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沒來!
駱靖君遭四、五名花枝招展的女人包圍,大伙賣力地服侍他,這位一口酒、那位一口菜、另一位捶他肩。
他左抱一位、右擁一位,如此甜美溫暖鄉,他卻開心不起改。
怎麼回事?莫非他判斷錯誤,漠雲不生氣、不吃醋、不打算搞破壞、不準備耍他嗎!駱靖君強顏歡笑應付身邊這些女人,心頭卻不禁感到煩躁起來。
原本算準該是漠雲恢復女兒身前來捉弄他的時候,卻不知為何夜已漸深,她始終未曾出現。駱靖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居然出了差錯。
他無心享受眼前的美好,腦海浮現的淨是柳漠雲的身影,其中一名女子朝其他女子擺擺手,帶著他離開位子朝房間而去。
怎麼回事?她明明氣他找女人不是嗎?那為何不來阻止他呢?
難道她太生氣,不願再理他,所以才沒出現嗎?
駱靖君思考種種可能性,身旁女子已將他帶進房間,雙手準備為他解開衣襟時,只見他手指忽起輕彈一下。頃刻間,女子美眸一閉,身子滑落,他順勢接住,將她抱上床。
為她蓋好被子,自腰際取出銀兩置於床上,舉步離開房間。
不對,依漠雲的個性絕對會出現,難道……她出事了!
一抹不安劃過心頭,駱靖君手一緊,更加快腳步離開青樓。
打發官兵後,唐綠幽開始察看狂雷嘯的傷口。這種情況下,根本無法請大夫,幸好她進城時曾採到一些一救命草,身上還帶有刀傷藥,能幫多少就幫多少吧!
「狂雷嘯,你先別昏,快點吞下這些草藥。」唐綠幽對著他喊道。
狂雷嘯撐著意識,抿嘴遲疑。
她細眉一蹙。「拜託!真要你死,就不會讓你躺在這。不吞下,我就把你交給官兵。」
多奇怪的威脅法啊!狂雷嘯輕笑,將草藥吞下。半晌,痛楚減輕不少,力氣與意識也恢復一些。「小姑娘……為什麼……救我?」他虛弱道。
唐綠幽動手為他清洗傷口。「因為我討厭有人死在我面前。」從小身體虛弱、半死不活,總以為自己活不了,直到有了健康身子,她十分珍惜,永遠記得生命可貴這點。
「包括我這海盜。」這小妮子想法真奇特。狂雷嘯精神好了許多,佩服起那草藥。
唐綠幽為他上藥。「沒錯,就算殺人犯我也救。」
「殺人犯你也救,不怕助紂為虐。」
「有什麼好怕!救人我問心無愧,只要能心安,我可不管那人日後死在哪裡,只要別死在我面前就好。」她將想法道出,並開始為他包紮。
聞言,狂雷嘯笑出來。「哈哈哈……啊!好痛!」用力過度,扯到傷口,他哀號出聲。
唐綠幽瞪他一眼。「活該!當心傷不死,卻笑死了。」語畢,動作也完畢。「好啦!血止住,沒事了。」她擦了擦額上汗水。
「謝謝你,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狂雷嘯愈瞧她愈喜愛,尤其她這一身女兒身裝扮真是漂亮,是他見過的女人裡,惟一能引起他興趣之人。
唐綠幽為他倒杯水,交給他。「起來自己喝吧!」那救命草可讓人在短暫時間裡迅速恢復精神和體力。
狂雷嘯提氣,果真能坐起身子,接過杯子。「你真厲害,救人功夫一流,相信那駱靖君也讓你從閻王手裡救回了吧!」記得她當時隨著駱靖君跳入大海,如今安然無事,想必駱靖君也必定生龍活虎。
提起駱靖君,唐綠幽火了。「別跟我提那下流胚子,傷一好就找女人,早知如此就不救他。」杏眼拼出火花,一拳打向床柱。
狂雷嘯身子一縮,忍俊道:「原來如此,那你恢復女兒身想對他做什麼?」她那脾氣與行為讓人一瞧就明白。
「我!」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手一擺,壓下心痛與無奈道:「不做什麼?腦袋不小心受到刺激罷了,待會我就換回男裝。」算了,她不想理那風流之人,隨他愛怎樣就怎樣吧!
「換回去,那倒不用了,我欣賞女裝的你,如果知道你這麼美,那時候在船上,我真該一把將你搶走。」狂雷嘯笑道。
唐綠幽斜睨他。「哼!海盜就是海盜,你以為搶走了,就屬於你的嗎?東西無心,人可有心,東西任你擺佈,人可不能隨你心、如你意。」
狂雷嘯眉一挑,讚賞目光打量她。「你……讓我更想得到你了。可惜啊!我知道自己遲了一步,因為你那顆心早已經被駱靖君搶走了。對吧!小姑娘?」
唐綠幽未料他觀察如此細微,連忙反駁:「你……少把話題扯到我身上,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會出現在這?」
狂雷嘯眼眸忽地黯然,低頭沉思。
唐綠幽發現,來到他身旁。「怎麼啦?你……該不會被抓,然後逃獄了吧!」
「逃獄?小姑娘,你想太多了,我又沒被抓,何來逃獄之說?」他輕笑。
「這麼說,那時候你逃走了。」怪了!沒被抓,那為何官兵要追他呢?
「算是吧!你和駱靖君落海後,我們和軍船打了很久,直到損失一半弟兄才勉強撤退成功。」狂雷嘯苦笑道。
「那你現在怎麼……」會出現在這,還身受重傷。
「唉!被人陷害。」他眼裡充滿無奈。
唐綠幽不明白地搖頭。「被誰?」
狂雷嘯自嘲一笑。「自個兒弟兄。」
「怎麼會?」她錯愕。
狂雷嘯似乎早料到這天,無所謂地聳肩道:「弟兄裡早有人不滿我坐上海王一位,這回上了駱靖君的當,又讓一半弟兄被捉,你想呢?」
「有人趁虛而入、挑撥離間,引官兵追殺你。」唐綠幽明瞭道。原來不僅是起內哄,還反目成仇。狂雷嘯憶起這麼多年與弟兄們拚死拚活的過去,忍不住搖頭。「看來,我真成了落難犬,暫時要躲躲藏藏一陣子,可惜我無依無靠,藏身於何處呢?」喃喃自語之際,視線自然移到她身上。
唐綠幽瞭解他此時立場,立刻明白他那注視自己眼神的意思。「你……休想!我可不收留你。」他笑道:「小姑娘,別這樣,等捉拿我的事件平息點,我保證立刻走人。」
「你做夢!」她抗議道。天呀!她真是倒霉,不但救人還要幫人。
「小姑娘,拜託嘛!」狂雷嘯拉下尊軀。
她可不吃這套。「狂雷嘯,你少得寸進尺!」居然要她收留他,那可是很冒風險。
「反正我這命是你救,你就幫人幫到底吧!」完全沒了海王架式,狂雷嘯再度拜託。
「不行!」她偏過頭,狠心道。
「小姑娘……」
「不要!」什麼跟什麼嘛!她真是自討苦吃。
「小姑娘……」
他苦澀請求聲音勾起她的罪惡感,她令語氣遲疑。「我……不要!」
狂雷嘯瞧她快心軟樣,趁勝追擊。「好!那你說,你不幫我,還有誰能幫我?」
「還有……」唐綠幽頓口,不對勁道:「咦?我哪知誰能幫你,你是海盜耶!根本沒人敢收留你,除非……」一道人影閃入腦海,她驚醒道:「對了,有個人能幫你。」
狂雷嘯心喜,挑眉道:「誰?」
唉!她就是如此輕易讓人激起好管閒事的念頭,進而落進對方設下的圈套裡。
唐綠幽這壞毛病,真該改一改喔!
「漠雲,你在嗎?」
駱靖君的急促敲門聲驚嚇到唐綠幽,令她心慌起來。是駱靖君!怎麼回事?他不是應該在溫柔鄉里嗎?
糟了,她還沒換回男裝耶!唐綠幽不知所措起來。
「漠雲,我是駱大哥,你在就應一下門吧!」無人回應,駱靖君擔憂地喊道。屋裡明明有火光,這表示漠雲根本沒前去青樓阻擾他嘍!
不知為何,不見柳漠雲前去阻止,教他產生一股怒意,她不願恢復女裝去阻止他,表示她並不在乎他嘍!駱靖君心頭活起萬分不悅,敲門聲更加用力。
唐綠幽緊張地來回踱步。
狂雷嘯見狀,低聲道:「我看你還是先將他打發走吧!否則他絕對會破門而入的。」若不是他受重傷,他倒希望駱靖君破門而入,揭穿她真實的性別,到時他便能趁虛而入,進而帶走她。
可惜,他還不想進監牢,相信依駱靖君個性,見著他在她房裡,准先報官。
唐綠幽瞪他一眼,心想莫可奈何,急忙衝到門前,壓低嗓音:「駱大哥嗎?這麼晚,有事嗎?」
聽見她平淡語氣,駱靖君松心之際,抑壓怒火。「漠雲,你真在房裡啊!」難道她不在乎他了嗎?「是啊!咦?你不是上青樓了嗎?這麼快就回來啦!」她故意嘲諷道。
駱靖君蹙眉。「漠雲,為兄有點事想跟你談,你先開門讓我進去好嗎?」
「啊!你……你有事要跟我談啊,可是……可是我很累,想睡了耶!」噢……拜託,你快點走吧,唐綠幽著急起來。
「漠雲,我……」
「駱大哥,有什麼事明早再談可以嗎?小弟真的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麻煩駱大哥也好好休息吧!」道完,衝到桌前,將燭火吹熄。
「漠……」屋內忽地轉暗,駱靖君欲喊出口的話一下頓住,放下手,輕歎道:「好吧!為兄明早再過來,你……好好休息吧!」說完,轉身離開。
唉!想不到他判斷錯誤,漠雲一點也不在乎,愈想駱靖君心頭愈是不悅,原想趁她恢復女兒身順勢詢問她女扮男裝接近他的動機與目的,豈知……駱靖君無奈搖頭,緩步回房。
這時,唐綠幽悄悄探出頭,見駱靖君離開,趕緊點上燭火,迅速來到床旁。「喂!狂雷嘯,你不能再留在這,快走吧!」
狂雷嘯擰眉。「小姑娘,你就這麼怕駱靖君知道你是女人嗎?」
「這不關你的事,總之你快點給我離開。」
「現在離開太危險了吧!不如等到三更天再走好嗎?」開玩笑,現在一出去搞不會就叫人認出,狂雷嘯不願意冒險。
「你……」唐綠幽雖心急,細想卻是如此,夜未深,外頭官兵說不定還在附近。
「好吧!就三更天,三更你馬上給我走人。」她下最後通牒。
狂雷嘯露出無賴一笑。「小姑娘,謝謝你,不如三更天後你和我一塊走吧!」
「我為什麼要跟你走?」
「難道你想留在駱靖君身邊!何苦呢?你終究是姑娘,莫非你打算一輩子以男裝與他稱兄道弟不成。」明明是個漂亮大姑娘,卻要扮成男不男、女不女的樣,狂雷嘯為她惋惜。
唐綠幽一怔。「我……我的事你少管,喂!狂雷嘯,瞧你堂堂海王,怎麼比我還像女人,嘰嘰喳喳個不停,再吵我現在就趕人。」可惡!從剛才就不斷與她唱反調,好歹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耶!
狂雷嘯這回乖乖閉口。唉!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他可是為她著想。像駱靖君那種風流公子,怎麼可能會愛上她呢?不知為何一想到她日後心碎難過模樣,他不忍心起來。
「小姑娘!咱們挺有緣,不如我認你為義妹如何?」狂雷嘯提議道。
唐綠幽一愣,杏眼圓睜道:「你……要認我當義妹。狂雷嘯,你……沒發燒吧!」怎麼回事?好端端地,突然要認她當義妹。
奇怪!莫非是服用救命草的後遺症。
狂雷嘯瞧她那般錯愕,不悅道:「小姑娘,你那是什麼表情,我可是為你好,改天駱靖君若欺負你,有個義兄替你出頭不好嗎?」
「你替我出頭?」她忍不住笑出來。「拜託!你還是先照顧好你自己,通緝犯!」
狂雷嘯因她提醒而輕撇嘴角。「總之我說的算,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義兄。」
啊!他說的就算,可她一點也不想啊!唐綠幽沒想到狂雷嘯如此無賴,搖搖頭。「隨便你,反正我永遠不會承認的。」
狂雷嘯聞言,不在乎地開心大笑起來。
唐綠幽嚇到,連忙道:「噓喂!你小聲點啦!」
狂雷嘯立刻停止笑聲。剛認了義妹,他更不想吃牢飯,凡事是多聽義妹的話才對。
「好義妹,你放心,為了將來能替你出頭,義兄一定好好活下去。」狂雷嘯早進入狀況,親熱稱呼了起來。
唐綠幽無奈,眼一翻,投降了。
三更天,唐綠幽見四下無人,扶著狂雷嘯來到門口。
「哪!這是銀兩、救命草、刀傷藥!」將一個大包袱塞進狂雷嘯懷裡,很快又取下頸上練子。
「到揚州的鳳仙居找一位鳳芊兒,把這練子交給她,她自然會幫你。」最危險的地方也最安全,青樓裡的人雖雜,但絕對是最好的避難所。
狂雷嘯望著鏈子。「就將鏈子交給她,什麼都不用提嗎?」
「當然說是我的東西嘍!」這狂雷嘯還真呆!
「你的東西?義妹,搞了老半天,你就是不肯告訴義兄你的真名字嗎?」狂雷嘯知道柳漠雲這名字絕對是假的。
唐綠幽恍然大悟,不好意思起來。「告訴她是……唐魄鷹的妹子交給你的啦!」原來她一直未道出自己的分是……
「什麼?唐魄鷹!你……原來你是……唐家的人。」狂雷嘯震驚道。老天!唐旭山莊莊主唐魄鷹在中原名氣可不小,就連長年奔馳海上的他,也知曉這號人物。
唐綠幽點頭,唇角勾起一抹促狹。「沒錯。」
這下,狂雷嘯大受震撼。老天!瞧他剛才還大言不慚地說要幫她出頭,原來她是有如此大靠山,怪不得一點也不擔心。
他乾笑。「義妹,你放心。雖然義兄本事沒你大哥大,不過依舊會幫你。哎呀!時候不早了,義兄要盡快動身,好義妹不用送了,改日再相聚。」說完,迅速朝後門而去。
望著他離去身影,唐綠幽噗哧笑出來。其實他這人也挺有趣的,相信會帶不少歡笑給芊芊姐吧!
唐綠幽帶著笑意轉身進屋,卻不知一身未換下女裝的模樣已被躲在樹陰下的駱靖君給瞧的一清二楚。
他因為心神不寧而出來散心,卻不自覺走到柳漠雲的房外,當然也見著這驚人一幕。
冰冷眸子閃過複雜思緒,凝視那緊閉門扉,他無法理解地蹙眉沉思起來。
杭州駱玄商行
駱靖君一進入,手下們紛紛一揖。「莊主。」
他點頭,環顧四周,問道:「駱二叔呢?」
「莊主,小的在這。」四十歲數的駱二叔精神飽滿,愉快地進到大廳。
三叔,好久不見。」駱靖君向他打招呼。
駱二叔呵呵一笑,來到他面前,用力朝他肩上一拍。「喝!小子,想不到你還活著啊!前陣子聽說你溺死在大海,瞧我還打算到廣州去祭拜你,怎麼今天活跳跳地出現在我面前啊!」
駱靖君肩上朝人一擊,痛的差點沒掉淚。「二叔,聽你這話,好像巴不得我死啊!」唉!從小見他長大的長輩裡,就屬駱二叔最愛糗他。
駱二叔開懷一笑。「想你死?哈,你這小子的命我最清楚了!你啊,打也打不死、掐也捨不死,就連掉到海裡也溺不死你,想你死,等我進棺材,搞不好還見你活蹦亂跳呢!」
駱靖君無奈一笑。「二叔你還是和五年前一樣沒變。」
「還知道我五年來都沒變啊!你這臭小子,自從五年前要到洛陽經過我這一次,再也沒來看我。」駱二叔狠瞪他一眼,先前的調侃與恭敬全消失了。
駱靖君聳肩。「沒辦法,忙嘛!」
駱二叔挑眉。「忙?忙什麼?我看不是忙生意,是忙著找溫暖鄉吧!你這臭小子的風流史全江南都知曉。」
「二叔!」
「叫三、叫四也一樣。」駱二叔板起臉孔。「你唷!到底什麼時候才願意定下心來成家,瞧我這大把年紀什麼都不盼,就盼著抱你的孩子。」這駱家長子就是如此不爭氣,整天只知道流連在女人堆裡,好似成親與他一點關係也沒有,教他如何對得起已故的大哥和大嫂呢?
駱二叔的期盼,駱靖君當然懂,輕拍他肩。「放心!我的好二叔,就快了、就快了。」
「快你的大頭鬼!這話你五年前就用過了,害我盼了大半日子,才知被騙。」駱二叔怒視他。
駱靖君乾笑,急忙轉移話題:「好啦!二叔,咱們別提這話題,胡叔應該在這吧!他人呢?」為了調查狂雷嘯一事,一早他便離開客棧。
駱二叔心知他就是有意避開成親話題,無奈之際,擺手道:「他幾天前回廣州了。」
「那他可有留話。」
「有!海王狂雷嘯被自個兒弟兄出賣,成了朝廷通緝犯,現在全城都戒備緝拿當中,聽說昨天官兵將他殺傷,最後還是讓他給逃了。」路二叔將話一口氣道完。唉!就說這小子哪會如此好心來看他,果真是為打聽事情而來。
「被殺傷?嚴重嗎?」
「不曉得。」駱二叔道。
駱靖君陷入沉思。狂雷嘯受重傷,那為何會出現在客棧,又進到漠雲的房間裡呢?難道……他們有關係?
憶起昨晚柳漠雲女裝模樣送走狂雷嘯,不禁令他心頭泛起不悅。
他不打算等了,無論他們究竟有何關係,他絕對要弄清楚。駱靖君在心中下決定。
「二叔,謝謝你,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轉身離去。
「喂!小子,你就這樣走啦!二叔才跟你聊了幾句耶!」這小子愈來愈沒禮貌,駱二叔追到們邊。駱靖君回頭,勾超得意笑容。「二叔,你放心,過不久一定請你到廣州喝喜酒。」語畢,身子一躍,瞬間消失。
駱二叔見他真走,不悅吼道:「臭小子!又想騙二叔啦!」什麼過不久,我看是要過很久、很久吧!
「漠雲,早啊!」駱靖君將手搭在唐綠幽左肩上。
「啊!好痛!」肩上的痛楚,教正用早膳的唐綠幽滑落碗筷,連忙跳起地撫住左肩。
「駱靖君,你要死啦!老是那麼用力打我左肩做什麼?很痛耶!」她生氣道。真是的,他力氣怎麼那麼大,每次都打的她肩膀發疼。
駱靖君望了自己的手一眼。會嗎?他並沒使很大勁啊!難道……
她肩上的傷未好。
記得那天夜裡,她為他取箭時,他曾用力抓住她的肩好分擔痛楚,事後又為測試她是否是那夜女子而故意碰觸她肩,而她反應激烈,當時他便猜測她肩傷未好,如今……
該死!原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肩上有傷啊!
「漠雲!你……」不行!時機未到,不能輕舉妄動,駱靖君及時壓抑衝出口的話。
「幹嘛!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連吃飯也不得安寧。」她抱怨道,懶得理他,逕自坐回位子,繼續用膳。這下流胚子八成又回頭找女人去了吧!否則也不會一早就不見人影,虧她昨晚還以為他良心發現回客棧休息呢!
哼!氣死她了,休想她再理他。
見她冷淡態度,心知他誤會自己的行為。
但他不在乎地在她身旁坐下。「漠雲,待會用完早膳,為兄帶你去個地方吧!」
唐綠幽斜瞪他。「去哪?青樓啊!對不起,沒興趣。」冷哼一聲,繼續低頭用膳。
她果然在氣他找女人一事。「不是,七早八早青樓還沒開門呢!要去也要等晚上啊!」他故意口氣曖昧地說。
唐綠幽聞言,差點折斷竹筷。「你——」可惡!真想一腳踹死這風流鬼。她忍住氣,繼續用膳。
駱靖君看她怒氣沖沖的模樣,不禁在心中暗笑。
半晌,唐綠幽用完膳,他抓起她的手道:「好啦,吃飽了,咱們走吧!」
「喂!放開我!」她掙扎,想掙脫被他抓住的手。
他不理會,自顧自地往前走。
「駱靖君!你到底要帶我上哪去啦?你忘了咱們還要趕路嗎?你居然還有心情玩。」她不甘願地走著,嘴裡不時念著。
駱靖君不痛不癢,繼續向前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