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把梅若穎送回來,口袋裡的手機下意響起。
「喂,我是蘇劍令。」側身,他小指挑開手機蓋接聽電話的動作極為瀟灑迷人。
「是我,剛開完會,秘書說你打電話給我?」聽到秘書的轉告,蘇席瑞很訝異,難得劍令會主動打電話到公司給他。
「是啊,不過不算太重要的事情。」
蘇席瑞毫不考慮的說:「昨晚發生的事情我已經處理好,現在你馬上到總部來,中午我們一道用餐,我正好有事要找你。」
正好?蘇劍令心裡掠過好奇,揣測著大哥的意圖,須臾,他恣意的咬咬唇,噙著一抹魅惑的笑,「好,我會過去一趟的。」
掛了電話,他轉身看向一旁的梅若穎,聳聳肩,露出莫可奈何的笑容。
「既然你大哥找你,那就快去啊!」
昨晚曾經在車上短暫見過蘇劍令的大哥,那是一個威嚴冷肅的男人,拂逆他的人只怕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梅若穎於是催促他依命而行。
「如果不是不想違逆他逼瘋自己,我真希望我可以不用一接到電話就去見他,天氣這麼好,我寧可載你四處兜風。」他自嘲的笑,傾身面對她,認真的注視著她,「如何,只要你願意,我就馬上回絕我大哥。」
他的邀約讓她一陣臉紅,「一定是有要緊事,你還是快去吧!」
他冉起層,「這麼急著趕我!好吧、好吧,這麼不受歡迎,還是早點走,免得有人嫌我礙眼。」他語帶揶揄的走向停放一旁的車子,眼睛眨也不眨的把她的窘迫全數納入眼底。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快步跟上前試圖解釋。
蘇劍令心知肚明,此行前去,大哥一定會為了延攬他回集團工作而無所不用其極,看來,接下來他得花點時間、氣力好對抗大哥的堅持,只是可惜又得把她擱在一旁了。
驀然停下腳步,他轉過身,在眾目睽睽下抓起她的手。
「你要做什麼?」梅若穎不解,匆匆退了一步。
他莞爾一笑,對她神秘的眨眨眼,掏出筆,在她柔嫩雪白的掌心上寫下一串數字。
筆尖的細膩碰觸讓她覺得發癢,她本能的想要縮回手,然而他卻握得結實緊密,不給她有絲毫掙扎退縮的機會。
「就要好了,別動得跟毛毛蟲似的。」他出言制止。
「很癢的啊!」她無辜的說。
「就快好了。」寫下最後一個數字他蓋上筆蓋,得意的笑。
「這什麼?」
他湊上前,附在她耳邊說:「我的電話號碼,只有你有喔,記得打給我,別洩漏出去。」退了幾步,食指瀟灑帥氣的指向她,話落旋即又對她眨眨眼。
第一次看到男人做出如此舉動,她壓根不知所措的凝望著他。
蘇劍令的口吻有時看似狂放輕佻,其實就像個童心未泯的大孩子,隨時對她這麼咧嘴就笑,乍看無害,根本是在對她施行勾魂攝魄的詭計。
梅若穎的臉蛋微微發熱,她又習慣性的咬住唇,然後把手攬緊。
「掰——」
「再見!」她克制澎湃思緒,卻難掩心裡那股微甜。
她是怎麼了?他們不過認識多久,可她的眼卻總是不由自主的追逐著他的身影,為了他的笑容而發怔。
等不及蘇劍令的車子遠離,柯瑞娜、波爾斯卡和其他團員馬上將她團團圍住。
「若穎,他跟你說什麼?」
「給我看你的掌心,我要看他寫了什麼。」
「他叫啥名字,你們怎麼認識的——昨晚你跟他在一起嗎?」
幾個人高馬大的歐洲女人有的拉她的手,有的扳她的肩,有的朝她嚷嚷,可不知怎的,梅若穎就是不想跟大家分享,她緊緊的握住手心,閉緊嘴巴拚命的猛搖頭。
「咦,若穎幾時有這只鐲子了?」始終站在外圍的霍克,眼尖的注意到她手腕上的東西。
此話一出,頓時,大家把目光全鎖定在她手腕上。
「好漂亮的鐲子,這是什麼材質?紫玉嗎?」
「不是紫玉,是玉髓。」梅若穎想起昨晚的奇遇,連帶想起荷米絲說過這是玉髓手鐲。
「玉髓,感覺好特別。」你一語。
「瞧,紋飾很精緻呢!」我一句。
大夥兒咋舌的話語隨即又成了連珠炮似的問話,拚命的朝梅若穎而來,幾乎把她折騰得招架不住,只能窘著臉,露出苦笑。
從招待所的落地玻璃看向外頭綿延的車道,望著蘇劍令消失的方向,梅若穎心頭起了微樣的變化,同時還有個疑惑盤據她心頭。
他姓蘇,不曉得跟這次展覽主辦單位蘇禾集團有什麼關係,要不方纔他怎麼如此自然的載著她回到招待所?她注意到,守衛對他的態度是那麼敬重,而他似乎也對這裡的一切瞭若指掌,許多事情對他而言似乎都是理所當然。
他到底是誰呢?她感到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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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直接進入蘇禾總部地下室,蘇劍令搭電梯前往位於十八樓的高層辦公室。
隨著樓層的逐漸上升,電梯透明玻璃外的萬物景象就這麼踩在他腳下,那是一種會叫許多人嚮往沉淪的優越,然而他卻選擇拋開,因為他害怕自己的靈魂會埋葬在這裡。
他的人生不在富貴,只希望有個能相伴一生的人,梅若穎的出現,讓他敏銳的感覺到她身上似有他要尋找的特質。
甩著鑰匙跨出電梯,輕哼著歌,他十足的紈褲子弟模樣,蘇席瑞的御用秘書已經好整以暇的迎上前來。
「二少爺,總經理正在辦公室跟其他部門主管開會。」
「既然他們在開會,我晚一點再來好了。」這裡肅殺嚴謹的氣氛讓蘇劍令渾身不舒服,恨不得早早離開。
「請留步,二少爺,總經理請您一抵達就進辦公室。」
他挑起一道眉,「唔?你確定我現在貿然進去不會打擾他們?」他用不甚莊重的口吻問。
「只要二少爺不刻意做出離經叛道的舉動,我想是不會對會議造成任何打擾的。」徐秘書一點也不把他的輕佻放在眼底。
「我刻意離經叛道?」他彎下身,把臉更逼近她,「你口口聲聲喊我二少爺,卻這麼對我說話,難道不怕我找機會把你……」他停下話語,只是亮起手刀往脖子上一抹,威脅不言可喻。
「那就竭誠歡迎二少爺加入蘇禾集團的工作團隊,成為我的長官,屆時我定會把脖子親手奉上,等待二少爺賞我這麼一刀的。」她不卑不亢的回應他。
被她這樣刮了一頓,蘇劍令搖搖頭,嘖嘖稱奇,「哇,幾年沒來,我不知道大哥御用秘書的嘴巴是這麼幹練不留情,不知道打起啵來,是不是也一樣具有挑戰性,款,你要不要跟我試試看?」他一副興致高昂的模樣勾引著她。
徐秘書不以為意,「二少爺,請進。」她輕扯嘴角,不給他有機會逃開,一把打開辦公室大門,把他推了進去。
人不多,辦公室中連蘇席瑞不過是三、四個人,原本還聚精會神的討論著連鎖飯店的經營事宜,一聽到有人進來,全都停下交談往門口的蘇劍令看過來,有人訝異,有人皺眉。
「顯然我還是打擾了大家,徐秘書也真是的,非要我進來打斷大家開會。你們繼續、繼續,我先出去。」蘇劍令一點也不知道莊重兩個字怎麼寫,吊兒郎當的打個哈哈就要落跑。
「劍令,你過來,我們正在討論關於飯店接下來的經營策略,你一起參加。」蘇席瑞硬是把他給留下。
蘇劍令滿臉皮肉顫抖,真不知道對大哥的縱容信任感到慶幸,還是要先哀悼大哥的堅持固執,心知肚明沒得抗辯的只好乖乖坐下,然後奉送一記呵欠以表抗議。
蘇席瑞把手中的資料全交給了他,針對人事資管、市場行銷、國際觀光之異業結盟……一大堆企劃書當場讓蘇劍令的雙手差點脫臼,他錯愕的看了大哥一眼,偏偏大哥存心視而不見,抿唇微笑慶祝自己的奸計得逞。
「笑,也不怕得內傷。」蘇劍令嘀咕,聲音不大不小,在場人士都聽見了。
好不容易會議終於告一段落,蘇劍令馬上把東西塞回蘇席瑞的桌子,早先還輕鬆愉快的臉孔,現下垮得跟廢墟一樣。
「你說有事找我,該不會就是這些事吧?」
「沒錯。」蘇席瑞簡單扼要的表達他要將飯店管理權交託給他的決定。
蘇劍令揚手制止,「不行、不行,你千萬不可以這樣做,要不然……」
「要不然怎樣,你不會又想逃到天涯海角吧?」
他歎了一口氣,「大哥……」
「回來幫我這麼難嗎?你看我也老大不小了,成天被集團裡瑣碎的事情綁縛得無法喘息,你至少有機會嘗到自由,我卻連機會都沒有,所以,回來幫我分擔一點工作量,應該不為過。」
叩叩——
「進來。」蘇席瑞回應。
「總經理,這是新設計的集團信紙、封套,一式兩款,設計部門想請您決定採用哪一款式。」
「有個美國客戶的緊急電話我得馬上回,劍令,你來幫忙決定吧!」蘇席瑞看向徐秘書,隨即又扔了一個大桎梏往蘇劍令脖子上套,「徐秘書,以後飯店業務有什麼急待決定的事情找不到我,就讓二少爺全權處理,免得擱置。」
「是,總經理。」狼狽為奸的徐秘書強忍竊笑,恭敬的把東西送到一臉鐵青的蘇劍令面前,「二少爺,請您裁決。」
蘇劍令無言看看徐秘書,再瞧瞧故做忙碌的大哥,頓時有種慘遭陷害的鬱悶。
很好,主僕兩人聯手跟他一起玩陰的,難道他們真以為他蘇劍令會乖乖的束手就擒嗎?不可能,他今天可不是來跟大哥談接掌飯店的繁瑣鳥事,而是懷抱目的前來,一個攸關他人生大計的首要目的!
好,暫且逗他們開心,待會再來爭取。
「這有什麼不同?」蘇劍令睞了小爪牙徐秘書一眼。
「是的,左邊這個是天然亞麻材質,而右邊則是采浮水印的設計方式。」
他聚精會神的瞅了瞅,探手挑起其中之一,二話不說便放到嘴邊嘗了嘗,在徐秘書瞠目結舌的瞪視之下,他從容的放回去,接著又取了另一隻,一樣是放到嘴邊認真的品嚐味道一番。
徐秘書錯愕不已,她不知所措的回頭看看蘇席瑞,他倒是從容,不動聲色的看著弟弟耍詭計。
蘇劍令舔舔嘴唇,反覆認真的玩味思索,突然手指一定,「左邊這個好了,個人覺得這味道嘗起來還不錯,徐秘書,你要不要也一起來試試看?我建議你可以試試它的咬勁。」他鬼祟的慫恿著。
「我——不!不用了。」徐秘書拿了東西趕緊落跑,把空間留給兩兄弟。
「把我的秘書整得落荒而逃很好玩嗎?」
「應該比不上主僕狼狽為奸構陷弟弟好玩。」蘇劍令看著大哥。
「說吧,什麼事?平常三催四請,還得勞駕人去逮你,怎麼今天反倒自投羅網了?」
蘇劍令往沙發優雅的靠去,「那我就直說了,連夜通知你開除了那個該死的史鎬嗇,現在古書修繕團的接待人員應該暫時還沒找到吧?」他難掩興奮的挑眉問。
「目前由徐秘書代理,我想她近日應該會找到適合人選。」
「其實也甭麻煩,你不是一直要我為你分憂解勞?這樣好了,咱們交換條件,你別把飯店業務丟給我,接待人員的事這次我自願幫大哥一回,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就當做我們兄弟一場,義務幫你的,不支薪喔!」他說得可豪氣了。
「你要接手負責古書修繕團的招待工作,而且不支薪?」蘇席瑞把注意力從面前的文件移開,目光筆直的看著他。
「是啊,我突然對古書修繕挺有興趣的,德文也說得通,況且鬧出一次醜聞已經很糟糕了,萬一又挑個不適任的傢伙,那豈不是對遠道而來的專家很失禮嗎?」
「劍令,是因為昨天那個女子?」他單刀直入的問。
昨晚夜半三更,弟弟為了落難小姐,破天荒氣急敗壞的打電話將他從被窩裡挖起來,陳述蘇禾所安排的接待人員鬧出的醜聞,要他即刻撤換,他也才間接知道那位小姐是古書修繕團的一員。
沒想到第二天,這個向來不願踏入蘇禾總部的弟弟,竟然會主動求見,而且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來這兒跟他碰面,看來昨晚那位楚楚可憐的小姐,已經徹底擄獲了劍令生性自由浪蕩的心。
蘇劍令沒有否認,反倒是很認真的思考了半晌,隨即點頭。
「如果答應了你,我得承受什麼風險?」
「一本萬利,毫無風險。」蘇劍令拍胸脯保證。
蘇席瑞笑了,「劍令,有時候我真不懂你。」
「別懂,答應我就好。」
「好吧,既然你這麼有誠意的願意把自己當做籌碼,看來我這當大哥的也沒理由拒絕,不過,從今天起,蘇禾集團文教基金會就由你來負責了,當然,支薪。」
「大哥——」一陣錯愕,蘇劍令發現他又被設計了,「款,我只是修繕團的接待人員,可沒說要幫你管那個鬼基金會,你少玩陰的!」
蘇席瑞沒有正面回應,「走,先吃飯去,我今天胃口不錯。」搭著弟弟的肩膀,他快意的往外走去。
「大哥——」
「陪我吃頓飯不為過,走吧!」
果然,兄弟友好的模樣,沿途嚇死一堆公司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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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洗手台前刷牙,梅若穎盤算著待會的行程,她借了同行團員在機場買的台灣地圖,想要利用清晨的私人時間到外頭走走,好找回一點對故鄉的熟悉。
今天的她,打從甦醒那一刻開始,思緒就十分活躍,想著想著,她竟然連帶的想起前晚在蘇劍令家發生的異象,目光本能的透過鏡子凝望手腕上的玉髓手鐲,然後困惑的蹙起了眉。
「她究竟是誰?世界上真的有魔女嗎?」口中含著牙膏泡沫,她自言自語的納悶道。
儘管她常常在修繕古書時,發現許多關於魔女的古老敘述,但是也都僅止於是書面記載,她都把這些當成神話故事在看待,從未料想過有一天所謂的魔女會出現在自己眼前。
她想得出神,回過神來她又伸出手試圖拔掉手鐲,然而結果依然,只是更添手腕的折磨。
她只能選擇放棄,迅速的梳洗完畢後,背起包包,決定暫時遺忘玉髓手鐲帶給她的困擾。
清晨的台北被一種寧靜氛圍所包圍,整個城市恍若無人島,然而隨著陽光的照耀遍及,一點一點的聲音活力被喚醒,寧靜驟然不復見,整個城市頓時從無人島回到繁華的空間。
梅若穎坐在一家生意極好的早餐店裡,吃著台灣十分流行的傳統結合速食的風味早餐,她覺得十分有趣的拿出包包裡的數位相機,拍下這隱身大都市裡的樸實。
面前來了個背著書包的小學生,他一邊揉著惺忪睡眼,一邊含糊的對老闆點他喜愛的早餐,梅若穎看著小學生,想起自己過往的回憶。
國中以前,她也是這麼天天背著書包到早餐店報到,那時候美而美的漢堡是她最常吃的早餐,有時候自己一人,有時候是跟爸爸手牽手,再幸運一點,身邊還會有媽媽。
想起媽媽,她的表情變得有些傷感,從小媽媽能夠陪在她身邊的日子不多,因為媽媽的身體狀況一直都不大好,為了照顧媽媽和她,爸爸甚至放棄了許多進修的機會,也放棄了夢想的工作,選擇當一個朝九晚五的公務員,為的就是希望能夠妥善的照料他最愛的家人。
念國中後,媽媽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幾乎泰半時間都是在醫院度過的,他們一家子最常相聚的地方就是在病房裡,媽媽撐著孱弱的身體和他們閒話家常,她則佯裝快樂的當家人的開心果,至於爸爸,他選擇從光明的角度來引領大家,從不說他的辛苦,現在想想,真不敢相信那些日子是怎麼過的。
沒多久,母親捱不過病魔的折騰,在一個深夜走了,爸爸為了重新開始人生,忘記台北的傷心往事,辭去公務員的工作,毅然決然的離開台北,前往遙遠的德國,這些年都不曾回來。
梅若穎噙著淚,把這充滿回憶的早餐一口一口的吃下,然後跟著小學生的步伐,體驗過去的感受。
「早安!」她用燦爛的笑容看著小學生。
小學生一愣,甚是怪異的看著她,許久,吶吶的說:「早……」
「一個人要去上學嗎?阿姨陪你走,好不好?」
他驟然停下腳步,用一種害怕的目光看著她,「你……老師說不可以跟陌生人說話,不然會被綁架。」隨即拎著早餐,倉皇的跑了。
「綁架!我——」她有些受傷,她哪裡看起來像是會綁架小孩的壞人了?竟然陂小學生這麼說。
就在她嘀咕不休的時候,驀然,手腕上原本沁涼的玉體溫度陡然升高,混紫色的鐲子隱隱發出紅光,像烙鐵般的熱度狠狠的灼痛她的肌膚。
「啊!好燙——」她忍不住驚呼,猛地一個鬆手,拿在手上的數位相機滾落地面,她抓住刺痛的手腕拚命的甩手,想要甩去那熾熱的疼痛。
不經意的抬頭,她看見方纔的小學生正要穿越馬路,然而綠燈已經變為紅燈,一輛車速甚猛的計程車呼嘯而來,眼見就要……
「弟弟,小心——」梅若穎忘卻手腕的疼痛,趕緊衝上前一把抱住他,雙雙往路旁跌臥。
尖銳的煞車聲在她耳邊響起後,萬物俱寂,她徹底的被嚇出一身冷汗。
「有沒有受傷?」她問著懷裡的孩子。
「阿姨……嗚……」小學生哭了,手裡的早餐也散落一地。
「別哭,告訴阿姨,哪裡痛痛?」
小學生抬起吃疼的手,涕淚縱橫的望著她,小手臂擦破了皮,沁著血珠。
早餐店的老闆見狀,連忙撇下興隆的生意跑來救援,並打電話叫來救護車,慎重的將兩人送往醫院,一路上,梅若穎都抱著小學生,安撫他惶恐的情緒。
到了急診室,不苟言笑的護士堅持要把她破皮的手肘妥善包紮,她只好乖乖就範,順便陪伴著幾度大哭的小學生,直到他的父母趕到醫院來。
「偉偉、偉偉——」擔憂的母親一路從護理站奔了過來。
「媽咪!」看見親人,害怕的心得到救贖,小學生張開雙臂把母親抱得死緊。
「醫生檢查過了,除了手心擦傷,其他並無大礙。」梅若穎轉述醫生的話。
「你就是梅小姐吧?謝謝你,感謝你的通知。」小學生的父親不斷道謝。
「車子好快好恐怖,我跟阿姨都受傷了。」他拉拉母親的衣袖說。
看見梅若穎手時上的紗布,「啊,真不好意思,害你也受了傷,醫藥費我們會全數負擔的,真是謝謝你的幫忙。」這個母親一再的鞠躬道謝。
梅若穎尷尬的揮舞雙手,「不用客氣,小孩沒事就好,只是皮肉傷,不礙事。」
「媽咪,我好餓,我的早餐都掉在地上了,嗚嗚……」
「沒關係,回家之前,爸爸先帶你去吃麥當勞,寶貝不哭!」他父親一把抱起他。
「梅小姐,讓我們送你一程吧!」
「真的不用客氣,你們還是先陪偉偉去吃早餐,剛剛他一定嚇壞了。」
「謝謝,真是太感謝你了。」
這對父母連番道謝後,偉偉在父母的呵護下離開醫院,他趴在父親寬闊的肩膀上,朝著梅若穎揮手道別。
梅若穎放鬆了心情,目光隨意往白牆上的時鐘一瞥,忽然驚叫一聲,「啊!糟了,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