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皓然轉向聲音的來源,—副納悶的表情。
「幹麼!一大早就哀聲歎氣的,是不是嫌命太長了啊?」他似笑非笑的揶揄著、懶洋洋的將手裡拿著的伏特加酒送進嘴裡。
雷傑雙手橫胸,臉一沉,冷眼掃了他一下,不發一言。
哇!耍酷啊!「好吧!那你到底是在歎個什麼勁?」白皓然揚著眉,仍是好聲聲好氣的問著。
雷傑嘴角抽搐了下,眉頭糾結深鎖,「我只是到現在還弄不清楚,桑妮究竟是在什麼情況下,不觸動保全系統進來的?」他煩躁的撥弄了一下黑髮,對於這個困擾他許久的問題,他從好幾天前想到現在,還是一直百思不解。
也難怪他會這麼的心煩氣躁,誰教他除了是「龍門社」的副社長之外,還是保全部門的負責人,工作就是負責管理所有「龍門社」名下產業的保全系統設計,所以,對這種事情當然總是較常人敏感。
白皓然聽了,嗤鼻一笑,「就只為了這個?」他非常不以為然的斜睨著雷傑。
雷傑的眼神霎時轉冷,「聽你的口氣好像這個問題挺簡單的嘛!」他不悅的瞪了白皓然一眼,「那我倒要問問你,你認為桑妮她是怎麼進來的。」他冷聲挑釁著?
白皓然無奈的翻了翻白眼,「拜託!你問我,我問誰?我又沒有練過特異功能,哪知道她是怎麼進來的。」看雷傑一臉認真的表情,他不免舉手做投降狀,「好了,你就別再去想了,搞不好人家有什麼七十二變或者是飛天遁地的本事也說不定,你幹麼去操那麼多心呢?」
「你認為我不該為我們「龍門社」所有人的生命安全操心?」雷傑死冷的瞪著他,口氣非常不友善。
白皓然簡直是自歎弗如,這傢伙有時候就是太過正經、太過嚴肅了一點。
「不,我不這麼認為。」他溫吞的說,「不過,我倒是認為你目前應該知道,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他的眼神有著隱藏不住的捉弄表情。
雷傑狐疑的瞅著他,「什麼事?」
「那就是氣歎多了,是會短命的?」白皓然哈哈大笑,逗弄的意思十分明白。
雷傑狠狠的瞪了他—眼,雙眸冷得可以結冰,「該死的,你又在耍我了!」這傢伙,真的是欠揍。
白皓然抑不住笑的聳聳肩,「反正無聊嘛!」要是再不找點事來做做的話,他就要成為世界上第一個悶死的人了。
他歎了口氣,伸了下懶腰,將高大修長的身子整個陷入椅背中,雙腿交叉橫放在光可鑒人的茶几上,百般無聊的抖晃著。
今天一大早,龍揚就到樓下的辦公室去坐鎮了,因為總部的人傳真了一份非常重要的資料過來,需要他馬上做指示;而桑妮那小東西更絕了,來了好些天,到今天才想到說什麼要去熟悉新環境,結果,一吃完早飯就溜得不見人影。
唉!白皓然苦著臉搖搖頭,就這樣,整個偌大的屋子裡,只剩下他和雷傑兩個寂寞男子,坐在這兩兩相望,不知該如何打發時間。
就在他也學著雷傑哀聲歎氣之時,桑妮開心的從外面蹦蹦跳跳的跑進來,臉上儘是不懷好意的表情。
「嗨!白皓然、雷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我才出去一會兒,你們兩個人的臉上,就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破病相。咦——」地瞪大了眼睛,「該不會是你們突然發現得了什麼癌啊或者愛滋病的,知道自己活下長了吧!」標準一出口就沒好話。
說正格的,這二十世紀的世界還真不是蓋的,不管是人、是事、是物,每一處都充滿了莫大吸引力,不僅讓她看了眼花撩亂、嘖嘖稱奇。更想就這麼待下來,不回二十三世紀去了。
尤其是她剛剛在樓下飯店看到的那對正在宴請賓客的新人,那新娘身上的結婚禮眼,著實讓她看傻了眼,但卻又羨慕極了!因為在他們那個時代中,男女共締姻緣的儀式非常簡單,只要雙方到公證館互相交換一隻戒指就成了,根本不需要穿什麼結婚禮服或者是到教堂去交換誓言。
總之,生活在這時代的人,真是幸福極了!這是桑妮自下的結論。
「呸呸呸,大風吹吹去。桑妮妹妹啊!你上輩子是烏鴉投胎轉世,還是我們倆哪兒不小心得罪你了?幹麼—開口閉口就沒好話,咒我們得了不治之症,你是不是恨不得我們倆趕快駕鶴西歸,你才高興啊!」白皓然活力充沛的反駁回去,一改剛才那副活像是即將不久於人世的病相。
自從桑妮在這兒住了下來後,他們的日子就變得非常有趣,他每天要是不和她抬槓或鬥嘴個兩三回,就會覺得渾身痛癢難耐、不對勁,就好像是少做了些什麼事。
「嗯哼!我說白皓然白大公子」桑妮好溫柔好溫柔的叫著,你是不是吃飯的時候太久都沒給撐著了,否則,肚量怎麼會愈縮愈小,連這種芝麻小事也斤斤計較呢?你也不瞧瞧人家雷傑,多有大將風範,性子好沉得住氣,一句話都不吭聲,修養到家;而你……嘖嘖嘖,」她不客氣的猛搖頭,「活像是一隻被拔光了毛的野猴子,不但製造噪音,還嘰哩呱啦的鬼叫個不停。」
接著,桑妮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難怪哦!難怪你到現在還做不了什麼大事,成不了什麼大器,原來都是有原因的哦!」她嘻笑的譏諷道,來到他們對面的沙發中坐定,拿了個椅墊當靠背,一副老神在在,什麼都不怕的俏模樣。
哼!想惹她桑妮之前,也不先挖乾淨耳朵去打聽打聽,她是什麼轟動武林、驚動萬教、金光閃閃的大人物,敢跟她比她最拿手的絕活本事——耍嘴皮子,簡直是自找苦吃,套一句話說,就是不想活了。
想她在二十三世紀裡,好歹也是個鼎鼎有名的天才少女兼頑皮鬼靈精,除了她的大哥桑磊還稍稍制伏得了她之外,哪一個人跟地用嘴打架打得贏她的,就連她的父母親以及朋友,不也時常拿她莫可奈何,對她是又氣又愛!
想當然耳,這下子白皓然聽了她的話之後,她預估若沒讓他氣得當場吐血,至少也一定會中個什麼內傷的。
可惜,這回桑妮料錯了,白皓然不但沒有被她氣得哇哇叫,反而仰頭大笑,且差點笑得喘不過氣來。
「要是你真的這麼認為的話,那你就太孤陋寡聞了。」他笑得不懷好意。
但,桑妮並無不悅,反而眼睛一亮,雙手橫胸,神色自若的笑著,看來她這次真的是遇到了一個實力相當的對手了。
嘿!太棒了,可以耍嘴皮子耍個過癮了。
「想我白皓然可是響遍海內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龍門社」副魁首,有誰會那麼不自量力的跳出來跟我比。更遑論我那瀟灑帥氣、風流倜儻的英俊外表,以及學識豐富的才氣和待人謙恭有禮的親切態度等等說不完的優點,這些都再再顯示我身上流有和別人不同的高貴血統,是上千萬人精華中的精華,從男到女,從老到少,有哪一個不崇拜我,不為我所迷。」白皓然淘淘不絕的說著,說到最後都快得意忘形了起來,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的神情。
從來都不知道他身上的優點有那麼多,從裡到外,從上到下,多到講個二天三夜也講不完,嘻嘻!或許等他百年作古之後,軀殼搞不好還可以放在博物館裡,讓以俊那些後代子孫,可以欣賞到他這麼個出類拔舉的曠世奇才。
桑妮聞言柳眉一挑,嗤哼了聲,「是哦!好高貴的血統哦!」她的口氣充滿戲謔之意,這個人實在是太狂妄、太厚臉皮、太不要臉了,非殺殺他的銳氣不可,「但是,」她皺皺鼻子,「我有一個地方實在不怎麼明白耶!」她眼神顯得十分詭異。
白皓然不可一世的揚高鼻子,以施恩的口氣回答:「有什麼地方不明白,你儘管問吧!」總算沒浪費他的口水,她終於瞭解他的不凡,懂得尊敬他了。
「既然你說你的身上流有和別人不同的高貴血統,那我想問你的是,你到底是由什麼特殊動物的血統交配而成?」桑妮笑得好甜好甜,「是豬?是老鼠?還是野猴子呢?」對於耍嘴皮子的事,除了拔得頭籌,她可是從不落人後的。
白皓然一陣愕然,而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的雷傑,早巳因忍俊不住而爆笑出聲,差點笑歪了嘴,不下一秒,桑妮銀鈐般清脆悅耳的笑聲,也加入行列,白皓然的臉微抽動了下,簡直狼狽極了。
原以為這回可以輕鬆獲勝的,結果因一時大意失荊州,敗得一塌糊塗,氣得說不出話來,想來,他「銀狐」的一世威名,全毀在她手上了,唉!真是太悲慘了!
「你們三個在聊些什麼?看起來好像挺熱鬧的樣於。」
龍揚一派輕鬆的站在門口,目光打趣的看著白皓然那副難得一見的釋然表情,差點沒跟著當場笑出來。
「哇!龍揚,你回來了啊!」桑妮快速的跳下沙發,像只歸巢的乳燕般,快步奔向門口的龍揚面前。
龍揚俊冷的臉上帶著些許的笑意,他不由自主的用手輕點了下地尖翹的小鼻頭,「你是不是又在欺負阿皓了?」他含笑的問。
「冤枉啊,我哪有!」桑妮皺起鼻子,嘟起小嘴,「怎麼每次都把我說得像個專門欺負人的小惡霸似的,是他自己先不自量力的想找我抬槓,我才好心的陪他過過兩招,看能不能替他把舌頭給磨利點,難道這樣也錯了嗎?」她說得一副理直氣壯,畢竟耍嘴皮子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周瑜打黃蓋,你情我願,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無所謂欺不欺負。
龍揚聽了好笑的低頭望著她,然後搖搖頭,「你喲,鬼靈精—個。」實在拿她沒轍!
他伸手摟住桑妮纖細的腰肢,帶她走回了客廳,兩人並坐在沙發上,他才從茶几上的煙盒中取出一根煙點燃,暢快的猛吸了一大口。
「總部的人還好吧?」白皓然無聊至極的閒問道。
龍揚一揚眉,「你是說三星組?」順著話,他噴出了一口輕煙。
「當然。」白皓然一副那還用說的表情,「除了他們三個老愛作怪、惟恐天下不亂的傢伙之外,其他的人我們可都很放心,」這可是有根據的。
「是啊!我們三個一不在,總部可就是他們的天下。」雷傑也跟著淡笑的說。
桑妮坐在一旁是聽得滿頭霧水,「什麼是三星組?」她插嘴道,一臉好奇,
「還有,剛才白皓然說的那個什麼「龍門社」的,那又是什麼玩意兒?是公司還是幫派?」她猜測的問。
龍揚和白皓然、雷傑一聽,皆詫異不巳。
「你不知道「龍門社」?!」白皓然張嘴瞪大眼。
按理說,若是三星組的話,那他還有可能相信;但是「龍門社」……不可能吧!這個世界上除了還沒出生的人之外,他大敢拍胸脯保證,幾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龍門社」是個集權勢、財富、地位於一身的大組織,這也是人人皆有的共識,她怎麼會不曉得呢?這實在太怪異了!
桑妮見狀不禁暗自吐了吐舌頭,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嘛!她又不是這時代的人,怎麼可能會知道「龍門社」是個什麼鬼東西?
不過,瞧他們三個一副震驚、不可思議的表情,為了避免惹人嫌疑,她決定這個問題還是暫時先跳過去算了,等哪時候有空,再私底下偷偷的問龍揚。
嗯!沒錯,這樣還是比較妥當。
「你真的沒有聽過「龍門社」?」雷傑看她不回答,似乎也捺不住的問,他心裡的疑惑跟白皓然一模一樣。
桑妮抱歉的聳聳肩,「很對不起,這個老師在上課時好像忘了教耶!」她笑著把話帶過去,要讓他們再繼續問下去,準會露出馬腳來的。
雷傑的眉頭鎖得更緊了,而白皓然似笑非笑的臉,很明顯的露出一副你混得太厲害的表情。
龍揚則是目光深思的瞅著她,淡漠不語。
好嚴肅的氣氛呀!桑妮暗想著,還真是有點讓人受不了。
她朝他們扮個鬼臉,「好了,別再皺著一張臉了,這樣會很容易老的。」她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所有的人聽了都不禁搖頭輕笑了出來。
「要是真這樣,那全都是你害的。」龍揚終於開口,語氣裡有著—絲的寵溺,
桑妮震驚莫名,「是的,是的,都是小女子我的錯,小女子惶恐,小女子這廂在此賠禮。」她拱手作揖道。
故作驚恐的表情,惹得龍揚等人又再度笑了出來。
「好了,該告訴我「三星組」到底是什麼了吧?」桑妮淘氣的催促著,不放棄地的好奇。
龍揚看著她,沉吟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流星、彗星、冥星。」
桑妮一愣,「就這樣?」這麼簡單。
龍揚莞爾一笑,便自動解釋道:「三星組是龍門社裡,地位僅次於我和阿皓、雷傑之下的智囊團。流星是三星組裡的老大,除了記憶力驚人,過目不忘,對密碼或情報方面有很靈驗的第六感之外,更是電腦和電子方面的鬼才,所有有關「龍門社」在財務管理、經營策略等方面,舉凡用得上電腦的地方,全都是他的地盤。」
「彗星是三星組裡的老二,十分聰明,能言善辯,是法律界的東方不敗,也是手槍的射擊高手,目前負責管理「龍門社」的法律部門;冥星則是三星組裡的老么,專精於醫術,身手高明俐落,十分冷靜,不愛說話,有著一張比女人還漂亮的臉,不過……」說到這裡,龍揚不禁搖頭輕笑,「他很不喜歡聽到人家這麼說他,通常敢當他的面這樣說他的人……」他停頓下來,十足吊胃口架式。
「怎麼樣?」桑妮聽得滿臉興致勃勃,好像挺有趣的。
大致上,從龍揚方纔的一席話中,一向有著天才少女之稱的她,總算聽出了一個大端倪。
原來,那龍門社是一個臥虎藏龍、高手如雲的大組織,只要是龍門社的人,個個都身手俐落,才智、容貌皆高人幾等,不用說,這種組織當然是引入注目的,所以,她剛才一說沒聽過他們「龍門社」時,他們的表情就好像世界末日,天快塌下來一樣,這下,她終於恍然大悟,徹底明白了。
「龍,讓我來說好了!」白皓然不甘寂寞的湊一腳,「通常敢當他的面這樣說他的人,下場是十分淒慘的,」這可是有血淋淋的例子為證的。
「淒慘?」桑妮張大眼睛,秀眉一皺,「有這麼嚴重嗎?」她非常懷疑。
「沒錯!不要質疑我的話:」白皓然的表情非常認真,「因為他若不是讓你在不知不覺中,吃下他特別精心調製的通樂粉,蹲在廁所裡瀉上個一整天直到虛脫為止,就是讓你全身長滿七色的彩虹斑點,除了丑之外,還癢得奇痛無比。恨不得—槍斃了自己還乾脆,你說,這不算淒慘還能算什麼?」他說得一副理所當然。
「就連流星和彗星那兩個傢伙,有時候怪雖怪,但碰到冥星時,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不得不保持距離,讓他三分,免得因為一時嘴快,而遭來無妄之災。總而言之,冥星這小子,從頭到腳都道地是個怪眙。」白皓然終於下結論道。
桑妮聽了是既好奇又興奮,世界上竟有這種人?
她直覺的想馬上看一看這個叫作冥星的廬山真面目,當然,另外那兩個叫流星和彗星的也一樣,沒辦法!誰教這些人的特異思想,簡直是太合她的胃口了。
想她一介堂堂天才科學家,一個隨心隨性、任意而為的小女子,本來就喜歡做些特異於常人的事,雖說不至於扯上離經叛道,但跟驚世駭俗絕對逃脫不了干係。
喏!就拿她發明時光轉換機這一事來說,要是讓人知道她真的研究成功,那全世界不就為之驚天動地。
「怎麼?很想見見他們是不是?」白皓然彷彿猜出她心思似的揶榆道,一副不懷好意的表情。
桑妮不加思索的點點頭,偏過頭,一雙又圓又亮的星眸骨碌碌的直繞著龍揚打轉,「可以嗎?」她既期望又興奮的看著他。
根據她剛才聽來的結果,龍揚好像是「龍門社」裡最高的主腦者,要是他願意的話,一聲令下,搞不好眨個眼睛,她就可以馬上見到三星組了也說不定。
龍揚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開口,千頭萬緒沒個頭,桑妮對三星組的感興趣,讓他的心裡突然感到強烈的不舒服,不行!她是他的,她能注意、感興趣的男人,也只能是他一個人而已,他不允許她對別的男人感興趣,就算是他的兄弟也不行。
「到底可不可以嘛?」地撒嬌著打斷他的冥想,對他來說,這又不會很困難,幹麼考慮這麼久?
龍揚定定的看著她,不是味道的回答,「再說吧!」
桑妮不明白他的話意,「什麼意思?」什麼叫再說吧!是行?還是不行?
「那還不簡單,撇開再說的話來講,意思就是有人吃乾醋了嘛!」白皓然雞婆的解釋道,在一旁看得眉板眼笑,目光炯炯?
龍揚警告的瞪了他一眼,意思是最好閉上你的狐狸嘴,否則就有你好看的了!
雷傑見狀,嘴角毫不遮掩的抽動了下。
桑妮則是睹氣的嘟著嘴,雖然她不瞭解白皓然那句話的意思,但對於龍揚敷衍她的行為,她決定沉默以示抗議,
只有白皓然仍舊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愜意樣,他雙手抱胸,無所謂的聳聳肩,不過,一雙眼可是興味十足的在桑妮和龍揚之間打轉,事情好像愈來愈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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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龍門社那棟摩天大樓位於五樓的百貨商圈,一家最大的高級服飾店。
這家服飾店內的裝潢雅致,風格特別,品味十分高尚,使桑妮一進去就覺得自己仿若被包圍在花叢中,而迎上前來的女店員無疑就是一隻點綴花叢,使花叢更加生動活潑的花蝴蝶了。
這個女店員年約二十五、六歲之間,不僅穿著成熟大方,人也魅力十足,她對桑妮露出客氣但含蓄的笑容。
「小姐,請問你需要什麼?」林映如親切的問。
「衣服。」桑妮露齒而笑,興奮的眨了眨眼睛,四處瀏覽著。
哇嗚!長這麼大,她還沒見過如此之多及漂亮的衣眼,要不是龍揚見她一天到晚,就只有由二十三世紀穿來的這套白色制服可替換,堅持要她到樓下眼飾店為自己挑些衣眼,她有可能還沒這個眼福見到屬於二十世紀當代女人的眼裝。
天啊!好個琳琅滿目、應有盡有,她的眼睛簡直快要看花了。
「你可有什麼特別想要的樣式或顏色?」林映如平靜的問。
「唔……沒有。」桑妮漫不經心的喃喃著,視線早巳被放置在入口左側處,供人休息用的木質桌椅組給吸引了,她不由自主的走到桌子面前,衝動的用她的指尖揉搓著桌面。
她幾乎不能想像,這種真正由橡樹上劈下來的木頭,然後做成傢俱的奢侈品。
「小姐!」林映如的聲音在她耳邊迴盪。
「嗯!」桑坭心不在焉的應著,她早巳忘了那女店員的存在,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指下的觸感上,並且愛不釋手。
妙透了!在他們那時代裡,這簡直是件不可思議的事。由於環境保育的伸張,只有信用度最高的人,才能使用到這種超高級的享受;不過,就算如此,環保總署還是明文規定,每個人的財產中,最多最多只能擁有一件,而今,她居然能親手摸到這種純原木質的桌椅成品,怎麼能不教地驚喜萬分。
直到好一會兒,暫時滿意了,她才收回手,轉過身,這才發現那女店員仍站在原來的地方,說好聽一點是看著她,事實上,則是皺著眉頭瞪視著她。
桑妮暗自責怪自己的吐了吐舌頭,一時忘了這裡還有人在,唔!她必須要克制自己的好奇心,不然,會被人當作瘋子的。
「這桌子的手工很細緻。」桑妮的臉色十分鎮定,這理由應該還不算唐突吧!
「還好。」林映如冷靜的回答她,神色已不復剛才親切。
此時,氣氛似乎顯得十分沉滯。
「我是桑妮,我需要你的幫忙。」桑妮雙眼直視她,像炸彈似的丟下這句話。
林映如一聽,眼珠子差點像彈簧一樣彈了出來,冷淡的神情立刻像熾熱下的冰一樣溶化,非常迅速。
誰會想得到這個雖然美得令人捨不得移開視線,但卻有點怪異的女孩,會是屬於富可敵國的「龍門社」社長龍揚的,她足足呆愣了一分鐘之久,才回過神來。
「你好,社長已經打電話來吩咐過你會光臨了。」林映如面帶笑容,「我是林映如,很高興認識你,桑小姐,請問我能幫你些什麼呢?」
社長?!原來這整棟大樓都是屬於「龍門社」名下的產業呀!桑妮詫異不已。
她到現在才明白,昨天晚上她拉著龍揚跟地說的那些有關「龍門社」的精采事跡,包括「龍門社」所代表的力量、金錢,甚至於權力、地位,幾乎可說是無遠弗屆的可信度,她原本還以為他太誇張了,但沒想到這棟雄偉、堂皇的大樓,居然也是龍門社的眾多產業之一,教她現在開始不得不相信了,天哪,她遇到的究竟是些什麼樣的大人物啊?
這樣的人,若是跟他們說,她是由二十三世紀來的,不曉得他們的接受率會不會高一點?
「桑小姐?」
林映如的呼喚聲將桑坭由失神中喚了回來,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跟著林映如走到了衣櫃前。
接下來,她們從內到外一件一件的挑選。
對衣服雖興趣高昂,但卻不熟悉的桑妮,只能任由林映如拉著走,這也拿,那也拿,像颱風橫掃過境似的,櫃檯上已堆滿了各式各樣的衣服,從精緻罩衫、柔軟的睡衣、可愛的內衣,到又買了許多高雅的洋裝、套裝,以及輕便的褲裝、襯衫和鞋子等。
轉了這一大圈下來,桑妮已由原先的興致勃勃,到整個人虛脫的跌坐在剛才欣賞的那套木製桌倚上,嘴裡一直喊著夠了、夠了。
但是林映如似乎奉有龍揚傳下來的命令,她又幫桑妮挑選了休閒式的牛仔褲和運動服,「還有……」
「什麼?!還有啊!」桑妮拍著額頭,挫敗的呻吟道。
當這個時代的女人還真是累呀!這是她此刻的惟一心得,她覺得自己對這時代衣服的興致,已不像原先那麼的濃厚了,因為在他們二十三世紀的時代裡,不管是女人或男人,對衣服的選擇可都沒有這麼麻煩。
他們只要每星期連人帶衣服的進一趟潔淨室,按下—顆開關按鈕,不消十秒鐘,從頭到腳,連人帶衣服部一乾二淨,既省時又省力,甚至還可以利用電腦的微波操作,選擇自己所要穿的衣服形式,雖樣式簡單不多只有幾款,也都大同小異,並且全是由塑膠尼龍製成,就像她現在身上所穿的這一件一樣,但至少那樣子方便多了,不用那麼費力的換來換去。
「小禮服,這是最重要的。」林映如堅決道,她目視著桑妮,「我這裡剛好有一件正適合你穿。」她說完,便到右側的吊櫥內,將它拿了出來。
在林映如的示意下,桑妮抱著衣服,滿心無奈的進入了不知已經來回進過幾百次的試衣間。
那是一件純白色滾綠色荷邊的薄紗禮服,清純飄逸,剛好強調出桑妮那出塵不染的氣質容貌與玲瓏有致的身材,簡直就像是專門為她量身訂做似的。
當桑妮一出現,馬上引來了許多驚艷的目光。
「哇嗚!實在是太美了,」站在飾品專櫃前的一名年輕男子發出誠心的讚賞。
天使!他還以為自己看到天使了,一時愣住難以置信,要不是親眼目睹,他還真不敢相信這世界上竟然真有如此氣質若天使般純淨,臉孔如天使般細緻美麗的女孩。
「你說什麼?」桑妮秀眉輕顰,困惑的望向他。
這個男子的個子雖沒有龍揚高,但至少也有一百七十五公分左右,結實的身子上穿了一件雪白色的襯衫及深藍色的西裝褲,看得出來都是高級品;他的頭髮黑得發亮,臉上帶著一副深色墨鏡,性感的嘴唇此刻正微微半張著,露出雪白整齊的牙齒。
「我是說你穿上這件衣服,真的是美極了。」男子輕聲重複道。
「真的嗎?」桑妮訝異的問,轉過身,面朝身旁的大鏡子打量著,哇塞!她睜大了眼睛,有些不能置信的望著鏡中的自己。
真的是佛要金裝,人要衣裝耶!她從來都不知道在穿上這襲小禮服之後,她會美得這麼的性感,但卻不顯通俗,連她自己都看傻了。
林映如熟練的幫她理好衣服,「你看,我說得沒錯吧!這件禮眼簡直是專門為你量身訂做似的,從上到下剛好合身,不用修改半寸。」語氣熱切極了,「我想現在這些應該夠你穿上好一陣子了,如果還有需要什麼,不要客氣,請隨時告訴我。」林映如微笑道。
桑妮扮個鬼臉,大大的鬆了口氣,很高興買衣服這事,終於到此告一段落。
她到更衣室裡換下禮眼,然後把禮服交給林映如,讓林映如跟剛才另外一堆衣服一起包起來。
說正格的,一下子要她接受這麼多她這輩子,除了尼龍之外連碰也沒碰過的上等棉質、絲綢等其他質料的衣服,她還真是感到有點怪怪的。
「桑小姐,待會兒,我會叫人把這些衣服送到社長住的頂樓,你大概下午就可以拿到了。」林映如邊說邊整理著桑妮剛才換下來的禮服,然後將它掛上衣架。
這時,站在飾品專櫃前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摘下臉上墨鏡。
「嗨!我叫盂偉,你呢?你叫什麼名字?」他微笑著自我介紹。
即使相距這麼近,即使跟她面對面,他仍是不能控制的感覺到她那絕美的臉孔及飄逸純真的氣質,在第一眼時所帶給他的強烈震撼,一顆心不安的竄動著。
「我叫桑妮。」她大方的說。
「陽光…」他訝異?
「是的!」桑妮盈盈的笑著,暗自欣賞他那自然的笑容,還滿討人喜歡的。
「我剛剛聽你們說頂樓,你也住在這樓上的飯店裡嗎?」孟偉好奇的問。
桑妮點點頭,「聽你的意思,莫非你也一樣?」
「嗯,我是來這裡參加一場醫學研討會的,不過,今天就要離開了。」他嘴角含笑的說。
「醫學研討會?」地輕揚著眉,
「嗯,我是—個醫生,」
「醫生?!你是說你是一個醫生,懸壺濟世的那一種?」桑妮好訝異呀!哈,老天爺!別開玩笑了,他全身上上下下有哪一根骨頭像是個醫生了?
好吧!就算她不曾真正見過這個時代的醫生,到底是長得什麼樣子的,但俗語不是有一句話說,沒吃過豬肉,總該看過豬走路吧!
他們二十三世紀雖然已經進步到由電腦儀器治療室取代醫生的地位,但是由這些天來,她觀察收取資料最簡速的電視顯示,那些所謂醫生的人,通常不那是那種禿著頭,外加頂著一個圓滾滾啤酒肚的老頭子嗎?哪像他,這麼的……
唉!人是不可貌相的,桑妮有點相信了,就像她,不也是有許多人不相信年紀輕輕的她,居然是個頗有聲名的科學家嗎?唉!她又再度歎了一口氣,難道年輕而不老成也是一種錯誤?
「怎麼了?你這種歎氣連連的反應,到底是在恭維我呢?還是嘲笑我?難不成我真的那麼不像是一名英俊蒲灑、成熟穩重、年輕有為、前途光亮的醫生?」孟偉苦著臉,做出一副傷心欲泣的表情。
盂偉瞭解她的驚訝,因為幾乎是每個看過他的人,都是這種一臉不敢置信的詫異表情,誰教他明明都已經是三十幾歲的人了,還長得這麼一副娃娃臉,莫怪乎人家會懷疑他的話。
所幸,後來他也學聰明了。他每次只要是一出門,就一定會戴上副墨鏡,至少這樣子看起來也會比較成熟、比較冷酷一點;但說老實話。這也只有自我安慰的作用而已。
聽到他沒有傷心只有臭屁的話,桑妮忍俊不住的輕笑了,她直覺的反應,這個人真不要臉,絕對跟白皓然有得拚!
盂偉為她那燦爛如陽光的笑容給迷得呆住了,他情不自禁的讚歎道:「桑妮,你笑起來好美,跟你的名字陽光好像。」
「哈!這一點我十分的相信。」桑妮笑得非常驕傲及不客氣,「像我這種長得這麼國色天香、花容月貌的人,不笑則已,一笑當然必定一鳴驚人、傾城傾國。」
孟偉一聽,愣了愣,然後詼諧的做了個惹人發笑的怪摸樣,「我還真的是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女孩。」他的欣賞、愛慕益發加重。
桑妮朝他扮個鬼臉,打趣道:「喏,現在不就讓你親眼見識到了嗎?」
聞言,孟偉終於放聲大笑,感謝老天爺讓他今天認識了個這麼有趣的女孩,為不讓這天賜的機會溜掉,他抬起頭,正想邀請地一起午飯時,忽然瞥到掛在櫃檯上的時鐘。
「哦!糟糕。今天最重要、也是最後一場的研討會開始了,我得趕緊過去。這樣吧!桑妮,你今天中午有沒有空,我請你吃飯好嗎?」
桑妮毫不考慮的搖搖頭,婉拒道:「很抱歉,這麼突然我沒準備。」
孟偉一臉失望,「那我可不可以打電話給你,跟你聊聊天?」他企盼的問,不想讓這個機會錯失。
桑妮好笑的看著他瀟臉祈求的表情,基本上,她是個愛笑並且愛交朋友的人,由於她燦爛如夏日陽光般笑容,和清新活潑卻又不失高雅的氣質,讓她毋需刻意去經營,就能輕鬆而自在融入人群中,因而交了許多惺惺相惜的朋友,不管是男是女。
不過,這些人現在都遠在那異度時空的二十三世紀,桑妮心裡猜想,要是他們知道她的時光轉換機成功了的話,肯定會為她高興不已。
「如何?」孟偉緊張的問。
桑妮露齒而笑,「沒問題!」她接著念出龍揚頂樓的電話號碼給他,「希望能接到你的電話,那就下次再聯絡羅!孟先生。」
「叫我孟偉,」他含笑糾正道,「我想我們已經不太陌生,是朋友了,你說對嗎?桑妮。」他禮貌的朝她伸出手。
桑妮展開一抹開心的笑靨,握上他的手,「沒錯,我們是朋友。」她喜歡他的爽朗個性。
他們雙方相視笑了下,然後揮手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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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龍揚,你怎麼會來這裡,你不是跟白皓然他們在二十七樓的辦公室裡忙嗎?」剛走出服飾店大門口的桑妮,十分訝異的看著擋在地面前的人。
龍揚就這樣定定的站著,目光深沉的看著她,不發一語。
「龍揚……你怎麼了?怎麼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桑妮這才發覺他陰沉得可怕的臉,小心翼翼的問道,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了?
龍揚仍舊是不說話,只是緊緊的握住她的小手,往他私人搭用的電梯走去。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她不死心的追問,雖然手被他握的發疼,但她仍是強忍著。
直到進了電梯,龍揚才冷著一張俊美的臉,陰氣沉沉的問道:「剛剛跟你說話的那個男人是誰?」他線條優美的嘴角微微扭曲著。
他無法不在乎剛才看到桑妮和一名陌生男子交言甚歡,甚至是握手時心中驚慌及不舒服的感受,想著那名對桑妮不懷好意的男子,他一時興起嗜血的慾望。
「哦——」桑妮恍然大悟,「你是說孟偉啊?」
「孟偉是那個該死的人的名字嗎?」龍揚危險的瞇起眼,口氣冷森森的。
桑妮驚訝的挑了挑眉,然後不介意的笑了,「是啊!他是我新交的一個朋友。你剛才有看到他嗎?要是有的話,那你一定跟我一樣不相信,他居然是一個醫生!」她愈說愈興奮,搖搖頭,輕笑道:「原本他還打算請我吃飯的,可是我……」看著龍揚益發陰沉恐怖的臉,她不禁皺起眉頭,輕咬了下唇,「怎麼了?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嗎?」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向和悅的他,今天會變得如此的反常,真是奇怪!
「不准你跟他出去吃飯。」他冷著臉,咬牙的吐出這一句話。
「我……」桑妮微微張開口,被他難看得嚇人的恐怖模樣給嚇住了。
「我不准你跟我以外的男人出去吃飯,你聽見了沒有?」龍揚握住桑妮的手青筋暴浮。
「唔……好痛!」桑妮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她掙扎著從他緊握的手掌中,抽回自己痛得幾乎麻痺的手,「龍揚,你放開我啦,好痛哦!」她不斷掙扎著。
「你還沒答應我!」他冷冰冰道,加重手的力量不放?
桑妮這下也火大了,「龍揚,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嘛?」她漲紅著小臉,氣嘟嘟的叫著,「我和孟偉之間只是朋友而已,又沒犯下什麼不可原諒的滔天大罪,你幹麼那麼生氣!況且我也沒有答應要和他一起出去吃飯,你緊張個什麼勁?」
老實說,自從認識龍揚以來,她發現他這粗鄙冷酷的一面,是她從來都沒見過的。陰狠、兇猛、冷氣逼人的,看得她的心裡也開始發毛了,不過,她還是強裝勇敢,畢竟她又沒有做錯什麼事。
龍揚冷眼瞪著她,嗤哼了聲。
這時,電梯「噹!」的一聲,在二十八樓停了下來,龍揚陰森著臉,拉著從剛才緊握住桑妮不放的手,將地帶進大廳之後,這才放了開來。
他一邊解開領帶和襯衫煩扣,一邊走到沙發對面坐了下來,一手搭著椅背。
「告訴我,桑妮,你是怎麼讓他釣上的?」龍揚聲音低沉粗嗄,有著不可反駁的威嚴氣勢。
桑妮的臉為之一震驚,「沒有,他並沒有釣上我!」她氣憤不已,「你怎麼可以用這麼難聽的字眼來形容我和孟偉之間的友誼。」
「哼!這麼快就急著為他說話了。」龍揚劍眉嘲諷的揚了一下,打開煙盒,點燃了一根煙,「把你跟他認識的情形告訴我,桑妮。」他柔聲慫恿,嘴角扭曲,「把那個你跟他滿投緣的醫生,是怎麼釣上你的情形告訴我。」他最後的一句話幾乎是從鼻子裡哼出來的。
桑妮倔強的瞪著他,「我為什麼要說!」她暫住在這裡,並不表示有關她的任何自由,以及隱私都要一一為他所知所管。
「因為你有這個義務。」他口氣冷硬,眼神冰冷。
「什麼?義務!」桑妮瞪大眼睛,難以置信,這個人是不是瘋了?
龍揚對她的表情視而不見,「你到底說不說?」他的聲音非常的冷,且陰森嚇人。
桑呢強抑住渾身憤怒的顫抖,咬牙切齒道:「不,我不說,我沒有必要,更沒有這個義務得向你報告我的所作所為。」她怒視著他。
接著,像是想起他平時對她的好,桑妮臉色稍稍一緩,似是不明白的搖搖頭,「龍揚,我實在不懂,你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難道在你們這時代裡,交朋友是一件犯法的事嗎?」說完,她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連忙打量龍揚的表情,還好,還好龍揚似乎沒發覺她的語誤。
不過,很顯然的,一向以天才自稱的桑妮,也遲鈍得並不瞭解龍揚顯而易見的感情。
「去你的!」龍揚居然口出穢言,「你以為那個男人只想跟你做單純的朋友那麼簡單而已嗎?」龍揚發出一聲粗暴詛咒,站起身,大步走到酒吧檯前,給自己倒廠杯酒。
痛苦打擊著他,他一口飲盡杯中的酒,然而再多的酒也撫不平他的痛苦,他發現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感覺到被一陣深深的妒意所侵襲,他閉上眼,深吸了口氣。
桑妮不敢相信的瞪著他,心裡的怒氣如同乾柴碰上烈火般蔓延開來,她眼前這個男人,實在是霸道得不可理喻。冷靜,她發現此時此刻,需要冷靜一下,急需要,否則,她一定會氣炸的。
她突地站起身,往自己的房裡走去。
「站住,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准走!」龍揚怒喝一聲,沉重的呼吸著,俊臉並痛苦的扭曲。
走到一半的桑妮聞言,霎時全身血液失去了控制,她僵直著背,轉頭瞪視著他,眼中儘是熊熊烈火。
龍揚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便繼續說道:「桑妮,回到這裡來,等我們談完你才能走。」看見她眼中防備的神色,不禁令他惱怒不已。
「沒什麼好談的。」桑妮握緊拳頭,不客氣的冷聲道,「如果住在你這裡,是表示我沒有人的自主權的話,那麼你說一聲,我可以馬上離開。」說完,她便頭也不回的走進房內,重重的甩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