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裡。」
是他的聲音!
一種全然的放鬆讓林汐軟癱在黑昊的懷裡。
「我不該離開的。」為此他該揍那兩個無事生非的小子,不過黑昊知道安撫他的小妻子更為重要。
「我沒事。」林汐自覺她已很堅強了,可扭住他衣袖的手指仍洩露了她內心的脆弱,「我不想待在舞會上。」
「那——我們出去。」黑昊將她帶到一處隱秘的石亭,他俯下頭用吻安慰她的驚慌。
「你們好像忘了還有旁觀者。」正當他們渾然忘我時,一個聲音冷冷道。
林璐正倚在石亭的陰暗處,與平常不同的是,今晚她沒穿暴露的禮服,而只穿了一件保守的淺色小洋裝。
有他在身邊,林汐意外地發現自己不再懼怕林璐了,「我們打擾你了嗎?」
「知道打擾,還不出去。」林璐的臉色陰沉。
「可是你看來好不開心哦。」林汐不由自主地踏上半步,不料卻遇上林璐狠狠推開她的手。
林汐努力想要保持自己的平衡,在搖晃中她看見什麼東西在遠處的樹叢中一閃。那種熟悉的金屬亮澤,讓她下意識地推開林璐,卻也因此將自己暴露在了殺手槍下。
「該死!」黑昊只得撲倒她。
手臂上被貫穿的疼痛讓黑昊失去了精確的距離感,於是他們重重地跌倒在堅硬的石板上。
「出什麼事了?」林汐感覺到他不同尋常的粗重喘息。
「別出聲!」黑昊一手掩住她的嘴,一手則拔出他從不離手的手槍,以準確的槍法滅了四邊的壁燈。
石亭立刻陷入了黑暗中。
黑昊的利眼如鷹隼般掠過花園的黑暗處,立即鎖定了大致方位,只等殺手再次暴露自己。
見鬼,打錯人了!
殺手驚慌地發現,手裡的槍因為太緊張而撞到了樹枝上,發出死人也會被吵醒的巨大聲音。
要命,殺手忍不住詛咒。
驚慌讓殺手很想扔了槍逃走,可是不行。為了手上的這把槍,殺手已押上了自己所有的財產——作為殺人酬勞的三萬塊錢即期支票。
殺手想再度擺正槍械的位置,可卡在樹枝間的槍卻怎麼動不了。
於是殺手滿頭大汗地用力一拖,卻不料——
居然連帶著拖過一個高大的男人。
哦,不!是這個高大的男人抓住了自己的槍口!
殺手措不及防之下,「呀」的一聲尖叫了出來。
笨小賊,簡直丟了殺手的臉!
白夜詛咒著拎起這個菜鳥殺手,意外於他居然輕得像幾天沒吃飽飯的街頭流浪漢。
「你養不活自己嗎?」白夜忍不住詛咒。
看到他頭臉已沾滿了樹叢裡的蜘蛛網,白夜厭惡地伸手替他拭去。
注意到殺手一身可笑的「夜行衣」,白夜更是差點暴笑出聲:
他以為自己在扮演古代的俠士嗎?
在這種場合搞暗殺,最好的做法是西裝革履,殺了人後往人群中一站,保管安全到家,可……
白夜火大地扯下殺手那件可笑的「夜行衣」,不料他、他、他……
竟是個女人!
眼見她又扯開了高分貝的嗓音,白夜乾脆用手帕塞住了她的嘴。
「殺人的錢很好賺嗎?」白夜不知自己在氣什麼,只是隱隱感到自己似乎揀到了一個麻煩。
「你受傷了嗎?」黑暗中有什麼溫熱的東西落在林汐的臉上。
「一點小傷。」黑昊簡潔地回答。
這時他聽見了一長三短的夜梟叫聲,知道白已經得手了。
「這是什麼?」林汐沾一點滴在自己臉上的溫熱液體,想就著月光看清楚。
「別看。」黑昊忙阻止她。
「是血嗎?」林汐低喃著,觸到他流血不止的傷口讓她瑟縮了。
「別怕,已經安全了,我離開一下立即回來。」黑昊決定自行處理手臂上的傷口。
「我……能幫忙嗎?」林汐發現對他的關切已超過了她對血液的懼怕。
她的話讓黑昊意外,在他還沒想好是否該冒險讓她面對挑戰時,石亭裡忽然燈火大明了。
該死!他的一切都在她面前一覽無餘了!
黑昊緊張地看著一臉迷茫的小妻子,當發現她終於沒被淋漓的鮮血嚇得暈倒或是歇斯底里時,從不相信神明保佑的他,第一次真心讚美上帝。
「黑……」提著燈趕來救駕的火炎正想開口,不料卻接到了黑昊殺人似的一瞥。
看樣子,他是有得等了。
火炎只得乖乖閉嘴,無可奈何地接受了自己被撂在一邊的悲慘命運。
哎,誰能告訴他,這世上還有天理嗎,好心來救人居然連個好臉色都得不到。
這時火炎注意到在一邊發怔的林璐:
難道她不知道那一槍本要殺她的嗎?
她是感覺遲鈍還是精神異常?
火炎覺得有趣,當下決定她就是他下一個研究對象。
火炎拋一個眼色給助手,示意助手看好他下一個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