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啵?!這個名詞嚇壞了路絲築,她看別人打啵的時候一點感覺也沒有,因為事不關己嘛,可是當事情輪到她頭上時,她依舊一無所知,她只知道當時自己的感覺好極了,而她也不討厭跟齊朗天打啵,但是她總是覺得怪怪的,齊朗天是不應該跟她打啵的!因為他們的關係並不是……並不是……哎呀!煩惱到最後,她連自己的感覺都搞混了……
過於專注於這個問題上的路絲築,直到直挺挺的鼻子撞上一堵肉牆時,才清醒過來,她摸摸發疼的鼻子,看著肉牆的主人——齊朗天。
「你幹麼不走了?」要停下來也不說聲,害得她的鼻子撞得發疼。
齊朗天好笑的看著她,明明是她心底有事,所以走路才心不在焉的,這怎麼可以怪他呢?「你還在想啊?」他雙手交叉放於胸前,其實不用路絲築說,齊朗天也知道她那個小腦袋瓜又在想什麼。
「你又知道我在想什麼了?」他怎麼老是一副未卜先知樣?
齊朗天將她一把拉過,夾帶著她一同閃過一條較陰暗的巷道,以雙肘抵牆,將她嬌小的身子困於牆與他之間,他揚起一抹得意的笑,欺近她的臉龐,軟聲軟語的在她耳旁吹氣,「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想的是……這個……」
他吻上她薄薄的唇瓣,極盡溫柔的誘惑她張口,路絲築發現她無力抗拒這溫柔的邀約,咕噥一聲,讓齊朗天長驅直入,掠奪她馨香可人的芬芳,與她小巧的粉紅舌尖緊緊糾纏在一起,他逐漸加深這個吻,直到路絲築完全癱在他的懷中,他才滿意的離開她的唇,佔有性的摟住她的細腰。
路絲築微喘著氣,無法自抑的臉紅,她怒瞪齊朗天一眼,卻換來偷襲的一個輕吻,雖然在生他過於霸道的悶氣,可是當齊朗天離開她的唇瓣時,她竟覺得依依不捨。
「別再想了。」齊朗天的手指在她光滑的臉頰上來回的輕撫,「你只要相信我所說的就行了。」
「但是……」
「如果你再說一聲但是,我就再吻你,吻得你透不過氣來。」
他惡聲惡氣在路絲築耳邊悄聲威脅,換來她的一個大白眼及嬌嗔,「壞蛋。」
齊朗天笑笑的放開她,「我可不壞,至少我有給你選擇。」
但是通常都無可選擇。路絲築在心中暗暗的補上這一句。
「好吧,你今天是要帶我去哪兒?」她將他抵在牆上的雙肘拉開,走出他禁錮的範圍問道。
齊朗天牽起她嫩白的小手,「我們今天不回家,去看場電影如何?」
路絲築抽出她的手,紅著一張俏臉,擰著眉不太自在的看著齊朗天,「我們都是男人,別拉拉扯扯的,會被別人笑話的。」只有這時候,她才發現「男人」這個名詞可是一個掩飾自己不自在的好藉口。
齊朗天滿不在乎的聳肩,再度將她的手放入他的大掌中緊緊握住,「誰說會給人笑話的?我這是在預防你走失,所以才要緊緊抓住你的手不放。
路絲築忸忸怩怩,不安的想抽出她的手,辯解道:「我才不會走失,我會緊緊跟著你的,所以你不用牽我的啦。」
可是無論她怎麼甩、怎麼掙脫,齊朗天都無動於衷的對著她笑,「你放棄吧!我絕對不會放開你的手,因為我對你極度的不信任。」
「你這是什麼意思?」路絲築邊反抗著邊嚷嚷出聲。
齊朗天回頭給她一笑,拍拍她的小手,「沒什麼意思,我只是替你著想,想想,你對台灣的地形都不熟了,對台北怎麼會熟呢?所以你還是乖乖的讓我替你帶路吧!」
這下路絲築無話可反駁,她的確對台北的地形不熟,但是要她被一個男人牽著手走,這教她有點無所適從,也挺彆扭的,而且她也十分在意其他人的眼光。
就在他們要走出這暗黑的巷子時,齊朗天臉上的笑意在察覺到壁上的一個焦黑點時突然停止,全身警戒的眺望四處。
「你怎麼了?」見到齊朗天一副不安的舉動,路絲築抬臉直視他的側臉問道。
齊朗天回她一個放心的微笑,「沒事,只是……小心!」他驚呼的同時,將路絲築的頭壓低,整個身體籠罩著她嬌小的身軀。
「怎麼回事?」她盛滿疑惑的雙眸注視著齊朗天。
想到市區無辜的民眾,齊朗天當下心念一轉,他不能將自身的恩怨牽連他人,於是以風馳電掣之姿拉了路絲築奮力往巷子裡頭跑。他們所經過的沿途,壁上都會留有一個圓孔大小的焦黑。
路絲築在錯愕的同時,努力的想跟上齊朗天的步伐,但她愈是努力想要跟上,她就愈感到力不從心,她重重的喘息,「阿天……可以……可以停一下嗎?」她感覺自己整個胸腔漲滿了悶氣,急欲從口鼻中釋放而出。
齊朗天聽見身後斷斷續續微弱的聲音,他放慢腳步,最後心一橫,索性停下來。「你還好吧?」他猛個旋身將她帶進懷裡,輕聲的詢問。
路絲築白著一張臉,靠著他的胸膛,喘著濃重的鼻息,嚥了嚥口水,想騰出一點說話的空間,但喘息不止的她只能用眼神向齊朗天質疑著這是怎麼回事?
齊朗天向她露出一絲撫慰的笑容,正想開口解釋,一個微弱極小的噗嗤聲從他耳際劃過。一滴、兩滴紅色的水珠緩緩的掉落——
「你流血了?!」路絲築驚呼出聲,同時感覺到身子猛地一震,不能動彈。
齊朗天手撫著被槍擦過血流不止的左耳,惡狠的低咒:「Shit!」
「你罵髒話?」路絲築無法置信的睜大雙眼,不斷的喘息。一派溫文儒雅又有潔癖的他竟然會罵髒話?!這令人太不可思議了。
「你聽錯了。」齊朗天邊敷衍著她,一邊從褲袋裡掏出隨身的手帕,一把摀住了受傷的左耳。
對於這個問題她也不想去深究,她順了順紊亂的氣息,抓住他的雙臂,事態嚴重的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告訴我。」
齊朗天調整稍稍不順的氣息,意識到攻擊停止了,他立刻意會過來這個狙擊手的心態。可惡!這個人居然在耍著他玩,他竟把這場狙擊當作是一場遊戲,這讓齊朗天怒火中燒、怒不可抑,「媽的!」
「你又罵髒話!」這回路絲築可聽得清清楚楚。
「那又怎麼樣?」他緊抿著唇,沒什麼大不了樣。該死的傢伙!一想到他被人耍著玩,齊朗天的心情就無法平靜下來,但是腦子卻是異常的清醒冷靜。
路絲築不滿的撇撇唇,「是不怎麼樣,但是如果你還不趕快去醫院,你可能會因為流血過多致死。」比起他的出言不遜,她倒比較擔心他的傷勢。
「這點傷還死不了的。」齊朗天滿不在乎的巡視週遭的高樓大廈,想找出那個狙擊手的所在地。
「你怎麼這麼說話?!」路絲築生氣了,氣他這麼不懂得愛惜自己,氣他不懂她有多麼的擔心他。擔心?!想到這個她才發現,她居然會對雙親和弟弟以外的人產生這種不必要的情緒,而且更甚她的雙親及弟弟……她到底是……
「怎麼了?生氣了?」看著她倔著一張小臉,緊咬下唇不知在想些什麼,齊朗天拍拍她的粉頰,保證道:「我這就去看醫生,別氣了。」
路絲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柔順的任由齊朗天牽著她的手走。轉個方向,齊朗天帶著路絲築步向市區。
齊朗天以靜制靜的想找出狙擊手,只要自己不輕舉妄動,狙擊手也不會對自己有所行動,狙擊手把這狙擊當成遊戲,他是行動敏捷的貓,而自己就是受人愚弄四處亂竄的小老鼠,從這場獵殺中得到他殺戮的快感。
真是一個變態。齊朗天忿怒的想,在眼光梭巡的目標中他鎖定一棟大樓,他調調架在鼻樑上的眼鏡,眼光瞟向樓頂,他看見一個人影,再定睛一看,他看見那個人整整齊齊一副上班族的打扮,戴著墨鏡,手中拿著一把黑色長槍,微掀的嘴角像是在嘲笑他的膽小無能。齊朗天緊握拳頭,如果可以的話,他恨不得一把將那個人的頭扭下來當球踢。
但是現在的情況不容他做此撒野,他以一記殺人的眼光射向那個以捉弄他為樂的變態,只見那個人對他揚揚手,一個晃動,不見了人影。
齊朗天這才著實的鬆口氣,他略感疲倦的將身上重量分一半給身旁的路絲築。
「你幹麼?真的失血過多頭昏了?」路絲築憂心忡忡的問。
齊朗天抿唇一笑,「沒事,我不是個體弱的人,這點小傷不礙事,隨便找個診所包紮一下就好。」
路絲築不安的看他一眼,「你是被人追殺嗎?」不然槍彈怎麼追著他跑呢?
齊朗天攏緊她的肩,「沒事的,這只是一點小誤會,很快就會沒事的,你別擔心……」
路絲築彆扭的與他保持距離,嘴硬的說:「誰會擔心你,你少臭美。」
齊朗天不語,朝她微微一笑,展露出他迷人的風采,惹得路絲築更加不知所措,拉扯著他默默向前。
「真的只是一點小誤會?你的傷真的不礙事?」在回家的路上,路絲築將她女人嘮叨的性格表露無遺。
齊朗天只能頭痛的點頭,附和她的話,不斷的重複:「沒事、沒事,我沒事。」
「真的沒事?」怎麼可能會沒事呢?如果真的只是個小誤會,也不必被人追殺啊!
齊朗天敷衍著,「我真的沒事,你就收起你的瞎操心。」
「你說我瞎操心?」路絲築脾氣一來,將他推離身旁,「好,那我就收起我的善意,你去死吧。」說完她氣呼呼的一個人往前走。
齊朗天歎息,有時他還真不知該拿這個愛發脾氣的小女人怎麼辦才好?但是誰教他喜歡她呢,既然喜歡她就要包容她的一切,他必須做個心胸寬大的好男人。於是他追上前去,輕拍她的背,巴結的說:「絲絲最好了,絲絲不氣、不氣。」
聽到這些令人發噱的話,她還有氣可發嗎?「算了,我又不是閒著沒事幹,整天只知道生你的氣,只是你這個人也太胡鬧了,你……」路絲築頭一偏,迎視他俏皮無辜的表情,赫然發現,齊朗天對她而言是個神秘的人,她不懂他的生活、不懂他的為人、不懂他的一切、她對他甚至可說是一無所知,這令她感到一陣恐慌。
「絲絲,你又怎麼了?」看著她不發一詞低垂下頭,讓齊朗天感到一陣心焦。
路絲築忽地抬起頭,直視著齊朗天,「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麼人?」眼中所散發出的堅定意志是不容置喙。
齊朗天斂起笑容,撫摸著路絲築光滑的臉頰,「你是聰明人,所以我相信你一定察覺到一些事了,但是現在我不能給你一個解釋,可以等我嗎?」
「既然你不打算瞞我,看在這一點份上,我就暫時收起我的好奇心,但是只要時候一到,你必須一字不漏的告訴我。」她威聲恐嚇抓住他的衣領說。
「沒問題。」齊朗天給予保證的一笑,一隻手搭上路絲築的肩,身子傾靠向她,將身子另一半的重量交予她支撐。
「喂,你這是幹什麼?」路絲築不依的推了推他。
「我是受傷的人,對我好一點嘛。」齊朗天撒著嬌。
「你又不是什麼手腳受傷,離我遠一點啦!」說著說著路絲築又將他椎開,可是齊朗天卻像橡皮糖似的靠了上來,緊貼著她不放。
「可是我失血過多,頭昏昏的。」齊朗天故作身子不適,邊向她靠攏。
「失血過多?你騙誰啊!」明知道他是在做假,可是奈何推不動他,她只好在嘴皮上討些便宜回來。
「絲絲最好了,你不會狠心拋棄我……」說著說著,齊朗天更得寸進尺的將頭靠到路絲築的肩窩,享受她身上所散發的馨香味。
「阿天——」路絲築無奈的低喊,但齊朗天就是動也不動的賴著她,她非常清楚此刻他們的動作有多麼的曖昧,可是……她也挺喜歡這親暱的姿態,好吧!就讓她奢侈的享受一下這美好的感覺。
「你們這是做什麼?!」突地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呼叫,齊朗天和路絲築尚未反應過來,兩人就被一股外力給硬生生的扯離。
齊朗天糾結眉頭看著眼前斯文的中年人,看樣子就知道他是個有學識涵養的人,卻不知他這麼做是何用意,但是齊朗天很生氣,於是齊朗天又當著他的面將離自己一步之遙的路絲築給拉回身邊,一隻手佔有性的圈在她的腰上,像是在宣誓自己的所有權。
「這……這成何體統?!快放開、快放開!」中年男人氣紅了臉,指著他們又叫又跳。
齊朗天正想與中年男子好好理論一番時,路絲築拉掉齊朗天的手,且與他保持著距離,怯怯地喊了聲:「爸……」
齊朗天當場呆住,注視著路絲築,指著眼前的中年男子,不確定的問:「絲絲,你叫他什麼?」
路絲築低垂下頭,一臉愕然的回答:「他是我爸爸。」
爸爸?!齊朗天轉臉看著眼前一臉氣憤怒瞪著自己,渾身書味的中年男子,從他斯文朗俊的外表上,齊朗天無法相信這個男人就是受自己詛咒不下百次的混球父親。
「你就是齊朗天?」路謙群走近他,抬高下顎,以藐視的眼光打量著他全身上下。
「你就是絲絲的父親?」齊朗天以同樣之姿回敬路謙群。
「哼!」路謙群從鼻中冒出一聲冷哼,哼聲中載著滿滿的不屑之情。
齊朗天也不甘示弱的回敬他一聲冷哼,換來路謙群更大的白眼相待。
「爸!阿天!你們好了沒?」路絲築擠入他們之間,將他們倆分開。真不知道他們兩人是犯什麼沖,居然一見面就不和。
齊朗天忿忿不平的看了他們父女倆一眼,主動讓步。沒辦法,敬老尊賢嘛,如果把絲絲的父親氣惱了,對他並不是件好事。
「爸,你怎麼來了?」路絲築面對父親,問出了她的疑慮,尤其當她看清來人是她父親時,心中著實嚇了一跳,好端端的,他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難道……「爸,家裡有事?還是……」
路謙群不言不語的凝視著他近三個月未見的女兒,突地一把抱住了她。
「爸?!你這是幹什麼?」對於父親這突來的舉動,路絲築一時也慌了手腳。
齊朗天看不過去的將他們父女倆扯開,把路絲築置於身後,緊繃的臉正隱隱透露出他的不滿。其實他很想大聲罵路謙群臭老頭,可是無奈那是絲絲的父親,這種不敬的用語不能說也不能罵出口,所以只好自己一個人生著悶氣。
「你這是幹什麼?!」路謙群指著齊朗天的鼻頭怒囂。
「爸,你別生氣。」路絲築趕緊推開齊朗天,上前安撫氣惱的父親,回頭瞪了齊朗天一眼。「我們上樓再談好嗎?」用眼神明示齊朗天置於腳邊的行李後,她隨著父親先行上樓。
齊朗天瞪著面前的行李,再看了眼他們父女的背影好半晌,頹然的垮下雙肩,他還能說什麼?於是他認命的提起路謙群的行李,也跟著走進大廈。
「爸,喝茶。」路絲築接過齊朗天泡好的茶遞給路謙群。
路謙群瞄了眼穿著圍裙,雙手交叉於胸前的齊朗天,語出諷刺:「哼,男人還穿成這樣,丟不丟臉啊!」
「丟不丟臉是我的事,不勞您操心。」齊朗天咬牙切齒的回敬。
路絲築看著他們你來我往,略感頭痛,「爸,你怎麼不說一聲就來台灣了?」她端坐在他的旁邊轉移話題問道。
路謙群放下茶杯,有點悲淒的看了女兒一眼,突然又抱住她,「絲絲,跟爸回家去吧!」
「爸,你這是在幹什麼?」她手足無措的拍著父親的後背。
「絲絲,跟我回家去吧!」他又重複了一次。
路絲築推開父親,兩眼直視著他,「爸,你到底是怎麼了?」不然他怎麼一開口就要她回家?「家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她將這個可能性問出。
路謙群搖搖頭,「家裡很好。」
「那你怎麼一個人來台灣呢?」
「我只是來找你回家的。」
「回家?爸,你怎麼口口聲聲要我回家?」路絲築真的搞不懂父親到底在想什麼?
「絲絲,爸好想你,你跟爸回家吧!」他又抱住路絲築,語調哀切。
在一旁觀看這一幕的齊朗天,忍著不上前分開他們父女的衝動,兩眼死瞪著路謙群,想用殺人的眼光將這個有戀女情結的混帳老頭給活活殺死。
路絲築微微歎息,無法接受的推開父親,「我不能跟你回家,我必須留在台灣上課。」
「不要上了,我替你跟學校講一聲,你就跟我回家吧。」
「不要。」她狠心拒絕。「你不要用你在學術界的權勢讓學校解聘我。」對於父親心裡所想的,路絲築清楚得很。
「絲絲……」路謙群知道女兒的牛脾氣一來,誰也阻擋不住,於是放低語調:「我們好好商量好嗎?」
路絲築板起臉孔,不語好一會兒,最後緩緩開口:「你為什麼一定要我回家?真的只是想我這麼簡單嗎,」關於這點她非常懷疑。
「我……」路謙群看了眼在一旁隔岸觀火的齊朗天,決定將他的私心暗藏心底。原本他只是想來探望女兒在台灣生活得快樂與否,可是卻讓他看見了齊朗天居然對他的女兒動手動腳,於是他這個做父親的直覺性認為齊朗天對他的寶貝女兒有企圖,所以他才提出回家,想將他們兩人分開。
路絲築好整以暇的看著路謙群,祈盼他能說出個好理由來。
「絲絲,你不在我身邊我當然會擔心你,尤其你又離家這麼遠,我想要你回家也不為過。」他絕對要讓齊朗天離他這個寶貝女兒遠遠的。
「爸,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會好好照顧自己,所以……別擔心好嗎?」路絲築主動握住父親的手,其實天下父母心,她可以理解他的一番苦心。
「絲絲……」女兒仍是這麼孝順甜美得讓人心疼,路謙群歎口氣,做了最後的讓步,「好吧,我不勉強你跟我回家,不過我希望你能搬離這裡。」
「我不准。」齊朗天沉肅的低吼一聲。
緊接著是路絲築跳離沙發,沉聲反對:「我不要。」
兩人都同時被對方的發言嚇了一跳,隨即意會過來的齊朗天興奮的上前擁抱路絲築,心被喜悅之情漲得滿滿的。
「分開、分開,你們給我分開!」路謙群立刻從沙發中一躍而起,奮力的拉離他們。
「你這個傢伙,不准你碰我的女……」路謙群見齊朗天饒富興味的瞧著他,連忙改口,「別碰我的兒子。」
如果不是尊敬他是絲絲的父親,齊朗天早就上前給他狠狠的一拳,看看能不能將他打醒,更正絲絲是女兒身的事實。
看著父親怪異的舉動及百年不變的兒子稱謂,路絲築百般無奈的歎息,不懂一向溫文有教養的父親怎麼會如此固執不化呢?老是還看不破她是女兒身的事實。「爸,阿天是齊媽媽的兒子,我住在這兒他一直都很照顧我,所以你突然要我搬家,說實話,我不能接受。」
路謙群所有的話全梗在喉間說不出話來,最後吶吶的問:「你跟他住在一起?」不會吧?!
路絲築理所當然的點點頭,「我當然跟他住在一起,不然我跟誰住?」
路謙群捧著頭,無法置信。這怎麼跟妻子說的都不一樣?絲絲不是借住在她老朋友的家裡嗎?怎麼……怎麼……怎麼是跟一個男人同居?!路謙群迅速的抬起臉,一個箭步跨向前,抓著齊朗天的衣領,低聲怒道:「你沒對我女兒怎麼樣吧?」
「女兒?我這裡有女人嗎?」齊朗天故意加大音量,惡劣的反問。臉上儘是得意的笑容。
「你……你這個傢伙……」路謙群氣得牙齒打顫,恨不得將這可惡的男人五馬分屍,以洩怒氣。
「爸,你這是幹什麼?快放開阿天。」路絲築上前將他們更分開,憂心的對著齊朗天問:「你的傷沒事吧?」
路謙群看到女兒對那可惡的男人噓寒問暖的這一幕,他不由得妒火中燒,將女兒一把拉回身邊,刻薄的說:「他年輕力壯,死不了的。」
「爸?!」路絲築簡直無法相信這尖酸話語是出自她學識涵養豐富且溫文的父親嘴裡。
「絲絲,沒關係,伯父他不喜歡我……」齊朗天以哀兵姿態獲得路絲築的擁護。
「爸,阿天他人很好,你沒道理不喜歡他,而且他跟你一樣都很會做菜哦!」她朝著他們倆甜甜一笑,努力想扭轉父親對齊朗天的印象。
看到女兒甜美的笑容,路謙群什麼火氣都消了,只是……這可惡的小子跟他一樣會做菜?!這點他就不能原諒齊朗天。於是他送了一記白眼給齊朗天,齊朗天則維持著紳士風度,不跟他計較。
路絲築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兩人眼神交流間的波濤洶湧,只知道他們個性似乎不太和,急切的想拉攏他們,「爸,阿天做的咖哩飯跟你做得一樣好吃哦!」
「一樣好吃?不可能吧!我可是有加入我的獨家配方,旁人怎麼可能學得來?」他瞪著齊朗天,苛刻的說。
「沒辦法,我這個人天資聰穎,沒有什麼我不會的,更何況是小小的『咖哩飯』。」齊朗天不讓自己吃虧的抨擊回去。
路絲築看著他們又開始你來我往,不禁懷疑他們上輩子是不是仇人?不然怎麼會這麼不和呢?為了不讓他們繼續吵下去,她改變話題:「爸,你這次預計停留幾天?」
「本來我是看看你後就回家,但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決定多停留幾天,好好把我女……呃,兒子看個夠才回英國。」他別有含意的瞪了齊朗天一眼。
路絲築在心底又再度歎息,「那你要住哪兒?飯店嗎?」
「飯店?!不,住飯店多浪費錢,而且也不能天天看見你,這裡好像還有空房間,我就住這兒吧!只是不知道主人歡不歡迎?」他眼光瞥向齊朗天。
不歡迎你,你還是快滾回英國去吧!齊朗天在心中吶喊著,可卻一字也沒有說出。
「阿天,我爸在這兒住幾天沒問題吧?」路絲築用祈求的眼光凝望著他。
他能說聲不嗎?雖然他真的很想說,也很不歡迎這個臭老頭住在這兒,因為臭老頭的意圖很明顯,臭老頭要阻擾他跟絲絲的感情發展,他絕對不會趁臭老頭的心、如臭老頭的意。但是他還是得擺出歡迎的笑臉,「當然沒問題,他是你爸爸嘛,沒道理讓他睡馬路邊啊!」
「阿天,謝謝你。」路絲築給他感激的一笑。
齊朗天也回她一笑,可是他是笑在臉上,怨在心裡,看著路謙群一副奸計得逞的嘴臉,他就算生氣,也還是得保持著他的風度。
你想玩什麼花招就來吧!反正我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走著瞧!齊朗天看著路謙群,心裡暗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