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中午不到,他就抱著一份完整的資料,來到書室。
「大少爺,你要的資料全都查清楚了。」在露台前的躺椅上,他找到了西武正澤,更是周全的為他端來了一杯熱茶。
伸手接過熱茶,西武正澤放下手中的書,坐起了身。「裡頭的資料我不看了,你詳細的說明即可。」
「陸光果然欺騙了大少爺。」言剛直說重點。居然敢欺瞞到西武家的頭上來,簡直跟天借了膽!
「怎麼說?」他要更詳細的來龍去脈。
言剛會意,馬上接著說:「陸家沒有女兒,陸夫人早在生了一個兒子之後,即被醫生宣佈無法再生育。」
「然後呢?」看他略做停頓,西武正澤端著茶,一口一口慢慢地喝著。
言剛點頭,接著說:「十五年前,陸光由孤兒院裡領養了一個女孩,她就是今日的陸瑀。」竟敢拿領養的孩子來騙婚,言剛越說越生氣。
「嗯。」西武正澤卻是輕輕一應,情緒無任何的波動。
「大少爺,原來陸家小姐陸的原名叫作夏瑀,她還有一個孿生妹妹叫夏霽。」他想,這就是叫大少爺心中生疑的主因了。
「這麼說,當年我遇到的是夏霽,而非陸瑀?」放下手中的茶,西武正澤終於站起了身,他一臉似笑非笑。
言剛用力的點了兩下頭。
「陸光那傢伙騙了大少爺!」一年前居然欺騙少爺,陸瑀就是夏霽!他說得義憤填膺,「大少爺,要不要給陸家一點教訓?」不給教訓,實在讓人很難嚥下這口氣。
「給教訓?」西武正澤挑起一眉來。
言剛用力的點著頭。「他和陸瑀欺騙了大少爺!」在言剛的心中,絕對無法接受有人對主人不敬,更何況是欺騙。
「暫時不用。」擺了擺手,似乎不為這事而感到氣憤,他的眉眼都在笑,微勾的嘴角洩露了他愉悅的心情。
「可是……」言剛欲言又止,一想到心中的另一事,就為主人的蒙羞而氣憤著。
「可是什麼?」正澤一眼就看出他乎有話沒說完。
「可是……」言剛一向不是吞吞吐吐的人,若不是顧及主人的面子,也不會如此難以啟齒。
「有話就直說。」將話憋在心裡,不難受嗎?
「大少爺,你知道昨天的陸瑀為何會變成了夏霽小姐嗎?」一提到這事,他心中的那口氣就不顧。
「可能出了什麼差錯吧!」深邃的眸底閃著瞭然的光芒,西武正澤瞭解,若不是陸家出了什麼事,斷不可能找夏霽來當替身。
「少爺果然英明。」言剛恭謹地一欠身,然後抬起頭來接著說:「陸瑀小姐跟陸家的獨生子陸瞿一起私奔了!」
這可是天大的醜聞,光想到這兒,言剛就覺得該給陸家一次教訓!
「喔?是嗎?」正澤臉上的神情沒多大改變,他只是彎唇笑了笑。
「少爺,你不生氣嗎?」言剛傻眼了,不明白為什麼。
「我為什麼要生氣呢?」端起一旁小茶几上的茶水,他小口小口的喝著。
「大少爺,他這是在戲耍我們西武家耶!」言剛的眼裡有兩個大問號。
「他沒那個膽!」一句話就堵住了言剛心中的憤然,西武正澤想了下,又喝了一口水。「陸光之所以想跟我攀親,無非是想由西武家得到一些好處。」
言剛點著頭,這些他也猜到了。
看了他一眼,正澤略略地瞇起眼來。「不管中間的過程如何,小霽還是回到我的身邊了!」
這才是重點,其餘的他都能忍受,因為他想要的女人,最終還是回到他的懷裡了。
「難道少爺就這麼便宜了他?」顯然言剛不認同。欺負主人就跟欺負他沒兩樣,他實在很難嚥下這口氣。
「我不會給他,他想要的!」再度放下手中的杯子,西武正澤眼裡所耀動的光簇,讓人不敢逼視。「去吧,你現在去陸家,對陸光說,我約他、還有他的夫人、和現在的陸瑀,中午一同吃飯。」
丟下話,他轉身走出書室,走往臥房。
言剛愣了幾秒才回過神來,他知道大少爺那眼神所代表的含義,陸光肯定無法由西武家撈到一絲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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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用餐前,夏霽又被單獨留在書室裡。
從小就在孤兒院長大的她,比一般同齡的女子嘗過了更多人世的冷暖,而相對的,也練就了不畏人、事的膽子。
但如今看來唯有一事例外——她怕他,還該死的畏懼他!
一進到書室裡,夏霽就看見了西武正澤優閒地躺在靠窗的躺椅上曬太陽,他緊緊地閉著雙眸,身上蓋著一件織工細緻的小被子。
「咳!」輕咳一聲,她並不想走近他,但卻無法阻斷心裡冒出頭的嘀咕。
這個人太過分了,約了陸叔叔、米蘭阿姨、還有她一同吃飯,他們到了,他卻優閒地躺在這兒曬太陽,並且還把她一人給叫進書室裡來。
沒被她的咳聲給驚醒,他仍舊緊閉著雙眼,動也不動。
見他的模樣,夏霽的心裡很生氣,於是這次她深深地吸氣,將肺部的空氣給裝得飽飽地——
「唔……」她準備再一咳,但西武正澤卻在這時睜開了眼,眸光剛好掃向她,於是她的咳聲就卡在喉嚨裡,讓她不舒服地漲紅了臉。
「怎麼了?進來了也不到我身邊來?」朝著她伸出一手,他明知故問。
夏霽用力的拍了兩下胸口,好不容易讓氣順下。
「……」她的心裡嘀咕著,卻不敢不走向他。
來到他的身旁,他很自然就握起了她的手。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告訴我?」看著她,他的眼裡有笑意,因為她可愛的模樣。
他曾想過,有太多女子可供他選擇,為何會獨獨對她念念不忘?
終於在去年巧遇陸瑀時,他的腦中有了答案——因為他愛上了七年前那個女孩那對一刻也不安分的大眼,還有活潑、淘氣的模樣。
他身旁有太多對他百般恭謹的人了,所以對於妻子的人選,他不希望她也是個只會對他哈腰的膽小鬼。
見他眼裡的笑,再看看他自若的模樣,夏霽胸口的怒火難捺:「喂,你知不知道你很無禮?」
果然是個擺闊的大少爺,否則豈會讓准岳父、岳母在餐廳裡等著他一人,還讓人領著她獨自上樓。
這個人自大、自傲到這等地步,難怪姊姊要逃婚去!
「無禮?」正澤仍舊笑笑地看著她,他喜歡的正是這副模樣,她的眼裡有光彩,不像昨日那刻意偽裝的安靜。「無禮的是你吧?現在對我吹鬍子瞪眼的,一點大家閨秀的模樣都沒有。」
他故意逗她,更刻意提醒她,執著她的一手緊緊地握著,感覺著那小小的手在掌中的溫暖。
他的手彷彿帶著電流,被他輕輕一握,夏霽便覺渾身不自在。
「我、我……是你先失禮的。」她想抽回手,他卻是加重力道,握得更緊。
就說過,這個男人很邪惡的,怎麼他的話句句聽來,好像都知道她是個替身——
知道?!
剎那間,夏霽渾身竄過一記寒顫,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你冷嗎?」那該死的笑容裡有著深深地瞭然。
冷?現在是夏天耶,還正值大中午的?
「不,這麼熱,我怎麼會冷呢?」夏霽尷尬的笑著,一手還做出扇風的動作。
天啊,誰來救救她,這個男人怎麼這麼難應付呢?
現在她敢肯定的說,姊姊一定是被嚇跑的!
「熱?」正澤終於站起了身,拉著她的一手仍舊沒松放的打算。「既然你熱,要不要我讓人將冷氣再開強些?」
他又明知故問,噙於嘴角的笑意讓人很想上前去痛毆他一頓。
「不,不用了。」她水瀅瀅的大眼對著他,嘴角微微抽動,猛力吞著心裡大大小小的咒罵。「不熱、不熱了。」
微笑、微笑,對,她的臉上得保持著笑容,否則一會兒肯定會破壞了姊姊的形象。
瞧著她那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正澤忽然伸手勾起了她的下顎。「既然這樣,我想,你肚子也餓了吧?不如我們吃飯去?」
他終於提到了今日的重點,約他們來,不就是要一同吃飯嗎?只不過他無禮的將陸叔叔和米蘭阿姨丟在餐廳裡。
夏霽的心裡鬆了一口氣,終於可以不用私下跟他相處了。「我們吃飯去吧!」
沒事老端著我的下巴幹嘛?拜託,快收回你的手,放開我吧!
盯著她的臉,他緊緊凝視著她的眼。「你真的沒什麼事要告訴我?」關於她不是陸瑀一事,他希望她能親口坦言。
「什麼事?」夏霽不明所以。她該告訴他什麼事嗎?
看著他的眼裡耀動的黠光,夏霽的心裡有著不好的預感。
「沒什麼。」聳肩一笑,他的大掌輕撫過她的顎線,再緩緩撫觸過她的耳窩後,終於鬆手放開了她。
那帶電的手指撫過她的每一寸肌膚,讓夏霽的心悸動著、狂跳著,另外她也一遍遍地咒罵著自己沒用,居然輕而易舉就受到了他的誘惑。
「我們吃飯去吧!」他走到沙發旁,一手撈起被閒置於上頭的西裝外套,然後態度優閒地又回到她的身旁。
「喔。」夏霽應了一聲,微微蹙起細眉來。
他真的是個讓人難以摸透的男人,方纔的話中話,令她緊張的怕亂了陣腳,而暴露身份;但現在的他看起來,又和悅地似乎沒提過方纔的事。
「走吧!」他一手拿著西服,一手牽起了她手往外走。
來到客廳,他忽然停下腳步,側過身來看著她。「我差點忘了,有樣東西要送給你!」
握著她的手忽然鬆了開來,探進西服的口袋裡摸了摸,滿意於尋到的東西,他俊臉上揚起一抹笑。
「這個給你!」拉起她的小手,他神秘兮兮地將手中握著的東西塞入她的手裡。
「什麼?」夏霽的臉上有著驚訝,她想低下頭來看。
「答應我,先放到小皮包裡,回去後再看。」他主動幫她拉開了一手握著的珠花小包包,要她將手裡的東西往裡放。
夏霽只愣了一秒,就乖乖地將手裡的東西放了進去。
「是什麼東西呢?」她抬頭問。
雖然她想偷看,但卻不敢在他面前表現出來,因為那又有違大家閨秀的風範。
「別好奇了,你會喜歡的!」他的手在她的鼻頭上輕輕一捏,一副寵溺的模樣。
他親暱的動作令夏霽粉嫩的臉兒驀然一紅,她趕緊低下頭來,在心裡嘀咕著一大串的咒罵,然後無意識的隨著他一步步往外走。
才又走了幾步,他的聲音便在她耳畔響起。「小瑀,其實我的性子一向容不下別人對我有所欺騙。」
「啊?」騙!她神情一怔,刷地抬起頭來,愣愣地看著他。
他修長的指輕輕撫觸著她仍舊緋紅的臉蛋。「你例外,只有你,會是唯一的例外。」不給她任何回應的機會,他側頭吻上了她。
時間分秒的經過,他的吻越來越深、越來越激烈,夏霽的腦中一片空白,耳朵裡嗡嗡作響……
他、他方才說了什麼嗎?他知道她是假的、知道她騙了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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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午餐下來,並沒有耗去太多的時間。
很意外地,在餐後,西武正澤即讓人送夏霽和魏米蘭回陸家去,而獨自留下了陸光一人。
客廳裡錦緞的沙發上,兩人對坐著,而言剛則是端著茶走近。
放下茶後,言剛收到西武正澤的暗示,很快地退了出去,偌大的客廳中又只剩兩人。
「我想,也許我該稱呼你一聲岳父大人。」正澤先開口,他端起桌上的茶杯,遞到了陸光的面前。
「不敢、不敢。」飛快伸手接過那杯茶,陸光的態度卑微極了。
能跟西武家攀親,可是三生有幸!光想到往後可能帶來的商機,還有因姻親關係而獲得的無形保障,陸光的心裡早已樂不可支。
看著他,正澤的眼裡似乎另有所思。「也許岳父你聽過,我一向善待我的家人。」他臉上的笑看來自然,但隱藏於其後的,卻是即將到來的風暴。
「是,是……」陸光一個勁的點頭,當然沒嗅出他的話中有話。「關於你對家人的好,不僅是日本的商界,就算是台灣商圈,也無人不曉呀!」他豎起拇指,大肆讚揚。
西武家傳至目前這代為止,大家都知曉真正掌權者是西武正澤,至於其他旁系、嫡系的兄弟,做得也只是輔助的工作。
但大權在握的西武正澤從不吝嗇,不論是資金或人才上的輔助,只要是有親人想脫離財團獨自創業,他絕對在背後支援。
「是嗎?」他輕輕地笑著,依舊讓人瞧不出心思。「沒想到大家對我這麼瞭解?」
「我想,是一種崇拜吧!」呵呵地笑了兩聲,陸光已在心裡盤算著自己可能獲得的好處。
睨了他一眼,正澤頓覺那笑聲挺礙耳。「不過——不知道在台灣有沒有人傳說過,我不喜歡被人欺騙?」
「欺騙!」陸光一愣,神情中閃過一絲錯愕,不過馬上又恢復了滿臉的笑意,將心中的震驚掩飾的很好。「有誰敢欺騙你呢?」
陸光不斷地自我安慰,對於兒子和養女私奔一事,他已掩蓋的很好,消息是不可能外傳,所以沒道理西武正澤會知道。
看著他臉上的笑,西武正澤的心裡有著滿滿的厭惡。
「陸先生,恐怕你的一對兒女,已跑到歐洲的某個地方躲起來了吧?」出其不意,他忽然臉色一變,冷聲說著。
歐洲!一對兒女?!
他、他已經知道了!?陸光嚇了一大跳,臉色刷地慘白。
「嗯……我……」一時間他不知該如何應答。
咚地一聲,他的一顆心直往下沉,陷入深沉的恐懼泥沼之中。
「西武先生,你聽我說,你先聽我說!」腳一彎,他突地跪了下來。「其實情況不是像你想的那樣,小瑀她、她只是有『婚前急躁症』。」算了,豁出去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得先掰出個道理來。
「她是因為還沒做好嫁給你的心理準備,才會一時想不開跑掉的!」低著頭,陸光微皺的額上已開始淌出豆大的汗珠。
早想過夏霽是靠不住的!
雖然有一模一樣的外表,但一個是他調教了十幾年,是上流社會名人、公子哥人人讚揚的未來貴婦;而另一個則是街邊逞兇鬥狠的小太妹,想當然爾,將兩人一比,簡直是如雲比泥,豈能魚目混珠?
而慘的是,也許一開始他就不該撥著讓夏霽冒充陸瑀的如意算盤,現在讓西武正澤給識破了,可能即將大禍臨頭呀!
「住口!」西武正澤怒喝一聲。
他略瞇起眼來睥睨著他,嘴角綻著不協調的笑。「婚前急躁症?」悶悶地笑了幾聲,他異常緩慢地端起桌上的茶,優閒地喝了一口。
這個人,已東窗事發了,居然還想騙他?私奔就是私奔,居然還硬給掰成「婚前急躁症」?
顫巍巍地,陸光抬起頭來看著他,果真閉了嘴不敢再往下說。
看著他,正澤放下了茶杯,深吸了一口氣。「我只想挑明的告訴你。」他站了起來,背對著他,走了數步。「就算你把陸瑀找回來,我也不會要她了!」
是的,一開始他要的就不是她,只是將她誤認為是夏霽。
「西武先生、西武先生,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抓住機會,陸光還想反駁。
完了、一切都完了!他的完美計劃、他的企業版圖、他的精心謀略,全都毀在那兩個死丫頭的手上。
西武正澤轉過身來瞪著他,目光犀利。
「我說了,我不會要陸瑀了。」他語氣凝重地重申了一次。「而我也希望你明白,在我或西武家的身上,你撈不到任何的好處。」
「你……你的意思是,婚、婚約解除了嗎?」任再笨的人也能聽得懂他的話意,何況陸光一向以老謀深算而沾沾自喜。
唇瓣輕輕地勾起一抹笑,看著他,西武正澤緩緩地走到他的身旁。
「不,婚禮照常舉行。」他略彎下腰來,在他耳邊一字字說著。
「照常舉行!?」陸光不得不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是的,照常舉行。」看了他一眼,西武正澤打直了腰桿,走回了茶几旁,又端起了他的茶。「只是,婚禮不在台灣舉行,我會直接在日本迎娶她!」
「她?」她是誰?這下陸光發覺自己真的完全聽不懂。
「我要娶夏霽!」見著他眼瞳裡的問號,正澤乾脆直接說明。
「夏霽!」果然,陸光被這答案驚震得久久合不攏嘴。
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是他耳誤,高貴有才氣還富可敵國的西武正澤,怎可能看上一個街邊的小太妹,而放棄了他訓練了十幾年的高貴千金小姐?
「是的,我要娶的是夏霽。」一直以來皆是如此,他的初衷從未改變。「我不希望你將我已識破了她替代陸瑀一事告訴她。」放下茶杯,他偏頭想了下。「我會把夏霽帶走,而且我希望你明白,表面上,我還是娶了你的女兒。」
這是最省事的法子了,對於家族那邊,他也有了很好的交代,不會因為夏霽的身世背景,而產生反對的聲浪。
當然這不表示他會擔心家族裡有人會持反對意見,只是純粹為了節省麻煩,不用耗太多心思在這問題上。
「娶了我的女兒?」對於西武正澤的話,他還是不懂。
「表面上。」西武正澤再度強調這三個字。「一會兒後我會讓言剛送你回去,然後接夏霽過來。」
「把夏霽接過來?」為什麼?難道他真的那麼喜歡那個小太妹?
真是狐狸精,兩個狐狸精!
大的拐跑了他的兒子,而小的,則是搶走了他相中的乘龍快婿。
「別想利用夏霽從我身上撈到任何好處。」看著他,他似乎一眼就望穿了陸光心裡的盤算。「她不是那種女人,而我也不會讓你得逞。」
「……」陸光低頭默默不語。
「如果你想保有你的企業體的話,記住我所說過的每一句話。」又看了他一眼,正澤似乎覺得厭煩了,他隨即轉身,將言剛給喚來。
看著他的背影,陸光的心裡波濤洶湧。
他實在很難嚥下胸口那口氣,他的計劃、他的美夢,難道就如泡影般消失了嗎?
不,他不甘心、不甘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