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雖然你不是我親生的姊姊,但你永遠是我最親愛的姊姊。」湘燕由衷的感激湘琳這些年來為她做的一切。
「湘燕,你要好好保重。」湘琳仍不放心留小燕子在英國,抬起頭對安德說:「你可要好好照顧湘燕,否則我絕不饒你。」
「拜託,你別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好不好?」安德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我有前科,但我絕不會再重蹈覆轍了。」他吐吐舌頭,頑皮地對哲安加了一句,「我這個妹妹有點凶,你可別太縱容她哦!」
「哥!」湘琳紅著臉跺腳,樣子極為可愛,眾人都忍不住笑了。
「對了,關於海倫娜……你有何打算?」哲安將話題拉回正經事。
「我……你們有何建議?」安德小心翼翼地問。
「我們是想,」湘琳緩緩地開口,「得饒人處且饒人,海倫娜畢竟上年紀,不堪一擊,你就原諒她吧,好歹你也是她一手帶的,她給了你失去的母愛。」
「可笑的是,如果不是她,我也不會失去母愛!」安德苦笑著。
「雖然她是這出悲劇的罪魁禍首,但她卻在緊要關頭招認了一切,救了湘燕一命,這證明她還有良知。」哲安勸道:「就讓往事隨風散,忘卻所有的仇恨吧。」
「是呀,這場風暴,皆因你的仇恨心而起,你也該有所悟吧?」湘燕也加入勸導陣容,「何況如果她堅決不說,你又怎能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你也不能將她完全抹滅。」
「我知道應該怎麼做了。」安德點點頭,他佩服這些人寬宏大量的胸襟。「我不會趕海倫娜走的,畢竟她的大半輩子都在赫特府度過,已經沒有別的去處了。就讓我們忘卻過去,和平共處吧。」
聽完這席話,哲安與湘琳欣慰的點點頭,放心的搭乘飛機返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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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台灣,湘琳可忙碌了。
休診了好一陣子,她的患者幾乎都流失光了,她得重新接洽新的病患,生建聲譽。
唉!好不容易才經營得稍有眉目就……真可謂是功虧一簀。湘琳有些惋惜。
不過這也難怪,診所才開幕不久,醫生就不見人影,患者難免會疑心不安,另求高明去了。
「謝天謝地,你總算是度蜜月回來了,我還以為我要失業了。」陳惠玲得知湘琳返台後,這樣打趣她。
「什麼度蜜月,你用貧嘴了!」湘琳嬌嗔著,「對了,你這一提,倒提醒了我要找你算帳。你真是差勁,竟然把我的行蹤透露給那隻大蟑螂,他這一路黏我黏得好煩呀!」
「是這樣嗎?」惠玲眨眨眼,「我看你是樂得被他黏住吧!」
湘琳離言羞澀不語。
「說真的,你應該要感謝我。要不是我冒著被你劈砍追殺的危險,將你的去向透露給哲安,你們又怎麼有機會一解多年心結,坦誠情感呢?」惠玲調皮的說:「什麼時候要結婚呀?我可等不及要領謝媒禮啦!」
「結婚?」湘琳蹙眉,「別鬧了,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難說哦,也許,」惠玲靈活地溜溜眼,「也許哲安最近就會向你求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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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上哲安的父母家做客,湘琳緊張不已。
下午接到哲安一通電話,表示晚上要來接她一起去吃飯,他父母想見她,湘琳就明白該是時候了。
丑媳終須見翁姑。
雖然哲安還不曾向她求婚,但他們之間,應該不會再有變數了吧?
當哲安將車駛向仰德大道時,湘琳就猜想高家應該是富貴人家,居然住在陽明山上。
這個認知令她驚訝,因為眾人皆知,哲安從大學到研究所,學費全是靠他半工半讀掙來的。
果然,哲安將車子停人一棟兩層樓別墅的車庫內。
「這是你家?」湘琳不由得驚語。
「不!這是我父母家。」哲發糾正她。
有什麼分別嗎?反正你就是富家公子。湘琳暗怵,卻沒再多言的隨哲安進入屋內。
「爸、媽,我來為你們介紹,這就是何湘琳,我的女朋友。」
「伯父、伯母,您們好。」湘琳有禮貌地打招呼,並獻上一籃水果,「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哎呀,你人來了就好了,何必這麼客氣。」高母接過禮物,「來,快請坐。」
「湘琳,初次見面就要你在我們家吃飯,粗茶淡飯,希望你別介意。我們生意人平常有請客應酬,因此若可能,寧可在家。」高父客套地說。翻滾商場多年,他看似個厲害的角色。
「伯父快別這麼說。能來府上做客,是我的榮幸。」湘琳亦客套回話。天呀,這似乎是個漫長的夜。
「大哥,你終於來了,我想死你了!」一陣銀鈴般的聲音由屋內傳出。一位年約二十出頭的少女奔向客廳。
她是哲瑛,高家的么妹,活潑單純,仍與父母住在一起。
在哲安為湘琳與哲瑛相互介紹過後,哲瑛就左一聲大嫂右一聲大嫂的喊著湘琳,弄得湘琳挺不自在的。
「哲瑛……」高母投給女兒一個警告的眼神,示意她要端莊些,但哲瑛卻不理會。
「反正她遲早會成為我大嫂,早叫晚叫不都是一樣?」調皮的哲瑛理直氣壯的說。
聞言哲安會心一笑,湘琳羞澀地垂下頭,高母神情不悅,高父則面無表情,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叮咚——」一陣門鈴聲響起,正好為這尷尬的局面解圍。
來者是哲安的兩位弟弟,哲遠與哲揚。他們倆都在高父的建築公司做事,玻璃下班後一道由公司過來的。
「湘琳,久違了。」哲遠與湘琳是同屆不同系的校友,當年也曾暗戀過堪稱校花的何美人。
他遞了一張名片給湘琳,湘琳接過一看,宏偉建設,高氏財團的一個產業。高氏財團?湘琳恍然大悟,原來高父就是高氏財團的總裁高展鵬。
哲遠清楚大哥一向不願透露自己是高氏財團的少東,覺得那是利用家世在招搖,因此才做出這個小舉動,讓聰慧的湘琳自己去會意,多少建立一些心理準備。
一整晚,湘琳都慎言行事,深怕自己一有什麼表現不得體之處,就會被未來的翁姑三振出局。
她有種感覺,高母並不喜歡她,只是為了兒子,不得不強顏歡笑。
至於高父,雖然是面帶笑容,但卻十分商業性,令人無法猜透他心裡真正的想法。
高展鵬是商場上出了名的冷面笑匠,做事頗有手段,因此成功絕非偶然。
為什麼要用商業面孔接見兒子的女朋友呢?恐怕亦是笑裡藏刀。
湘琳不由得懷疑,這頓晚飯用意何在?真的只是單純的與哲安的家人認識嗎?
「大哥終於把未來的大嫂帶回家了,這下媽可了了一樁心事。」哲揚露出燦爛的笑容,一看就知道是個單純的孩子。「媽可是巴不得你趕快結婚哦!」
「其實呀,媽最祈盼的就是能早一點抱孫子,」哲瑛親密地摟著高母撒嬌,「你說對不對呀,媽?」
「哲安已經三十好幾了,我當然盼望他能快點結婚生子。就是不曉得湘琳願不願意舍下事業,在家相夫教子?」高母乾脆地開口。
相夫教子?相夫是沒問題,但是教子,這一說又說起湘琳的痛處。雖然熱愛孩子,但她這輩子是不可能再有屬於自己的小孩了。
「我知道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過兩世界的生活,但你們上了年紀就會明白,與孩子共享天倫的樂趣。」高父見湘琳微微蹙眉,以為她是不想要有小孩。
「有些女孩是為了愛美,怕會破壞身材,而不願生小孩。但是將來你就會明白,對一個女人而言,再也沒有任何事物會比自己的孩子更珍貴。」高母接口說。
「爸媽,生不生小孩,這是我與湘琳之間的事,何況湘琳還未答應要嫁給我呢!你們別將話題扯得太遠。」哲安連忙插口欲替湘琳解圍。
「什麼你們之間的事?你是高家的長子,這可是關係著整個高家。」高母不同意兒子的說法。
唉!這一刻還是發生了,歷史重演了,湘琳心想。反正不孕之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與其與哲安婚後再引起軒然大波,還不如趁早把話說清楚。
「我很喜歡小孩,也希望婚後能馬上生孩子。只是……」湘琳苦澀地開口,「我無法生孕。」
頓時高家二老的臉色都變了。
哲安握住湘琳的手,給她力量。他知道能對首次見面的家人坦承她最深處的傷口,是需要相當大的勇氣。
「湘琳,你是個善解人意的孩子,相信你會明白,不是我們老古板,只是哲安身為我們高家的長子,自然有負起傳宗接代的責任……」高父點到為止。
果然,歷史還是重演了,湘琳忍住不讓淚滑落。她不能讓別人看笑話。
「我明白您的意思,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湘琳挺了挺背,努力維持自己的尊嚴。
「湘琳?」哲安一怔,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只湘琳站了起來,有禮貌地對高家二老說:「謝謝你們的晚餐。很抱歉我還有事,必須稽走。」
她採取日本式的禮儀,對他們鞠了一躬,然後轉身離去。
哲安匆匆地追出去。
「湘琳,你這是在做什麼?」他拉住湘琳的手,卻被她用力甩開。
「回去吧,哲安,別讓你的父母難過。」湘琳忍痛犧牲。
她瞥見有部計程車駛過,連忙過去招手登上了車。
哲安趕上前支,卻已太遲,只能怔怔地目送佳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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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你們太過分了!」哲安一進門就對父母吼著。
「過分?我們有趕她走嗎?是她自己深明大義的離去。」湘琳臨走前的那一鞠躬,令高展鵬印象深刻。處於那麼難堪的場面,她還能臨危不慌,面面俱到,好!這個女孩我喜歡!
「孩子呀,她就是你苦等了五年的女孩?一個不能生孕的女孩?不值得呀!」高母心疼自己的兒子。
雖然高母並不清楚哲安與湘琳過去的恩恩怨怨,但她知道有個令兒子魂不守舍屢迫不果的女孩。天下父母心,總認為自己的孩子是最優秀的,因此十分不滿對方這樣一而再在傷兒子的心。
因此高母一開始就對湘琳有成見。
「媽,你怎麼因為這樣就否定了她的人?」哲安十分不滿。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她會不能生孕?一個純情的女人怎麼會知道自己無法生孕?」高母咄咄逼人。
哲安聽出母親的弦外之音。她是在指責湘琳的不孕症是因為亂搞男女關係而造成的。
當然,湘琳不是那種女人。他必須糾正母親的想法,維護湘琳的聲譽。
於是他娓娓出了當年的種種。
「原來,她還是個離過婚的女人呀!」離婚在高母的舊觀念裡,如同濫交一般糟糕。
「媽,她是受害者,被翁姑逼迫的。」哲遠亦介入為湘琳辯護。「難道你也要像莊家一般不通人情嗎?」
「你住口!」高母遭次子的指責,惱羞成怒。她繼續對哲安發瘋,「當初要你讀企業管理,將來好繼承產業,你偏偏去給我讀什麼心理學。好,人各有志,我們也沒勉強你,反正醫生也是不錯的行業。可是現在你又要娶一離過婚又不會生的女人做妻子,將延續高家香火的重任丟給弟弟們,簡直是不負責任!我們高家可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怎麼可以接受一個有過去的女人做長媳!」
「好了,媽,你別再說了!我到今天才知道,原來你的思想竟如此迂腐!總之,我愛湘琳,不管你們贊成與否,我都要娶她!」哲安漲紅著臉,像陣旋風般離開高家。
「老伴,這下可怎麼辦?」高母不知該如何收拾殘局,求助於丈夫。
「你別吵,讓我好好想想。」高父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誰也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而哲遠、哲揚、哲瑛兄妹三人,則悄然溜走,以免不幸被颱風尾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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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很大。
湘琳拖著沉重的腳步,麻木而漫無目的的向前走著,任憑雨水打在自己身上。
剛才在高家發生的那一幕,無疑是在她的舊傷口上再捅一刀。她感到自己的心在淌血,壓抑已久的盈盈淚水不住在奪眶而出。
夜黑風高,道路濕滑,而穿著高跟鞋的她,又魂不首捨,因此不斷地跌倒。她的衣服沾滿污泥,全身傷痕纍纍,樣子簡直是狼狽不堪。但她似乎已經不知何謂疼痛了;跌倒了就本能的爬起來,繼續往前走。
「小姐,一個人走在街上不嫌寂寞嗎?」一陣輕浮的聲音在湘琳耳邊響起。
在一條陰暗的巷子裡,她被三名不良少年攔截住。
「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一定是被人甩了!」另一名不良少年搭腔著,並伸手過去扳住湘琳的下巴,仔細地相著她看,「咦,長得還不錯嘛。本大爺就犧牲犧牲,陪陪你!」
「你們想做什麼?」湘琳頓時恢復意識地掙扎著,眼裡透露著恐懼。
「想做什麼?哼,這還要問嗎?我們是很有同情心的。既然你的男人不要你,大爺我們今夜正巧有空,索性陪你玩玩!」第三名不良少年語氣噯昧嘲笑著她。
湘琳只感到一陣噁心,「你們不要靠過來,不要靠過來!」
這三名不良分子卻將她團團包圍住,一步步的逼近她。
「救命呀!」湘琳使盡全力地高聲吶喊。
剎那間,她只感到地轉天旋四腳無力,眼前一片漆黑。
心力交瘁的她,渾身失去了知覺,昏倒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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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碰她!」一個雄厚的聲音從惡少們的後面傳來。「把你們的髒手移開她身上!」
「你是誰呀?竟然敢多管閒事!」一名惡少盯著這名阻礙者。
「勸你趕快離開,別破壞大爺們的好事,否則要你好看!」另一名惡少接說。
此刻,這一名歹徒已將注意力由湘琳身上轉移到這名半路殺出的和咬金身上。
「哼,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給誰好看!」對方冷笑著。
「可惡,你這個不識抬舉的傢伙!」
「別跟他囉唆,咱們上!」
這三名惡少衝向這名阻礙者,發出攻擊
雖然對方的個子高大,但看他一身名貴的西裝,他們還以為他只是個文弱書生,根本沒將他看在眼裡。
只是他們萬萬沒料到,對方竟是個柔道黑段的高手。
這名阻礙者輕易地閃過了這三名只知猛攻卻毫無技巧的惡少的攻擊,並順勢捉住其中一名的手,借其勁道將他扳到背上,然後捉住他的腰,將他翻空摔在地上。
「哎呀,我的媽呀!」那名惡少疼痛地大叫。
另一名惡少見狀,使勁地朝他猛衝過來。
他只是從容不迫的將膝蓋微微一彎,順其衝勁,輕而易舉地來個過肩摔。
那名惡少疼痛的在地上哎哎大叫。
「輪到你了過來!」阻礙者嚴厲地對剩下的那名惡少吼著。
那名惡少見自己的夥伴落地的慘狀,心知他亦不是對手,不由得兩腳發軟。
他顫抖地將兩位朋友扶起來,「快走,我們快走!」
於是,三名歹徒落荒而逃。
阻礙者連忙脫下西裝外套,過去將倒在地上的湘琳裹住,然後抱了起來。
「湘琳,湘琳,你沒事吧?」他心疼地看著昏迷不醒的佳人,「你要撐著點,撐著點。你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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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
「湘琳,沒有關係,已經過去了。有我在這裡陪你,別怕,別怕。」那名救了湘琳的男子坐在床邊,伸手握住噩夢中的湘琳的手。
湘琳緩緩睜開眼睛,只覺得渾身發燙,喉嚨疼痛得不得了,頭部更有如被蜜蜂軍團叮過般地難受。
「你……」她揉了揉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位男子,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莊至德?天呀,怎麼會是他?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認得我了嗎?」至德的神情顯得有些落寞。
「我以為……你在美國。」
「我離婚了,所以回來了。」至德輕描淡寫的說。
其實這些年來他的婚姻一直不幸福。
鄭淑君雖深愛著至德,但她生性猜疑,仗著娘家財大勢大,處處壓制著至德。至德先前一直為了寶貝女兒忍氣吞聲,不料淑君卻變本加厲,至德終於忍無可忍地與她離異。
回國後,他十分想見湘琳,於是便前來她的住處。其實許久不曾聯絡,他也不確定湘琳有沒有搬家,只是前來碰碰運氣,正巧救了落難的她。
「你怎麼會弄成這樣?」至德關心的問。
於是湘琳便忍著喉嚨的痛楚,簡潔地將事情的經過轉述給他聽。
「湘琳,我對不起你,是我害苦了你。」至德聽完之後,愧疚的說:「我知道你為了我受盡委屈,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補償?不必了。至德,我早說過,我們之間沒有誰欠誰。過去的一切是我心甘情願。」湘琳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總之,這一切都是我的命。」
「湘琳,嫁給我吧。這五年來我無時無刻地思念你,對你的心從來沒有變過。」至德誠懇地說,並補充了一句,「經過了我這次失敗的婚姻,爸爸已大徹大悟,不會再阻撓我們了。」
「至德,如果你這一番話,在幾個月前對我說,也許我會很感到。但如今我的心已被佔據,就算我們無緣在一起,我也無法再走回頭路了。」湘琳感歎世事的無奈。「過去的就讓它隨風而逝吧。」
差幾個月真的有差那麼多嗎?到德不由得怨自己沒能早些回來。幾個月前他正忙著與淑君打官司,爭取孩子的撫養權。最後的叛決是,孩子由雙方輪流照顧,三個月跟父親,三個月跟母親。但至德覺得這樣女兒好似個被踢來踢去的皮球,太可憐了,於是自動放棄撫養權,但與淑君達成協議,他可隨時去看女兒,並可帶她旅行出遠門。
至德望著病奄奄的湘琳,決定今天到此為止,不打擾她休息了。但他暗暗告訴自己,他絕不會放棄,一定會設法贏回佳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