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讓她那一票好友知道這件事情,因為她可以預期她們一定會說她沒有骨氣,丟盡女人的臉之類的話。
不過老實說,威爾對她還是很好,他帶她去很多地方,還買東西送她,甚至帶她回老家……雖然威爾陪著她,她還是沒什麼勇氣去見她爸媽,只是在附近看了他們一眼,威爾終究會離開台灣,她想,她還是不要讓她的父母抱太多希望,不然到最後他們會更失望。
威爾似乎很閒,因為他整天無所事事的陪她東逛西逛,不過今天一早他終於想起自己的身份,對她說,他要去跟柏凱.希爾談點公事。
所以一個早上,她便無聊的將房子裡外打掃一遍,等著威爾回來,過了中午,她卻盼到了個意外訪客。
「可不可以解釋一下你為什麼在這裡?」駱婷看著一臉震驚的歐陽雨桑問。
歐陽雨桑不知所措的吞了口口水,「我……我……」
她支支吾吾的模樣令駱婷搖頭。「你為什麼偷偷摸摸的到這裡來?」
她的眼睛左右瞄了瞄,那副模樣似乎想找個洞鑽進去似的。
「不要一副受欺負的模樣!」駱婷歎了口氣,「為什麼?難道你還沒吃夠苦頭嗎?
威爾.史考特,一個那麼爛的男人——」
「別這麼說威爾,其實他沒有那麼差啦!」歐陽雨桑下意識的替威爾辯解。
駱婷一愣,她不知道該用什麼形容詞來形容歐陽雨桑,與威爾分開這幾年,她從來沒說過威爾一句不是,完全不像是個被拋棄的女人。
現在威爾到了台灣,雨桑竟然就與他住在一起,她懷疑雨桑到底有沒有智商。
「先進來坐吧!」歐陽雨桑就像是做錯事的孩子,她低著頭,請駱婷進門。
駱婷緩緩的走了進去,她打量著四周,才開口問道:「威爾.史考特呢?」
「出去了。」她悶悶的回答。
「好極了。」駱婷點點頭,坐了下來。
駱婷一向有容人的雅量,也鮮少看人不順眼,但因為威爾讓自己的好友吃了很多的苦,所以說什麼,她也不能對他露出一丁點的和顏悅色。
「你們為什麼不能和平相處呢?」歐陽雨桑看著駱婷,感到無可奈何,一邊是她的好友,一邊是她所愛的男人,她實在不懂為什麼兩方一見面就如同仇人似的不給對方好臉色。
「我為什麼要跟一個見異思遷的男人和平相處?」駱婷不以為然的回答。
「見異思遷?!」歐陽雨桑搖頭,「他不是這樣的男人。」
「還說不是,」駱婷皺眉,「你難道忘了,當初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你挺個肚子回台灣找我們時的那副淒慘模樣。」
「你說得太嚴重了。」歐陽雨桑微愣,「我只不過是因為感冒,身體虛弱了點罷了!哪會多淒慘。」
駱婷不可思議的看著她,「身體虛弱了點罷了?!你怎麼可以說得那麼簡單。」
「事實就是這樣啊。」歐陽雨桑才覺得莫名其妙,她不小心感冒,這當然不能怪罪於威爾,畢竟感冒又不是他傳染給她的。
「你——」駱婷驚訝的看著她,「你該不會是原諒他了吧?」最後駱婷試探的問。
「原諒他?!」雨桑考慮了一會兒,「我從沒有怪過他,又哪來的原諒?」
這個答案可不是駱婷所預期的,這麼多年來,她們從未跟雨桑提及她與威爾的這段婚姻是因為不想勾起雨桑的傷心事,但現在,她發現,從不跟她談這些過往,似乎是非常不智的一件事。
「你從沒怪過他?」駱婷嚷道,「為什麼你不怪他?他有女人,又讓你懷孕,棄你於不顧,跟你離婚,害你流落街頭,你竟然不怪他,你是不是神經有問題啊?」
最近似乎每個人都說她神經有問題,歐陽雨桑在心中歎氣,她還真不知道自己是招誰惹誰。
「我再正常不過了。」她有些洩氣的回答。
「你或許正常,但是卻很愚笨。」駱婷的口氣一點都不給她留餘地。
「愚笨?!」歐陽雨桑一愣,「你應該說我不太聰明,但不應該說我愚笨。」
「不太聰明?!你何止不太聰明,你根本就是非常不聰明,你竟然原諒一個不值得原諒的男人。」
「你不應該這麼說的,威爾是一個好丈夫。」
「他做了那麼多對不起你的事,你還說他是個好丈夫?」
「事實上,他本來就是個好丈夫,若要說錯,他只做錯了一件事。」歐陽雨桑說。
「什麼?」
「讓別的女人愛上他。」
她的話使駱婷摸不著頭緒,「什麼?」
「海倫——威爾的一個遠房表妹很愛他。」
駱婷一時之間不太能意會她的話,最後——「他遠房表妹愛他,那又如何?」
「威爾曾經承諾過要娶她。」歐陽雨桑的口氣有些無奈。
三角戀愛嗎?駱婷不解的望著她,「然後呢?」
「威爾娶了我。」她露出了愧疚的神情,「我介入了他們之間,若要說第三者,我才是第三者。」
「好極了,」駱婷諷刺的盯著歐陽雨桑,「你現在該不會是在告訴我,當年是你去奪人所愛吧?」
歐陽雨桑抬起頭,看了駱婷一眼,「可以這麼說。」
這更不是她所預期的答案,駱婷愣愣的看著歐陽雨桑。
「是真的。」歐陽雨桑點頭。
駱婷皺起眉頭,「好吧!就……就算是這樣,但是男未婚,女未嫁,也沒有奪人所愛的問題。」
「真是這樣嗎?」歐陽雨桑問。
駱婷歎了口氣,奇怪在這種事上,為什麼雨桑偏偏那麼鑽牛角尖。
「反正,最後他娶了你,就不該跟那個叫海倫的糾纏,讓你懷孕又拋棄你。」
「拋棄?!他才沒有拋棄我。」歐陽雨桑不以為然的說道。
「他沒有拋棄你?!」
「我不認為他有拋棄我,是誰告訴你,他拋棄了我?」
「誰告訴我的?」駱婷重複了一次,然後發難,「難道不是這樣的嗎?」
「當然不是,當時是我自動退出的。」歐陽雨桑一臉的驕傲。
「自動……退出?!」駱婷聞言大感不妙。
「對啊!」歐陽雨桑感到無奈,「這可是我想了一個晚上,所能想到的最好辦法,我不能讓我的存在造成威爾和海倫的痛苦。」
「我的天啊!」她懷疑自己聽錯。「你竟然說……自動退出?」
「沒錯!」歐陽雨桑點頭,「難道你不認為一段感情裡有三個人,顯得太複雜了嗎?所以我自動退出。至於懷孕……」她沉默了一會兒,「是意外。」
駱婷停頓一下,然後緩緩的開口,「可以解釋一下『意外』是什麼意思嗎?」
「就是……」她懦弱的看了駱婷一眼。
「說!」駱婷提高音量。
「威爾並不知道我懷孕。」歐陽雨桑一鼓作氣的回答。
駱婷聞言,臉色大變。「你說威爾不知道你懷孕?」
歐陽雨桑低頭沉默不語。
「那小謹呢?」
「他既然不知道我懷孕,當然不知道有小謹啊!」駱婷的腦袋一向靈光,怎麼此刻那麼遲頓,歐陽雨桑不解的看著自己的好友。
「我真是不敢相信。」駱婷不由錯愣。
「事實就是這樣啊!」歐陽雨桑的頭又低垂下來。
「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這些?」駱婷問。
「你又沒有問我。」歐陽雨桑不解的回答。
「我沒有問,你也要主動講啊。」駱婷覺得太陽穴隱隱作痛,「好吧!現在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小謹跟威爾,他們兩父子,你打算怎麼安頓?」
「我答應威爾搬來跟他住,他只在台灣停留兩個禮拜,等他回加拿大之後,小謹才會從美國回來,他們碰不到面。」
「你不打算讓威爾知道小謹。」
「不打算。」她回答的理所當然。
「為什麼?」
「因為威爾會跟我搶小謹。」她老實說出心中的恐懼。
駱婷諷刺的一笑,「如果照你所說,威爾跟海倫已經在一起,那他幹麼還回來找你?他根本就不會跟你搶小謹。」「他才不是回來找我,」歐陽雨桑不由咕噥,「我們是在街頭遇到的。」
「你有沒有搞錯?!」駱婷歎了口氣,街頭遇到?!她真不知道這種話雨桑怎麼說得出來。
「是真的。」歐陽雨桑正經八百的說道。
「若我是威爾.史考特,我一定會殺了你。」駱婷感到氣憤。
「為什麼?」
「還敢問我為什麼?」駱婷瞪了歐陽雨桑天真的臉龐一眼。搞了半天,雨桑這幾年來所受的苦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一個自以為偉大的女人,自己離開,成全丈夫與另一個女人。
但白癡都看得出來,這麼多年來,威爾還是單身一個人,若他跟海倫真的有什麼,他們早在一起了。
現在威爾也不會對雨桑糾纏不清,而雨桑竟然沒有看清這點,還兀自以為威爾不久後就會離開,從此與自己成兩條並行線。
「我告訴你,如果威爾對你怎麼樣的話,你也得認了。」駱婷不悅的說道。
歐陽雨桑的表情寫著她並不十分瞭解駱婷話中的意思,但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便看到進門的威爾。
「你回來了啊!」
威爾將手中的紙盒交給歐陽雨桑,接著脫下外套,一雙錫眸直視著坐在沙發上的駱婷。
「柏凱告訴我的。」看出了他未說出口的疑惑,駱婷開口說道,「他告訴我,現在雨桑跟你住在一起,住址也是他給的。」
她似乎不像以往那麼仇視他,他疑惑的看著她,好奇她的轉變。
「提拉米蘇。」歐陽雨桑打開威爾帶回來的紙盒,驚呼一聲,「婷,你要吃嗎?」
「不要。」駱婷搖搖頭,「要吃你自己吃吧,我怕你以後沒機會吃了。」
「為什麼?」
「我不想回答這麼愚昧的問題。」駱婷無力的靠在沙發上。
歐陽雨桑遲疑的看著她。
「站著幹麼?」駱婷瞥了她一眼,「不是要吃東西嗎?坐下來吃啊!」
「你要喝點奶茶嗎?」歐陽雨桑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哪裡惹她生氣,於是小心翼翼,「我可以泡給你喝。」
「不要一副小媳婦的樣子,讓你老公以為我欺負你似的。」駱婷沒好氣的說。
歐陽雨桑看了看威爾,又問:「那你到底要不要喝奶茶嘛?」
「我想要喝酒。」
「喝酒?」歐陽雨桑不認同的搖頭。
「我只是說說罷了。」駱婷對她揮了揮手,「去泡茶。」
「好。」歐陽雨桑走向廚房,然後像想起什麼似的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威爾,「你可不可以……駱婷……」
「如果她能安靜的坐著,我也會像個文明人似的對待她。」威爾打斷歐陽雨桑的話,逕自說道。
他講話實在會令人生氣,駱婷不認同的看著威爾,不過聽到威爾的話,歐陽雨桑卻鬆了口氣,走進廚房。
威爾坐了下來,自顧自的打開報紙,沒有搭理駱婷。
「其實,你沒有我想像中那麼惹人厭。」駱婷瞥了威爾一眼,淡淡的說道。
「是嗎?」威爾放下報紙,自嘲的一笑,「我還以為在你們眼中,我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人。」
「原本是。」駱婷歎了口氣,「但現在……」
好像雨桑比較對不起人家,不過身為雨桑的好友,她當然不可能這麼說,她停頓了一下才問:「為什麼來台灣?」
威爾看了眼廚房的方向,言下之意再清楚不過。
「為了雨桑?!」駱婷淡淡一笑,「不合理!過了五年,你才想到有個妻子。」
「這並不能怪我。」威爾冷靜的表示,「她離開加拿大之後,就如同人間蒸發般,我根本找不到人。」
「那現在呢?」駱婷又問,「現在又怎麼找到的?可別告訴我是在街上不小心碰上,那是雨桑才會相信的爛理由。」威爾微提起唇角,「柏凱.希爾。他是我大學同學,也是你們好友——賈意菱的丈夫。」
「我也猜到是他。」駱婷的口氣一點兒都不意外,「若讓意菱知道,她會殺了他。
」
「他不該娶她。」
威爾的話使他得到一個白眼。
「我難道說錯了嗎?」威爾一點都不對自己的話感到抱歉,「她是個不講理的女人。」
「我承認在你們結婚之初,我們都對你不是很好,」駱婷表示,「但這並不代表我們不講理,我們只是怕雨桑不幸福罷了。」
「可以想見,當雨桑回台灣投靠你們時,你們一定認為果然不出所料。」
「是這樣沒錯!但是現在……」她的話因為看到歐陽雨桑的身影而打住。
「你們聊什麼?」歐陽雨桑興匆匆的問,看到他們兩人可以平心靜氣的坐下來說話,真令她感到欣喜。
「聊怎麼把你大卸八塊,丟到海裡,還不會讓人發現。」駱婷一臉正經的說道。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歐陽雨桑的笑容隱去。
「知道是玩笑就好了。」駱婷拍拍歐陽雨桑的手,「有沒有水果,我想吃點水果。
」
「有!」歐陽雨桑連忙站起身,「紅地球葡萄,好不好?」
「好。」她點點頭。「記得洗久點。」
歐陽雨桑疑惑的望著她。
「現在農藥殘留,請你洗久點,才會乾淨一些。」駱婷隨便找了個理由敷衍。
「有道理。」歐陽雨桑點點頭,轉身走向廚房。
歐陽雨桑的身影一消失,威爾的聲音便打破沉默,「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什麼事?」
駱婷點頭,但覺得有點難以啟齒,「五年前雨桑離開了你……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威爾做了個手勢,要她儘管開口。
「你是不是認識一個叫海倫的女人?」
威爾點點頭,「海倫?哈帝,我與哈帝家有生意往來,她的母親是我母親的遠方表妹,你認識她?」
「不認識。」她搖頭,「我只是聽說你跟她曾經海誓山盟。」
「我跟海倫?!」他忍不住大笑。
他的反應使駱婷覺得不妙,因為他顯然把她的話當笑話,若真是這樣,雨桑確實有可能會被知道實情後的威爾給修理一頓。
「你為什麼這種反應?」
「是誰告訴你這些事?」他沒有回答她,逕自問道。
她再怎麼笨也不會告訴他是雨桑……「你不要問我這個,你只要告訴我就行了。」
「我是曾經跟她海誓山盟,」威爾撫著額頭,「當我還是六、七歲時,我曾經說過這輩子非她不娶,我可不知道年少無知的話現在會被翻出來說。」
「六、七歲?!」她敢打包票,雨桑絕對不知道這是他們兒時的趣話。
她真懷疑雨桑的腦袋裡裝的是什麼?
「真是好笑啊!」她乾笑了幾聲,然後才問:「你為什麼回來找雨桑?」
「因為她是我的妻子。」
「這不是個好理由。」她不認同他的說法。
威爾一愣,然後諷刺的開口,「這你相信愛情嗎?」
駱婷因為他突如其來的問句愣住了,「我想現在我們不是在談論我的問題。」
「我們確實不是在談論你的問題,但我看得出來,你並不相信愛情,若我告訴你,我愛雨桑,你會相信我嗎?」
「當然。」駱婷失笑,「我相信愛情,只不過相信並不等於自己終會得到。」
「受過創傷?」
她瞥了他一眼,顯得拒人於千里之外,「我再重複一次,我們現在不是在談論我的問題。」
「我愛她。」他簡短的回答。
他不認為承認愛一個人是可恥的事,對他而言,這幾年來無法照顧雨桑的一切才是可恥的。
「很好。」她一笑,「我想告訴你一件事,但在告訴你這件事之前,我希望你能夠想想雨桑這幾年來所受的苦。」
威爾沉默的坐在沙發上,等著她開口。
「她有一個男孩!」
威爾疑惑的看著她。「她有個男人,」他指正她的話,「不用你告訴我,我知道這件事。」
「男人?!」她一愣,「她是這麼告訴你的嗎?」
威爾點頭,「他現在在美國,大概還要一個星期左右才會回來,我等不及要會會他了。」
她輕撫額頭,「真是太好了!她竟然跟你這麼說。」這下她更可以肯定威爾知道實情後,雨桑會被他修理了。
「你為什麼這種口氣?」威爾不解的看著她,「難道雨桑騙我,她沒有男人?」
「這……我該怎麼說呢!」她一歎,「一個星期後,是會有個人從美國回來。」
「他是怎麼樣的人?」他逼迫自己開口詢問,他需要一些有關那個男人的信息,他倒想知道是什麼樣的男人可以使雨桑忘記他,忘記他們的婚姻關係。
「很得人疼愛的人。」駱婷帶笑的說道,「不單是雨桑,我和意菱、亦彤都愛他。
」
他咬緊牙關,「聽起來像是個吃軟飯的。」
「就某一個角度來看,他確實是。」她對天翻了一記白眼,誰能期望一個剛滿五歲的小男生賺錢養家呢?
他預期中的答案可不是如此,他氣憤的說道:「她竟然愛上那樣的男人?」
「一點都不令人驚訝啊!」駱婷一點也不以為意的聳聳肩。
威爾生氣的站起身,「你們沒把她照顧好。」
他似乎把過錯推到她們這群好友的身上,駱婷瞪了他一眼。
「難道我說錯了嗎?」威爾問。
「你是說錯了!而且你根本沒權利說這種話。」駱婷有些不悅的開口,「這幾年來,我們盡我們所能的幫助雨桑,在她失意的時候扶她一把。而你呢?你在加拿大過你的優渥生活。威爾.史考特——世界著名的船業鉅子,你的妻子卻為三餐奔波,你有什麼權利指責我們?」
「是她自己選擇離開的。」他提醒她。
「我知道。」這也是雨桑理虧的地方,駱婷無奈的心想。「請你坐下來好嗎?我不想跟你爭吵,我只想跟你談談,你這麼站著讓我有壓迫感。」
威爾忍住怒氣坐下來。
「雨桑沒有男人,」她捺著性子開口解釋,「老實說,她只有一個男孩。」
「男孩?!」他看著她的眼神有著疑惑。
她點點頭,然後進一步說道:「我們叫他小謹,今年才滿五歲,他隨母姓,叫做歐陽謹,可能雨桑以為你們一輩子都不會再碰面,所以讓小謹從母姓,這樣可以避免一些麻煩。」
威爾坐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你的意思是……」
她勉強對他一笑,「恭喜你,你做爸爸了。」她對天翻一記白眼,「雖然這聲恭喜有點遲,但總比一輩子不知道好吧!」
「你說,那個男人是——」
「你兒子。」駱婷無奈的說道。
「該死的,她竟然騙我。」砰的一聲,威爾站起身,他似乎打算衝進廚房跟雨桑談清楚。
「你等等。」她拉住他,「我已經說了,你要想想這幾年來雨桑所受的苦,或許她瞞著孩子的事,但是……」
「這是她自找的。」威爾火大的說道。
「你這個人怎麼可以這麼說話。」駱婷不自覺的皺起眉頭,「好歹她也替你生了個胖小子。」
「她偷了我的孩子。」
「用偷這個字眼似乎不太對。」駱婷指責他。
威爾不顧一切甩掉她的手。
駱婷一個踉蹌,這個男人真是沒什麼風度。
「你怎麼可以推婷?」這時從廚房出來的歐陽雨桑將手中的水果隨便一擺,連忙趕到駱婷的身旁,她就知道要這兩個人和平相處是件不可能的任務。
「沒什麼,只是意外。」駱婷黑白分明的雙眸直視著威爾,要他凡事三思而後行。
反正雨桑當年躲過他一次,再躲一次也不是件困難的事。若當年她的離去讓他痛苦,那現在如果雨桑帶著他的孩子再次離去,他會更痛苦百倍。
威爾是個聰明人,他明白這之間的嚴重性,深吸了口氣,又坐回位子上,不發一言。
「你們怎麼回事?」歐陽雨桑扶著駱婷坐下,「難不成要隔離你們才行嗎?」
「隔離你跟他才是真的。」駱婷忍不住咕噥,又站起身來。
歐陽雨桑推駱婷坐下,自己則坐在兩人中間。
「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們就當個朋友好不好?」像個和事佬似的,歐陽雨桑柔柔的開口。
駱婷瞄了她一眼,便沉默不作聲。真是開玩笑,人家想揍的可是她……威爾則是抿緊雙唇,眼神有些可怕的盯著歐陽雨桑,有股衝動想扭斷她的脖子,她竟然讓自己跟他的兒子一起吃苦。
「你們這個樣子不就代表我們不用出去吃飯了?」她原本想三個人一起去吃頓飯,希望藉著面對面的溝通使他們的關係變得緩和點,但現在似乎是不可能了。
「我不想去。」駱婷率先開口。
「我吃不下。」威爾也立刻接口。
「你們到底怎麼回事?」歐陽雨桑有些不快的看著兩人。
「為了你的事就夠煩了,哪有心情吃飯!」駱婷說完便拿起皮包走了出去。
「婷——」
正要跟出去的歐陽雨桑被威爾一把捉住。
「改天再請你吃頓飯謝謝你。」威爾對著駱婷的背影說道。
駱婷轉過頭對他一笑,揮了揮手,逕自離去。
看到兩人的樣子,歐陽雨桑覺得不太對勁,「你們有什麼事瞞著我嗎?」她好奇的問。
威爾的銀眸緊緊的瞅著她。
這種眼神總是讓她感到不安,從以前就是這樣。
「有什麼事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考慮了好一會兒,威爾才淡淡的說道:「沒什麼!」
她一臉不解的看著威爾上樓,好奇他的情緒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