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慶幸的這回有冷集愛。
原本被抓的冷集愛用盡方法終於鬆動了自己手上的繩索,即使雙手磨被出血,她也忍耐下來。脫身後第一件事便是要想辦法告訴任子傑她查到的事,才剛逃出屋子躲藏在屋後的樹叢裡便發覺一群警員圍捕過來,所以她又掉頭找尋任子傑才有幸救了他。
暖烘烘的陽光普照大地,一群病患正優閒的在庭園散心透氣。彷彿也感到暖意,任子傑終於緩緩的睜開眼。
才剛由加護病房轉送至普通病房,昏迷三天的他只是呆愣愣的看著天花板,花了好幾分鐘他才漸漸想起一切事情。
「集愛!」
像突然回神般,他猛地大叫一聲,想坐起身,卻痛得又癱回床上。
「組長,你別亂動呀!要不然扯到傷口又要流血了。」呂佩純連忙安撫著,」面扶他躺好。
他心一揪,轉頭望向病房四周,病房裡除了她之外,還有唐東麟。
「東……東麟!」抓住唐東麟的手,任子傑著急的詢問:「集愛呢?!
「她走了。」
走了?!什麼意思?
慌亂的想知道詳情,任子傑猛地又撐起身想問清楚,卻被腹部的傷口折騰得低吟出聲。他壓住發疼的地方,痛得咬牙切齒。
「學長,你就別亂動啦!要不然醫生好不容易幫你縫合的傷口又要裂開了,到時你的肚皮又要開口笑了。」
他竟然還消遣他!
忍住痛,任子傑一把抓住唐東麟的衣領,喘吁吁的質問:「我問你,集愛到底在哪?!
而東麟彷彿對他的威脅不在意,只是轉頭望著呂佩純。「呂小姐,對不起,可不可以讓我們單獨相處?」
呂佩純識相的轉身退出病房,她知道任子傑一心只掛念著冷集愛,雖然心裡還是痛苦,但卻不再強求,當冷集愛推了她一把讓她免於挨子彈後,她就知道自己該放棄任子傑了。
冷集愛值得,值得讓那冰山似的男人動情呀!
所以她甘願退出,也算還冷集愛的救命恩情。
「說!」
「好啦!你先放手。」唐束麟順了順自己凌亂的衣物,真難想像一個傷得差點掛掉的人竟還能惡聲惡氣的恐嚇別人,真是輸給他了!「你難道不想知道自己的組裡是怎麼回事?」
任子傑眉一挑,他當然在意。抓出內奸是他一直想做的事,結果卻是幾個他一向看重的夥伴,怎不教他扼腕?!
「集愛說她查出你組裡可疑的幾個人,本想告訴你沒想到卻被抓了,後來她又聽到他們在談話,才知道吳克平的死是因為小李貪生怕死,丟下掩護吳克平的任務先行逃了,所以吳克平才會被射殺。」
「什麼?!」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那……吳克平不是死得太沒價值了!該死的!為什麼他沒早點揪出這幾粒老鼠屎?
「學長,我一直很欽佩你的辦案精神和能力,沒想到你的組裡卻藏污納垢,上到副局長,下到基層警員,這一次被舉發的就有八個人,多虧集愛。」
連副局長都……」這是什麼世界?!黑白掛鉤,難怪治安混亂!
任子傑失望至極的歎息,一會兒又收拾起驚訝紊亂的心情,直瞅著唐東麟看。
「問我集愛?唉!你就不知道她哭起來多惹人心疼,你在手術房時,她簡直像個水做的娃兒一般,淚水掉個不停,後來你脫險她便離開了。」
「為什麼?既然那麼擔心我,為什麼不等我清醒?」
「為什麼?你不知道為什麼?」唐東麟突然厲聲詢問,忿忿的盯著任子傑。「她要我轉告你,請你對呂佩純負起責任,這樣才是值得她喜歡的人。還有,開槍被你看到的事也是讓她決定離開的原因,她說你一向嫉惡如仇,發現她攜帶手槍一定會認定她是個不純良的人,為了不再給你製造麻煩也不讓你懷疑她,她只有離開了。」
任子傑的肩微微抽動著,對於冷集愛的不告而別,他是真的感到驚慌無措,但……唐東麟的話提醒了他,雖然冷集愛救了他,但她有手槍是事實,他怎能忽視這問題的嚴重性?一個單純的女孩子怎麼可能帶著槍校亂跑?他要如何說服自己漠視這問題?
「學長,我是不知道你怎麼想,但是別忘了集愛是冷家的人,一個賭國千金本就與普通的女孩不一樣。冷家亦正亦邪是可以想像得到的,能縱橫四海又能靠自身的力量掌控海上賭國,如果沒有能耐絕對做不到。她單獨一人身上帶著武器防身,我倒覺得再正常不過,畢竟她來自一個我們想像不出的傳奇世界。」
是呀!他怎能以一般的標準去評斷集愛?
她來自海上賭國,被放逐好完成試煉,身上那把掌心雷,可想而知應是她的父兄交給她防身的。這三個多月的相處,她是那麼天真善良,如果不是為了救他,這把槍應該永遠也不會曝光吧!
何況,他的理念也已被破壞了!身為人民保母的警界人員都跟黑道掛鉤了,他又怎能因為一把槍而改變對集愛的觀點?至少集愛是個善良的女孩,她救了他,比起那些披羊皮的豺狼,她更真實!「我……去找她!」勉強的跨下床鋪,腳才踩到地板,任子傑就虛軟的傾向前,幸好唐東麟及時扶住他。
「行行好!別逞強了!集愛已離開兩天了,人海茫茫,你去何處找她?」
難道就這樣放手讓她離開嗎?她突然的出現在他生命裡,現在又打算無聲無息的離去,但他的心怎麼辦?已讓她駐足的心靈深處要如何承受她的遠離?
他……做不到呀!
推開唐東麟,任子傑執意走出病房,他要找到她!他要與她相守一生,這輩子除了集愛,誰還能闖入他淡漠的心扉?
沒了,只有伊人一人。
「學長!」
「別攔我!」他用手壓著傷口,揪扯的疼痛讓他扶著牆才能勉強移動腳步。
「集愛……」喃喃地低吟,他好想趕緊找到她,但傷口好痛。
刺眼的鮮紅滲出他的衣服,漸漸染濕了下腹處的衣物。他咬牙想往前走,怎奈只不住傷口的撕裂疼痛,眼前一暗,他無力的癱倒。白色的天花板在他渙散的瞳眸裡旋轉,然後化為昏暗一片。
七個月後。
春天的氣息瀰漫空氣中,花卉爭艷,鳥兒鳴唱,是個讓人心情舒暢的季節。
一群鴿子紛紛飛落,停在花園裡覓食著人們丟撒的飼料。咕咕聲此起彼落,讓這暖陽下的午後更顯安寧、美好。
「咕咕……」
在掌心上攤放一些飼料,不斷的模仿鴿子叫聲想引誘鴿群上前啄食。一隻白鴿伸長脖子探呀采的,想吃卻又踟躕不安的在四周兜繞。
「來呀!別怕!」她輕哄著。
它側頭瞧了瞧眼前的女孩,終於緩緩的前進,走到她的手掌前時迅速的啄了一口又害怕的連忙退開。但它嘗到了飼料而且這女孩並沒有任何惡意,因此它開始大膽的靠向前拚命啄食,其他的鴿子瞧它安全的享用食物便一窩蜂的跟進,全擠在小小的手掌前爭先恐後的搶著食物。
「嘻!你們啄得我的手好癢呀!」
她開心的咯咯笑著,那一臉的柔美在陽光迤邐下像是不真實的一幅畫因為像是墜落凡塵的天使,所以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別爭、別吵,我還有好多讓你們吃。」她撒了一地的飼料讓鴿群可以公平的啄食,然後依然抓出一把飼料放在手心吸引幾隻鴿子靠近她。
她滿足的甜甜一笑,在微風吹拂起她的髮絲時,一抹淡淡的落寞悄悄的浮現,但她立即收斂起來。
「我不會寂寞的,每天都可以抽空來跟你們聊天……」她對著低頭覓食的鴿子說著,卻見它們像是受到驚嚇般突然展翅飛起。
有人?
納悶的轉頭望去,就瞧見一個背光的身影站在她身後,她眨了眨眼看清他的臉孔後,所有的飼料全滑落在地,數不清的圓豆便一路在地上滾動,又吸引鴿群飛來搶食,霎時在他倆的周圍就見鴿子飛起飛落,煞是浪漫。
他的雙目從初時的瞪大到緩緩的變為溫和癡迷,一抹笑浮上他的臉讓他看來格外俊朗寧靜,而不再有當初的粗狂冷漠。
以為這相似的身影是個錯覺,畢竟他失去她的蹤影七個月了,沒想到一靠近卻證實那的確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兒。
心湖翻騰著悸動呀!
他以為再也見不到她了,沒想到老天還是憐憫他的深情。
「集愛……」
他跨向前一步,卻見冷集愛笑了起來,但那笑容不是她一貫對他展露的撒嬌般的甜笑,而是屬於客套式的微笑。
他的心不由得冷了一半。
「好巧,沒想到會在這與你相遇!很高興你完全康復了。」
他的傷是復元了,但他的心呢?她從來沒有想過她一走了之將他的心給傷透了嗎?
每一天、每一夜,他腦海裡想的都是有朝一日能跟她相逢。七個月,兩百多個日子呀!多辛苦的煎熬,她怎能在重逢時露出這麼無謂的笑容?
定定的鎖著她的身影,這些日於來她有些變了,不再那麼的稚嫩柔弱,已添上一股嫵媚的女人味。而她的舉止似乎也成熟穩重多了,或許是這幾個月的磨練讓她成長吧!
他凝視的目光讓冷集愛困窘的退後一步,深呼吸藉以平撫怦怦心跳,她若無其事的聊起一些生活瑣事。
「這幾個月來我學了好多東西。白天我在貿易公司當翻譯,有時晚上會去兼差當家教,星期天我則去學服裝設計,好好玩呢!我不再是只會撒嬌的小女孩,我已經可以自力更生……」意說愈心虛,冷集愛轉過身去不教他瞧見她眼角的淚光。
她的生活或許是充實的,但她好想念他,愈是思念愈覺孤單寂寞,這幾個月她簡直快悶死了!生平頭一遭感到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讓人好難過、好寂寞!
但,她不能說,也許他跟呂佩純已經在一起了,所以就算再傷心也不能表現出來。
「我好想你。」
溫柔的話語在風裡吹繞而起,飄進她的耳朵,卻教她瞬間忍不住悸動,眼眶紅了起來,她咬牙強忍卻還是管不住淚水的滑落。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敲碎了她所有的堅強。
她也好想他!好想他!想到都忘了什麼是不識愁滋味,想到自己都無法在夜裡孤寂的成眠。
他被暗殺的一幕時時揪痛她的心,在那時她才頓悟自己愛他愛到無法自拔。多慶幸他平安渡過危險期,只是她希望呂佩純能得到該有的照顧,所以……她只能逃得遠遠的。
「集愛……」他走向她,情不自禁的由後頭摟抱住她。
「放……放開我。」
「我好想念你。你可知你有多殘忍嗎?就那樣不告而別,你忘了你對我說過的話嗎?」感覺到她身子的微顫,任子傑開懷的更加擁緊她,他相信集愛沒有忘了他,否則不會有戰慄。
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拚命想擦乾淚,卻怎麼抹也抹不干源源不絕的清淚。
「轉過來看我。」將她扳過身來,一眼瞧見她那淚如雨下的容顏,一滴滴、一串串直沁入他的心窩,教他難以自己的吻上她的臉頰。
「你該守著呂佩純,而不該……」
「我跟她沒有怎麼樣!」原來她還掛記這件事,任子傑歎了口氣,將她摟近身。「你走了之後,她向我坦白,那一晚我壓根醉死了,我跟她之間清清白白,一切只是她在撒謊。」
真的嗎?
「可是……她那麼喜歡你……」
「集愛,你讓我為你相思了七個月還不夠嗎?既然我們兩情相悅,你為什麼不成全我們兩人?除非你敢跟我說你不在乎我。」
他氣惱的盯著她,卻瞥見她的手指上依然套著他送的那一隻銀戒。「瞧!你到現在還戴著這戒指就說明了一切,這次我絕不會再讓你有機會任性的離開我!」說罷,他傾身吻住她,讓滿溢的思念得以尋求一處慰借。
而這份溫柔讓冷集愛再也不願逃避了,她攀住他,深情的回應,讓彼此在空虛寂寞的煎熬後得到彌補。
愛就愛了,她……想他呀!
重逢之後,任子傑重新追求冷集愛,她依然保有她原先的生活,只不過多了個護花使者。任子傑一有空便接送她上下班,小兩口一有空就去看看電影、踏踏青,儼然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人。
但,時間不多了,她必須回幻海之翼。
夜風涼爽,任子傑在她的租賃處陪她看完錄影帶後,便因為時間已晚而準備離開。
「窗戶別再開了,免得感冒。」他知道她一向怕冷,尤其是睡著後,所以以前她才會老是賴在他身旁睡覺好尋求溫暖。
這些日於他其實很渴望冷集愛能搬回去和他住,可是為了不打擾她已穩定的生活,所以一直不敢說出口,即使心裡再依戀,他還是會在深夜乖乖的回家睡覺。
「晚安。」在她額上印下一吻,任子傑爽快的轉身,否則他知道自己會捨不得離去。
唉!多渴望能回到以前,每夜摟著她入睡。
跨出的步伐卻被她給制止。
「集愛?」
任子傑愕然的感覺她由後面環抱住他,不願他離去,這是他們重逢一個多月來首次發生的現象。
「別走,今晚留下來陪我。」
他的心猛然一跳!掩不住開懷的轉身,卻見她紅了眼。「你……怎麼了?」
「留下來……」
她的模樣怪怪的!
任子傑緊摟著她,耐心的等著她說明。
「傑……我明天滿十九歲……」
「真的?!那我幫你慶生……」開心的笑容瞬間僵化,任子傑終於知道冷集愛今晚為什麼這麼怪異了。
滿十九就表示她已下船一年上洹麼說她……要回船上了?!
「如果你還記得的話,我的試煉過了今晚就已經結束。」
「你……要回去?」他害怕的問著,害怕集愛再一次的離開他的生命。
「幻海之翼是我的根,那也是我懷念的天地,我離不開它!」
離開船上一年了,不見父母兄長也一年了,她好想回去!
「集愛!」
「傑!我想回去,這幾個月來我常常夢見船上的一切,夢見我家人。好不容易等到試煉滿一年,我終於可以回家了,我好期待!可是我……我不想跟你分開!」兩難的抉擇讓冷集愛好痛苦,她一定得回船上,而她也明白任子傑不可能放棄他熱衷的工作,所以他們注定得分開。一想到重逢是為了再一次的分離就讓人好難過呀!
「集愛,難道你不能為我留下?」任子傑心慌意亂的問著,他壓根沒有心理準備必須再一次面對分離。
「你不懂,海上的生活是我惟一的渴望,下船隻是為了磨練罷了。我好懷念海風的味道、以船為家的生活……」說著,淚水又滾滾而落了。「傑,你一定要來幻海之冀看看,你會愛上它的……」
「集愛……別讓我失去你,求求你!」他吻上她,帶著恐慌、帶著乞求,失而復得的愛怎能再失去?!他沒有勇氣再次承受那種痛苦。
「傑……抱我,就算我們緣淺,我也要帶著回憶走……」
未來是個不確定,他們都明白。
相愛的兩人緊緊的擁抱住對方,彷彿要將壓迫在胸口的痛苦完全發洩出來,又彷彿害怕天一亮一切都將畫下休止符,所以他們只能瘋狂的放縱,奢求著對方的全然付出。
「啊……傑!」
他狂放的侵佔那年輕的處女聖地,完全沒有了平日的顧忌。他想要她,徹徹底底!
「別離開我!我愛你!集愛!」
生澀的技巧絲毫滅不了火烈的熱情,冷集愛也拋開所有的矜持將自己完全交付。她想與他化為一體,讓彼此撫慰心靈。而且她要編織最美的夢,與她的愛人恩愛纏綿,因為或許只有今夜……
拉起單薄的被子遮掩自己的身子,冷集愛靜靜的望著他沉睡的樣子。將自己給他,她一點也不後悔,反而感到好快樂。
只是,他們之間以後會怎麼樣?
再續前緣抑或從此緣滅?
只能將一切交付天意吧!
赤裸的雙足踩在地上,她悄聲的進入浴室沖洗。身上的吻痕是他留給她的印記,她會永遠記得被他擁有的感覺。
天已亮,不該再多想。
他累壞了吧?在經過一夜的激情後。看著他依然熟睡著,冷集愛沒有搖醒他,只是傾身吻他,然後輕輕的退開身離開屋子。
天空泛起魚肚白,她坐車朝著基隆前進,幻海之翼停泊在基隆外海等著她呀!
而他,如果真的愛她、在意她,那麼她會等待著有朝一日他來尋她。
不管一年,不管兩年……
雖然疲累,卻很舒暢。
任子傑翻了個身,下意識的伸手想摟住她卻撲個空。
驀然睜開雙眼,他彈跳而起只見滿室的空蕩。「集愛?!
她不見了?!再一次!
「不!」她怎能這麼殘忍的對待他?!
床鋪上的血跡證明他昨夜擁有了她,而她怎能在交付自己後又斷然的離去,連一聲再見也沒有?
該死的!
氣惱的揉亂被子,他吼叫出聲,回應他的依然只是一室的冷意。
抑鬱的踩著沉重的步伐走回住處,任子傑陷入無盡的痛苦中。他竟然被甩了!被那個愛黏人、愛撒嬌的女孩給甩了!
如果讓他找到她,他肯定要好好教訓她一頓。
憤然的打開家門然後重重的摔上,他一抬頭卻被窗邊的一抹影子嚇得往後退一大步!然後下意識的掏出槍來。
「誰?!」
小偷嗎?他窮得很,難道也不會打聽一下嗎?他這裡只比家徒四壁好上一級,想偷東西?!哼!簡直是蠢蛋!
也好,他心情正惡劣,有人自動送上門來,剛好讓他打一頓消消氣。
任子傑揚眉看清那抹影子,意外的發現那人一副沉穩安然的模樣,讓他敏感的嗅出他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
怪了,怎麼有這麼一個奇特的人出現在他屋裡?此人散發的懾人氣息顯示他絕不可能是泛泛之輩,更別說是宵小一個!那麼是何許人也?又是如何進屋的?
任子傑謹慎的盯著他瞧,卻見他懶懶的抬手,擲出一個信封到桌面。
他莫名其妙的看了信封一眼又瞪向那男人。
「你到底是誰?闖進我的屋子做什麼?!」
「我來下聘書。」男人淡漠的開口,一雙眼卻不著痕跡的上上下下仔細看了任子傑一遍。
啥?!聘書?!
他什麼時候在找工作來著?怎麼有人跑來向他下聘書呀?太詭異了!
「喂!老兄,你有沒有搞錯呀?我當刑警當得好好的,又沒說要換工作……」
「真的好嗎?你的抱負在警界真的可以實現嗎?人心難測,你相信的人都可以是出賣靈魂的偽君子,你不怕哪一天又碰上相同的事?」
這人知道他組裡出內奸的事?!
任子傑不禁握緊了槍,咆哮出聲,「你到底是誰?!」
男人淡笑,冷不防的揚起腳踢飛任子傑的手槍。
看他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沒想到會突然出招,更沒料到他的身手如此利落,任子傑就這樣失了防心被他踢飛槍枝,但因為面臨這突發的情形讓任子傑瞬間瞭解到對方不懷好意,因此他立即擺出架式準備迎擊。
兩個人赤手空拳的對打起來,任子傑雖然打得莫名其妙,但他的心情正惡劣,有人陪他打上一架發洩一些怒氣也不錯,因此他卯足勁與對方你來我往的互相擊打。
那陌生的男人在一陣對打後,臉上的笑容愈來愈加深。
真不知他在高興什麼?!
任子傑火大的扁了扁嘴,看著他的腳又踢過來攻他下盤,他連忙閃開,卻被對方迅速揮來的拳給學中胸膛,一時痛得咳出聲。
「就此打住。你的身手還不錯,只可惜浮躁了點,不過還是值得讓我下聘書,希望你接下。」
「狗屁!誰要接?!」揉了揉心窩的疼痛處,任子傑也不得不承認這人確實厲害。
「我就說你浮躁了點,不過應該跟傲天那傢伙臭氣相投。」
傲天?冷傲天?!那這人是……
「我是幻海之翼的新主人,冷擎天。」他拉了拉微亂的衣衫,瞬間又恢復文質彬彬的模樣。
「那麼你是集愛的……」
「大哥。」
喔!天啊!
任子傑震驚的瞪大了眼,終於知道冷家的人都是傑出之輩。但,他到底來做什麼?而自己竟在不知情下冒犯了他,希望別給他太壞的印象才好。
「今天集愛就要回幻海之翼了,船在十點會準時離開基隆外海,離現在還有一個鐘頭,你可以再考慮一下。這聘書是聘任你擔任集愛的貼身保鏢,我不強求,一切你自己決定。」
集愛的貼身保鏢?!為什麼找我?」
「我想……一個可以日夜守在她身邊的人會是最好的人選。」冷擎天瞭然的看著他,看得他羞紅了雙頰。
太離譜了!難道連他和集愛之間的親密關係他們都一清二楚?
冷家兄弟真的如傳說中那般厲害,無所不能嗎?
幻海之翼?海上賭國?冷家兄妹!
沒想到他的生命會與他們牽連上!
拿起桌上的信封,他陷入沉思。
這聘書將是拉起他和集愛之間續緣的橋樑,該接下嗎?該放棄他的工作嗎?但冷擎天說得沒錯,他的抱負在嚴重同流合污的警界裡可以伸展嗎?
他是真的必須深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