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按下電話鍵,跟衛子駒的秘書羅小姐聯絡。
如果只是筆誤,她與羅小姐兩個人可以自行解決;若真出了問題,則交由她的老闆跟衛子駒親自聯絡。
所以,處理衛氏建設開發集團的帳務半年了,她未曾與衛子駒直接接觸過。
「羅姊,我是凌會計師。」電話接通後,凌心影說道。
也不知是秘書總是獨立作業太無聊,還是羅秘書本身就相當健談,她與凌心影不曾碰過面,一直以來都是是經由電話聯絡,她卻什麼都能跟她聊,所以凌心影稱她一聲羅姊。
「凌會計師,我知道帳目有問題對不對?」羅秘書以刻意壓低的音量說道,話筒裡的聲音顯得低沉。
凌心影自然是聽出了不對勁,眼睛同時看向左下角那個簽名。「羅姊,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我跟你說,那些帳目你就照我們公司交給你的去做,其他的就不要問了。」羅秘書好意的交代她。
「羅姊,那我可以請問一下,你們的執行總裁是不是換人了?」衛氏集團也算是衛氏的家族企業,除了她手中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衛氏手中佔了百分之八十,衛子駒不可能會被炒魷魚。
「算是換人了吧,我們公司現在是豺狼當道。」
「豺狼當道?」
「我們那英明卻可憐的前執行總裁眼睛瞎了,現在換他哥哥擔任執行總裁,他哥哥那個人……唉!不提也罷!」
「眼睛瞎了?好好的一個人,眼睛為什麼會瞎了?他出了什麼事?」凌心影緊張的問道。
聽似不關她的事,可她就是緊張,是因為他曾救過她嗎?
「我告訴你,這件事可是機密。我們總裁在三個星期前,上一艘郵輪參加訂婚宴,不幸遇上了海盜。他勇敢的反抗,結果落了海,救起來時眼睛就看不見了。」羅秘書用抑揚頓挫的語調解說著。
凌心影聽得是如同自己也身歷其境,她一面覺得不可思議,一面在心裡罵他笨;遇上海盜投降不就得了,幹嘛跟人家硬碰硬!
識時務者為俊傑,他不懂嗎?
她急急的問:「羅姊,是什麼原因造成他失明?他會好嗎?可以開刀嗎?如果移植眼角膜呢?」
「凌會計師,你好像很緊張?」她跟衛子駒共事幾年了,也很關心他,可好像沒她這麼緊張。
「我、我是替他惋惜,好好一個人……」
「醫生也找不出原因,目前還在持續的做檢查。初步檢查結果,他們說也許是由於撞擊所引起的不明失明,有可能隨時會恢復視力,也有可能瞎一輩子,醫學雖然進步,但也只能聽天由命。」
「聽天由命?什麼兩光醫生嘛!」凌心影忍不住的啐了句。
聽天由命!診斷書可以這樣寫的嗎?有這樣的病名嗎?說出這種話無非是教人認命,還更讓人恐慌。
「凌會計師,我跟你講,我們現在的執行總裁把我們以前的執行總裁,從大醫院的頭等病房換到普通病房,再從大醫院的普通病房換到小醫院,小醫院的醫療設備哪夠。我好擔心他,可又無能為力。吃人頭路得看人臉色,連講話抗議的餘地都沒有。」羅秘書絮絮叨叨的說著。
「羅姊,他現在在哪家醫院?」她想去看看他。
「你想去看他呀?你跟我們總裁很熟嗎?」跟他們執行總裁聯絡的都是會計事務所的負責人。
「大家有工作上的往來,我的老闆該會想去看看他。」她找了個理由回道。
「不行,你們可千萬不能去,我們執行總裁失明的事,除了內部高級主管,沒有人知道。」
「那我們不去,送個花去就好。」凌心影趕緊說。
「我們執行總裁又看不到。」
「那送水果。」
「這不是添加他的麻煩嗎?他看不見還得洗水果、剝皮、削皮。」
「那送補品。」
「他是眼睛看不見,又不是身體不好。」羅秘書一一的找理由拒絕。
「那……那……」凌心影想不出更好的藉口了。
「凌會計師,你何不送現金,我可以幫他花。」她開玩笑道。
「羅姊!」
「開玩笑的啦!」
「羅姊,請你告訴我他住在哪家醫院好不好?我只是去看看他,絕對不會驚動他的。」凌心影仍是不死心的追問。
「凌會計師,你不會也是我們執行總裁的愛慕者吧?見過他的女人沒有不臣服在他的西裝褲下的。」羅秘書想到這個可能性。
「我不是……我是……」凌心影不知該如何解釋。
「如果你是他的愛慕者,我可以勉強告訴你。」
「羅姊,我是臣服在他的西裝褲下,你告訴我好不好?」問不出醫院,凌心影索性順著她的話回道。
羅秘書更是壓低音量說:「好吧,我就告訴你,不過,你只能偷偷的看,不能被我們執行總裁發現,萬一被發現了,你不能說是我說的。」
「我記住了,謝謝你,羅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