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冷蓉抬起晶燦的雙眸冷睨他一眼後便別過頭去,好像這人根本不在她眼前似的。
「喂,我們大哥在跟你說話,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匪類的其中一人出聲斥喝道。
崔旗看不過去一群大男人仗著人多勢眾,圍住一名弱女子想要恣意妄為,終於隱忍不了心底不斷竄升的正義感,才想要起身走上前去,卻被閻羿衛給拉住。
閻羿衛用眼神示意他,「沉著點。」
崔旗沒轍,只好忍住氣,但此時閻羿衛卻偷偷遞給他一張小紙條,並以眼神示意。
崔旗一見到閻羿衛的眼神便明瞭大半。
「姑娘,千里相逢自是有緣,在下就以這杯酒敬姑娘一杯。」匪類頭子逕自替自己倒一杯酒一飲而盡,繼而又斟滿一杯酒遞到昔冷蓉面前,「姑娘,這杯酒是請你的。」
昔冷蓉這下子終於用正眼看那匪類頭子一眼,緩緩漾起粲笑。
那匪類頭子一下子便被她迷得心癢癢的,於是咧嘴而笑露出一口黃牙,正打算伸出手握往她的手之時,她卻在這個時候拿起桌上的酒杯,將酒往那匪類頭子的臉上一灑。
那匪類頭子立刻笑意全無,有的只是一張怒意勃發的臉。
「哈哈哈——看你的樣子好狼狽喔,像只落水狗。」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譏諷他。
「敢潑老子酒,你這臭娘兒們敬酒不吃吃罰酒,兄弟們,今天怎麼樣都要把這臭娘兒們給壓回去,老子我要讓她知道得罪我會是什麼下場。給我動手!」
一群匪類才正要動手,不料卻不知從何處射來竹筷,距離絲毫未差地分別射中那些人的手腕。
被內力深厚的力道給用竹筷擊中,一群人立刻紛紛倒臥在地上痛苦哀號著。
「是哪個臭傢伙敢來壞老子的好事?有本事給老子站出來!」匪類頭子大聲斥喝,氣勢分外嚇人。
「人家姑娘不賞光你居然不知道要滾開,真是給你臉你還不要臉。」閻羿衛從容不迫地拍拍衣袂,走上前去說道:「剛剛那些竹筷就是我射的,不知你這個長得一臉色鬼樣的人有何意見?」
匪類頭子見著閻羿衛那雙精炯的黑眸,和全身上下透出狂傲的氣息後,不禁微微愣住了,心裡直覺得眼前這男子似乎是他惹不起的,但心中還是嚥不下被閻羿衛這樣當眾羞辱的氣。
昔冷蓉這下子才注意到閻羿衛的存在。
她看了男子一眼,訝異這男子不僅長得忒是英俊,臉上那兩道濃眉、高挺的鼻樑和性感的唇瓣更是富有男人味,全身上下皆顯露出豪情俠義,是個挺特別的男子。
不過長得再怎麼好看也跟她無關,她又對他沒感情。
「你這不知死活的小子!看來你還真不知老子是誰,老子我可是……」匪類頭子正想要重重揮閻羿衛一拳,不料卻剛好被閻羿衛動作俐落地用手臂擋住,繼而一轉,攫住他的手。
閻羿衛使出深厚的內力一握,匪類頭子橫肥的臉立刻浮現痛苦神色,感覺自己的手幾乎快要被眼前這個小子給扭斷。
昔冷蓉只是冷冷地睨著眼前這位替她強出頭的男子一眼,並末開口說話。
「這位大俠,請高拾貴手。」匪類頭子疼得眼淚幾乎快要落下來,直想跪在地上叫娘,只希望眼前這位高人趕緊將他的手給放開。
閻羿衛恣意一笑,笑得開懷。「那你還敢不敢調戲人家?」
「不敢了,不敢了。」
「哼!」他這才放開原本緊握住匪類頭子的手。「我都放開你了,你還不快點滾!」他聽似輕鬆的口吻卻隱含著不容人忽視的霸氣。
「是是是,兄弟們,咱們快點離開。」
那群人隨著頭子連滾帶爬地落荒而逃,沒多久一個人影也沒看見。
「姑娘,在下已經替你趕走那些惡棍,姑娘不必再擔驚受怕了。」他扯扯俊薄而性感的唇,露出一抹柔笑。
「誰說我擔驚受怕?又是誰教你來替我趕走那些惡棍的?你還真愛逞英雄。」
昔冷蓉滿臉不屑地看著他。
她此話一出倒是讓閻羿衛大吃一驚。
再怎麼說,他也是好心出手相救,她沒必要這麼對他說話吧?「姑娘,好歹我也幫了你一個大忙,不請我坐下至少該請我喝杯茶吧?」
「別以為這樣子我就會感謝你,想得美,我還沒怪你壞了我喝茶的興致呢!」
她倏地站起身,欲離開這間客棧,卻突然一把被閻羿衛給拉住。
「等等,你上哪兒去?」
昔冷蓉看了他緊握住她的手一眼,隨即刻意挖苦他:「敢情這位公子仗著俠義之名,其實骨子裡跟方纔那群匪類沒什麼兩樣,都是愛在光天化日之下強行調戲婦女之人?」
「姑娘未免言重,在下只是想和你討杯酒喝,順便做個朋友而已。」沒想到這女子還真是難纏,原以為幫了她,她應該會感謝他才對,然事實並非如他所想的那樣,她不感激他就算了,還不給他好臉色看。
看來這冷情公主並沒有他想像中那樣好相處。
「朋友?這麼說,如果我長得跟個醜八怪似的,你就不會想來跟我做朋友,也不會想要幫我嘍?」
她壓根兒沒將眼前這男子的好心放在眼裡。
閻羿衛的眉頭微微一皺,繼而說道:「姑娘何必把在下的話曲解成這樣?在下只不過純粹要交你這個朋友罷了。」
「交朋友需要握我的手握得這麼緊嗎?」
「這是示好的一種方式,以表示我的誠心。」他發誓,這是他第一次這麼有耐心地哄著女人,若不是為了她身上的長生不死藥,他才懶得跟她交談。
長得漂亮卻冷得跟塊冰似的,他寧願回去和寶玲公主相處。
「哼!擺明就是登徒子一個,說那麼多幹嘛。」她不悅地甩開他的手,逕自掉頭離去。
閻羿衛看著她翩然離去的身影,黯沉的黑眸掠過一絲征服。
想他再怎樣身邊總少不了鶯鶯燕燕,而這高傲的女子竟然不甩他,這教一向自視甚高的他怎麼能吞得下這口氣。
今兒個就算不是為了寶玲公主,他也誓必要將她身上的長生不死藥給騙到手,不只如此,連帶地,還要把她的心一塊兒騙過來。
他就不相信他真的拿她沒法子。
昔冷蓉隻身走在京城的街道上,每走一步閻羿衛就跟在她身後一步,像個冤魂似地緊緊纏著她,讓她實在是感到不堪其擾。
她不解自個兒幹嘛沒事要這樣被他跟著,她又不是他的犯人。
最後她終於忍無可忍,回過頭對他怒罵道:「你為什麼跟蹤我?」
他搓搓下巴,肆笑回道:「因為打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喜歡上你,我對你一見鍾情,而且無法自拔。」
「無聊!」她懶得再同他說下去。
閻羿衛突然抓住她嫩白的柔荑,如鷹駑般犀利的雙眸緊緊地凝視著她秀麗的臉。
「我跟你說真的,相信我。」他裝出一副認真的模樣。
「敢情你是成天吃飽沒事幹,在京城到處獵艷?那實在很抱歉,你恐怕找錯對象了,麻煩你轉個身,去找青樓女子好嗎?本姑娘可沒這個閒工夫陪你在這裡瞎耗。」
「要怎麼做你才肯相信我是真的愛你?」他難得且認真地望進她那雙晶瑩美目。
她柔笑道:「你什麼也不用做,因為我是一個無情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會愛上你,相信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
「這根本是個借口,天底下哪有無情之人。」他笑道,壓根兒不相信她所說的話。「姑娘,真要找個回絕我的借口也應該找好一點的吧?」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不可能會愛上你的,勸你少在那裡白費心機,跟著我你只會浪費光陰,識相的話就快滾吧!」
「嘖!你說話還真是一點也不留情面。」
「對付你這種無聊男子何須跟你說什麼情面,再者,我們根本就是陌生人,連情面這種字眼也談不上。」不想再多搭理這個對她死纏爛打的無聊男子,她走近一攤賣仕女髮髻的攤子,問著那位小販:「老闆,這只翠篦怎麼賣?」
「三兩銀子一個。」
閻羿衛闊氣地拿出一錠銀子給小販,「我替她付帳。」
「老闆,我不要了。」她隨後放下手中那只翠篦掉頭離去。
這女子的性情未免也太過古怪,可真難伺候,要替她付錢她還不要!
他這回又是拿熱臉去貼她的冷屁股。
不過也沒差,難纏一點遊戲玩起來會比較有趣。
他就不相信他偽裝出來的熱情會融化不了她這座萬年大冰山,他閻羿衛活了這麼多年,倒還沒有遇過追求不到手的女子。
俊薄而充滿邪氣的唇微微一抿,他敢保證,這是他遇過最刁蠻的姑娘。「你未免也太不給在下面子吧?」
「我就是不給你面子,你想怎麼樣?難不成要咬我?你跟我跟到天涯海角也一樣,我依舊不會給你好臉色,本姑娘實在很不喜歡你,而且你再跟下去我只會越來越討厭你。」
她又再一次掉頭離去。
從小到大,多少男子為她迷了心魂、亂了心智,她都不放在眼裡,更何況是今日這個對她死纏爛打的陌生男子。
自視甚高的她怎麼可能會將他放在眼裡。
閻羿衛又再一次被這女子回絕。
他對這個女子已經夠低聲下氣,沒想到還是不能打動她的芳心,他在心中暗忖,要是征服不了這個女子,他閻羿衛這輩子也算白活了。
越難到手的東西他閻羿衛就越想要得到手。
閻羿衛冷睨著她翩然離去的身影,黯沉的黑眸閃爍著算計的光芒。
昔冷蓉走到郊外,被這看似鬼魅,實際行為卻像個無賴的男子給跟蹤得火冒三丈。
她已經很不留情面給他,沒想到他依然故我,一路從京城跟她跟到郊外來,未免太厚臉皮了。
她走到湖畔,回身雙手叉腰質問閻羿衛道:「我已經被你跟得很煩,你究竟要跟我跟到什麼時候?」
「除非你愛上我。」他走近她,薄唇逸出溫柔的話語,也說著違心之論。
為了得到她身上的長生不死藥,他決定豁出去了,就不相信以他的能耐會得不到。
昔冷蓉睜大慧黠的雙眸睨他一眼,一個狡猾的計謀在她腦中一閃而過。
她柔笑著,挨近他身邊道:「你剛剛說,你想要證明你是真的愛我?」
「沒錯。」他毫不遲疑地回答。
「那好,我現在就給你一個難得的好機會。」
她將他拉到眼前,再把他扳轉過身背對她,讓他面對著清澈的湖面。
「你想幹嘛?」精明的閻羿衛立刻察覺出她不懷好意。
她賊笑著,繼而在他耳畔柔聲說道:「聽我的話,閉上雙眼。」
「做什麼?」他戒慎地問著,知道這女的會突然這麼說肯定是在算計什麼。
「我被你的真心真意給感動了,想要給你一個驚喜啊,快點把雙眼閉上嘛!」
她噘起紅潤的小嘴撒著嬌。
閻羿衛照著她的話做閉上雙眼,想知道她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好,我閉上眼了,你想要給我什麼驚喜?」
「我想……把你推入湖裡!」
說時遲那時快,閻羿衛還來不及張開眼,毫無任何防備,昔冷蓉就從他背後猛力一推,硬是把他給推下水。
撲通一聲,原本平靜無波的湖面濺起半天高的水花。
「你這白癡自己跑來送死活該,別妄想我會救你,哼!你在這裡慢慢等死吧!」
昔冷蓉得意地拍拍雙手正欲轉身離去,沒想到有一隻強而有力的手卻突然從湖裡伸出來,硬是把身材嬌小的她給拉人湖水裡。
湖面又激起半天高的水花。
「哎呀!」她完全沒料到自己會被他拖下水,全身變得濕答答的。
她那穿在身上的絲絨綢緞因為浸濕而緊貼在她玲瓏有致,的身軀上,引人無限遐思。
「你這個小人竟敢把我給拖下水。」壓根兒沒想到他會把她拉下水,昔冷蓉頓時變成落水狗,不小心喝到幾口水。
她奮力游出水面,咳嗽不止。
她睜大美眸怒瞪著一臉得意的閻羿衛,忍不住吼道:「你在幹什麼啦!」
還好她諳水性,否則被這莫名其妙的男子無故推下水,恐怕變成冤魂的人就是她了。
「要死也要死在一塊兒,這樣黃泉路上咱們才有伴,我很怕孤單的。」他恣意佞笑了聲,水珠沿著他線條剛毅的臉部滑落,令他具有幾分危險性。
「我告訴你,我現在不但不喜歡你,而且非常、非常、非常地討厭你這個人!
你休想我會愛上你,哼!」語畢,她轉身欲游離這個地方,沒想到閻羿衛卻猿臂一伸,扣住她不盈一握的纖腰,將嬌小的她給緊擁人懷。
她的背緊貼著他厚實的胸膛,兩人的距離已經非常近。
突地被他這樣扣住,以女子的力道而言,她根本沒有辦法掙脫他的鉗制。
「你究竟想要幹什麼啦,快點放開我!」在他懷中不斷掙扎的昔冷蓉揮舞著雙腳和雙手,又教湖面激起半天高的水花。
「我們這樣不是挺好的嗎?」他用邪肆而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柔聲說道。
「有什麼好,到時候被別人看到怎麼辦?」她想躲避他的靠近.於是拚命扭動著身軀閃躲,卻忽視心中一閃而逝的悸動。
「讓人看到更好,人家若發現我們在鴛鴦戲水自然會識相地閃避,難道你還真以為人家會覺得我在欺負你嗎?」
「你這種行為和方才在客棧裡頭調戲我的那群惡漢有什麼兩樣?」她杏眼圓睜,怒瞪著他。
「不一樣,他們是想調戲你,而我是喜歡你,我愛上你了。」
「鬼才會相信你說的話。」
「別這樣嘛,難道真要我掏心掏肺,血淋淋地將它們擺在你眼前,你才肯相信我對你是真心的?」他以一雙幽深的眸子看著她,並饒富興味地說著。
「我要你的心肺做什麼?難不成還拿回去浸泡藥酒啊?你只要放開我,我就會相信你是真心的,否則一切免談。」
「這可不行,我要是一放開你,你肯定會立刻從我身旁溜走,到時徒留我碎落一地的心啊!難道你真能忍心傷害一個這麼愛你的男子?」
「你還真是會說甜言蜜語,看你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看來你常常用這招到處騙女人嘍?」
「我告訴過你,我只對你一人說過這種話,因為我鍾愛著你,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相信我對你的真心呢?」
昔冷蓉對這個死皮賴臉的登徒子已經逐漸失去耐性,不禁重申道:「我警告你,我數到三你再不放開我的話,我就真的要發怒了:「一、二……」
昔冷蓉的話還未說完,他已伸出一隻大掌,緊緊扣住她的後腦勺,將自己的薄唇湊近她嬌柔的櫻唇,四片火熱的唇瓣就這樣相疊在一起。
昔冷蓉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男子會有這麼大膽的舉魂,竟然未經過她的同意就吻了她!
她瞠大美眸看著眼前這個邪佞男子,簡直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