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要出嫁的人,是在府裡沒什麼地位!也不受重視的莫泠潔,但她是個代嫁新娘,為了不讓嚴府起疑,莫老爺還是幫她準備豐厚的嫁妝,也決定讓翠兒跟著陪嫁過去。
下人們來回穿梭著,整個莫府呈現一種緊張的氣氛,只有莫泠潔還是一臉平靜的,如同往常一樣,還在繡合被,認真繡她的繡品。
「泠兒,泠兒,你快來看看,別繡了。」嫣娘興沖沖地跑進來。
她手裡捧著剛送來的珠寶首飾,獻寶似的拿到莫泠潔面前。
「你看你看,這個金元寶,少說也有幾兩重。還有還有,這個玉如意,你看這玉,是上等貨呢!還有這個……」
嫣娘自顧自地講著,莫泠潔只是微微抬頭看了一眼,輕應一聲,便又低下頭,繼續手上的工作。「別繡了……」嫣娘發現莫泠潔並沒有什麼反應,便搶過她手上的繡圖。「叫你別繡了,你馬上就是嚴府的少奶奶了,穿金戴銀,吃香喝辣!要什麼有什麼,還繡這玩意兒做啥?」
「娘,這是之前就答應人家的,我總得把它趕完,好對人家有個交代。」莫泠潔耐著性子,對嫣娘說。
「你現在可是即將出嫁的新娘了,還管那麼多做什麼!」嫣娘不以為然。
「娘……」莫泠潔知道嫣娘今天不會那麼容易放過她,於是乾脆放下手邊的工作。「以後女兒就不在您的身邊了,您可要好好保重自己。」
「哎呀!這你就甭擔心啦!你嫁過去以後,我就是嚴大當家的丈母娘了,嚴府有錢有勢的,我還有什麼好怕的。」
嫣娘喝口茶繼續說:「咱們母女倆苦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總算是熬出頭了,雖說你只是個冒名代嫁的新娘,但只要你對那個嚴煜宇多用點心,得到他的寵愛,讓他離不開你,到時就算被發現真相,你也沒什麼好怕的了。」
「娘,您知道孩兒並不想強求什麼,孩兒只求嫁過去之後,能平平靜靜地過日子,這樣孩兒就滿足了。」
嫣娘聽到莫泠潔這樣說,她心裡急了,她盼了多久,才盼到這樣一個可以翻身的機會。
從小家貧,她只好賣身青樓,幫助家計,好不容易攀上莫老爺,以為只要為他生下一個兒子,就可以母憑子貴,榮華富貴享用不盡,沒想到生出來的,卻是個賠錢貨。
這些年來,莫府雖然沒虐待她,但她失去了莫老爺的寵愛,她們母女在莫府的地位,連奴婢都不如。
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只要泠潔得到嚴煜宇的寵愛,那她的身份也可以跟著提升不少。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沒志氣,什麼叫你不強求,娘這輩子就只有你一個女兒,娘也只能指望你了,如果你不爭氣點,你叫娘下半輩子去倚靠誰?」
看到嫣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莫泠潔也只能歎口氣,妥協了。
「娘,我知道了,女兒會聽您的話的。」
鑼鼓喧天,鞭炮聲劈哩啪啦,不絕於耳,今天是嚴、莫兩府聯姻的大好日子。
這兩家在京城裡,都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尤其嚴府是城中第一首富,再加上嚴府之前發生的事情,讓它蒙上一層神秘的色彩,而這次要迎娶的對象,是莫府那個可以旺夫旺子的好命千金,更讓眾人對嚴府充滿了好奇。
嚴府的大廳裡,擠滿了來祝賀的客人,臥病已久的嚴老夫人,因為這樁喜事,心裡一開朗,身體也好了一些,此刻正笑盈盈地在廳裡招呼客人。
「嚴老夫人,真是恭喜了!」與嚴府素有生意往來的王員外道。
「謝謝,謝謝!」嚴老夫人掩不住喜上眉梢。
突然有名僕人過來,在老夫人的耳邊輕聲稟報。「老夫人,還沒找到少爺。」
「快去找,加派人手去找,務必給我在莫府花轎到之前找到。」
嚴老夫人的眼底閃過一絲焦慮,但隨即就用笑容掩飾過去。
「桌上有一些點心,大家請盡量用,別客氣啊!」維持大家風範,嚴老夫人的眼神仍不時膘向門外,注意門外的動靜,心裡暗忖:煜兒到底是跑到哪裡去了?
突然,一陣鞭炮聲響起,接著就聽到有人大聲喳呼:「新娘子來了!」
嚴老夫人心中一驚,新娘子已經到了,那新郎官呢?
她轉身回到主位坐好,等著媒婆把新娘子引進門來。
新娘子進來了,但原本早該出現的新郎官,卻一直不見人影,所有人開始議論紛紛。
「奇怪,到這個時候,怎麼還沒見到新郎官啊?」賓客甲說。
「嚴家少爺的行事作風本來就不同於常人,說不定他有他自己的意思呢!」賓客乙回道。
「可這個時候還不出現,這要叫新娘子的臉往哪擺啊?」
「說得也是,這莫府雖然比不上嚴府家大業大,但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更何況這新娘子,可是莫府那個好命格的千金吶!」
就在眾人七嘴八舌間,拜堂的時辰已經快過去,但是嚴煜宇還是沒有出現,嚴老夫人的耐性已經告罄。
嚴府這陣子發生了那麼多的風風雨雨,厄運不斷,她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個不但命格好,家世也勉強能匹配得上他們嚴家的姑娘,不管嚴煜宇願不願意,她都要定這個媳婦了。
「來人,咱們不等了,讓新娘子行禮吧!」嚴老夫人威嚴地下達指令。
聽到即將拜堂這句話,莫泠潔整個人從神遊狀態中回神過來。
今天一早,她就開始梳妝打扮,穿上她自己繡制的嫁裳,戴上沉重的鳳冠,從今天開始,她就不再是莫家人了。
甚至,連她自己也不是她只是一個沒有名字、代嫁的新娘。
她像個木頭人似的,任由婢女們在她臉上撲粉換衣,這一切原本合該是一場喜事呵!但她心裡卻沒有半點感覺。
坐上花轎,搖搖晃晃到了嚴府,迎接她這個新娘子的,不是那個素未謀面的相公,臨到要拜堂,他依然沒有出現。
原來不想要這門親事的,不只是她一個啊……
只是,她不能像他一樣,可以跑得不見人影。背負著母親的期待,她注定是逃不掉的!
媒人婆攙著她,又是彎腰,又是下跪的,最後才在一陣道賀聲中,進入那個該是充滿喜氣,如今卻冷清異常的新房。
她安安靜靜地坐在床沿,聽到外面的人聲從鼎沸到漸漸平息,知道來參與喜宴的賓客都已散去。
夜已經深了,而那個該是她相公的男人,卻一直沒有出現。
戴了一天的鳳冠,那沉重的重量令她頭痛,繁複的嫁衣也讓她覺得很不習慣,忙了一天的莫泠潔,到現在都還沒有進食,疲倦飢餓的感覺朝她席捲而來。
如果他一直不出現,難道她就要一直維持這樣的姿勢嗎?
她決定不再繼續等待下去。
站起身,她走到桌前,掀起紅蓋頭,拿下沉重的鳳冠,正準備解開嫁衣的盤卻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略帶沙啞的男聲。
「沒想到你等不及了?」
突然聽到這個陌生的聲音,嚇得莫泠潔趕緊拉上已然鬆開的領口,迅速轉過身子,望向出聲處。
只見一個偉岸的男子,帶著戲謔的笑容,斜倚在門邊。
男子有著一雙濃黑的劍眉,眉下是黑白分明的利眼,挺直的鼻樑和帶著輕笑的薄唇,顯示他有著不輕易妥協的個性。
雖然僅穿著一件白色綢衣,簡單的樣式,卻也將他的身材襯得挺拔確長。
「你是誰?」莫泠潔退到床邊,緊張的問。
「我打擾你了嗎?請繼續,就當我不存在。」嚴煜宇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逕自倚在門邊對她一笑。
「不管你是誰,你最好快點離開,我的相公就快要來了。」
這個男人看似輕佻的笑容,給她很大的壓迫感,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彷彿將整個房間裡的空氣都凝結的肅冷氣勢,更令她的心兒怦怦地狂烈跳著。
「你確定要我離開?」嚴煜宇離開門邊,腳步朝她逼近。
「你……你……你不要再過來了。」她退到床邊,跌坐在床上,雙手緊張的只能緊握著喜被。
「看來,你已經等不及要上床了。」男人大步走到床邊,身子向她壓了下來,他的大手欺上她的胸前,拉扯著她的衣裳。
「放開我,你想做什麼……」莫泠潔奮力抵抗著。
「這不就是你所希望的嗎?何必裝模作樣!」嚴煜宇沒有停止動作,大掌鉗住她不斷揮舞的小手。
隨著莫泠潔掙扎的動作,她前襟的布料,不知不覺垂落,露出她胸前一片嫩白春光。
嚴煜宇望向她的瞳眸,在見到那抹艷色時倏地轉暗,他拉近她的身子,吻上她白玉般的頸,在她的頸上留下紅色的痕跡。
驚喘一聲,她奮力推開男人,拉開兩人的距離。
啪!
莫泠潔未經考慮,纖手已用力甩上男人的臉。
一瞬間,兩人都愣住了。
他停下動作。「你的膽子很大,從來沒有人敢甩我耳刮子。」
那口氣雖然和緩,但語氣中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我……是你無禮在先,我是不得已的。」
「你知道惹怒我的下場嗎?」他輕輕地笑了,但眼裡卻有著不容忽視的怒火。
「等一下我相公就進來了……你還是快點離開,我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完全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嚴煜宇只是用別有深意的黑眸,直盯著她惶恐的小臉瞧。
男人的眼神,讓莫泠潔有種感覺,彷彿她是被野獸盯上的美味獵物。
嚴煜宇輕易地撕去她的外衣,紅色的褻衣露了出來,鮮紅的顏色配在她雪白的肌膚上,更顯得秀色可餐。
「沒想到,你的味道還不錯!」他邪佞地在她耳邊說。
「不……不要這樣!」莫泠潔捉緊喜被想用它遮住自己,一手仍用力推拒著男人靠近的身軀。
嚴煜宇一把抓過她的雙手,將它們固定在她身後,以她微小的力氣,完全掙脫不了他的鉗制。
他在她的頸上、胸前落下一個又一個印記,最後,他的唇更來到她的唇上。
莫泠潔緊閉著唇,感覺到他的舌正描繪著她的唇,而後輕咬了她一下,讓她不由自主的痛呼一聲。
他的舌乘虛而入,一舉攻佔她的口中。
莫泠潔感覺一股異樣的快感,席捲了她所有理智。
本來用力掙扎的身體,漸漸軟了下來,她口中不自覺地送出一絲嬌喘。
「看來,你也滿享受的嘛!」嚴煜宇感覺到她的轉變,微微離開她甜美的雙唇說。
「你……」聽到男人的話,莫泠潔心中一驚,她剛剛是怎麼了?
「別急,好戲還在後頭呢!」
一股酥麻的感覺湧上來,讓她的抗議變得軟弱無力,反而像是在呻吟般,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不要那樣,那這樣呢?」他假意問。
她現在是一絲不掛地在他面前了。
「不可以……不要……」莫泠潔不安地扭動身子。
「不要嗎?可是你的身體好像不是這麼說的?」
莫泠潔整個人羞得全身泛起潮紅。
低笑著看著她害羞的反應,嚴煜宇再度合住她的唇,繼續往她的禁地侵入。
「啊……」
這種感覺是她從來沒有經歷過的,她的全身,已經被這個男人全部看過。
她已非清白之軀,她又該用何種面目去見她的相公?
但是身下一波接著一波的異樣快感,讓她拋卻理智,不自覺的輕吟出聲。
羞恥感和興奮感在她腦海中,不斷的交錯爭戰,她緊咬著嘴唇,不想讓這羞人的音調,從她口中傳出。
察覺到她的壓抑,看到她甚至將唇咬出一道血痕,他的唇輕輕地覆住她的,用他的舌細細描繪她的唇形,然後再慢慢撬開她緊閉的唇,與她的小舌糾纏著。
「嗯……啊……」
莫泠潔整個人已經完全被這種快感所席捲,此刻的她,就像置身在浪潮中,任由他的唇和他的手指,帶她漸漸攀上慾望的高峰。
「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敏感……」嚴煜宇滿意的看著身下的她,因為他而變得嬌艷動人。
他為了強忍住亟欲噴發的慾望,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地加強。
「痛……」莫泠潔感覺到他粗魯的擰弄,不禁痛喊出聲。
她的理智也因為痛感,而稍稍回復了些。
「不要……放開我……」她從他放鬆的鉗制,抽出幾乎癱軟無力的手,推打著男人寬厚的胸膛。「不要?你確定你不要嗎?」
莫泠潔原以為只要他停下動作,就能驅除她身上那種奇怪的感覺,沒想到他一停止,她竟然有種莫名的空虛感。
看見因為慾望沒有徹底被滿足,而露出失望的表情的莫泠潔,嚴煜宇自信地揚起笑。
「你確定你不要嗎?」
「不……」抵擋不了慾望的狂潮,她口是心非地用破碎的語氣說:「你……住手……」
「別騙自己了,你不要,你的身體可想得很呢!」
烏黑的長髮,雪白的胴體和身下紅艷的喜被,形成一幅誘人的圖畫。
莫泠潔全身的力氣都像被抽光了,只能癱軟在床上喘息著。
她從半瞇的眼中看到,男人離開了她的身體,整了下身上微皺的衣服,站在床邊輕聲說:
「看在你剛才的表現上,我就勉為其難讓你進門吧!」
「你……你是……」眼前這個男人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到底是誰?
她回想起剛剛的一切,她竟然就在一個陌生男人的身下,嬌喘吟哦,經過這一切以後,她還能去面對她的相公嗎?
莫府的顏面,和母親的期待,就這樣毀在她的手上。
她轉過身,背對那個男人,眼淚緩緩從眼角流出……
「哭什麼呢?你剛剛不是還很舒服嗎?」男人看到她的肩,正一上一下的抽動著,心裡竟莫名地湧上一陣憐惜。
不,女人全都是一個樣,只會用柔弱的眼淚騙人,一旦再到她想要的之後,便絕情斷義。
也因此他根本就不想娶親,無奈娘竟自作主張,將人迎了進門,就連他沒有出現,也不能阻止娘要這個媳婦的決心。
好吧!那他就來看看,這個女子到底有何奇特之處,可以讓娘這麼堅決地要他娶她。
沒想到他一進房門,就看見新娘子並沒有乖乖的坐在床沿,安靜地等著丈夫,反而像是在自家般,自在地挽起衣服來了。
看來她倒是滿快就融入這個環境的嘛!有沒有他這個丈夫,對她來講,似乎像是無關緊要。
既然與她成為夫妻,已經成了定局,那麼他就要讓她知道,到底誰才是掌握大局的那個人……
「放心吧!只要你乖乖的,我會疼你的。」
「你走……你走!我不要再見到你了!」莫泠潔憤怒地支起身,將枕頭朝他丟去。
男人微微側身,嘴角仍噙著抹輕笑。
「這可辦不到,畢竟,我們已經成親了……」
說完,他便轉身走出喜房。
成親?!
難道,他就是她那連婚禮都沒有出現的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