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撥通藍家的電話,聯絡上逸莧後,告訴他事情的經過,沒想到逸莧居然冷靜地只問她在哪個醫院;然後告訴她,他馬上趕赴過去。
小由自責的想,若不是她來找芝羽,並和她多談了一下,芝羽也不會碰上這件事。
聽到走廊處傳來快速移動的腳步聲,在寂靜的手術室外,愈發顯得清晰可聞。
來的是浩傑夫婦與逸宣。她朝浩傑搖搖頭,表示醫生還未出來,也暗示了振桓不希望被人打擾。
在他們還沒走近時,小由先行迎了上去。
「芝羽還在手術室?」逸嫣首先問著。
小由難過的點點頭,她恨不得在裡面動手術的是她,而不是芝羽。
「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
逸宣溫柔的關懷聽在小由耳朵裡,卻成了脾氣爆發的引線。
「你問我好不好?有沒有受傷?難道你看不出來我毫髮無傷嗎?我還希望受傷的是我,不是芝羽!若不是我來找她,她早就下班回家,根本不會碰到這件事,而你居然問我有沒有受傷?」
面對小由突發的怒氣,逸宣愣了一下,知道她是心急與
自責才會如此,正想安慰她時,她已經轉身走到振桓身邊的位子坐下。
浩傑拍拍他的肩,逸嫣則安慰弟弟說:「別在意,她只是心急。」
逸宣歎了口氣,苦笑的點點頭。他們三個人也加入等候的行列。
於振桓對於週遭的事物渾然不知,他只是極力克制自己不要衝進手術室。看著緊閉的門,他不禁回想起他和芝羽在山上共度那段甜蜜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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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啦?以前我不也經常幫你把東西搬上來。」
「我……」芝羽掙扎著,不知該不該把在鎮上所聽到的事告訴他。
「芝羽!」他柔聲的叫喚。
「我在鎮上聽說有幾位陌生人,到處詢問鎮上近日來有沒有發現陌生人來投醫。」
「喔!」振桓已經知道她擔心的是什麼了。「說不定他們找的是別人。」
「不可能!他們所描述的就是你。」為了提高他的警戒心,她又說:「你是不是有部車子跌落山谷?」
「你怎麼知道?是他們說的?」
「嗯。」芝羽頷首,憂慮的說:「他們告訴鎮上的人,他們有位朋友的車子翻落山谷,希望有人正巧經過救了他,所以才四處打聽。他們指的人是你,對不對?」
振桓無法再隱瞞,只能點頭。
「這兩個星期來,都沒有人來找過你,為什麼……有人洩漏你的行蹤嗎?」
「不可能。除了你,就只有義父知道我還活著,而義父更不可能洩漏,除非……」
「除非什麼?」
「只有兩種可能性。一個是義父身邊有背叛的人;另一個可能,只怕是他們見我義父居然毫無動靜,才懷疑我還沒死。」
「而你希望是第二個可能性?」
「不,是只有這個可能。義父在事情未明朗化前,不可能洩漏我的行蹤,更何況我也沒告訴他我人在哪裡。」
「現在該怎麼辦?」
「我想他們還不會這麼快就找上門的。」
沒想到於振桓短短的一句話,立刻化解了不少芝羽瞼上的陰霾。
「那我就放心了,我去拿剩下的東西。」
芝羽才走沒兩步,就聽到身後振桓問:「你不問我,我和他們到底有些什麼糾葛?」
「你若想讓我知道,你自然會告訴我。」
振桓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知道自己已找到一位可以共度一生的女性。他知道該把自己的背景坦然的告訴她,以往他們聊得雖多,他卻從沒講過自己的身世。
明知道這對她是不公平的,他卻怕她知道後會迴避他、拒絕他,然而他仍決定今晚該是據實相告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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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事要告訴我?」
當晚吃完晚餐,兩人收拾好餐桌,清洗好碗筷後,便一同坐在石階上。振桓早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二正逃不過她的眼睛,他正苦惱著不知該如何開口,但有了她的幫助,他反倒能順利的開始。
「嗯。這段時間我們聊了很多,而我從來沒講過我的身世背景。」
「這重要嗎?」
「對某些人而言是很重要。我早就該告訴你,只是為了一些自私的理由,而遲遲不肯開口說明。」
芝羽期待他能趕快告訴她,因為這表示他即將要面對一切,包括感情;這樣他們彼此才能真正不設防的在一起。
她也害怕他將要告訴她的,若是他想結束這段日子的相處,那……雖然他從未表明自己的感情,她卻深深明白自己已經愛上他了。
她矛盾的自我掙扎著,並在他開口前先問:「在你告訴我以後,對我們之間會有所改變嗎?」她擔心的看著他。
「我不知道,決定權在於你,除非你無法下決定,那就由我代勞。」
有了他造句話做保證,她終於可以神情愉快的點頭,要他接著說下去。
他開始敘述自己的童年,自小失去雙親的他,因為個性的不合群、孤僻,不知換了多少家孤兒院,直到他後來逃出孤兒院,碰到於永明,他的生活才又面臨一個新的轉機。
那時於永明剛在黑社會展露頭角,手下養了一批兄弟,在街上看到桀騖不馴的他,彷彿看到童年時的自己,於是決定將他帶在身邊。
「我原以為義父只是收個小嘍囉,沒想到他要我到學校受教育,而且只要我想讀,就可以一直讀下去,後來甚至還送我出國留學。當然,義父從未特別迴避自己的行為,他認為我該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全由我自己選擇將來要走的路。
「當我在美國取得博士學位的同時,義父已經是台灣黑社會的翹楚,雖然日後義父退出了那個圈子,不過仍擁有相當重要的地位。這一次我會受傷,也是因為有人想爬到義父所處的地位,而最先需要剷除的對象就是我。
「現在你也知道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義父對我有恩,我永遠不可能棄他於不顧。」
他說完他的立場,謹慎的看著她的反應。他直視漆黑夜
晚中的果樹,聽著唧唧蟲鳴,耐心等待她的回答。
「講完了?」
他默然的點頭。
「你的學歷比我高,而我甚至還沒出過國,你會看不起我嗎?」
他倏然轉過頭來看她,見她一本正經的回視,他啞然失笑。
「芝羽,學歷的差異不算什麼,你想出國,我隨時可以帶你出國去旅遊,任何地方都可以。」
「真的?!」
「當然是真的!」
「一個剛剛才答應帶我到天涯海角的人,居然連吻都沒吻過我。」她嘟著嘴埋怨。
振桓見她半是正經、半是戲譫的調侃他,他再不行動的話,只怕要給她笑自己是木頭了。他用手輕抬她的下巴,雙唇輕輕的落在她唇邊。剛開始只是輕輕柔柔的,似乎怕嚇著她似的;過了一會兒,才逐漸加重力道。當她微啟雙唇時,他已將舌尖探人她等候的唇中。
向來只求在生理上釋放的他,雖然也會特意去愛撫對方,但是對他而言,也只能算是一種生理發洩,而他從來不知道,一個吻竟然就能得到許多的滿足。
「這樣是不是就表示,你對我也有一絲的感情與愛意,而且決定面對它,不再逃避及掩飾?」當這個吻結束時,她直視他的眼睛問,柔柔的語調、微顫的聲音,在在反應這個吻對她的影響。
他輕聲笑著,用手指輕點她的鼻頭,「只怕我現在要收回這份感情,你也不會肯的。」見她俏皮的皺皺鼻子,他正色的說:「芝羽,考慮清楚,以後類似這次的事還會發生,說不定連你也會有生命的危險。」
「你會保護我,不是嗎?而且我是個寫作的人,你可以把我安置在你認為安全的地方,我不會有任何異議的。」
「這太委屈你了。」
「我知道我要的是什麼。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良人!」芝羽指著他的胸膛說。
「只要你高興,隨你愛怎麼叫都行。不過你記住,若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而你需要幫助時,到一家名叫『黑天使徵信社』的公司找一位宋浩傑,他一定會幫助你的。」
「是!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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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手術室,於振桓苦澀的想著往事。雖然事隔兩年,他彷彿還能清楚聽到她嬌柔的嗓音,正叫著「良人」,還直說那是她專屬的稱呼。
他怪自己再一次將她暴露在危險中,而且還在他的勢力範圍內,他就在她身邊。
「逸莧!」
陳逸宣看到小由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投進一名陌生男子的懷中。他們彼此相擁,他還為她拭淚,看來他們似乎頗為熟識。
他看到眼前這一幕,差點沒跳了起來。但看到姊姊輕搖著頭,他只能緊握拳頭。
藍逸莧來到手術室門外,看到泫然欲泣的小由撲到他懷中痛哭自責,他不禁安慰的輕摟著她。一直到她平靜了些,才和她一起走到於振桓身邊。
他輕拍振桓的肩膀,直到他轉過頭來看他。
「放心,她會沒事的。」他說。
「都怪我不好!我就在她身邊,居然還讓她受傷,我……」
「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和二姊多聊了一下,她早就回去了,也不會……」
看到於振桓和小由彼此深深的自責,藍逸莧反而感到好笑。
「放心,我保證她會沒事的。」到小由懷疑的目光,逸莧笑著提醒她。「別忘了,我可是精通紫微斗數,我早算過二姊會有這一劫,縱使不是發生在今晚,只怕她近日也會有別的血光之災,例如車禍!比較起來,說不定今天還算是比較幸運呢!」
對於逸莧的說詞,振桓也只能苦笑。
「不過等二姊醒過來以後,只怕有人要倒大楣了。」逸莧幸災樂禍的看著於振桓。
「逸莧,你為什麼這樣看他?」小由不解的問。
「他知道的。你想想,二姊生平最討厭什麼?」
「有人騙她!」
「那不就結了。」逸莧戲謔的對著振桓說: 「有人說,恢復記憶的方法之一,就是讓當時的情景重現。而我恰巧知道,兩年前芝羽醒來時,口中所問的『他』,指的正是閣下您!等她恢復記憶後,只怕你有苦頭吃了。」
「就算是,我也認了。我只希望她能平安無事。」於振桓真誠的說著。
逸莧目光一轉,望向宋浩傑, 「你是宋浩傑沒錯吧!」
「我是!」浩傑喜歡眼前這名年輕人,不過對於他現在
看自己的眼光,卻感到相當不自在。
「你不用擔心我,還是擔心芝羽吧!他是主凶,你是幫
凶,你也逃不過的!「
「二姊會怎樣?」小由好奇的問。
「到時不就知道了。」逸莧看到手術室的門打開了。
「醫生出來了。『』
每個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醫生身上,對於芝羽恢復記憶
後會有何作為,已經不那麼在意了。現在只盼她能盡快痊
愈,這才是當務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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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羽恍恍惚惚的醒來,只聽到身旁有人正嘰嘰咕咕的,直覺討厭這些擾人的聲音。
她正夢到一個奇怪又熟悉的夢境,不希望受到任何人打擾,只想再度沉浸在這夢中。偏偏這些擾人的聲音還是環繞不去,她生氣的睜開眼睛,看到一堆人圍在她身旁。
「閉嘴!」她大聲的吼著。原以為像以前一樣,一定能馬上遏止這些聲音,沒想到自以為吼得很大聲,其實只是虛弱無力如蚊蚋一般的「輕語」。她懊惱得想瞪人,想發脾氣,只是如此就已經讓她感到疲憊不堪。
還好她的吼聲雖小,但還是被逸嫣聽到了。
「她剛剛叫我們閉嘴,是嫌我們吵嗎?」她不可思議的看著芝羽,一邊問著身旁的浩傑。
「不會吧。」浩傑悄聲的回答。
他和芝羽見面的機會雖然不多,可是印象中的芝羽該是冷靜、成熟的,不會如此傲慢無禮的叫人「閉嘴」。
他們再度討論剛剛她是否真的有叫「閉嘴」,然而只有振桓和逸莧抱著有趣的態度,等著看芝羽會有何反應。
她虛弱的閉上眼睛,發現連燈光都能抽掉她所有的力氣。當那擾人的聲音再度響起時,她開始凝聚全身的力氣,數著一、二、三。
當她數一時,病房內安靜了不少;數到二時,已鴉雀無聲;最後數到三時,病房內已經沒有一個人敢留下來。她才滿意的再度沉人夢中。
他們這一夥人早巳得到逸莧的暗示,知道她真的要生氣了,而且她剛剛的確有叫他們閉嘴。
「哇!這就是藍芝羽?」浩傑有趣的看著振桓,想知道他有何反應。
「其實只要反應夠快,能順著她,芝羽幾乎是沒脾氣的。」逸莧調侃的故意說給振桓聽。
「小莧,二姊才沒你說的那麼惡劣,她只不過比較專制
罷了。「小由這幾年和藍氏家族的成員在一起,多少瞭解他們特殊的幽默感。
當每個人的眼睛都看著於振桓時,沒想到他卻笑得很開心。浩傑和逸嫣、逸宣認識他的時間較久,從沒看過他笑得如此開心。
「脾氣不好也行,專制也罷,至少她還有力氣生氣,還能清楚的數著一、二、三,不就表示她已經無大礙了嗎?」
在場的每一位聽到也看到他如此,只能大歎道:愛情的力量真是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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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羽終於如願以償的回到夢境。然而,與其說是夢境,不如說是失去記憶中的一部分,較來得真實。
她「看」到自己伏案寫作;而他,有時陪伴在一旁,有時到果園走走,有時則在一旁看她已完成的手稿,順便也給她一點建議。
當她不寫作時,兩人時而聊天、散步,時而談論著彼此的想法、看法,有時只是相對而望,默默不語。不管兩個人在一起做什麼,唯一的感覺就是滿足。
於振桓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恬然的過著這種與世無爭的田園生活,他只知道自己若有芝羽相陪,可以一直延續這種生活,而且還能恬然自得。
從芝羽那次下山採買補給品,發現有人在找振桓後,他也和於永明聯絡過,確定不是他派來的人,他們著實擔心有人會找上門來。幸好她三天後再度下山時,發現那些人已經走了。
他們雖鬆了一口氣,不過也知道那些人遲早還會再找上門來。
他明白時間隔得愈久,對芝羽愈不利。若他們發現是芝羽救了他,而且兩人還在山上獨處這麼久,一定會以為他們相識已久。
日子拖得愈久,他內心的掙扎也就愈深。基於對芝羽的安全考量,他決定他們還是回到都市裡,至少若需要幫忙時,隨時可以找到幫手。
她瞭解他的決定,順從的收拾好東西。就在他們離市集約五百公尺的地方,振桓正順著她的指示,將車往左邊的岔路駛去。車子才轉了一半,突然聽到「砰」一聲,車子頓時傾斜一邊。
「爆胎!我下去看看。」
振桓下車沒多久,芝羽也從另一邊下來,走到他的身邊,蹲下來查看爆破的輪胎。
「怎麼樣?」
「恐怕連內胎也破了。」
「我去拿千斤頂和備胎。」芝羽才走沒幾步,就有東西從耳邊呼嘯而過。
她只感到臉頰有股灼熱感,隨即而來的是一陣爆破聲。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已被振桓撲倒在地,順著往旁邊的草叢滾去。
她只聽到一聲爆炸巨響,身上幾處地方仍有些灼熱感,還好是振桓護著她。最後的記憶是,她大概撞到一顆石子,只感到後腦一痛,隨即就昏迷不醒。
她醒來時,滿心焦慮的想知道振桓的消息,看到自己的手臂與腳有多處正包紮著紗布,而以身子護著她的振桓豈不
她問了許多次,護士都回答「不知道」。她氣得想大聲尖叫,也懷疑振桓是否發生意外已經死了,否則護士為什麼要瞞著她?
護士見她時而激動,時而悲傷,在請示過醫生後,替她打了一針鎮靜劑。
終於在住院三天後,她再次醒來,發現病房內有一位陌生男子。他自我介紹是「宋浩傑」,而她馬上記起那正是振
桓要她記住的名字,當振桓不在她身邊時,若有需要可以隨時求助於他。
此時,她見到他卻沒有一絲喜悅,反而心悸得想逃出病房。她直覺他的出現,一定是帶來不好的消息。
浩傑實在不喜歡這任務,尤其是她驚愕又悲傷的看著他,使他覺得自己像只大野狼,只怕他把要說的話告訴她,自己在她眼中,恐怕比遇見大野狼還令她痛恨十倍。
「不知藍小姐是否有聽振桓提起過我?」他清清喉嚨,有禮的問。
芝羽斗大的淚珠奪眶而出。她點點頭,困難的問:「他人呢?他人在哪裡?」
「他……」雖然困難,他還是說了,「他死了!」
「騙人!你騙人!」芝羽尖聲的指控,她無法也不願意接受這殘酷的事實。「你不是他的好朋友嗎?他說我可以信任你,你為什麼要騙我?」
「他真的死了。」
她的淚水不斷,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想從他身上找到一絲欺瞞。然而,卻只見他眼光不移,堅定而悲傷的看著她。
她終於忍耐不住,尖叫大喊:「不!」原本坐在病床上的她,頓時昏倒在病床上。
浩傑伸手按鈴請醫生過來,告口知病人聽到噩耗而昏倒了,此言一出,換來的是醫生責備與不贊同的目光。他只能怪振桓給他的這項任務,實在「壞」透了。
浩傑沒想到她竟然因為不肯接受這個事實,而昏迷了三天兩夜,醒來後居然將這一個月和振桓相處的記憶全部抹殺。
至於為何受傷住院,醫生只能告訴她是出車禍,而她也信以為真的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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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羽有些後悔為何要找回這些令人傷心的記憶,她的情緒還停頓在得知他死亡消息的那一刻,椎心之痛再度擴散全身,她不知她淚流滿面、啜泣的聲音驚醒了留守的振桓。
他聽到啜泣的聲音,抬頭就看到她緊閉雙眼,淚水正不斷的流出。
「芝羽,怎麼了?是作惡夢,還是傷口痛?」他心疼的握住她的手問。
聽到他焦急的詢問,她睜開了眼睛。有那麼一瞬間,她不敢確定他真的在她身邊,她抬起手想撫摸他的臉。看到她的動作,他自動的握住她的手貼在臉頰。
此時的他,更需要由她的撫摸來告訴他——她真的回到他身邊了。
「作惡夢?還是傷口痛?」他再一次柔聲的問。
她的確像是作了場惡夢,看到眼前的他,她覺得心好痛。看到他急切的想知道自己為何流淚,她如何能告訴他,她心痛,因為他傷了她的心。
「痛!」她只是柔柔的回答,就讓他誤以為是因為麻醉藥效退了,傷口開始感到疼痛好了。
沒錯,她的傷口是真的痛了,只不過比不上心裡的痛苦。
振桓耐心的告訴她,在她注射點滴的地方有一個裝置,只要感覺傷口痛時,按一下,馬上就有止痛劑可以隨著點滴注射,就不會感到疼了。
她順著他的指示照做,不久疼痛感消失了,她也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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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由在辦公室 來回踱步,想到躺在病床上的芝羽,她仍然為此事感到自責。
逸宣的辦公室就在她對面,從他那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一舉一動。想到她昨晚竟然投人另一個男人的懷中,他就有股衝動想大聲宣佈——她是屬於他一個人所有!
看來他必須更積極行動才行!他喃喃自語的告訴自己,當下跨大步走出辦公室,來到小由的辦公室。
她一見到他,立刻沒好氣的問:「你來做什麼?有事嗎?」
「有!」
小由正等著他告知他的來意,哪知他卻突然摟住她。她驚愕的看著他,看到他逐漸接近的唇,她競無力躲藏,只是呆愣在那裡。
他的唇好柔、好柔,他的吻是熱情的,幾乎令她站不住腳,而她發現他的睫毛好長、好黑、好濃……
當他結束這醉人的一吻,赫然發現她正盯著他。「難道你接吻時,不知道該把眼睛閉上?」他調侃的問。
「接吻?」小由才不想承認自己是因他的突發之舉,而忘了該有的反應。她用譏誚的語氣反問:「你稱剛剛那個叫接吻?」
他挫敗的看著她,原以為她也很投入,沒想到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可是想到她剛剛差點站不直,可見她並不是絲毫不受影響。
「或許你願意示範看看什麼叫接吻?」
他原本只是想激她,看她如何反應,沒想到她竟滿口答應。
「有何不可?看清楚!」
看她往前向他走來,他正等待她進一步的舉動時,沒想到她竟是迎向他身後的那個人。
逸宣滿懷醋意的看著兩人忘情的擁吻,為了防止自己做出日後會後悔的舉動,他忿而走出她的辦公室。
「他走了!」
逸宣一出辦公室,那名男子立即主動結束這個吻。「小由,想不到你竟然如此熱情!」
小由瞪了他一眼,看到對面辦公室的逸宣滿臉嫉妒與挫敗,霎時不知該喜或悲。
「捨不得又何必故意氣他?」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真令人傷心,居然如此對待多年好友。」他重重歎口氣說:「我還是比較喜歡剛剛的歡迎方式,說不定你暗戀我很久了。」
「梁修謹!」
小由投降的大叫。「我真懷疑當初你家人怎麼會替你取這個名字?你一點也不謹言慎行嘛!都三十三歲的人了,還這麼——」
「吊兒郎當!」他接口。
小由哼了一聲,表示正是此意。
「這是我祖父有先見之明,,知道我缺乏這一點,才為我取名叫『修謹』,表示功夫未到家嘛!」
小由哭笑不得的看著他。她知道他其實是一位出色的企業家,只不過每次看到她,總喜歡逗弄她一番。
「你這個花心大少沒事不可能來找我。說吧,有什麼事?」
「當然是買傢俱!」
「你要結婚了?不可能吧!如果是,我免費贈送一套房間組的傢俱。」
「真看不起人!」
「是太瞭解你了!」
「好吧!我女兒和兒子最近要搬來和我?起住,所以——」
「女兒?兒子?」小由訝異得張大了嘴。
「嚇到你了吧?」
梁修謹一臉得意的看著她。「事實上,是我妹妹的一對兒女,暫時由我代為照顧!」
「我說嘛,哪個女孩子會俄傻到為你生兒育女。走吧我帶你去看看!」
小由大方的挽著梁修謹,從逸宣辦公室門前走過,氣得他雙手緊握拳頭。
其實她早告訴過他,她並不是沒人追。而才兩天的時間,就出現了兩個條件這麼好的男士。
逸宣自認條件並不比他們差,唯一遺憾的,也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是——他們的年齡都比他大了好幾歲。而他的年齡正是小由最「感冒」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