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過後,桓揚抱起早已虛軟無力的水雲,走向被冷落在一旁的大床。
如瀑般的秀髮垂在雪白粉嫩的胸前,將她妝點的更加嬌媚,白皙無瑕的肌膚在月光下晶瑩剔透,直鎖住他的目光。
「你是我的,永遠。」濕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臉上,桓揚以堅定的口吻宣示著。
水雲抿了抿雙唇,嘴角漾起如花朵般的笑靨,她沒有說話,雙手攀在他的脖子上,小鳥依人的將臉埋進他寬闊的胸膛,閉起眼睛。
桓揚憐惜的在她的朱唇上輕啄一下,將自己的額頭頂向她的前額,深邃的眼眸直瞅著她,頑皮的朝她呼著氣。
水雲慵懶的用手指在他赤裸的胸前畫著小圈圈,嫵媚的笑容裡深情款款,羞紅著臉嬌嗔地嘟嚷著:「永遠,多虛無飄渺的名詞。」
桓揚故意板起臉孔,生氣的說:「女人,你又在質疑我的話了。」
水雲但笑不語。
什麼都不一樣了,就在兩人一次又一次的性愛狂歡後,什麼就都變了質,走了樣;以前她可以灑脫的與他針鋒相對、怒目而視,現在她只想在離開前,與他甜蜜的享受這寧靜時光、不受打擾。
桓揚蹙著眉緊盯著她,見水雲今晚老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昔日爽朗夾帶著凶悍的笑容明顯少了許多。
「想什麼?」倏地,一個轉身,他變換了個姿勢將她安置在身體下方,結實的雙臂緊緊將她困住。
她搖搖頭,依舊不語,艷艷紅唇露出一抹淡淡的笑靨。
桓揚氣急了,慣有的沉著冷靜只要一碰上水雲就全數拋下,閃到一邊涼快去。
他生氣的在她赤裸的胸前大力的嚙咬啃舐,皓齒洩恨似的用力拉扯著她雙峰頂上的紅草莓,好像要不到糖吃的小孩,正以另一種方式發洩他的不滿。
水雲痛得驚呼出聲,伸手推著他的胸膛,想躲開他的侵略。「不要,好痛。」
齊桓揚臉上露出稚氣的微笑,原本的拉扯啃舐也轉為溫柔的親吻,溫熱的雙唇在白皙的胴體上四處游移。
在他的挑逗下,水雲剛平息的慾火又再度燃燒起來,呼吸由低聲吟喘漸漸轉為混濁的淫蕩呻吟,熾熱的情慾在他的撩撥下溫度直線上揚。
他的吻順著胸口的乳溝蜿蜒而下,霸道的烙下屬於他的印記,靈巧的舌尖在她細緻的肌膚上留下一個個玫瑰色的紅印,一道道濕潤的痕跡遍灑在她全身……
好熱!全身就像置身在高溫的熔爐內,水雲感到燥熱難當,置身在情慾海潮中的她,不由自主地呻吟著……
他鬆開對她的鉗箍,靈活的指尖不斷挑逗著她,令她全身虛軟的在他身下幻化成柔水,桓揚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她的屈服總是能帶給他莫大的喜悅與征服感。
在他煽情的撩撥下,她不斷地發出無助的呻吟聲,當桓楊將自己深深埋入她體內的那一剎那,飽滿充實的感覺讓她激動的落下淚水。
他驟然衝入她體內的那一剎那,強橫、獨霸的撞擊力,撞疼了她;激情亢奮中,他一次次強而有力的直撞著她的花心,宣示著從身到心對她全副的佔有……
她知道自己已經臣服於他,終其一生她不可能再接受另一個男人,除非那個人是他——齊桓揚。
晨曦中,一道微光悄悄的穿 透窗欞直射在床帷上。
水雲伸了伸懶腰,這幾天的慾海沉浮,迄今全身無一處不酸痛的。
「早啊!我的公主。」齊桓揚側著身子以身體擋住直射而入的曙光,左手輕撫著一臉慵懶的水雲,在她微微噘起的櫻桃小口上,烙下熾熱的一吻。
水雲蠕動了一下身子,在找了另一個舒服的位置後,她又緩緩的閉上雙眼,顯得疲憊不堪的眼眸在長睫下泛起了一圈的陰。
不甘被忽視的齊桓揚,悶悶不樂的皺起眉,抑鬱的神色在俊臉上乍現。
倏地,他陰鬱的臉上揚起一抹使壞的表情。
他的手迅速地往她赤裸的酥胸探去,猛然的攫住它,用力搓揉著,水雲根本不知道他會有此一舉,驚呼一聲,雪嫩渾圓的胸脯已經被緊緊的捏在手掌心中,調皮的拇指和食指正微微用力的拉扯著乳頭,像要將它掐出水似的蹂躪著。
水雲狂跳的心因他的挑逗而跳漏了半拍,她睜開迷的雙眼呆望著他,柔美的眼眸中煙波流轉,露出一股令人無法抗拒的妖媚。
齊桓揚的嘴角勾起一抹輕佻笑意,將捻在手指上的那點嫣紅放進口中,以舌尖輕輕勾勒著它的圓潤,以唇瓣品嚐著它的甜美,直到她呻吟出聲。
他粗糙的掌心恣意的玩弄著握在手中那豐腴圓潤的椒乳,時緊時松的擠捏著,直到它在他手中硬挺泛紅。
在他的撩撥下,她誘人的胴體又再度呈現出紅潤光澤,紅艷艷的光澤覆上一層薄汗,在日光的照耀下顯得晶瑩剔透、閃閃動人。
她無力的癱軟在床上,任由他隨意地支配她的感官神經,讓她在他的愛撫下綻放出女性最甜美的嬌艷,然而莫名的需求令她情緒處於悲喜交織的緊繃狀態,驟然湧起的慾念,像波濤洶湧的巨浪襲向她。
「啊……嗯……」混雜著痛楚與甜美的呻吟聲,一聲聲自她口中逸出,粉嫩的雙頰上霎時冒出一點點閃著瑩瑩光彩的汗珠,微微往上弓起的身子,呈現出一幅蕩人心神的嬌俏模樣。
「不喜歡?」他粗嘎著聲音,明知故問地審視著她小臉上痛楚的表情,黑眸不自覺的漾著一抹憐寵。
「揚……揚……」
水雲驚慌的看了他一眼,迷人的丹鳳眼妖媚的半瞇起,雙手無力的拉扯著兩旁的床單,櫻桃小口煽情的吐出粉嫩舌尖,順著菱形唇瓣上下左右地轉著圈輕舔。
「你很騷、很淫蕩,不過卻令人喜愛,你瞧,這兒全濕了。」齊桓揚將頭貼在她耳邊,語氣輕蔑的訕笑著,放肆的手指不知在何時已經退出,此刻正拉扯著花瓣間的菱形花心,把玩著手中的濕潤……
她無助的呻吟著,無心理會他輕侮的言詞,只是綻放出最妖媚惑人的笑容,半泣半笑地央求道:「要我……揚……要我……」
他笑得更狂妄了,放肆的笑容裡有著男人強勢的優越感,拉著她的手,將它覆在自己的勃起處,讓男性的驕傲在她掌心中跳躍……
「揚……」水雲倒抽一口氣,驚訝的睜開眼看著他,再順著手的位置看下去,整個臉霎時發熱發燙,她反射性的想抽回手。
「怕什麼?你不就是在它的搓弄下整個人飄飄然,欲仙欲死的享受到完美的高潮,現在我要你不僅是握著它,還要你將它放入口中用舌頭舔它、吸吮它。」他聲音嘶啞地以露骨粗鄙的話語支使水雲。
「揚……」她驚喊了一聲,在他雙唇的蹂躪下她只能配合,以同樣的方式膜拜著他,直到兩人都克制不了慾火的焚燒,雙雙將自己最甜美的滋味在彼此口中泌出,在忘情的高聲吶喊中,以另一種方式……達到了最高潮。
書房內,沉寂凝窒的氣氛籠 罩其中。
完顏烈在軍機大臣曲唯剛一走進書房後,便迫不及待的追問:「公主人呢?找到沒有?」
「王上請恕罪。臣無能,雖然已經在王城內搜索多日,可是依然沒有公主的消息。」曲唯剛微顫的跪在完顏烈的跟前,一臉慚愧的低垂著頭。
「皇朝的齊王就快到金國了,到時他如果接掌整個王宮,你說水雲還有辦法進得來嗎?」完顏烈怒吼著。
「臣知道,臣已經盡全力在找尋公主的下落了。」
「知道,知道,你就只會以這句話來安撫本王,你到底有沒有水雲的消息?」他簡直快被氣瘋了。「全是一群飯桶!」
看到完顏烈發怒,曲唯剛更是嚇得心驚膽顫,冷汗連連。
「稟王上,剛剛侍衛回報,王城內不管大街小巷、馬廄、豬圈,只要能藏人的地方全都找過了,只除了……」曲唯剛望了一下內務大臣宋濤一眼,看宋濤猛對他使眼色便停滯下來,不敢接著說下去。
「只除了什麼?說!」完顏烈寒著臉,眼露怒光,拍著座椅大聲問道。
曲唯剛不敢有任何遲疑,立刻大聲回道:「除了內務大臣宋濤宋大人的凝香酒樓,其中的一間客房,不過……」曲唯剛不知道該不該將屬下的回報據實說出。
那天下屬們回來覆命時,提及在凝香樓的一間客房沒有進去搜索,在他的追問下,屬下才支支吾吾,紅著臉不好意思的說出實情。
原來因為房內正在進行男歡女愛的激情大事,而且聲音之大,只須站在靠近門廊的地方就可以清楚聽到。而男女交媾時的淫蕩叫床聲,聽得是個個臉紅心跳,恨不得自己是那個男主角。
加上掌櫃的也說住在裡面的人是一對新婚夫婦,他們心想,既是夫妻那公主就不可能會在裡面,再說,人家新婚燕爾期間,時常恩愛是人之常情,冒然的闖進去打擾人家似乎有點不妥。
「不過什麼?」完顏烈簡直快被他們的溫吞給氣死了。
曲唯剛這種吞吞吐吐的說話方式,要不是他還年輕,早已被氣掛了。
「皇上,裡面正在進行床第大事呀!」曲唯剛這才紅著老臉,不好意思的低聲回答。
「那他們總有停止休息,下樓用膳的時候吧?」完顏烈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可是……據屬下回報,聽說那對夫妻自從住進去後就未曾下樓用膳,都是直接由小二送入房內。而且聽掌櫃的說,那對夫妻幾乎是不出房門的,故臣心想,公主應不在裡面。」曲唯剛似乎對自己在這方面的能力十分遺憾,恨不得自己也能像對方一樣強壯,能夠夜夜春宵,一舉入擎天。
完顏烈一聽,對對方的性慾之強盛也感到佩服,不過在沒有找到水雲之前,他才顧不得這些。
不管了,完顏烈態度轉為強硬,霸氣十足地的怒吼道:「搜!管他什麼事,縱使是要入殮,也都得等一等。」
「是。」曲唯剛第一次看到完顏烈態度如此蠻橫,便不敢再多說些什麼,立刻站起身,銜命離去。
昨兒個他以各種不同的做愛 方式徹底地要了她一天,他瘋狂粗暴的一次又一次佔有她的身心,直到她承受不住地在他懷裡暈死過去……甦醒過來……最後無力的癱軟在他身下,任由他擺佈。
聞著水雲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醉人芳香,他心猿意馬地想著,兩具緊擁的身軀,明白的感受到對方的氣息和撼動心靈的悸動,這種感覺、這種滋味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美好。
他真的很希望能卸下所有的身份、地位,還有那些冠冕堂皇卻毫無用處的面子問題,擁著她、抱著她,讓時間永遠停留在此刻,永遠留住這份美好。
只是,她真的值得讓他付出這麼多嗎?
正當他尚猶豫不定的時候,耳邊傳來穆謙駿的千里傳音。
「王爺,完顏烈派遣大批人馬正朝這兒來。」穆謙駿站在凝香酒樓華麗的屋頂上,居高臨下地注意著駐守在數十公尺外的王城禁衛軍,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
「他們終於來了,看來完顏烈比我想像中來得聰明。」齊桓揚冷冷的笑著。「只不過……」話在說到一半時,他突然停頓下來,看了一下依偎在他身旁正在熟睡中的水雲,沒有接著說下去。
聽到齊桓揚的冷笑,穆謙駿有種不好的預感,王爺該不會是為了挑釁完顏烈的威嚴,而故意要玩弄水雲吧?
他擔憂地接問:「王爺是要讓完顏烈看到自己最珍寵的妹妹……」話說到一半卻再也問不下去。
齊桓揚有趣的瞇起雙眼,雖在黑暗中,銳利的眸光像有穿透力似的穿過牆壁直直射向穆謙駿。「為什麼不接著說下去?難道你對她有意思?」
穆謙駿趕忙澄清:「王爺請不要誤會,謙駿只是以為,公主如果知道你的意圖,恐怕會無法承受。」他不禁要為無辜的水雲叫屈。
從這幾日來的相處,不難看出她是個外表倔強、剛強,內心卻非常纖細、柔弱的姑娘,他實在不敢想像,如果水雲知道王爺只是利用她來和完顏烈玩遊戲,以增加這次暗訪的刺激性,會發生什麼樣的情況和後果呢?
「沒錯,本王就是要完顏烈知道,他們金國只是我皇朝踩在腳底下的附屬國,他的一草一木,包括整個王室都是屬於我皇朝,屬於我齊王府的。玩玩他們的公主,只是給予完顏烈一個小小的警訊,要他乖乖地做只溫馴的狗。」
「王爺,可是公主無罪呀。」穆謙駿忍不住幫水雲說話。
齊桓揚面色一凜,寒著聲說:「如果你喜歡,我倒是可以替你做主,將水雲賞給你!」當穆謙駿開口幫水雲求情時,他的心卻像打翻醋罈子似的又酸又苦。
「屬下不敢。」他又不是不要命了,敢與主子搶女人。
只是,憑他近日來的觀察,齊桓揚應該是已經愛上水雲,只是他自己沒有發覺罷了。
唉!穆謙駿忍不住長歎一聲,王爺什麼都好,就是對感情一事太過自負與驕傲,十足大男人的作風,視女人為附屬品,需要時揮揮手招來品嚐一番,不要時宛如蔽履,棄之一旁。若他不及時發現他自己真正的感情,到時受傷的,只怕是他自己。
聽到穆謙駿這麼回答,揪緊的心終於放鬆下來,他佯裝輕鬆的說:「其實你歲數也不小了,是到了該娶妻生子的時候了。」
「要娶,也得等王爺成親之後,再說霽y比我年長,王爺應該先催他才對。」穆謙駿四兩撥千金的將問題丟給押軍在後的霽y。
「哈哈……」齊桓揚狂笑的沉聲說道:「你不怕霽y知道你出賣他?」
「屬下只是闡述事實。」
「好一個闡述事實。」聞言,他笑得更加狂肆了。
兩人的對話,隨即被完顏烈派來的禁衛軍打斷。
在這星稀月朦朧的夜晚,一齣好戲悄悄的拉開了序幕。
齊桓揚露出可怕的笑容,他 長臂一揮,伸手攬住一旁沉睡中的水雲,手指熟練地探向她半敞的胸襟,雙手用力一扯,藏在衣服下的胸脯陡然躍出,在她呼吸間上下起伏,渾圓飽滿的乳房就像兩顆成熟的蘋果,隱隱散發著誘人的芳香。
他雙手輕輕在她的頸後往前一托,將她整個人壓向他的胸前,隨即一口含住那晶瑩剔透的粉嫩蓓蕾,汲取屬於她特有的芳香與甜蜜。
在他強勢的挑逗下,水雲半夢半醒的掀了掀眼皮,隨即又合上,柔媚的呻吟著。
她知道,她什麼也不用做,因為他是一個很好的調情高手,她只須心隨意走,在他的引領下呈現出原來的自我,將女人最嬌媚的一面展露出來就行了。
撫摸著她光滑的背脊,霸氣的笑容在齊桓揚的臉上蕩漾開來,他靜靜地凝視著臂彎中的水雲,幽黑的眼眸突然閃過一抹憐惜與不忍。
這幾天他發現一件很不好的事情,那就是在他的狂情需索下,也只有水雲能夠真正的滿足他,與他相契合。
可是,要他因為一個女人而成為好友們恥笑和閒嗑牙的對象,他實在做不到。
正當他決定取消這齣戲碼時,禁衛軍已經踹開房門,衝了進來……
他迅速地伸手一扯,一條薄褥在侍衛尚未看清前,已經蓋在水雲身上,將她緊密的包裹起來。
睡夢中的水雲,也被這突然侵入的聲響和劇烈的撞門聲驚醒,在她還未恢復意識前,為首的軍機大臣曲唯剛已經先認出了她的身份。
「公……公……主……」曲唯剛顫聲的叫了一聲,詫異的瞪大了老眼,瞠目結舌的說不出話來。
天啊!他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看著衣衫不整的水雲,這哪是他們心目中那個溫柔婉約,有著高貴氣質的水雲公主;瞧她小鳥依人般的偎在身旁那個男人的懷裡,妖媚淫蕩的模樣,簡直比花街柳巷中的花娘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時間,房內的空氣彷彿是凝結了似的,全部的人皆屏住了氣息,不敢發出任何聲響,震驚中帶著尷尬的氣氛迅速籠罩而來。
「曲……大人……」她不敢相信的直搖頭,想甩掉出現在眼前的景象。
驚訝中的水雲,整個人神魂盡失,粉嫩鮮紅的臉頰瞬間血色盡失,一片慘白,她環視了一下房間四周,但見剛剛衝進來的侍衛全將目光盯在她身上,再低頭看了看自己,姿勢曖昧、模樣淫蕩的半躺在齊桓揚身上。
水雲臉色遽變,冷汗直流,一顆心直墜谷底。
這情況是她所料想不到的,原以為最壞的打算也只是沒名沒分的跟著齊桓揚回到京城,而今……她羞愧的恨不得能立刻死去。
氣氛凝窒了好久,直到齊桓揚出聲打斷了這一切。
「明知公主在裡面,未經通報而擅闖,該當何罪?」齊桓揚沉聲斥道。
「大膽惡賊,居然敢挾持公主,來人呀!給我抓起來。」曲唯剛指著齊桓揚,朝身後的禁衛軍大聲吆喝著。
「誰敢放肆,我就先取下他的首級。」穆謙駿不知在何時已經恭敬的立在齊桓揚身側,銳利的雙眼直視著曲唯剛。
「謙駿,你來晚了。」齊桓揚挑起眉梢,俊朗的臉上掠過一抹似笑非笑的笑痕。
兩人在半空中交會了一下眼神,穆謙駿躬著身道:「王爺,請恕屬下來遲。」
其實才不是穆謙駿來遲了,而是遵照齊桓揚的交代,讓該上演的戲碼開演後他才能出場。
「來人呀!把他一併拿……拿……」
曲唯剛大聲的發號施令,不過話才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不敢相信的看著肩膀上的長劍,他根本都還沒看清楚就發現穆謙駿已立在他身後,脖子上也被一把冰冷鋒利的長劍架住;他顫抖著,原本氣勢凌人的態度,也在瞬間轉弱。
「拿什麼呀?」穆謙駿冷笑的在他耳旁問道。
他刻意地放緩說話的速度和聲調,諷刺的用長劍在他的長鬍子上刮了幾下,只見地上落下幾撮灰白色的鬍子。
「不……敢。」曲唯剛用眼尾瞧了地上一眼,原本已經鬆垮的老臉瞬間一片慘綠,眼球一翻,嚇得昏倒在地上。
「沒用的老傢伙。」穆謙駿眸光一冷,看著面面相覷的侍衛,嗓音低沉的說:「還不扶著他滾出去?」
「是。」侍衛們扶起曲唯剛,驚恐的猶如在戰場上失利的殘兵敗將,個個面色慘白,不一會兒的功夫已經逃的不見人影。
禁衛軍走後,穆謙駿也在齊 桓揚的示意下退出客房,並體貼的幫他們把門關上。
久久才見水雲幽幽的歎了口氣,默默地垂著頭,眼角溢出串串的淚珠。
齊桓揚靜靜的看著水雲的一舉一動,將她臉上的表情全納進眼裡,以極為低沉的嗓音在她背後說道:「把衣服穿上,我送你回宮。」
水雲睜大了眼睛,全身僵住,疑惑的緊盯著他。「你說什麼?」
他陰鷙的對著臉色慘白的水雲冷酷說道:「我知道你已經聽清楚,我相信應該不用我再說一遍才是。」
水雲怔怔地看著齊桓揚邪佞冰冷的眼神,不知是被他的話嚇呆了還是嚇傻了,一顆心越來越冷,一雙青蔥玉指也在瞬間冰如寒棍。
「你當真對我毫無情意?」她喃喃的問著,眼中展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你以為我這個齊王是這麼容易動情的?哈!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他嗤笑一聲,冷血地說道。
「那我在你眼中算什麼?」水雲倏地臉色一變,強自鎮定地問。
「你說呢?難不成你認為我會迎娶一個在我統治下的小公主為妻?你未免也太自抬身價,太高估了自己吧。」齊桓揚冷哼一聲,言詞刻薄的嘲諷著。
水雲臉色一片慘白。
她怔愕片刻,回頭看了看英偉的齊桓揚,他那翩翩風采依舊懾人,突然,她搖了搖頭,淚水在搖晃間灑向四處,個個晶瑩剔透,在月光中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水雲?」齊桓揚擔憂的看著她,內心一陣刺痛。
難道他真的錯了嗎?不會,他沒有錯,如果有錯的話,也是因為水雲她自己太笨了。
止不住的淚水在一片慘白的俏臉下更顯詭譎,聰明的水雲,早已看出這一切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中,包括上床、包括今晚的這一切。
水雲水靈靈的眼眸直瞅著他,忽然領悟地幽幽問道:「這一切都是你的預謀,是不是?」
齊桓揚瞇起了眼,他沒想到她這麼聰明。
他沉默不語。
她臉色更加慘澹。
看著她幾近死灰的臉龐,他硬是狠下心,視而不見她絕望、空洞的眼神,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血色盡失的絕美容顏,冷然一笑。
見他眼中疏遠冷漠的表情,她的心霎時碎裂一地,原以為經過昨天的裸裎相對、肌膚之親,他已經懂得珍惜她……
可是事實卻將她硬生生的從夢境中扯離,將艷美的夢撕裂開來……
半晌,她澹然一笑,絕艷的笑容裡有著失望與心傷,她以妖嬌的姿態從床上站起來,不著片縷的裸體輕輕擦過齊桓揚的胸前,黯然地拾起被拋落在一旁的衣物,靜靜的穿戴著。
「水雲……」沒有聲嘶力竭的哭鬧,也沒有絲毫的眷戀不捨,齊桓揚被她超乎淡然的行為模式嚇著了,他遲疑的喚著她的名字。
水雲冷漠的回頭看了他一眼,突然從桌子上拿起剪刀,伸手一揮,一撮髮絲落了下來,她喃喃的朝他說道:「斷髮如斷情,從今爾後,我完顏水雲無情也無愛。」
話一說完,她放下手中的長剪,朝他回眸深情地一望,隨即淒楚地笑著跑出了客棧。
齊桓揚掙扎了一下,最後仍拗不過自己心靈的意念而追了出去。
此時水雲只知道向前跑,什麼也不想,只想遠遠的逃離他。
直到她聽到後面齊桓揚的呼喚,她回頭看了他一眼,心中深沉的痛楚夾雜著無地自容的羞愧感,她轉進一條巷子,在錯綜複雜的巷子內閃躲著,最後她躲到一間已經頹圮的古厝,蜷縮著身子藏在一道牆縫中。
水雲一直躲在古厝內無聲的流著淚,直到她聽到齊桓揚的聲音已遠,這才忘情的哭出聲。
齊桓揚在外面轉了一圈,可 是依然沒有找到水雲,其實他心裡也十分清楚,如果水雲有意躲他,縱使找到了也是徒增彼此的難堪與尷尬罷了。
他是唯一進駐過她心靈的男人,他是她第一個男人,他已經得到她了,從身到心已經完全擁有,他贏了,不是嗎?
可是為什麼在她絕望的眼神下,他竟有股罪惡感?
齊桓揚走進屋裡,拾起她剪落在地上的長髮,胸口驟然充斥著一股劇烈的疼痛,手中的一根根髮絲就像一把把的利刃,深深刺著他的心……
齊桓揚心慌了,推開窗子看著灰的夜色,水雲剛剛急奔而去的纖細身 影,像一道魔咒似的緊緊鎖住他的心、他的情、他所有的視線及一切……
不知何時,穆謙駿已經站在他身旁,靜靜地等候他的指示與命令。
「謙駿,為什麼我會感到心痛?」他語氣淡然,心口卻如波濤洶湧的起伏不定。
「王爺,你已經愛上公主了。」穆謙駿一針見血的指出齊桓揚刻意隱藏的事實。
「謙駿,你真會說笑。」齊桓揚甩甩頭,笑著否認。
「王爺,謙駿絕對沒有誆你。」穆謙駿單膝跪下。「屬下懇請王爺,將公主找回來。」
英雄難過美人關,何況水雲又是如此驚世絕美的女子,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若不是齊桓揚對水雲有深刻的情懷,又怎會感到心痛?
「你要我進宮去找完顏烈要回水雲?」齊桓揚臉色一片凝肅,吐出的話語不含一絲溫度。
「是,何況王宮早就已經是屬於王爺你的了。」穆謙駿臉上掛著鼓勵的笑容,分析著實際的狀況。
「你認為完顏烈會輕易把水雲交出來?」
他搖搖頭。「不過你可以用權勢逼他。」
「不!你簡直是要我去出糗。」對這個提議他敬謝不敏。
「王爺。」穆謙駿繼續蠱惑他。
「一定要?」齊桓揚面有難色。
穆謙駿心照不宣的看了一下主子,堅定地點著頭。
「你認為齊王府的人會接受她嗎?」齊桓揚遲疑的問。
「王爺。」穆謙駿失聲笑著搖搖頭,認為他擔心過頭了,難道他忘了誰才是一家之主?是他,齊桓揚。
噯!他這個齊王幾時關心過別人的意見,縱使是皇上反對,恐怕他也會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他豈會如此容易就讓人左右思想的。
齊桓揚哪會不知他的意思,自知無趣地揮揮手,冷哼著說:「你先下去休息,忙了一晚你也累了。我們天一亮再進宮。」
完顏烈看著被橫抬回來的曲 唯剛,不禁勃然大怒。
他唇角一撇,聲音冷如寒冰地問:「這是怎麼一回事?公主人呢?」
「稟……稟王上,公主還在凝香樓。」禁衛軍隊長嚇得兩腳直發抖,碰地一聲在他面前跪了下來,不斷磕頭求饒。「請王上饒命。」
「對方有幾人?」完顏烈不怒而威的俊顏正一寸寸的繃緊。
禁衛軍隊長看完顏烈的臉色越來越黯沉,渾身嚇得直發顫,恨不得自己也能像躺在一旁的曲唯剛一樣昏死。
「兩……兩人。」禁衛軍隊長支支吾吾地報告。
「兩人!」完顏烈忍不住嘶聲怒吼,不敢相信自己一手訓練出來的人,竟敵不過兩名狂徒。
「王上恕罪,王上饒命啊!」
這時,曲唯剛也甦醒過來,一見完顏烈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嚇得整個人連滾帶爬的從椅子上跌下來,雙腳雙手跪趴在地上,因畏懼其威嚴而嚇得全身發顫。
「王上恕罪,王上恕罪。」他看到禁衛軍隊長已經嚇趴在地上,驚恐慌亂的心更加沉重了。
完顏烈冷眼地瞟向他,衣袖一甩生氣的撇過臉,「辦事不力,你說,該當何罪?」
曲唯剛面露愧色的低垂著頭,不敢再吭聲。
「說,把今晚的經過情形從頭說一次,不准有任何隱瞞。」
「是。」曲唯剛開始斷斷續續的訴說事情發生的經過,話才剛說到一進門所看到的情況,就見完顏烈已經氣得臉紅脖子粗,再說到穆謙駿膽大妄為的公然挑釁,更是氣得火冒三丈,只差沒立刻下令,差人將齊桓揚還有穆謙駿給砍了。
「你確定那名女子就是公主?欺君之罪是要連誅九族的,你應該知道吧?」完顏烈臉上閃過一抹驚愕,臉色沉重的斂起眼眸。
「臣縱有十條命也不敢誇大言詞,臣百分之百的確定,那名女子確實是水雲公主。」曲唯剛一聽更是嚇得全身虛軟地趴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
「那公主有沒有說什麼?」他繼續追問。
「公主似乎很訝異臣的造訪,再加上當時她衣衫不整的模樣,應該是受到惡徒的鉗制,以至於不敢有所反抗。」曲唯剛話中多有保留。
「去,立刻給我派遣一隊人馬將凝香樓給剿了,不惜一切務必將公主平安救回。」
「是。」駭於完顏烈的威嚴,曲唯剛卑躬屈膝的倒退著走出,一顆心仍忐忑不安地狂跳著,整個人不由自主地打著哆嗦。
曲唯剛才離開,預備派兵遣將到凝香樓抓拿齊桓揚之時,宮女已傳來水雲平安回宮的消息。
完顏烈得知此訊息,顧不得君王應有的風範,迫不及待的直奔倚雲樓。
倚雲樓C
水雲一臉茫然的佇立在窗前,淚水早已如氾濫成災的洪水傾洩而下,空洞 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光采。
眼前不斷浮現齊桓揚的影像,令她的心不能自己的抽痛著。
「水雲?」完顏烈在宮女的引領下,來到她的身旁,但沉浸在思緒中的水雲渾然未覺。
他再度輕喚了一聲,硬是將她從自我封閉的世界中擾醒,當她抬起頭看清楚完顏烈的身形時,氾濫的淚水奔竄的更迅速了。
「王兄,王兄……」她二話不說便撲進完顏烈的懷裡,抑不住的淚水迅速沾滿了他的衣襟。
第一次看到水雲哭得這麼傷心,完顏烈有些手足無措,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水雲,別哭,王兄已經要曲唯剛派人將他抓來審問,本王要他為這次的事情付出代價。」將手搭在她肩上,輕輕拍撫著她的背脊安慰著。
「不要。」水雲淚流滿腮,不停的搖著頭拒絕,早已哭啞的嗓子透露出無奈與苦澀。
「總不能讓他白白欺負你吧?」完顏烈急昏了,忍不住脫口怒罵。
水雲看了他一眼,情緒激動哭得更淒慘。「你都知道了?」
完顏烈沉痛的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水雲和他是同一個母親所出,自幼兩人就比較親近,尤其是在母后仙逝後,在權勢鬥爭激烈的王室中,更是一路相互扶持,直到完顏烈順利的登上王位,這份感情依舊堅定。
「你會不會恥笑我?」水雲決定把對齊桓揚的感情深埋在心底,讓時間來沖淡一切的憂傷。
「對你本王只有疼惜與不捨,你是我最親的妹妹呀!」完顏烈眼中閃爍著強烈的不捨與心疼,他對自己的責備並不亞於水雲。「是王兄沒用,才會讓你萌生出宮的念頭,才會發生這一連串的錯誤與傷害,是王兄對不起你。」
「不!水雲心中的王兄永遠都是最強的,人家才不准你這麼貶低自己。我們金國雖然不大,不過水雲相信,我們一定會再強盛起來的,尤其是在王兄的領導下,你可千萬不要妄自菲薄喔!」水雲反過來安慰完顏烈。
「你看你,就是這麼的善良,讓人直疼到骨子裡去。」完顏烈捏捏她的小鼻子,憐惜的搓搓她的臉蛋,最後將她重重的摟進懷裡呵護著。
「才不!我可是很凶的呢!他就是這麼說……」水雲話說到一半,突然呆愣住了,原來要忘掉一個人不是這麼容易的事。
「你喜歡他?」從水雲剛剛提起他時的嬌憨模樣,十足少女懷春會有的表情,他攢起眉峰,神情凜然的問。
水雲蒼白著臉,貝齒緊咬著下唇,許久之後,才幽幽的長歎一聲,苦笑著央求道:「都過去了,我可不可以不要再提起了?」
完顏烈見她態度堅決的模樣,也不忍再逼迫她,只是頻頻搖頭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