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這明明是我的座位,我記得很清楚的,不信你可以問琴姐。」煙之書仍坐在那漂亮的座椅上不肯動。
「是嗎?琴姐,你快評評理。」煙之畫勾著煙之琴的手嚷道。
煙之琴溫婉地但笑不語,這種情形她從來就不知道該如何解決。
「畫兒,你別鬧了,坐這裡不是一樣?」她的夫婿谷劭拍拍自己身邊的椅子勸問。
「怎麼會一樣,那可差的多了。」煙之畫似乎存心要鬧,她嬌唇一撇:「反正我就是要坐這張椅子。」
「好吧!書兒,你就讓給畫兒坐。」煙之書的夫婿莫休也加入了勸解行列。
「不要,我才不要讓呢!」煙之書還故意挑釁的對煙之畫揚揚下巴,志得意滿的樣子。
「煙——之——書——」
眼看煙之畫和煙之書這對「好姊妹」又要像以往一樣吵起來,快被吵死的胭脂姥姥按著發疼的太陽穴,向她們兩人的夫婿使了個眼色,谷劭和莫休會意後各自將自己的夫人帶到胭脂廳的兩邊。
「什麼意思嘛!」兩大姑娘各自對自己的夫婿大發嬌嗲。
「那位置我決定讓琴兒坐。」胭脂姥姥下令道。
煙之琴點頭微笑,在夫婿華j晨的挽扶下,煙之琴坐上了那令書、畫兩大姑娘爭得面紅耳赤的位置,「你們沒意見吧?」
「沒有。」這下誰也無話可說了,誰要煙之琴是她們的大姊。不過兩個人還是互扮鬼臉,然後才乖乖的在自己相公的位置旁坐好。
「喂!你們大家說說,咱們的姥姥是不是越來越美啦?」煙之畫轉著鬼靈精的眼眸對著眾人大聲嚷問。她知道胭脂姥姥在生氣了。
「是啊是啊!姥姥最美了。」煙之書附和著,這下子她們又是心連心、手連手的好姊妹了。
「你們這群丫頭可不可以安靜一點?」胭脂姥姥知道她們感情好,而且自從她們出嫁後就很少能再像今日一樣共聚一堂,否則照以往不將這兩個愛鬧的丫頭給整治一番才奇怪。
「是。」兩大姑娘果然安靜多了。
就這當兒,突然一個胭脂傳使大聲稟告,「稟姥姥,棋姑娘回來了。」她本來早就想稟明眾人這消息,但卻沒有插嘴的餘地,誰要書、畫這兩大姑娘超會吵的,差點沒將胭脂廳的屋頂給揪了。
眾人一起朝廳外看去,果然發現煙之棋站在門邊瞅著他們看。
其實她很早就回來了,只不過一直就待在門邊,以前還不怎麼覺得,但這一次她卻大受感動,由華j晨對煙之琴的呵護;谷劭對煙之畫的縱容;莫休對煙之書的癡情……她們真的很幸福,也比以前都要快樂許多,難道那就是愛情嗎?
她露出了極諷刺的淡笑。
「棋姐,真好,咱們四藝羅煞就差你一個。」煙之畫首先熱絡的跑上前,淺笑瑩瑩的對她說。
現場的氣氛卻因為她的歸來而變得安靜了下來。
「你們怎麼都回來了?」煙之棋淡漠如往常的問。
「門內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我們若不回來瞧瞧說什麼也不安心。」煙之琴娟秀的臉蛋,有一抹淡愁。
「什麼事?姥姥怎麼了嗎?」煙之棋卻不記得有什麼事發生?一切不都還是照往常嗎?
「沒事,還不是這群丫頭看胭脂傳使突然沒在各處活動,所以才會升起好奇之心。」胭脂姥姥解釋著。「對了,棋兒,有什麼進展嗎?」
「嗯!目前是查到了一處黯倔堂的據點。」煙之棋頷首。
「真的?那我們這就攻過去了,還等什麼?」煙之畫衝動的說。
「畫兒,你怎麼又來了?」谷劭屈起手指,輕叩她的額頭道:「好歹你得等棋姑娘將事情說的更完整一點,然後計劃計劃再行動也不遲。」
「什麼嘛!哪要這麼麻煩?黯倔堂有什麼了不起?」煙之畫摸摸自己的額頭扁扁嘴道,順手也屈起了手指將她家相公給欺負回來。
「你呀!就是衝動。」谷劭真是拿她嬌妻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才沒有。」煙之畫嬌嗔。
雖然表面上他們倆也很愛吵鬧,不過事實上他們可相愛的不得了,令煙之棋好羨慕。她暗自多看了他們一眼,心裡映著一個人影——宋靖韜。
「谷劭說的有道理,這件事我已經交給棋兒處理了,畫兒你就別瞎操心。」胭脂姥姥看不過去他們這對,連忙訓誡道。
「姥姥你這麼說就錯了,就算我們嫁人了也不是潑出去的水,永遠都是胭脂門的一分子。」煙之畫義氣凜然的說。
「沒錯。」另外的幾個人也跟著附和,要不幾個大男人也不會帶著自己的嬌妻回到這裡來。
胭脂姥姥可真是感動,不過這件事她還是屬意讓煙之棋一個人去辦。
「棋兒,你這次回來有什麼事吧!」胭脂姥姥問出問題的癥結。她知道煙之棋不可能無緣無故跑回來的。」
「我……」煙之棋知道什麼事都瞞不過胭脂姥姥,但她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她的躊躇讓所有人都感到驚訝,誰都知道煙之棋是一個果決無比的人,這完全不像她的個性。
「棋兒,有困難我們幫你。」煙之琴善解人意的問。
「是啊!棋姊。」煙之書和煙之畫也異口同聲道。
看了熱心的眾人一眼,臨到嘴邊的話又讓煙之棋給吞下了,她總不能問胭脂姥姥她是不是郡主吧!這事的確太荒唐了,她仍沒有勇氣問出口。
「是不是有關靖韜的事?」莫休知道她和自己的好朋友宋靖韜一向不對盤,他懷疑是這件事。
聽到宋靖韜的名字,煙之棋的表情變得有點古怪,讓人不解。
「宋靖韜?我不是要你別理他了嗎?難道是他又來找你麻煩?」胭脂姥姥問。
找她麻煩?是啊!他的確是太愛找她麻煩了,而她竟然蠢到相信,並且還真的回到胭脂門來一探究竟,到底是著了什麼魔?
「不,我沒什麼事,真的只是回來看看而已。」煙之棋表情靦腆的道。
但她的話沒人相信,因為她一向無波的表情竟然出奇地洩漏了太多的情緒,但他們都不敢也不願意說破,怕煙之棋難為情。
「這麼說來就是我們四姊妹有默契了,真好,今晚我們非好好慶賀一下不可。」煙之畫打破這尷尬的場面說。
「好。」大家也附和了她。
在盛情難卻之下,煙之棋真的留了下來,但藏在心裡的疑惑卻一直沒問出口,當然也沒有獲得解釋。不過對於琴書畫這三對相愛夫妻的看法從解嘲到了欣羨,這是她這次回胭脂門所料未及的「成果」。
又是他們。
敏銳的宋靖韜知道近來一直有一群人在跟蹤他,那是敵人,從他們鬼鬼祟祟、狡猾至極的行動就可以輕易得知。不過雙方卻沒有正式動過手,看來他們是在探查他,或者是想找一個更好的機會下手,但他卻已經很不耐煩,不想再繼續與他們玩這種躲躲藏藏的無聊遊戲了。
側耳傾聽他們的行動,發覺這次的人數較少,只有兩個,但由他們的腳步聲判斷,這兩個人的武功亦屬於高手之林,是難應付的角色,只不過既然敢找他的麻煩,他就不能視若無睹。
嘴角輕勾勒出一抹淡笑,表面上仍裝作若無其事,突地就在一座似乎廢棄已久的古剎前他以迅雷之姿閃入了一隅暗處。
此時,後面跟蹤他的兩個人也快速的來到他剛剛所站的位置,由兩人臉上驚慌的神色看來,他們似乎都沒料準宋靖韜會這麼做。
「人呢?怎麼會一下子就不見了?」穿著銀袍的男子正是黯倔堂的月風,他氣憤地開口說。
「他的武功果然了得,看來我們得小心了。」另一個穿金袍的人是日風,他對宋靖韜的身手十分讚賞,只可惜雙方是敵人。眼光四處搜尋,日風相信他一定還在這附近。
「現在怎麼辦?」月風怒問。
「別氣,他會出現的。」日風有把握的說。
「哼!果真厲害,黯倔堂是有一套。」宋靖韜帶著冷然的笑容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說,兩位為什麼要跟蹤我。」
「呵呵!不錯不錯,狂俠果然名不虛傳,厲害。」日風扯開一抹微笑以對。
「我們還需要說這些廢話嗎?」宋靖韜饒富興味。
「是沒這必要,今天就由我們兄弟倆來結束你的生命。哼!」月風眼看就等不及就要動手了,宋靖韜卻制止。
「我想要知道你們跟蹤我、想殺我的理由。」
「這個……哈哈!也好,就問你一個問題,你和蓮花山莊有什麼關係?」日風笑問。
「蓮花山莊?」一聽這四個字,宋靖韜的眼神突然變得邪鷙而危險,原來黯倔堂就是他所想要找的人。
見他的神色,日風和月風互看了一眼,兩人明白他們找對了人。
「看來這一仗非打不可了。」日風收拾起臉上掛著的笑容道。
「沒錯。」宋靖韜的臉上充滿肅殺之氣,他想不到找了這麼久的仇家竟然也會反過來找上他,這筆血債他是討定了。
轉瞬間,古剎門前瀰漫著一股詭雲、冷肅的氣氛。
宋靖韜身影晃動,急如奔雷駭電、靈如迅雨閃電,出手招式之凌厲迅疾,並非旁人可以想像,所有的動作在轉眼間一氣呵成;然而他的武功已達臻界,不過日風月風也是黯倔堂的恨天一手調教出來的弟子,尤其兩人還聯手成一氣,自然也是不好對付的。
雙方你來我往,劍風襲流、塵土漫飛,移行換位只在轉瞬間,誰都知道這一戰關係生死,尤其雙方都屬於武林高手級的人物,這一戰自是格外得震天動地,有石破天驚之姿。
匡縑X—
劍與劍的撞擊,發出驚人的聲響,雙方可算是勢均力敵,走招近百仍是無法分出勝負,狂烈的劍流激旋在四處,波譎雲詭,未到最後關頭誰也不敢大意。
就在這激烈的時刻,突地,由三人身外,幾枚飛鏢破空而至,直射往月風的身上,未料到有此暗招的月風,雖然閃過要處卻也無法完全避開,依舊有幾枚飛鏢射中了他,隨著他的慘叫聲,雙方各退一步,結束了這一場的龍爭虎鬥。
「誰?居然敢暗箭傷人。」月風咬牙切齒的掩住傷口道。
「哼!這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冷淡的女聲漸行漸遠而去。
「煙之棋。」月風恨恨的開口道。他很快認出了那聲音的主人是誰,因為沒有一個女人的聲音能夠在瞬間凍結人的心神。
「煙之棋?」日風總算是見識到了胭脂門人的厲害,他們和黯倔堂是有點像,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只不過她還不夠狠,否則那幾鏢會要了月風的命,他相信煙之棋一定做得到。
日風月風兩人聯手和宋靖韜可算是旗鼓相當,如今月風受了傷,也就是勝負已分了,時下情景實在已不容他們多停留,日風不是個好強戀戰的人,於是撐起受傷的月風,朝宋靖韜看了一眼後,及刻朝另一頭飛掠而去。
窮寇莫追,宋靖韜並非趁人之虛者,更何況這一場就算贏也贏得不夠光彩。至於煙之棋竟然會出手幫他,卻讓他意外極了,當然心裡也雀躍的很,因此他也無心再戰、為難黯倔堂的兩人,他跟著煙之棋的身影後離去。
別苑花廳中
旨酒散馥、熱炙騰薰,桌旁僅坐了兩個人——宋靖韜和煙之棋,窗樓外黝黑的天空上則掛著一輪明月,這是個快樂的夜晚。至少對宋靖韜來說,這樣的情景是他夢寐以求的結果。
斟了一杯酒遞到煙之棋手中,她卻強硬著不肯接過。
「你不會要我來這裡喝酒的吧?」她口氣很沖地問。
近來兩個人的關係形成了曖昧不明的局面,相對的對於彼此的警覺心也降低了許多,煙之棋完全沒料到宋靖韜會那麼小人地點了她的穴,將她脅持到這裡來,所以表情滿是不悅。
「當然,我是想告訴你,你方才不該那麼做的。」宋靖韜指的當然是他和日月雙風使者的交手。
「不該?你以為我該以德報怨嗎?」煙之棋冷淡地問。月風那天所加諸在她身上的,她勢必要加倍討回。
「至少不是那個時候。」他們雙方都還沒分勝負呢!煙之棋有幫忙他的嫌疑,這點讓他雀躍又欣喜。
「哼!你別以為我是在幫你,我只不過想報仇而已。」煙之棋輕易地看出他心裡所想的,強硬否決。
「是嗎?」宋靖韜柔情的眼光凝視著她並給她一個溫柔的笑容,擁住她的肩。「不過我卻覺得你是在幫我。」她說過他們還是仇敵,有機會她還是會對付他的,但從她幫他又對他減低戒心的情形看來,她的心似乎在軟化了,只不過她沒發覺而已。
「你少自以為是。」煙之棋激動的甩開他的手。
「真的沒有?」宋靖韜朝她耳旁吹氣,問。
「你……」她閃開那陣曖昧的熱風,臉色突地泛起一陣紅霞,對他這無賴的行為十分氣憤。「好吧!就算我不經意的幫了你,不過那可是還你的救命之恩。從今天起我們之間已沒有恩情可言,你最好小心一點。」話畢,她想趕緊逃離他擾人心弦的一切,不過他卻不肯就此放過她。
「你為什麼不對自己誠實一點?你需要愛,而不是一徑地將自己給封閉起來。」宋靖韜炙熱的眼睛望著她,分析說。
「你這個人還真煩。」她睨了他一眼。要換做以往她老早就毀了他,他怎麼還如此不識時務?居然還敢糾纏她。
「棋兒,我是真的愛上你了。」他雙手緊箍著她的腰。
「你……」愛上她?他又說愛上她?她的臉飛上了紅潮,她的心莫名地鼓動著,她盡力想粉飾自己的不自然,眼睛盡量怒視著他。「你少三番兩次對我說那個字,因為花言巧語對我是沒有用的,你放開我!」她極力想逃離他的身邊。
「我是真心的,不管你是弄晴還是煙之棋,反正我都愛上你了,我希望你知道。」宋靖韜認真的說。
「知道?哼!你知道什麼?愛嗎?」她突然忍不住淒烈的大笑,幾乎狂亂的道:「哈哈哈……天下間每個人都是無情的;每個人都是自私的,怎麼會有愛那麼可笑的字眼呢?你在做夢嗎?我根本不會相信那個字。」
「棋兒,你太悲觀了,這到底是誰給你的觀念?那個人真該死。」宋靖韜心疼的緊抱住她,問。
誰告訴她的?她不知道,那不是不變的道理嗎?那不是每個人都應該知道的嗎?
不過在她回到胭脂門看到她另外三個姊妹的幸福甜蜜生活後,她就懷疑這點了,所以她的心更加苦。
不對,宋靖韜在做什麼?為什麼這樣抱住她?誰允許他這麼做的?
「走開。」她現在已經慌亂的不知該如何是好,還是別改變吧!她怕,她擔心。
用力推開他,眼神恢復了可怕的冷譎,她由腰間取出三支金鏢,瞬間朝宋靖韜身上飛射而過。
「哎喲!」誇張的哀叫聲四起,宋靖韜應聲痛苦倒地。
他……他怎麼不躲呢?他可以躲過的,難道他是故意不躲的?煙之棋睜大眼睛就這樣看他在他面前倒下。
走吧!管他受傷或死呢?別理他了。
煙之棋向前走了幾步又忍不住回頭,她竟然會不忍心看到他倒地痛苦的樣子,他怎麼還是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呢?她剛剛射的鏢沒毒啊!他不該是那種反應的難道是她弄錯了或者拿錯有劇毒的飛鏢?
她開始顯得驚惶失措,她不是故意傷他的,他不會真的死了吧?
「宋靖韜,你起來啊!」她站得遠遠地減道。
沒動靜。這怎麼可能?煙之棋不禁疑惑地移近他的身邊,「你沒事吧?」她的語氣有緊張也有擔心成分。
當她終於忍不住伸手扶起他想要查看他的情形時,沒想到卻看到一雙促狹的眼睛,和一張極力忍住笑容的臉。
「我終於引出你的真心了。」宋靖韜俊逸的臉上溢滿幸福的笑容。
她竟然被耍了?
「你……可惡。」她氣憤地伸手就想再甩他一個耳光,不料手卻被他給抓個正著。
「棋兒,對不起,別生我的氣。」宋靖韜柔聲柔氣的討好道。
「不,你這騙子,哼!我真希望那鏢射中你,你放開我,下回不會再有僥倖了,你最好記住……」她剩餘的話沒機會再多說,因為……
宋靖韜不想知道她那張熟悉的紅唇在說些什麼,只知道這樣的近距離對視之下,她那張嬌唇非常迷惑人心,依舊讓他很想往裡面探究,猝不防地,他擄獲了她的唇。
她的掙扎只在瞬間便教他給化解了,她喜歡他的吻,沉迷於這種被愛的感覺中。自私、無情還有無止盡的水,那可怕的夢囈折磨都彷彿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現在在她週身的只剩下幸福的繾綣。
「告訴我你有沒有回胭脂門問墜子的由來?」看著她迷情的樣子,宋靖韜滿意的問。
「有。」煙之棋在看到宋靖韜雀躍的表情後,又故意立刻回答,「有回胭脂門,地不過我沒問。」
從滿懷希望到失望,宋靖韜第一次覺得煙之棋是個淘氣無比的人。
「你耍我?」宋靖韜欺近她的臉畔,恐嚇地問。
煙之棋心裡突升一個念頭,反正過了今晚,他們不知道有沒有相見的一天了,何妨放鬆自己,完全地感受一下她所欣羨的愛情是怎麼回事。
她微笑,一點也不怕他的威脅,反而還一反常態的任由他親近。「不可以嗎?」
她竟然完全不在乎他的親近?嗯!好現象,宋靖韜太滿意自己挑逗冰點佳人的這項「成績」了。
「當然,你明白我急於想得知結果。」
煙之棋瞥了他一眼問:「喔!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是那個郡主就配不上你這位侯爺了,對嗎?」
「你故意扭曲我的意思。」宋靖韜點破她的小詭計。「而且你也知道我並不是什麼侯爺,你甚至連大哥都不肯叫我一聲,只肯喊我韜韜,不過幸好你不是我妹妹,不然我愛上了你可怎麼辦?」他開玩笑問。
「韜韜?」她的唇畔又映出一朵淡然的笑容。「好吧!那你就姑且將我當成是你的弄晴兒,告訴我一點小時候的事,好嗎?」
「你真的完全都不記得?」眷戀她唇邊絕美的笑容,他問。
煙之棋搖頭。
「我可真是傷心,當年為了你的一句話,我拚命的練武,想不到你卻完全忘了我。」宋靖韜的表情佯裝慘澹。
「你到底說是不說?」煙之棋嗔問。
「當然要說。」宋靖韜自信的道:「我一定要勾起你所有的回憶……」
於是他開始將兩人一些相處的趣事說給她聽,煙之棋依舊靜默的聽著。由宋靖韜的口中,她大致可以得知弄晴兒是個活潑熱情的小女孩,就像觀晴郡主一樣,只是,那可能會是她嗎?她完全和他口中所敘述的那個人不同啊!
「怎麼?你覺得自己改變很大?」宋靖韜看出了她的疑惑。
是嗎?煙之棋不這麼認為。「我覺得我和你口中的那個小女孩完全不像。」
「是,個性是差很多,不過卻有一點極為相似。」宋靖韜神秘一笑。
「有嗎?」煙之棋沒聽出來。
「糖,你和小時候一樣愛吃甜食。」
煙之棋的臉有些緋紅,這怎麼能算呢?
燈燭熒熒,燦若星點,在微微燭火的映照下,煙之棋原本姣美的臉蛋變得更加誘人,讓宋靖韜心蕩神馳。
「棋兒,你真的好美好美。」
煙之棋淺笑了,她喜歡宋靖韜為她神魂顛倒的模樣,因為那讓她覺得自己很快樂,心裡滿滿的,比她完成任何一件任務都要令她感到喜悅,或許是……因為她也愛他吧!不然他怎能得到特例一再親近她身邊?
「你……真的愛我嗎?」煙之棋用只有他聽到的聲音低問。
「當然,當然。」宋靖韜忙不抑的道。
「好。那你就愛我吧!」煙之棋用著極輕鬆的口吻說。
她說……她說他可以愛她?
宋靖韜驚訝她這一瞬間的改變,內心有無數的悸動,他多想告訴全天下,他太幸福了,這全都是因為她的一句話——他可以愛她。
「你……真的知道你剛剛說了什麼?」宋靖韜突然變得有些結巴。
「我說過你可以愛我。」煙之棋主動將自己的身子傾向宋靖韜懷裡,她的表示再明顯不過了。
能將自己所心愛,卻一直以為猶如天上冷月般難以高攀的女子擁在懷裡是什麼樣的感覺?宋靖韜只覺得一下子熱血沸騰、難以自持……
「你……確定?」他再問一聲。
煙之棋沒回答,只不過一雙會說話的眼睛朝他眨了眨。
宋靖韜知道自己再也無法偽裝成正人君子了,因為現下懷中正是他一直熱切渴望擁有的女子。
攔腰抱起她走進內室,灼烈的目光注視著她酡紅如醉的臉蛋,迫不及待的吻上了她嬌柔無比的唇,似狂似烈,又如春風輕柔,大手也沒停,帶著令人迷醉的魔力開始輕解她的羅衫,探索她全身的美麗。片刻,她雪白光滑的嬌軀便展露在他面前,包括她胸前那閃耀著鮮血光芒的泣血心墜,視線再游移至上回他為她親口療傷的傷口,已不復痕跡,但他依舊找得到並吻上了那處。
「我會保護你,永遠。」宋靖韜暗啞地對她道,句句真心。
「我……」煙之棋羞紅著臉,心跳紊亂又快速,眼光放向另一邊不敢注視他。
「不相信我嗎?」他挑逗的細吻著她敏感的頸子問。
「別這樣,我怕癢……」她有些畏縮的躲著。
「那你看著我,快。」他帶著要脅的口氣。
煙之棋被他鬧的沒法子,只好將眼光瞥向他,他碩健毫無遮掩的偉岸身材立刻呈現在她眼前,害她嚇了一跳又轉過頭去。
「你在怕什麼?難道我還不足以讓你信任嗎?」宋靖韜的吻不斷的烙印在她全身,啞聲低問。
怕什麼?她在怕什麼?這一切不都是她自己所選擇的嗎?輕咬了咬下唇,她主動的吻了他的臉頰一下。「我……相信你。」
「很好,那你看著我,相信我,我會幫你解決所有難題的。」
「嗯。」煙之棋總算又提起勇氣,讓目光回到他身上了。她明白像他這樣的男子若愛上了任一女子,都是幸福的,而他的話也絕對足以信任,只不過她呢?她不相信的是自己,她真的可以接受這麼好的男人對她的愛嗎?可以嗎?
不管了,就算只有今晚吧!讓她卸下冰冷的面具。
她的手環住了他,並給他一個淡然絕美的笑容。
他誠摯的心總算融化了冰點佳人的芳心,她的鼓勵讓他血脈僨張,完全失控,順著她的嬌軀用熱吻延燒熨燙,兩顆心隨著身體的結合也擁緊在一起。
芙蓉帳裡,沒有仇恨、沒有身世之謎……只有深情繾綣和瑰麗旖旎。
「棋兒,你要上哪兒去?」其實早在煙之棋醒來時,宋靖韜也跟著醒了,只不過他沒想到她竟然是要走,他連忙從她身後攔腰抱住她問。
他也醒了?煙之棋還以為自己的手腳夠伶俐,他不會發覺的,嗯!或許是他一直擁著她睡吧!昨晚她到底發了哪門子神經?她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澀,卻不後悔。
「我要走了。」她輕輕的將他放在她腰際的手解開。
「走?去哪裡?」
煙之棋垂著頭,問:「你不會以為我會住在這裡吧!」
「有何不可?」他回答的極順。
煙之棋的臉倏然染上了嫣紅。「當然不可。」
「你的意思是要我上胭脂門提親?」他將臉湊到她面前問。「那就走吧!」他牽了牽她的小手,道。
她的眼睛睜大,沒想到自己惹了這麼一個「大麻煩」——看來宋靖韜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不行,我……我得先回去告知姥姥。」她的頭垂得更低了,不善或者說一向不屑說謊的她要撒這麼大一個謊言實在為難,尤其還在宋靖韜面前。
「不,我不准你走。」宋靖韜看出了一點不對勁,「除非你帶我一塊去。」
「宋靖韜……」
「你的稱呼該改變了。」宋靖韜提醒著。怎麼她和觀晴兩姊妹都犯同樣的毛病。
「改變?」
「對,看你要像小時候一樣叫我韜韜還是喊我韜哥,不過我比較喜歡你叫我韜哥。」
韜哥?不行,她喊不出來。「還是叫宋靖韜習慣一點。」她冷靜的說。
「這我不答應。」
這人一向很難纏,煙之棋不是沒見識過,不過她現在又急於要走。
宋靖韜含著笑容,看她猶豫著,催促道:「說啊!」
「我喊了你就讓我一個人走。」
聞言,宋靖韜英挺的臉垮了下去。
煙之棋見狀,唇邊洩漏了一點笑意,「韜哥。」她原本想迅速離開,沒想到宋靖韜還緊握住她的手。
「棋兒,給你半天的時間,你要快回來,不然我上胭脂門告訴胭脂姥姥你始亂終棄。」宋靖韜威脅道。
她始亂終棄?煙之棋又再度睜大眼睛,她不相信宋靖韜會這麼做,同時胭脂門也不是一般人可以自由來去的地方。「好,隨你,可以放手了吧。」
「好,我相信你一次。」宋靖韜也不怕她逃,因為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他也會將她找出來的。
然而半天過了許久,那小妮子卻真的沒回來,也因此他的臉色難看極了。
「稟少主,莫公子到。」篤?知道他的主人非常不悅,而且還知道全是因為煙之棋,只不過他一直莫名其妙,不知他們何時化敵為友。
「請。」宋靖韜下命令道。
篤?走到門外向莫休眨眨眼,暗示他的主人現在的情緒像顆不定時的炸彈,要他自求多福後,人才離去。
「呵呵!好久不見,你改變了不少。」莫休露出不羈的笑容調侃著,他一向都以為宋靖韜是個冷峻而內斂的人,想不到這回見面,他竟然會怒火沖天。
「別揶揄我了,快帶我去胭脂門。」莫休是胭脂門的女婿,他一定知道胭脂門該如何走。
「胭脂門?不行?我的立場為難,你別將私人恩怨波及我,我娘子是會跟我翻臉的。」莫休知道宋靖韜和胭脂門有過節,偏偏他又是煙之書的夫婿,所以縱使宋靖韜是他再好的朋友他也不敢幫。老婆萬歲嘛!朋友?嗯!再考慮考慮。
「你以為我想做什麼?」宋靖韜沒好氣的問。
哎喲!臉色這麼「猙獰」,他還會有其他的想法嗎?
「你不就是要找那棋姑娘嗎?」他們倆是死對頭,莫休料到宋靖韜除了找她以外,不做第二人選。
「沒錯,就是她……」
「等等,我突然想起了我家的書兒夫人有交代,她要我一定要回家吃晚飯,我先走了。」莫休狡猾地想溜,豈料宋靖韜卻不讓他如意。
「我不管你和煙之書怎樣約定的,反正你今日非帶我去找棋兒不可。」宋靖韜強硬的說。
棋兒?他沒聽錯吧?莫休趕緊掏掏耳朵,問:「麻煩你再說一次好嗎?」
「我說,如果你不帶我去找棋兒,你就別想踏出別苑一步。」宋靖韜怒氣騰騰,威脅加恐嚇道。
「棋兒?老天,你真的是說棋兒耶!你是不是哪根筋不對勁啦」莫休帥氣的臉上寫著不可思議。
「沒有不對勁,一切都好的很。」宋靖韜給他一個神秘笑容,再給他一個不可思議的回答:「我愛上她了。」
莫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噎死,他沒聽錯吧!
「要我再講一遍?」看出了他的疑惑,宋靖韜於是再度大聲的強調。「你沒聽錯,我說我愛煙之棋,我愛她。」
「好了好了,我的耳朵經不起摧殘的,你就饒了它吧!」莫休捂著自己無辜的耳朵,道。
「那你帶我去找她。」
「哎!我覺得你可能是瘋了。」
他認識宋靖韜也不是一、兩天的事,哪曾見過他如此瘋狂執著於哪個女子!何況煙之棋還是他最仇怨的女人。他會愛上她?不可思議啊!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除非他真的瘋了,莫休如此判定著。
「彼此吧!」宋靖韜的手搭上他的肩,道:「當初你不顧一切幫煙之書擋下毒鏢時,我也認為你瘋了,而今我才知道個中道理。」
莫休一聽他提起往事,連忙否認。「拜託,我當初是愛書兒那小笨蛋愛瘋了,可是我不相信你會愛煙之棋,你不是很恨她嗎?」他一直都覺得自己的愛情是天下間最美的,旁人無可比擬。
「恨她?或許我十歲的那年就愛上了她呢!」否則他怎麼會明知她童言童語還是願意聽她的呢?宋靖韜想。
「十歲?」他真的瘋了。莫休善良地為他默哀一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