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點。」一手摸著近來胎動頻繁的肚子,一手拉著她坐下,慕海澄關心地問:「發生了什麼事?」
「大嫂,你知道嗎?他居然說……居然說……就算我想去跳海,他都不管!」那她還死皮賴臉地留在瞿莊幹嘛?他又不希罕她!
「別激動,阿御說的只是氣話罷了。」慕海澄安撫道,並眼尖地瞥見她頸子上掛著的那條紫水晶項鏈。
「我不管他說的是氣話還是真話,大嫂,我已經決定了!」仰起小臉,她堅決地說:「我要離開這裡,我要回家!」
她再也不要看到那個天殺的大混蛋!
「傻丫頭!」慕海澄好氣又好笑地歎口氣,在她身上彷彿看到了結婚前的自己。
某個夜晚,她也曾這樣氣沖沖地吵著要離開她的男人,還好,她短暫的離開並未對她的感情造成傷害,翟傲找到了她。
「我不阻止你回家,但如果你回家是為了逃避瞿御,我會建議你省省這趟。」
「為什麼?」
「相信我。」慕海澄握住她的手,感觸良多。「無論你躲到天涯海角,愛你的男人都會找到你,尤其,這個男人還是瞿幫的男人。」
「他根本不愛我!」怒音裡已夾雜幾許委屈的嗚咽,華不悔愈想愈難過、愈想愈心酸,眼淚不由分說就嘩啦嘩啦地流了一大串。
慕海澄抽了幾張面紙遞給她。「想哭就哭吧!這裡不怕淹水的。」
吸吸鼻子,她覺得很不好意思,「大嫂,對不起,讓你看笑話了。」
以前的她,即使遭受了天大的委屈,也絕對不會多哼一聲,更遑論是哭泣。不曉得為什麼,自從遇見了瞿御,她就變得很愛哭。
難道這也是男女之間的某種定律?遇見了喜歡的對象,人生便開始多愁善感了起來……
「不會啦!」慕海澄絲毫不以為意。「我是大嫂嘛!你們有事肯來找我談,表示我做人很成功啊!」
就是可憐了她親愛的老公,時常要獨守空閨,忍受抱不到老婆的寂寞。
「大嫂,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華不悔囁嚅地開口道:「我想拜託你……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訴海瀅……」她很抱歉,她對那麼一個單純善良的女孩撒了謊。
她說,她不喜歡瞿御、其實,她愛他愛得要死;她說,她想離開瞿御,其實,她多麼捨不得他!
側身望了一眼樓上的房間,慕海澄完全能夠理解她的用意。「別擔心小瀅,她被我叔叔、嬸嬸寵壞了。」
「是我對不起她,她是個很好的女孩……」無論哪一方面,海瀅都比她優秀上一百倍、一千倍,但願……日後瞿御會注意到她的與眾不同。
「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辦?」慕海澄比較擔心的是她。
「我想回去西班牙。」艱難地擠出一抹笑,華不悔故作輕鬆地說:「我的家人都在望我早歸,我總不能置之不理吧?」
「阿御那邊,你不知會一聲?」等他發現她不見了,必定會像當年的瞿傲一樣暴跳如雷,到那時候……嘿嘿,可精采了!
「我幹嘛要知會他?」她賭氣地說。
「要不然……你留一封告別信給我當保命符好了。」慕海澄未雨綢繆地提出建議:「這樣如果他來向我要人的話,我至少也推托得過去。」
華不悔蹙著眉,好像不是很願意。
「我常開玩笑地說,瞿家男人個個具有火山的特質。阿馳是座標準的『活火山』,隨時處在爆發邊緣;我老公、阿遙、阿翼都像『死火山』,差別僅在於前兩個脾氣藏得好,五弟則根本沒脾氣。」
「而阿御呢……」她做出一個害怕的表情。「他是那種不發威則已,一發威起來就要人命的『休眠火山』!為了避免他一怒之下,失控砍了我,造成一屍兩命的悲慘下場,你還是寫幾個字,聊勝於無囉!」
說著說著,她便叫人取來紙和筆。
華不悔猶豫了好久,終於開口:「可是……我要寫什麼?」
「隨便呀!」想當年,她不過寫了「再見」兩個字,效果就很驚人了。
拿著筆,華不悔陷入一陣苦思……
最後,她下定決心了,這才洋洋灑灑地在空白的信紙上,留下自己的筆跡。
慕海澄伸長了脖子,想看看她寫了些什麼內容,遺憾的是她眼力欠佳,只能瞄見她將信紙裝進了信封袋裡,接著很仔細地用膠水貼住了封口。
「麻煩你了,大嫂。」
「你……確定沒問題?」
「嗯。」華不悔站起身來,朝她深深一鞠躬。「大嫂,我走了,你要好好保重身體喔!」
「不要用這種訣別的口氣說話啦卜我們以後還多得是機會見面。」紫水晶項鏈都掛在她脖子上了,她還想逃到哪裡去?
就算她有本事飛進外層空間躲起來,瞿御照樣會開著宇宙飛船把她抓回地球,綁進禮堂,讓她成為瞿幫的第二位少夫人!
不信就等著瞧吧!
「慕、海、澄!」果不其然,華不悔才離開瞿莊不到一日光景,有人便直奔傲殿來要人了。
「御二哥!」飛俱地旋身,慕海瀅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好似是專程在等他。
瞿御沒看她,俊朗的臉孔籠罩著一片冰寒。「慕海澄人在哪裡?叫她快出來!」
「堂姊正在午睡,堂姊夫說她昨晚沒睡好,今天任何人都不許打擾她。」掩去心頭小小的失落,她再次綻開微笑,「御二哥,你是來找華姊姊的嗎?」
一提到華不悔的名字,他才稍微放緩臉色,瞥了她一眼。
慕海瀅趁勢走近他,精緻的五官經過妝點,已是傾城般的美麗。「堂姊說,華姊姊已經走了。」
早上聽到這個消息,她在最初的驚訝過後,浮上心頭的是澎湃的喜悅,以及女兒家羞澀的幻想。
她幻想,瞿御會遺忘華不悔這號人物。
她幻想,瞿御會輕擁她入懷,對她說著最動聽的情話,要她嫁給他,當他最寵愛的妻子。
只要她不放棄,她知道她所有的幻想都有可能成真。畢竟,她是那麼的美……
「走了?」心弦一震,瞿御罕見地流露出幾分著急。「走去哪裡?你們誰允許她走的?」
昨日那場口角,並非出於他的本意,他無心傷她,只是一時被她逼急了?說了不該說的氣話。
他反覆想了一天,總覺得她應該會明白他把項鏈交給她的意思,想不到;殷祿卻告訴他,華不悔一夜末歸……
「我……我不知道……」他猙獰的臉孔令慕海瀅惶恐地後退了兩步。
瞿御瞪著她,毫無憐香惜玉之心。「不知道就給我滾,別擋在我前面!」
揮開她,他大步大步走向樓梯,看樣子是要上去找慕海澄問個清楚。
「御二哥!」慕海瀅猶不死心地站起來,從背後抱住了他。「華姊姊不喜歡你,,你問出她在哪裡又有什麼用?」
「你看看我--」她攀到他身前,拋開一切顧忌地緊抱住他,乞愛嬌顏美得不可方物。「我哪一點輸她?她不喜歡你沒關係,御二哥,我愛你!我愛了你好久哪!」
遺憾的是,她始終沒搞懂,她迷戀的對象是瞿幫裡最孤傲、最固執、最犀利的男人!
只見他面無表情地拉開她的手,結了凍的眼神直刀著絕世容顏,語調半點不留情:「滾!」
「為什麼?」淚水灼燙著她的肌膚,一路延燒到心房,醞釀成巨大的疼痛。慕海瀅跪在地毯上,無法克制地嚶嚶哭泣。「你為什麼不看我?為什麼只愛她?她可以給你的,我也可以啊!我……我是真的……很愛你……」
愛到自尊可以不顧,愛到自我可以不要,愛到即使做出傷害他人的事,她都義無反顧……這麼偉大的愛,他怎麼可以不接受?!
「哈!」瞿御冷冷嗤道:「你是什麼東西?你憑什麼愛我?」
真正的愛不在美麗的外表、不在浪漫的甜言蜜語,而是在簡單的日常生活中。
他可以不明瞭愛情,可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享受跟華不悔在一起的每段時光--即使她並不完美!
「御二哥!御二哥!」揪著他的褲管,慕海瀅寧死都不肯放手。「你不要去,我不准你知道華姊姊的行蹤!」
她伯!特別是在她親眼目睹了他的焦急之後,她真的很怕瞿御早已愛上華不悔了!
「我再說一次。滾!」
「不!」
「這是你自找的!」揚起右手,翟御正準備以手刀劈昏她,樓上冷不防傳來一道阻止的男性嗓音--
「阿御!」是瞿傲。
慕海澄拖著他下樓,臉上有著深深的自責和心疼。
其實他們夫妻倆在樓上聽了好一會兒了,不直接出面的原因,不外乎是想給小堂妹一個與瞿御單獨相處的機會,好讓她將她的愛意勇敢地表達出來。
瞿御會斷然拒絕,這完全在他們意料之中,但她希望小堂妹能因此覺醒,不要再為了他浪費自個兒寶貴的青春。
殊不料,小堂妹的偏執簡直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連瞿御要傷她,她都不閃不躲!
「小瀅,你不要這樣!」她吃力地彎身扶起哭得肝腸寸斷的慕海瀅,並喚來總管阿福幫忙。「快,送她回房間休息,順便讓她吃顆鎮定或安眠的藥。」
「是。」
冷眼瞪著阿福把人帶走,瞿御沒有一絲愧疚。「她人在哪裡?」他的偏執不亞於慕海瀅。
「你先讓你大嫂坐下來。」瞿傲是在場唯一能和他抗衡的人了。
三人移座客廳,熱茶隨後奉上。
「給我酒。」瞿御神情狂亂地抓住其中一名女僕說。
女僕為難地望向兩位主子--
「愛喝就給他喝,最好喝死他算了!」慕海澄火大地叫囂。
「海澄!」按住她氣顫的手,瞿傲提醒道:「不要太激動,你還懷著孩子。」
酒來了,瞿御一杯接一杯,昔日的意氣風發已不復見,剩下的僅是一個為情所困的尋常男人。
「捨不得人家,就對人家好一點,沒事大聲小聲地吼人家做什麼?現在好啦!人家被他氣跑了,他又一副失意潦倒的樣子,這樣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她仍是氣不過地數落了瞿御一頓。
「她在哪裡?」
「走了。」慕海澄懶得跟他囉嗦了,她等一下還得去探視小堂妹。「她留了一封信給你,你拆開看看吧!」
她就不信他看了華不悔的留言,心情會比較好過!
撕開信封,瞿御攤開信紙,只見裡頭寫著斗大的「遺書」兩字,以及一排小字--
你不是叫我去跳海嗎?我這就如你所願的去跳了!
赫!他倒抽一口氣,血色迅速自他臉上消失。
「不可能!」他大吼,神情狂亂而危險。
瞿傲問:「怎麼了?」
信紙自他手中滑落,慕海澄撿起來一看、霎時也嚇岔了氣!
「咳……咳咳……不悔她……她是開玩笑的吧?」
跳海?!她要去跳海?!那不就是自殺的意思?
理智盡失的男人將矛頭指向她,「你為什麼讓她走?為什麼不留住她?」
該死!萬一她真的跑去眺海,他要用什麼方法才能彌補這份遺憾?
「喂!」慕海澄縮在老公懷裡,緊張地說:「你別這樣看著我哦!不關我的事……是你自己不好,說了那種糊塗話,不悔才會……才會想不開……」
「你可以通知我!」火冒三丈地拍案而起,翟御的俊目暴突,額上的青筋隱隱浮現,看起來好恐怖!
「阿御。」瞿傲拍拍他的肩膀,給他安定的力量。「你大嫂是好意,你別遷怒她。此刻的當務之急,是派人去找到那個女孩,我想,依她的個性,她應該不會真的跑去投海。」
「對嘛!」與其在這裡恐嚇別人的老婆,還不如趕快去找自己的老婆。
忿忿地回給她一記嗜血的眼神,瞿御撂下狠話:「假如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慕海澄,你就等著陪葬吧!」
正當整個瞿莊因為華不悔的離去鬧得人仰馬翻之際,遠在法國度假的瞿翼倒是很悠哉。
「五少爺!五少爺!」福祿壽安泰中的阿泰風也似地衝進某問房,一路呼嘯而至:「那位小姐已經醒了耶!」
「啊!」水床上交纏的兩副軀體倏地分開,全身赤裸的女人發出驚喘,「翼少爺,你怎麼忘了鎖門?」
「別理他了,來,我們繼續。」擁著剛上任不到兩個小時的新女友,瞿翼拉下她的頭,又是一陣熱吻。
「五少爺!」阿泰大膽地湊近床鋪,坐上床沿,「你聽見了沒有?那位小姐已經醒了。」
「得了,她排在明天晚上吧!」瞿翼才不管他說的是哪位小姐咧!
「五少爺,你好壞,當著人家的面約別的女人!」
「傻瓜,要是你的表現讓我高興了,還怕我會不找你?」他扯著帥死人不償命的招牌笑容,露骨地暗示道。
「討厭啦!」女人咯咯笑著。
眼見兩人的慾火又要一發不可收拾地燒了起來,阿泰乾脆卡進兩人中間--「小姐,不好意思,我家少爺我得領走了,改天再借你玩。」
「嗄?」女人愣住了。
「你搞什麼鬼?」好事一再被打斷,瞿翼不爽地對他咆叫。
「五少爺,醫生說,那位小姐懷孕一個多月了。」阿泰不緊張他的火氣,逕自轉告他。
「那就恭喜她啊!關我什麼事?我又不是孩子的爸爸!」被他這麼一胡搞,瞿翼的性致都沒了。
披衣坐起,他叫女人幫他倒了一杯冰水。
「我看了她的證件。」阿泰搓著雙手,好像很興奮。「她叫華不悔!」
「華不悔?」俊眉皺了下,似曾相識的名字。
「就是上次祿哥說的那個金庸小說女主角呀!」
「啊!」猛一擊掌,瞿翼想起來了。「她不是二哥的女人嗎?怎麼一個人跑到法國來了?」
昨天晚上,他到附近的酒吧獵艷,發現一名長相甜美的東方小女人獨自佔著一張桌,心情鬱悶地喝著酒。於是他藉機過去攀談,想引魚兒上勾,與他共度良宵。豈知,她非但不領情,還對著他將全天下的男人罵得狗血淋頭,沒一個好東西。
他碰了一鼻子灰,只好閃人,豈料,她卻砰地倒地,暈在他懷裡,害他不帶她回來都不行了。
而這名東方小女人,叫作華不悔?
「有沒有可能只是同名同姓?」瞿翼一面穿著衣服,一面朝客房走。
「我想不是,資料都吻合。」年齡、國籍、身材特質……無一不像。
「通知二哥了嗎?」
「還沒,我想等確定了再說。」
「嗯。」他敲了敲門板,不待裡頭的人回應就推門而入。
床上的小人兒正費力地移動雙腳想要走下床--
「小姐,你別亂動!」阿泰連忙上前穩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是你!」她警戒地瞪著瞿翼。
「是我,不過我沒有惡意,你放心。」就算本來有,現在也不敢了。他可不想被他二哥丟去餵鱷魚。「我是瞿翼,瞿幫老五,你應該聽過我吧?」
華不悔一震,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會那麼背!
她打電話回家,隔壁的阿明跟她說,凌飛、阿姊兩人吵了架,一前一後跑到法國的黃金海岸,說要散散心,所以她搭了飛機過來,想找到他們。
結果她找了大半天,每間飯店都沒有他們登記的資料,她累了,心情惡劣到極點,才會走進昨晚遇見他的那間酒吧,給了他搭訕的絕佳機會。
倒霉的是,昨晚跟她搭訕的男人也不少,她怎麼偏偏落在瞿家人的手上?
茫茫人海中,這種機率低得趨近於零,卻好死不死地讓她給碰上了。
「你想怎樣?」她最討厭仗著一張俊臉到處招搖撞騙的男人。
「對不起啦!我不曉得你是二哥的女人,如有冒犯之處,請多多包涵!」如果她跟二哥聊起這件事,他肯定死得很難看!
「誰是你二哥的女人?你不要亂講話!」華不悔倔強地別過臉,不願憶及那個令她傷心欲絕的男人。
「你們……吵架了?」瞿翼試探性地問。
她不回答,掀開棉被又要下床,一陣天旋地轉的暈眩卻洶湧來襲。
「我的好小姐,不要鬧了,你現在的身體可是非比尋常!」阿泰眼捷手快地又把她扶躺回床上。
瞿幫第五代的血脈正在她體內成長著,這是任何一個瞿幫人聽到了,都會很開心的消息,他自然也不例外,只差沒把她當成一尊菩薩供奉著!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她生了重病快死了?
瞿翼欣喜地宣佈:「二嫂,你懷孕一個月多了,恭喜!」
瞠大了眼眸,華不悔顫抖地撫著依然平坦的小腹,說:「我……我懷孕了?」而且已經一個多月了?
天哪!她昨晚還跑去喝了酒!
「醫生說,你的身體很健康,小寶貝的成長也很正常,要你接下來正常作息,多吃些營養的東西補充體力,才不會動不動就昏倒。」阿泰轉述著早先醫生交代的事情。
難怪……難怪她這一陣子老覺得頭暈想吐,原來她懷孕了!
「呵呵……二嫂,你先吃東西,我這就去打電話通知二哥!」
「站住!」華不悔叫住他,小臉上的表情從剛才的震驚、興奮,轉為冰寒。「不要通知他,我不想讓他知道。」
「為什麼?」主僕二人同時發出疑問句。
她摸摸肚子,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我們已經分手了,這是我一個人的孩子,假若你敢通知他,我就馬上走人,讓你們永遠找不到我!」
「可是……」由於女僕替她換上了較為寬鬆舒適的睡衣,瞿翼這才看清楚,她脖子上掛著的紫水晶項鏈。
分手?想騙他,門兒都沒有!
「好好好,我不打電話,你當心點,不要傷了孩子。」他姑且敷衍道。
「你說真的?你不會打電話給他?」華不悔不太相信。
「如果我不通知他,你會乖乖地吃東西、休息,留在這裡安心待產?」
她沉吟半晌,知道依自己目前的身體狀況,不適合獨自遠行回西班牙。「好,你不通知他,我就留下。」
「我保證。」舉起三根手指頭,瞿翼對天起誓:「我絕對不會打電話通知二哥,否則老天處罰我……呃……」
「從此不能人道!」忠僕阿泰替他想了一個最殘忍的處罰方式。
「好!」華不悔大聲應允。
給了阿泰一抹「你給我記住」的眼神,瞿翼只好被迫接受了。
「好啦!我發誓,如果我打電話給二哥,我就從此不能人道,這樣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