氣死她了。

   「那你喜歡哪一種的你倒是說說呀!只要不是體弱多病的,娘都幫你找。」前陣子算命師告訴她,穆善臨今年紅鸞星動,最慢會在年底娶妻,為何現在半點動靜都沒有。

   「娘,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他不厭其煩地說。

   「抱歉!林媒婆,我先跟我兒子討論討論,再給你答覆。」她得先打發媒婆才能好好跟兒子算賬,「麻煩你跑這一趟,這些銀兩你先拿回去當做跑路費啊!」她讓喜兒拿出十兩銀子給林媒婆。

   「也好,那我先告退。」林媒婆知道他們母子倆有話要說,也就不強留。

   林媒婆出去後,穆老夫人就開罵了。

   「我說臨兒啊!你也快三十,諒澤都長大了,我也不會逼你傳宗接代,但是,你不要怪我嘮叨,人總歸要有個伴,年老時才不會孤孤寡寡一人。」

   穆家一向都是單傳,善臨是他們兩老努力了好久才生的,老來得子並沒有讓他們將他寵上天,反而更加嚴格管教,造就了他一板一眼的性子,一板一眼就算了,就是太過死腦筋,這性子也不知像誰,老讓她這個當娘的無可奈何,目前為止,只有紫嫣才能剝去他冷靜沉著的面具。

   穆善臨也不答腔,逕自啜飲杯中的烏龍茶,專心品味著甘醇潤喉的香甜滋味。

   見他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老婦人氣極,用力拍向桌子:「你、你這……」只見桌上的瓜果、茶水滾落四溢。

   穆善臨這才開口道:「我自有打算,您就別擔心了。」

   「你老要我別擔心,可你說這句話說了快十年了,結果呢?」她氣得發抖,「以前你老是說不打算再娶,現在改口說你自己有打算,意思就是想再娶不是嗎?可是我從也沒見你有什麼具體行動,你只是在敷衍我是不是?」

   穆善臨揉著疼痛的額角:「娘,您不會又……」他歎了一口氣,又道:「娘,這種事急不得。」

   「那你先說說是哪家千金,我好去幫你提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其人。

   「娘,等到有結果我再告訴你好嗎?」

   「你、你可真想氣死我?」說不出人名,就知道一定是敷衍她的。

   「娘,您別氣了,如果順利的話,也許明年您就有小孫子可以抱了,您就耐心一點。」他透露一點消息,只求娘親不要再煩他。

   「你說的可都是真的?」她可不會隨便就被騙了。

   「句句屬實,我發誓!」老天啊!讓我喘口氣吧!

   「明年就有第二個孫子了?」她已經開始想像第二個孫子的模樣了。

   穆善臨無可奈何地點頭,一想到寶葒頭就更痛了。

   為了實現對娘的承諾,只好依蘇磔所言--將生米煮成熟飯了。

   ******

   北風呼嘯而過,捲起最後一片枯葉,寒風所到之處皆是一片蕭瑟氣息。

   寶葒待在賬事房內一整天,躲避寒風的侵襲。

   從那天不歡而散之後,大部分都是寶葒一個人待在賬事房處理賬務,她已經開始獨立處理收支用度的事宜。要不是諒澤跟香雲時常會來找她說說話,她都快悶壞了。

   「篤、篤、篤……」寶葒聞聲並未響應。

   老管家等了好一會兒才推門進入。

   「有什麼事,福伯?」寶葒一面問等在一旁的老管家,一面仔細寫下支出結餘數字。

   「少爺要你把這個月份的支出明細拿去給他。」他對這個突然從貼身丫鬟變成賬事房管事的寶葒很好奇,但即便如此,他仍然不會魯莽地探人隱私。

   「福伯,你順道幫我交給少爺可以嗎?」寶葒實在不想跟少爺見面,怕他又提起那件事兒。

   「可是少爺特別交代,請你務必親自送過去。」

   「是嗎?」沒想到他會來這招。

   關好賬事房的門,寶葒來到鄢辭閣,不過裡面卻沒瞧見人影。

   「少爺,我拿支出明細來給您過目。」寶葒走了進去,試探地問。

   「先擱著。」低沉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是。」看樣子好像沒事兒,原來是自己多心了,「那奴婢先告退了。」

   「我沒準你走。」他留住她欲邁出的腳步。

   「少爺,您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她的眼睛骨碌碌地轉了一圈,把書房看了一遍,還是沒看到穆善臨。

   「你過來。」聲音再度出現。

   寶葒疑懼不安地往有聲音的方向走去,但裡頭並沒有半個人影。

   「用手去移動桌上的鎮石。」

   寶葒依言照做,她移動桌上的鎮石,書櫃緊跟著滑開。「怎麼回事?」這裡竟然有個機關。

   「進來。」穆善臨再度出聲催促她。

   她通過書櫃後方窄小的空間。書櫃後面原來是另一間房間,寶葒覺得似曾相識。

   書櫃又滑回原本的位置,當寶葒看到坐在一桌子酒菜旁邊的穆善臨,想從原路逃走已經來不及了。這是少爺的寢房!寶葒直到這時才發現。

   「歡迎!請坐。」他舉杯示意。

   會無好會,宴無好宴。這一定是一場鴻門宴!姑爺必定還在記恨,這下她會死得很慘……

   寶葒苦著臉依言坐下,暗中希望少爺能看在她現在這麼聽話的分上,不要將她拆吃入腹。

   「知道今天要慶祝什麼嗎?」他坐到寶葒的旁邊,倒了一杯酒交給她。

   寶葒不明白地搖頭,有如墜人五里霧中般茫然,姑爺看起來不像很生氣,可也不像心情很好的樣子,她實在猜不出來。

   「喝了這杯酒我再告訴你。」

   「我不會喝酒。」

   「只是一杯酒而已。」他聳聳肩,「如果你不想知道,我也不想勉強你。」

   寶葒兩眼瞪著他,明知道他是在激她,卻仍拿起酒杯,一口倒入嘴中。

   好辣!

   她就這樣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地含著,眼中亦含著兩泡眼淚,「嗯、嗯……」

   「你說什麼?喔……答案啊!你確定不先吞下去嗎?我怕你聽到答案會將酒給噴出來。」雖然只有一小杯,但是這種陳年醇冽青只要一點點,就可以讓不會喝酒的人微醺了。

   寶葒只是怒瞪著他。

   「需要我幫你喝嗎?」

   「嗯、嗯。」寶葒點頭如搗蒜,很高興他肯幫忙。

   「過來。」他朝她勾勾手指。

   不知情的寶葒將頭靠了過去,紅唇卻被攫了去……

   寶葒無從防備,她的心愈跳愈急,唇開始變得好熱好燙,身體感覺輕飄飄的……

   她的雙手悄悄爬上他健壯的肩頭,將身體靠得更近。寶葒猜想自己一定是醉了,昏頭了,不然為什麼忘記她所有的顧忌,且希望這一刻就此暫停呢?

   穆善臨移開他的唇,看著寶葒迷濛的眼睛、半垂的眼眸,他又含了一口酒,慢慢將酒一口一口哺渡給她。

   「我要你。」他攬腰一抱,將她整個抱在胸前,寶葒亦勾住他的脖子,已經半醉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是待宰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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