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跨進南苑的秋兒聞聲迅速停下腳步。
「咦?櫻璞,你怎麼會在這兒?」見到許久不見的好友,秋兒眉開眼笑。
櫻璞從石頭上起身,走到秋兒身旁。
「等你啊,原本今天要找你出去玩,誰知道你先走一步。」她聳聳肩,誰教她要晚起。「剛睡完午覺,看看時間你也該回來了,所以來找你。」
秋兒瞪著她,「睡到剛剛?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可以這麼貪睡!」
「沒事情啊,天氣這麼熱就是要讓人睡覺的,結果一睡就到這個時候,我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那個舒服的夢讓她貪睡吧,否則她應該會早一個時辰醒的。
「不是故意就睡成這樣,那要是故意是不是就睡一整天?」秋兒不認同的搖搖頭,這丫頭就是欠人念。「你現在是大少爺的貼身丫鬟,怎麼可以這麼懶散?不怕大少爺責罰?」
「我休假他管不著我。」就算沒休假,他還不是默許她賴床?他對她可好的,她才不怕他罵。不過這種事她當然不會對秋兒說,否則她一定又會嘮叨什麼主僕之分、下人應盡的本分。
「主子忙著做生意,你這個下人卻在睡懶覺,這太難看了。」
櫻璞重重地點點頭,有些無奈的說:「是、是,我下次會改進。」好久沒聽到秋兒囉唆了,還挺懷念的。
「知道就好。」雖然是不怎麼有悔過之意的回答,但秋兒心裡的火氣還是消了一半。
「秋兒,聽說你被調到南苑了?」
「西苑的姊妹同你說的?」
她點點頭,「嗯,適才我到西苑去找你,小梅跟我說的。你是什麼時候被調到南苑的?」
「你被調到東苑後沒幾天。」她也是莫名其妙被調走的。
櫻璞看了眼她身上嫩黃色的衣裳,「你現在是細婢?」
不是說要做滿三年才有可能成為細婢嗎?怎麼先是她躍升為大少爺的貼身丫鬟,緊接秋兒也成了細婢,單府的規矩什麼時候改了?若不是意外,那麼就是人為的關係,難不成二少爺那只呆頭鵝所說的「秋」字,指的就是秋兒?
呵呵,這兩人的個性簡直是絕配,她非常看好他們。
「嗯,南苑的。」扯了扯身上比以前柔軟許多的衣裳,秋兒爽朗一笑,「細婢的工作比較單純,不用像以前一樣東跑跑西跑跑,輕鬆許多。」
「是輕鬆許多,不過就是有些無聊。」貼身丫鬟整天要跟在大少爺身邊忙進忙出,除了大少爺外沒人可以聊天,跟以往可以跟一群丫鬟、僕人聊天的情況比起來,真是無聊許多。
「也對,聽說東苑的細婢很少,大部分都是奴僕,你可以講話的對象實在很少。」
「沒事情啊,天氣這麼熱就是要讓人睡覺的,結果一睡就到這個時候,我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那個舒服的夢讓她貪睡吧,否則她應該會早一個時辰醒的。
「不是故意就睡成這樣,那要是故意是不是就睡一整天?」秋兒不認同的搖搖頭,這丫頭就是欠人念。「你現在是大少爺的貼身丫鬟,怎麼可以這麼懶散?不怕大少爺責罰?」
「我休假他管不著我。」就算沒休假,他還不是默許她賴床?他對她可好的,她才不怕他罵。不過這種事她當然不會對秋兒說,否則她一定又會嘮叨什麼主僕之分、下人應盡的本分。
「主子忙著做生意,你這個下人卻在睡懶覺,這太難看了。」
櫻璞重重地點點頭,有些無奈的說:「是、是,我下次會改進。」好久沒聽到秋兒囉唆了,還挺懷念的。
「知道就好。」雖然是不怎麼有悔過之意的回答,但秋兒心裡的火氣還是消了一半。
「秋兒,聽說你被調到南苑了?」
「西苑的姊妹同你說的?」
她點點頭,「嗯,適才我到西苑去找你,小梅跟我說的。你是什麼時候被調到南苑的?」
「你被調到東苑後沒幾天。」她也是莫名其妙被調走的。
櫻璞看了眼她身上嫩黃色的衣裳,「你現在是細婢?」
不是說要做滿三年才有可能成為細婢嗎?怎麼先是她躍升為大少爺的貼身丫鬟,緊接秋兒也成了細婢,單府的規矩什麼時候改了?若不是意外,那麼就是人為的關係,難不成二少爺那只呆頭鵝所說的「秋」字,指的就是秋兒?
呵呵,這兩人的個性簡直是絕配,她非常看好他們。
「嗯,南苑的。」扯了扯身上比以前柔軟許多的衣裳,秋兒爽朗一笑,「細婢的工作比較單純,不用像以前一樣東跑跑西跑跑,輕鬆許多。」
「是輕鬆許多,不過就是有些無聊。」貼身丫鬟整天要跟在大少爺身邊忙進忙出,除了大少爺外沒人可以聊天,跟以往可以跟一群丫鬟、僕人聊天的情況比起來,真是無聊許多。
「也對,聽說東苑的細婢很少,大部分都是奴僕,你可以講話的對象實在很少。」
大少爺愛用男僕,二少爺愛用婢女,櫻璞一個女孩子在那裡是孤單了些。
「就是說啊。唉,好懷念以前在西苑大伙窩在被子裡談天的時光,擠歸擠,但是熱鬧多了。」走回先前的大石坐下,櫻璞撐著臉頰感慨道。
「我也是。」秋兒在她身邊落坐。「老實說,細婢工作輕鬆歸輕鬆,但就某方面來說也不好當。」
睨了眼她有些沮喪的面容,櫻璞猜得出來她是為何而苦。「心機重、愛比較、較自私、難融入。」女人最愛做的蠢事就是為難其他的女人。
「咦,你怎麼知道?」秋兒非常驚訝。櫻璞怎麼知道她被其他細婢排擠?
「看多了。」以前在她身邊就有這種例子,例如那老賊的元配和她老媽。她實在搞不懂女人怎麼可以為一個男人嫉妒到傷害別人,為此,她發誓絕不沾染嫉妒的可怕魔力。
淡淡的情感比較適合她,要收要放容易許多,重點是比較不傷人或自己。
「看多了?」她在哪看的?她不是孤單一個人嗎?秋兒有些迷惑。
櫻璞揮揮手,「別管這個了,你跟我說,她們有沒有欺負你?」
「談不上欺負啦,頂多冷言冷語或是在我背後說閒話。」雖然最近有些惡作劇的舉動,但她還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哪裡惹到她們了?
「言語暴力啊……」食指點點下頷,櫻璞知道言語暴力之後會是什麼,肯定是變本加厲的欺負秋兒。「你有沒有跟二少爺提起?」
「有必要嗎?只是些無傷大雅的事情罷了。」她也不願意讓二少爺覺得自己是個愛打小報告的人。
「無傷大雅嗎?」櫻璞抿嘴一笑,秋兒畢竟只是個十六歲的小丫頭,看似凶悍,其實是外剛內柔的紙老虎,而且心地又很善良,那些人準是看中她這種個性才會肆無忌憚。
「既然你覺得沒事,那就算了,但如果她們太過分,你一定要跟二少爺說,知道嗎?」那只呆頭鵝怎這麼蠢,連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負也不知道,真該給他個震撼教育才行。
「好啦。」秋兒上下打量櫻璞一眼,覺得今天的她看起來跟以往大不相同,好像多了一股深沉。「你今天看起來比較不一樣,以往都是我在叮嚀你,現在卻換你叮嚀我,感覺好奇怪。」
「咱們是好姊妹,彼此照顧是應該的。對了,上次說好要教你識字的事……」
「沒關係,現在有人教我。」秋兒的表情有些羞澀。
「是嗎?」不用猜她也知道是誰,那小子不錯嘛!櫻璞彎嘴一笑,抬頭看了眼天色,她跳起身,拍拍秋兒的肩膀,「好了,我只是過來找你聊聊,想知道你過得怎麼樣,你沒事就好。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幫大少爺備晚膳了。」
聞言,秋兒心中滑過一道暖流,「謝謝你,櫻璞,下次有時間再棗一聚吧。」
「嗯,最好是能出去玩,我找個時間跟總管說一聲,讓他幫我們倆排同一天假。」好久沒見到總管嚴肅的老臉,有些想念。
「你又要去捉弄總管啊?」秋兒捂嘴一笑。
「不是捉弄,是溝通,我可是動口不動手的。」
「還不是一樣,每次你都會把總管弄得氣呼呼的。」
「他愛生氣我有什麼辦法。」櫻璞雙手一攤,總管EQ太低了,隨便幾句話就可以把他氣得火冒三丈,本性如此,不能怪她。「就這麼說定了,等我好消息。」
「再見了,櫻璞。」秋兒微笑地朝她揮揮手,直到看不到櫻璞的身影,她才深吸口氣轉身走進南苑。
「大少爺,這碗烏漆抹黑的東西是什麼?」端坐在皓霽樓大廳的圓桌前,櫻璞瞪著桌上那只龍鳳彩釉鑲金的湯碗,兩眼發直。
不用靠近聞,就能聞得到一股濃濃的藥材味,噁心!
「給你補血的藥膳,裡頭有黨參、炙黃蓍、白朮、伏苓、生薑各三錢,當歸、川穹、炙甘草各二錢,熟地六錢、肉桂一錢、紅棗一兩,還有你最喜歡的雞腿兩隻。」坐在她身旁,單霽澈手拿一隻精巧茶杯,聞香品茗。
「這東西是藥膳?跟我想像中的有些差距。」何只有些,差距可大了。
伸出一根手指,她偷偷地把碗往桌子中央推去。
沒漏掉她的動作,他拿起湯碗重新放到她面前。
「說好用藥膳補身子的,你打算嘗都不嘗一口就浪費掉?」糟蹋食糧的事情他無法冷眼旁觀,更何況藥材還是他親自抓的。
「它看起來好恐怖,我不敢喝。」那兩隻雞腿算是犧牲了。
「是嗎?我倒覺得它看起來還好,聞起來也很香,你先喝一口。」他輕聲誘哄。
主子的隆恩,她這個做下人拒絕的話,好像太不給面子了,但這碗黑水真的能喝嗎?問清楚一點比較好。
「這藥膳苦不苦啊?」
「不會,我叫廚娘加了一些糖調味,很好吃的。」他還不清楚她挑嘴的習慣嗎?
「廚娘煮的啊?」那應該能吃。「那我先喝一口,一口而已喔。」伸出食指,她強調道,不好喝的話,打死她都不會再喝一口。
「好,你喝喝看。」她就像個小孩子似的,還好他很有耐心。
纖纖十指捧起湯碗,櫻璞瞄了眼黑得嚇人的藥湯,再看了眼他鼓勵的笑容,眼一閉、牙一咬,她豁出去了。
她屏氣喝了一小口,唔……有點甜、有點鹹,感覺得到雞腿、酒香和細微的姜味,雖然藥材的味道還是有些刺鼻,但沒想像中的難喝。
單霽澈仔細觀察她臉上的表情,眉頭微擰、眼睫半垂、小嘴張合,像是在評斷舌尖的味道,又像是在回昧,小瞼上滿是專注。
「怎麼樣?可以接受嗎?」
她沒說話,只是靜靜地捧著碗沉思。
雖然沒說話,但是眉頭鬆了,是喜歡吧,他笑了。
「如果不難喝的話,你就多喝點,這可是廚娘花了一個時辰細心燉煮的,別浪費了。」
他的用意她當然知道,反正這藥膳不難喝,就順他的意羅。
「真的嗎?既然是大娘的一番苦心,那我就多喝幾口吧。」櫻璞再嘗了一口,嗯,這滋味愈喝愈順口。
盯著黑漆漆的湯藥,她的嘴角微微勾起。
沒錯過她唇畔的笑,他打鐵趁熟的說:「以後我要廚娘常常燉給你喝,如何?」
用筷子叉起一隻雞腿,她邊啃邊點頭,吞下一口肉後,她不忘叮嚀道:「我要雞腿喔,不要其他的肉。」
對於她拿筷子當叉子的吃法,他已經懶得理會了,原先以為她是嫌用夾的太慢,後來才發現她不太會拿筷子。
夾菜還好,但是一遇到軟溜圓滑的東西就慘了,就看到盤裡的豆腐碎了、蛋滾了、肉飛了,一頓飯吃下來,她灑掉的比吃下去的還要多。
「連肉都挑,難怪這麼瘦。」他搖頭道。
「什麼瘦,我這身材滿標準的。」胖美女?她沒勇氣當,不過她得承認唐朝的女人胖得很有味道,柳葉眉、丹鳳眼,頰若芙蓉、膚如凝脂、體若無骨,最重要的是她們的胸前很雄偉。
「哪裡標準了,臉尖腰細,隨便一碰都是骨頭,乞丐搞不好都比你胖一些。」上次拉她上馬,他根本沒施上什麼力,她就像是小孩子一樣,沒啥重量。
雖然女人不一定要豐腴才好看,但瞧她瘦得沒幾兩重,他就是覺得心裡不舒服,直想幫她補身,起碼讓她臉色再紅潤一些,身子也更健壯。
臉尖腰細可是未來女人的夢想耶!
老媽是標準的美人,她這個做女兒的臉蛋雖是差了些,但身材可就是老媽的遺傳,怎麼吃都不會胖,他嫌她渾身骨頭,她也辦法。
「那好啊,代表現在是太平盛世,大家吃得飽穿得暖,無憂無慮。」說完,地又捧起碗喝了口湯。
她那張嘴就會說,單霽澈忍不住嘮叨,「你怎麼不想想別像小孩子一樣挑食,多吃些營養的東西,這樣才不會生病。」
聞言,櫻璞原本要叉雞腿的筷尖失了準頭,滑到了一邊。
「我又沒生病,大少爺,你別亂詛咒。」呸呸呸!少烏鴉嘴了。
「這幾天早上起床都會頭暈,你這樣當然叫生病。」這幾天她臉色有些難看,也比以往晚起一些,是睡不好嗎?
「女孩子多少血氣虛了些,這是體質的關係,談不上是病吧。」他該不會想要她多喝幾種湯藥吧?
單霽澈伸手輕碰她削尖的下巴,「在你身上就算是了,這麼瘦,是營養不良的症狀。」
「所以?」櫻璞任由他的手指在她的臉上輕捏,他的手涼涼的,剛好消消她臉上因為藥膳裡的酒而起酣熱。
「所以你以後不可以再挑食了,韭菜、芹菜、苦瓜,還有羊肉、牛肉你都得吃。」
拈起黏在她嘴角的飯粒,沒理會她微愕的表情,他順手放進嘴裡,神情自若。
眨眨眼,她壓下心中的羞赧,把注意力放在他剛剛的話上,這個比較重要。
「我不要,韭菜、芹菜和苦瓜味道好臭,我吃了會反胃,還有羊肉、牛肉我從小就不吃,你不能逼我吃!」她一臉的抗拒。
又不是逼她吃毒藥,瞧她一臉戒備驚恐的模樣,單霽澈輕輕一笑。「那些菜一點都不臭,很好吃,別一味的抗拒,多少吃一點。」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瞧她這模樣,還說是來自窮鄉僻壤,騙人之前也不把這挑食的壞習慣改掉。嘖,也不曉得他是怎麼回事,竟然容許她的謊言。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她把頭搖得像博浪鼓,兩根辮子一前一後來回甩動。
「吃幾口又不會要你的命,你沒必要嚇成這樣。」單霽澈好聲好語的勸著,覺得自己像是她爹,而她像無理取鬧的小孩。
「不要,我就是不要!」她繼續頑強抵抗。「那些菜要是能吃我早就吃了,就是吃了會反胃,所以才不吃的嘛,你不可以逼我!」二十一世紀有老媽,現在有他,他們怎這麼愛管她?不過就是幾樣菜不吃,又不會死人。
還有,他之前不是都放牛吃草嗎?為什麼現在突然管這麼多?
「不過就是叫你試試而已,哪裡是逼你了?」他是主人她是僕,就算是逼她,他也有資格,偏偏對這個丫頭他就是凶不起來。
「你哪裡沒有,你剛剛就說我以後『不可以』再挑食了。」櫻璞把「不可以」三個字說得特別重。「你的個性說一不二,若是決定了就不會更改,就算別人不配合,你也會耍手段達到目的,溫和的笑容背後都是詭計,我才……」抱怨聲遽停,她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摀住嘴巴,完了!
單霽澈拿起茶壺,慢條斯理的倒了一杯茶,然後捏起茶杯輕啜一口,一張俊臉笑得閒適。
「你倒是很瞭解我嘛!」瞅著她一對寫滿懊悔的美眸,他的心裡充滿快意,這小狐狸也會有說溜嘴的時候。
「如果我說剛剛的話是我猜的,你會不會相信?」瞥了眼碗裡的雞腿,比剛才的那只還要大,可惜她已經沒食慾了,言多必失,唉!
「你說呢?」他微笑反問,笑意卻沒有到達眼裡。
對於他的反問,地只是拿起碗,大口大口地把剩下的湯藥喝光,裝做忙碌。
「知道我真面目的沒幾個人,你才來我身邊沒多久卻瞧得一清二楚,我該讚美你還是該把你除掉呢?」
原來她對他的本性早就瞭然於心,卻一直在他身邊裝瘋賣傻,看著他戲弄他人,不發一語、不置一詞,冷眼旁觀,她把他當什麼了?
人間戲碼裡的一個丑角?
對於他態度改變,櫻璞並不意外,手上筷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碗中的雞腿,她淡淡一笑。
「你不也知道我的真面目?」他們算是扯平了。
眼中閃過一道光芒,他緩緩地放下杯子。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他認為自己偽裝得很好。
「我不知道,只是感覺得到。」她停止戳雞腿這種無聊的舉動,「我沒有嘲笑你,也沒有把你當作丑角,我只是……」抬頭對上他的眼,她揚起一抹輕淺的微笑。「跟你在一起非常的自在舒服,我不必顧慮許多事,你懂嗎?」
看著她坦率的雙瞳,他握住杯身的手微微鬆脫。
「因為我們是同一種人?」一如他願意讓她親近的感覺?
「不,我們不是同一種人,我們只能算是相似而已。」她搖搖食指糾正,有些事情他還不知道。
「怎麼說?」
「就性格分析來說,你算是雙重性格,而我……」她輕輕一笑,但笑容裡有抹屬於邪惡的味道。「我不只是雙重性格,我是多重性格。」
「性格分析?」他蹙起眉頭。
「這你不用懂,簡單來說,我們都是表裡不一的人,但你的個性明顯的區分為兩種,一是溫和高雅,一是冷厲霸氣。但是我呢,我的個性連我也抓不住,變化多端、捉摸不定,隨著不同的人事物,我的個性會下意識的改變。」
「這也就是你一下天真、一下成熟、一下溫婉、一下無賴的原因?」不是裝瘋賣傻?
「對。」
「所以每一種個性都是你?」全部都是真心?
「是。」
沉默了一會兒,他放開手中的杯子,看向她的眼眸,這種冷淡中帶著熱情的氣質才是她的本性吧。
「你的年齡?」他開始不確定她的年齡了。
櫻璞微微一笑,「二十一。」在唐朝算是個老小姐了。
單霽澈攏起眉頭,表情有很明顯的不悅,口氣也有些沉,「你沒說。」害他一直把她當小女孩來看,甚至有心理準備他必須為她再等上兩年,早知如此,那天就不必痛苦忍住,直接一口把她吃掉算了。
「是你沒問。」回他一記燦笑,她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他睨了她一眼,繼續問:「名字?」
「沒變。」
「姓?」
「那個姓不要也罷,你可以不用知道。」
「你母親和外公的事?」
看來他是打算把舊帳全翻了,這男人該不會因為她的隱瞞而感到受傷吧?那日在畫舫上,她還以為他是個風流種呢,沒想到這麼純情,真看不出來。
「都是真的。」她懶得編謊話。
「你的家鄉?」
「美國。」
「沒有這個地方。」他查過了,她還想騙她?單霽澈又不高興了。
「現在是沒有,將來就會有了。」她聳聳肩,無意多做解釋。
「什麼意思?」她讓他糊塗了。
「字面上的意思。」單手撐著臉頰,她直視他深邃的眼睛,「既然你已經明白我的個性了,那麼將來我對你就不會有任何隱瞞,但我希望你不要過問我的身世。」
「我可以查。」言下之意,他堅持要知道。
「你不用多此一舉,因為你不可能查得到。」
「難講。」他自有他的管道——全國最大、最精良也最神秘的組織。
「用單府另一個賺錢生意去查嗎?」她輕輕一笑。
「你知道?」藏不住臉上的驚訝,他迅速升起警戒心。
「你別想太多,前幾天二少爺已經把我列入無嫌疑的名單內,你千萬別想不開把我抓去拷問。」她的坦白可不是為了把自己變成階下囚,純粹是為了表達自己的立場。
「霨灝知道了?」
櫻璞點點頭,「與其說他知道,不如說他明白我無心探詢單府的秘密。」她沒有找麻煩的癖好。
「那你……」雖然她在他面前一層一層卸下面具,可是愈接近她的真面目,他就愈不懂她,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簡單說來,我進單府工作的動機只是為了三餐溫飽和一個棲身之所,沒有不良動機,沒有不可告人的企圖,至於為什麼我會知道這件事,是因為府裡幾次的鬧鬼事件,當然我只是猜測,直到前幾天遇到二少爺,你是他大哥,應該知道他有多粗心了。」他身上的血說明了一切。「所以你們不用懷疑我,我只是比一般人聰明冷靜一點,但如果你們還是下放心,我不介意你們調查,當然,你們什麼都查不到。」
凝睇她笑意不變的眼眸好一會兒,單霽澈歎了口氣,伸手輕觸她濃密細長的眼睫。
櫻璞只是端坐著,任由他的手接近,眼睛眨也不眨。
「你的話我會相信,你的身世我也不會去查,但是……」拇指滑過她濃密的眼睫,他表情認真,「我希望你願意對我自動坦白。」
「完全的坦白不一定是好,真相總是有好有壞。」她暗示他。
「我想瞭解你。」他直言不諱,態度堅定。
看了他一眼,她轉頭望向門外的一排綠竹。
「那麼就讓命運來決定吧。」
在真相大白之前,她是不是還在他身邊?
命運會告訴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