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子自新房消失,許多謠言開始流傳,而機諄未派人尋找她,更讓人起疑,人人均猜測著她的去處。
堯潞不相信她已離開,曾找到膳房來,幸好那天廚娘們要她生火,弄得她灰頭土臉,因此沒讓堯潞認出來。
「大娘,湯這樣行嗎?」浣凝問道。
大娘淺嘗了一口。
「嗯,不過還太燙了些。」
「可是湯就是要這樣才好喝。」
「你有所不知,夫人想盡法子要有孕,這湯她要求冷熱適中,要好好的補身才能孵出蛋來。」
「夫人?」
另一個丫鬢忽然插話。「沒用的,堯潞心胸狹窄,生不出蛋來是報應。」
浣凝沉默不語。
「你在想什麼?」大娘輕撞浣凝的手臂。
「沒……沒有。」她趕忙回過神來。
「唉!說起這王妃呀,她還真是命苦,真教人心疼,可惜我沒夠格見她,服侍她一輩子。」大娘惋惜地道。
浣凝笑了笑,「大娘,你又何以明白王妃命苦了?」
「若不是夫人苦苦相逼,她會離開嗎?她不命苦是啥?」她邊說邊忙著炒菜,擦去額頭上的汗水。
「是她命賤,天生就一副狐媚子樣。」浣凝眼睛茫然的看著前方。
大娘瞠大眼,不相信一向文靜少言的她會說出這種話。
「你怎麼這樣講呢?外傳王妃擅長勾引男人,可是又沒人和她親近過,那些全是譭謗。」
浣凝一陣動容,「大娘,你真是與眾不同。」
「我是沒讀過什麼書,但是至少還明白是非呀。」大娘笑笑。
兩人談得愉快,大娘對這漂亮的娃兒寵溺有加。
「對了,你要回去時,把這些雞湯拿回去,天冷了,瞧你皮包骨似的,要多喝些雞湯才好。」
「不成呀!」浣凝拒絕。
「也不是只給你吃啊,拿去吧。」大娘勸道。
她們一群人睡在一塊,浣凝個子小,又怕冷,大娘心疼她,常摟她在懷中呵護。
浣凝讓她想起她早折夭的女兒。
「我同你一道回去吧。」她們可以一起吃。
「你這執拗的孩子!」大娘歎道。
忙完了一天的工作,眾人終於可以休息。
「等我收拾好,就可以回去了,只是恐怕那時水都冷了。」
「沒關係。」她搖搖頭。大娘常要她偷懶先回去,就為了讓她能洗個熱水澡。
浣凝搓搓手,趕去寒意。
她看向窗外。秋天過去了,樹木全光禿禿的。
忽然她發現機諄正在窗外板著臉向她招手。
他的表情告訴她,不是她出來,就是他進去找她。
「大娘,我先回去了。」浣凝掩住吃驚,鎮定的說。
機諄在那兒站多久了?他的神色僵凝,像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
「怎麼了嗎?」大娘洗著鍋子,沒有抬頭。
「沒!」浣凝衝了出去。
「喂……這孩子!」大娘搖搖頭。
****
浣凝跑至屋後隱密處。
她吁了口氣,以手撐著樹幹喘息。
機諄施展輕功追來,環著胸,輕鬆的盯著她。
「你似乎很怕洩漏了身份。」他看得出她的想法。
浣凝的呼吸漸漸平緩,「找我有什麼事?」
「咱們多天不見,我可是想你想得緊。」他的目光放肆的在她身上梭巡。
「少來了,你只是想玩弄我。」她冷冷地道。
「聰明,我找你是有目的。」他沉思了一下,表情變得嚴肅。
「我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你找錯人了。」
她轉身,他很快的抓住她的手。
她回頭瞪他,他仍是一臉深思的表情。
「把東西拿出來。」他沉沉的開口。
「什麼?」浣凝一頭霧水。
「我翻過你的行李,不在裡頭,唯一的可能是你隨身帶著。」
「放開我,我要走了,大娘她們在等我。」
「康熙下旨要討回你帶著的手絹,那是你額娘所繡,他要求使者送回京城。」他淡淡地道。
「沒有手絹!」她的心整個揪了起來。
「浣凝,別為難使者。」
「我只有額娘的這個遺物可以保留了,為什麼連它都要受剝奪?為什麼你總喜歡逼我?」浣凝受不了的大喊。
倏地,她摀住嘴。她在他面前洩漏太多自我了,一旦他知道她的弱點,要控制她完全不必費吹灰之力。
「浣凝!」他再度抓注她。
「什麼都別想,除非我死,否則你得不到它。」她對他充滿敵意,像只剌蝟。
「好,你想留著就留著。」忽然間他感到害怕,怕會真的失去她。
「這……不可能,如此一來,你就違抗了聖旨。」她眼中閃過防備。
「告訴我你額娘的死因,一條手絹究竟有什麼可查的?」
他抬起手,撥開她的髮絲想看清她的容顏。
「神通廣大如你,可以盡量去查。」她恢復平靜。
「如果我想查,就不用問你了。」
「你要我親口說?」浣凝閉了閉眼。
她的思緒太混亂,他將她平靜無波的心湖攪動,激起漣漪。
「這是顧及你的名譽,一條手絹能興師問罪,就代表這之中大有玄虛。」他注意到她蒼白的臉。
「要是我說,我額娘是壽終正寢,你信不信?」他的目光令她想逃,她的防備之心絕對要堅定。
「信,難得你會說。」
「你有意看我的笑話!」她凝睇他,他是騙人的。
「我只是想確定你有情緒起伏。」
「你是達到目的了。」
「奇怪,你不是那麼快降服的人。」
他執起她的手,發現她的小手又紅又腫。
「這是事實,我累了。」她有一絲倦容。
「廚娘們荼毒你,是嗎?」他皺苦眉,仔細端詳她的手,心中有絲不忍。
「她們待我很好,這是我的工作就該做好。」她惱怒的瞪苦杏眼。她沒必要跟他解釋太多。
他的唇角泛起笑意。
「看來真是那樣,你在那兒適應得很好,沒人曉得你是落難格格,真正的王妃。」他的手不禁撫摸她的臉頰。
「我要走了。」她臉紅心跳,不自在的看了他一眼。
看見他眼底閃爍著慾望,她立刻揮開他的手。
「那地方不適合你。」他忽然說。
「什麼意思?」她一驚,他要戳破她的身份了?「我在這裡過得很好,不勞你費心。」
「目前我暫時沒打算讓你搬回新房。」
「可是你有別種意圖,到底你要什麼?」她不喜歡這種被要的感覺。
「要了,你會給嗎?」
他是在調戲她,將她當成受困的兔子般玩弄!
浣凝立刻轉身走人,不料他從她背後抱住她。
「放開我!」她咬住下唇,她的力量根本敵不過他。
「我已算厚待你,總該有些回報。」他的手在她全身上下游移,溫熱的薄唇襲上她雪白的頸子。
「住手!你沒資格這樣!」
「別忘了我是你丈夫。你光是眼一眨,已足以使人蠢蠢欲動。」他很快的拉開她的衣襟。
浣凝無力招架,機諄吻得她昏頭轉向,即使她想反抗,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我會讓你舒服的。」他沉溺在她的雪肌中。
「我不是你暖床的小妾,你放開我!」
浣凝無力的握住他的手。
「何必裝得這麼純情,對於這事,你瞭若指掌。露出原貌,我會比較喜歡那樣的你。」他低低的喘息。
隔著肚兜,他撫摸她胸前的渾圓。
「機諄,你瘋了!」
「是為你發情!我相信那些俄國佬會愛死你。」連意志堅強的他都不禁沉迷,還有誰逃得過?
「夠了,住手,我不是妓女。」
「但相差不了多遠,只是你有個北妓女更尊貴的身份--王妃。」他告訴自己會想佔有她只僅是發於情慾。
「這裡是屋外,機諄,你不是認真的。」
機諄將極力掙扎的她壓在身下。
「為什麼不是認真的?咱們在這兒,沒人會知道。」
「不,住手,放開我!」他的慾火嚇著了她。
「嗯,你已漸漸進入情況了。」
「機諄,你醒一醒……」她忍住低吟,不住勸道。
「這樣的你更嫵媚,我喜歡你的聲音。」他更加拉開她的上衣,手肆無忌憚的探入肚兜,感歎著她的硬挺。
「你著魔了,放開我!」她以僅剩的力量低叫。
他不理會她,拉開她緊夾的腿。
「你的表現像極了未經人事的處女。」他磨蹭著她。
「是你給我機會恨你,放開我,我求你!」
「我拒絕,你曉得,俄使大宴已迫在眉睫。」
他要得到她,十分急切。
「啊……」浣凝握緊雙拳,感到他的灼熱正抵著她。
「表現得很好,你果真激起了我的情慾。」就是堯潞的看家本領也沒如此高超。「這身子是屬於我的,我要賜給誰就賜給誰。」他不停的狂吻她的嬌軀,留下深深淺淺的紅印。
「你錯了……」浣凝咬住下唇。
她僵直了身子,髮絲凌亂。
機諄的手停在她的蓓蕾上。
「這是在告訴我,是我對你用強,你的心絕不出賣自己?」機諄哈哈大笑,愚昧的女人。
「我求過你。」她的自尊已蕩然無存。
「信不信我可以撕毀你,不會有人為你喊冤。」就是堯潞也無法使他這般暴怒。
「動手吧。」她閉上眼。
「這樣太可惜了,沒玩弄夠你,我不甘心。」
「我真的聽到聲音,是打從這兒傳出來的沒錯!」廚娘們拿著掃帚,小心翼翼的走來。
浣凝臉色一變。機諄正與她四肢交疊,她的上衣更是被他丟在一旁。
「天呀!」大娘正巧走到他們這兒,低叫一聲後不動聲色的走回眾人附近。「哎呀,根本什麼都沒有,咱們走吧。」
機諄護住浣凝,待他們離去後才起身。
浣凝雙眼茫然,只覺心痛難當。
機諄將上衣蓋住她的身子。
「穿上,我送你回去。」他背過身道。
「你滿意了嗎?我全盤皆輸。」她喃喃低語。
「走,趁我還有理智前。」他冷冷地看她一眼,拂袖而去。
浣凝掩著臉跑開,下唇被她咬得發紫。
倘若不是她淫蕩,他會這般對她嗎?一切是她咎由自取。
***
「格格,你受苦了。」冬貝對她張開雙臂。
浣凝投入她懷中。
「別說,什麼都別說!」那一幕冬貝鐵定是見著了。她恨透了自己,因為在那時她的心搖擺不定。
「格格,有委屈就傾訴出來吧,不然冬貝會心疼。」冬貝撫撫浣凝的長髮,充滿愛憐。
「對了,他們要我交出手絹,連這個唯一可以陪伴我的東西,他也要追回!」浣凝壓著胸口放手絹的地方。
「現在它還在,別怕。」冬貝安撫她。
「冬貝,我越來越弄不清楚自己了……」
冬貝眼神一暗。這正是她所憂心的。
「近來,我的思緒起起伏伏,好難控制,我好累,害怕這樣的反常。」浣凝不知所措地道。
「格格,別再想了。」
浣凝倚在她的懷中。
「給我溫暖,像小時候額娘為我拍背時一樣。」或許如此她可以找到平靜。
「格格,這是冬貝該做的。」她摟緊浣凝,輕拍她的背。
「冬貝……」浣凝低哺,每次她拍撫她的背,她會忘卻痛楚,感覺到這有如她額娘的撫慰。
一道無聲無息的腳步漸漸靠近。
當冬貝發現那人的呼吸聲時,為時已晚。
「好個郎有情妹有意!真是諷刺,我的王妃讓我抓奸抓個正著!」機諄唇角帶著寒笑,瞇眼看著冬貝的臉。
「你胡說些什麼?」浣凝站到她身前護住她。
他瞇了瞇眼。幸好他定力夠,不然他會一鞭抽花她的臉。
隨身攜帶的皮鞭整整有三年末動用,是該自塵封中甦醒了。
「原來你中意這種陰柔的男人。」
「住口,你沒有權利羞辱她!」
「心疼了?好戲還在後頭。」機諄像只被激怒的鷹,充滿攻擊之意。
「機諄,你聽我說!」浣凝急了。
「聽你和他幽會的事?」
「格格,你先走。」冬貝將浣凝拉開。
「不,冬貝……」浣凝一顆心幾乎要跳出來。
「滾,否則我連你也一起抽!」見她如此維護對方,他差點讓嫉妒逼瘋了。
「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走開,待會兒我有的是時間跟你耗!」
冬貝看見他眼中燃著妒火。
她知道機諄不是不明理之人,會如此失去理智,是以為她是格格的情郎。
冬貝一笑,往旁邊躍去。
「冬貝!」浣凝緊張地看向她。
「叫得真親密!」
機諄一躍,追了上去。
一開始,兩人勢均力敵,冬貝身手敏捷,得以逃過機諄的攻擊,但是他的力量較大,拆了上百招,冬貝的精力漸竭,機諄仍出招猛烈。
見冬貝已漸漸體力不支,機諄的鞭子迅雷不及掩耳的由她腰部抽下。
冬貝摔在地上,臉因疼痛而扭曲。
機諄再度揚起鞭子。
「不,我求你放了她!」浣凝立刻護住冬貝。
「滾開!」機諄抿著唇瞪大眼。
「假如你要她死,那你先打死我!」浣凝雙眼含淚迎視機諄。
「你竟然為了他……」機諄氣得說不出話來。
「格格,你快逃。」冬貝低聲道。
「冬貝,你在流血……」她的血染紅了浣凝的手。
機諄粗暴的拉起浣凝,「你跟我走!」
見著她和情郎難分難捨,他的自制力幾乎崩潰。
冬貝乘機一躍,迅速離去。
「你懦弱的情郎丟下你了!」機諄泛起邪佞的笑。
「你真卑鄙!」
「卑鄙的事情在後頭,你有得瞧了。」他拉著她的手就走。
「放手!」
他額上青筋暴突,他要好好教訓這女人!
****
回到房裡,機諄揮開她,浣凝立即重心不穩的撞向桌子。
「說,你跟他多久了?」現在,他決定給她機會,只要她懺侮,他可以考慮原諒她,
「我沒必要跟你解釋。」
「除非你要我勒死你,否則你最好說清楚。」他鉗住她的手臂,將她拉起。
「動手呀,與其再受你羞辱,倒不如死去來得好!」她不肯低頭。
「只有傻子才會讓你輕易的死!你不說,我對付你的法子還多得很!」他一推,浣凝的身子倒在桌面上。
「卑鄙小人,你想強暴我!」
「是又如何?一切是你自找的。」機諄制住她揮動的手。
「放開我!放開我!」
機諄的手探入她的衣內,摸到一條手絹。
「這條手絹就是康熙派人討回的東西?」他將手絹拿出來。
「還給我!」她激動的喊。
浣凝披散著頭髮站起身。
機諄存心玩弄她,邪佞的道:「來拿啊!」他舉高手。
她忘了不能讓他看見自己的脆弱,滿臉焦急。
「一條手絹可以令你那麼激動,可見它的重要性,倘若我撕毀它,就有好戲可瞧了。」
「不,不要,你想知道什麼,我全說!」
他挑高眉,「求我,我會考慮。」
「我求你。」她心中充滿痛楚,此時她宛如他手上的玩物。
「你跟那男人……你們幽會的情形持續了多久?」
浣凝盯著他手上的手絹,故意說得含糊不清。「冬貝和我一起長大,我們始終在一起,直到我嫁到這兒來。」
「青梅竹馬!你這樣淫蕩,怪不得康熙要將你千里迢迢嫁來甘肅,以免蒙羞。」他丟下手絹。
浣凝立即如獲至寶的握住。
「換個角度講,皇阿瑪是設想周到,才將我嫁過來。」
「你最好別再惹我發怒。」他瞇起眼。
「這兒不是要女人服侍所有男人嗎?我跟冬貝在一塊,自然也可以跟你,這是你一再強調要我習慣的……」
機諄揚高的手落下,她沒閃避,被打得撲倒在地上,頭昏腦脹,嘴角也沁出血絲。
「住口!」他真想勒死她。
他從不動手打女人,她是頭一個。
「我就是要作踐自己,你滿意了嗎?」她嘴上仍逞強。
「這裡是我的地方,你最好有分寸。」
「若我不依呢?我怎麼也離不開冬貝。」
「我會派殺手追殺他,而你很快會見到他支離破碎的屍體。」他冷冷的吐出話。
「走,我不想再見到你!」她的聲音抖得厲害。
機諄瞥她一眼,推開門離去。
****
大娘一見著浣凝,不禁大呼。
「天,你出了什麼事?」她趕緊扶她在椅子上坐下。
浣凝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大娘,我的頭好昏……」
她的臉紅腫,一身狼狽,第一個閃過大娘腦中的是上回在樹叢裡看見的那一幕。
「你的頭好燙,你發燒了!」
「我……」浣凝身子一軟,失去了意識。
大娘將她扶上床,燒了熱水為她沐浴更衣。
她全身是淤青,胸口的咬痕更令人怵目驚心。
她是否又遭機諄強迫?在這兒,太美的女子是沒有自保的權利。
「可憐的孩子……」
大娘撫著浣凝的額頭,萬般疼惜。
隔日一早,大娘留下紙條交代她一聲就前去膳房工作。
浣凝幽幽醒來,覺得四肢百骸似乎散開來。
她張開眼,瞪著窗外的陽光。
忽地她想到什麼,揪住胸口,知道手絹還在,她才鬆了口氣。
大娘是否曉得她的身份了?
這裡,她是沒有顏面再待下去了。
****
浣凝低著頭站在池邊。
方才冬貝的飛鴿傳書中說,經過調養,她已無大礙,只剩一些皮肉傷,這使她稍稍放心。
一陣嘈雜聲使浣凝抬起臉看去。
是堯潞,她們正責罵一個小下女。
「你怎麼這麼笨,讓你去打探也查不出些蛛絲馬跡,等你查到浣凝的下落,恐怕我已百年!」
堯潞除了使勁的打小下女,還要人用腳踹她。
這女孩是為了她受到欺陵。
以往在宮中,她也曾經受過這種虐待。
堯潞眼尖瞧見浣凝,一身粗布掩不去她高雅的氣質,光是一眼就使人目不轉睛了。
「抓住她,她正是王妃!」堯潞指著她大喊。
浣凝轉身就走,但堯潞的丫鬟們很快包圍住她。
「你們想做什麼?我壓根不是王妃。」浣凝淡淡的道,淡然盯著她們。
「少來了,我見過大清送來的畫像,那雙狐媚的眼分明是你的!」堯潞向她們使了一個眼色。
她們立刻挾住她的雙臂,用力一拋,浣凝與那個傷痕纍纍的小下女跌在一塊。
「想不到你如此冷酷,見著有人受欺負,也不伸張正義。」
「現在你們可以停止責打她了嗎?」浣凝以袖口拭去小下女額角淌下的血。
「咱們要連她也一塊打!」她豈會就此罷休。
「她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放她走。」
「喲,擺出王妃的架式了。」堯潞叫囂著。
「機諄倘若見到我的面容受人毀損,堯潞夫人,你猜他唯誰是問?」浣凝無畏地道。
「府中上下僕人那麼多,有誰能證明是我幹的?」
她揪起浣凝的衣襟,驚見她脖子上的吻痕。
「你竟然背著王亂來?」
「服侍男人不是應該做的事嗎?夫人,你經驗豐富,何以如此大驚小怪?」
「要是王知道了,你恐怕逃不過皮肉苦。」堯潞幸災樂禍,她會立刻把這件事告訴他。
「放下她。傷了她,你的皮才要拉緊。」
機諄早站在不遠處,這醜陋的女人戰爭他從頭看到尾。
「王,你明明聽到她背著你偷人!」堯潞先發制人。
機諄抿唇冷笑,「她不會,她知道我討厭戴綠帽。」
堯潞閉上嘴,準備開溜。
「堯潞,帶那小啞女下去治傷,三日後我要見著她。」
「是。」她順從的接受命令。
「你,跟我來。」他朝浣凝開口。
她充滿防備的瞪著他,轉身欲與他分道揚鑣。
「想保住手絹,跟來是上策。」他拋下一句話。
浣凝一呆,只好轉身跟著他的腳步,臣服在他的威脅下。
****
機諄一直盯著她的臉。
這個令他又愛又恨的女人,在昨天打了她之後,他竟像犯了滔天大罪般內心不安。
「王找我只是為了發呆?」她離他五步遠。
「京裡來的使者說你十分會彈箏,是真的?」
「不。」浣凝想也沒想的否認。
「俄羅斯使者來訪,我打算安排你演奏。」
「那只會讓你丟臉。」
「無所謂,只要你夠吸引人就好。」他一直盯著她,心裡盤算著。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無話可說。」她轉身欲走。
「等一下,」他拉住她的手腕。「從今天起,你不用回膳房,恢復你王妃的身份。」
「太突然了。」她揮開機諄的手。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他警告道。
「你又要動手打我了?」她閉上眼。
「這又是另一種勾引人的戲碼?你這女人真是與眾不同,我有的是時間跟耐性陪你玩。」
浣凝瞪大眼,「什麼意思……」
她才開口,他立刻堵住她紅艷的唇。
「讓我品嚐你的味道。」他的手壓制住她的頭。
「不要!」浣凝推拒,害怕再受傷。
但他不再粗暴,細細的啄吻她的唇。
當他的舌熟練的與青澀的她糾纏時,浣凝倒抽一口氣。
「我可以證明我比那個冬貝更好。」他離開了她的唇。
浣凝臉色一變,但他沒有嘲諷的意思,一臉正經。
他忽然點住她的穴道,讓她動彈不得。
「你做什麼?快解開我的穴道!」
他抱起她往椅子上一坐。「解開?那我又何必點你的穴?」
「你卑鄙,用這種手段制伏我!」
機諄撫摸她的臉,「別這麼激動。」
他故意慢慢拉開她的衣襟,存心玩弄她。
「機諄!」眼看他的動作滿是邪意,她忍不住大叫。
「上個藥而已,你緊張什麼。」
他親自為她塗藥,淡淡的清香逸出,涼爽又舒服。可是他的手指在她的頸項及胸口徘徊,讓她難以平靜。
「我自己來就行。」浣凝禁不住心跳加速,雙頰緋紅。
「有些地方你擦不到。」
他故意在每個地方逗留,撩起曖昧的火焰。
「你根本沒必要點我的穴!」她努力排除那股火熱的無力感。
「你發誓解穴後不逃走,我就解開你的穴。」
浣凝喜歡這種飄飄然的感覺,彷彿額娘的安撫,但她要自己別沉迷。
「我做不到。」她的聲音細如蚊鳴。
「既然這樣,就沒什麼好說了。」他的嘴咧了咧。「舒服點了嗎?」
「用這種方法,你想一步一步的控制我的身子,直到我低下頭求你,你就達到你的目的。」
她明白他的計劃,他跟一般男人一樣,覬覦她的身子。
「我可是什麼也沒做,僅是為你上藥。」
他滑動著手指,她光滑柔嫩的肌膚確實令他想人非非。
「可是你的用意騙不了人!」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得在西寧過一輩子,除非我肯,你才可以離開,就因為如此,我不想跟你惡言相向。」他緩下速度,但手仍未離開她身上。
「是你將羞辱加諸在我身上。」她感到無比委屈。
「真可憐,好吧,在我得到你之前,你有任何要求,可以說出來。」
她一頓,凝睇他俊逸的臉。
「像你們這種高高在上的男人,永遠不瞭解女人所要的是什麼。」
她想起了她額娘。
她每夜獨坐床沿等待,然而心繫的男人卻在別的女人的床榻上。一旦男人掌控了女人的身心,他就能為所欲為,因為女人的心已不能沒有他。
「女人要的不外乎是金銀珠寶。」
「所以我說你不懂。」她眸子閃過苦澀。
「浣凝,是誰使得你這樣防備?男人和女人之間很簡單,合則來,不合則散。」
「大部分王公貴人的思想是如此。」
「因為這樣,所以你害怕?」機諄瞧出端倪?
「瞎猜。」浣凝說什麼也不承認。
「我似乎忘了,你還有一個冬貝。」他為她穿好衣服。
「你在打什麼主意?」
「我可以不在意過去,但未來你必須只有我,我會證明我不比冬貝差。」他認真的說。
浣凝不禁有些顫抖,她害怕他這種語氣,似乎非達目的誓不罷休。
「若是你不自量力呢?」她假設問道。
「屆時再談。」冬貝在她心中的份量很重,他很清楚。
「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令她害怕。
「天下沒有我得不到的東西,目前我最想得到你。」
「只不過是我激起你的征服欲?」
「答對了,你如我所料的冰雪聰明。」他的臉離她極近。
熱氣吹拂在她臉上,讓她的臉頰泛起紅暈。
「到頭來,我還是你手上的玩物。」
機諄解開她的穴道,不再繼續這話題。
「過來給我倒杯茶。」他命令,邪佞的眼調戲著她。
不過他知道,如果她肯這麼做,那麼天就要塌了。
盯著她離去的背影,他逕自端起茶啜了一口。
浣凝頭也不回的離開。她要逃避他一輩子,這是她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