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以前芝羽曾提過,她最喜歡黑、白、紫這三種顏色,最討厭繁複細小的彩色圖案。他只用黑、白兩色妝點客房的寢飾用具,並以簡單的大圓點,挑起房內活潑、輕鬆的氣氛。
在床頭櫃上方,他擺了幾本有關室內裝潢、新詩、散文等的書。在窗戶前,還擺放了一張貴妃躺椅與閱讀燈,他記得她向來喜歡躺著看書。
除了梳妝台,他還特地準備了一張紫色烤漆的書桌,方便她想寫些什麼時,隨時可書寫。
所有擺設都安置好後,他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想以芝羽的眼光來看這間臨時住所。
她會看出這全是他特意安排的嗎?振桓暗忖著。他希望她能瞭解他的用心良苦,又希望她能忽略眼前的一切。
是上天的巧妙安排?還是老天爺的捉弄?再一次將他們湊在一起。
今天在醫院和芝羽的每一句對白,都充分顯露出她的本性。他不禁要問:她是否記起了一切?
記得他剛回國時,每次尾隨著她到西餐廳靜坐,望著她迷惘又孤寂的神情,他好心疼,好想不顧一切的將她擁人懷中。
可是,每次見她在舞台上忘情的表演,那種活力四射的演出,又讓人誤以為她是自信和熱情的最佳擁有者。
想起第一次在舞台下看到她的表演,他忍不住想問:那是他所認識的芝羽嗎?
不過多看幾次後,他發覺到那對她而言,只是一種掩飾,一種發洩,用來掩飾她的孤寂,發洩她的熱情。回到台下,她又回復到那冷傲、不在乎週遭一切的藍芝羽。
他知道這些都是由他而起,也明知這一次說不定會再度讓她陷入險境,不過他已有相當的覺悟,在有生之年,他絕不會再放棄她。
他要再一次贏回她的愛,他要再一次親口聽她叫他「良人」!
明天,將是另一個出發,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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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由想了整整一晚,最後得到一個結論:振桓一定早就認識芝羽。至於芝羽為何對他毫無印象,小由絞盡腦汁的推測——他的存在,一定是在芝羽遺忘的那段記憶中!
既然不可能去問當事者,她只能問較熟悉的那個人,而當下就衝進逸宣的辦公室。
「怎麼,出事了?還是有人在後面追殺你?」逸宣從設計圖上抬頭看小由。
「我要知道酷哥和芝羽兩人之間的事,不准敷衍我,否則出事和被人追殺的將是你!」她危言厲色的走到他的面前逼問,決心非得到一個答案不可。
他知道小由口中的酷哥指的是振桓。看她的臉色,今天是非打破砂鍋問到底不肯罷休!
逸宣暗自權衡了一下,遂很慎重的說:「我不知道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如果單以我所知道的部分告訴你,又怕會造成誤導。再說,我有權利在背後談論別人的隱私嗎?」
他慎重又誠懇的言詞,聽在小由的耳朵裡,令她不得不點頭。
「既然如此,算我沒提。」
看她沮喪的往外走,他忍不住開口喚住她,「小由!」直到她轉身看他,他才說:「這樣吧,下班後我們一起用餐,我把振桓的部分告訴你,至少桓哥是我從小就認識的。」
「下班?晚餐?」
小由戒慎的態度看在他的眼裡,他不由得輕歎一口氣,走到她面前。
「現在我有設計圖要修改,等一下又得到工廠去一趟,除非你要我放下工作陪你……」
「不必,下班後我等你!」小由馬上截口回答。
「很好,現在做個好女孩,讓我專心工作!」
他低下頭輕啄她的唇,輕輕的轉過她的身,輕推她走出辦公室,再將門關上。只見她舉起手,從背影看來像是在輕撫嘴唇,看她跺腳離去,他不由得輕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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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裡正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一邊看著在和主治大夫討論事情的振桓。
見到他,她心中就漲滿了柔情。在半夜約三、四點時她曾醒過來一次,正好看到他坐在身旁的椅子上假寐。她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但很感動他如此重視自己,擔心她的安全。
她伸手輕觸他的手,他立即清醒過來。知道是她觸碰自己,便微笑地柔聲說道:「睡吧。」
感覺到他緊握著自己的手,她才閉上眼睛,再度沉入睡夢中。
現在看他如此慎重的和大夫討論注意事項,她感到有一絲罪惡感,不該對他隱瞞自己已經恢復記憶的事。
「怎麼了?」
聽到他的聲音,她才發現自己停下了手邊收拾的工作。她輕輕搖頭表示沒事。
他尊重她不說的權利,只將她掉在額前遮住視線的頭髮輕輕撥回去。而他的這項舉動,又令她感動不已。
當她收拾好東西時,他已經辦好出院手續,手上還多了一大包藥。看她緊盯著他手上的藥,他安撫著,「放心,只要傷口沒有惡化的現象,身體也沒任何不適感,我不會逼你把藥全部吃完的。」
見她放心的輕吁一口氣,他不禁搖頭笑著,隨即拿起她的行李,擁著她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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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的房間,喜歡嗎?」
「喜歡!」芝羽看得出來他曾費心裝飾過。
雖然只是簡單的變動一下,或是多添扣一些東西,卻讓這個房間充滿溫馨的感覺。
「我沒想到你就住在俱樂部的後面。」
「這樣比較方便。」
芝羽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景致,背對著他問:「為什麼要我住在這時裡?」
「安全。」
「怕凱蒂娜找我麻煩?」
「別小看凱蒂娜,她的生活背景讓她學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為什麼做法不同?」
「嗯?」
她轉身看著他,眼中有苦澀,還有不解。
「兩年前為什麼離開我?。
「你想起一切了?」
「為什麼?」她噙著淚水問。
「我……」
他欲語還休的模樣,看在芝羽眼中,有說不出的難過與心痛。
「在我想起的那一刻,我痛苦、懊悔,我不懂你為什麼要騙我,說你已經死了!我後悔付出了那麼多的感情,結果……」她深吸一口氣,想制止奔流不停的淚水。 「偏偏這幾天,你對我悉心的照顧,讓我誤以為你對我還是有感情的。」
看著她不肯定的語調、迷惘的眼神,振桓好想緊緊的將她擁人懷中。但他還是站在原位,一動也不動。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這幾天你對我……只是回報當年我對你的照顧嗎?」
「不是!」
簡短肯定的回答,聽在芝羽的耳中,不啻為她判了緩刑,至少在感情上是如此。
「這就夠了。」哽咽而欣慰的語調彷彿是在安慰自己。
「等你準備好,願意告訴我理由嗎?」
懇求的目光從芝羽的眼中射來,任何人聽了她這一番話,誰還能忍心拒絕她?
「我會,我一定會。」振桓輕聲的回答。
兩人的距離只不過短短兩公尺,可是在他們眼中,卻仿若千里般的遙遠。既想敞開心扉接納對方,又怕對方還沒準備好,也怕被拒絕,兩人只是彼此對望著,誰也沒有勇氣向前跨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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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羽搬去桓哥家,現在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小由煩惱的說。
「桓哥不會把她給吃了,你放心吧!」逸宣平穩的開著車子,一點也不受小由的心情影響。
「真是冷血,難道你就不能多關心一下!」小由不滿的瞪著他。
「小姐,你和我約會,心裡想著別人,太不把我看在眼裡了吧!」
「約會?!誰和你約會!。」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一起去某個地方吃飯,不叫約會叫什麼?」逸宣得意的問。
「用餐!」小由沒好氣的說。「我和你一起用餐,只是想弄清楚芝羽和桓哥是否曾經有過一些……感情糾葛?沒別的特殊用意!」
「也行!」逸宜一點也不以為忤。「這樣吧,今晚你就先充當我的女朋友,在今晚結束前,我一定把我所知道的全部告訴你。」
「真的?」小由狐疑的問。
「真的!」逸宜高舉右手做保證。「不過有一個條件!從現在起,你不能再提起他們的事,甚至連名字也不行。」
「要是不小心呢?」
「罰吻一個!」
「這是佔便宜!」小由抗議的說。
「唉,只要你不提他們的名字,我想佔便宜也不可能。再說,也有可能是你佔我便宜,若是你故意提他們的名字,那……」
「陳逸宣!」小由漲紅了臉大叫。
「輕鬆一下嘛!」逸宜逗趣的做著鬼臉,直到小由笑出聲為止。「那麼從現在起,這是咱們倆第一次約會開始羅!」
小由看著他,心想,暫時放下戒備,縱容自己一下又何妨?
「好,約會開始。我們上哪去用餐?」小由這才想到逸宣只叫她換裝,卻沒告訴她用餐地點。
「吃法國餐好嗎?我知道有一家餐廳法國萊做得很地道。」
「我先申明,我從來沒吃過法國餐,到時候要是用錯湯匙、叉子的,可別怪我!」
「放心,有我在!」
「你會提醒我餐桌禮節?」
「不,是陪你一起出糗。」
車內響起兩人歡愉的笑聲,輕鬆的氣氛一直陪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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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嗎?」
逸宣為小由拉開座椅,等她坐好,才繞到一旁坐下。
看著滿屋耀眼的裝潢,簡直可以用金碧輝煌來形容。從一進門的半圓形拱門與圓柱,及地上的紅地毯,搭配亮麗的金色,營造出富麗堂皇的整體效果。小由目不暇給的四處觀望,讚歎不已。
「喜歡!我只要在這裡坐上一坐,就會覺得身價提升了不少。這裡的裝潢,使人感覺彷彿置身於十六、七世紀法國皇宮貴族之間。」
輕啜著餐前酒,小由感到飄飄然。不為美酒,而是身處的環境醉人。
「喜歡就好,我希望能讓你感到耳目一新,可不希望被你前幾任的男友比了下去。」
「前幾任?沒那麼多,只有一個。」小由自我調侃的說,「甚至連算是男朋友都很勉強。」
「可是……」
「我認識的男性不少,不過談感情,似乎還言之過早。」小由坦白的說,「如果其中有一位像你這麼費心,只怕我早把自己嫁掉了。」
「費心!」逸宣眼睛閃了一下,似乎還有別的安排。「這麼說,我還有希望。」
等侍者上完菜,小由才回答:「我給你希望,但是將來失望的也是你。」
「這麼快就刺痛我的心!」逸宣手撫著心臟的位置,故作痛苦的樣子。
「你呀!沒去當演員真是太可惜了。這麼上鏡頭,又會『裝模作樣』,真是埋沒人才!」小由噴噴出聲地搖頭惋惜。
「說我帥、體格好,我承認;但若要**臉蛋吃飯,恐怕行不通。不過有人說我很有愛心,品德操守良好,基本上是沒有太多缺點的。」
「還好那個人沒說是零缺點,可見他為人還算誠實。」
「好啦!現在你又發現我一個優點。讓你每天發現一個優點,過不了多久,你就會發覺我是世間少有,到時你會求我帶你回家,自己永久保存。」
「自大算是缺點吧!」
「自信可是優點。」
「這麼說,你又多一個優點啦!」小由戲謔地偏著頭問。
「當然!而且馬上會再多個浪漫、細心這些優點。」
小由不解的看著他,直到耳邊傳來悠揚的小提琴演奏,她才瞭解他指的是什麼。
小提琴連續演奏 「神通情人夢」的主題曲
「LOVEISLOVE」、「第一次接觸」的電影主題曲
「REALITY」和「第六感生死戀」的主題曲
「UNCHAINEDMELODY」。
小由感動得噙著淚水,她無法直視逸宜的眼睛,索性閉上眼。
「願意與我共舞嗎?」
聽到逸宣的聲音,她張開眼睛,看到的是一朵嬌艷欲滴的紅玫瑰。望向手拿玫瑰的主人,小由含淚的接過玫瑰,點頭起身。
她一手拿著玫瑰,一手輕搭著他的肩膀,耳朵聽到的是
小提琴的演奏,彷彿連燈光都配合的暗了下來。小由的心不再設防,在此時此刻,她願意全部交到逸宣的手上。
三首曲子演奏完畢,逸宣大方的給演奏者小費,他感覺到小由已經完全軟化。
「知道一朵玫瑰花,所代表的含意嗎?」
小由輕搖著頭,眼光仍直視著他,手裡仍拿著那朵玫瑰。
「一見鍾情!」
「這是一場遊戲嗎?一場名叫『約會』,還是『愛情』的遊戲?優勝者又有何獎勵?」小由輕聲的問。
「永恆的陪伴。」
「永恆?那是一段很久的時間,你確定嗎?」
「確定!你呢?。
「或許。」小由不敢肯定的回答。
「沒關係,你會發現我另一個優點——耐心。我會讓你願意陪我到永遠。」逸宣許下諾言,用無比堅定的語氣宣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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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聲尖叫傳進剛進門的振桓耳中,他立即往芝羽暫住的房間跑去。一旋轉門把,門就開了。
只見芝羽眼睛緊閉,頭在枕頭上轉動不停,害怕、焦慮的表情在她臉上清晰可辨。
「芝羽!芝羽!」振桓搖著她的肩,想將她從睡夢中叫醒。
兩扇漆黑的長睫毛緩緩的張開,芝羽的眼睛無交集的凝視前方,有一會兒才轉頭看向振桓。
「我……是你!你沒死對不對!對不對!」芝羽從床上坐起,用力搖晃著坐在床沿的振桓。「別離開我,別再離開我。」她懇求的說著,投進振桓的懷中,緊摟著他不放,彷彿要確定他的確還活在人世。
「我沒死,我不會再離開你。」振桓一邊說,一邊摟著芝羽。
被他緊摟在懷中,她可以清晰的聽見他的心跳聲。惡夢已漸漸遠離,心也愈來愈平靜,她不忍心開口破壞這一刻,兩年來等候已久的一刻。
「好一點了嗎?」
遲疑了一下,她還是緩緩的點了點頭。
「你曾經作過這種惡夢?還是今晚第一次?」
「那時我們被送往醫院,當我清醒後,我每次閉上眼睛,心緒都會不由得想起這問題,次數多得讓我不知道是夢,還是事實。直到浩傑來告訴我你死了。聽說我後來昏迷了三天兩夜,現在想來,我大概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索性忘掉那一段過去。」
「我那時以為這樣對你較好。」他輕撫著她柔順的秀髮,語氣中有著許多的無奈。
想起那時自己渾身是傷,他沉重的又歎了口氣。
「為什麼?」她從他懷中抬起頭,柔聲的問著,懇切的希望他能給她一個足以勸服的理由。
「我說過,一個是基於安全的考量,我不能任由你的生命暴露在危險中。」
「另一個理由呢?」
「為了可笑的自尊吧。」振桓用拇指輕撫著她的臉頰。『那時我渾身是傷,有幾個地方嚴重灼傷,而汽車爆炸時,有些碎片刺進我的皮膚,我不希望你看到我那副模樣。「
「你認為我會棄你而去?」芝羽生氣的問,「在你眼中,我是如此虛榮、注重外表的人?!」
「別生氣。我說過,是為了我可笑的自尊。」他苦笑而誠摯的說,「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渾身是傷的受你照
顧,好不容易才痊癒;卻沒想到也因為我,害你差點喪命。而我,傷得比你第一次見到我時還嚴重,我甚至不敢保證自己是否還能恢復原貌。「
「你該讓我自己作決定。」芝羽雖能接受他的解釋,但仍輕聲的埋怨。
「或許是害怕吧,畢竟我們認識的時間太短,生怕自己選擇的對象,到頭來不如想像中的完美,為了避免將來感情破碎,索性……」
「索性為雙方找一條不見真相、又能擁有美好回憶的路。」芝羽自嘲的又說:「哪知我陰錯陽差的把那一段過去全給忘了。」
「你怪我嗎?」
「怪與不怪,到現在又有何差別?」芝羽感歎的說。
的確,蹉跎兩年的時光已不復回,振桓現在只想著該如何彌補。
「為了我,願意再重來一次嗎?」他輕抬她的下頷,柔聲的問。
縱使心中有千萬個願意,她仍不敢馬上點頭答應。若以後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他是否仍會作同樣的決定?
「芝羽?!」見她遲遲不肯點頭答應,振桓開始有些心急。
「先回答我,如果同樣的事情再度發生,你會作什麼樣的決定?」強忍著心悸的感覺,她顫聲問著。
振桓知道她想聽的是什麼答案,卻無法如她所願的回答。
「我還是會作同樣的決定。」振桓放下輕撫她的手,起身走到窗前。「所不同的是,這一次是因為瞭解,知道你會死守著我,我更不能牽絆你。」
「你……」
「我知道你想聽的是讓你自己作決定,或是我絕不會再離開你。可是,很多事情其實令人身不由己,必須讓較理智的一方作決定。」他背對著她說。
「我不理智?」
「任何事你都能理智的決定,唯獨感情這件事,更何況是和你切身有關的。」
「為什麼要背對著我講這些話?」
「你真認為我有那麼清高?」振桓轉過身面向她,諷刺的說:「要作這個決定,甚至親自執行有多困難!我不是聖人,只是一個凡夫俗子罷了。」
「我不要你當聖人,我只要真實的你。」
他不忍見她眼中熱切的希望,再度轉身背對著她。
她忍著心中的失望,繼續說:
「如果角色對調,哪一天受傷的是我,我要你離開我,你會願意嗎?」
「不可能!只要有我在,我絕不會讓你受到一絲的傷害。」振桓篤定的說著。
「我已經受到傷害。」芝羽下床走到他身旁,將他強轉過來面對她。
「看看我,我已經受到傷害。你不能要求我,讓我們重新再來一次,卻要我一點自主的能力也沒有。我要當自己的主人,我要和你處在平等的地位,我需要你,也希望你能需要我呀!」
「我不要你每天過得戰戰兢兢。」振桓輕拭她臉上的淚痕。
她抓著他的手,用臉頰感受他手上的熱度。
「得我說過要去找尋失落嗎?我要成為完整的個人。那份失落就是你,沒有你,我的生活不再完美,我也不再是藍芝羽!」
「我該拿你怎麼辦?」
「接納我,完完全全的接納我,尊重我自己的決定。」
「芝羽!」振桓恐慌的想阻止,他不想在今晚心軟點頭後,日後卻害了她。
「一個月,我只要求一個月。」
她哀求的說。「這一個月讓我們重來一次,彼此重新評估對方。一個月後,我們再作決定。如果連這要求你也不答應,那麼天一亮,我馬上離開這裡。」
「罷了!」看到她眼中的執著,他只能投降的答應。「至少我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那麼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良人!」
振桓只是緊擁著她。「良人」,他多麼希望能伴她一生,只可惜事與願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