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痛不再,另一種酥麻的感覺取而代之,她知道自己的身體因邵仲威的觸摸而有了生理上的反應。
「現在覺得如何?這藥膏會減輕你的疼痛。」他受傷時曾經用過。
「很、很好,我……我不覺得痛了。」她無意中逸出一聲嬌吟,她自己發覺時,紅霞亦瞬間飛染雙頰。
手下柔軟的觸覺已讓邵仲威慾火難耐,袁芷熏的一聲嬌吟、無限柔媚無非是火上加油。
他的手繼續推著藥膏游移著,唇倏然落下吻住她。
能再度擁有這如置身夢中的感覺,袁芷熏淌下熱淚、熱切響應,她不管橫亙在他們中間的種種愛恨情仇,她只要現在。
他如一頭猛豹般獵食她的芳香、她的甘醇,深深烙印下他的吻;在愛恨情仇的無盡折磨裡,夾帶著對她的深切渴望。
蟄伏在兩人內心的深情因身體的接觸一發不可收拾,如火如荼的索取著對方的熱情。
若非她身上有傷,他會不再克制自己的要了她。
突地,敲門聲響起,是時候亦不是時候。
邵仲威收起吻,幫袁芷熏蓋好棉被後走去開門。
「爹地,我要看袁小姐。」門一開,邵雪兒立刻閃過邵仲威跑到袁芷熏身邊。
「仲威,袁小姐還好吧?真是太不小心了,還好沒淋到雪兒。」何莉莉一起與邵雪兒來到邵仲威的房間。她恨事情不如她所預料。
「沒什麼大礙。」他開始懷疑事情不簡單。袁芷熏不顧自己的傷痛,只怕雪兒會被燙傷,她不可能會這麼不小心。
他從門口朝房內看了一眼,袁芷熏正跟邵雪兒有說有笑著;那相似的容貌、溫馨的畫面,差點讓他忘了背負的恥辱。他隨即撇開目光,撇開那不該有的感覺。
「仲威,她燙傷了,讓她回家去休養吧,總不能還讓人家繼續工作,怕會落人口實,說我們沒良心。」剛剛邵仲威趕她出房門,她就一直在想著因應的對策,總算讓她想到了。
「她得留在這裡,一直到我們回美國,我會叫信華另外找個傭人。」他不會放她走的,他要她的慾望已瀕臨爆發點;而且他會讓她知道,他要她只為洩慾。
除此之外,他不容許自己對她再有多餘的感覺。
「你真的要把她留下來?你真的要讓她上你的床?」何莉莉壓低嗓音、咬牙切齒的問。
「莉莉,不要過問我的任何決定,這件事全憑我的興致,那是我忍了五年該得的樂趣。」
「但你也不該當著我的面說出這種我無法忍受的話。」
「結婚後,我自然會對我的婚姻忠貞,婚前,你我互不干涉。如果你無法忍受我的作法,你可以取消我們要結婚的計劃。」這個婚本來就可結可不結,他不在乎。
更何況,他不是她第一個男人,他不會在乎她婚前的行為。
何莉莉雖氣綠了臉,卻無言以對,她下巴一揚,「我不會取消我們要結婚的計劃,我可以忍受。」語畢,她維持著高傲的姿態離開邵仲威的視線範圍。
她會再繼續找機會讓袁芷熏從邵仲威的生活中完全消失。
那藥膏真是神奇,擦了兩天紅腫全退,袁芷熏身上更沒留下一絲一毫的疤痕。
邵仲威也刻意避了袁芷熏兩天,他幾乎都躲在書房裡,他得先避開袁芷熏帶來的感覺,再重新醞釀他對他們父女的恨。
恨的起因由於愛太濃,他刻意忽略這點,硬要將全部的愛化成恨。
袁芷熏感受到邵仲威對她的關心並不少於五年前,她以為他們之間的恩怨會因相處而漸漸的消弭於無形,但邵仲威的刻意迴避,讓她知道她是奢想了。
燙傷已無大礙,袁芷熏便依舊工作著,工作量已不復以往。
今夜邵仲威和黃信華出去了,袁芷熏便在邵雪兒的房裡多逗留了一會兒,貪看著她可愛的睡相。
「雪兒、雪兒,媽咪好愛你。」袁芷熏輕撫著她的頭髮、粉頰。
惟有無人時,惟有自言自語時,她才敢將「媽咪」這兩個字說出口。
邵雪兒倏地睜開眼,看了袁芷熏一眼,抱著她的手臂,又緩緩垂下眼瞼。「袁小姐,你當我媽咪好不好?」
「你喜歡我當你的媽咪嗎?」袁芷熏又感動又興奮的將她抱入懷中。
「我喜歡你,我不喜歡莉莉,你當我媽咪好不好?」邵雪兒再次問道。
「爹地知道你不喜歡莉莉嗎?」她深知何莉莉不會疼愛雪兒,但仲威對雪兒的疼愛足以抵過一切。「爹地說我的媽咪死了,莉莉要做我的新媽咪,可是我不喜歡她,你當我的媽咪好不好?」沒得到袁芷熏的回答,邵雪兒顯然不死心。
媽咪死了?袁芷熏一聽無法抑制的流下了淚。
她不怪仲威這樣對雪兒說,只希望自己在他心中也如同一個死人,雖沒有未來,尚有過去可以緬懷。
「不要哭,我知道壞莉莉欺負你,我會叫爹地保護你,叫爹地讓你當我的媽咪。」邵雪兒小小的手擦去袁芷熏的淚水安慰道。
「雪兒,不要跟爹地說,我不能當你的媽咪。」袁芷熏抓住邵雪兒小小的手在臉上摩挲著。她的心好痛啊!
「你不要哭,我不跟爹地說就是,我們勾勾手指頭。」她抓住袁芷熏的手掌,小手困難的勾著她的大手,最終還是蓋了章。
「雪兒,趕快睡覺了!」袁芷熏將她放回床上。她怕邵仲威隨時會回來。
「你講故事給我聽。」
「好,我講故事給你聽。」
「你可以每天講故事給我聽嗎?」
「可以,但這是我們的秘密,不可以讓別人知道。」
「我不會讓別人知道,我們勾勾手指頭。」她們又勾了一次手指頭。
「我要開始講了,你的眼睛要閉起來喔!」
邵雪兒緊閉起雙眼,小小臉蛋微微扭曲。「我閉起來了!」
袁芷熏輕拍著她的肩,開始輕聲細語的講起有關大野狼的床邊故事,直到邵雪兒睡著。
血濃於水的親情、臍帶相連的母子關係,在日漸相處之下愈來愈濃,任誰也無法阻擋這與生俱來的天性。
邵雪兒總與袁芷熏形影不離,她們之間有著愈來愈多不為邵仲威和何莉莉所知的秘密。
大門的門鈴響了起來,袁芷熏立刻放下手邊的工作,以及在一旁的邵雪兒,前去開門。
袁氏企業的吳經理頂著毛毛細雨站在大門口,這兩天都是陰雨霏霏的日子。
「吳經理,你怎麼來了?」袁芷熏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她沒告訴父親自己的去處,後因邵仲威不准她兩頭跑,她只好請吳經理有事隨時和她聯絡。
「小姐,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說。」
袁芷熏打開了鐵門,拉著吳經理到角落。「很抱歉,不能請你進去坐,我們就在這邊說吧!」兩人就這樣淋著雨。
「小姐,袁董的病更嚴重了,昨晚又發作了一次。」
袁芷熏一聽,一口氣哽在胸口上不來,眼淚卻是潸然而下,人差點昏厥;她怪自己在父親最需要她的時候,不能待在他身邊。
「小姐,你不要緊吧?」吳經理適時的扶住她。
「怎麼又會發作呢?」
「因為袁氏企業撐不下去了。」
「撐不下去了?」
「小姐,邵先生阻斷了所有對袁氏企業的資金援助和訂單。」
「吳經理,那就把公司結束了吧!」
「小姐,要結束也需要償還債務和員工薪資,不是說結束就結束。」
「公司目前的資產不夠清償嗎?」
吳經理輕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如果加上我家的房子及存款呢?」
「會計師算過了,還差好幾千萬。」
「差好幾千萬?那我該怎麼辦?」公司的事,她完全不懂。
「小姐,袁董在醫院裡,你必須出面做個解決,不能再拖下去了。」大家都知道,只有她能救袁氏企業。
「我能做什麼?」
「目前只有兩條路,一是你求邵先生放過袁氏企業,二是跟賀董事長協商有關收購的事。」
「我……」她囁嚅著。這兩條路她都不想走。
「小姐!」吳經理催促她作決定。
「吳經理,麻煩你先安排我跟賀董事長見一面。」或許她能打消他要她當情婦的念頭。
「小姐,我的建議還是直接找邵先生,畢竟,得罪了邵先生就等於得罪了伯特計算機,得罪了伯特計算機就等於得罪了整個科技信息業,我怕就算賀董事長願意收購,屆時若邵先生不願意收手,也是同樣命運。」
袁芷熏沉吟了半晌,「等我跟賀董事長見過面後再說吧!」
她真的無顏去求邵仲威。
「好吧!那我馬上回去聯絡。你全身都濕了,趕快進去吧!」
「嗯。」袁芷熏轉身進入別墅內。
與吳經理談完後,袁芷熏一顆心全在袁氏企業上頭。
她以為只要將公司結束就行了,沒想到還有一大筆債務要清償,更沒想到邵仲威的影響力如此之大。
吃完午飯後,她鼓起勇氣敲了敲書房的門,她必需求仲威讓她去看父親一趟,她不能不聞不問。
「進來!」邵仲威知道在門外的是袁芷熏。黃信華今天在電話中跟他報告過袁氏企業的情況,袁氏企業快撐不下去了。
「對不起,邵先生,我下午有事要出去一趟。」袁芷熏一進門,就直接說明來意。
「要去哪裡?」邵仲威一直對著他的計算機,並沒有回頭看袁芷熏。
「去、去醫院。」她本來想撒謊的。
「袁董事長的病好像更嚴重了。」
他在逼她面對他,享受他一直期待面對面折磨她的時刻。
「如你所願。」
邵仲威瞭然於胸的無情言詞,讓袁芷熏背脊發涼,也起了一絲怒意。
邵仲威轉動椅子面對袁芷熏,她微慍的模樣真可愛。他一直喜歡看她生氣的樣子,教他又愛又憐。「我喜歡看你生氣。」
「我知道我沒有權利生氣,我想求你讓我盡一點做女兒的孝心,讓我去看看我父親,如果可以的話,讓我晚上照顧我父親,我白天會把事情都做好,不會影響到你們的生活。」
邵仲威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為什麼她只提到要照顧袁耀天,沒提到有關袁氏企業的事?莫非她暗地裡答應了賀慶?
這兩天他調適好心情,準備給他們父女重重的一擊,他以為賀慶不敢 這趟渾水,難道他失算了?
邵仲威霎時被自己的臆測氣昏了頭,她竟想當人家的姨太太?
他隨即一把將她拉坐在大腿上,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如果我不答應呢?」
「我求求你!」袁芷熏任由他抱著,享受著他的氣息。
「我答應你,不過我有條件。」一碰到她的身子,他便得費盡心力去控制自己。此時,他一隻手已不知不覺的隔著衣物,覆在她的酥胸上。
「什麼條件?」他的體溫、他的氣息、他的觸摸,令她酥軟。
邵仲威的唇在她的頸項來回摩挲著,「你聽好,我准你白天去照顧你父親,晚上得回到這裡來。」
「這樣我就沒法工作了。」
「現在,我不需要你工作,我要你陪我。」邵仲威的大手,已伸進她的長裙內,撫觸著她的大腿。
「什麼意思?」袁芷熏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下剛竄過的一股戰慄。
「在我回美國之前,你除了是我的傭人外,還得解決我的生理慾望。」他把想要她的感覺刻意說成只是一種生理上的慾望,而她是解除他慾望的工具。
袁芷熏無法忍受這樣的言語羞辱,她掙脫他,退到門邊,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不知道邵仲威竟可以無情到這種地步。
「我可以當你的傭人任你使喚,但你不可以把我當成、當成你洩慾的工具。」她是想他、愛他,但這樣的感覺完全不對。
邵仲威起身欺向她,將她箝制在門邊,「不可以?袁大千金小姐,你沒有選擇的餘地,除非你馬上走出這裡,放棄你可以見到雪兒的機會。」
就算她不為袁氏企業求他,他還有雪兒可以逼迫她,但利用雪兒是他最不願做的事。
袁芷熏一雙美目悵然無神的看著邵仲威,她猛搖著頭,「不要,我要看雪兒。仲威,你已經有未婚妻了,你要顧慮她的感覺。」
「我不是在跟你談情說愛,你只是我洩慾的工具,我毋需顧慮到她的感覺,況且,我和她還沒結婚。」他太清楚這句話足以將袁芷熏傷得體無完膚。
袁芷熏無力的癱靠在門上。「仲威,我父親是拆散了我們,但我的痛苦並不少於你,你要我做牛做馬都無所謂,但不要把我當成是……是你洩慾的工具。」後面那幾個字幾不可聞。
「你父親拆散了我們,你的痛苦並不少於我?袁小姐,事實好像不是你說的這麼輕鬆吧?你真是貴人多忘事,你忘了你們是怎麼逼得我走投無路的嗎?你們現在所承受的一切,還不及我所承受的二分之一。」往事又勾起他的傷痛,這一刻,他心中又充滿了恨。
「逼得你走投無路?仲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會簽離婚協議書,就是不要爸爸逼迫你。」袁芷熏真的不明白。
「袁小姐,雖然事隔五年,但我還沒糊塗到會忘了你要令尊對我說的話,你該慶幸我還想要你的身體,否則,等你們父女走投無路時,可能沒我的幸運。我會等你在我的床上求我,求我放過袁氏企業,求我讓你見我們可愛的女兒。」恨意及她的故作無知,讓他的記憶鮮明,復仇的快意加劇。
「仲威,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真的不明白。」她猜想到一定是父親私下對仲威做了什麼,難怪他會那麼恨他們父女。
邵仲威微瞇起眼注視著她,心中有一刻希望她並沒有與她父親一起迫害他,隨即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仲威,求求你告訴我!」她急著想知道。
「我沒空陪你一起回憶往事,你可以去找你父親一起回憶。」想來個死不認帳讓他心軟,她簡直是異想天開。
「我現在就去醫院。」
「你是該去醫院一趟,徹底瞭解袁氏企業悲慘的情況,瞭解之後,再回來跟我說可不可以把你當成洩慾的工具。」
「仲威,請你不要這樣對我,讓我保留一點尊嚴。」她的身體本來就是他的,但是它和心是一起的,她無法接受仲威把它當成是一種工具。
「尊嚴?那就是我要討回來的,從你身上、從你父親身上。」
「仲威,求你放過我父親,他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了刺激了。」
邵仲威大笑了兩聲,「等你到我的床上求我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