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灝明明是「聽音辨位」辨到有一匹狼在草叢中的,他想殺一隻儆百隻,要它們這群狼別在高崗上撒野的。
誰知冒出個小白狐,它雪白的皮毛染上刺紅的血液時,他的心竟然也像被刺中了一般痛苦,驚訝更是令他壓根兒忘了自己即將變身的事,只想抱著它快快回宮。
後來突來的變身讓他感到挫敗……
白灝此刻坐在床側,低頭審視著它,那夜,他費了好大的勁才讓白葆弄懂他的意思去請來太醫,還讓太醫替它拔箭,若不是太醫年紀大、閱歷多,看得懂他的動作,知道該怎麼處理傷患,否則,真會看到一隻白老鼠拿著毛筆在寫字的奇景。
那一夜的混亂還有一盆盆血水被送出去的景況,皆歷歷在目。他更沒有想到在老鼠的小小體內裡,也能蘊藏有這麼龐大的焦急情緒。
盯著略顯消瘦的白狐,他心裡有愧、有不捨,料想不到一隻白狐會讓他變成如此地不像自己。
「王上,該用膳了。」白暾將午膳送進來,本來王上有一個晚宴的,卻臨時取消了。
說是要看顧這只白狐!
他不懂,看顧白狐的工作可以交給底下人來做,何必要取消一月一次的定期宴會?那可是王上與三兄弟的聚會呢!雖談不上重要,但好歹是親兄弟,偶爾也要聯絡感情呀!
當五百年前決定了誰是正牌的鼠王接班人之後,其他鼠子們便各得一處居所,分佔在思蜀族的四個角落。偶爾才會回正殿,這就是思蜀族的傳統。
所以,白暾才會如此不解!一隻白狐比得上手足親情嗎?
「本王下餓!」白灝只冷冷地丟下這一句,它一天不醒,他就一天沒胃口,自責和痛楚填滿了他整個胸臆。
「啥?」白嗷聞言一呆,王上這兩天胃口不太好,都沒什麼吃。
「本王說不餓!」白暾是重聽呀!東西放下不趕快走,待在這裡做啥?
「王上,您早膳也沒有用多少,按理這餐……」啊!對了,一定是變成老鼠的時候又把牙齒弄壞了,所以沒胃口,他得趕緊找太醫來看看。
「等等,你做什麼?」白灝看他的動作怪異,只得將心思移到他身上片刻。
「找太醫呀!」
「對,你是該找太醫來看看,為什麼三天了,它還沒醒?」若不是它還有發出細微的酣聲,以及偶爾傳出的低嗚,恐怕他會以為它被他「殺死」了。
「王上,我是找太醫來看您的牙齒。」
「我的牙齒沒事,本王的牙齒到底是多差呀?本王一有什麼,你們一個個盡往那裡聯想……」白灝吼了一半,一陣低呼傳來,驚動了兩人。
「啊!噢!好痛!」鐵珊瑚痛叫出聲。
一睜開眼,她先是像往常起床那樣,上身平躺在床上,抬抬腿、拉拉筋,保持完美曲線,哪知,她一抬腿便扯到痛處,腹部怎麼這樣痛?痛到她眼淚快要飆出,這才想起自己遭到暗殺,她飛快地變回人形,免得珍貴的皮毛被剝來做衣服。
啊!糟了,這下一定遲了回山上的時辰了。
刷地一聲,被褥落在地上,赤著身站起。兩個男人站在她的面前,駭得她跌坐床沿,動作飛快地抓著被子包住自己。
「王上!您……房裡什麼時候藏了個女人啦?」白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明明在跟王上講話,也沒開門請人入內,怎麼會有女人?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女人昨晚跟王上糾纏,不然怎麼沒穿衣衫?他趕緊閉上眼,免得被王上挖出雙眼。
再沒有人會比白灝更加意外了。
他沒有召人侍寢呀!哪時來了一個狐媚女子?雖是沒染上胭脂,臉色蒼白了些,但她五官完美無瑕,尤其那水媚、幽亮的眸子,像是要勾人心魂般,他的注意力全往她身上集中而去。
還有那匆匆的一眼,瞥到了她姣美的胴體和面容一樣無瑕,渾圓飽滿的胸脯點著兩顆紅梅……想到這裡,他的賁長就這麼地一緊,抵著微薄的褲頭,燥熱得令他無法想像。只一眼,就教他的慾望失控了。
「你你你……就是你!」鐵珊瑚認出他來了,此刻,她恨不得有副尖牙,可以一口撕爛那人的皮骨,可惜她擁有一排漂亮潔白的貝齒,讓她無法這麼做。
這個可惡、可惱的男人,居然一箭射過來……思及此,腹部隱隱作痛,噢!不趕緊回族裡去敷除疤液,一定會留下疤痕的啦!
對了,她的玉鏡呢?跑哪裡去了!先照照自己的嬌容再說,她東探西尋,沒看到玉鏡。
「你什麼?居然敢這樣指著王上!」白暾見她這麼不敬,當下出聲喝阻。
「王上?什麼王上?」她該不會是碰上了人類所謂的皇帝了吧?在山上她曾經聽過下山又回返的族人提過皇帝和皇后,不過,人類的世界和鳳尾族的世界兩異,她聽過就算了,沒費心研究。
她上下打量了那個男人一眼,長得還好嘛!輕蔑的眼神就這麼地露了出來,身材不過是高了點、臉俊了些,沒什麼特別。
「就是思——」
「白暾,你先下去。」白灝及時攔住白暾的話,不知怎地,他就是不想讓她知道他是鼠王。
「可是王上她……」
「我叫你下去。」
「是。」白暾只得依令退下去。
「你在找什麼?千萬別碰到那只白狐,它受了傷……」他大概是心腸變軟了,才會連著對兩個「動物」產生如此強烈的憐疼之心,他暗忖。
「要不是你,我哪會受傷?」鐵珊瑚憤道:「我的玉鏡呢?」
白灝蹙起眉,「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無知的人類!」她低喃一句,才重複道:「我說你射到我時沒看到我的玉鏡嗎?」
「我射到你?」白灝呆愣地反問,一時之間沒將這兩件事情做聯想。
看吧、看吧!人類就是這麼無知,還是做狐狸好些,跑得快又漂亮、腦子又靈活、法術高的要變這變那都隨意……鐵珊瑚體內的自負因子又鑽了出來。
「廢話!不是你射到我,我早就看到山下的風光也回家了。」
白灝是一臉無辜,他承認自己打小到大什麼東西都沒射過,唯獨幾天前那只狐……
倏地,他的黑眸瞠得又大又圓,神情像是明白了什麼一般,乍然開朗。「你、你是那只白狐?」
他的視線在下一瞬往床榻的方向看去,哪裡還有白狐影子?
「你現在才知道!」會不會太遲鈍了啊?鐵珊瑚高抬著下巴,都成人形這麼久了才發現,就說人類無知了。
變人變狐不跟他一下子人一下子鼠一樣嗎?
白灝訝異地發現除了他之外,還有這類族人存在。情急之下,想跟她手牽手、跳一跳,搭起友誼的橋樑。
沒想到友誼之手還沒有伸出去,便被她嫌惡的表情給頓在半空中,「你要幹什麼?你這個殺狐兇手!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再變回狐好讓你剝皮來賣的!」
這也是為什麼她不變回去的原因,開玩笑,她可是鳳尾族第一名狐耶!皮毛是何等珍貴,怎麼能便宜了眼前這個兇手呢?
「我不是——」
看出白灝想要辯駁,她一口堵住他,並驕傲地說:「人類最會說謊了,你不要以為騙得過我,我的智慧可是赫赫有名的。」
「我真的只是想……」
「想幹嘛?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喔!你趕快把玉鏡還我,拿了玉鏡我就不跟你計較你想殺我的仇。」附帶一條,還要她沒留下疤痕才算。
「我沒看到呀!而且我也沒有要殺你的意思,真的。」白灝強調,那天射到她沒多久,他就變成老鼠了;而且忙著處理她的傷口,誰有空去注意什麼玉鏡!
「沒有才怪,不然我的傷哪裡來的?敢做不敢當,真是可恥!再不承認,是要我把傷口露給你看嗎?」還敢狡辯!
「如果你要露,我不介意。」白灝不自覺地喃道,滿腦子都是剛才她美麗誘人的赤裸。
「好,我就讓你啞口無言。」
她扯開被單,白色的被單落及腰部,白灝呼吸一窒,視線落在她的雪脯上,如果貼近那兒,是不是像線球般觸感綿密、舒適呢?
那挺立在最前端的紅莓像待人採擷般,教他起了一抹摘了、吃掉的想望……
老實說,他有幾個陪侍的女人,沒有一個像她擁有這樣完美又找不到半絲瑕疵的雪肌,更甭提會讓他有不一樣的慾望了。
「你自己看,這麼長的一條像毛蟲似的,若是留下疤,要我以後怎麼見人呀?喂!你在看哪裡呀?」鐵珊瑚嘀咕了半天,見那人沒有反應,這才抬頭望向他。
那個人類竟然盯著她的胸脯看出了神。
啪!一記力道不輕的耳光,就這麼地巴上了白灝的臉頰,然後以飛快的速度把被單抓了起來。
「色胚!」她啐罵。
白灝沒想到她動作這麼俐落,一巴掌這麼不客氣地賞了過來,還迎接著她嬌怒的眸光。
「我不是故意的。」老實地先道歉,或許可以讓她稍稍消氣吧?他想著,也這麼做了。
一時倒也忘了要教訓她的大不敬之罪。
不過他是鼠她是狐,大不敬好像只有對同族人才有用吧?也難怪她根本不甩他了。
「那就是蓄意的了!」她瞇著水眸,虧她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居然上了人類的激將法,把被子掀開……
從現在開始,她不再相信這個男人說的每句話了!她提醒著自己。
「都不是。」他當然知道她有傷口,套句她說的話,那是他射出來的呀!
聽她左一句留疤右一句玉鏡,毋需多想也知道她是個極為注重樣貌和體態的人。不過,這個箭傷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他自有辦法,眼前最重要的是,怎麼化解她對他的敵意?
莫名地,他就是因為她的敵意而難受,他是真切地想與她交上朋友,交換一下變身的痛苦經驗呀!沒想到,她卻下接受他。
不過這也得怪自己,一對鼠眼自有意識地往精采的地方看,壞了初初萌生的和諧……
「我不跟你說了,我要去找玉鏡了。」懶得理他。
「等等。」他抽回心思,攔道。
「幹嘛?」
「你要鏡子我這裡有銅製的,可以嗎?」
「你有鏡子?不早說,還不快去拿來,本姑娘勉強先用一下。」總得先把頭髮梳理整齊再回族裡吧!就算要被娘親罵她私自下山,也得保持好儀態。
不然第一名狐服儀不整傳出去,能聽嗎?「對了,順便送幾套深綠色的衣衫過來給我選。」
白灝見她一副比他還尊貴的態度及語氣,心猜想她定在狐族裡身份高貴,否則不會如此。
可眼下留住她要緊,他暫時不理會她的態度。
喚來了宮女去取她要的物品,在等候的同時,房內靜謐無聲。白灝先咳了聲,主動打開話題,「我們都聊了一會兒天了,我叫白灝,你呢?」
「白耗?確實我們是在白白耗費時間。」她又不想跟敵人認識。
「不是那個白耗,是灝氣的灝,廣大無邊的意思。」
她想應他一句不關我的事,但想想第一名狐豈是如此沒氣度,只有隱住不說。
「你呢?」白灝再問了一遍。
「鐵珊瑚。」懶得介紹這三個字怎麼寫,反正敵人是一輩子的。
不過她的懶惰倒予人一種高傲的感覺,好似全天底下的人就該認識她一般。
「珊瑚的那個珊瑚嗎?」他知道珊瑚,寶庫裡面就有幾個,果然是塊瑰寶,白灝忖道。
「不然還有哪個?」
「珊瑚,你可以不要對我態度那麼差嗎?」
「對殺狐兇手態度要多好?而且,我沒準你叫我珊瑚。」她應回去。
他沒聽進去末了那句,直道:「我沒有殺狐,那是誤射!」
他承認箭技爛行了吧?他也夠內疚了,她一定要擺副臉色給他看嗎?
「誤射!」霍地,第一名狐脾氣失控地從床側坐起,「誤射就要害我留疤了,回去還要被我娘罵,你說得倒很輕鬆。」
「如果我說我有辦法讓你不留疤呢?」
「真的?馬上可以見效?比除疤液塗了又撕、撕了又塗兩個月還有效?」她沒聽錯吧!燦殼水眸立即閃亮,猶如星子般閃耀。
「沒錯,你聽過……」他正要解釋原由。
「那還不快動手,你在等什麼?等我同意嗎?我無條件同意。」如果不會留下疤,她可以對他好一點。
「不是,這得等十五……」就是他變成老鼠的時候,那時他會擁有復原的能力,現在則不行。
而他不想讓她知道他是老鼠——一隻老鼠!
「為什麼要等十五?」鐵珊瑚的臉瞬間垮了下來,本就激動、躁進的她,渾身頓時沒勁了。乾脆還是回族裡用除疤液吧!
「呃!其實是有一隻老鼠——」
叩叩!門板傳來輕敲,截斷了白灝的話,正好也讓他有時間構思一個很合理的說法。
「王上,銅鏡與衣衫送來了。」宮女恭敬地說道。
「進來吧!」他才一聲令下,就見鐵珊瑚翩然的身影往他的旁側去,一把搶下宮女的銅鏡。
看看這裡、那裡,摸摸兩頰讓它恢復彈性,又抿了抿嘴教她艷紅的菱角嘴兒再現,視線再往上調,瞧瞧髮際是否紛亂,直到她瞧了又瞧確定儀態整齊端正後,這才取下宮女懷抱在手上的一疊綠色衣裳。
「……這件好了。」她中意那件綠色綢裝,外罩一層白色的網紗,可襯得了她的仙姿玉骨、飄逸絕塵……
「你先下去吧!」白灝揮手道。
「你也下去。」鐵珊瑚看也不看他一眼,腦子裡只有怎麼裝扮會最美。
「我也下去?」話不是還沒有說完?
「我要換衣服呀!你這個色胚還想看什麼?先去聯絡那只神鼠過來。」別以為剛才她沒聽到,她明明聽見有一隻老鼠,那可能就是人家說的神醫,能迅速治好她的疤。
「神鼠?」他腦中浮有一陣霧氣,那是參雜著非常濃重的下明白。
「你不是說有隻老鼠可以治好我的疤?」她斜睨著他,他該不會是想反悔吧?
治好她的疤就升格為神鼠了?她的標準真的……白灝有種受挫的感覺。
「趕快去幫我引薦呀!」又一記重重的冷箭射向白灝。
體內更有許多的下情願,她對他的態度差到這樣,對老鼠就用「引薦」兩個字!雖說都是他,但他仍有些不平衡。
「那隻老鼠要初一、十五才有在。」他悻悻然地說,不知曉在跟誰生氣?
「什麼?」鐵珊瑚聽了差點兒跳腳,「今天初幾?」
「初四呢!」
「才初四,我還要等上十一天?那我還不如回去族裡!算了,你出去吧!我要換衣服了。」換好就離開這個爛地方。
「你不要走……」聽聞她要走,他一陣心亂,可又察覺自己的要求太過奇怪,只得咳了聲,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留下來,我誤射了你應該負責到底。」
「所以留下就會有介紹神鼠給我?」呃!可以考慮。這麼看來,這個男人還起碼有那麼一點點誠意。
他猛力點頭,未覺自己的面龐上寫著期待的神采。
「可我不能這麼多天下回家!」娘親和月琴一定急壞了,當然族人們就更不必說了,第一名狐失蹤非同小可。
「捎封信回去……呃!我幫你寫,說你傷重不克來回奔波。」連寫字都包辦,他真不是普通的「負責任」!這樣也足以顯示他的真心誠意吧?他暗想道。
「也好,就你寫吧!記得寫嚴重一點呀!」反正不必動用到她的玉手,他肯做那是最好的了。
「嗯!那送往哪兒去?」
「山頂呀!不過不能派人拿上去,不然會嚇到他們。」族人們最近一個個被人類捕走,他們見人就躲的。
「因為你的族人都是狐狸嗎?」
她投給他一記冷冷的眼神,意即:不然呢?
「那我派一隻老鼠送信可以吧!」白灝渾然未覺自己對她的一再退讓,對她的好和寵溺無話可說。
「你有養信鼠?」跟信鴿一樣的意思,頓感他好像什麼都有,本領很大似的。
「呃!算吧!」白灝未改初衷,不願意讓她知道自己是鼠輩。
抬眼瞧她笑靨淺露,他的心悸動得厲害,知道那是喜歡她的訊息,他更加想要留下她了。
「你這裡什麼都有,不愧是王上呀!好,我就依了你一次留下來,不過你得保證神鼠治得好我的疤喔!要完美無缺,看不見才行喔!」她這點小要求不過分吧?
她可以等,不過最好他是言而有信,否則,她會不惜變成自己最不喜歡的老鷹形體,一口咬死他。
「沒問題。」聽聞她肯留下,白灝覺得自己體內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充滿,自然,她滿足的淺笑也鑲嵌在他的心版上,許久都不曾消失。
儘管是變成老鼠時,可以擁有復原傷口的法術,但白灝還是對初一十五會變老鼠有很大的怨念。
尤其當現在出現了一個他喜歡的女子之後,他的心頭更是介意得不得了,想盡辦法要擺脫這個宿命。
翌日,他找來長老白蒿。
「你們說會變成老鼠的就是鼠王,那麼為何本王不曾看過父王變身呢?」那是三十日子夜前他就想要問清楚的。
白蒿沒想到白灝會直接問,愣呆了下,「王上,這個問題要等您娶妻之後才能告訴您。」
「我現在就要知道!」他任性地說,無意間也染上了那隻小白狐的傲氣。當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王上,時機未到,奴才不能說。」太上皇曾經交代這件事要等他和太后回宮之後才能說,他哪裡敢自作主張?
「難道父王不是真的鼠王?本王不是他生的?是偷抱來的?」白灝心想白蒿不肯說,那就用「套」的。
「王上呀!您怎麼可以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白蒿臉色一白,急著攔阻。
「不然咧?你要本王不亂猜就告訴本王。」
「這……」
「你還是不肯說嗎?那本王就依你以下犯上之罪判刑,讓你這隻老老鼠流落街頭!」他俊顏一沉,拿出王者的魄力與權威。
「王上……奴才說就是了。」老了才流落街頭很可憐耶!比獨居老鼠更慘,他不要!
「早說不就得了?快講。」
白灝發現這招果然挺好用的,莫怪乎那隻小白狐會這麼待他了,他都被她馴得百依百順,但是,他歡喜做甘願受……
「是這樣的,鼠王都會初一十五變身,但到了娶妻生子後就不會變了,所以咱們老祖宗才會有句話說『娶妻前生子後』,就是兩種不同的『風情』啊!」
聞言,白灝深邃裡眸陡地瞠大,難以置信地問道:「真的娶妻生子後就不會變了?」
白蒿點頭,暗祈著太上皇請原諒他,他不想做流浪鼠呀!
話又說回來了,太上皇怎麼也沒有想到王上會用高壓政策逼迫他這個長老吧?所以才會說等他回來再講。
「有這種事幹嘛不早講?」
這正好,他現在開始展開猛烈的追求攻勢,把小白狐變成他的王后……這樣一來,他不必變身了,擺脫老鼠的臭名;又有佳人陪伴,思及此,唇角不禁彎起半圓的弧度。
「王上,是太上皇想您還如此年幼,所以沒告訴您。」白蒿猜測太上皇的心意。
「什麼年幼?我已經五百歲啦!好了好了,我現在知道了,你退下去吧!」白灝又揮手,不耐煩地趕他走。
才短短幾天,白灝已染上與鐵珊瑚相去不遠的性子而不自覺,足見要一個人有好習慣要三年,壞習慣只要三天。
「王上是想要現在招親嗎?」
「不必麻煩你了,我自有打算。」對象就有了,還招什麼?趕快退下讓他冷靜想怎麼追求小白狐就行。
「是,那奴才告退。」
白蒿一走,白灝開始在廳內來回踱步。
狐狸都喜歡什麼?
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在意什麼?不在意什麼?
喜歡吃肉?不喜歡吃肉?遊山玩水?還是上街遊蕩?
他想著想著,她那嬌媚的神態和冷艷的氣質又浮現在他的腦海裡,水媚的眸子閃盈盈的,玲瓏有致的完美曲線……
啊!他又動了慾念了,如果再想她,他肯定會爆掉。
還是回歸正傳,想想怎麼跟她培養感情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