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記錄這段時間的點點滴滴,喬書然養成了寫心情手札的習慣——
來紐約的第五天,經過休息與認識環境之後,我陪著羽湘接受了Dr.Brougham的診治,走出她的辦公室,迎接我們的是耀眼的陽光以及舒展的微風,似平在告訴我們成功就快要來臨。這時候,羽湘笑著告訴我,五是她的幸運數。
來紐約的第二十一天,花了一下午的時間,Dr.Brougham只和我們聊天,尤其她一直和羽湘交談,她們聊的東西很多,舉凡羽湘的興趣、工作、朋友,當然也包括我。她爽朗的笑聲似平能讓人信任她,於是羽湘說了很多連我都不知道的小事情。
到紐約已經一個月了,Dr.Brougham還是遲遲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但看到羽湘開心地和她聊天,我就覺得很高興,她們已經是好朋友了,雖然需要透過翻詳。
在紐約的第四十五天,羽湘接受了Dr.Brougham的建議,申請了附近社區大學的一些課程,第一次,她沒有我的陪伴,自己獨立完成 事情,她開心地抱著我大笑。
第五十九天,收到了雪櫻從台灣寄采的信與禮物,羽湘很高興,馬上衝出去買了信紙,並且迫不及待地寫了起來。
終於,Dr.Brougham開始和羽湘談起一年前發生的事,但是很短,只有十分鐘。期間,我默默地觀察羽湘的表情,發現她似乎不再那麼痛苦。今天是到紐約的第七十二天。
接下來不知道幾次,治療的過程並不是很順利,羽湘開始變得都鄖寡歡,我私下和Dr.Brougham商量暫時停止治療課程。我帶著羽湘到溫暖的南方去曬曬大陽。而今天是第一二八天。
幸虧佛羅里達的陽光趕走了羽湘的鬱悶,而且似乎給她更多的信心,今天,她主動向我提起要回紐約繼續接受心理治療,我點點頭,感激她的勇敢。來美國已經二八三天。
很高興聽到Dr。Drougham這麼告訴我!因為她發現羽湘越來越有自信,而且也越來越不畏懼面對之前那些不堪的記憶。臨走前,她笑著祝福我們「聖誕快樂」,這時我們才發現下個月就是聖誕節。在紐約的第三百個日子。
聖誕節到了,羽湘興奮地像個小孩子,一會兒開心地裝飾聖誕樹,一會兒拉著我去打雪仗,最後,她神秘兮兮地從背後拿出一個箱子,那裡面裝著一條藍灰色的圍巾,她說這是她親手編給我的。我感動地馬上圍起來,因為那是她花了五個晚上不睡覺,偷偷編織而成的成果。好溫暖啊……反現我的禮物就大平常了,一隻小狗,羽湘抱著它,笑著說它的名字叫做SNOOPY。
好快,到紐約已經一年了,恰巧也是情人的專屬日子,情人節。我相信,這輩子我永遠忘不了今天,因為羽湘親了我,雖然只是在嘴唇上輕輕一啄,但我知道這已經是她最大的努力了。她轉過身來和我打勾勾,我們兩人約定一年後的今天,就是我們舉行婚禮的日子。呵——我已經開始想像她穿上白紗的嬌媚模樣。
第四二五天,Dr.Brougham終於和羽湘談起那一夜的事了,雖然羽湘表現的不是那麼恐懼,但從她抓緊著我的手掌的力道看來,我知道他還是揮不掉這個陰影。
從那一次回來之後,羽湘生病了,雖然只是個小感冒,但卻也必須躺在床上十幾天。我想,這是她身體的自然抗拒嗎?這是第四六一天。
很開心的第四八五天,上天似乎聽到了我們的祈禱,在Dr.Brougham的引導這下,羽湘慢慢地正視她最害怕的那一塊地帶,有時她會握著我的手,但我知道,籠罩在她心頭的那片烏雲已經慢慢散去。
第五一九個日子,今天我很不開心,不是因為羽湘的情況惡化,而是爺爺知道了羽湘的存在,果然大發雷霆了一頓,甚至和William猜測的,拿喬氏的經營權來要脅我離開羽湘,而我也當場堅決地告訴他,不可能!
這不高興的消息,我不敢讓羽湘知道,但我想,依她這般冰雪聰明,她一定可以發覺出我的不對勁。
第五四六天,我的心情還是很差,主要原因還是因為爺爺。相反於上一次的堅決態度,他這次倒表示可以接受羽湘。正當我納悶之際,果然他附上但書,那就是羽湘只能當我的地下情婦。
地下情婦!天曉得我有多厭惡這個名詞——
今天,第五六一天,我不想寫,因為我和羽湘居然吵架了!
我好生氣!因為羽湘居然告訴我,她願意不求名分地愛我。聽到她這麼說,我覺得自己被侮辱了,甚至開始痛恨「喬」這個姓氏!
第五七三天,我的心情稍微好轉,因為在我的堅持之下,羽湘終於決定要和我一起奮鬥,直到贏得所有人的祝福為止。
第六O八天的下午,Dr.Brougham微笑地告訴我們,診療結束了、因為羽湘已經不需要她這個心理醫生了,她已經完全地克服障礙。聽到這個好消息,我們高興地擁抱在一起,那晚,我們跳上到拉斯維加斯的飛機,用瘋狂的豪睹來慶祝!
幸運之神似乎是眷傾我們的!今天是第六三三天,早上正當我和羽湘從附近的社區公園回來後,聽到電話震耳欲聾地響起,我接起來,是奶奶的聲音。剛從瑞士度假回來的她,馬上知道了我和爺爺因為羽湘的事而鬧得不愉快,所以她打電話給我。電話那一頭的奶奶很生氣,但發怒的對象卻是她的丈夫、也就是我的爺爺!她欣喜並鼓勵我要追求真愛,她是站在我這邊的!
第六五九天,我的心就快要飛起來了!
不知奶奶是怎麼說服爺爺的,總之爺爺答應我們的婚事了!現在我只想大叫三聲:萬歲!萬歲!萬歲!
後來,我和羽湘才發現,奶奶竟是追求愛情、愛情至上的雙魚座,難怪她會這麼熱心地幫助我和羽湘,不免讓我們想起另一個雙魚女,雪櫻。
第六九三天,再一個月,我和羽湘就要結婚了,我好興奮、好緊張,不知道羽湘是不是也和我有同樣的心情?
今天早上,趁著大家不注意的時侯,我偷偷地寫了這幾個字:
我們要結婚了!
* * *
佛羅里達州的一間小教堂裡,笑聲、鮮花、祝福絡繹不絕地送了進來,但在新娘專屬休息室裡卻寂靜無聲——
「在典禮之前,我想送你一些東西。」
書然凝視著她絕美如花的細緻臉龐,然後從背後拿出一個由珍珠鑲嵌而成的盒子,遞給她。
漸漸習慣他愛送禮物給自己的嗜好,平常一些名不見經傳的日子,都能被他拿來當成偉大的紀念日大肆慶祝了,更別說是他們結婚這麼神聖的日子了。
說實在的,她很好奇他到底會送什麼東西!
唔……光是看這盒子就已經它相當昂貴,那裡面的東西豈不是價值連城!?
鑽石?應該不會,自己手指、手腕、脖子、耳朵,甚至頭紗上,都戴了他們家傳的粉紅鑽,如果他再送鑽石豈不是無聊!
那黃金?更不可能,這盒子那麼輕,根本不像是裝滿了黃金。
那麼瑪瑙、寶石?唉呀!她實在猜不出來!
她先是打開一個小小的細縫,但還是看不出裡面到底藏了什麼寶貝,她乾脆全部打開——
喬書然拿出裡面所有的手套,每一個顏色都有,看得她眼花撩亂,目不暇結,但是她還是不懂他為何送她這些。
溫柔地望著她的眼眸,喬書然低聲地向她解釋。
「雖然你手臂上的傷痕已經用手術改善了,但即使這樣,那裡還是留有一些痕跡,我不想讓你看到了,又陷入過去的回憶而痛苦不堪,所以我希望用手套遮掩那些傷痕。如果你弄髒了,或是不喜歡這些顏色和款式沒關係,設計師那裡還有很多各式各樣的手套,我馬上叫他拿來——」說著他立刻起電話,卻被羽湘阻止。
「不用了這些都很漂亮,我都很喜歡,因為那代表了你的愛……」
她心裡有說不出的感動,卻全都化作點點晶瑩的淚滴,微笑著說:「我好想每—副都戴在手上看看,不過很可惜,我只有一雙手,而且,現在也只適合一種顏色。」
她挑出純潔的白色,然後戴上,「好看嗎?」
「好看,你的手好看,你的人更美……』他的聲音漸漸隱沒在兩人
的唇裡。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所有賓客的叫聲,看來大家都已經等不及要
見他們這對新人了!
「走吧,老公。」
「遵命,老婆!」
* * *
時間進行到他們舉行婚禮的那個晚上——
「你也夠累了,快點睡吧。」躺在柔軟的床上,喬書然不敢亂動。
開玩笑!自從他看見他美麗的妻子躺在床上的那一秒鐘開始,他立即的反應就是慾火焚身。
雖然她身上的睡衣不是很性感的那種,但柔軟的絲質衣料緊貼著她的身體,簡直就像她的第二層肌膚,將她的曲線完全呈現在他眼前!
但是他不敢像餓虎撲羊地撲上去,那會嚇著了羽湘,他發誓過,要等她做好心理準備的!所以他只能努力克制慾望,並期待這種煎熬能趕快過去。
反觀羽湘就不同了,像只毛毛蟲似的,她不停蠕動地湊近他的身邊,然後在他耳邊低喊:「書然……」
「嗯?」她的馨香太過誘人,喬書然發覺自己更不舒服了。
羽湘支支吾吾地,「我——你——」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以為她有什麼不適,他趕緊坐起身來,仔細地打量著她身上的每一寸。
羽湘不說話,也跟著坐起身,並進一步地將身體偎進他的懷裡,在他胸前低聲地說:「今天是我們結婚的日子耶!」
困難地吞了一口唾液之後,他才有辦法開口。
「是啊,怎樣?」他的聲音還是太沙啞了,這樣不行,羽湘會發現 的,她會嚇到的。
不知道丈夫已經忍耐得很痛苦了,她的手指更不自覺地輕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