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也要氣得有格調,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更不想虐待自己。大不了等她離開德國,到時候再一次氣個夠。
夏以冬拍拍傑可的頭,她整天都在它耳邊說它主人的壞話,害它呵欠連連,恨不得用爪子蓋住雙耳。
「你說!他是不是很過分?不分青紅皂白就定了我的罪,我很無辜喔。」到了晚上,夏以冬還是不放過傑可,持續向它吐苦水。
「嗚嗚嗚。」傑可哀鳴了幾聲。它才是無辜的,不滿就直接去找主人嘛,為什麼要佔用它的睡眠時間。
「你和他都是一個樣,只會欺負我。」她氣惱地抓著它的耳朵拉了拉。
傑可差點沒翻肚給她看,它對她可是忠心耿耿的。
「說了半天,你也不會為我說句公道話,算了,我要睡啦。」夏以冬拉過棉被,打算去見周公。
傑可睜著圓亮的大眼。要它怎麼說?它只是一隻狗,她怎麼可以貶低它,嗚嗚,它的自尊心大傷。
夏以冬睡到半夜,房門被推開了,機警的傑可立刻由懶懶的睡姿變成迎敵的狀態。
鶴真青剛接到妹妹的消息,說他們今晚就會回來,要他趕緊和夏以冬生米煮成熟飯:如此一來,就算有再大的包容力,歐格菲·雅洛也無法忍受戴綠帽,這是每個男人的死穴。
「汪汪!」
傑可發出警告的聲音,夏以冬翻了個身,順手拍了拍它。但是傑可的注意力還是放在前頭。
鶴真青剛暗咒了聲,沒想到夏以冬會跟那隻狗睡在一起,可事到如今他騎虎難下,想退縮也不行。
他隨手抄起一根棍子,狠狠地朝撲他而來的傑可揮了過去。
反應靈敏的傑可閃過那一棒,它大口地朝他的膝蓋咬了下去。
該死!鶴真青剛吃痛地又揮了一棒,這下正中護主心切的傑可。它竄出門,打算去找幫手。
歐格菲·雅洛還沒回來,待他發現,夏以冬已經是他的人了。
「怎麼了?」後知後覺的夏以冬揉著惺忪的雙眼,想看清站在她身邊的人是誰,是他回來了嗎?
一個不留意,那個人竟然粗暴地把她壓在床上。
「鶴真先生,你這是幹什麼?」夏以冬整個人都嚇醒了,他箝住她的雙手,力道大得令她疼痛。
「以冬,自從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被你迷上了,你接受我的愛吧!」鶴真青剛貼近她的臉蛋,不論什麼時候看,她永遠是最美的。
「鶴真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快放開我。」過於親密的觸碰讓夏以冬相當不舒服,她眉頭緊皺。
在床上求愛?實在太荒唐了!
「你是一個這麼美麗的女子,又善解人意,幾乎讓我捨不得回日本,」鶴真青剛深吸一口她的幽香,足以迷醉。
「你快放開我,來人哪,傑可!」夏以冬害怕的大喊,偏偏那隻狗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這裡是三樓,除了你之外,沒有第二個人,至於那隻狗,大概已經被我打得不敢回來了。」
「你竟敢打傑可,歐格菲不會饒過你的!」那可是他的愛狗啊。
「誰教你這麼美麗,只要是男人,都不會放過你的,等我們發生關係之後,我妹妹又可以繼續待在歐格菲·雅洛的身邊,而你就跟我回日本,豈不是兩全其美?」
「你別胡說了,我愛的人是歐格菲,叫你妹妹趁早死心吧。」原來他是幫手,他接連幾次的怪異行為,全是為了挑撥她和歐格菲的感情。
「那你就不要怪我!」鶴真青剛打算來硬的。
「住手!放開我……啊!」夏以冬奮力掙扎,但是她怎麼鬥得過身強體壯的大男人。
夏以冬的衣服應聲破裂。
「你真美,我的女神。」鶴真青剛不擇手段也要得到她。
「歐格菲,快來救我!」夏以冬的雙腿不斷踢著,卻也被他給壓制住,她在情急之下喊出愛人的名字。她可不想失身於這種衣冠禽獸。
「他還沒回來,等他回來你就是我的了。」如此的絕色,男人幾乎都會為她的美麗而瘋狂。
「不——」察覺身上的涼意漸多,夏以冬幾乎要絕望了。
陡地,一股巨大的力量把鶴真青剛提了起來,直接摔向牆壁。
得到解脫的夏以冬,趕緊用棉被遮住自己。
黑暗中,她只聽得到不絕於耳的打門聲。
啪的一聲!燈光亮了。
鶴真野穗站在門口,大聲尖叫:「哥、歐格菲,不要打了,住手!」
憤怒的歐格菲·雅洛將鶴真青剛打得倒在地上,見他鼻青臉腫,他才停止攻擊。「歐格菲」再顧不得什麼矜持,馬上撲到他懷裡。
「你沒事吧?」才剛回到家的他,竟看到愛狗昏倒在大門口,他立刻跑到夏以冬的房間,果然看到有個人意圖對她不軌,只是他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會是鶴真青剛。
「他……他突然闖進來,還有傑可,他打了傑可。」夏以冬拉著他的衣襟,泣不成聲,心中的恐懼還揮之不去。
「放心,我已經叫獸醫來看傑可了。」他安撫著驚魂未定的夏以冬。
「以冬,你不要怕,我們兩個堅定的愛意,任誰也阻止不了,縱然你是為了歐格菲·雅洛的財產才留在他身邊,但是你已經有了潘朵拉,我們可以遠走高飛。」鶴真青剛在妹妹的攙扶下站了起來,他口齒不清的對歐格菲·雅洛下戰書。
被護在懷裡的夏以冬很明顯地感到她身邊的男人一僵,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我不知道他在胡說什麼。」夏以冬連忙搖頭,她是清白的,為什麼鶴真青剛要污污蔑她!
「夏以冬,你真貪心,有了歐格菲還不放過我哥,你太過分了!」鶴真野穗毫不客氣地指責她。
「我真的沒有,歐格菲,你相信我!」夏以冬好害怕,生怕他會因此離她而去。
「以冬,你剛才不是還說愛我?勇敢點,我帶你回日本。」他實在不甘心,到嘴的肥肉竟然飛了!
「你胡說八道,我愛的人是歐格菲·稚洛。」夏以冬說出實話,可是一看歐格菲,雅洛冰冷的眼神,他擺明了不信。
為什麼她總要一再的解釋呢?
「你相信我的對不對?說你相信我啊!」夏以冬拉扯著他的衣襟,她已經受不了這種折磨。
歐格菲·雅洛別開眼。他也想說自己相信她,但是鶴真青剛是如何知道潘朵拉的事,如果不是夏以冬說的,又有誰知道他把潘朵拉送給了她。
他不相信她……夏以冬失望地放下手,她突然覺得自己好悲哀,竟然連最起碼的信任都得不到。
「以冬,我一定會給你幸福的。」鶴真青剛還在嚷嚷。
「出去!」夏以冬看著地下,她冷冷的說。
「以冬。」歐格菲·雅洛看著她由驚慌到憂傷,仍至現在的毫無表情,他沒來由的慌了。
「我說,出去!」夏以冬頭也沒拾,只是伸出一根食指比著房門外。
歐格菲·雅洛站了起來,思緒一片混亂。「以冬,別這樣,我相信你。」其實他更害怕會失去她。
「都無所謂了,你們馬上給我出去。」她搗住耳朵,尖叫的聲音足以震動整座雅洛大宅。
歐格菲·雅洛握緊雙拳,她悲傷的表情幾乎令他心碎,他轉身揪起鶴真青剛,準備拉他到客廳審判。
門被關上,夏以冬覺得她的心也被鎖上,她的靈魂被關在黑暗的角落,再也見不到光明。
歐格菲·雅洛,我恨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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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深夜,但客廳燈火通明,歐格菲·雅洛陰鬱的坐在沙發上,顯得格外駭人。
「野穗,叫你哥馬上給我離開德國!」他下了逐客令。
「歐格菲,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以冬和我哥是真心相愛的,你何不成全他們?」
「你閉嘴!如果你也想離開的話,我馬上可以辭退你。」
他皆目欲裂的瞪著她,讓鶴真野穗害怕的後退了好幾步。
「歐格菲·雅洛,你不要以為你有錢就可以買下一切,真愛你是買不了的,我愛以冬,以冬也愛我!」鶴真青剛非常不滿,為什麼他就可以得到美若天仙的以冬,他就不行?他在日本的財力也不小啊。
「你該死、該死!」歐格菲·雅洛隱忍不住,上前又打算對他飽以老拳。
「歐格菲,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了我哥吧!我保證他一定會離開德國的。」鶴真野穗眼看情況失去控制,連忙將她哥哥拉了出來。
「為了他的性命著想,越快離開越好,否則我不保證我是不是會錯手殺了他。」
如果沒有鶴真青剛的出現,他和以冬也不會陷入現在這種僵局。
「我一定會回來帶以冬的,以冬是我的!」鶴真青剛還不服氣的大吼大叫。
歐格菲·雅洛狠狠怒咒了聲,他將客廳的擺飾全掃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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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真野穗載著鶴真青剛往機場前進。
「哥,你演得好逼真喔!」她太高興了。
「野穗,我是真心愛夏以冬的。」抹抹臉,他落寞的說。她太美了,有一股特殊的氣質牽引著他。
「什麼!你真的愛她,她到底有哪裡好?」鶴真野穗真想拿錘子敲醒自己的哥哥,夏以冬到底憑哪一點讓男人為她鬼迷心竅!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想再見她一面。」
「我不會讓你再見她的,我一定要讓她生不如死。」鶴真野穗氣紅了眼,她非得讓夏以冬徹底受到傷害不可。
「野穗,收手吧!不要害到自己的下半輩子。」鶴真青剛被迫離開之後,他暗自扼腕,只要有歐格菲·雅洛在的一天,以冬恐怕都不會接受他吧。
我不甘願!鶴真野穗在心裡吶喊,接下來她要靠自己的力量整垮夏以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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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兩天的低氣壓,鶴真野穗都默默跟在歐格菲·雅洛的身邊,幾度他想叫她回日本,但她總是用有做不完的公事來推托。
他越來越擔心夏以冬了,用餐時都不見她下來,就連他差人送給她的飯菜也都原封不動的退回來。
趁著空檔,他來到了三樓,自從那一天之後,他都睡在書房。
「開門,以冬。」他敲著門。
坐在窗台上的夏以冬,一動也不動,對於他的叫喊置若罔聞。
歐格菲·雅洛轉動門鎖,才發覺門鎖住了;他到樓下拿了鑰匙,沒想到打開鎖之後,門還是推不開。
「以冬,你開門,我有話跟你說。」他焦急地在外頭喊道。
原來是夏以冬推了一組沙發椅擋住門,這樣就不會有人來逼她了。
歐格菲·雅洛氣惱地踹著門。該死!她到底拿了什麼東西擋在門後?
苦無良策的他決定從他的房間爬到她的陽台,這中間只有一根水管相連,非常的危險,不過為了以冬,他非爬不可!
又恢復安靜了,夏以冬將目光定在遙遠的綠地上,視線沒有焦點。
陽台那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她木然的回頭,竟看到一個人站在窗外。
「以冬,開門。」他拍著緊閉的玻璃窗,徒手攀著大理石柱,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這個男人怎麼就愛折磨她,離她遠一點行不行!
不過同情心使然,她還是幫他打開窗戶。
「以冬!你怎麼可以坐在那麼危險的地方,萬一摔下去怎麼辦?」剛才他看到她的坐姿,差點嚇死他。
「你也會關心嗎?」摔死了不正合他的意,夏以冬語調冷淡的說。
「你別這樣虐待自己,看你都整整瘦了一圈,我會捨不得的。」
夏以冬只是淡漠地看他一眼,她若是以前聽到這樣的話,她會很高興,可是現在……她心如止水。
歐格菲·雅洛看到門後堆了一組沙發,難怪他推不開。看她這樣悶悶不樂,他的心也很痛。
「我去拿東西給你吃。」
「不用了,我沒胃口。」
「多少也要吃一點,鶴真青剛已經離開德國了。」
「關我什麼事?你可以不用跟我報備。」她現在對任何人都沒興趣,她也不想解釋鶴真野穗和她哥串通的事。
「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難道要他看著她日漸消瘦嗎?
「放我走吧,我想我們之間已經無話可說。」沒有信任感的愛情是很脆弱的。
「不!這輩子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我,我愛你啊,以冬。」
「你的愛好沉重,我承受不起。」夏以冬在說話的時候根本不看他。
「難道我真的比鶴真青剛差嗎?」禁不起激的歐格菲·雅洛,實在不知道為什麼夏以冬一直拒絕他的愛。
夏以冬一聽到他這麼說,終於用正眼看他。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很有自信的男人,然而事實證明,你對自己很沒信心,不但懷疑我,還質疑我們的感情,你說這樣的感情還有意義嗎?」這根本不是鶴真青剛的問題。
「我不也承認我錯了嗎?」她到底還有哪裡不滿?
夏以冬搖了搖頭,她覺得兩人之間的代溝越來越大,大得難以跨越。
「你從頭到尾沒有相信過我,你認真想想,你是真心愛我嗎?」如果是,他根本不會懷疑她。
「以冬……」
「也許我該感謝鶴真青剛,是他讓我明白愛情的真諦。」一段充滿不信任的感情,始終會夭折的。
歐格菲·雅洛卻徹底誤會她的話,以為她真的愛上鶴真青剛了。
「我不會把你讓給鶴真青剛的!」他氣憤地踢開沙發,不肯承認自己的失敗。
夏以冬漠然地看著前方,一切都無所謂了,他要怎麼想她都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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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真野穗坐在客廳裡喝茶,心裡還想著應該如何陷害夏以冬,她看著憤怒的歐格菲·雅洛下樓來,想必他一定是吃癟了。
「我們下個月的寶石出貨量完全沒問題,我都確定過了。」她一開口就是公事。
「別說了,我不想聽到任何公事。」
他煩躁地揮了揮手,自己連一個女人都搞不定,就算征服了全世界也沒什麼成就感。
「我哥已經回到日本,而且他決定不再跟你搶以冬了。」好,那改談私事。
「算他聰明。」他冷哼。
「我哥還說,那天晚上他和以冬是情不自禁的,請你不要怪罪以冬,要你好好珍惜她。」
鶴真野穗的話好像一道巨雷般的劈進歐格菲·雅洛的耳中。
難道,以冬已經和鶴真青剛有肌膚之親了?
鶴真野穗看他呆怔住,唇角揚起一抹邪笑。
她這次一定要棒打鴛鴦,讓他們恨死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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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那天之後,歐格菲·雅洛天天醉得沒天沒地、沒日沒夜的,讓雅洛家族的長老們紛紛替他捏了一把冷汗,雅洛的產業不能有一天荒廢啊。
流言傳得沸沸揚揚,連足不出房的夏以冬都知道了。
「夏小姐,請你去勸勸我兒子,讓他清醒一點。」歐格菲·雅洛的父親苦口婆心地說。唉,兒子的獵艷技巧未免太差了,竟然還因為女人而誤了公事。
「是啊,夏小姐,你也不希望他生病吧?」歐格菲·雅洛的母親也不捨地說。
「伯父、伯母,雖然我的力量微薄,我還是會去勸他的,很抱歉,讓你們操心了。」原來她上次遇到的人是歐格菲·稚洛的父母。
「一切拜託你了。」他們夫婦倆感激地看著她。
他們的兒子可是人中之龍,要不是真的愛得那麼深,也不會如此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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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以冬在深夜來到書房,才一開門就聞到滿室酒味,而歐格菲·雅洛就伏倒在書桌上。
「說我折磨自己,你何嘗不是如此呢。」夏以冬的雙眼蓄滿眼淚,都是一個情字擾人。
「以冬、以冬……別離開我,我愛你。」酒醉的歐格菲·雅洛喃喃說著。
夏以冬拉起他,一個使力不當,睡衣的鈕扣就鬆脫了兩顆。
她將他扶回自己的房間,並為他準備了一池熱水,想為他好好清洗一番。
好不容易用沐浴精的香味代替了他渾身的酒味,夏以冬蹲在床前用乾毛巾擦著他的頭髮。
唉,他們都愛慘了對方。
「歐格菲、歐格菲,你醒醒!」她在他面前輕喊。
「以冬……」雖然經過溫水的洗禮,他的神智回復了不少,但依舊昏昏沉沉的。
「歐格菲,你醒醒!我有話要告訴你。」夏以冬坐在床邊,輕輕搖著他。
「以冬、以冬,你不要走!」朦朧之間,他彷彿看到往昔溫柔的夏以冬,他抓住她的雙手,就怕一個不留神,她又消失了。
「我不會走的。」她綻出一個微笑。
「以冬,我愛你、我愛你!」歐格菲·雅洛摟住她,訴說著自己的心意。
「我也愛你,不管你怎麼想,我夏以冬永遠都愛著你,不會變心。也許等你醒來,你會忘記今晚的一切,但是你要記住,此生此世,我除了你,不會再有別的男人,我是你的,一輩子都是。」夏以冬的眼中有著堅定,就算痛過、恨過,她也是轟轟烈烈地愛過一場。
夏以冬看著他的醉顏,希望自己的真心深烙在他的心中,這一夜,她要用身體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別哭冬兒。」
歐格菲·雅洛看著她滿臉淚痕,他溫柔地吻去她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