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歲的他,剛從軍中退伍,擁有一身強健的體魄、帥氣的臉龐、陽光般的笑臉,還有少許剛從男孩蛻變成男人的稚氣。所有女同事見了他,不管年紀大小或有沒有男朋友,總會忍不住多看他兩眼——除了儲蓄部「三朵花」之外。
尤其是殷湄,在她眼裡,根本容不下除了賈亦鋒之外的男人。她對他,連最起碼的一點點好感都沒有,自是不會多看他一眼;加上他近日來的鮮花攻勢,更是加深她極度的反感。
雖然她認為愛慕一個人並沒有錯,但他的動作也未免太快、太積極了吧!兩人不過才見過幾次面、講過幾句話,連認識都談不上,他就展開了猛烈的追求;卡片上還寫著些噁心肉麻的話,簡直讓她反感到極點了。
原本對洪宇泰還懷有幾分好感的翁婉頤,在看到他對殷湄的「作為」之後,也大聲嚷嚷自己看走了眼。
而對帥哥一向極有興趣的黎文雯,本以為自己會是他下一個追求的對象,想不到卻是「乏人問津」,不免心生不快。
一開始,她還會將怒氣轉移到殷湄身上,認為她有男朋友了,還搶走了她的「機會」,實在太不顧姐妹之情了;經過翁婉頤居中開導之後,她才恍然明瞭,這一切都是洪宇泰一人死纏爛打。她轉而將所有怒火燒向洪宇泰。
該死的傢伙!沒眼光!看不到她這個活潑、美麗又大方的女孩,去死吧!
今天,洪宇泰又送花來了,而且,還是連人帶花的出現在殷湄面前。
殷湄抬起頭,皺著眉看他。
「洪宇泰,你不要再送我花了。我告訴過你,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這件事,她還沒敢讓賈亦鋒知道呢,她無法預料他會有何反應。
「沒關係呀!反正又還沒結婚。你多給其他人機會,就是讓自己有更多選擇的機會啊!何樂而不為呢?」洪宇泰說得雲淡風輕。
「可是,我不會再做其它選擇了。這輩子我只認定我男朋友一個人,你就不要再白費心機了。」
「話可不要說得那麼早喔!很多戀愛中的女人都是這麼說的,可到頭來還不是分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嘛?!」
「就追求你嘍!如何?試著和我交往看看嘛!」
「不可能的,你年紀又比我小,我是不會喜歡比我小的男孩的。」
「不會吧?現在都說年齡不是問題了,何況我才小你一歲而已,用不著這樣斤斤計較吧!」
「我就是計較!很抱歉,你另找對象吧!我不適合你的。」
「可是,我就只喜歡你一個啊!你漂亮、溫柔,又有氣質,你是我一生中最讓我心動的女孩;要是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不知道我的生命還有什麼值得我活下去的意義……」
「哇!真是噁心!一大早就雞皮疙瘩掉滿地了。」
翁婉頤和黎文雯突然出現在他身後,前者毫不留情譏道。
「婉頤,怎麼這麼說話?」殷湄拉過她,附耳小聲說道。
「實話實說啊!有什麼不可以的?」
「可是——」
「翁小姐,你怎麼可以污辱我的愛情?我所說的都是發自內心最真實的告白啊!」洪宇泰一臉受傷的神情。
「愛情?!」翁婉頤老大不客氣的站起來,和他對峙。「你死纏著人家,這就叫愛情了?!小湄已經那麼客氣的婉拒你,告訴你她有男朋友了;她根本不會接受你,你還死皮賴臉的說些肉麻噁心的話,你是欠揍是不是?!從來沒看過像你臉皮這麼厚的人!」
「婉頤!」殷湄也焦急的站起來,拉著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要說了。
「就是嘛!自己也不照照鏡子,你配得上小湄嗎?人家小湄的男朋友多帥啊!人長得一表人材又風度翩翩的,哪像你?只是個初出社會的毛頭小子,根本比不過人家,還要跟人家競爭女朋友?真是太自不量力了!」黎文雯也不甘寂寞的站起來,加入攻訐的行列。
頓時,洪宇泰的臉都綠了。
向來自以為女性殺手的他,這會竟被兩個女人批評得一無是處,教他情何以堪?
「文雯,別說了!」
殷湄既要忙著制止好友的言論,還要面對眼前不死心的追求者,她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可是,我近水樓台啊!我想我還是有機會的。」洪宇泰像打不死的蟑螂,仍硬撐著。
媽呀!翁婉頤簡直要被打敗了,她真的沒看過這麼厚臉皮的人。
「好了啦!你別再說了,快回辦公室吧!八點半了,我們要準備營業了。」殷湄催促道。
「那這花——」
「好吧,今天我還是收下了。你以後別再送了!」殷湄接過他的花束。
「你還真有閒錢啊!一束花要不少錢吧?會不會花掉你一天的薪水?那你的班不就白上了嗎?」翁婉頤頗為好奇。
「這花不用錢的,因為我家開花店。」
撂下這一句話,洪宇泰隨即離開上樓去了。
「原來如此,那他追馬子方便多了!」翁婉頤點點頭。
「哼!家裡開花店,也不會順道送束花給我,真小器!」黎文雯嘟著嘴發牢騷。
「這束給你吧!」殷湄將花遞給她。
「我才不要呢!」黎文雯拒收,一屁股坐下。「撿人家不要的,沒意思!」
「喂!」翁婉頤把殷湄拉近,湊到她耳邊說悄悄話。「說真的,你有沒有可能喜歡他,甩了賈亦鋒?」
殷湄難以實信的睜大眼,沒料到她會這麼問。
「當然不可能!你不也認為他是個差勁的人?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他嘛!」
「可是,他的確長得很帥呀!而且他說得也沒錯,近水樓台嘛!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你是個很容易心軟的女孩;照他那樣鍥而不捨的追求攻勢,難保你不會深受感動而移情別戀。」
移情別戀!這四個字像顆大石投入她心湖裡,泛起了一圈圈漣漪,久久無法平心靜氣下來。
「不!我不會移情別戀的!或許我在其它方面容易心軟,但在感情這件事上,我不會的!」她急急堅決否認,嚴肅的模樣嚇傻了翁婉頤。
「好,不會不會!我相信你不會就是了嘛!我也只是隨口說說,別那麼認真嘛!」翁婉頤不住安撫她激動的情緒。
「婉頤,下班有沒有空?我想和你談一件事情。」她決定要將她的秘密說出來,再不找人分擔,幫她出主意,她怕自己會崩潰了。
「我是有空啊!可是,你晚上不是要上公司的課嗎?」
「少上一天沒關係的,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那好啊!不過——晚餐你請!」
「沒問題!」
「什麼?!」
聽完殷湄說的話,翁婉頤嘴裡的飲料差點全噴出來。
「小聲點,這裡人很多呢!」殷湄環顧四周,只見大家都忙著用餐、交談,根本沒人注意他們,她才鬆了口氣。
「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翁婉頤還是不太相信。
「嗯!你說怎麼辦?到現在我還整天提心吊膽的呢!」
「你在擔心什麼?」
「我怕我那個噩夢會成真啊!」
「不見得吧!你確定你所有的夢境到最後都會在現實生活中成真嗎?」
殷湄略略思考了一下,點點頭。
「幾乎嘍!除了我變心和那件事情之外;目前為止——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怪人!你對你的夢都記得那麼清楚啊!我常常一覺醒來就什麼都忘了。」
「大部分吧!你也不可能所有的夢都忘光光,總會有幾個令你印象深刻,永遠都忘不掉的吧?」
「是有啦!」翁婉頤點點頭,一手托著腮。「可是……喂,你難道沒作過一些超現實,在生活中根本不可能發生的夢嗎?」
「超現實?例如……」
「例如,你被一隻大恐龍追殺啊!你變成一個武功高強的俠女,擁有一身輕功在各個高樓大廈飛來飛去的,或者……你死去的媽媽突然又活過來,你當選中華民國第一任女總統,統率三軍,反攻大陸,讓三民主義統一中國!」翁婉頤極盡想像力的瞎掰,這些她都沒夢過;而依她自己的經驗,就算有,也早忘得一乾二淨了。
殷湄看著她,只想了片刻就搖搖頭。
「沒有?!你的夢都這麼真實啊?可以跟生活完全結合啊?!」
翁婉頤覺得越來越玄了,她的夢真的跟常人不一樣呢!
「就是這樣啊!」殷湄一臉哀怨的看著她。
「真可憐!那你作的夢應該都很無趣吧?也不會夢到和李奧納多談戀愛嘍?」
「婉頤,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該怎麼辦?難道我就只能眼睜睜的束手無策嗎?」
「這個……我也不知道。」翁婉頤仰頭一歎。「變心?死了?那串起來還挺合理的嘛!因為你移情別戀不要他了,他為此深受打擊而自殺——」
「婉頤,別說了!」殷湄痛苦的低垂著頭,眼眸泛著淚。
「你害怕的不也和我猜測的一樣?要不然,你也不會在洪宇泰這個人出現之後,才告訴我你藏了一段日子的心事了。」
「可是,我真的不喜歡他啊!根本不可能——」
「既然如此,那就好了啊!」翁頤好笑的看著她。「你自己清不清楚才是最重要的,管他夢裡出現了什麼,都不關你的事,你更不應該被左右啊!」
「我也是這麼告訴自己的。可是,我害怕——那順序是反過來的。」
「你是說……他是先『那個』之後,你才會移情別戀愛上別人?」
殷湄哀怨的瞅著她,以表情代替了回答。
「哎喲,你想太多了啦!你每天作的夢那麼多,不可能每一個都成真的,你太杞人憂天了!」
「是嗎?我也希望真是這樣啊,就怕——」
「別怕!你看你的鋒哥也不像是個短命鬼啊,是不?安啦!一切都會沒事的!只要過了今年——」
「只要過了今年?!今年一過就會沒事了嗎?!」殷湄欣喜問道。
「我是這樣覺得啦。你想想看嘛!你說你這個特殊狀況是從進入千禧年之後才開始的,那麼以常理推斷,千禧年一過,不就什麼都恢復原狀了嗎?不可能一輩子都這樣吧?那多奇怪啊!你說是不是?」翁婉頤把自己的想法分析給她聽,也好安安她的心。
聽來好像挺有道理的耶!或許再過四個多月,她的「噩夢」就能結束了!
一想到此,殷湄終能放寬心展顏一笑。
「你說的對!我不該想太多的,根本就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過了今年,我就可以完全解脫了!」她逐漸釋懷了。
「嗯!你能這樣想是最好的了。不過,我剛剛還在想……進入千禧年歲末年初之際,各界恐慌的千禧蟲沒有發作,原來——是跑到你腦子裡作怪了!」翁婉頤玩心大起,存心揶揄她一番。
「討厭!我都快煩死了,你還拿我開玩笑!」
「好好好,不開玩笑,說正經的!有件事……我可先把話說前頭喔!」
「什麼事?」
「要是你夢到關於我不好的事情,不准你——告訴我!」
漫漫長夜,殷湄又陷入了夢境。
這次,算不上是一個噩夢,但夢境生動鮮明,緊緊牽引著她的情緒,她仿若真實深陷其中……一覺醒來,她感覺分外疲累。
夢裡,她在上班。中午時分,賈亦鋒突然來到公司要帶她一起外出用餐,卻發現了洪宇泰送給她的花。他一怒之下,順手就將花丟進了垃圾桶裡;此時,洪宇泰冷不防的出現,兩人起了激烈口角;她急得在一旁頻頻勸架,最後終於平息了一場風波。
一早醒來憶起了這場夢,她除了覺得累,只覺得好笑。
怎麼可能嘛!亦鋒會來找她吃午飯?他的公司又不在附近;況且,他忙得連下班都無法準時了,哪還有時間在中午跑這一趟?不可能嘛!
看來,她的夢當真也有不能成真的時候。
還好!她高興的大大鬆了日氣。
「小湄,好了嗎!快十二點了,把這個弄好就不要再叫號了。」翁婉頤一邊動手,一邊偏頭對殷湄說。
「好了,快好了!」
殷湄將存折遞還給客戶,上午的工作總算告一段落了。伸伸懶腰,她站了起來,迎面卻走來一個西裝筆挺、瀟灑俊逸,朝她面露微笑的賈亦鋒。
「你怎麼來了?!」她喜多於驚的說。
「來約你吃午飯啊,可以走了吧?」他一手撐在櫃檯前,笑看著殷湄。
「可是,我的午飯時間只有半個鐘頭耶!」
「我知道,所以我向你們襄理多要了一個鐘頭。今天你有一個半鐘頭的吃飯時間。」
「一個半鐘頭?!不可能吧!」殷湄直覺的回頭一望,正巧襄理也往這邊看來,她不悅的眸光令她害怕。
襄理站了起來,走到殷湄身旁,不冷不熱的說:「反正今天下午客戶不會很多,你晚點回來沒關係。」
說完,她一扭一擺的走了,心中還忍不住嘀咕:總經理在搞什麼!為何讓一個小小職員有此特權?以後,她要如河帶人、如何服眾呢?氣死人了!
「你聽到啦!她說沒關係的。」
「哇!賈亦鋒你真行!」翁婉頤忍不住跳出來連聲讚歎:「能讓那隻母老虎點頭放人,你是怎麼辦到的?說來聽聽!」
「當然是用美男計嘍!是不是?」黎文雯搶著幫他回答。
賈亦鋒笑笑,一副無可奉告的模樣。
「好了啦!你們還不去吃飯?時間不早了。」殷湄輕聲提醒她們。
「對對對!吃飯去了。文雯,我們走吧!人家殷小姐重色輕友,今天只好我們倆一起吃飯了,我們就走吧!」
翁婉頤拉著黎文雯的手,故作委屈的離開了;後者臨走前,還依依不捨的看了賈亦鋒一眼。
「你怎麼有空來?公司不是很忙嗎?」
「再忙也要吃飯啊!我正巧上午到這附近辦事,所以才能約你一起吃飯。」
「原來如此,我拿個皮包就走!」
殷湄彎下身,打開抽屜取出自己的皮包。
賈亦鋒看著她,不經意發現杵在她腳邊的一大束花,冷聲問道:「花誰送的?」
「呃,這個——是同事。」她打了個冷顫,不自然回道。
「你在公司有追求者?」
「也……也不算啦!他只是好玩。他家裡開花店嘛!所以才會把賣不掉,快謝掉的花拿到公司來送給同事,只是這樣而已。」
「只是這樣?」他低頭又四處搜尋一下其它的櫃檯。「那為什麼只有你有花,婉頤她們都沒有?還有,這花開得這麼鮮艷茂盛,哪像是快謝了的樣子?小湄,你說實話,是不是有人在追你?」
「亦鋒,別那麼緊張好不好?他是個小男孩,我不會接受他的!你也用不著在意——」
「拿來!」
沒等她說完,賈亦鋒大手一伸向她要花;殷湄沒轍,只得拿給他。
賈亦鋒接過花之後,立即轉身走向一個垃圾桶,把花扔進去。
「你幹什麼?!」
突然他身後出現十分不友善的聲音,賈亦鋒詫異的回頭一望。
「你在問我嗎?」
賈亦鋒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哼!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
洪宇泰走到他面前,氣沖沖說道:「不然還有誰?!我問你,你在幹什麼?!你憑什麼把我送的花丟掉?!」
殷湄立即從櫃檯內跑出來,生怕他們會發生什麼衝突;而四周也有不少同事及客戶把眼光調向他們。
「喔——原來花是你送的!小子,在追女孩子前,請先打聽清楚人家有沒有男友再行動好不好!別這麼冒冒失失的!」
「關你什麼事!」
「當然關我的事,我就是殷湄的男朋友!」賈亦鋒把殷湄拉近自己身旁,緊緊握牢了她的手。
「那又怎麼樣?」
這點,洪宇泰早就猜到了,可他沒放在眼裡。
「你說什麼?那又怎麼樣?」賈亦鋒以為他聽錯了。「你追求的可是我女朋友,你在我面前還這麼理直氣壯、大聲囂張的?!」
「是你有錯在先!你不該把我送的花丟掉,你太惡劣了!」
「我太惡劣?我女朋友收了一個來路不明的東西,身為她的男朋友,我沒權利幫她處理掉嗎?」
「什麼來路不明的東西?!那是我對她的心意,我愛她的象徵——」
「你說什麼?!」賈亦鋒氣得一把揪住了他衣領。「再說一次!」
「亦鋒,快放開他啦!」殷湄使勁想拉回他的手,他卻絲毫不為所動,她只好轉而對洪宇泰說:「你不要再說這種話了!我原本就不喜歡你,無論你怎麼做都沒用的!求求你,別再讓我困擾了好不好?!」她不得不撂下重話。
「聽到沒有?!識趣的就乖乖退一邊去!」賈亦鋒突地放開了他,他一時沒站穩,踉蹌的跌坐在地。
洪宇泰覺得既羞且惱,一旁指指點點的目光,令他難堪極了。
「你怎麼樣?沒事吧?」殷湄立刻蹲到他面前,關心問道。
洪宇泰看了她一眼,懊惱得不願回答。
賈亦鋒拉起了殷湄,半蹲在洪宇泰面前,近距離的逼近他。
「最後一次警告你,別想打她的主意。她是我的女人,我的!誰也休想搶走她!」
洪宇泰看著他眼神迸射出的寒光,不禁打了個冷顫。他原先的鬥志勇氣,也在這一刻完全消失殆盡……
「我們走吧!」
賈亦鋒拉著她的手走到外頭,四周聚集的人潮也隨之一哄而散。
「你剛剛好凶喔!」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冷峻的一面。
「會嗎?我覺得還好啊!為了你,還有什麼事情我做不到的?」他不以為然的反問。
殷湄笑笑的沒說什麼。現在的她,真的是憂喜參半了。
看到亦鋒是如此全心全意的對她,她感動之餘更覺得欣慰,可是……她的夢又成真了呀!
她內心的矛盾教她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深夜,賈子璇從床上爬起來,迅速的穿上了衣服。床上還躺著一個赤裸的男人,不解的瞅著她。
「怎麼啦?你要走了?」
「阿皓,我最近的心情不好,我想早點回去。」
「我知道是為了你弟弟的事情吧?」
「嗯。」
「事情都過去了,就不要再想那麼多了;想點開心的事情,讓自己心情好一點嘛。」
「我哪有什麼開心的事情好想?」賈子璇側坐在床沿,低頭看著他。「當你的地下情人,名不正言不順的;連家人也不敢講,只能偷偷摸摸的談戀愛,做著違背良心的事情。」
「你不要說得這麼難聽嘛。」王皓坐了起來。
「事實就是如此啊!不然你要我怎麼說?」她往他胸膛捶了一拳。
「這只是暫時的!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跟我老婆離婚的!」
賈子璇撇撇嘴,斜睨了他一眼。
「這句話,你老早就說過了,而且說了不只一次。」
「我也沒辦法嘛!她硬是不肯離婚,我也只好慢慢跟她耗了。」
「你真的和她談過離婚的事?」她半信半疑。
「當然是真的,我可以發誓!」他立刻舉起手。
「算了吧!如果發誓有用,天下的男人不早死光了?」
「呵,你還有心情說笑嘛!那別走了,來!我們繼續吧……」王皓將臉湊近想一親芳澤,卻被她躲開了。
「不要嘛!我真的要走了。」賈子璇立刻彈跳起來。「阿皓,你也早點回去吧!陪陪老婆、小孩,多享受一下家庭的溫暖。」
「怎麼了?突然這麼感觸良多的。」
「失去了才知道可貴。人一生中最大的幸福,不就是可以和家人幸福美滿的生活在一起嗎?」
賈子璇邊說邊走到門口。
「喂!那下次我們什麼時候見面?」
賈子璇打開了門,回道:「等你和你老婆離婚了之後。」
「什麼?!」
賈子璇無視於他的反應,碰的一聲就把門關上,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