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全臻還沒學會什麼叫甜言蜜語,但是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樣死命裝傻,反而有些認定了顧評漢,這讓他心情大好。他並沒有要求全臻得這麼做,但是當他聽見她對著電話說他們的確是情人時,一切好像也跟著明朗。
是啊!他多麼喜歡眼前的女子!
她不只美麗而已,個性可愛,既單純又直接,有時候雖然會口是心非,但如果真的犯了錯她也不會死不認帳,不過只要她用那雙圓溜溜的大眼望著自己,顧評漢相信不管她做了什麼他都願意原諒。
「不要這樣啦!」全臻害羞的推了他一下。
她在看衣服的時候顧評漢眼睛卻一直停在她身上,不時偷偷在她臉頰落下輕吻,雖然沒有人看到,但惹得她幾次紅著臉抗議。
「你不也說我們是情人嗎?」他反問,眼神像是在問:難道你只是說說而已?
「但是哪有人一路這麼噁心的……」
「你看!」顧評漢指著店外的人,一對情侶就在人來人往的大馬路上,什麼也不顧的擁吻著,火辣程度他們根本連比都比不上。
「人家很年輕。」全臻忍不住要說,那只是年輕小孩血氣方剛、沉不住氣才會那麼做,顧評漢又不是小孩子。
「你嫌我老嗎?」他有些不服氣的將手橫過她的腰,陪著她把衣服拿去櫃檯結帳。
「是啊!」全臻故意氣他,點著頭說道。
「你也不年輕了,你以為那種小男生能像我這麼溫柔體貼嗎?」顧評漢不滿的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像他這樣成熟又穩重的男人已經很少見了。
「你有溫柔體貼嗎?」
「當然有,我還剝栗子給你吃,你都忘了啊?」他才說著,手裡就拿起了一袋糖炒栗子給她看。
全臻臉上出現了笑意,有點開心,但又刻意收斂笑容。
「你什麼時候去買的?」
「你剛剛在看衣服的時候。」
「喔……」她有點滿意的點頭,然後用了一句最接近讚美的話說道:「你動作還滿快的嘛!」
「是啊!比起一些小毛頭是輸不了的。」他顯然還有點在意她剛剛說的那句嫌他老的話。
「傻瓜,我又沒嫌你老……」
全臻主動勾住了他的手臂,有點像是安撫但是她不會講得太清楚明白。交過手上的袋子讓他提著,一起走出店外,她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看來她的確像個幸福的女人。
而顧評漢也不執著於這樣的小彆扭上,只要和她擁有相同的認知,談場愉快甜美的戀愛就好。兩人說說笑笑的走過了書店的櫥窗,顧評漢突然發現她的聲音消失了……
「怎麼了?」他直覺有事發生,往櫥窗一看,才發現她翻譯的書被放在櫥窗裡強打。
「他們怎麼可以拿我當廣告?」全臻喃喃的說,怎麼也不敢相信那櫥窗裡的畫面。
那奉書是她半年前翻譯的,是一本很冷門的專業書,講述十九世紀初的歐洲美術發展史,可是上頭卻多了一條書帶,寫著「當紅新娘嘔心瀝血親自翻譯」,甚至還放上她那張白紗照……
她整個人凍在原地,難怪了!她交了譯稿後出版社的人還跟她說有很多工作等著她做,以前她根本拿不到這麼多工作啊!台灣翻譯人才那麼多,專業翻譯社更是不勝枚舉,一下子她這個小小的翻譯居然紅了!反客為主變成了促銷的主角!
「那是我半年前的東西,根本就……」她急著轉頭向顧評漢解釋,他一定能瞭解的,她根本沒有要這樣做啊!
「我知道。」顧評漢看著她慌張的模樣,眉頭也跟著緊蹙,伸手擁住她給她一點支持,但是他知道這種事難免會發生,現在的她紅透了半邊天,所有能和全臻扯上一點關係的,莫不卯足全力的攀附,像這種事情遲早會發生,只是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全臻才好。
「我們回去好不好?」她覺得很難過,本以為自己這幾年來認真負責的態度可以得到些肯定,但是最後她成名的原因只是拍了那組該死的白紗照!
「好。」
「你怎麼不說話?」
一回到家洗過澡,全臻再走出房間,就只是默默的坐在顧評漢身邊吃栗子,栗子都吃完了,她還是一句話也沒說,不知道心神都飄到哪裡去了。
「我在想我可能要放棄這個工作了,但是我又不能改名字,現在應該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名字了,這樣去工作會不會有求職上的困難?」全臻居然很認真的跟顧評漢討論起這話題。
「你是認真的嗎?」
「我是啊!」她點點頭,覺得自己很悲慘。
「我找其他的工作給你,你一樣可以在家裡工作的那種。」
「哪種?我只能做翻譯,雖然是外語學系畢業的,但是沒有到國外留學的經歷,除了這行,其他的我都不會。」
「總是會有工作是不需要經驗的。」
「哪可能……我已經二十六歲了,比人家晚起步,現在想再學什麼可能都來不及,而且我是真的什麼都不會,我現在才發現這有多可怕,如果少了那個工作,我真的什麼都不是。」
其實她是該慶幸還有個對象可以討論這樣的問題,如果現在只有她一個人,怕得半死卻什麼也不能說,這才可怕!
「有些工作是不分年齡的,幾歲都可以勝任。」
「問題是我不會啊!」全臻伸手抱著他,彷彿這樣她才可以有個重心,換了種無助的語氣在他胸前低喃,「怎麼辦?我是不是現在學什麼都太晚了?」
「你太沒信心了吧?我倒是覺得有種工作滿適合你的。」
「什麼?」居然也有適合她的工作,顧評漢不會是誤會了吧?「不行!我知道你要說口語翻譯,但是那種得要現場應答,我可能會結巴,頂多只能做影片類或文書類的,私下做比較自在。」
全臻趁著他還沒開口就先自己猜了。
「不是。」顧評漢搖搖頭。
唉……她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她就不能有點羅曼蒂克的想法嗎?
「那是什麼?你有門路嗎?」
「當我老婆,我正好有缺。」
她的表情愣了一下,然後停了幾秒才恍然大悟,跟著又丟出了幾句:「顧評漢,你想被我毒死啊?我又不會煮飯,也不會整理家務,根本不會打掃,你不知道我家有多亂,每次都是我哥幫我整理的。我連泡個茶都可能會燙傷,甚至連剝個栗子都可以把你眼睛打腫,你在開什麼玩笑啊?」
她只差沒做出一個「嗟」的表情來,不過全臻已經豪邁的推了他一把,只當他在開玩笑。
「我看起來這麼不認真嗎?」
「我看起來才認真吧?我是真的在為我的未來擔憂,你就不能行行好,幫我想想辦法嗎?」
「你現在知道我會替你想辦法了?」
「除了剛剛那個提議有點爛以外,你應該會有更好的法子才對吧?」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果斷,但她就是相信顧評漢懂得她。
「我覺得你不應該想那麼多,你剛做完一份工作,也盡到你的責任了,想想看,你過去幾年對自己好過嗎?現在有我陪著你,是不是可以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專心的和我一起過屬於我們的日子?」
顧評漢總覺得全臻什麼都好,就是不懂得怎麼享受生活,有的人可以把生活過得很多采多姿,有的人則盡力的以為低調無聊就是平凡。
「我們的日子?」全臻重複了一次。
「對啊!」顧評漢放輕聲音,將她拉到自己懷裡。「你覺得我們這樣不好嗎?我知道你想要一份屬於自己的工作,我可以幫你找一些比較輕鬆的翻譯工作,你就不用像之前那麼辛苦。每天我下班回來可以看得到你,可以帶你去吃東西,也可以一起出門,逛逛街、看看電影,或是在家裡看看電視,我可以像這樣抱著你,你也不用擔心我親你的時候會被人看見,也不用煩惱什麼偷拍,我們可以過自己的生活。」
「不會吧?照你這樣說……你想讓我賴在這裡一輩子啊?」顧評漢怎麼可以對她這麼好?
「我願意啊!」
如果是他心甘情願的,又有什麼好介意?他喜歡有全臻在的時光,喜歡和她說話,儘管她不解風情,可是她一旦誠實起來又著實令人驚喜;在每個她不以為意的小動作裡,都充滿了她對自己的依戀,只是她沒注意到事情發展的速度比她想像得要快而已。
「我不能這樣佔你便宜。」她才不是這種人,這陣子顧評漢花在她身上的錢已經夠多了,她還是有良心的。
「你不覺得我佔的便宜比較多嗎?」他的手滑向她的腰側,輕輕的滑動著,像是在提醒她之前幾次讓人臉頰發燙的熱吻。
而她只是微微的抖了一下,按住了他的手。
「你這樣會讓我起雞皮疙瘩。」
「噗!」顧評漢忍不住的大笑了起來,「哈哈哈!」
「我說真的啊!」為什麼他要笑成這樣?她說的是真話啊!「每次你那樣碰我,我就覺得很不對勁,很想跟你說,那感覺很奇怪,都一直起雞皮疙瘩,而且覺得自己快抽筋了。」
「老天!你就不能找些比較好的形容詞嗎?」顧評漢簡直快被她打敗了。
「我哪找得到什麼好一點的形容詞?你不要動手動腳的不就好了!」她反應更是直接。
「辦不到。」他低頭,誘人的輕吻著她的唇瓣。
輕輕舔舐要她開啟那甜美的唇,一等有了空隙就跟著入侵探索,而他的手也沒閒著,悄悄爬上她洗完澡後換上的長袍沙龍裡,全臻想發出驚呼,但是她的聲音卻全落進他唇裡,被吻淹沒。
她的胸口像是充滿了無形的物體,不斷不斷的膨脹著,尤其是往前被他壓至他身上時,飽滿的胸房被緊壓在他堅實的胸口上,來回摩挲所製造出的銷魂感受,讓她忍不住想把自己蜷成一團,避開那種誘人的折磨。
可是她躲不開,她的身子像快分裂成兩派,一派人馬要她快快跳離顧評漢的身子,但是另一派人馬卻眷戀著他的吻和碰觸。對於他的吻,全臻已經不完全沒有反應,她的唇學會了他的方式,在他每次探索時張開迎接他,而她的身子更是背叛了她……
「你喜歡我碰你。」他的唇滑下了她的肩骨,當她敏感的乳房感受到他濕潤的唇瓣靠近時,全臻才發現身上的衣物早已被他褪開,而她的身子正在向他發出呼喚。
她不想開口求他,可是當他的唇離開下她身上,那種脹痛感卻明顯的提升,讓她無法壓抑。
「這一樣會讓你有反應,但這是種喜歡的反應。」他得向全臻解釋清楚,免得她以為這是可怕的。「我喜歡你,我希望你感受得到我,就像這樣……」
他的手輕揉著她胸前的豐盈,搓弄著剛吻過的紅嫩頂點,聽見她發出了微弱的呻吟。
「你喜歡嗎?」他的手沒有停止動作,幾乎逼得她快瘋狂,但她又不知道該怎麼解脫,只能無助的將小手搭在他撫弄自己的手掌上,忍著他手掌忽輕忽重的使力,發出沉重的喘息。
「寶貝,說你喜歡。」他低頭輕咬她的頸子,要她說出他想聽的話。
「嗯。」她點點頭,用手環抱住他的頸項。「我快支持不住了。」
「呼……」他讓她坐在自己身上,頂著她的額頭,結束那折磨人的撥弄,兩人急促的呼吸仍無法平息。
「等一下回房裡,記得把門鎖起來。」顧評漢微笑的交代,順手把她的衣服給拉上,看著她在懷中羞紅了臉,他的心也跟著微微悸動著。「如果我忍不住去敲你的門,你可別開!」
「好啦!」她嘟囔了一聲,伸手抱他一下。「我本來是想跟你談正事的,你老是轉移我的注意力。」
「我們已經談好了啊!」他剛才不是已經說了?全臻想做什麼都行,就算找不到工作也無所謂,反正養個老婆對他來說一點都不困難。
「哪有啊?」難道她剛剛真的被激情沖昏了頭,所以都沒聽到嗎?
「我不是說我們可以結婚嗎?以後你靠老公養就好了!想工作也行,以後公司裡有什麼用得著你的,你去幫個忙就好了!」
「你不要老是開我玩笑嘛!」當人家太太可得十八項武藝樣樣精通,她只會煮泡麵這一項,總不能讓顧評漢餐餐吃泡麵吧!
「我當然是認真的,有必要我們可以去拍個有新郎的婚紗照。」
「才不要咧!」她皺起鼻子做了個受不了的表情。「我已經拍過一次了,那種事我才不要做第二次,麻煩死了。」
「你……」
唉!算了!至少她只說不拍照,沒說她不嫁就好。
但是既然牛全臻又沒說她不嫁,顧評漢也就大大方方的在半夜左敲她的房門囉!反正兩人都已經在一起了,遲早得跨過這一步的。
而這呆瓜還真傻傻的開了門,他板起了臉問道:「我不是跟你說過別開門的嗎?」
「可是……」明明是你來敲門的啊!她一臉想解釋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的表情,很惹人憐。
還好她沒時間想太久,顧評漢就把她打橫抱回了自己的臥室裡。
哼!還說咧……最後嘗到甜頭的還不是他。
「你還好嗎?」他吻不膩那雙迷人的紅唇,即便已經擁有了彼此,他還是不忍放手。
「你說呢?」她反問。
原來男女之間就是這麼回事,雖然那短暫的不適的確打斷了原本的迷情,但是當她可以在身體裡感應到他的存在時,那種充實感卻是沒有言語可以形容的。
「你大概不知道你有多迷人。」
「我哪有?」她真的不覺得自己有多迷人啊!
「你看吧!我就說你不知道。」
「那你喜歡我什麼?」她突然有興趣想聽聽甜言蜜語了,反正這是女方的專利嘛!不用白不用。
「我喜歡你呆呆的樣子。」
「我明明冰雪聰明的。」她有點抱怨,怎麼得手了以後她就真的變呆了?但全臻又沒什麼證據可以反駁他的話,因為她的確是傻了才會讓他給騙上床。
「對感情方面你的確很遲鈍啊!」
她嘟起唇很不滿意的湊在他耳邊小聲的說:「你剛剛……那個的時候,明明說我很敏感的。」
「那不一樣!」老天,她怎麼點不通?
「都是我,哪裡不一樣了?你以為剛剛那個人是誰?」
「那是我培訓中的小魔女。」
「那仙姑我就不奉陪了!」她負氣的坐起身子,一副要走的模樣。
當然走不得,她腳才一動,馬上就被人給拉了回去,兩人在床上又是一陣嬉鬧,直到氣喘吁吁的吻上彼此的唇,停止了這場小小的紛爭。
「你不知道我很愛你吧?」他吻著她說道。
「真的嗎?」她知道被愛好像很棒,尤其被這男人愛……她似乎應該有點小小的光榮。
「真的,我也沒想到回台灣第一天就被那張海報迷住。」
「如果你那天晚上沒去便利商店,根本就碰不上我。」
「所以你不覺得這是老天硬要把我們倆扯在一塊嗎?如果你從頭到尾都不理我,我也沒戲唱下去。」
回想起兩人相識的過程,這一切似乎都不真實,但是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彼此身上傳來的溫暖,他們都只想把握住現在。
「好吧……」全臻突然讓了一步。
但是她這個「好」,是在答應哪件事?顧評漢有點疑惑的看著她,以她跳躍式的思考邏輯來推算,他得再好好練習一陣子才能猜出她的心意。
「你答應了?」管她答應什麼,先讓她答應再說。
「嗯。」她點點頭。「反正你還滿疼我的,而且你會帶我去吃飯,再說我們要是結婚的話,我哥會比較放心一點。」
雖然這話不夠動聽,但是顧評漢心頭還是一陣竊喜,他甚至連鮮花和燭光晚餐都不用準備,就輕易的讓這小妞點了頭。不只她覺得自己好打發,他也覺得全臻這樣的個性再適合自己不過,他們兩個在一塊根本不會有什麼理念上的不合,或是溝通不良發生。
全臻雖然有時迷迷糊糊,但體貼人的個性仍是存在。
「明天下班以後,到公司裡來,我們一起去買婚戒。」既然她已經答應了,就這麼決定囉!
「你爬得起來嗎?」她望了眼窗外,天已經有些灰濛濛的了,經過一夜的甜蜜折騰,新奇和興奮早已經沖淡了倦意,他還得上一整天的班才有時間可以休息,晚上一定會很累。「我們改天再去好了。」
「反正天都快亮了,我也睡不著,那就別睡了吧!」
他翻過身子,再次扯開她才穿上沒多久的遮蔽物,用手尋著了那私密的區域,跟著準確的挺進那柔嫩的深處。
「顧評漢……」她驚呼了一聲,隨即因為刺激而發出了喘息,感覺到那奇異的充實再度在體內揚起愉悅的旋律。她小聲的抱怨著:「我沒有心理準備。」
但是她的生理已經準備得很充分了,不像第一次那樣得小心她的身子是否無法承受。她的身體已經慢慢習慣了他的存在,經過幾次的律動後她完全的接受了自己。
「我真的很想愛你,你知道嗎?」他在全臻耳邊低喃著,「每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我都好想給你更多……」
聽著他的話語,全臻跟著放鬆了稍嫌僵硬的身子,握著他的手,顫著聲音說:「我可以感受得到。」
顧評漢在這段日子裡對她的呵護,已經超過常人太多太多,或許有些事看來平凡,但他終究沒必要為了她一個人就這樣付出。
「那多感受一些,有一天我希望你也可以這樣愛我。」
他咬了一下早被吻得通紅的唇,將慾望挺得更加深入,滿意的聽見她的嚶嚀夾雜在迷幻般的氣氛當中。
當激情升到最高點時,全臻緊緊的抱著他,突然瞭解到她對顧評漢的感覺遠比喜歡還多了一些,也許……她該找個機會跟他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