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疲憊地闔上雙眼,不確定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感覺到全身無力,甚至連最簡單的張開眼睛,都讓她覺得似乎耗盡了全身的氣力。
發生了什麼事?
「水……」
她好想喝水,覺得喉嚨好幹。
「水……我要……水……」
從病房附屬浴室走出來的齊天歷飛快地衝到病床邊,他發紅且瞬間變得濕潤的雙眼緊盯著她有些微開闔動作的嘴。
「思綺?」他傾近她,以顫抖而沙啞的嗓音輕喚她的名。
是他眼花了嗎?還是他在做夢,他竟然看到她的嘴巴在動,他不是在做夢吧?
聽見聲音,梁思綺奮力地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他,她拚命地張開乾澀的唇瓣。
「水……能不能……給我……一杯水?」
眼淚立刻從齊天歷的雙眼中奪眶而出,他迅速地將她整個人摟抱在懷中,緊得就像想將她融入自己身體裡一樣。
「你終於醒了,終於醒了。」他瘖啞地說,把濡濕的面頰埋在她的頸間,顫抖著身體,一遍又一遍地重複同樣的話。
「水……我要……水……」
「你說什麼?」似乎聽見她的聲音,齊天歷輕輕地將她推離自己,啞聲問。
「水……我要……喝水。」
「你要喝水是不是?」將耳朵貼近她唇瓣,他終於聽清楚她要什麼。
不願放開她,害怕這一鬆手一切將成夢一場,他坐在病床邊將她安置在自己懷裡,一手佔有地摟著她,一手則從床頭櫃上倒來一杯水,再從抽屜內拿了根吸管,小心翼翼地讓她由吸管喝水。
像是久旱逢甘霖,梁思綺在一接觸吸管後即奮力地吮吸起來。
「小心點,慢慢喝。」他愛憐地啞聲道,依然難以相信她真的從沉睡中醒過來了。
自從上回轉到美國以新藥治療一星期,她突然醒來卻又再度陷入昏迷後,他的世界就只剩下絕望、痛苦與那幾乎要滅絕的最後一點希望。
她真的還會再醒來嗎?
沒有人敢給他一個確切的回答,就連他自己都很懷疑這一天會到來。
三個月?
四個月?
或者根本已經過了半年?
他一點也不確定她這樣一動也不動地躺在病床上到底有多久了,而且要繼續躺多久?會不會就這樣一聲不響地離開他?
每每想到這,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揪住般的痛苦,恨不得以死來解脫。
他想,如果她真這樣棄他而去,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追到地獄。
他發誓,這一輩子絕不會放開她。
「還要嗎?」半杯水轉眼間被她喝盡,齊天歷緊擁著她側頭問。
梁思綺沒有回答,卻疲憊地闔上雙眼,整個人沉沉地靠著他。
「不。」恐懼在一瞬間將齊天歷攫住,他面無血色地看著不動的她,開始顫抖地搖頭道,「不,不!」
她不能再這樣折磨他,不能一次又一次地讓他心碎,他早已破碎的心再也難以承受任何打擊,她不能。
想也不想,齊天歷開始用力地搖晃她,嘶叫著:「醒過來,思綺,我不准你再這樣睡下去,醒過來,你聽到沒有?張開眼睛看我,小鬼,我要你張開眼睛看我,你聽到沒有?小鬼!」
「別搖……我……好難過……」梁思綺在沉入黑暗的前一秒被他用力搖醒,她痛苦地低吟。
「小鬼,看我。」
「我……好累……」
「不准你睡!」
見她就像要再度陷入冗長的昏睡中,齊天歷驚恐地霍然再度用力地搖晃她,同時間按下床頭上方的呼叫鈴。
醫生一定有辦法讓她保持清醒的!
「別……搖……」
「除非你答應我別再一睡不醒。」他激動地叫道,「跟我說話,小鬼,我要你跟我說話!」
「我……好累……好累……」
「張開眼睛,我不准你閉上眼睛,小鬼!」一見她闔上雙眼,齊天歷便奮力地搖她,他絕對不允許她再次拋下他,絕不允許!
「別……這樣……」
他立刻住手,然後將她整個人緊抱在懷中。
「跟我說話,小鬼,告訴我,我是誰。」
「誰……」
「張開眼睛看我,告訴我。」
梁思綺奮力地睜開猶有千斤重的眼皮,望著近在咫尺,看起來變得好憔悴的他。
「你……我們……認識嗎?」
為什麼對於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她會覺得他變得好憔悴?
齊天歷震驚地張大眼,手指在不知不覺間加重力量,陷入她的肌膚中。
「你不可能會忘了我的,不可能……」
「齊先生,你……我的天!」
看見呼叫鈴亮起而迅速趕到病房的護士,一推開門便見到向來冷酷如冰,只有在面對病床上那位沉睡不醒的梁小姐時,才會顯露些許柔情的齊先生,像瘋了般地抱著梁小姐搖晃。
她愕然地迅速跑到病床邊,企圖阻止齊天歷發瘋般的行徑:「齊先生……」
「去叫醫生,去叫醫生!」他瘋狂地朝她吼道,嚇得她不由得退後一步。
在病人依然昏迷的狀態下,她怎能允諾病人家屬的無理要求呢?尤其現在又是三更半夜的時分。
「齊先生……」她深吸一口氣,肅然地準備再度開口,卻被眼前的景象嚇得瞠目結舌。
「別……我不……舒服……」梁思綺痛苦地低吟,張闔的嘴唇嚇得床邊的護士立刻飛奔離去。
我的天,病人醒了!
那個同時讓許多位世界級腦科權威醫生,幾乎要承認失敗、宣告放棄的病人,竟然梧了。
凌晨的醫院停車場顯得格外不安靜,三部超速快車猶如飆車族般地連袂駛進停車場內,「吱」了一聲之後,即聽到用力甩上車門的聲音和匆促的腳步聲,眨眼間,停車場又陷入先前的靜默當中。
醫院走廊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再由近而遠,就像急驚風般迅速地穿堂而過,不留任何痕跡。
病房門「啪」地一聲被人用力打開,九名各具特色的俊男美女迅速地跨進房內,目光一致地全部投向病床上昏睡的梁思綺,然後再皺起眉頭轉向病床邊的護士。
「齊天歷呢?」向婉兒皺眉道,同時轉頭在病房內尋找他的蹤跡。他不可能會離開這間病房一步的?
「不是說思綺醒來了嗎?」童筱茵望著床上與兩個月前並沒差異的人兒,憂愁地擰著眉頭喃喃自語。
「Dr.雪爾沒理由騙我。」肯恩·莫非凝視沉睡中的梁思綺說,他迅速地走上前,在視查病床上的梁思綺有何不同的同時間開口,詢問一旁的特別護士,「Dr.雪爾剛剛是不是有來?」
「是的。」護士點頭,眾人頓時緊張地屏息以待。
「那麼,他告訴我梁小姐已經醒來的事……」
「是真的,」護士盡量保持冷靜的態度說,「梁小姐這回不僅張開眼睛,還開口說話,若不是我親眼看見、親耳聽見,我真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就連後來趕來的雪爾醫生都說這是奇跡。」
聞言,眾人立時對看了一眼,並在對方眼中看見了感激。
「那麼思綺她現在是……」
秦軾傑等人忍不住走到病床邊,目不轉睛地凝望著床上的她。
「睡著了。」護士微笑答道,「從梁小姐醒來的那一刻起,到雪爾醫生趕到醫院替她檢查,齊先生都不斷地搖晃著梁小姐,不准她闔眼睡覺。齊先生要梁小姐跟他說話,而梁小姐則說她好累,想睡覺,可是齊先生始終不肯,好像擔心梁小姐這麼一睡下去,又……」
她嚥了咽喉間的硬塊,又伸手抹去眼角溢出的淚水,這才深吸一口氣繼續說:「後來是雪爾醫生再三保證,梁小姐不會再像上次一樣,再度昏迷不醒,齊先生這才讓梁小姐睡覺。」
這一席話讓在場的女生——向婉兒、魏涵祈、童筱茵和席馥蕾皆落下淚來,而男士們則全都蹙緊了眉頭。
「他們兩人呢?」肯恩·莫非問,他指的是齊天歷和Dr.雪爾。
「雪爾醫生可能在他的辦公室裡。」
「那齊天歷呢?」向婉兒依然覺得奇怪,向來寸步不離思綺的他怎麼會在好不容易將她盼醒後,卻不見人影了?
「齊先生說他要去想一想。」
「想什麼?」
護士忽然皺起眉頭,像是突然碰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難題一樣。
「齊先生他並沒有說,」她緩緩地開口。
「呃,那當然,這個問題……」向婉兒覺得有些尷尬,這樣一個私人問題,齊天歷怎會對護士說?她真的是病急亂投醫!
「但是我想,這可能跟梁小姐失去記憶的事有關。」護士接著說。
「失去記憶?!」秦軾傑等人頓時異口同聲的叫道。
「嗯。」護士頷首。
魏雲智擰眉問:「醫生怎麼說?是暫時性的還是永久?」
「醫生說一切都要等到檢查過才知道。」護士回答。
「齊會跑去哪?」
楚國豪皺起眉頭,他還以為這世上沒有任何人或任何事可以迫使他離開這間病房一步。
想一想!什麼事需要他特地離開這裡去想的!即使梁思綺真的失去了記憶,也不可能會影響到他對她付出的深情,除非……
他霍然抬起頭,與同樣若有所思的魏雲智對看了一眼,兩人又在同時間轉頭望向秦軾傑。
他該不會突然發神經也想學秦那一套愚蠢的犧牲自我,成全他人吧?
魏雲智又沉吟了一會兒,忽然開口說:「秦,麻煩你先送筱童回去。」
「小祈,你跟他們先回去。」楚國豪隨後也道。
「你們倆要去哪?」秦軾傑若有所思地望著他們倆問。
「也許多一點人比較好找。」肯恩·莫非則盯著他們說。
楚國豪搖頭道:「找人不是問題,問題是如何替他解惑。」
「你知道齊在想什麼?」趙孟澤一臉懷疑地看著他問。
「如果只有我一個人那麼想的話,或許不能確定,不過既然連魏都那樣想,大概就八九不離十了。」楚國豪撇了撇嘴角。
「天殺的!你就不能把話說清楚些嗎?」趙孟澤忍不住怒道,而站在他身旁的席馥蕾則伸手輕拉了他一下,要他克制些。
「別忘了這裡是醫院。」她說。
趙孟澤狠狠地瞪了楚國豪一眼,隨即撇了撇唇,不再開口。
楚國豪挑釁地朝他揚揚眉,對於過去與他鬥嘴的日子著實想念不已,可惜自從他娶了個精明老婆後,這個樂趣便被剝奪了,真是可惜。
「我不能跟你們一起去嗎?」魏涵祈走到老公楚國豪身邊問,結婚半年多,在楚國豪的堅持下,她的頭髮已留至肩膀。
「找人需要時間,再加上開導他的時間,即使到天亮恐怕也無法回家睡覺,我不要你明天臉上有兩圈黑輪。」楚國豪摟住她的腰,傾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魏雲智亦傾身在童筱茵唇上印下一吻。
「早點睡,別等我。」他柔聲道,黝黑的雙眼中儘是濃得化不開的深情。
「要走沒,魏?」直起身的楚國豪問。
魏雲智點了點頭,二度傾身在老婆唇上偷得一吻後,這才快步走向房門,與楚國豪一前一後地消失於病房門外。
「我們也走吧,反正思綺在睡,齊又不在,我們留在這裡也沒意義。」趙孟澤望著眾人說。
「龍,你要現在去和雪爾醫生談一談嗎?」秦軾傑詢問著肯恩·莫非。他的中文姓名為龍華,而早年認識他的人都習慣叫他龍。
「有問題他會主動打電話跟我連絡。」肯恩·莫非搖頭道。
「既然如此,大家一起走吧。」
PUB內音樂喧天,男男女女隨著音樂在舞池內熱情的擺動著身軀,一刻不得閒。
齊天歷一個人坐在吧檯邊,沉默地喝著酒。
外表俊帥表情又酷的他不時吸引著女人上前搭訕,只不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上前搭訕的女人個個皆是鎩羽而歸。
當楚國豪與魏雲智找到他時,第N個女人正好怒氣沖沖地甩頭離去。
「兄弟,即使你心情不爽,也用不著到這裡來踐踏女人的心吧?當心哪天會遭天譴。」楚國豪坐在他身邊的位子,揶揄地開口。
聽見他的聲音,齊天歷緩慢地轉頭看他,同時訝異地看見坐在他旁邊的魏雲智。
「你們倆怎會到這來!」他有氣無力地問。
楚國豪瞄了瞄他酒杯裡的酒道:「你認為呢?」
「只是啤酒。」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齊天歷撇了撇嘴巴。
「看來情況還好,沒我想像中的嚴重嘛。」楚國豪聳肩,隨即伸手向酒保要了一杯啤酒,一開口就灌了半杯。
「為什麼不繼續守在她身邊,而跑來這裡喝酒?」他直截了當地問。
齊天歷默然不語。
「護士告訴我們,思綺她失去記憶了。」搖晃著玻璃杯內的酒,一旁的魏雲智忽然開口。
輕微地顫抖了一下,齊天歷不發一語地舉起酒杯,一口仰盡杯中剩餘的啤酒。
「護士說你要出來想一想,你想通了沒?」魏雲智轉頭望向他。
「你真決定要犧牲自己,放她自由?」等不到他的回答,楚國豪開口問。
「我們以為秦所受過的教訓可以讓你學聰明一點。」魏雲智緊接著他之後再度開口,眼內有著因記憶而浮現的淡淡憂慮。
相反的,坐在他身旁的楚國豪卻深深地蹙起眉頭,為了多管秦那樁事,他受無妄之災地被揍得鼻青臉腫,也許這回他該學聰明點別坐在這裡多管閒事才對。
「放心,齊和秦那個莽夫不一樣,向來比較崇尚君子動口不動手這句話。」魏雲智揶揄地朝他咧嘴笑。
楚國豪氣悶地瞪了他一眼,隨即轉向齊天歷:「齊,咱們先約法三章,兄弟我不管做什麼或說什麼絕對不會是想害你,所以你可別學秦當初一樣,不分青紅皂白握起拳頭就亂打人。」他一本正經地先朝他聲明道。
魏雲智好笑地搖頭,接著卻一整臉上表情,認真地盯著齊天歷:「說真的,你想了半天,可有想出什麼結果來?」
「喂,你至少該說一句話吧?」楚國豪不耐煩地皺眉。
「她說她討厭我。」
「什麼?!」楚國豪和魏雲智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她不記得我是誰,卻記得她討厭我。」齊天歷悲慘地一笑,像是喃喃自言般地說,「她對我的厭惡根本已經是根深蒂固,恐怕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
「拜託,你就為了這件事,一個人跑到這裡來喝悶酒?」楚國豪一臉要昏倒地道。
「我以為你對思綺的感情已經到了至死不渝的地步,原來還早。」魏雲智則搖頭說。
「你們根本不懂。」
「不懂什麼?愛情嗎?別忘了我們倆愛情的曲折度可不輸給你。」楚國豪不服地說。
魏雲智卻在唇邊噙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為了親愛的老婆,他心甘情願承受一切苦難。
齊天歷苦不堪言地搖搖頭,他們永遠也不會瞭解他心裡的苦,因為沒有人的愛情會像他和思綺這般曲折與陰錯陽差。
愛情是男女之間相互戀愛的情意,不管它是喜怒哀樂,男女兩人之間擁有的情意交集卻是貨真價實的,然而他和思綺之間卻從未交集過。
陰錯陽差讓分屬兩個世界的他們邂逅對方,而且還意外的有了親密的關係,兩人一開始的關係就脫離了常軌。
他在心有所屬的情況下為了負責而決定娶她,可她卻因兩人之間不相愛而堅決拒絕他,這樣一個脫軌的開始,怎會演變到後來的結局?
為她肚裡的孩子,他努力地逼迫自己適應居家生活,而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表明她對肚裡孩子的憎恨,像他們這樣沒有感情、沒有共通點的兩人,愛情的種子究竟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分別在兩人的心中生根發芽?
完全感受不到她對他的愛,而當他恍然大悟地明白他是在乎她之後,誤會與意外卻雙雙的橫亙在他們中間,這一切的一切告訴他,他們注定只能擁有短暫且沒有結局的緣份。
一首「遺忘你」的歌曲暴露她對他的愛意,同時也暴露她那讓他高攀不上的光鮮亮麗世界。
至此,愛情對他來說,似乎成了「有緣無份」這四個字的代名詞。
他們的愛情從未交集過,也沒有機會交集,因為當他省悟幸福是需要靠自己爭取之前,她卻已陷入昏迷,再也聽不見他的告白與懺悔。
等待她從昏迷中醒來的這些日子,一直都是美好的未來藍圖在支持著他,因為他深信相愛的他們在經過這場生離死別的波折後,會比任何人都幸福,然而她卻忘了他,還說討厭他……
不能說這是一個很大的打擊,因為比起當初乍然聽見她重傷昏迷不醒的消息,這兩者之間大概就像鵝毛與泰山之差,不過他是真的覺得很難過,為什麼她會不記得他們之間的種種,卻只記得討厭他的感覺,為什麼?
「別搖頭,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魏雲智安慰他。
「沒錯,」楚國豪附議地點頭,「討厭算什麼?想當初我和小祈剛開始的情況比你還慘,她甚至還說恨我,現在不也愛我愛到死去活來的?」
「愛情這種東西雖說是強求不來,但是失去卻往往是因為不夠努力或自動放棄的原故,你打算放棄她嗎?」魏雲智緩慢地說。
「不!」齊天歷不假思索地衝口道。
楚國豪與魏雲智不由得對看一眼,楚國豪隨後伸手搭在他肩上:「別擔心,兄弟我讓你靠,若碰到什麼追妻的疑難雜症,來問我就行了。」他拍著胸膛瀟灑的笑道。
「要不然,你也可以來找我。」魏雲智點頭說,之後隨即突然地站起身來,「既然沒事了,我先走一步。」
習慣了窩在他身旁睡覺,他懷疑少了他的筱茵會睡得安穩,所以他要趕回去。
「等等,我跟你一起走。」楚國豪忙不迭地起身,「齊,我們先走了,你喝完酒也該回醫院去,晚些我們再去看思綺。Bye!」
看著兩人無視於週遭眾多女人愛慕與誘惑的眼神,頭也不回地連袂離去,齊天歷不禁露出羨慕的神情,他多希望自己也能擁有一個可以讓他頭也不回便飛奔而去的人。
思綺……她會願意成為那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