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慧真宣佈這個星期結束後,每個人職位的安排與調動時,黃丹妮的叫聲都快掀掉屋頂了。
「劉秘書,這是怎麼一回事?你怎麼可以把我派去總務課呢?我才不要每天去清點衛生紙和原子筆咧!」
黃丹妮擠到最前頭,向劉慧真抗議著。
「這是上面的意思,我只是宣佈而已。」
劉慧真不愧是公司二十幾年的老員工了,對於她這種叫囂根本不放在眼裡,推了推眼鏡,一臉公事公辦地回答。
「可是,怎麼他的秘書會是那個賤人呢?」黃丹妮回頭瞪著被大家包圍住正在接受大伙恭喜的葉雯,恨恨地說。
「丹妮,請注意你的言行舉止。」劉慧真生氣地道。
「哼!」黃丹妮不理她的勸阻,掉頭就離開了會議室。
「唉!」劉慧真望著她的背影搖頭歎息著。對於這個富家小姐,她實在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自從葉雯變成杜立揚的秘書後,更加忙碌了起來,幾乎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和加不完的班。
葉雯自從當了他的秘書之後,才知道一個掌管全公司業務的副總有多忙,真不知道以前沒有秘書的他是如何處理這些事情的。她真希望自己有三頭六臂,才可以一邊接仿似永遠也接不完的電話,還邊處理這些永遠堆得和人一樣高的公事。
杜立揚自從有了她這個秘書之後,似乎更加放心地專注在公事上、開那些永遠也開不完的會,完全忘了她只是剛從大學畢業沒有多久、第一次接觸這些瑣碎、煩雜無章的事情的職場菜鳥。
這一天,杜立揚結束和一家廠商老闆的飯局回到公司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咦?葉小姐,你還沒有回去?」
杜立揚邊鬆了鬆領帶,邊開了門,才發現葉雯還在位子上挑燈夜戰著。
「啊!副總,你回來啦,我還有些公文要請示你呢!」
葉雯一見他回來,馬上站了起來,想要把桌上那疊愈來愈厚的公文交給杜立揚。沒想到一個重心不穩,整疊公文全都撒到地上去了。
「哎啊!」
葉雯心急得大叫,這些可是她加了好幾天班的心血結晶啊!如今全都撒在地上亂成一團了,其中還有一些具有時效性的公文迫在眉睫,若要她再重新整理一遍,那她不就到天亮都回不了家了嗎?
「葉小姐,你怎麼做事莽莽撞撞的呢?」杜立揚皺起眉頭道。
「對不起,我只是……」
葉雯突然再也忍不住了,想到這幾天來的辛苦和所受的委屈,淚,像是關不住的水龍頭一樣流了出來。她這一哭非同小可,葉雯雖然不想在他面前示弱,但是這個新的工作對她來說實在是壓力太大了,說什麼都無法停止哭泣。
「好了好了,別哭了,我並沒有怪你呀!」
杜立揚手忙腳亂了起來。從來沒有安慰過人的他,更別說如何哄女孩子了,只能將手放在她肩頭,輕輕地說。
「副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葉雯抬起了頭,哽咽地說。
「那些公文沒關係的,明天叫劉秘書幫忙弄一弄就可以了。」
「對不起,我……」葉雯抽抽噎噎地道。
「好了,別哭了。」杜立揚抽出放在西裝外套的手絹,溫柔地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水。
「最近我太忙了,完全忘記你才接這工作沒多久,很多事情還不是很懂。你最近壓力一定很大吧?」杜立揚輕聲道。
「對不起,我……我真的很累很累,我也想把工作做好,可是我……天啊!我在說什麼啊!」
這幾天精神一直緊繃著的葉雯,已經累到說不出話、語無倫次了起來。
杜立揚快手快腳地將掉在地上的公文撿起,還把精神不濟的葉雯扶進了辦公室的沙發坐好。
「別哭了。」不會安慰人的杜立揚,只能重複著這句話。
「明天我們再來開個會,討論一下你的工作內容,做一個適當的調配,好不好呢?」
「又要開會啊?」
葉雯一想到要花幾個鐘頭在開會上,那其它的事情又要做不完了,忍不住臉色一沉,眼淚又不聽話地滾落了下來。
「別這樣子,好不好?」杜立揚一見她哭,又慌了手腳,手絹又往她臉上胡亂地擦去,心中不自覺地泛起一陣不捨與難過。「你這樣子我會心疼的,你知道嗎?」
或許是剛剛應酬時喝了酒吧,杜立揚邊擦著她的眼淚,另外一隻手也不知在何時輕撫起她的臉龐。
「副總,你在說什麼啊?」
是不是自己加班加太多,頭昏眼花啦?怎麼聽到副總如此逾矩的話語呢?
葉雯抬起了頭,看著同樣與自己坐在沙發上,正在為自己拭淚的杜立揚,睜著大大的雙眼,帶著迷惘的神情看著他。
她卻不知道,她如此的神情有多麼迷人!剛剛哭過的臉龐微紅著,像是剛剛擦過腮紅般;而微張的櫻唇,更是似乎在引誘著他犯罪,去親嘗她口中的芬芳一樣……
杜立揚再也忍不住內心理智的防線。葉雯隱約傳來的髮香終於讓他卸下了最後一絲理智,再也抵擋不住內心的渴望,頭一低,他輕輕吻上她的唇。
「嗯……」
葉雯發出了呻吟,她的腦袋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完全一片空白。
「啊!對不起!」杜立揚終於發覺到,他在不知覺之中過分的舉止已經是超乎常情的了,連忙跳了起來,一臉驚慌地道:「我……我先走了。」
杜立揚退到門口,還不小心撞到了門板,發出了巨響,就這樣子離開了辦公室。
葉雯還是一臉茫然與不解,拿起杜立揚忘記在沙發上的手絹,不敢相信自己的初吻就這樣子送給了他。
「我是怎麼啦?」
杜立揚連警衛向他打招呼都不理,快手快腳地進了車子,用力敲著頭,自言自語著。
他沒有料到平常內斂成穩的他,居然在微醺的酒意之下對一個女孩子動了心,還控制不住地吻了她。這下子明天去公司,他要如何面對她?杜立揚愈想愈多,不禁頭痛了起來。
就算這幾年黃丹妮一直纏著他,用盡各種手段引誘他、對他百般示好著,他依然不為所動,自己還曾為自己的定力與自信沾沾自喜著,卻沒有想到他今天竟栽在一個剛出社會的小女孩手上,這該如何是好呢?
杜立揚心不在焉地連闖了好幾個紅綠燈,帶著酒意回到家中,一開門,杜可威還賴在客廳沙發上看著電視。
「還沒睡啊?」杜立揚像縷遊魂似的飄了過去,心不在焉地說。
「還沒。本來要和朋友出去的,結果他們臨時有事,取消了。」
平常夜不歸營的弟弟居然乖乖待在家中看著電視?更是不可思議啊!
「哥,你怎麼啦?」杜可威見他神色有異,關心地問。
「我……沒事。」
杜立揚搖頭道。這件事他不想再說,更千萬不能向弟弟提起,不然一場軒然大波是免不了的。
「是喔!早就叫你不要每天加班加得那麼晚,你就是不聽,你看你,累壞了吧?」杜可威關心地道。
「嗯,我要上去了。」
「對了,哥,你最近也很操葉雯哦,我看她每天都在加班,她還好吧?」
杜可威每次偷偷溜進辦公室想要鬧鬧葉雯時,總是見她忙碌著公事,也於心不忍了起來。今天他要走時又見她在加班,於是此時順口一提。
「很……很好啊!她沒事……」
杜立揚還滿腦子剛才在辦公室親吻她的場景,杜可威這樣子猛然一問,他可真的嚇了一大跳。
「是嗎?」杜可威原只是隨口問問,卻沒有想到大哥的回答以及臉上細微的表情,竟是怪異得很。「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杜可威開始懷疑了起來。他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感覺大哥好像有什麼事瞞著他、逃避著他。
「我說沒事就沒事,你少管閒事行不行啊?」杜立揚不耐煩地揮揮手道。
他為了今晚發生的事情已經夠心浮氣躁、夠懊惱的了,再加上一回到家中就被弟弟如此逼問,忍不住口氣更是不耐。
「我只是隨口問問而已,幹什麼那麼凶啊?」杜可威被吼得莫名其妙,也不服氣地大聲了起來。
「你少管我的閒事,你管好你自己就夠了!」杜立揚火了,將車鑰匙用力往茶几上一丟,怒道。
「你夠了沒有啊?你今天很奇怪耶!你不要以為你早我五分鐘出生,我就要什麼事情都得聽你的,就連說話都可以對我這麼不客氣!」
杜可威的情緒,也在杜立揚的煽風點火之下忍不住引燃了。
平常的他,雖然嘻嘻哈哈習慣了,對於哥哥的指責也都不怎麼放在心上,但是這次遭到突如其來的責罵,可是這麼多年來的頭一遭啊!
「你是不是早就不爽我很久了?連我看中的女人也要搶!他媽的!」
杜可威火大了起來,衝上前去便抓住了杜立揚的衣領,一副想要打人的樣子。
「你有完沒完啊?我是你哥哥,現在命令你放手,聽到沒有啊!」
杜立揚因他衝上來的力道往後踉蹌了幾步,他今天對於這個弟弟反常的舉動簡直生氣到了極點,說起話來也更大聲了。
「你憑什麼命令我,我早就受夠你了!」不服氣的杜可威,乾脆也吼回去。
「我叫你放手!」
「不放!」
正當兩人在客廳爭執不下時,杜父在房問就聽到客廳傳來不尋常的喧嘩聲,好奇地從二樓房間走出來探頭往一樓看,這一驚非同小可。
「立揚!可威!你們在做什麼!」
杜平火了,從二樓大喝一聲,將還在爭執不下、已經快要動起手來的兄弟倆嚇了一跳。
「你們今天怎麼搞的?兩個兄弟居然窩裡反,打起來啦?」
杜平一邊下樓梯一邊罵著。要不是他老了,脾氣改了很多,不然老早就拿起隨身攜帶的枴杖一股腦兒地胡亂打了下去。
「為什麼動手?說!」杜平走近兩個同樣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兄弟道。
「立揚,你先說。」
「是他先動手的。」杜立揚指著他道。
「可威,你怎麼可以動手打哥哥呢?」杜平轉頭問小兒子。
「爸,是他先動口罵我的耶!」杜可威像個小孩子一樣,氣急敗壞地向父親告狀著。
「立揚,那你又為什麼罵可威呢?」杜平又轉頭問大兒子道。
「爸,可威愈來愈不像話了,公司的事不管也就算了,現在竟管起我的閒事來。從小到大,哪一次不是他犯了錯,我在幫他頂罪、擦屁股的啊?每天都和那些狐群狗黨鬼混,老是不知悔改,今天罵他幾句,他還敢向我動手,愈來愈不像話了,如果當初媽媽不堅持我出生之後一定要再生下他,媽也不會——」
「立揚!你在胡說什麼,你喝酒後胡言亂語啊!」
杜平大怒斥喝!沒想到立揚居然說出這二十年來杜家最忌諱的事情。
當年妻子的死,一直是杜平心中最大的痛。當初為了讓杜家有後,杜妻不顧自己天生纖弱的體質以及醫生的勸阻,硬是生下了這對雙胞胎。
但她卻也在兩兄弟生下來後不久,因失血過多而撒手人寰了。杜平對這件事情始終耿耿於懷,卻沒想到今天竟被立揚拿來傷害自己弟弟的手段之一。
「你和可威都是你媽心中的寶貝,你這樣子說話怎麼對得起在天之靈的媽媽呢?她知道了會有多傷心,你知道嗎?」杜平將枴杖往地上重重一跺,生氣地大聲道。
「對不起,我失言了。」杜立揚話一說出回,便察覺自己失言了,連忙後悔地道了歉。
但杜可威可不是這麼想的,從小看慣父親思念母親的痛苦,以及二十幾年來自己懷念媽媽的心情,大哥的這句話真正無情地打擊著他的心,使他的情緒面臨崩潰
「沒錯……媽是為了我才難產而死的!」
「可威,你哥哥不是這個意思……」
杜平深知這個小兒子的心結,這次經過立揚如此無心的指責,又不知道要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了,連忙出口安慰。
「哼,話都出口了,還有假的嗎?」
「可威……」
杜可威不等父親把話說完,怒氣沖沖地抓起沙發上的黑色皮大衣以及桌上的車鑰匙,大步地衝了下去。
現在的他,胸口血液沸騰著,對於哥哥指責自己克母的事實,令他難以釋懷。
他不管外頭開始下起了滂沱大雨,走到車庫跳上自己心愛的跑車,加足油門用力往前奔馳;也不管震天價響的引擎聲在深夜是多麼令人側目。他要用速度的快感來抒發壓力,要用引擎的怒吼聲來遺忘剛才發生的一切。
「喂!葉雯。」杜可威叫道。
當杜可威熄掉了不知道第幾根煙時,葉雯終於從路的另一端出現。
「咦?你怎麼在這裡啊?」
同樣是輾轉反側一夜的葉雯,不出所料今天又睡過頭了。她連忙梳洗完畢以跑百米的速度衝到公車站牌時,卻沒想到杜可威早已在這兒等著她了。而葉雯經過連日來的訓練,已經可以輕易地分辨出這對雙胞胎誰是誰了,更何況杜可威那台搶眼的火紅色跑車,大老遠就可以看到了。
「上車。」杜可威道。
「你要送我上班啊?」葉雯高興地說。莫非他有超能力,能預知她今天又要遲到了?
「上車就是了。」杜可威一夜沒睡的臉蒼白著,下巴也長出了鬍渣子,令人看了好不心疼。
「好吧。」葉雯聳聳肩,沒有多想地就隨他上了車。
但是,一上車,就算路癡的她,也開始漸漸發覺杜可威開的這條路並不是往公司的路。杜可威已經離開了喧囂的市中心,開始往沒什麼車輛的道路駛去。
「咦!杜可威副總啊,你到底要載我去哪裡啊?」
杜可威一語不發,對於葉雯的追問來個相應不理。車子快速地奔馳在寬敞的馬路上,他敏捷地超越每台擋在他前頭的車輛,將它們遠遠地拋在腦後。
漸漸地,路上的景色變得有所不同,平時看慣的高樓大廈變成了平房小屋;而四處林立的紅綠燈也不見半個,只見一大片青翠的草地,偶爾還有幾隻牛在啃著草。
杜可威方向盤一轉,輕快地滑過了一個大彎,眼前出現了一片蔚藍大海!
「哇!」葉雯看到這片美景,忍不住驚叫了出來。
頭頂的陽光耀眼著,而波光鄰鄰的藍色海洋正因徐徐微風而翻出了一層又一層向前推擠的白浪。
杜可威放下了車窗,車內馬上充斥著海風的味道以及陽光熱情的親吻,耳朵傳來的是海浪拍打岸邊岩石的聲音,再也不是辦公室令人心煩的電話聲以及上司交代公事的命令。
「這裡的景色真的好美啊!」就算被杜可威糊里糊塗帶來這兒的葉雯,也忍不住對這渾然天成的美景發出了驚歎聲。
平常雖然也來過淡金公路,但總是在假日時人潮眾多、車輛擁擠的時候。葉雯從來沒有想過在平常的時間,這條公路竟是如此詳和、與世無爭。
而這令人流連忘返的風景,也令葉雯連日緊張、因公事心煩的身心都放鬆了下來。她全身放鬆地輕靠在椅子上,享受著這美好的大自然洗禮。
杜可威從方向盤前方拿起一副太陽眼鏡戴上,好阻擋愈來愈強直射的陽光,依然一語不發、心事重重地開著。
「喂,我肚子餓啦!」
不知道又開了多久,沒吃早餐肚子餓得受不了的葉雯終於開口了。
「喂!你耳聾啦?」葉雯瞪著他,簡直拿他沒辦法。
杜可威只是臉色深沉地一直往前開,絲毫不理會她的抗議。
「你不要以為你是副總,就可以這樣子對待我好不好?」
葉雯火了!這個男人今天的行為簡直是莫名其妙嘛,她又不是他專屬的洋娃娃,怎麼可以對自己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呢?
「鈴……」
葉雯放在皮包中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副總啊……」
葉雯從皮包裡拿出手機,不出所料是杜立揚打來的,她一臉嘲弄地看著杜可威,心想著如果她向杜立揚報告現在發生的事的話,杜可威絕對會被他罵到臭頭。
沒想到,杜可威居然不理高速行駛中的車輛,硬是伸過了手,將葉雯與杜立揚通話到一半的手機硬給搶了過來,然後不發一語地將手機丟出了車外。
「我的手機啊——」葉雯張大了嘴,不敢相信他居然做了如此粗俗無禮的行為。「你這個人實在太過分了吧!」
葉雯大叫,她忍不住開始抓住杜可威的手臂,準備和他來場大戰。
「我現在車子時速是一百二十公里,你還要和我吵,向我動手嗎?」
「你——哼!」
葉雯氣忿地放了手,倒回座位上。都上了賊車了,還能怎麼辦呢?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還是暫時別和他吵好了。
葉雯只好邊心疼著自己現在已經被往來車輛壓得粉碎的手機,邊看著外面的風景發呆。
也不知道開了多久,葉雯強忍著餓意,一邊驚心膽跳著他高速行駛的車輛,有好幾次都差點和前頭的車擦撞到。
「到了。」終於,杜可威停下了車,有如發出特赦令般的道。
「這……這是哪裡啊?」
葉雯慘叫!他將車子停在一條罕無人跡的公路上,左側就是一片汪洋無垠的藍色大海。
「再開下去就要到宜蘭了吧,好久沒有這樣子開車了,好爽!」
杜可威下了車,伸了伸懶腰,一副累壞的樣子。
「你搞什麼啊!開到這裡來?你不用上班,我可是每天要打卡上下班的上班族耶!我可沒這個閒情來陪你看海、遊山玩水啊,大少爺!」
葉雯一聽他的話,差點沒有昏倒。連忙下了車,向看著大海抽起煙來的他大聲抗議著。
「我特准你一天假——不!十天好了。你這幾天只要專心陪我就好了。」
杜可威看著被他拐來的她,還是一臉氣呼呼、不知所措的樣子,不知怎麼一回事,剛剛寫滿心事的臉,居然奇跡地泛出了一絲笑意。他就是愛看她這副傻呼呼、愛生氣的樣子。
「我的主管是杜立揚副總,又不是你,你沒有這個權力!而且我也沒有這個義務陪你,好不好!」
葉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同樣是兄弟,而且還是同卵雙胞胎的兩人,怎麼個性可以如此天壤之別啊?
一個是正經八百,做事有條不紊;而在眼前自在抽著煙、滿臉嘲笑的他卻放蕩不羈,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一點也不考慮後果,如今還把她騙來這個毫無人煙的地方!
「哈,哈!」杜可威一聽到杜立揚的名字,抬起頭來苦笑了幾聲。
「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
葉雯皺起了眉頭,要不是沒有交通工具,她真想把他給殺了。
「走吧!」杜可威休息夠了,將煙蒂彈向遠方劃出了一道拋物線,又走回車上。
「喂!到底要去哪兒啊?」
葉雯生氣歸生氣,但也身不由己,還是跟著上了車。
杜可威油門一加,又化作一道火紅色的火焰,疾速地向仿似無止境的公路駛去。
「就是這裡了。」過了不久,杜可威停下了車,望著門口道。
「喂!你有沒有搞錯啊?我才不跟你進去咧!」
葉雯睜大了雙眼,看著門口的招牌,死命地搖著頭。
這家門口的招牌寫著:
金龍汽車旅館,休息580起,住宿1080起。
「我昨晚一夜沒睡,加上剛剛開這麼久的車子,沒出事已經是奇跡了耶!」
杜可威不顧葉雯的反對,逕自向旅館服務人員接過鑰匙,開門進去。
「進來啊!你還站在那兒幹什麼啊?」
杜可威開了門,轉頭向離他十幾步遠的葉雯道。
「我才不要咧!誰知道你腦子裡在打什麼主意啊!」防人之心不可無,葉雯的頭搖得跟搏浪鼓一樣。
「隨便你了,反正我現在只想要睡覺,你如果不想睡,那就站在外面幫我顧車子好了。」
杜可威也實在是累壞了,他走進房間連衣服也不脫地往床鋪一倒,馬上昏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喂!你真的睡著啦?」
葉雯在外面堅持地站了一會兒,發覺其它進來的車輛與路過的人對她抱以異樣的眼光,有些甚至笑了出來,不得已只好摸著鼻子跟著進來。
「哇!床是圓的耶!怎麼天花板都是鏡子呢?」
從來沒有進來過汽車旅館的她,眼看睡得和死豬一樣的杜可威怎麼叫都沒有反應,開始忍不住內心的好奇,像個小孩般的研究起房間的東西來了。
「哇!還有按摩浴缸耶!好好哦!我租的公寓都沒有……」
葉雯走進大得可以翻跟斗的浴室讚歎著。
「可是……為什麼浴缸要這麼大?」葉雯想著想著,不禁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