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有沒有看到吼兒」
「吼兒?我不曉得。怎麼?她不在宅子裡嗎?」他的聲音也急了,那時吼兒從小木屋跑出來時,他明明跟著她,見她進了大宅才放心的離去啊!現在詠烈這麼問他是什麼意思了
「我和征岳哥剛回來,想看看吼兒今天休息了一天,有沒有好一點,結果卻找不到她人;好奇怪,都快過了吃飯時間,怎麼連胡伯和惠慈姨媽也都不見了呢?」詠烈四處張望著。
嚴征岳拉著她,「你別急,也許吼兒去散步了,等會兒就回來了。」
「是嗎?可是全都這樣沒交代一聲,會讓人擔心啊!」
馮承烈淡然地道:「他們都是大人了,你還怕他們會走丟嗎?」
「胡伯和惠慈姨媽是不會,可是吼兒可難講,她才剛來島上,搞不好會在森林裡迷路。」
詠烈越講越慌,彷彿真有其事。
「她恢復記憶了。」停頓了一下,他才決定說出口。
「真的!太好了!」詠烈不禁歡呼起來,這樣吼兒和哥哥不就又有希望重燃起愛的火花了嗎?
嚴征岳直直盯著馮承烈瞧,「那你還讓她單獨一個人?」不過嚴征岳心裡想的,可不是像未來老婆那套,什麼有情人終該成眷屬,而是想到她是否也記起了四年前有人想害她的事?「我擔心……」
話還沒說完,馮承烈也發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不免低聲詛咒起自己的粗心大意。「該死!應該馬上將她送回台灣的。」
詠烈被嚇了一跳,哥他怎麼了?
此時門口有一陣騷動,一個白影子出現,雪霽渾身濕淋淋地跑了進來,嘴裡還咬著不知道什麼東西,來到馮承烈腳邊磨蹭著,好似討賞的小狗。
「雪霽,你嘴裡咬著什麼?」他伸手將它銜著的東西拿起來,獎勵似地拍拍它的頭。
「是吼兒的紫水晶項鏈!不是被沈如媚丟到湖裡了嗎?雪霽,你好厲害,這樣都能找得回來。」詠烈眼尖看到,不吝嗇地也贊起這只通曉人性的大虎來。
她一把將項鏈從馮承烈手上搶了過來,「哥,你好小氣喔,這條媽媽的項鏈我以前跟你要了好久,你都不給我,原來是送給吼兒了。」那天在湖邊沒機會,不趁現在好好取笑哥哥一番,更待何時。
你已經有一條了!他心想,即是指她的虎眼石項鏈。當年,吼兒跟他說詠烈有這麼一條項鏈,他後來細細思索,竟然發現……算了,反正父親已經過世,長輩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詠烈,別鬧了,還我。」馮承烈惱怒道。
「還你就還你,反正你到時候一定會給吼兒,我再跟她借,到時候要怎麼看都可以。」詠烈對哥哥做了一個鬼臉。「唉,吼兒到底去哪了?」
然而此時雪霽卻贏咬著馮承烈的衣角,依照他們一人一畜多年相處的默契,他頓時覺得不對勁,看著雪霽。
雪霽見引起了他的注意力,立即往外跑:馮承烈心念一動,難道,它想帶自己去哪裡嗎?
撂下一句,「你們繼續在這裡等吼兒。」
說完,人和老虎的影子就消失在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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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開雙眼,錢鄉發覺自己被捆綁住手腳,在地上動彈不得,就著微薄的光線,依稀辨認出這裡應該就是自己四年前來過的那片斷崖上凹下去的平台。
在月亮照射下,張惠慈的臉上沒有血色,就像是殭屍一樣的嚇人;而胡伯站在背光處,壓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他們倆還不知她醒了地講著話。
「你確定嗎?雪霽真的沒有跟來?!嚇死我了,當我們經過湖邊看到它時,以為承烈就在附近……」張惠慈頻頻張望著。
「你醒了?」胡伯沒有回應她,眼尖地發現,錢鄉已經睜開眼了。
「你們……到底想怎樣?」
「吼兒,本來我也不想置你於死地。」胡伯向她走近,「可是你惠慈姨媽說你恢復了記憶,這下你可不能怨我,這全是你自找的。」
「你在說什麼?」
胡伯搖搖頭。「你本來可以不用死,只要你一直不記得四年前的事,可是你現在恢復記憶,應該也想起當初我們要殺你的事吧!這樣怎麼還能放過你呢?」
「當初為什麼要殺我?」錢鄉間。「我一直不明白我是哪裡得罪了你?」
「要怪就怪承烈那孩子為什麼喜歡上你!」張惠慈此時開口道:「我剛剛在宅子裡講的還不夠明白嗎?」
「你說目標是方千語和我,那為什麼連承烈的父親也會死?而且承烈還受了重傷?」錢鄉不停地和他們說話,拖延他們下手的時機,想乘機找破綻。
「那是意外!」胡伯的眼神閃爍著,讓她直覺地認為事有蹊蹺。
「你是故意的吧!」然而沒料到的是,她自己隨口說的話,引起了張惠慈對胡伯長久以來的嫌隙。
張惠慈盯著胡伯,「她這樣講是什麼意思?」原來不是只有自己懷疑姐夫的死不是意外。
胡伯不想在這當口自己人起內哄,「你別聽她亂講,我說過那是意外。」
錢鄉見到他們正鬧得不可開交,覺得此時機不可失,眼珠子轉呀轉地想著脫逃的法子,眼角不經意地一瞥,看到腕上那裝有暗器的手錶,指針已經故障不動,但希望手錶的麻醉針功能還正常就好,還好雙手是被縛在前頭。
瞄準眼前人影,右手手指一按,一道銀光閃出——
張惠慈吃痛的回頭一望,不敢相信自己竟中了暗算,是……吼兒?
太好了,這手錶真不是蓋的,看到不支倒地的張惠慈,心想解決了一個敵人是一個,雖然剩下的這個更棘手。
胡伯見狀,大吃一驚,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眼露凶芒,殘忍的一笑,「也好,省得等一下我還要自己動手。」說完,他雙眼直接對上錢鄉的,「接下來,就換你。」
「你……你想怎樣?」她的聲音微微顫抖,想故計重施,然而這回任憑她再怎麼使勁的按,手錶皆毫無動靜。
「你別亂來,傷了我一根寒毛,承烈和詠烈不會放過你的!」希望搬出這兩個救星有用。
沒想到胡伯一聽卻嗤之以鼻,「承烈?你以為我會怕那孩子嗎?我和他還有筆帳好算呢!」
錢鄉不解,「什麼意思?」
然而胡伯卻置若罔聞,像陷入回憶般喃喃地自言自語著,「我要你在死前喊著馮承烈的名字,當你死去,可是他卻無能為力的樣子,那是多麼美的畫面啊!」胡伯永遠都記得當自己發現詠烈她媽媽屍體的那一刻,她就像睡著了一樣。惠蘭啊!他心愛的女人。
「你變態!」
「我不是,馮承烈才是,他殺了惠蘭,我的惠蘭。」胡伯笑聲淒厲,錢鄉忍不住搗住了耳朵。「那種連母親都要害死的人,憑什麼得到幸福呢?」
「你在說什麼?!他怎麼可能害死自己的母親!」她反駁道。
「哼,那時要不是他把我和惠蘭的事,告訴老爺,惠蘭根本不會死!」
「你錯了,承烈並沒有殺死他的母親。是張惠慈殺的,因為她嫉妒自己的姐姐……」錢鄉還記得張惠慈在她昏倒前時說的話。
「哼!我才不信呢!」胡伯打斷她的話。
「你為了逃過一死,連這種謊都編的出來!」
「我才沒有說謊呢!」這一切都是事實啊!
胡伯接近她。「告訴你也無妨,就算馮承烈什麼也沒有做,我也要他痛苦一輩子,因為他是馮綱的兒子,那個搶走惠蘭、害我親生女兒不能開口喚我一聲爸爸的混蛋的兒子」
「你是說,詠烈她是……」天啊!光想就令人胃痛。
「沒錯!她是我的女兒。」胡伯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詠烈她在等我回去呢!現在盡要殺了你,我就可以回去照顧詠烈了。」
「詠烈才沒有像你這種心狠手辣、瘋子似的父親。」她真為自己的好友不值。
他冷笑,不跟她計較這番話,反正等會她就有苦頭好吃了。「受死吧!不過在你死前,先給你看場好戲。」胡伯拿出一支笛子,吹了起來。
不久,一隻有箸橙色毛皮、黑色斑紋的大老虎走了出來,頭上的新月斑紋很明顯。
「柔柔?」他想幹麼?
「是啊!被自己所養的寵物給咬死,很諷刺吧?」胡伯得意極了。「不過誰叫你拋棄了它,它恨你也是應該的,要知道這四年來都是我在照顧它哦!」
「不!柔柔!我是吼兒!」錢鄉不想相信。
柔柔走近了,身上的毛皮傷痕纍纍,有新傷,也有舊傷,那對曾經明亮的眼現在灰暗不已。
他吹起笛子,柔柔竟撲上前,一口咬住此刻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張惠慈。
它用力撕咬著她的頸項,鮮血噴了出來,一塊肉叼在它的嘴上,錢鄉看得都呆了。
「這幾年,我在它身上可是花了不少苦心。」胡伯站了起來。「我相信它不會輸給銀光的。」
「銀光也是你……」這麼可怕的人竟然就在他們身邊待了那麼久?!猛獸有什麼可怕呢?身為人卻不是人的人才是更可怕的啊!
「吼兒!」馮承烈趕來了,雪霽對柔柔齜牙咧嘴地吼著。
「你來啦!」胡伯挺高興的。「也好,就讓你目睹這一切吧!」他將笛子折成兩半丟到山崖下。
馮承烈狠狠的踢了他一腳。「滾開!」他竟然敢動他最心愛的人?!不可原諒!
血從胡伯口中吐了出來。
馮承烈舉起了槍,瞄準那隻大老虎。
「不要!承烈!它是柔柔啊!我求求你不要!」錢鄉拚命搖頭。
「它已經不是柔柔了,吼兒!你不明白嗎?」馮承烈也不願意傷害它,但它己變成如同當年的銀光,他絕不能讓悲劇重演,一旁的雪霽虎視耽耽地瞪著同類的動靜,它絕不容許柔柔傷
馮承烈先送錢鄉回大宅,馬上又趕回龍腹斷崖處理他們的後事,不管怎麼說,到底還是親人一場。
錢鄉變得沉默了,在經歷這些大風大浪之後,她真的很懷疑自己的仔在價值。
世界萬物活在同一個空間裡,呼吸著一樣的空氣,無論是人也好,動物也好,或者是花草樹木……真可以為了救誰,而犧牲了別人的生命嗎?
沒有人告訴詠烈整件事情的真相,只跟她說胡伯和惠慈姨媽傍晚散步時,不小心遭受到老虎的攻擊,因此詠烈對於自己的身世,什麼也不知道,大哭幾場後就沒事了。
「吼兒!你跟哥哥怎麼了?你不是恢復記憶了嗎?」詠烈從窗子看到正要離開的馮承烈,走進房間對發呆的錢鄉說:「我以為你們還很相愛的,我看得出來,你應該還是喜歡我哥的,可是為什麼每次他來,你都不說活呢?」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發生了這些事,還有他們之間四年的空白,都不是輕易就可彌補的。
「這兒天,我發現你都把自己沉浸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裡。我不瞭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以為一切都過去丁,你為什麼不能讓一切過去呢?」詠烈的聲音細細柔柔的。「難道你要放棄哥哥嗎?」
放棄承烈?她抬起頭。
不!怎麼可能?她從沒想過這個。
詠烈繼續說道:「吼兒!我真是看錯你了。我一直以為你很勇敢、總是往前看,過去的事發生了無可挽回,重要的是未來啊!」
「詠烈……」她是在害怕沒錯,怕到忘了未來是充滿各種可能性,怕到忘了愛情賦予她的勇氣……
見她不言不語,詠烈挫敗地喊,「吼兒,如果你不想留下來,那還是趁早離開虎島吧!別再傷哥哥的心了!」
錢鄉笑了。「不!我不要走。」這一席活,終於讓錢鄉這幾天的陰霾心情全一掃而空,「王子和公主就要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了,我怎麼能走呢?」
「吼兒!」詠烈的眼裡有著濕潤,「你真不要臉,竟然說自己是公主。」嘴裡取笑著,然而心裡卻在歡呼,太好了!
那可不一定啊!」錢鄉呼了一口氣。「搞不好真的公主還比不上我呢」
幸福不是每天都有,但是如果它近在咫尺,怎麼可以讓它溜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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詠烈急急忙忙跑進客廳,馮承烈和嚴家三兄弟都在。「不好了!吼兒不見了。」
馮承烈站了起來,每個人的目光都望向他。
她去哪裡了?該不會回台灣了吧!
詠烈交給了他一封信。
「想要見你的心上人,到龍腹來。」
怎麼可能?!一切不是都結束了嗎?馮承烈急著要出門,嚴征岳攔住他,「怎麼了?」
「吼兒有危險了。」他邊回答邊衝了出去。
其他人聞言,也想尾隨而去,卻被詠烈擋了下來,包括雪霽。「等一等,這是給你們的信。」
雪霽當然看不懂啦!其他人全湊了上來。紙上清秀的字跡寫著——閒人勿擾。
「老天!這個吼兒!」嚴征忻叫了起來。
嚴征岳真心的笑了。這對飽受磨難的苦命情侶,終於要有個結局了。
他一把摟住詠烈,笑著對另外兩個兄弟說:
「聽到沒有,還不快閃,我和我的准老婆要相親相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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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腹的洞穴傳出黑煙。
馮承烈加緊了腳步,踏人洞穴裡的第一眼,便看到錢鄉正在升火。
「吼兒!」
「承烈!你來了!」錢鄉喜孜孜的跑了過來,臉上有多處黑漬,真像只小花貓。「我好高興。」
「你終於跟我說話了。」很久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也沒有看到她的笑臉,他以為,他們之間完了。
「你不生我的氣吧?是不是?」她抱著他,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我冷落了你好久,對不起,承烈。」
他搖搖頭,如果生氣就不會每天去看她,如果生氣也就不會以為她又遇到危險,急急地趕過來了。
他看了看四周,一個人也沒有,倒是有一大包食物,飲水和兩個睡袋。
「詠烈幫我搬來的。」來回了好多趟呢;
「為什麼?」她想要幹麼?
「經過了這些事,我覺得自己似乎沒有想像得堅強,身邊的人、事、物都是可以相信的嗎?我好懷疑。可是詠烈說得對,那只是一些意外,只不過都發生在我身上罷了。」錢鄉抬起頭。「當我想通了之後,發現我還是可以去相信、去愛人,我真的好開心。最重要的是,我從沒有失去你。」
「謝謝你,吼兒。」他知道自己也沒有失去她。
「你還是這樣。」一點浪漫的話都不說。「不過,這才是我的承烈啊!」
他輕輕的替她擦著臉上的髒污。
錢鄉微笑,「我有好多好多話想跟你說,你也是,對吧?所以我才要到這裡來,沒有人可以打擾我們。」
「我知道。」他知道她所指何事,深吸一口氣後承諾道:「今晚,我會讓你看我的臉。」
她點頭。「嗯!我也這麼想,如果你不讓我看,以後我認錯了怎麼辦呢?尤其是睡覺的時候……」她開玩笑道。
「睡覺?」什麼意思?
「不是現在啦!是說以後,可能是結婚以後……」呃,真是越描越黑,害她都詞窮
他從後頭抱住了她,兩朵紅霞頓時飛上了她的臉。哦!真丟臉,聽起來好像她向他求婚似的。
「你會認錯人嗎?」他的聲音從耳後傳來,感覺是那麼熱切。
「當……當然是不會。」她變得結結巴巴的。「可……可是萬一……」其實達一切都是嘴快惹的禍。「承烈!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看你的臉嘛!
他笑了起來,逗她很有趣。
「承烈……」
然而,他已經開始敘述起他的故事來了。
「我是個很黏母親的小孩。」
錢鄉靜了下來,窩在他懷裡找了個舒適的位置。
「我常常賴在母親的身邊。在詠烈出生時,我好生氣,認為詠烈搶去了母親全部的注意力,那一段時間,我氣詠烈,也氣我的母親。」馮承烈歎氣。「十歲那年的某一天,我無意間撞見了母親和別的男人的姦情,我還看到她把我們家傳的一條虎眼石項鏈,送給那個人,雖然我沒有看到那個男人的臉,可是我知道那不是我的父親。」後來因為錢鄉告訴他,胡伯曾送了一條虎眼石項鏈給詠烈,證實那男人原來是胡伯。
「我氣瘋了,不顧母親苦苦哀求,狠下心去向父親告狀。然後第二天,我母親就自殺了,她服下大量的安眠藥,像睡著了一樣,只是再也叫不醒。」
錢鄉握緊他的手,無言地安慰他。
「有一陣子,我很擔心,或許是害怕吧!萬一我和詠烈都不是我父親的孩子,我該怎麼辦?」馮承烈又歎氣了,「後來,請征岳幫我和詠烈偷偷做了檢驗。」他停頓了一下,才接著說:「才知道,詠烈她是胡伯的女兒。」
錢鄉點點頭,「我知道,胡伯說的。」
他訝異地挑起眉,但也沒多說什麼的繼續故事。「我父親也知道詠烈不是他親生女兒,雖然他並不知道誰才是她的父親。」他看到了她驚訝的目光。「可是他為了面子,什麼也不說。就是在那時候,我忽然覺得詠烈真可憐。」
她推測道:「所以,為了保護詠烈,當你發現胡伯是詠烈的父親時,你才會什麼也不說吧?」
他點頭。」我母親的死亡,也帶給了我很大的打擊,其實我比任何人都不能接受這事實,一直深深自責著。有一天,當我從鏡子裡看到自己的時候,我竟然看不清這是母親的臉,還是自己的臉。我對這張臉真是厭惡到了極點。所以我戴上面具,不是為了別人,而是避免自己看到,就是這麼一回事。後來,四年前意外發生,我的臉受了傷,留下疤痕,面具,更像保護色似的拿不下來。」
「其實,她不是自殺的,是惠慈姨媽殺了她。」
「吼兒?」
「真的!」錢鄉吐了口氣。「是她親口告訴我的。」
「是嗎?」馮承烈頓時覺得心上的那道枷鎖不見了。「坦白說,我一直都覺得我母親恨我,她才不會讓我得到幸福的。」所以他和吼兒才會如此多災多難,沒想到真相竟是這樣!
「你怎麼這麼想呢?」錢鄉靠著他,想要分擔一點他的悲哀。
月亮完全升上來了。
他拿下面具,脫下了上衣,讓吼兒看他身上的傷。
好一會兒,錢鄉都說不出話,那樣的傷勢不知比自己曾經有的嚴重多少。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彌補他,「很痛吧?是不是?」
「為什麼要哭呢?」馮承烈拍拍她,「反正我本來就討厭這張臉。」這樣也好。
他的話讓她的心更痛了,「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讓我離開你好嗎?」
「我答應你。」
他突然像想起什麼,從丟在一旁的上衣口袋中,掏出一樣東西,放在她的手上。
「我的紫水晶項鏈!」她驚喜地喊,「你怎麼找到的?」
「不是我,你該感謝雪霽。」
錢鄉獻上了自己的唇,「我還是要謝謝你。「
他很溫柔地回吻她。
「今天晚上,我們不回去了。」她的手放在他肩上,頭枕在他胸前。「我想跟你在一起。」
「吼兒……」他心動她的提議,可是這樣好嗎?
「好不好嘛!」見他久久不答,錢鄉抬頭,對上了十電的眼睛。「承烈……」
他的眼中閃耀著無法停止的慾望,他低頭吻她,用熱切的吻代替了回答。
這樣狂熱的感覺是錢鄉從末感受過的,讓她忽然覺得自己好渺小,好需要保護。
她躺在攤平的睡袋上,與他一起。 .
黑夜,就要結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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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光射了過來。
錢鄉不由得睜開了眼睛,馮承烈已經醒了。同她一起迎接曙光。
他將她擁著,早晨的氣溫有些涼,柔和的光線照在她雪白得略呈粉紅色的身上,真是美麗極了。
「早安。」錢鄉笑著揉揉眼睛,能第一眼看見他真是幸福。
「早安。」他親著她的臉。
她轉身,碰了他一下。「我們一輩子在這兒,別回去了好不好?」她撒嬌道。
「為什麼?因為這樣?」
「當然不是你欺負我的這一段!」錢鄉的臉紅了起來。
「那麼是這一段嘍?」他輕咬她的脖子。
「承烈!別鬧了。」她叫了起來,他卻沒有停手的意思。「承烈!」
馮承烈在她頸間笑了起來。「好吧!快起來穿衣服,我們回去吧!」那是真正開心的笑。
「真好聽!」錢鄉抱著他,他終於從過去走了出來。
「什麼?」他沒有聽清楚。
她再說了一次。「你的笑聲真好聽。」
「謝謝。」馮承烈吻了她的唇,然後,他細心的為她穿衣,錢鄉也樂得接受服務。
「承烈!」兩人攜手往回家的路上走去。「你想將來我們的孩子會長什麼樣子呢?是男的?是女的?」她已經想到以後的事了。
馮承烈靜靜的聽著,不時地微笑。
前方,他們的朋友全聚了上來,接過他們手裡的東西,一群人嬉鬧著。
陽光,如此燦爛!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