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丟了面試機會,回家的路上,齊湄飲恨得想傚法項羽在烏江……不,那太遠了,直接在淡水河自刎比較快!
她除暴安良ㄟ!她消滅了危害婦女安全的害蟲ㄟ!她做的明明是好事,為什麼卻遭到惡報?!
忽然,一隻大掌搭住她的雙肩,用力將她拉回人行道。
「小齊,當心一點。」佟亮一發現她根本沒看路,明明是紅燈,她卻視而不見的往前走。
「我自己會走啦!」她甩開他的手,然後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抬起頭來對他說:「你不用跟著我,我自己會回家。」
「你這個樣子,我怎麼放得下心?」剛剛要不是他拉住,現在她還能好好的站在這嗎?
齊湄嘴硬道:「我又沒怎樣……」
「還說沒有?」佟亮一皺起眉,「像你這樣隨隨便便就和人起衝突,要真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她對他亮了下拳頭,「我才不會出事,我可是黑帶二段ㄟ!」有幾個人打得過她?
「就算是黑帶十段,也贏不了一把槍吧?」佟亮一忽然看見她指節的瘀青,握住她的手,略帶責備地道:「你看,你的手都黑青了。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樣子,身上青青紫紫的能看嗎?」
齊湄的手很漂亮,纖細又修長,可惜指節上全都是瘀青。
她不疼,他都為她心疼了。
「哎喲!你很煩ㄟ!我爸都沒你那麼會念!」齊湄不爽的抽回手,「我沒能趕上interview心情已經很不好了,你還要來數落我!」
「工作再找就有了,又不是世界末日,別這樣愁眉苦臉。」他揉揉她的短髮,她那頭未經燙染的黑髮觸感好得像是絲綢。「雖然我不贊成你打架,不過你今天的確是做了件好事,應該感到自豪才對。」
齊湄感覺自己像是一條鬥敗的小狗,正在接受主人的安慰。
「喂……」齊湄本想叫他不要弄亂她的頭髮,但是當她望入佟亮一擔憂的眼眸時,那些話竟梗在喉頭。
佟亮一真的擔心她啊!
這麼一想,她對於和他重逢這件事,居然沒那麼反感了。
「好了好了,別再揉了,我頭髮都要給你揉亂了!」齊湄有些不自在的避開這太過親暱的姿勢,藉著撥弄頭髮的動作掩飾自己的尷尬。「我家就在前面不遠,你不用送了。」
「你保證你走路會看路?」看見齊湄點頭,佟亮一才肯放人,「好,到家後撥個電話給我。」
齊湄詫異,「為什麼?」
「這樣我才知道你平安到家了。」
「神經病啊!你當我三歲小孩嗎?」齊湄笑罵,「我回去了,拜啦!」
齊湄向佟亮一道別,轉過身去獨自往前走。
佟亮一望著齊湄的背影,心中歎息著齊湄的遲鈍。
而背對佟亮一的齊湄,轉過身後依然能感受到佟亮一目送的視線,不知為什麼,她的心中有種奇異的感覺,像發芽似的慢慢滋長。那種感受讓她心煩意亂,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奇怪,為什麼會這樣?
家門前,齊湄從口袋掏出一串鑰匙,正要開門,忽然她強烈地感覺到後面有人。
齊湄閃電般地伸手向後,捉住對方的手一扭──
「好痛!」嬌嫩的嗓音痛呼著。
咦?是個女孩子!
齊湄訝異地鬆手。「你是誰?幹嘛偷偷摸摸的站在我身後?」
女孩有些畏怯地抬起小臉,揉揉發疼的手腕,因為齊湄的質問而有些結巴。「我……我叫宋若琦,我想你大概不認識我,其實我就是今天上午在捷運上遇到……」
齊湄恍然大悟。
「哦∼∼我想起來了。」難怪她越看越眼熟,原來是今天慘遭鹹豬手摸臀的女孩。齊湄看了一眼她的衣著,冒出一句,「你以後裙子不要穿那麼短,像你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很容易被色狼當成目標。」
被人當面稱讚可愛,宋若琦不由得漲紅了臉。「我、我以後會注意。」
這女孩還滿受教的嘛!
齊湄正要露出笑容,卻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你怎麼找得到我?」
「啊!是這樣的,我撿到一個東西。」她低頭從手提包裡掏出一隻信封,遞給齊湄。「這封信掉在捷運車廂裡,我想這應該是你的。」
那信封上的發信處立刻讓她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遠東建築獎聯展的門票!齊湄連忙摸摸口袋,真的耶!不見了!這麼重要的東西幾時搞丟了都不知道。
「我瞧瞧!」她一把奪過信封,檢查一下信封裡的東西還在,像是拿回無價之寶一樣,把信封緊貼在胸口,在心裡直呼好險!「真是太感謝了!為了這聯展,我可是早早就預訂了門票,要是門票不見我會嘔死的!」
宋若琦鬆了一口氣,露出笑顏,「果然是你的,太好了!」
「是啊!謝謝喔!」道完謝,齊湄搔搔短髮,覺得人家大老遠的送信來,不招呼一下實在說不過去。「呃,宋小姐,你要是不趕時間的話,要不要去我家喝點東西?」看見宋若琦訝異的表情,齊湄忽然意識到這邀約來得太突兀,搞不好會嚇到人家,又急忙改口,「不過我住處很亂,不然改天好了……」
「我不趕時間,」宋若琦笑開了甜美的小臉,「謝謝你的邀請,我很樂意。」
等齊湄開了門,開了燈,請宋若琦進來時,她才注意到宋若琦真是嬌小可愛,活像是日本的美少女,就算她渾身包得像顆肉粽,也很容易被怪叔叔騷擾。
「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像鈴木亞美?」帶上門後,齊湄忍不住問道。
宋若琦笑了,有點不知所措的摸摸自己的臉,「真的這麼像嗎?」
「是啊是啊!」齊湄狂點頭,「超像的!你長得那麼可愛,難怪色狼會找上──」啊!糟糕!她怎麼口無遮攔起來?
宋若琦一點也不生氣,反而落寞地笑笑。「其實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是相貌是天生的,我又不能把它換掉。」
「我教你防身術!」齊湄立刻拍著胸脯保證,「很簡單,可是很有效的!保證不會再有色狼佔到你的便宜。你看,要是有人摸你胸部,你就先這樣,再這樣……」齊湄一面說,一面就在玄關處示範起動作,「然後閃進去,用手肘用力頂他的腹部,喝呀!這樣就行了,很簡單吧?用這招保證讓他痛得哭爹喊娘!」
宋若琦在一旁看得很認真,手也跟著比畫。
「是這樣嗎?」
「不是不是,再看一次。」齊湄又示範了一遍。
齊湄流暢利落的動作,使宋若琦不禁看得入神。
「……總之手肘要彎成小於九十度,這樣攻擊起來才夠力,懂了吧?來,換你試一次。」齊湄抬起手來,用手背隨意揩一下額角的汗。
這麼一個簡單的擦汗動作,不知為什麼竟讓宋若琦臉紅起來。
宋若琦照著齊湄傳授的動作,依樣畫葫蘆的比畫一次。
「等等,這邊你的手肘再彎一點。」粗枝大葉的齊湄直接動手幫她調整手勢,然後滿意地對著她笑,「嗯,對,這樣就十全十美了!」
齊湄的笑容讓宋若琦感到暈眩,呼吸困難,被齊湄碰觸過的地方,好像持續發熱著,那熱一直傳到臉頰上,使她的臉蛋緋紅得有如楓葉。
「我、我要走了……」宋若琦忽然間不敢直視齊湄的眼,低著頭冒出這麼一句。
齊湄詫異,「啊?這麼快呀?我都還沒請你坐下哩!」
「我忽然想起我還有別的事……抱歉,真的很抱歉,我得走了。」她挽著小提包,像是背後有什麼在追似的,急急地從齊湄家逃走。
齊湄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剛剛不是還說不趕時間嗎?怎麼一會兒又有事了?算了!不研究,反正不干她的事。
齊湄聳聳肩,今天累了一天,雖然什麼事也沒做成,但澡還是得洗,覺還是得睡的。她這人別的本事沒有,天塌下來照樣當被子蓋,樂天得很!
伸了個懶腰,準備進浴室洗澡,不料腳下踢著了一個東西,是個零錢包,裡面除了幾枚銅板外,還有一張悠遊卡和一張學生證。
「真好笑,先是我掉東西,現在是她掉東西。」齊湄看了看,那是張C大的學生證,「原來她念室內設計喔!」
C大有點遠ㄋㄟ∼∼齊湄皺眉。
不過遺失證件應該很麻煩吧?齊湄決定做好事,明天幫她送回學校。
隔天下午,齊湄在她家樓下又遇見佟亮一。
他悠閒地坐在跑車裡,看起來像在等人,看見她之後,他鳴了下喇叭。
「又要去interview嗎?」
齊湄猝然被喇叭聲嚇到,一見是佟亮一,沒好氣地瞪他,「我只是想出去走一走。」其實她正要去C大送還宋若琦的失物,不過這事她沒說。「佟亮一,你還真閒!不用工作嗎?」不然怎麼一天到晚都遇見他?
佟亮一微笑,對她招手。「上車!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齊湄摸不清他葫蘆裡賣什麼藥。
佟亮一噙著笑意,「去了不就知道了?」
「你先說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你絕對會感興趣的地方。」他繼續打啞謎。
她絕對會感興趣的地方?真的假的?說得那麼篤定?
「佟亮一,我警告你別跟我玩把戲……」嘴裡這麼說,可是雙腳卻不由自主的朝他走過去。
沒辦法,該死的佟亮一太瞭解她的弱點。
「你怕嗎?」他又笑得俊眼彎彎,像一種挑釁。
「笑話!有什麼好怕的!」齊湄大步走過去,拉開前座車門坐進去,只顧著和他對嗆,根本忘了該把零錢包送還。
「繫上安全帶。」
交代完,佟亮一踩下油門,銀色的奧迪像支銀箭一樣射出去。
齊湄不知道佟亮一要帶她上哪去,在車裡不管她怎麼套話,他就是抿唇微笑不語,最後齊湄問累了,車子也抵達目的地。
齊湄下了車,看著巨大建築物上的大字──國際會議中心。
「你帶我來這裡幹嘛?」總不會是來開會吧?
佟亮一拉著她進電梯,敲下樓層鍵,然後對她說:「馬上你就會知道。」
齊湄皺眉。到底是要她看什麼,這麼神秘兮兮的!
答案在電梯門開啟時出現。
「名建築師文凱力親臨演講!」齊湄看見貼在演講廳外的海報時興奮地大叫,「是文凱力!文凱力耶!」
佟亮一笑了,拉開門。「演講已經開始了,快進去吧!」
齊湄興匆匆的進去,兩人在後排找了空位坐。
演講正進行到後半段,五十幾歲的文凱力在台上演講,台下好多建築系的大學生、研究生勤作筆記,投影機隨著文凱力的演說,在白色簾子上放映著相關的建築圖片。
聽了一會兒,齊湄用手時推推亮一。
「喂,有沒有紙筆?」
佟亮一從西服內袋掏出萬寶龍鋼筆。「我只有筆。」
「那你總有帶名片吧?」
「你要名片做什麼?」佟亮一忽然有不好的預感。
「別問那麼多,給我就是了。」齊湄壓低聲音催促。
佟亮一把名片夾給她,她倒出裡面所有的名片,翻到背面空白處開始記筆記。
佟亮一失笑,敢拿他的名片來塗鴉的,齊湄是破天荒第一人。
台上的文凱力演講告一段落,台下掌聲嘩地響起。
司儀在旁邊補充,「如果各位有什麼問題請教文先生,請舉手發問……好,那邊那位穿白色T恤的男生。」
呃?齊湄舉著手愣了一下,左右張望,大家都在看她──是叫她喔?
麥克風立刻被送過來。
拿起麥克風,齊湄很尷尬地咳了兩聲。
「首先,我要聲明我是個女的。」
全場爆出大笑,齊湄漲紅了臉,她看見佟亮一也在笑,而且笑得比別人大聲,當下立刻狠瞪他一眼。
文凱力語帶幽默地向她道歉,「小姐,我代司儀向你說聲抱歉,他的鏡片度數不夠了。」
這番話又使大家笑了起來,氣氛頓時變得很輕鬆,也解除齊湄的尷尬。
「文先生,我研究您的建築概念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最近您接下達拉斯市政廳的案子,公佈出來的設計圖稿是一個『ㄑ』字型的傾斜建築,建築界解讀這是以意大利比塞塔為靈感的復古之作,但我認為這並不符合您一貫的設計概念,可以請您為我解說嗎?謝謝!」問完問題,齊湄交出麥克風後坐下。
文凱力聽完,面帶微笑。
「請問小姐,您貴姓?」
因為麥克風已經被拿回去了,齊湄只好把手圈在嘴邊朝演講台上喊,「我姓齊!」
她豪邁不扭捏的舉動使文凱力加深笑意。
「齊小姐,由你的發問可以知道你一定是建築系的學生,而且是個很用功的學生。」文凱力的語氣充滿讚許。「事實上,我設計的『ㄑ』字型建築的確不是為了模仿比塞塔,我的目的是想在建築物前面形成一個廣場,作為人們活動的中心。」
說到這裡,文凱力示意助理操作投影機,秀出市政廳的外觀設計圖,他用光筆在圖片上指出,開始講解……
後來文凱力又回答了幾個問題,做了個簡短的總結,結束了演說。
走出國際會議中心,齊湄還兀自對文凱力的設計理念讚不絕口。
「太了不起了!原來還有這樣的設計……老天!文凱力真是個天才!他真不愧是拿下普立茲獎的當代名建築師!」
齊湄對文凱力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直到上車還在講,下車後也沒停過。一直到進了餐廳,佟亮一幫她點的冰咖啡都上來了,她才忽然覺得口渴,隨手拿起杯子咕嚕咕嚕,一下就把冷飲喝掉半杯。
「咦?怎麼有冰咖啡?」她這時才猛然發現自己手上多了一杯飲料。
「你講了二十幾分鐘,我怕你口乾。」
齊湄瞇起眼笑了,「佟亮一,我到今天才發現你人真的不錯。」
「只是不錯而已嗎?」他靠著椅背笑看著她。她今天如願見到心目中的巨匠文凱力,臉上笑咪咪的。
唉!他但願自己也有這種本事,可以讓她一見開心。
「不不不,我馬上更正──能夠認識你真是我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她一臉興奮,「能見到文凱力真是太好了!你不是學建築的所以不知道,他根本不是人,我告訴你!他是神!建築界的神啊∼∼」
談到心中偶像,齊湄精神來了,開始拉著佟亮一講解文凱力的設計理念,當她說到那些完美的建築物時,眼睛充滿了欽慕的光輝,恨不得自己能親自站在那些建築物前瞻仰。
講了半天,齊湄才想到一個最基本的問題──
「佟亮一,你怎麼會想到要拉我來聽文凱力的演講?」
正巧此時兩份魚排同時送上來,佟亮一拿起刀叉,一面切魚排一面說:「我知道你崇拜他。」
齊湄搔搔短髮,一臉疑惑。「可是我不記得我告訴過你啊!」
佟亮一淡淡回應,「我看見你住處有好幾本文凱力的建築書籍。」
「啊!這樣喔……」齊湄心裡忽然掠過一種奇異的感受,有點溫暖,又有點……她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感覺,索性轉移注意力。「總之很謝謝你,當我欠你一份人情。」
佟亮一聽完,忽然想歎息。她還不明白,他要的不是她的感謝。這女人的神經真不是普通大條,他或許要做好心理準備,才能長期抗戰下去。
「佟亮一,你幹嘛發呆?快吃啊!冷了就不好吃了。」齊湄不知道佟亮一的煩惱,還熱心的招呼他吃。
佟亮一揉揉眉心,笑了。他就是喜歡她這樣子,要是她突然變得敏感,那就不是他熟悉的齊湄了。
佟亮一正要拿起刀叉,忽然手機響起。
「喂?」他聽了一會兒,臉色越來越凝重。「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回去。」
一旁的齊湄看他變了臉色,又聽他說要馬上趕回去,她馬上放下刀叉,問:「發生什麼事了?」
佟亮一把手機放回西服內袋,道:「齊湄,你慢慢吃,我母親生病了,我得趕回家一趟。」
齊湄哪有心情吃?她立刻站起來,「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用因為欠我一份人情而……」
不等他說完,齊湄打斷他,「少臭美了,才不是因為欠你人情,我是真的想去探望佟媽媽!」
不管怎麼說,小時候也吃過好幾塊佟媽媽親手烤的蛋糕,現在聽見她生病的消息,於情於理,都應該去探望一下。
齊湄的話令佟亮一的黑眸閃過一絲近乎興奮的火光,但隨即又消失。
「好,我們一起去。」
佟亮一的老家,和齊湄記憶中一模一樣,那雪白大理石的四柱式建築一點也不顯老舊,好像是永遠的城堡一般閃閃發亮。
「那棵蘋果樹還在啊?」車子一駛入佟家車道,齊湄就看見那株靠著佟家圍牆恣意伸展的蘋果樹。啊!真懷念哪!
「還在,而且果實一年比一年多。」
佟亮一將車子駛到門口,將鑰匙交給傭人,帶著齊湄走入客廳。
一看見佟亮一回來,李嫂馬上迎上前。
「少爺,你總算回來了!」
「看過醫生了嗎?媽的情況怎麼樣?」
「看了看了,是老毛病!醫生有交代……」李嫂開始轉述醫生的吩咐,一件一件絕不遺漏。
站在一旁的齊湄立刻就認出李嫂了,從前她每天下課就往佟家跑,每次進屋都忘記脫鞋,一古腦地衝進去把客廳的地毯踩髒,李嫂看了總拉長了臉罵她是野猴子。
印象中的李嫂總是繃著一張臉,但是今日一見,她覺得李搜看起來沒那麼凶了,她的臉上多了幾條皺紋,身子也好像縮水了,以她現在來看李嫂是俯視的,而不是仰望。
聽李嫂敘述完,他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李嫂這才發現少爺身邊還站了個人,不知怎麼,她越看越面熱。「這位小姐是……」
不等佟亮一介紹,齊湄搶著說:「我是小齊啊!李嫂,你不記得我了?」
「小、小齊?」李嫂倒抽一口氣,瞪大眼睛,指著她的手指還抖啊抖,「你……你這孩子……居然跑去變性?!」
佟亮一聽了,猛然爆出大笑。他都忘了,李嫂記憶中的「小齊」根本就是一個很皮的小男孩。
可惡!竟敢笑她?!齊湄冒火的給佟亮一一記拐子,佟亮一悶哼一聲,眉頭皺了起來。
佟亮一不敢再笑,慎重地解釋,「李嫂,你誤會了,小齊沒有變性,她一直是女的。」
李嫂受驚似的撫住胸口,老花眼鏡滑下鼻樑,嘴巴張成O字型。
女的?!記憶中的那隻小野猴子居然是……女的?!
齊湄覺得很受辱,衝著李嫂嚷,「我本來就是女生,這很奇怪嗎?」
一向嚴肅的李嫂竟大笑起來,答案不言而喻。
SHIT!真是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