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憑空消失了似的,不論越亢天派出多少的人力,都還是找不到再次離家出走的小黑。
越亢天左思右想,怎麼樣都還是覺得小黑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應該是蕭家,但他派廣生去問過了,那蕭家少夫人堅決否認小黑在蕭家。
就衝著那一千兩,他心底盤算著何纖纖應該不會膽敢向他說謊,再說,若小黑真的去了,以她那貪財的性子,怕還不急急帶著小黑來向他索討謝禮嗎?
那……小黑究竟去了哪裡呢?
其實,他一直覺得小黑雖然是匹狼,可是就真如同小璃兒說的,它可是一匹有靈性的狼,莫不是它終於決定離開世俗,回歸山林了嗎?
難得今天有點空閒,越亢天不想在客棧裡面對趙千妍那雙總是繞著他轉,其中盛滿了愛戀和怨懟的眼神,所以他一個人躲到了近郊的林子裡,享受著這一時半刻的清閒。
也順便好好地想想自己是不是落了什麼地方沒有注意到,所以才會一直找不到小黑。
突然間,一陣銀鈴似的笑聲竄入了他的耳中,原本緊閉的眸子緩緩地睜開,越亢天朝著那笑聲傳來的方向望去。
這一瞧,一抹淺笑便立時在他那宛若刀雕斧鑿的俊顏之上漾了開來。
呵!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他派出去的人怎麼找都找不著的小黑,不就在眼前嗎?
這當中當然還少不了被他認為是頭號嫌疑犯的蕭琉璃,只見此刻的她和那天委屈兮兮的模樣完全不同,一抹亮眼的粲笑讓她靈動了不少。
她正和幾乎與她一樣大的小黑玩得起勁兒,兩個人追來逐去的,好不快樂。
突然間,一種想要捉弄她的想法竄上了心頭,原本該立時飛身下去好來個人贓俱獲的他,停止了自己的動作。
挺直的背脊再次倚回樹幹,深邃的眸光直勾勾地覷著那一人一狼,那是一種好久不曾感受到的輕鬆感覺。
他不動聲色的瞧著,直到夕陽逐漸西落,他看著她取出帕子拭去了額際早已淋漓的香汗,還不忘擦一擦同樣氣喘吁吁的大黑。
那似曾相識的舉止,再次讓原本瞧得入迷的越亢天突然地一愣。
好像,真的好像!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了,打他第一次見到她,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一次又一次地讓他驚愕。
蕭琉璃和小璃兒真的有太多相似之處,甚至連名字都神似的讓人忍不住地希冀著若她們兩人是同一人,那該多好……
就在越亢天神遊時,琉璃讓翠兒收拾好東西後,旋身就要離去,而大黑竟也乖乖地跟在她的身後。
一人一狼,亦步亦趨,而剛打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的越亢天也悄然地跟在身後,他倒真想要瞧瞧那蕭琉璃究竟是將小黑藏在了什麼地方,才能讓他派出去的人遍尋不著,而她的家人也不知。
在跟了好一會兒之後,只見她在即將進城之際,突然彎進了一旁的荒煙蔓草之中。
那草叢幾乎將她和小黑完全的淹沒,越亢天見狀,立時加快了原本悠閒的步伐。
正當他準備跟著鑽進草叢之際,突然間,一記拔高的尖叫傳來,他心中一凜,立時循著聲音的來源找去。
沒想到在那濃密的草叢之後竟然別有洞天,眼前矗立著一間石屋,雖然外表略顯破舊,但看得出來是經過細心整理的,
不過值此時刻,越亢天哪有心思去探究這裡為何會隱藏著一間屋子,他一心記掛在心的是方纔那記尖叫聲究竟所為何來。
終於,在他沿著石屋的周圍繞了小半圈之後,瞧見了跌坐在地上的琉璃,而一旁的大黑腳下則踩著一條五彩斑斕的蛇。
越亢天又見琉璃的手按壓在她的小腿肚上,心下一凜的飛身向前,想也沒想地就握住她的手臂,著急問說:「是不是被蛇給咬了一口?」
「你……你怎麼在這?!」一見他出現,琉璃驚愕萬分,壓根就沒心思回答他的問題。
「快說,你是不是被那條蛇咬了,咬到哪兒了?」
「我……」
琉璃還來不及回答,焦急的越亢天已經乾脆自個兒動手在她的身上翻找察看著。
「你在幹麼啊?」雙手忙亂地阻擋著他的手,可是他的堅持卻讓她所使的力氣就像螞蟻撼樹一般,完全不見任何的效用。
「你究竟被咬到哪裡了?」越亢天一邊找尋傷口一邊氣急敗壞的問道。
這丫頭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啊,若是真被咬了,依那條蛇的毒性,再不趕緊處理,只怕就來不及了。
「不過是被蛇咬了一口,需要那麼大驚小怪的嗎?」對於他那溢於言表的緊張及關心,琉璃著實感到不解。
「你……」只不過是被蛇咬了一口?!
有時瞧她是挺聰慧的,可是有時怎麼卻又天真的讓人想撞牆啊,咬她的那條蛇可是有著劇毒,要是再不處理,只怕她的小命休矣!
「我沒事啦,你不用緊張,而且你瞧大黑也幫我報仇了。」望向大黑的神情多了一抹感激的笑容,琉璃是真的以為自己沒事。
不過是被蛇咬一口嘛,痛是有點兒痛,可是除了痛之外,應該也沒啥大不了的吧!
越亢天不語地望著她,心中估計著從方才到現在,那毒氣應該已經快要蔓延了,於是連忙加快自己的動作。
再也顧不得其他,他一把扯開了她的裙,果然就見三個冒著血珠兒的小孔在她的腳踝上方。
看那傷口周圍都已經泛起了黑氣,越亢天憂心的眉頭幾乎連成了一直線。
他伸手入懷一掏,不過眨眼的時間,手中已經多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你想要幹什麼啊?」
眼角瞄見鋒利的刀芒一閃,琉璃瞠目結舌地看著他拿刀朝自己的腿靠近,連忙驚問,一隻腳兒更是努力地想要往裡縮,偏偏他的手卻像把鐵箝似的,緊緊地箍著她的腿不放。
「你可別亂來喔!我知道我藏著大黑是我不對,可那也是因為它自己跑了回來,我想你們一定沒有好好善待它,這可怪不得我。」
琉璃嘰哩呱啦地替自己喊冤,可是越亢天卻好像一副有聽沒有到的樣子,只見他持著利刀逼近她的傷口。
「你到底要幹麼啦?」望著那閃閃的寒光,她的腦袋瓜子裡好像已經閃起了被劃著的疼痛。
她開始毫不客氣的掙扎著,另一隻沒被箝制的腳兒也跟著用力地踢啊踢的。
突然間,「砰」地一聲,琉璃的繡花鞋精準地印上越亢天那有稜有角的下頷上,對於自己的精準,她微怔,而就在這麼一怔之間,越亢天手中的刀已經在她的小腿肚上畫開了一個十字。
痛!
那一劃,原本帶麻的傷口泛起了疼,琉璃的眼眶兒快速地兜轉起晶亮的水霧,可是她還來不及揚聲抗議,就見他低頭,以唇就著傷口,開始吸吮著。
「你……你……」他有沒有搞錯啊!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輕薄的對待她?
琉璃氣上心頭,在力氣敵不過人的情況下,只好用嘴罵。
「你這個可惡的登徒子,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壞了我的名節,就算你是有錢人又怎樣,就能這樣恣意妄為嗎?」
呼,怎麼罵著罵著,頭就變得昏昏沉沉的啊!
琉璃搖了搖頭,試圖甩去那種暈眩的感覺,可是不管她怎麼甩,那種暈眩卻像鬼魅似的,怎麼甩也甩不掉,甚至還有愈來愈嚴重的趨勢。
「你……」
終於,越亢天拾超了頭來,那沾了血漬的唇角,讓他看起來有點詭魅,也讓琉璃心中的恐懼愈深。
望著他往旁邊的地上吐出了一口黑血,隱隱約約、昏昏沉沉之間,琉璃像是突然有點明白他在做些什麼了。
莫不是他早就知道剛剛的那條蛇有毒,所以才會這般著急?
可她跟他非親又非故,他需要為她這般著急嗎?
一連串亂七八糟的思緒在她昏沉的腦袋中轉著,此時琉璃愈想想清楚什麼,可是腦筋偏卻怎麼樣都不管用。
眼皮兒愈來愈重,她努力地想要打起精神,可是意志卻愈來愈不能集中,隱隱約約間,她感覺到他很嚴肅且不斷地重複著吸吮和吐出毒血的動作。
他作啥這麼緊張自己的死活啊?再說被他這麼做了以後,她的清白只怕也沒了,她還能嫁人嗎?
此時,不遠的地方倏地傳來一陣驚呼,穿透了琉璃的思緒,她終於撐到了去打水的翠兒回來了,那她應該可以安心地睡了吧!
「你你你……在對我家小姐幹麼?」在閉上眼的那一刻,琉璃聽到了她的質問,嘴角忍不住淺淺的揚起了一彎笑。
這個越公子可能會有點小慘,因為翠兒要是發起火來,那可是六親不認的呵!
痛!
頭痛,腳痛,渾身都痛……
難不成有人趁她睡覺時,捶了她一頓嗎?
「嗯……」淺淺的呻吟逸出了琉璃的唇畔,她才剛努力地想要睜開眼,身旁就傳來了翠兒的一陣喳呼聲。
「越少爺,我家小姐好像醒了耶!」
翠兒的聲音摻著很濃的興奮,彷彿不敢相信她會醒過來一樣。
眼兒微微地睜開,那敞亮的光線立時讓琉璃又緊緊的閉上眼睛。
就是這麼一會兒的時間,她彷彿看見了越奉天那張俊逸的臉龐。
這一嚇可是不同凡響,重重的眼皮又再次睜了開來。
「你、你怎麼在這兒?」
他沒事跑來她的閨房幹麼?爹和哥哥怎麼能容許他這樣膽大妄為呢?
腦子還處於一片混沌,壓根就還沒想起昏過去之前的事,只是一個勁的納悶他怎會出現在這兒。
她的問題越亢天都還來不及回答,翠兒已經先一步呼天搶地了起來。
「小姐,你可別嚇翠兒,難道你什麼都忘了嗎?」
「我……」
她還來不及說話,就見翠兒又急急地對著越奉天說道:「越公子,你快瞧瞧我家小姐是怎麼了,連這裡不是自個家都不清楚,她是不是真的燒壞腦子了?還是被那蛇毒給毒壞了?」
心急之下,她什麼也顧不上,更別說顧及什麼男女有別、尊卑之分了,手一扯,就將越亢天給扯到了琉璃的榻旁。
呃……什麼燒壞了腦子,又是什麼蛇毒的,她出了什麼事嗎?
琉璃還兀自沉思,一雙溫暖的大手已經罩上了她光潔的額頭,一股溫暖竄入,彷彿也跟著喚醒了她所有遺失的記憶。
啊,她記起來了,他竟然不顧禮教的用嘴去幫自己吸毒,他……
「已經退燒了,你家小姐應該沒事。」沒去計較翠兒的無禮,他用自己的手測了琉璃的溫度之後,對著她說道。
「可是小姐怎麼醒來後就這麼傻傻的?越少爺,小姐她真的沒事嗎?」
「沒事的,她應該是一時驚嚇過度,再加上昏睡了那麼久,所以才會一時迷糊了,你快去替她準備一盅熱湯,然後再端來大夫開的藥,知道嗎?」
「嗯!」
翠兒應聲而去之後,越亢天這才將心思重新擺到了床上的人兒身上。
「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生怕嚇著她似的,他的聲音少了些許霸氣,多了一點的輕柔。
「這裡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兒?」混沌的思緒在腦袋裡糾結著,琉璃哪裡還有心情管他的語氣輕不輕,溫不溫柔,劈頭就問。
「這裡是龍升客棧。」越亢天只回答了她其中一個問題。
「我為啥在這兒?」等了半響,不見他有回答另一個問題的打算,她只好再問一遍。
「這兒清幽,很適合休養身子。」越亢天避重就輕地答道。「你真的不記得你自己被毒蛇咬傷了,差點去見閻王?」
琉璃雖然天真,可卻也不笨,輕易地就感覺出他的閃躲,立時追問道:「我是問,你為啥不送我回蕭家,我應該在家裡養病才是最適合的不是嗎?」
面對他的追問,越亢天但笑不語,只是動作輕柔地扶著她坐起。
當初他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幫她做完簡單的傷口處理之後,就連忙雇了輛馬車送她回去,誰知道,蕭老爺適巧出遠門去了,而她大嫂也就趁機狠了心的準備讓她流離在外。
還說什麼既然她中了蛇毒,鐵定命不長矣,不讓她進家門免得穢氣。
所以在極為氣憤又不得已的情況下,他才只好將她帶回了客棧,好生照顧著。
「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麼?」不得到答案不死心,琉璃窮追猛打。
照理說,爹若知道她被毒蛇咬傷,必定萬分焦急,不可能會容許她一個人待在客棧之內。
這種事,她那嗜錢如命的勢利大嫂倒比較可能做得出來。
可爹應該也不會容許大嫂這麼做啊?
難不成是爹出了什麼事了?!
否則即使大嫂總瞧她礙眼,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不讓她回家。
這種想法一竄入腦際,琉璃的心立刻就慌了,兩行著急的清淚就這麼順著她白皙的頰畔滑落。
她一掉淚,越亢天也跟著亂了手腳。「你、你怎麼了?」
他啥都沒說啊,她幹麼突然哭得這麼淒慘萬分的?
「我是不是無家可歸了?」仰著淚水滂沱的小臉蛋兒,琉璃天外飛來一筆地問道。
被她這沒頭沒腦的一問,越亢天也愣住了,什麼時候情況演變成她無家可歸,他怎麼完全不知道?
「你想以我爹疼我的勁兒,我嫂嫂能幹出這種事嗎?不是我爹出了事,嫂嫂哪敢這樣胡來。」
這話倒也是挺有道理的,沒想到她腦筋不過一動就能想到。
不過她說的倒也是事實,這蕭家老爺疼閨女可是這東城裡出名的了,那時他心急她身上的毒,所以沒有細想,經她這麼一提,倒還真有幾分可疑。
瞧著她的目光多了一絲的讚賞,看起來她並沒有他想的那樣天真無知,而是有著一顆玲瓏剔透心啊。
「這話說的也是,可我想那何纖纖也不過是個女人家,幹不出啥狠事來,興許只是趁著你爹外出,所以才敢大膽胡來,你就先別擔心了。」
「爹近期並沒有要出遠門啊!」
「或許是你爹忘了告訴你,不過你先別煩這些了,趕明兒我派人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你那大嫂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了。」
「嗯。」頭一次,琉璃覺得他是個好人,她揚起了一記感激的笑容。
以前為了大黑的事,她總覺得他是個大壞蛋,可沒想到他竟然會對非親非故的自己這麼好,不但親自為她吸吮毒血,還承諾要幫她。
只不過……她渾身怎麼這麼酸痛啊?到底是誰趁她失去意識時打了她一頓?
心思還兀自在心窩裡頭兜轉著,就連琉璃自個兒也沒發現已將心中的疑問給問出了口。
越亢天聽著她這番喃喃自語,忍不住搖著頭,才說她聰明呢,現下卻又恁是天真的,不過倒還真是這樣可愛些。
「小姑娘,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經昏了幾天啦?當然睡得渾身酸疼啊!」越亢天見她目露詫異,張目結舌的可愛模樣,跟著又說道:「你知不知道大夫說你要再醒不過來,只怕就得這麼長睡下去了。」
「呃……有那麼誇張嗎?」
她那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倒叫他露出了這幾天第一個舒心的笑容。
「當然,不信你等等問問翠兒。」他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那動作極其自然的,彷彿他早已如此做過數百次了。
而對他這堪稱突兀的舉動,琉璃倒也沒心思抗議,彷彿兩人合該就這麼親暱似的。
銅鏡裡,映照出一張美麗的容顏,那細細妝點的美麗,讓躺臥在床榻上的男子怦然心動。
「這樣做真的好嗎?」蕭落欽自床榻起身,步至妻子的身後,順手接過她手中的金釵插入她的發裡。
「有啥不好的?」衝著鏡子左顧右盼的,何纖纖這幾日可過得舒心極了。
一下子解決了兩個礙眼的人,他們又接掌了蕭家所有的大權,不必再看人臉色做事,怎能不叫她喜上眉梢呢?
「可是,咱們這樣對爹……要是傳了出去,只怕會落個臭名啊!」蕭落欽還是猶豫,畢竟是自己的親爹,雖然也怨怪他的偏心,還是難免遲疑。
「那就不要讓它傳出去啊!」何纖纖理所當然的應道,一點也不把丈夫的擔心瞧在眼底。
「再說,咱們這麼做是讓他老人家好好的頤養天年耶,別再為這些俗事煩心了,我們也算是一片孝心。」
其實,她本來也不想那麼做的,可誰知道蕭大鐘竟然不停的數落她去向越家索討謝禮的事,還威脅她要收回所有的家業自己掌管。
她聽著心煩,才會一不做。二不休,來個釜底抽薪,讓人送蕭大鐘去她鄉下的親戚家,明著說是讓他老人家去散散心,至於他還能不能回到這蕭家大宅來,也得看她高不高興了。
大概也是老天爺幫她吧,她才解決了老的,那個惹人厭的蕭琉璃就被毒蛇給咬了,她乾脆連門都不讓她踏進一步,乾脆讓她在外頭自生自滅好了。
人言可畏是嗎?
要說就由著他們說去,反正她也不痛不癢,有著蕭家的家產,再做點小生意,她和夫婿照樣可以吃香喝辣。
「可是……」蕭落欽還是覺得不妥。
畢竟終歸是血親啊!
回頭斜睨了丈夫一眼,何纖纖臉上的甜笑盡卸,她板著一張臉道:「怎麼,你不忍心啊?那好啊,你去接回你爹,我走就是。」
她猛地起身,但立時就被蕭落欽伸手給按了回去。
「你看你,這是在做什麼?我不過是說說嘛!」
「對啊,你好心嘛,所以才猶豫,我就是惡婦,所以才想出這種伎倆,但你也不想想,我這都是為了誰著想啊?」
何纖纖抿著唇,不悅地說道,那委屈的模樣瞧得蕭落欽好不心疼。
當下,所有的猶豫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討好萬分的安撫著娘子大人。
「其實我也不是怪你,我只是有些擔心琉璃中了毒又流落在外,她總是自己的妹妹,你說是不是?」
「哼,死了倒省了咱們的心,但我聽人家說,她在龍升客棧過得可好了,人家可是小心翼翼的伺候著,日子過得不知多快活呢!」
「是嗎?琉璃的毒治好了?」
「早醫好了,就不知道她使了啥狐媚的手段,讓人替她請了全城最好的大夫,還捨得花錢幫她找來最好的藥材。」
聽到這裡,蕭落欽原本還有些擔憂的心全都放了下來,緊皺的眉頭也稍稍舒展開來。
還活著就好,至少他還不至於落一個見死不救的名聲,可安心也不過一會兒,在思緒繞了一圈以後,他又擔起了另一份心。
「是嗎?會不會越家大少爺對琉璃別有心思,所以才對她那麼好啊?要是有朝一日琉璃做了越大少爺的繼室,可是她對咱心懷怨恨,我們豈不是慘了?」
「哼!」何纖纖鄙夷地重哼了一聲,一點也不把夫婿的擔憂放在心上。「憑她那小家子氣的模樣,想做越家夫人,只怕還不夠格,若是運氣好,有了身孕,能被收為偏房已經算幸運了,琉璃不可能成得了氣候的。」
那種天真兼白癡的姑娘,能受得住大戶人家裡頭的勾心鬥角嗎?再說她現在等於沒有娘家頂著,能有啥多大的出息啊?
「這……」蕭落欽還是有些遲疑,他其實覺得這樣的可能性還是有的。
「我說相公,你就別再想這些有的沒的了,咱們夫妻倆就好好過過咱們的富貴日子吧!」
偎進自己夫婿的胸懷,何纖纖吐氣如蘭的輕聲說道,一雙白皙的纖手也跟著順勢爬上了他的胸膛。
當下,蕭落欽真的什麼憂心全都拋去了,他一把橫抱起自己的愛妻,然後步向床榻。
也是,那琉璃漂亮歸漂亮,但從小就被養成不識人情世事,這樣的女娃兒讓越家少爺嘗嘗鮮或許可以,但……想要成氣候只怕是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