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從樓上傳來,霍克一愣,有些擔心。
「怎麼回事?」寇天昂走回吧檯,皺眉看著上頭。
「不知道。」白雲聳了聳肩。
「我上去看看。」丟下這句,霍克匆匆起身,上樓查看。
一開門,他就看見寧寧跌坐在客廳,一旁地上有著倒地的圓板凳,和破碎的燈泡。
「你還好吧?」他走上前去,繞過燈泡散落一地的碎玻璃,在她旁邊蹲下。「怎麼回事?」
「我在換燈泡時,那只笨貓害我失去平衡。」她站起來,惱怒的咒罵那只知道自己做錯事,縮在沙發椅底下發抖的胖花貓。
「你有沒有受傷?」他跟著站起來,伸手想扶她。
「你是說除了我的自尊之外嗎?」她轉身,避開他的手,走進廚房拿掃把和畚箕。「沒有。」
不知為何,霍克突覺心裡一陣的悶。
「要換燈泡,怎麼不叫我?」
「你會嗎?」她拿著清潔用具走回客廳,將一地的碎玻璃掃起,看也沒看他一眼。
她語帶譏諷,霍克眉一挑,「只是燈泡,我想那不會太困難,至少我比你高。」
「對,不困難。」她轉身將碎玻璃倒進垃圾桶裡,冷淡的道:「所以我自己會換。」
她淡漠的表情莫名激怒了他,霍克長臂一伸,抓住她的手臂。「你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她還是一臉的面無表情,語氣冷冷的、淡淡的。
他緊抿著唇,惱怒的瞪著她,這女人之前什麼雞毛蒜皮的事都會找他,可現在卻自己換起燈泡來了?他知道為了這種事不高興很奇怪,但他就是無法克制的覺得……不爽。
「沒事嗎?」歐陽寧寧抬眼,還是一臉淡漠。「沒事請放手,我還得去交圖稿。」
瞇眼瞪她,他眼底情緒數度轉換,最後還是鬆了手,卻開口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她將掃把和畚箕放回原位,若無其事的拒絕,「你明天早上的飛機,最好趁有時間趕快收拾行李。」
「我和你一起去。」他雙手插在褲口袋裡,薄唇一扯,笑了,眼底卻有著不容反對的堅決。
她沉默著,一瞬間,霍克原以為她會發脾氣,他幾乎能看見她的毛躁火氣在她眼底張牙舞爪。
「我們是朋友吧?」他在她發作前,露出無賴的笑容,開口問道。
她瞪著他,眼底的怒氣仍在,紅唇微微動了動,卻沒有辦法說出否定的答案,只因他雖然笑著,那雙碧藍的瞳眸,卻帶著那一晚怕被拋棄的不安和憂鬱。
「寧寧?」她的沉默,讓他不確定的開口,笑容有些不穩。
該死,她痛恨這傢伙總是輕易挑起她莫名其妙的情緒,有些著惱,她卻還是開口道:
「廢話。」
「既然如此。」霍克聞言,鬆了口氣,曉得這是她最接近「YES」的答案,他的笑容漾進眼底,突然伸手將她攬進懷裡,在她額上印下一吻。「那就不要和我客氣。」
「喂!你不要得寸進尺!」她紅著臉推開他,伸手猛抹著自己的額頭,一副厭惡的模樣。
有沒有搞錯?別人搶著要的,她卻把他當細菌!
霍刻苦笑,裝可憐的道:「嘿,給點面子,OK?」
「面子?」寧寧哼了一聲,拿起桌上裝著光碟片的牛皮紙袋,轉身走出門。「那東西值幾斤幾兩錢?」
「我的嗎?」他跟在她身後,一臉無辜的回道:「聽說很值錢。」
「你去變性,它會更值錢。」她頭也不回的說。
霍克大笑出聲,伸手勾住她的肩道:「你知道嗎?我真的很喜歡你,你有空要是到美國來,記得一定要來找我。」
「找你做什麼?」寧寧沒好氣的下樓,走向公車站。「你要介紹猛男給我啊?」
「猛男?」他一愣。
「對啊,就是那種胸圍比波霸還可怕,前方還有六塊肌,最好身上油亮亮的,胸肌還會跳動的那種。」
「不會吧?你喜歡那種的?」他乾笑。
「為什麼不會,肌肉男讓人很有安全感啊。」
不知道為什麼,他胸口突地一陣鬱悶。
「你要不要考慮一下——」他才開口,就聽到她的笑聲,才曉得自己被耍了。
見她在馬路邊幾乎快笑岔了氣,他一挑眉,「猛男?嗯?還要油亮亮的?有六塊肌?原來你喜歡這一型的,OK,我會記起來的。」
「別忘了還有會跳動的胸肌。」她笑著補充。
「沒問題。」他一臉正經,然後爆笑出聲。
爽朗的笑聲迴盪在空氣中,引得路人觀看。
寧寧回首仰頭看他,陽光是如此燦爛耀眼,金髮藍眼的他也是。
一瞬間,她曉得她會一輩子記得這個畫面,和這個男人。
夜深,人靜。
很靜,除了靜,還是靜。
沒有細微的打呼聲,沒有翻身下床倒水喝的聲音,沒有筆電上網的數據聲,也沒有他和痞子玩耍的聲音。
屋子裡太安靜了,反而讓寧寧很不習慣。
「喵——」花貓蹭到她腳邊,輕叫一聲。
她瞥了它一眼,用腳搔它的下巴,它發出呼嚕嚕的聲音,然後在地上躺了下來,露出圓滾滾的肚皮,她下意識的學霍克用腳幫它按摩,它繼續發出舒服的呼嚕聲,她則繼續盯著電腦螢幕繪圖,卻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她發現電腦螢幕上,一張東方男人的臉,被她畫成了金髮藍眼。
停下筆,她瞪著那張臉,皺起眉頭,然後在上頭畫了一個大大的叉叉。
才畫完,她就覺得那傢伙臉上出現那副可憐兮兮的表情。
別傻了,這只是張畫!
她翻了個白眼,又瞧了那張圖一眼,然後擰著眉頭按了兩次復原鍵,叉叉不見了,他的嘴角看起來彷彿微微上揚了些。
她不信邪的瞪著他,取消復原,大叉叉下的他看起來又一副無辜可憐的模樣。
復原、取消復原,復原、取消復原,復原、取消復原——
連續試了幾次之後,她惱火的站起來,丟下筆,突然覺得自己像白癡一樣。
「喵——」花貓又叫。
她低頭看它,只見它蹲在她腳邊,然後轉身,坐在門口又叫了一聲。
「喵喵——」
她不想理它,重新坐回椅子上。
「喵喵喵——」見沒受到注意,痞子坐在門口卯起來叫。
皺眉撐臉瞪著那張畫,她只覺得頭好痛。
「喵喵喵喵喵——」
「吵死了!」她霍地站起身,回頭咒罵了一句,痞子嚇得飛奔出門,閃電般躲到客廳沙發下,不敢再吭一聲。
都是那男人,自從他來了之後,一天照三餐餵這只笨貓,弄得現在它時間一到就要吃飯,不餵它就只會喵喵亂叫。
她哪有那鬼時間一天餵它三次飯啊?更別提一罐貓罐頭就要二十元,它一天可以吃掉三四罐,泡麵一碗也不過才十幾塊,她有時候一天都還吃不到八十元耶!
笨貓,她看它遲早會肥死!
瞪著它露在沙發下的一截顫抖貓尾,她擰著眉、瞇著眼,卻還是離開了椅子,走出房門,從冰箱裡拿出貓罐頭,開了倒進它的飯碗裡。
一聞到魚腥味,痞子從沙發椅底下怯生生的探出頭來,她瞄它一眼,一句話沒說,只是又走去替它倒了一碗水。
才回身,大花貓早巳無聲無息的蹲在它的飯碗前,埋頭猛吃。
「懶貓屎尿多。」寧寧沒好氣的哼了一聲,這笨貓半年前只有巴掌大而已,誰曉得現在會長那麼大。
痞子警戒的抬眼瞄她,一張嘴卻捨不得離開飯碗裡的貓食。
她蹲了下來,把水碗放到它面前,見它吃得一副很爽的模樣,她真的有一種衝動想把它的飯碗拿走。
可臨到頭,手伸出去了,卻只是輕拍了它的小腦袋一下,「大笨貓。」
痞子停下吃飯的動作,又抬眼瞄她,見她沒有下一步行動,才又低頭猛吃。
寧寧縮回手,蹲在廚房的角落,看著它那肥大的身軀,忍不住又皺起眉頭叨念:「喵喵喵、喵喵喵,看你這死德行,整天就只會吃吃吃吃吃,除了吃喝拉撒睡,你究竟還會做什麼?笨,以前看你還挺苗條的,誰知道才被人家餵了一個月就肥得和什麼一樣,別
人喂什麼你就吃什麼,你是豬啊……」
雖然依舊埋頭猛吃,痞子還是豎高了兩耳,三不五時不忘抬眼瞄她一下,確定飯碗無慮。
瞧著肥肥好吃又懶惰的大花貓,寧寧念著念著,視線卻好死不死的瞥到廚房另一角堆放著的幾袋分類垃圾。
好……礙眼。
緊抿著唇,煩悶又上心頭。
其實以前她也老沒空處理那些分類垃圾,總是要等到積了一陣子,才抽空把它們拎下去給資源回收車;但最近這一個月,那些分類垃圾已經很久沒堆積在那兒了,因為那傢伙會處理掉。
事實上,他還會幫她喂貓、清貓砂、買食物、寄包裹、繳水費、繳電費、繳電話費、繳信用卡,還有叫她起床。
可惡,他被她訓練得太好了,害那傢伙才走沒幾天,她就覺得家裡亂成一團,廚房角落的垃圾、客廳桌上的帳單、幾個要寄給朋友沒寄的包裹,甚至是房間地板上被她摔壞的鬧鐘,還有她這幾天完全亂掉的作息,似乎是每件事,都在提醒她那個傢伙確切且有效的干擾了她的生活。
那讓她莫名煩躁。
特別是她嘗試箸調整回原來的生活作息卻屢試不成,只教她的煩躁鬱悶更加擴大,像有坨濃密的烏雲成天罩在頭上,害她晚上不睡覺,白天也睡不著,只有在黃昏和清晨時,會因為疲倦而小睡一下,淺眠的結果,精神不濟到讓她幾乎無法工作,現在竟然連畫出來的人都長得像那該死的笨蛋。
啊——煩死了!
著惱的抿著唇,她有些遷怒的敲了那只知道吃的笨肥貓一腦袋,才霍地站起身,決定回房裡去把那張圖的臉給改掉!
只不過是帥哥而已,有什麼了不起,她又不是只會畫他那張臉,俊男美女她畫得多了,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他那款臉型才叫帥——
白雲咖啡店
不知道是因為她泡的咖啡難喝,還是因為她臉色蒼白的太過難看,下午三點,店內一個客人也沒有。
歐陽寧寧坐在吧檯裡,撐著下巴發愣。
因為沒客人,所以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時。她很快就接了起來。
「喂,白雲咖啡店。」
「寧寧?」
「款。」聽見寇天昂的聲音,看在越洋電話的份上,她意思意思的應了一聲。
「白雲呢?」
寇子的聲音聽起來頗為不爽,不知為何,那讓她心情好了些,坐回椅子上,她開口道:「去醫院看那個剛生完孩子仍然在坐月子的朋友。」
「范怡儂?」
「對。」
他沉默了好幾秒才用頗為壓抑的聲音道:「她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
他聞言罵了一句髒話。
「喂——」寧寧翻了個白眼,發出警告聲,可心裡卻曉得自己其實有些幸災樂禍,老實說她不是很清楚為什麼會這樣,也許是因為有人和自己一樣煩躁;這傢伙不知道為什麼,回美國之後,老是剛好挑到白雲不在的時間打來,幾次陰錯陽差,電話不是她接的就是羅蘭接的,甚至還有一次是隔壁花店老闆幫忙接的,就沒有一次是白雲接到。
「抱歉。」他粗聲道了歉,然後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她……白雲還好吧?」
看著前面上方那些倒掛著的玻璃杯,寧寧眉一挑,「有吃飯、有睡覺,每天都有來開店,你說她好不好?」
他又是一陣沉默,然後才道:「別讓她太晚打烊,我有空會再打,要她盡量別出去。」
「我知道。」她應了一聲,卻聽到他身旁有人開口催促,心頭一跳,沒有多想,她開口就問:「霍克嗎?」
「霍克?」寇天昂一愣。
老天,她幹嘛問啊?寧寧咬唇擰眉,卻還是開口補充:「你旁邊的。」
「不是。」寇天昂話才出口,語音一頓,似乎想到什麼,突然又問:「霍克人不在這,你找他有事?」
「沒有。」她答得飛快,斬釘截鐵的。
他又停頓了一秒,才道:「我可以幫你找他。」
「不用。」不知道為什麼,她只覺得有些惱怒。「我幹嘛要找他?」
「他很帥。」寇天昂突然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我以為你堅持自己長得比他帥。」寧寧沒好氣的衝口道。
「對,我是比他帥,但那不表示他不帥。」寇天昂語氣輕快了起來。「畢竟他沒睡倉庫,對吧?」
寧寧一僵,在瞬間羞紅了臉。
霍克總是在他們開店前就下樓去,打烊後才上來,她一直以為沒人知道他睡樓上,至少白雲就不知道,還是白雲其實也知道?不,白雲應該不知道,光是忙著結婚和寇子的事就讓她無暇顧及其他了。
「我怎麼知道他有沒有睡倉庫!」她紅著臉,死鴨子嘴硬,開口就是一串:「我忙著趕圖稿都來不及了,誰知道那傢伙每天睡在哪張床上,長得帥了不起啊?全天下又不是只有他長得帥,你少在那裡學喬太守亂點鴛鴦譜。我告訴你,國際電話很貴,你不要把錢浪費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我會記得告訴白雲你打過電話,再見!」
她說完就「啪」地一聲掛掉電話,完全不給他回話的機會。
該死,她到底在幹嘛?他又沒說霍克睡她這,她這樣反應激烈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老實說就好了啊,反正霍克只是借睡她的床,又沒和她怎麼樣!
對啊,是沒怎麼樣,只是誰會相信啊?
啊——都是——那個傢伙害的!
瞪著自己的雙手壓在話筒上,歐陽寧寧整整僵硬了三秒,跟著就暴躁的發出一長串多國國罵。
店門上的鈴鐺響了又停,她抬首,看見門外一位客人似乎是想進來卻受到驚嚇,匆匆轉身離去。
該死!豬頭!王八蛋——
忍住想摔東西的衝動,她抽回壓在電話上的手,一臉惱怒、雙手抱胸地瞪著空無一人的咖啡店。
他X的!沒人就沒人,反正一天下午沒生意,這家店又不會垮!
Shit!她早和白雲說過她沒有做服務業的天分了——
春夢了無痕?
才怪!
她在凌晨三點爬上床,四點整滿臉通紅、心跳飛快的驚醒過來。
他是帥哥,寇子說。
好吧,她現在知道,那天晚上她爬上床時,腦袋裡那些什麼他不會侵犯她之類、不拉不拉的想法全都是她一相情願的藉口。真正的原因,恐怕是她對俊男美女根本沒有什麼抵抗力,何況這傢伙兩者皆是。
雙頰上的火熱無法退燒,她瞪著前方鏡中那看來慾火中燒的女人,有些著惱。
早該知道那金髮藍眼的洋鬼子是個麻煩,她通常不讓自己撲上去巴著那些俊男美女流口水的一百零一招,就是不看、不聽、不聞,結果呢?她非但讓他登堂入室,還自動的爬上了他的床。
該死了,她有這麼慾求不滿嗎?
消防車刺耳的聲音突地響起,由遠而近,她嚇了一跳,閃爍的紅光透窗而進,將一室映紅,看來有些觸目驚心。
她走到窗邊,最後一輛呼嘯而過的消防車正好開了過去,然後漸漸遠去。
顯然失火的地點不在附近,消防車消失在馬路盡頭。
她站在原地,看著重新恢復寂靜的大街,只覺得又是一陣煩躁。
可惡,如果消防車或冷水澡可以澆熄她的慾火或讓她恢復正常,那就簡單了。
一陣夜風襲來,寧寧雙手抱胸,斜倚在窗邊。她瞄著床頭上的手機,心裡突然冒出一種奇想,或許她在腦海裡不自覺的美化了那男人,或許她需要的只是和他講一次電話,破除腦海裡對他那種奇怪的迷思幻想就行了。
她知道霍克離開那天,開玩笑的擅自在她手機裡輸入了他的電話號碼,她只需要走過去拎起手機,找出他的號碼,按下通話鍵就搞定了。
奇怪的念頭在腦袋裡迴響,她拎起手機,查詢裡頭的電話簿,一看之下差點讓她傻了眼,她手機裡的電話簿從來沒輸入過東西,可現在裡頭卻滿滿都是,她一按進去,只見編號一是他,二也是他,三還是他——
那個——神經病!
不知為何紅了臉,她翻了個白眼,將手機丟回床頭櫃上,翻身躺回床上,只覺得自己一定是腦袋壞掉了,她怎麼可能對那種把電話號碼連續輸入十五次的笨蛋有什麼幻想,簡直就是OOXX……
可躺平在床上,下一秒她就發現自己竟然又不自覺地瞪著床頭上的手機,眉一皺,寧寧惱火的用被子蒙住頭,忍不住又喃喃咒罵了起來,直到天色漸明,她才在極度不安穩的狀況下睡去。
「我陪你去。」
晚上十一點,白雲咖啡店還擠著一群人,所有人聽到這句,都轉頭看向發言人——歐陽寧寧。
去哪?美國嗎?話才出口,寧寧就覺得自己一定已經瘋了。
她到底在想什麼啊?她腦袋壞掉了啊?她在這裡和人家湊什麼熱鬧啊?白雲去美國還有點道理,人家和寇天昂結婚了啊,他們兩個星期沒聯絡到,千里尋夫雖然有些荒謬,可也不會真的太誇張到哪裡去,但是她咧,她沒事跑去美國幹嘛?看戲嗎?
瞪著眼前那些女人,寧寧臉上面無表情,可腦海裡卻浮現一個兇惡的自己猛踹另一個哀叫的自己,她想開口說她只是開玩笑的,但看著白雲感動的表情,到頭來從她嘴裡冒出來的話卻是——
「不過有人要幫我照顧痞子。」
哇咧,你在搞什麼啊?你腦筋扒呆了啊?你、是、豬、啊?!
腦海裡兇惡的女人邊罵邊使出摔角招式,然後再來一個迴旋踢,最後是一招X爆裂,可憐的女人中招陣亡、趴地噴血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