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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君淚 第八章 作者:雲上晴

  狼族的少主來了,對峙的兩方同時感應到他沉猛的氣息。

   狼族人就著月光偷偷瞧少主的臉色,雖然知道他討厭人家背地偷襲,但他的臉色也寒得過分了點,就連屬於同一戰線的他們也感覺到寒氣侵人,不禁打個哆嗦。

   他一步步地走到戰場中央,冷眼掃視眼前數百名怛族人,不見冷雲齊口中下毒的老人,約略估算雙方的戰力,這一戰可以贏得輕鬆,如果這是敵人試探之舉,他應該相對地保留實力才對,但此時的他只想速戰速決!

   如果那老人想見識他的實力,他將會見識到的,他神情冷漠地說:「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吧!」說完他化身一把利箭直衝對方的主將。

   「殺啊!」狼族武士受到精神鼓舞,殺聲震天地往敵人衝去。

   一場血戰就此展開!

   而另一邊也是一場血淚之戰。

   舞劍魂以最短的時間餵她喝下藥液,這藥液的功能只在舒張血管,讓紅蠱更容易通過窒礙的胸口,它不俱療效,一切只能靠她自己。

   冷雨律在一旁緊張的轉圈,重複問著那個問題,「現在怎麼辦?」

   「等。」舞劍魂只給他一個最簡單也是最痛苦的答案。

   「怎麼等?」冷雲齊溫文的俊臉苦得滴出酸汁來。

   秋漱玉感受到他們的心意,征征地撐開眼睛,「舞大哥……」

   「我在這裡。」

   「還有我們。」兩兄弟連忙應著。

   秋漱玉淒涼地笑了開來,「這次恐怕熬不過了……」

   「你一定熬得過的!」沉穩的舞劍魂第一次出現焦急的臉孔。

   「也好……再痛一次就好了……」她疲憊至極地闔上眼睛。

   「漱玉!」舞劍魂失聲地喊著。

   秋漱玉倏地撐開眼睛,因心口血管阻塞而郁窒難受,她像呼吸不到新鮮的空氣即將窒息般痛苦不堪。然而又因為服藥的關係,全身的血管賁張如要爆裂,她難受得哭喊不出聲音、難受得任眼淚直流……

   第一次見到她受紅蠱的酷刑,冷雨律嚇得不知如何是好,見舞劍魂早已是淚流滿面,他索性跟著流下淚來,恨不得能替她承受所有的痛苦,語帶哽咽地喊著,「漱玉妹子!」

   然後秋漱玉開始痙攣,渾身抽搐,嘴唇急促地吐著氣,好像一口氣就快喘不上來了,見她氣息漸漸變弱,冷雨律緊張地道:「你不等我哥哥了嗎?」

   她的身子突然頓了一下,然後臉上的表情更加痛苦、神志更加恍惚。

   冷雨律在心裡喊道:哥哥啊!你怎麼還不來?

   戰場那頭的冷風行殺最後一名敵人,用血劍指著對方的心口,「回去告訴那個老頭,如果他執意殺戮,這就是他的代價,滾!」

   他只花了一刻鐘的時間,就寫下一頁血的戰績。

   在族人歡欣鼓舞的時候,他卻心急如焚地往城內急掠而去,心頭的不安正急速地擴散——你千萬要等我啊!

   短短的一段路變得漫無止境,冷風行的輕功快如追星,但此時彷彿慢如牛步。終於衝回煉丹房,床上的人兒卻已沒有動靜。

   「漱玉!」他急探鼻息,雖然微弱但是有入氣,只是出多入少。

   「連你也要拋棄我嗎?秋漱玉!我不准你走!」他霸道而心痛地喊著。

   彷彿聽到他的聲音,她的眼皮微微地跳動著,但卻是睜不開沉重的眼皮,最後她放棄了,連呼吸、心跳也慢慢地緩了。

   「漱玉!」眾人驚喊著。

   冷風行腦袋轟地一片空白,然後他用盡畢生的怒氣嘶吼著,「不準死!」說著他抱起她,以最快的速度往聖花飛奔而去。

   幾個起落他已經來到聖花的面前,抱著她出氣已絕的身體雙足跪地,痛苦地說:「連她也要奪走嗎?!連她也不救嗎?!為什麼?如果我注定孤獨,為什麼要讓她治癒我的傷痕,再將它撕裂!你對我不公平啊……哈……哈哈哈……哈哈……」他發出淒厲至極的笑聲,控訴著上蒼的殘忍。

   「大哥……」隨後趕來的眾人為之落淚。

   他嘶吼道:「滾!」

   不知是不是用力過劇,他有個錯覺,她的手指似乎抽動了一下?

   他手指顫抖地移到她的頸動脈,屏息等待驚心動魂的一刻,這一刻幾乎讓人白了華髮,然後他感覺到指尖下石破天驚的顫動。

   「漱……漱玉?」他不可置信地輕喚著。

   彷彿要回應他的呼喚,她的手指又抽動了一下。

   冷雨律等人也看到這個細微的動作,都驚呼道:「她沒死?」

   冷風行的表情出現一剎那的空白。

   她沒死?!他的手臂無法控制地顫抖著,孤寂已久的心經過生死的淬煉,早忘記冷漠是何物,手掌捧著她的臉頰忘情地摩擦著,俊目含著感恩的淚光,裡頭隱約閃爍著滿溢的款款柔情。

   聖花不知何時盛開的,透明的花蕊已然綻放著淡淡的紅光,聖潔的光芒穿透薄霧包裡著他們兩人。

   紅蠱漸漸移離她的心口,她的心跳慢慢有力,不過她從昏厥中醒來的第一句話是,「你……好……好吵。」話一說完,她又昏睡過去。

   冷雨律噗哧地笑出聲來,擦著眼角的余淚,正待開口取笑兄長時,發現兄長臉上展現從所未見的真情流露,冷漠譏誚的臉孔不見了,此時的他如赤子般單純可讀,餘悸猶存中展現激昂的愛戀。以為他剩下的人生注定要將所有的感情掩飾在無情的面具後,想不到他還能有真情流露的時候。

   於是冷雨律等人悄悄地離開,留給他們不受打擾的空間。

   平靜的她是叫人心疼的面無血色,然而此刻冷風行心中卻是波濤洶湧地翻覆著。

   前夜,愛妻來向他告別,因為她的靈魂不再受深情羈絆,她可以自由了。被孤獨留下來的他,並沒有難過,只是感到前所未有的蒼涼與寂寞。

   在山澗旁看見她時,雖然月光只輕托出纖細的身影,但他一開始就清楚是她,是她來安慰他孤寂已久的心靈,清靈優雅的人兒站在水的對岸,孤絕的心誤以為避風港,迫不及待地想靠岸,所以他拒絕承認她不是愛妻。而且他的身體想要她,荏弱的她引起他體內抑制已久的慾望,讓他忍不住地傷害了她。

   輕柔地撫摸著她蒼白如雪的容顏,一絲絲梳理著零亂的黑髮,這是一張和愛妻相似的臉孔,但卻是完全不同的性格,雖然他不願意承認,她確實像陽光一樣照亮他晦暗的生命,若不是害怕短暫燃燒過後,又將被留置在幽暗的空間,他早就張開雙臂迎接燦爛的陽光。

   他決心要呵護風中搖擺的殘燭,儘管付出的代價是不能承受的傷痛。

   通常病發第二天,她就能下床活蹦亂跳,但這次她卻仍虛弱地躺在病床上讓人伺候著,原因無他,病床邊早已滿滿陳列著各家千奇百怪的祖傳秘方,有剝皮蝦蟆炒辣椒、赤血蜈蜥燉幼蛇、火眼金蠶鹵豬腳……逼得她只好繼續裝病,讓好心的狼族人相信她虛弱地吞不下一隻蝦蟆,對於他們的愛心只能冷冷地擱在一旁。

   也因為如此,冷雨律才能拒絕所有探病的人,尤其是想藉機向神醫問診的人,因篇她還太虛弱。

   秋漱玉無聊地闔上眼睛,關於昨夜,她記不得多少,只是依稀知道他曾來過,自己被他的怒氣嚇醒,但醒來之後發生什麼事她已不復記憶。

   冷雨律知道她沒睡,在她身旁嚼著舌根說:「你記得嗎?我家老大昨晚被你嚇得人性大發,神情激動地喊著你的名字。」

   她睜開澄明的眼睛,望著他問:「昨晚的事,我都不記得了。」

   「那不是太可惜了嗎?」他索性搬張椅子過來,準備好好搬弄一番,「昨晚我家老大趕來這裡時,見你的氣已經不多,心痛地大喊:『我的漱玉求求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你胡說。他來的時候我還有一些意識,他是說要死可以,但是要經過他同意,害我氣得差點活不過來。」

   「那只是字面上的解釋而已,真正的意思我可比你清楚多了,昨晚他一著急,什麼藏在心底的話都說出來了,要不要我轉述給你聽?」

   她捂著耳朵說:「我不想聽。」

   「咦?怎麼不想聽?我認識的漱玉不是這樣子的。」

   她抿了抿嘴,老實地說:「如果你也去鬼門關繞一趟,你的想法會不一樣。天長地久我許不起,天荒地老我等不及,感情這種東西太虛無縹緲,既然我的手太小握不住它,不如現在就放手。」

   「呵呵!我家老大聽到你這席話可能會氣得翻眼,哪有人玩到一半才說不玩的,又不是小孩子玩家家酒。」

   「我會跟他說的。」

   他馬上說:「記得通知我。」

   「想看熱鬧?」

   「不,想躲遠一點,免得被冷風掃到。」

   她聞言呵呵笑,「如果告訴他,人家醒來發現喜歡的人是冷雨律,這股冷風吹起來呀……看你能躲到哪裡?」

   冷雨律故作驚慌地搖著手,「手下留情啊,我的後半輩子還要在這裡生活。」

   「不和你扯了,我還要去巡視我的病人。」她爬下床,一開始有幾分昏眩,她閉上眼睛讓暈眩的感覺稍逝,再睜開眼睛時,發現冷雨律憂心忡忡的看著她,她安慰地笑道:「我沒事的。」

   冷雨律歎口氣,「什麼時候你才會說『有事』呢?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了,你是個小姑娘,不需要像個男人一像咬牙苦撐,沒有人會因此而瞧不起你,其實你已經比任何人都要勇敢堅強,我都自覺……咦?人呢?」

   「在這裡。」她的聲音自下方傳來。

   他發現她蹲坐在地上,不解地問:「你蹲在這裡做什麼?」

   「等你發完牢騷啊。」

   他俊臉微紅地說:「我有這麼嘮叨嗎?不說了,我陪你去。」

   她站起來拍拍衣服,「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幫我把這裡的補藥處理掉。」

   「怎麼處理?」

   「吃掉嘍——呵呵。」

   她才跨出門檻,就看見冷雲齊匆忙地走來,冷靜的他行事匆匆,表示事情不小。「我師妹昏倒了,我爹請你過去一趟。」

   冷家兄弟哪裡冒出來一個小師妹?而且還是個絕色大美人,看見冷風行待在小師妹房間裡,秋漱玉心裡的滋味真是又酸又嗆,自己醒來時怎麼不見他守在一旁?

   他的話猶記在耳,你是我惟一關心的人,想不到有效期限只有一天。

   冷雲齊解釋地說:「我師妹今天回來,結果才跟大哥說幾句話就昏倒,她已身懷六甲,所以才急著找你來診治。」

   看到她已為人婦的份上,秋漱玉勉強決定出手醫治。走到床邊發現這個師妹真是美得不得了,簡直就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得可以,而她就是水面沉下去的醜魚、天上掉下來的呆雁,於是她從懷裡拿出一塊絲巾綁在臉上,自卑感才稍稍減退一點。

   眾人見她舉止怪異,躺在床上的方羽柔納悶地道:「姑娘……」

   秋漱玉揮著手,「沒事、沒事。」她當然不會說出自形慚穢的話來。

   冷風行走過去將她的絲巾扯下,「這裡沒有畏首畏尾的人。」

   秋漱玉狠狠地瞪著他,真不知道這種人哪一點值得人愛。

   方羽柔悄悄地扯著她的裙子,怯憐憐地喚,「姑娘……」

   秋漱玉只好低下頭來,「你身體不舒服躺著別亂動,我先替你把把脈。」她坐在床邊,輕輕地握著她的手腕,專心地閉自診脈。

   嗯……她有個健康的小娃兒,秋漱玉甚至可以感覺到娃兒的脈動,推算一下,產期應該不遠了,至於母體……咦?她的身體健康的很,為什麼會躺在這裡被當成病人呢?她得再診察仔細一點,否則讓人笑成庸醫,可不是拆牌能解決的恥辱,嗯。

   「咦?!」秋漱玉微訝地睜開眼睛,想掀開方羽柔的袖子,卻被她緊張的眼神阻止,慧黠的秋漱玉轉過身對屋內的人說:「我要檢查她的身子,閒雜人等請避開。」

   直到屋子的人退去,秋漱玉才掀開她的衣袖,雪白的手臂果然帶有幾處新傷舊痕,像是遭人虐待的樣子,怎麼有人狠得下心來欺負這麼美麗的人呢?秋漱玉臉色難看地問:「是誰?」

   方羽柔怯生生地說:「你會告訴大師兄嗎?」

   「你如果不說,我現在就去告訴他。」她的心情果然不是很好,因為她最恨對婦女施暴的人,尤其是這麼嬌弱美麗的女人。

   「我說就是了。」方羽柔被嚇得花容失色,然後泫然欲泣地說:「是南天。我怕大師兄知道了會不讓我回南天的身邊,若不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兒,我是不會回來的。」

   「南天是誰?」秋漱玉還搞不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

   「我丈夫。」

   「啊!」秋漱玉不信地瞪著她,遇人不淑這等慘事怎麼會發生在這位超級大美人身上?

   方羽柔悄悄地垂下眼睛,我見猶憐地說:「當時大師兄就反對我嫁給南天,可是我愛慘了他。大師兄喜怒無常的愛讓我沒有安全感,只有南天那種狂熱的愛才能讓我想要一起燃燒。」

   大師兄喜怒無常的愛?等等,這個女人在說什麼?

   不待秋漱玉問出聲,方羽柔又說道:「南天是真心待我好的,他打我是因為喝酒的關係,所以我不怪他,但是他上次差點失手打到孩子,我嚇慌了,情急之下只好向師兄求救。」

   秋漱玉有點清楚狀況了,於是她再問:「你為什麼要裝病?」

   方羽柔滿是驚訝地望著她。

   秋漱玉說明,「你的脈象一切正常,不像生病的人。」

   她神情黯然地低下頭,「大師兄知道我偷偷跑出來,氣得要把我送回去,情急之下只好……希望你別告訴他。」

   「唉,我無法替他判斷,因為情況太複雜了,不過你有孕在身,應該盡量保持身心愉快才是。」

   「其實我們的情況並不複雜,大師兄是我的初戀情人,可是他的愛卻像他的人一樣一下子好、一下子壞,我因此感到氣惱、沮喪,後來認識了熱情開朗的南天,幾乎很快地就被他吸引,當我告訴大師兄想嫁給南天時,他一怒之下居然向南天挑戰!任憑我如何哭求都沒有用,雖然最後他還是准許我嫁給他,但是那個愛我的大師兄就不見了,後來大師兄也娶了君如玉。」

   秋漱玉發現她的心已經酸得快滴出汁來,他不但有個深情不忘的亡妻,還有如此美麗的初戀情人,自己又算什麼呢?一怒為紅顏,相較之下,自己是多麼地不堪。

   方羽柔看見她臉上奇怪的表情,小心問道:「姑娘,你還好嗎?」

   「你好好休息吧,我得去向他們報告你的情況。」

   「漱玉妹妹,關於我的身子……」

   「放心,我不會讓他知道的。」才怪。她在心中加上這句,她不會放任方羽柔繼續忍受婚姻暴力的。

   冷家兄弟都在門外等著她,秋漱玉要求先休息一下,畢竟他們的狂怒是可以預期的,而她實在累得沒力氣去在乎。

   出人意料地,冷風行竟然應允了,他約她晚膳後到秋思湖畔詳談。

   秋漱玉偷得空閒洗個舒服的藥浴澡,然後偷偷睡個小眠,以彌補近日的勞頓。

   醒來時果然神清氣爽、精神百倍,她穿著那件「壽衣」,因為其他的衣服都被好心的嬸嬸阿姨們收去洗了,狼族人的好客真是叫人感動。

   她依約來到秋思湖畔的小涼亭,而冷風行已經在那等她。

   他意態悠閒地負手仰頭望月,十五的月光照出他瀟灑不羈的側影,波光粼粼,他縹緲的身影獨立在蒼茫的天地間,與天地融合成一幅致遠寧靜的山水圖。

   此時明月在湖面上映出美麗的倒影,今夜的秋思湖有如盛妝的美人,四周悄然無聲,只有他們兩人的小涼亭,她竟有「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的錯覺。

   她發現霧水已然沾濕他的衣角,納悶他到底來多久了?記得自己只有遲到一下下而已。

   她開口打斷他的沉思,「你等很久了?」

   「今夜伊人來不來?教人立盡梧桐影。」隨著沉穩簡潔的聲音,他徐緩地轉過身來,一雙清朗如明月的黑眸含情脈脈地打量著她。

   好陌生的眼神、好陌生的語氣,秋漱玉轉身尋找那位讓他等待的人,看看到底是誰軟化他冷峭孤意,可是身後連個人影也沒有。

   他聲音低沉地說:「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你在等我嗎?」她仍然覺得自己不是那個讓他立盡梧桐影的伊人。

   「你認為還有誰每次讓我枯等呢?」

   她馬上賠著笑臉,「人家這次改進了嘛。」

   「這件衣服很適合你。」一身的湖綠與秋思湖一樣輕盈凝霧,而她的眼睛就是映著明月的湖面。聽到他的讚美,她的薄臉皮悄悄地發燙,今晚的他與以往大不相同,是什麼讓他變得如此奇怪,是不是因為他心愛的師妹回來了?原本想開口問他,但是他的眼神又變得深邃難解,害她問到唇邊的話兒只好又吞回去。

   「你的身體可有不適?」

   「一點點。」

   「你,害怕嗎?」

   他的語氣含有很深很濃的關心,她知道他的關心是出自於強者對弱者的同情心,所以她說:「其實你一點也不需要同情我,昨晚當我的靈魂離開我的身體時,我感覺前所未有的輕鬆,輕飄飄地沒有絲毫的疼痛,我發現我不怕面對死亡。」

   「我怕。」

   她的心跳沒由來地加速,面對他專注的眼神,她失神地問:「為什麼?!」

   他沒有回答,只是一雙足以叫皓月失色的俊眼深情款款地注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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