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夢?你怎麼來了?」
當水宇文與憐坊的人聊著時,席夢的出現真是教他大感意外。
席夢一見水宇文好端端的坐著,而他身邊還有幾個憐坊的女子時,有些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
「我……」
「身體不舒服嗎?」水宇文並不似以往親暱地上前,反倒是隨意地問著話。
他的冷淡使席夢有些不能適應,但她還是說明來意:「我聽說你受了傷。」
「不礙事,只是些小傷。」
水宇文站起身,而一旁的女子則是體貼地為他穿上上衣,這樣的舉動看在席夢眼裡顯得很刺眼。以往水宇文只讓她這麼靠近他,從沒有哪個女人可以這麼靠近他,更何況是為他穿衣。
不知怎地,席夢覺得胸口有些問,似乎有人在那裡重重地槌著,讓她覺得好不難受。「你知道霓霓來了嗎?」
「嗯,我們已經見過面了。」
席夢感受不到水宇文言語間的溫度,依舊是冰冷冷的。
「哦,那……」
「我跟霓霓還有事要談,若是沒事我先走了。」在說話的同時,水宇文已越過她朝外頭走去。
「宇文……我……」
她不喜歡水宇文這麼對待她,好像她是個毫無輕重的人,這不是她想要的。「我們可以談談嗎?」
「談什麼?若是要談籐士,我只能說我已經盡力派人尋找,相信不久後便會有消息,這點你不要擔心。」
「不是的……」
水宇文不給她多說話的機會,就這麼走了。
「我很忙,下次再談吧!」
「宇文……」
在她轉過頭想要喊住他時,這才發現她的眼前哪還有水宇文的人影,有的只是隨風拂來的清涼。
「席夢,你還好吧?」
對於水宇文突如其來的轉變,她們也是無法理解一向來視席夢為生命的水宇文竟然這麼丟下她。
「我沒事。」
不願讓人看笑話的席夢低下頭,想要掩飾心中的難過以及泛紅的眼眶。
他的行為正說明了一件事,他打算放棄她了,放棄他十年來的堅持。
而她的心卻一再的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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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席夢以為冷漠的水宇文不會再出現在自己眼前,可他卻這麼理所當然的進來了,在她剛梳洗過後。
「啊,你……」
身上只套件浴衣的席夢在驚叫時,不自在的雙臂交握、縮著身子,可她一雙勻稱的玉腿還是落入水宇文眼中,身為模特兒的她得天獨厚,有一副教人艷羨的好身材,那白嫩的肌膚吸引了水宇文的目光,可是他卻故作不在意地走至浴室中央。
「我回自己的房間有錯嗎?」
水宇文與她共用同一浴室,儘管之前她抗Ⅵ過,不過最後她還是只能習慣——霸道的他從不給她選擇遠離他的念頭及機會。
聞言,她只能沉默以對,這樣的他是企圖掩飾自己被她吸引的不悅,她只要立於一旁,不用言語、不用任何動作,他即感到熱火襲身。
「我不是這個意思。」水宇文對她視若無睹地轉身脫下上衣,那舉動猶如房裡並沒有她的存在。
「我回房間了。」
老實說她與他的房間也不過是一門之隔,根本起不了多少作用。
「不准回去!」
水宇文正要解開扣子的手突地朝她伸了過去。
「過來!」
「我想睡了。」
她感到害怕,特別是在夜裡,今晚的水宇文全身散發出一股不安定的氣息,那幾乎令她窒息。
「幫我脫下衣服。」這句話十分自然地由他口中道出。
一直以來,他總是以她的男人自居,這在悱居是人人皆知的事,不過沒有人開口詢問,怕惹來水宇文的火氣及暴怒,只要與席夢牽扯上的任何一件事,水宇文總是不能冷靜待之。
「你可以自己脫。」
白天時,他不是就不需要她嗎?
「我身上有傷口,你忘了嗎?」
那傷口不算大,可稍一牽動還是教他感到不適。
「那我先去浴室……」她想要換上衣服,穿著浴衣在他面前出現這還是第一次,更何況他還與她如此靠近。
「現在就過來幫我。」
不給她有再說話的機會,水宇文背向她地立於她幾步遠的距離。
「席夢!」
無聲地,席夢來到他身後,顫抖地伸出手。
「傷口很痛嗎?」
水宇文的脾氣像來高傲,若不是傷口已到了令他無法忍受的地步,他不會這麼開口的。
「還好。」
事實上,他是思念她的人而做了這樣的要求,可他不願再表露出心中那份執著的感情。
席夢輕輕地想轉過他的身子,高大的他總是帶來過多的壓迫感,而在他身邊的自己更是顯得嬌小不已,她纖柔的身子與他的結實有力相比較,真是完全的不同。
「你不轉過來我解不到扣子。」
她才說完,水宇文立即將她拉到身前,雙手環在她腰際地,那親暱的舉動比以往更甚。
「你的手……」
「別開口,否則我就要吻你了。」嗅著她身上散發出的芳香,水宇文期盼這一刻不要過去。
他的威脅向來有用,席夢乖乖閉上嘴,緩緩地解開一顆又一顆的扣子,讓他精壯的胸膛露出來。
「好了。」
當她將扣子全給解開時,水宇文還不打算放開她,低頭在她頸間來回探索,而他的手則收緊,將她摟在懷中。
「宇文,你放開我……」她不明白水宇文今天為何對她時冷時熱,這樣的他使她無法捉摸。
「別動!」在她想要掙開他的懷抱時,水宇文出聲警告。
「我不要……」在她還來不及說出口時,水宇文已封住她的唇,霸道地吻著她,不讓她有任何反抗的機會。
他的吻來得如此突然,又如此的猛烈,讓她完全無法招架地任由他吻著,而他的手則是在她身上探索,粗重的喘息聲在她耳邊響起,引來她的懼意。
「宇文……」這樣的深吻使得她幾乎要窒息,沒能顧及他還帶傷的身子,硬是往他身上拍打。
「痛……」
「是你不對,你不該吻我的。」
趁水宇文雙手鬆開之際,席夢趕緊退到一旁,同時將身上的浴衣給繫好,被他扯開的浴巾讓她露出半邊的柔軟,而泛著粉紅的身子使她更顯得嬌艷不已。
水宇文沒說什麼便走回房裡,而他胸膛的繃帶早巳滲出一絲絲的血漬,那代表傷口裂開了。
「晚安。」
一進房間,水宇文門都沒關地便往床倒去,臉上露出疲憊的倦容,老實說這些天的奔走確實累壞他了,而這期間,他的心更累。
「你的傷口……」
心中擔心不已的席夢,跟在他身後走進他房間。
「不礙事,我等——下再處理……」
此時他惟一要做的是平穩已教她點燃的慾火及心中對她的思念。
「讓我幫你吧!」
水宇文本是閉上的雙眼在感覺她的接近時,緩緩地睜了開來。
「這是你第一次主動接近我。」
一直以來,席夢總是避他避得緊,除非他開口威脅,否則她總是一再的與他保持距離。
「宇文……」她想叫他別這麼推開她,那使得她的心很痛。
「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我不是……」
她並沒有那個意思,她只不過是關心他。
「什麼都不必說,馬上回你房間去!」
水宇文倏地坐起身,那口氣充滿怒意。
為他突來的怒意,席夢帶著淚轉身跑回房間,不知為何,水宇文對她的冷漠教她難受得幾乎要窒息,那比籐士的離去更教她痛苦,而她卻不知該如何解釋這種心情。
直到那扇相通的門開啟又關上,水宇文恨不得砸了屋裡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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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忍得下心這麼對她?」
整整一個禮拜,水宇文對席夢不聞不問加上不理不睬,這情形教歐陽霓霓看得忍不住開口詢問。
「這是她要的,我只是隨她的意思。」
可誰知道,他總在夜闌人靜時潛入房間看著熟睡的她。或許日後他會怨自己吧,因為他明白現在他的所作所為無非是將她推得更遠。
「算了,反正那是你和她之間的事,我不想過問太多。」
「很明智的決定。」
水宇文向來不愛他人過問他的感情事。
「還好魅未岸不是如此善變,否則我擔心自己也要情變了。」
「你這是在貶我嗎?」水宇文現在的心情並不適合談話,若是歐陽霓霓意識到這點的話,最好馬上噤口。
「沒錯。」
看歐陽霓霓一臉不怕死地繼續挑釁他的耐性,水宇文恨不得能拿樣東西封住她那張說個不停的小嘴。
歐陽霓霓見他不語,打算再繼續發表她的高見時,水宇文幾乎要噴火的目光使她沒敢再開口。
「算了,我賴得跟你談,我要去找席夢了。」
「不准跟她談起籐士。」
「你管不著!」
歐陽霓霓轉身離開大廳之際,又突地回過身朝他開口:「若是籐士真回來了,你真的會讓席夢走嗎?」
說完,便一溜煙地不見了蹤影,根本沒給水宇文回答的機會。
他會嗎?水宇文自問著,他忍得下心讓她走嗎?
就在他思索著歐陽霓霓的話時,突然一道聲音響起——
「好久不見了,宇文。」
那聲音是如此的熟悉,會是……
「籐士?」
悱居大廳突然出現一名男子,身上帶著幾許滄桑,可散發出來的氣息卻令人不敢小覷。
水宇文一時還反應不過來,他正派人四處尋找的籐士,就這麼突然的站在他面前。
「正是我。」
***************
「籐士大哥!?」那一聲喊叫,讓水宇文明白,他該是退出了。
席夢以為悱居的人只是在討她開心,她不相信大哥回來了,可籐士大哥竟然就站在她面前,在她為水宇文的冷漠而難過不已時,大哥竟然回來了。
「夢兒?」
她變了,變得更美也更成熟,是個完全的女人了,只是怎麼也憔悴了……
「籐士大哥!」
沒有多想的她,就這麼直接撲進籐士的懷裡,不願鬆開地將他緊緊擁住,這個十年前丟下她的男人現在回來了,可她的一顆心卻早已失落,不再以等待他的心情跳動,它有了另一個生命的跳躍,那人就是水宇文。
「我的夢兒變漂亮了。」
籐士摟著哭得像是淚人兒的席夢,心疼地說。
看來這十年他的離去著實是太久了,久到來不及參與她的成長,而這過程水宇文才是那個細細品嚐的人,如今也該是他摘下這朵小花的時候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一離開就是十年,你是不是忘了我,忘了夢兒了?」
「傻瓜,大哥怎麼會忘了你?」
籐士將她推開一臂遠的距離,細細地將他的小美人兒再看個清楚,將這十年來沒能參與的部分全望進眼裡。
席夢哭得傷心,沒能理解自己為何落淚,籐士的歸來讓她歡喜得不能自已。
而當她在籐士背後,看到一道直射而來的目光時,熟悉的視線使她害怕的想離開他的懷裡。
「怎麼了?夢兒。」
籐士為席夢突然的舉動感到不明所以。
但席夢只是繼續望著水宇文,她想知道接下來他要如何結束他們之間的關係。
籐士回來了,她也見到他了,可她的心並沒有任何想隨籐士而走的念頭,只想留在水宇文身邊,讓她用以後的時間來回應這個男人對自己的愛。
可當她觸及水宇文那冷淡的目光時,淚水再次滑落,因為她明白水宇文已打算放棄她了。
「夢兒……」
完全弄不清狀況的籐士轉頭隨著席夢的目光望去,自然的,他也看到了水宇文。
「我想我還是先離開,讓你們好好聚聚。」水宇文平淡地將話說出口,就在他轉身打算離去前,席夢卻開了口。
「別走!」連著好多天不見他的人,現在好不容易再見面,他卻又要離開。
這聲「別走」教水宇文怔在原地,不過他還是搖頭拒絕了。
「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不能久留。」
這就是他的真面目,向來就不是熱絡的水宇文,在收回對席夢的愛意後,他的冷淡更顯得無情。
「宇文……」
水宇文只是靜靜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一直想跟籐士見面現在好不容易見面了,該好好聊聊這十年來的點點滴滴吧!」他的目光一直想避開席夢。
「我知道了。」
其實她心中一點都不知道,她惟一知道的是她不想要他走,可水宇文過於冷漠的態度讓她不敢開口。
「謝謝你,宇文。」籐士不會看不出他們兩人之間的僵局,不過他沒詢問。
「那我走了。」
最後深深地再看了席夢一眼,水宇文就這麼離去,而那背影卻教席夢的眼眶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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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為什麼都不理她?
他怎麼可以這麼殘忍的對她?
「夢兒告沂大哥,你與宇文之間是怎麼了」
「我……」
她該怎麼說,說是因為大哥回來所造成的嗎?
「我們要結婚了。」頭一次,席夢向人道出這件喜訊,只是沒想到那人竟是她一直思念不已的籐士大哥。
「真的?」籐士怎麼都無法感受那份在兩人之間流轉的愛意,特別是水宇文刻意製造出來的距離。
「一個月後。」
她終於告訴籐士他與她的婚事,不知怎的,她的心裡感到十分的踏實,成為水宇文的新娘,這念頭讓她滿足不已。
「你愛上宇文了?」
「嗯。」
可他卻完全不知曉。
籐士拉著她來到窗口,「那為什麼你沒有戀愛中女人該有的嬌艷?」
席夢會愛上水宇文那是他早就想到的事,而他對她的愛意也早已成為過去,他不會讓席夢有機會知道,而宇文愛她卻是個不爭的事實。
「籐士大哥,我……」她不知該如何啟口只能搖頭地再次落淚。
「怎麼又哭了?十年前我將你交給宇文時,你可是個愛笑的小美人,如今卻是個只會落淚的大美人,你說是不是宇文怎麼了?」
自己的席夢沒問題,那麼問題自然就出在水宇文身上了。
「不是他,是我自己的錯。」
是她發現得太慢了,慢到讓他收回所有的愛,若是她早些醒悟,那麼一切都會不同的。
「看來,你真是愛上宇文了。」籐士有些感歎地說出這句話,而他語氣中的落寞更是深沉,只有戀愛中的女人會將所有的錯往自己身上攬,而席夢的反應已道出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