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億萬女傭 第十章 作者:唐筠

  三日後,張正傑犯案的消息馬上曝光在報章雜誌上,當然黃雅雲也被列入調查範圍。

   一早,唐皓宣便把報紙拿到唐皓宇面前,並且特意的攤了開來,「大哥,有個大消息,你一定要看看。」

   「社會新聞總沒好事,不看也罷!」

   「你不能不看,也許會有你意想不到的發現唷!」

   「你幹麼神秘兮兮的?」好奇心人人都有,更何況唐皓宣的樣子好像在說:「這個新聞與你有關,不看你會後悔。」

   為此,唐皓宇特地睜大了眼看清楚社會版的頭條新聞,而那的確是一個大發現,一個雖然不熟悉,卻也稱不上陌生的名字出現在上頭。

   「這不是替我和漢漢做血液比對的醫生嗎?」

   「可不是,那意味著什麼呢?」

   「偽造檢查報告?但這對他有什麼好處?」他真的不瞭解這其中原因。

   「當然並不一定有好處,但若是有計劃的話就難說了,你不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嗎?」

   「你的意思是說這件事和黃雅雲有關?」

   「我沒說她一定有關係,只是希望你能夠弄清楚真相,漢漢到底是不是唐家的孩子,這種事情可要查清楚才好,否則老媽會氣得吐血的。」唐皓宣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

   確實,到現在他們都沒敢把漢漢的事情說給他們的母親聽,怕的就是他們的母親受不了刺激,而他們也一直在懷疑漢漢的身份。

   「幫我聯絡張醫生,我要再做一次徹底的檢查。」

   唐皓宇總算願意正視問題了,可是唐皓宣卻又興起了另一個頑皮的念頭,這一回他要試一試他老哥對愛情的真實反應,而他深信那一定很有趣。

   事實上不用等到唐皓宇的血液比對結果出來,警方已經上門拘人了。由醫院取出的資料之中,證明了張正傑與黃雅雲串通的證據,為此警察一早便到唐家來抓人。

   最受震驚的莫過於唐皓宇,雖狀他始終不相信漢漢是他和黃雅雲所生下的兒子,可他也沒想到黃雅雲會大膽到用這樣的伎倆來算計他。

   「我總算真正的看清你了。」  

   「皓宇,我很抱歉——」黃雅雲有些海意的掉著淚,那模樣還真有些讓人同情,可基於上過當的膽怯心態,唐皓宇不敢去猜她悔意有多少是真的。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在警察抓人的時候,黃雅雲苦苦的向他哀求著,「皓宇,看在當年的情分上,請你救救我,我不能放下漢漢一個人……」

   情分?他與黃雅雲之間哪還有什麼情分可言?只是望見漢漢那無助的眼神,他依然會有些不捨,孩子畢竟是無辜的,父母親都被抓的話,最最可憐的應該就是漢漢了。

   「我並不打算幫你,但是為了可憐的漢漢,我會幫你請一個律師,當然在你受刑的期間我會請人代你照顧漢漢,這是我能做的最大的極限了。」

   「謝謝!」

   「我幫的不是你,所以你毋需向我道謝,倒是希望你受過這一回教訓後能夠真正的悔悟,否則誰也幫不了你的。」

   望著黃雅雲被警察帶走,唐皓宇心中多少鬆了口氣,可他心中依然有個遺憾,因為下星期一即是皓宣與愛玲結婚的日子,他真能眼見自己喜歡的女人下嫁他人嗎?而這個他人竟然還是他的親手足,這可讓他傷透了腦筋。

   *  *  * 

   特地為兒子的婚禮回國的唐夫人,還沒通知兒子自己的歸國消息,反而先和藍成宣這個老朋友在外頭見了面。

   見面,唐夫人——唐惠鵑就對藍成宣埋怨了起來,「我說藍大哥,你是不是沒盡心盡力啊?否則怎麼讓事情變得這麼複雜呢?」

   「天地良心唷!我還是費盡了心思,可我怎會知道中途會殺出個程咬金?這說起來還要怪你兒子,我以為他很正直不阿,哪知道他和其他男人一樣喜歡逢場作戲。」

   「你敢說你自己不曾逢場作戲?男人不都是一樣的!再說那是我兒子年輕時犯的錯,我敢打包票,從出社會後,他可是中規中矩的。」

   「你又不是二十四小時跟著他,怎麼知道他中規中矩?」

   「我自己的兒子我清楚得很,他就跟他老爸一個樣,只會對自己喜歡的女人性衝動。而他自從接替他老爸的事業之後,就一直沒喜歡過任何女人,所以我才敢打包票。」唐惠鵑差點沒拍胸脯保證。

   「也只有你這種母親會大膽的談論這種問題,原來你都是這樣教兒子的啊?」

   「那有什麼不可以的?現代的孩子就是要給他們正確的性教育觀念,不能老是停留在五十年代。」

   「結果你的教育還是出了差錯,否則怎會差點冒出個孫子來?還險些把所有的計劃全盤破壞掉。」

   「我可不是回來找你抬摃的,你倒是說說現在怎麼辦?真讓皓宣和愛玲結婚嗎?」唐惠鵑笑了笑說,「我是無所謂啦!反正愛玲還是當了我的媳婦,嫁給哪一個我可都是沒意見的,但是他們兩個相愛嗎?我可不想他們變成一對怨偶,那不是我要的結果。」

   「我想找皓宣談談看,我想他或許會退讓……」藍成宣想了想後說。

   「那萬一皓宣也喜歡上愛玲呢?」唐惠鵑忽然尖叫著,「完了!完了!萬一他們兄弟倆為了愛玲打了起來怎麼辦才好?」

   「根本沒發生的事情你也緊張了起來,我真是服了你了!」

   「難道不是?你可不要低估了愛情對我們那幾個小子的影響力,他們一旦碰上自己喜歡的女孩,可是會拚命的,我真擔心他們會大打出手。」

   「那麼就讓他們打吧!打贏的人就當我的女婿。」藍成宣一點都不擔心的笑著。

   然而唐惠鵑卻急煞了,她可不想看到自己的兒子反目成仇,「你當真的嗎?如果他們大打出手,我只好放棄了。」

   「為什麼?」

   「因為他們是兄弟。」

   「所以你更加毋需心急,兄弟永遠是兄弟,我和威遠就是一個例子,想當年我和他不也是同時愛上你,結果我們還成了生死之交。雖然他早我一步走了,可是我和他的情誼始終沒有改變過。」藍成宣要她放寬心。

   「你說的好像也挺有理的哦!」

   「好啦!你該回家報到了。總而言之,兒孫自有兒孫,這麼想準沒錯的。」

   「錯了就找你算帳。」

   「好啦!我負責把一切回復到正軌,這樣你總可以安心了吧?」

   得到藍成宣的承諾,唐惠鵑這才安下心來道:「話是你的,我暫時相信你了。」

   *  *  *

   為了要讓一切回到正軌,藍城宣特地把唐皓宣叫了出來,而見到藍成宣的唐皓宣也熱切的喚了藍成宣一聲爸爸。

   「先不要叫那麼快,我有話說,你坐下來。」

   唐皓宣聽從的坐了下來,可是還是戲謔的說著,「爸爸特地找我出來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你真的想娶我女兒?」

   「那不是明天的事情嗎?」

   「我希望你放棄。」

   唐皓宣略微錯愕的反問他,「為什麼?」他的戲還沒唱完哪!怎麼可以中途下台呢?他可不允許這種狀況發生,「請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

   「因為愛玲愛的不是你,這一點你應該明白。」

   「喔,您為的是那個呀!那您可以不用擔心,我和愛玲說好了的,不會有任何衝突出現,而我也認為感情可以慢慢培養。」

   「可是她喜歡的人是你的哥哥,你也不在乎嗎?」

   「我哥哥都不在乎了,我當然沒什麼好忌諱的。」唐皓宣毫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一點都沒有吃醋的跡象。

   「你根本不愛愛玲。」

   「我也不討厭愛玲,而事實上我很欣賞她,那是我決定娶她的因素,我想我會愈來愈喜歡她。」 

   「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嗎?」藍成宣仍希望有轉圜的餘地。

   「我已經考慮很久了,所以毋需再考慮什麼了。」

   「即使將來可能不幸福,你也不在乎?」

   「會幸福的,我敢保證。」唐皓宣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

   「是嗎?」

   「您不用擔心,我們家人都喜歡她,沒有人會欺負愛玲的。」

   「我很擔心……」

   「您真的可以放心,我娶愛玲並不是真的為了您家的財產,而是希望愛玲快樂。我想這一點您的想法和我是一致的,對不對?」

   可不是,愛玲是他唯一的女兒,他不單要自己的女兒快樂,更恨不得將所有的幸福一併給了她,可有些事情是身為父母做不到的,愛情就是身為父母無能左右的事情之—,所以他才會擔憂不已啊!

   「如果你敢欺負她,我會要了你的命,你可要記住我的話啊!」  

   「我會隨時提醒自己的。」唐皓宣笑著點頭,卻在心中想著,這將不是他的問題,而是他大哥的問題。

   *  *  *

   婚禮在即,可是愛玲卻後悔了。

   她想著,自己的幸福無所謂了,可是卻不該拖著皓宣一起受苦,他可以找自己喜歡的女人一起築一個家,而她是絕對不可能愛上唐皓宇以外的男人的。

   穿著新娘禮服的她愁眉苦臉的樣子就像世界末日要來到那般,臉上的表情苦苦的,就像喝了一杯沒加糖的黑咖啡。

   然而卻沒有人看出她的不快樂,見著她的人只顧著向她祝賀,不管是認識還是不認識的,總是有不少人穿梭在她的身旁。

   只有視她如己出的張媽看出她的不對勁,「小姐,你是不是太緊張了?」

   「張媽,我不想嫁人了,怎麼辦?」

   張媽被她的話嚇了一跳,忙問著,「怎會突然說這種話?你不是想清楚才決定的嗎?」

   「我是想清楚才決定的,可是這會見我卻不想嫁了!」

   「那可不行,對方的親朋好友都來了,人家也是稱得上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樣做會讓人家下不了台的。我看你一定只是一時的緊張,這是新嫁娘都會有的情緒反應,過了就沒事了,你就忍忍吧!」

   不想讓張媽知道決定結婚只是自己一時意氣用事,所以愛玲只好假裝同意張媽的看法,「也許你說對了,我可能是太緊張了,你讓我靜一靜好嗎?」

   「我在這陪著你說話,你比較不會緊張,我怕你一個人又會胡思亂想的。」

   「不會啦!等一下該出去的時候你再來叫我,我自己沒事的。」

   張媽還是久久不肯離開,可是最後還是拗不過愛玲的要求,「好吧!我去外頭幫忙,可你要答應我不許胡思亂想的唷!」

   「嗯!我答應你不胡思亂想。」

   「那等會兒我再來叫你。」

   總算是哄走了張媽,卻在這時候門板又被推了開來,望著進來的人,愛玲錯愕得說不出話來。

   好不容易恢復了點意識,她強裝鎮定的說著,「你不該出現在這裡的。」

   「我知道。」唐皓宇雖然點著頭,卻還是一步步的向她走近,「你瞞我瞞得好苦,但是我還是要,今天的你很美麗。」

   為什麼還是會心跳不已呢?愛玲不停的問著自己,她想要強將幾乎蹦跳出胸口的心跳壓抑下來,可那兒卻因唐皓宇的接近而完全不聽使喚。

   「你走……不要來搞亂我的情緒……」她撇開臉,強迫自己不去看他。

   可唐皓宇卻逼她面對他,「看著我。」

   「不要……」可是她卻無能為力,抵抗不了他的氣力,她索性不加以抵抗。

   她原想認命了的,可是這會兒她卻更加不願意嫁人了,她的心思已經完全被唐皓宇所攪亂了。

   「你不該出現的。」

   「我知道我不該來,可是我的腳不受我的大腦控制,他要我來問你一件事,你還愛我嗎?」

   他問的是什麼話呀?也不想想是他拒絕了她,也不想想是他攪亂了她的心又將她推進深不見底的谷底,現在竟還有臉來這裡問她這種問題?

   「該死的!你不要碰我……」愛玲一邊掙扎一邊捶打著他,並指控著,「你憑什麼這樣問我?我又為什麼非得愛你不可?你以為自己是誰?」

   生氣的時候總是會口不擇言,愛玲又氣又恨,恨自己還有他把事情搞得不可收拾。

   然唐皓宇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停止了所有舉動

   「你在說什麼?」

   「我說我愛你,我不能把你交給皓宣,所以我要把你搶走。」

   「你開什麼玩笑!皓宣是你的弟弟……」

   「我知道這樣很對不起他,但是如果我任由你嫁給他,我會發狂的。」

   愛玲幾乎要放任自己投進他的懷抱,可是她又擔心這不是真實的,「你不是認真的,你一定會後悔自己今天這樣做的……」

   「不會,如果不這樣做,我才會後悔一輩子,而我想皓宣會諒解的。你只要問自己,願不願意和我一起走,其他的問題就交給我吧!你願不願意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呢?」

   愛玲眼眶中合著淚珠,激動的問著,「你是認真的嗎,你確定自己不會後悔嗎?」

   唐皓宇以行動作為回答,他輕輕的將她攬進自己的懷抱,並以吻作為誓言。愛情何須太多言語,此時無聲勝有聲哪!

   *  *  *

   婚禮開始了,可是新娘卻不見了,唯一留下的線索是鏡子上用口紅留下的幾行字跡:

   皓宣:

   很抱歉!你的新娘我帶走了,所有的歉意等待我回來再說。我想了許久,發現自己還是無法將愛玲交給任何人。

   我愛她,所以只能對你說抱歉!也希望你能諒解。

   兄皓宇留

   這樣的結果正是唐皓宣所要的結果,所以他根本不可能生氣,甚至還朗聲大笑自己是個天才,竟然可以逼得他那個臨危不亂的大哥做出這樣瘋狂的舉動來。

   只是旁人可就不解了,尤其是藍成宣,他想不通這唐皓宣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來著?

   「你不是不想取消婚禮?那為什麼你現在還笑得出來?」

   「我當然笑得出來,這就是我要的結果啊!」唐皓宣仍是一派開心狀。

   「什麼?」藍成宣有些不懂。

   「我就是要試試我大哥對愛玲的真愛濃度有多少。」

   「啊!好小子,原來你……」

   姜,未必是老的辣哦!請更正你們先入為主的看法。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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