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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色陷阱 第六章 作者:金萱

  是的,即使做不到她也一定要做,而這回就讓她扳回一城,做個先離開的人吧。

   「小蜜兒,張媽,呃,漂亮阿姨呢?」

   辜停豐回到家抱起他一開門便撲向自己的女兒,在她的小臉頰上親了一下後,即東張西望的尋找顏昕的身影。近日來他已習慣一回到家,便有她相迎的溫馨。

   「我不知道。」小蜜兒老實的搖頭說。

   「不知道?」

   「爺爺說阿姨休假去了。」她解釋。

   「休假?」挑高的眉頭在一瞬間皺了起來,辜停豐將視線轉向張媽,後者對他點了點頭。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皺眉問。

   「老爺說顏小姐人不舒服……」

   「不舒服?」辜停豐呆愕了一下,半彎腰的將懷中的小蜜兒給放下,「發生了什麼事?」他的目光始終未曾離開過張媽。

   張媽搖了搖頭,「一早我就發現顏小姐的臉色不太好,但是問她怎麼了,她卻只是搖頭表示沒事。」

   「後來,我想老爺大概也注意到,所以才會要顏小姐去休息,這種事之前也曾經發生過一次。不過那次顏小姐一整天都待在她房間休息,但是這次她卻提著行李出門。」

   「提著行李出門?」辜停豐無法阻止自己發出怪怪的聲音。

   張媽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後點了下頭。「因為老爺要她休息,也沒有人規定休息就是一定要將自己關在房間裡,所以我也不好意思說什麼。」

   「但是她提著行李出門呀!」辜停豐終於忍不住地發出了尖銳的吼聲。

   張媽抿起了嘴巴,其實她也掙扎的想開口攔顏小姐,但是以她身為管家的身份,她實在沒有權力去管這些事,如果能管的話,當年她就管了。

   「對不起,張媽,我不該這麼大聲跟你說話的。」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辜停豐道歉地說。

   張媽望著他無聲的搖了搖頭。

   「顏昕她有說些什麼嗎?例如她要去哪?」

   「沒有。」

   「那她在臨走前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舉動?」

   張媽沉思了一會兒,忽然用力的點點頭。「她站在門外好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後來走向大門的時候還不時回過頭來,好像很依依不捨的樣子。」

   辜停豐的身體忽然變得僵硬,一顆心逐漸往下沉,這情況讓他覺得驚懼、寒冷與害怕。

   依依不捨的樣子?難道說她這一走出辜園就打算不再回來了嗎?要不然怎麼依依不捨的樣子,可是走……他們前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他到南部出差兩天之後一切都變了,他不在家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嗎?

   「張……」倏然住口,他不以為一臉莫名其妙表情的張媽會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或許他該問父親會比較明白一些。

   「我到爸房間。」辜停豐丟下這句話,大步地轉身朝父親房間走去。

   一聲突如其來的開門聲讓閉目養神的辜城北倏地睜開雙眼,看著一臉藏不住心事的兒子,他心知肚明兒子是為何而來。自從下午張媽欲言又止的告訴他顏昕提著行李離開後,他便有所預知的知道這一刻一定會到來。

   「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辜停豐目不轉睛的望著父親。

   等了半晌他沒開口,辜城北主動問:「你有事想問我吧?」

   辜停豐輕點了下頭,卻久久都沒開口。

   「你大概是想問我有沒有對顏昕說什麼話,要不然她怎麼會突然離開吧?」他不說話,辜城北只有開口。

   「爸……」辜停豐欲言又止的抿緊嘴巴暗忖,他怎麼可以質問父親呢,即使父親真對顏昕說了什麼重話導致她離去,父親終究是個病人,他不能……

   「其實我什麼都沒說,只是覺得她的臉色不太好……」說著辜城北忽然表情變得有些怪異,「停豐,你們在一起有做避孕措施嗎?」他試探地問。

   「什麼?」辜停豐著實被嚇了一大跳,他瞠目結舌的瞪著父親,腦中閃過的卻是當年孕味十足的顏昕。

   「去找她吧,如果真是我所想的,你是不是應該別再猶豫了?」辜城北看了他一眼道,然後從枕頭下抽出一張紙遞給他。「這是她的住址,去把她找回來吧。」

   接過那張紙,辜停豐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他真是該死,竟然還懷疑是不是父親對她說了什麼重話。

   「停豐?」見他依然呆站在原地不動,辜城北忍不住叫喚道。

   「謝謝你,爸。」

   千言萬語抵不過一句由心深處所發的道謝,辜城北微笑的說:「去吧。」

   辜停豐用力一點頭,轉身離去。

   辜城北在他離去約十分鐘後喚來張媽。

   「替我打電話給醫生,告訴他說我願意接受住院、開刀了。」

  

   懷著抑制不住的激動,辜停豐開著車子往顏昕的住處前進。

   老天,她的突然離開真可能是因為懷孕嗎?拜託,如果她是懷孕了直接跟他說就好了,為何要不告而別呢?真是令人生氣的小妮子!可是生氣歸生氣,他依舊是如此的深愛她不是嗎?

   誰說要一個男人變心比什麼都容易,對他來說,要他變心不去愛她簡直比登天還難,他真的試過。

   其實在她離開他後的這些年裡,他並不是沒想過要忘了她重新開始新生活、新人生,可是朋友交得愈多,處境愈熱鬧愈多彩多姿,反倒愈加勾起深刻在他心中的她,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算不算病了。

   而生病就要吃藥,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所以,曾經有段在他強迫自己想將她忘了的時間裡,他把女人當成阿斯匹靈來服用,幾乎是來者不拒,可是一次又一次的高潮後所帶來的空洞卻幾乎要將他殺死,最後他終於不得不面對現實,他只要她、只愛她。

   當時的他因為身處自由國度美國,所以從來者不拒到變成拒人於千里之外,判若兩人的改變無可避免的引來眾多側目,其中有人說他不舉、有人說他廢了,更有人說他其實是Gay。

   想至此,辜停豐的唇邊不由自主的噙起一抹微笑。

   Gay,可憐的霍楊只不過是跟他分租房子而已,便遭此池魚之殃,不過換句話說,要不是他那個人對女人向來不理不睬的話,也不會在一次因接送借酒澆愁而醉倒的他後,引來他們倆是同性戀的軒然大波。

   不過最令人氣結的是,霍楊對於週遭繪聲繪影的流言竟完全不為所動,這在旁人看起來根本就是默認,害得原本是罪魁禍首的他,後來卻成了名副其實的受害者,同時遭受同性戀者與異性戀者的迫害,幾無安寧之日。

   想起那時的淒慘,辜停豐至今依然心有餘悸,他摸摸自己的臉苦笑的想,自己難道真長得這麼美嗎?為什麼在一傳出他可能是個Gay之後,會有那麼多同志們前仆後繼的朝他撲來。或者他必須承認自己是長得「書生」了點,白皙的膚色、柔順的髮絲,再加上一副「Gay」細銀框眼鏡……

   好吧,他的樣子的確是比一般的男人更斯文、更俊帥許多,但一百七十八公分的身高配上七十五公斤的體重,再加上擁有肌肉的體格,還百分之百隻愛顏昕的他難道真不像個男人嗎?

   他搖搖頭,不管怎麼樣,至少現在他已經回到沒有男同志會將他看成愛人同志的台灣,他還是把心思用在如何讓顏昕點頭再嫁他一次。

   車子停在她家的巷口,辜停豐坐在車內以手機撥通顏昕家的電話號碼,電話在響了第六聲時被接了起來。

   「喂?」

   是她的聲音,但怎麼啞啞的?他奇怪的想,「是我。」

   「你是誰?」

   一句料想不到的話讓辜停豐整整呆愕了一秒鐘。「甜心,你連我的聲音都認不出來嗎?」他皺著眉問。

   甜……電話那頭的顏昕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她的雙眼難以置信的圓睜,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會這樣叫她,是辜停豐!

   「想起來沒?甜……」

   倏然將話筒壓回電話機上頭,顏昕切斷了他未完的話。

   老天!他怎麼會知道她的電話號碼?她六神無主的問著自己,本以為逃出辜園之後,她可以一個人躲起來自舔傷處,慢慢地縫補傷口,怎麼他還不肯放過她,難道非要親眼目睹她早已血肉模糊的傷痕,他才肯放過她嗎?

   再度響起的電話聲給了她明確的回答。

   瞪著桌面上響個不停的電話,顏昕舉棋不定的不知道自己是該接還是不接的好,她知道這通電話百分之九十九是他打的,可是她……

   深吸了一口氣,顏昕伸手將電話線拔掉,響徹屋內的鈴響頓時回歸寧靜。

   「可惡!」霍然切斷響了將近二十聲卻無人接聽的電話,辜停豐怒不可遏的咒罵一聲,她竟然敢不接他的電話,真是太可惡了!

   忿忿地下車再將車門鎖上,他走到她所承租的公寓樓下,稍稍抬頭望著五樓,思考著如果他按門鈴的話,她會開門嗎?

   一定不會,連他的電話都不肯接的她又怎可能開門讓他進去,而且為怕打草驚蛇,他最好連試都不要試,至於現在,他惟一能做的也只有等,等待正好有人要進出,或等待她肚子餓了自動出門找吃的。

   可是叫怒不可遏的他站在這裡乾等?他寧願採取積極的方法。

   記得綜藝節目中的尋人單元,主持人在按門鈴得不到回應時,會試試按別家門鈴,而對方竟連問都不問一聲便把大門打開,也許他也可以碰一下運氣。

   「嗶」他挑了七樓之一的門鈴按。

   「喂,找誰?」

   老天太不疼他了。「對不起,我按錯了。」這個不行。

   接連試了幾次,辜停豐皆沒有成功。他暗忖不行,再這樣按下去別說門開不成,他進不去,說不定還會被人當成可疑分子捉到警察局去,他必須再想個好辦法。

   這次,他霍然伸手隨便一按,「嗶」。

   「我沒帶到鑰匙麻煩幫忙開個門。」他在對方尚未開口前搶先解釋。

   「喀噠」一聲,奇跡發生!辜停豐簡直不敢相信大門竟然真的開了。

   「謝啦。」他忙不迭的向對方說道,然後動作迅速得像是大門會在下一秒鐘緊閉起來般的,走進大門內。

   關上大門,走進建築物內,昏暗的壁燈無情地告訴他沒有電梯只有樓梯的事實,辜停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五樓之三,看來八年前腳踝受傷的事還是沒讓她學乖,竟又選個沒有電梯的公寓,還挑這麼高的樓層來住。

   他搖了搖頭,認命的拾級而上。終於他爬上五樓,找到標示著五樓之二的大門敲了敲。

   「誰?」一會兒之後,門內傳來她警覺性的聲音。

   然而辜停豐卻沒有回答她,因為他壓根兒不想吃她的閉門羹,所以他又伸手敲了敲門。

   「誰?是……是房東太太嗎?」她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有絲不確定的問,辜停豐依然沒有應聲。

   等了一會兒,她沒開門他也沒再敲門,屋內靜默得一如沒人在的感覺,但是深知顏昕個性的辜停豐卻知道,她現在一定是趴在門板上聽外頭的動靜,而且他有把握再不用多少時間,她一定會按捺不住的將門偷偷地打開一條縫,看看門外的人到底走了沒。

   果真,靜極的屋內響起了輕巧的開門聲。顏昕輕輕地將門拉開一些,如果她不確定那敲門的人走了沒的話,她整晚都會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想像著門外站了個變態,雖然有些可笑,但是她真的會為此失眠。

   在她輕輕地將門板拉開的同時,辜停豐以一個敏捷的動作,將腳尖伸入她開啟的門縫內,輕而易舉的阻止了她在看到外頭的人是他後,反射性想將門關上的舉動。

   「把門打開。」辜停豐盯著門縫內的她說,不想用強以免在不小心中傷害到她。

   雙手用力的壓著門板,顏昕拚命地搖頭,一張臉嚇得蒼白不已,怎麼會是他?

   「把門打開,讓我進去。」他又說了一次,但是顏昕依然只是拚命地搖頭。

   「你走,我不要見你。」

   「開門。」

   「不!」

   「你在怕什麼,小昕?」望進她倉皇的雙眼中,他深深地問道。

   「拜託你走好不好?」她用眼神哀求著他。

   「除非你願意跟我走。」他盯著她微微地搖頭,「把門打開,否則我們今晚就一直維持現在這樣子。」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你到底要什麼?」看著他堅持的眼神,顏昕有些狂亂的低語,他到底要怎樣折磨她他才甘心,為什麼他就是不肯放過她?

   辜停豐的眼神變得深沉而且迷濛,他看她的樣子就像想看進她靈魂深處一樣。「我要什麼?我以為你知道。」他緩慢地回答。

   她小聲的說:「我不知道。」

   辜停豐抿著嘴巴看她。「讓我進去,今天晚上我們把話說清楚。」他在看到她眼中的拒絕時,立刻改口道:「當然,如果你不肯的話,我們這樣說也行,就是不知道你的鄰居們會說些什麼了。」

   「你以為我在意嗎?」

   「你當然不會在意。」她眼中的嘲弄讓他很快的接口,「但是我指的是他們,不是你。當我們這樣隔著門說話,而且愈說愈大聲的時候……」他頓了一下,「你應該知道我若生起氣來說話有多大聲,而且以我們現在這種情形,你根本不可能保證不把我惹火,到時候吵到你的左右鄰居,他們會不在意嗎?」

   他的話讓顏昕一瞬間沉默了下來,她知道他說的全是事實,但是讓他進來……她禁不住的掙扎起來。

   她掙扎間的失神讓辜停豐頓覺機不可失,只見他雙手突然一伸,一隻手握住她扳在門邊的手,一隻手則以恰到好處的力道將門推開到可容他身過的大小,在沒傷害到她的情況下擠進她屋內。

   「你怎麼……」顏昕甚至還來不及發怒,整個人已被他緊緊地擁進懷裡。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折磨我了?」

   她?折磨?幹麼,做賊的喊捉賊呀,她什麼時候曾折磨過他了?她掙開他的懷抱,退後一步的盯著他冷道:「請你出去。」

   「小昕,為什麼你突然說變就變,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跟我說呀。」

   「你沒有錯,錯的人是我。」

   「你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我……你在吃泡麵?」他的目光越過她的肩膀投射在她單人床邊的矮桌上。

   顏昕回頭望了一眼才吃不到一半的晚餐,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我……」

   「我以為在許多年前你就已經戒掉吃泡麵裹腹的不良習慣了。」他截斷她道,聲音與臉上的表情同樣寫滿了不贊同。

   顏昕抿緊了嘴巴不答話。

   的確,在認識他之後,他三不五時帶來塞滿她冰箱的食物,不僅解決她嘴饞、或肚子餓時,最簡便便宜的吃泡麵習慣,更解決她寧願一個人窩在家裡吃泡麵也不願自己出門吃飯的怪癖。

   多年前有了他的陪伴,她無異是變了許多,然而在多年後離開他,恢復成孤單一個人的她又怎可能不變呢?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除了離家實在太遠,或者她已經餓到前胸貼後背,她依然不習慣一個人孤獨的坐在餐廳或小吃店裡吃東西,所以泡麵自然而然就又回到她生活中了。

   「那就是你的晚餐?晚餐你到現在才吃?九點?」辜停豐以銳利的眼神,像法官審問犯人般的盯著她,咄咄逼人的問道。

   顏昕的嘴唇抿得更緊,她強迫自己不要被他特有的霸道溫柔所感動,因為她必須記住,他永遠都不會屬於她的。

   「穿件衣服。」他的命令霍然凌空而降至她耳邊。

   「做什麼?」顏昕悶悶地盯著他問。

   「出去吃飯。」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但是她為什麼要聽他的話?以前他是她的男朋友,可是現在呢?什麼也不是。

   「要去你自己去,我要吃泡麵。」像是故意要氣他的一樣,顏昕走回矮桌旁坐下,端起桌上已半涼的泡麵就要就口。

   「你是故意要氣我的對不對?」他握住她舉筷的手,語氣中充滿容忍的盯著她說。

   「你別自作多情了,難道我連吃泡麵的權力都沒有?」她撇唇道。

   「你敢說你現在不是在曲解我的意思,故意要氣我?」

   顏昕輕哼一聲,掙脫他的鉗握,然後垂下頭繼續要吃泡麵的動作,一口、兩口,他這回竟沒有再阻止她……錯!大錯特錯!他竟直接走到她衣櫃前替她拿大衣。

   「走。」她大衣一披好,他即強勢的奪下她手中的泡麵與竹筷,然後霸道的拉她起身,再佔有性的圈住她的腰身帶著她往門口移去。

   「喂,放開我,你不要太過分了。」她掙扎的說道。

   「是你逼我的。」

   「我逼……」他竟然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辜停……」

   「叫我豐。」

   真是氣死人了!「你到底想怎樣?放手啦。」她不死心的掙扎著。

   「帶你去吃一頓好料的,你以前不是最愛嗎?」他瞄了她一眼,從門邊的櫃子上抓起一把鑰匙問:「這是大門的鑰匙?」

   顏昕緊閉嘴巴不回答他。

   「沒關係,如果吃飽了沒鑰匙進來這兒,我們還有辜園可以回去。」他將那把鑰匙丟回櫃子上。

   顏昕狠狠地瞪他一眼,伸手抓回那把鑰匙。她才不回辜園看他和他老婆你儂我儂呢!

   辜停豐微微一笑。「能回這裡最好,因為我一點也不希望再開大老遠的路程回辜園,今天我開車實在開夠了。」他的語氣中有掩蓋不住的疲累,今天下午他才從高雄開回台北,下班回家之後又馬不停蹄的開到這兒來找她,不累才怪。

   他語氣中透露出的疲累讓顏昕頓時心生不忍,她怎會忘了這兩天他下高雄出差呢?他一定很累吧。

   低下頭咬了咬下唇,她輕歎了一口氣,「你先鬆手讓我把大衣穿好好嗎?不然這樣下樓後我會覺得冷。」她終於妥協了。

   顏昕繃著臉站在大門前與辜停豐對峙著,她壓根兒就沒想讓他再次走進她屋內。可是光看他臉上的冷峻表情與抿得死緊的唇瓣,她就知道他是不會輕易就讓她稱心如意。

   「把鑰匙給我。」果真他開口了,平靜的語氣與他臉上的表情完全不相襯。

   「我一個人上樓就行,用不著送,你走吧。」顏昕堅持地望著他,一字不漏的重複剛剛在車上下車前所說的話。

   「我有話要跟你說。」

   她知道,因為從今天兩人一見面開始,他就不斷對她重複這句話,可是奇怪的是他們去吃飯的這一路上,來回之間少說也超過一個小時,他卻什麼話都沒說,直到回到這裡。

   難道他要說的話跟她「住」的房子有關,否則為何他偏偏只有到了她家門口才記起他有話對她說。

   「小昕?」

   「有什麼話你說吧。」

   「站在這裡?」

   「要不,你有什麼建議?」她嘲弄地挑眉問。

   她當然知道他一心一意只想要跟她上樓進屋去,但是她也發誓絕對不會讓他稱心如意,因為他們之間在她踏出辜園的同時已經Gameover她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牽扯。

   看著她,辜停豐大概知道她是橫了心不讓他上樓,但是她該不會忘記,當他真正想要做一件事時,是沒有人能夠阻止得了他。

   「如果你真的不願讓我上樓坐下來說的話,」他佯裝沉吟的樣子,「到我車上吧,我不想像被罰站般的站在這裡。」

   「OK。」反正只要他打消與她回家的念頭,他要在哪談她都奉陪。

   顏昕不疑有他的隨他坐上車,完全不知道自己已坐進他所設計的陷阱裡。

   兩人一坐上車,車門「砰、砰」兩聲關上,接著「刷」的一聲響起,車門即被他控鎖了起來。

   「你想說什麼?」顏昕毫無危機意識的開口道。

   「我說你有兩個選擇。」辜停豐將下巴輕靠在放在方向盤上的雙手,慢條斯理的看著她開口道。

   「什麼?」顏昕不懂他在說什麼。

   「第一個選擇,把鑰匙給我,我們『一起』上樓回你家。第二個選擇,我發動車子,我們『一起』回辜園——我家。這兩個選擇你選哪一個?」

   瞠目結舌的瞪了他好半晌之後,顏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這就是你想說的話?」她盯著他說,「對不起,以上兩個選擇我都不要,我選擇第三個,一個人回家睡覺。」說完,她的手立即伸向車門的把手。

   「可惡,把門打開!」她生氣的朝他叫道。

   「我說過了,你只有兩個選擇,你選擇哪一個?」他不為所動的盯著她。

   「可惡、可惡!」顏昕沒有回答,繼續用力拉著車門把手,生氣地咒罵。

   「別白費力氣了。」他好心的說。

   「你可惡!把門打開!」

   辜停豐毫不猶豫的搖頭,「把鑰匙給我,或者我們回辜園?」

   「你卑鄙!」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句話你沒聽過嗎?」他聳肩道,「來,把鑰匙給我。」

   「不!」

   「OK,那我知道了。」他轉動鑰匙發動引擎,接著將手置於排檔桿上——

   「該死!拿去、拿去!你這個卑鄙小人。」顏昕倏然將鑰匙丟到他身上,怒不可遏的大叫。

   拿起鑰匙,辜停豐得意的揚起唇角,「早聽話不就得了。」

   顏昕恨恨地瞪向他。

   「來吧,下車。」鑰匙到手,他滿意的將門鎖打開,率先下車。

   知道自己是絕對鬥不過他的,顏昕只能悶著氣步下車,再用力甩上車門以洩心頭之恨。

   她孩子氣的舉動惹來辜停豐大笑了兩聲。

   「來吧。」不理她憤恨的眼光與掙扎的動作,他上前霸道地圈住她的腰身,帶著她進入公寓大門登上五樓,回到她家。

   一進屋關上門,顏昕即激烈的掙開他吼道:「你到底想怎樣?辜停豐!」

   「我愛你,嫁給我。」辜停丰神色莊嚴的盯著她說。

   顏昕呆住了,她目瞪口呆的瞪了他好半晌,又用力的連眨了好幾下眼睛後,這才嘲弄的朝他嗤笑一聲,「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

   「我也是。」他表情不變的盯著她。

   「那很好,今晚我們就開門見山的把話說清楚,我希望你別再來煩我。」

   「煩?」辜停豐挑高了眉頭,「這就是你對我現在的感覺?」

   「沒錯。」她無情的大聲說,彷彿這樣更可以增加她話中的可信度,與堅定自己心中的決定。

   只可惜不管她回答的有多大聲,辜停豐從一開始就壓根兒不信她。只見他在盯視她好一會兒之後霍然移步到她面前,並伸出手輕輕地以手在她臉頰上撫摸。

   他凝望著眼中有著不確定與些微驚慌的她,以感性的嗓音緩緩地開口對她說:「我可以輕易的證明你在說謊。」

   「不——」驚覺他的意圖,她倏然往後撤退。

   他輕而易舉的在她撤退的同時伸手將她拉回懷抱中,然後低頭吻住她張開的嘴,一開始就是個可以令人慾火焚身的法式熱吻。

   顏昕因他突如其來的吻,一口氣梗在喉嚨裡,她愕然的瞠大雙眼,抗拒的將雙手抵在他胸前,無力的想把他推開,可是他的吻太熾熱也太狂猛了,僅只一瞬間,她的理智便被摧毀殆盡,陷入無止境的意亂情迷中。

   豐……她的愛人。

   她的手臂不由自主的攬向他的頸子,將他緊緊地壓向自己。

   她的回應讓辜停豐一不做二休的將她攔腰抱起,四片唇瓣沒有須臾的分開。他輕輕地將她放在床上,兩人雙雙倒在床上,手臂、唇瓣繼續交纏。

   「你知道我有多麼地愛你嗎?」他用力地拉開她身上的衣服,鈕扣在他粗魯的動作下脫線彈飛了出去,但他的目光始終集中在她嬌美的身軀上,雙唇則迫不及待,而且毫無留情的隨手到之處往下侵佔她的身體。

   「拜託……」顏昕拱身求道,她向來承受不住他這種性感的碰觸。

   「我知道,我知道。」他的唇再次回到她的唇瓣上,灼熱的氣息隨著他亢奮的情緒由她唇間注入她體內,讓她的身體不能自己的顫抖著,緊貼向他強壯的身體。

   辜停豐以像是即將要失去她的狂猛烈情與她歡愛,他拉下她的內褲,以身上的粗糙衣物輕輕地摩擦著她的敏感,讓她的全身因需要他而燃燒、發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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