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北海道,誘人的日本風情,在札幌雕刻美術館、藻巖山的山坡上與瀧野鈴蘭丘陵公園中,我竟先後三次遇到他,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分?
我開始明白,過往人生的種種遭遇,都只為了鋪陳我跟他今天的相遇,我不能讓這命定的姻緣錯身而去……
悄悄跟隨著他的身影,我的心一寸寸失守淪陷。東方爍,一個來自台灣的男人,我知道,這個男人將從此照亮我的生命。
之後的日子,我終於走近他身邊,我們在大雪山滑雪、在十勝川溫泉泡湯、在橫丁一起吃「能給人帶來幸福的拉麵」……
我和他在北海道留下無數美麗回憶,我知道,我已找到了夢想中的幸福……
跟他在一起,真的好開心,我好想一輩子就這樣過下去。
「你永遠不會失去我,我要我們永遠在一起!」他信誓旦旦地對我說。我終於發現,幸福,原來可以離我這麼近這麼近……
今天,他約我在大雪山相會,說要給我一個驚喜,也許,他終於要向我求婚了!
事情會是我想的這樣嗎?如果一切真如我所願,那我將成為世間最幸福的女人!
想到很快就可以見到他,忍不住就想笑,就連旅館房間裡的空氣彷彿都變得好甜好甜……=
看著日記本上姊姊娟秀的字跡,強忍許久的淚水終於從朱文卓臉上靜靜滑落。
跪倒在墓碑前,她眷戀地撫著上頭的名字——方貞雅。
貞雅是她同母異父的親姊姊,二十年前,媽咪與前夫離婚後,獨自去了加拿大,認識了做珠寶生意的爹地,兩人一見鍾情、相見恨晚,認識僅三個星期就閃電結婚,並且有了她。
他們一家三口一直生活在加拿大,幸福美滿,直到一年前,媽咪因病過世,她這才知道,遠在地球的另一端,她還有個從來不曾相見的姊姊。
取得爹地的同意後,她獨自一人來到台灣,尋找素未謀面的姊姊貞雅。
也許是運氣,也許是媽咪在天之靈庇佑,文卓沒費多大力氣就找到了貞雅。
朱文卓始終難忘與姊姊相處的那一個禮拜,為了陪她,姊姊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兩姊妹窩在貞雅的小公寓裡,談天說地聊心事,僅僅七天時間,貞雅與文卓建立的感情,比很多相處一輩子的姊妹還深厚許多。
丟不下加拿大尚未完成的學業,加上爹地在遙遠彼岸連連催促,一個星期後,文卓唯有帶著不捨揮別貞雅。
機場裡,文卓忍著濃濃離情朝貞雅抱怨:「姊,你那個牙醫男朋友真的很差勁耶!我回台灣一個禮拜,居然連他一面也沒見到,當牙醫真的這麼忙嗎?」
「誰叫他醫術高超,為人又負責,很多病患都習慣到他診所求診,每天都忙到不行。」
「忙到連女朋友的妹妹都要上飛機了,也抽不出一點點時間來送行喔?」
「你不知道,就連我要見他都要預約呢!」
文卓驚呼:「不是吧?女朋友見男朋友還要預約?他也太會耍大牌了!照我說,甩了他,看他還跩什麼?」
「我考慮看看。」貞雅溫柔笑應。
時間匆促,文卓沒機會繼續勸說,匆匆登機。
誰知那竟是她見到貞雅的最後一面。
才多久而已?一年前依然明媚動人的姊姊,如今只餘下墓碑上這張冰冷的照片供人憑弔!
她依然清晰地記得,兩個禮拜前,她接到姊姊出事的消息趕到日本時的情景——
「對不起,朱小姐,令姊不聽我們的勸告,獨自上了大雪山。等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昏迷不醒,全身都嚴重凍傷,送到醫院後,雖然醫師盡力搶救,但令姊當夜仍然不幸辭世。」旅館負責人深深地朝她鞠了個躬,滿臉遺憾地向她道歉。
「你的意思是,我姊姊……死了?」握緊拳頭,睜大雙眼,她不敢相信。
「很抱歉,朱小姐。」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為什麼?」對著陌生人,她忍不住痛喊出聲。
「警方判定,令姊的死屬於意外,我們也很抱歉。」
淚水滑落,她啜泣哽咽。
意外?為什麼這麼不幸的意外會發生在姊姊身上?
在整理姊姊的遺物時,看到她留下的日記,她這才知道姊姊愛上了一個名叫東方爍的男人。她之所以會獨自上雪山,最後連命都沒了,全是為了這個男人!
在得知這個訊息後,她向飯店的負責人詢問:
「鈴木經理,我想請問你,我姊姊出事以後,她的男朋友呢?我怎麼沒看見他?」
經理略帶訝異地反問:「方小姐有男朋友嗎?我不知道,也沒見他在旅館出現過。」
「你沒看到我姊姊的男朋友?他姓東方,應該是個很英俊的台灣男人,姊姊在日本認識的,你怎麼會沒見過他?」
「對不起,朱小姐,我真的沒見過你說的這個男人。在我感覺中,令姊是個很羞澀、靦腆的女性,她在我們旅館住了一個多月,我從來沒見過她與任何男人走在一起……對了!方小姐出事後,我們在她房間找到一張東方先生的名片,我們曾撥了電話過去,可惜那位東方先生已經回台灣了,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位東方先生?」
「那張名片呢?還在嗎?」
「應該還在,我去拿給你。」
經理轉身離開,片刻後,把名片取了回來交給她。
燙金名片在手,「東方爍」三個字映入眼瞳,燒出她滿眼哀痛。
東方國際服飾公司總裁!?
姊姊愛上的男人,竟然就是那位年紀輕輕便已聞名國際的東方爍?
據聞,這個東方爍不但是個成功的企業家,更是位天才服裝大師、造型高手,經他設計的服裝造型,總會在第一時間風靡全球,就連總統夫人、天王巨星都對他的設計情有獨鍾、讚譽有加。
不想承認的是,曾經一度,她還頗為欣賞他過人的才華,她以為,能設計出這樣服裝的人,必定有一顆纖細敏感的心,可現在……
她只能說,人不可貌相,現實總是殘酷的!
誰能料到,這個才華橫溢、國際知名的男人竟是一頭披著人皮的狼,拿手本領不是設計造型,而是玩弄感情!
若非他失約不到,姊姊怎會獨自在大雪山上等他等到丟了性命?
看她一臉義憤填膺、忿忿難平,經理深深鞠了個躬,送上關心:「朱小姐,對令姊的意外,我們再次深表遺憾,請你節哀順變。如果有任何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文卓綻露一絲飄忽的微笑,淒迷得叫人失魂。
節哀順變?她唯一的姊姊就這樣永遠離開了她,叫她如何節哀順變?
轉過身,在眼中不斷打著轉的淚水終於滑落下來。一天後,她帶著姊姊的骨灰返回台北,讓姊姊落葉歸根,入土為安。
幸虧有姊姊的幾位同學幫忙,喪事很快就辦好了。
很奇怪,姊姊出殯那天,她的同學、同事、朋友都來了,而她最愛的男人——東方爍,卻沒有出現,甚至連個花圈都沒有送來。
文卓將一切都記在心裡。
拉回遠揚的思緒,文卓站起身,一陣疾風拂過,揚起她滿頭青絲與身上凝重的黑色長裙。
立在石碑前,手指撫過照片上姊姊羞澀的淺笑,紅著眼眶,她低聲對姊姊輕訴:「姊,你一個人躺在這裡,是不是很寂寞?你那麼愛他,他卻沒有陪你走完最後一程,甚至沒有來見你最後一面。你以為的幸福,竟然比一張紙還薄……姊,如果你在天有靈,會不會怨責他的狠心薄情?會不會覺得自己看錯了人?」
淚珠淒楚地滑下,她胡亂地揩拭,繼續說:「姊,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帶著遺憾離開的。我決定留在台灣,找到那個叫東方爍的男人,好好教訓教訓他,替你討回公道。」
轉身離去,臉上掛滿悲傷的淚珠,她戀戀難捨地一步一回頭。
「東方爍,你等著吧!我一定會找你討回這筆帳!」
咬緊牙關立下誓言,她踩著堅定的步伐,離開墓園。
「什麼?你還要留在台灣一段時間?貞雅的後事不是已經辦妥了嗎?你還留在台灣做什麼?」文卓的爹地在電話那頭是全然的不理解、不贊成外加不支持。
東方爍的事不能提,她只得支支吾吾找其他借口。「姊姊的喪禮是辦好了,可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妥當嘛!爹地,你放心,最多一個月,我一定回去。」
「一個月?那麼長的時間,你到底想做什麼?」
「爹地,你放心好了,小卓很乖,保證不會做壞事讓你沒面子,你就安心留在加拿大,只要這邊的事處理妥當,我馬上回家,好不好嘛?」握著手機,她柔聲撒嬌。
朱國志拿女兒沒轍,只好答應:「好好好,一個月就一個月,一個月後,你立刻乖乖給我回加拿大。還有,回來後不准再給我找借口,必須聽爹地的話,進朱氏實習。」發揮商人本色,他趁機要求。
「爹地……」她還想討價還價。
「不答應就馬上回來!」朱國志一口拒絕。
「好啦!」文卓委屈地嘟起小嘴,有些不甘心就此失去自己選擇工作的權利。
聽出女兒的不滿,朱國志搖頭感歎:「你這個不知好歹的丫頭,多少人想進我們朱氏都沒機會,你倒好,爹地苦心替你安排未來,你還不領情。」
「爹地,人家哪有?」她皺眉抗議。
「不管有沒有,爹地只有你一個女兒,朱氏遲早要交到你手上。」
又來了!爹地一訓話,她就頭疼。「爹地,你還年輕,用不著急著退休。只有你才可以把朱氏發揚光大,我的興趣是設計,要是你把朱氏交給我,我早晚會把你的心血毀於一旦,你也不忍心這樣的,對不對?」
朱國志笑罵:「你這丫頭,口無遮攔,既然如此,你就給我找個能幹的女婿,爹地把生意交給他也是一樣。」反正,無論如何,他的珠寶王國都必須一代代的傳下去。
「這個……小卓還小啦!以後再說。」呵呵笑著,文卓滑溜地準備收線:「爹地保重,掰掰!」
跟爹地報備過,文卓安心留在台灣,準備尋找那個名叫東方爍的男人,為姊姊討回公道。
對付這種負心漢,最好的辦法就是以牙還牙,讓他也嘗嘗被拋棄的滋味!
東方爍最討厭的就是沒品味的醜女,如果她化身為他最憎惡的醜女人,引誘他愛上她,再狠狠拋棄他,到時他在失戀之餘,還發覺自己竟被人給耍了,一定會氣死的,那她不是什麼仇都報了?
復仇大計既定,接下來就該執行。
她試著在臉上塗塗抹抹,架上厚重的黑框眼鏡,遮去明艷的麗顏,再戴上土斃了的假髮、套上古怪服裝,明眸皓齒的清麗美少女,頓時化為令人不敢卒睹的「恐龍妹」。
在鏡子前左照右照,文卓對自己的造型很滿意。
為驗證自己的「醜怪」程度,她決定到外面走走逛逛。
果然,一路走來,所有人在見到她後立刻移開視線,埋頭疾行。甚至有牽著小孩的母親在看到她時,忙把孩子的頭攬進懷裡,生怕小孩看見晚上作惡夢。
文卓毫不在意地聳聳肩,直直走進一家超級市場。
轉了一圈,必需品差不多都選齊了,突然,一陣吵嚷聲鑽入耳膜,她忍不住探頭朝不遠處的收銀台望去——
收銀台邊,一個英俊男子正與經理模樣的中年男人糾纏著。
「我跟你解釋過很多次了,我不是想賴帳,而是我的錢包不見了,應該就是在你們店裡丟的!」那名英俊的男人說道。
文卓瞟了他一眼,縮回腦袋。
他根本就是活該!
剛才購物時,他不小心碰到她,把她手上的東西撞了滿地。他幫著她撿東西時,兩人打了個照面,他在驚見她十分「抱歉」的容貌後,張開的嘴巴立刻緊緊合了起來,把拾起的薯片塞回她手中,硬生生將一句「對不起」吞回肚子裡。
就在那一瞬間,文卓發誓在他眼睛裡找到了名叫「鄙夷」的字眼。
又是一個以貌取人的傢伙!
看她長得不好看,就連對不起也不用說了嗎?撞到人還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自以為帥得天下無敵,就理所當然把全天下的女人都踩在腳底!
可惜小姐她對他那張完美的皮相不感興趣,自從姊姊的意外後,她就知道,越是英俊的男人越不可靠!他鄙夷她不夠美麗的相貌,她還對他那副尊容看不上眼呢!
於是,她冷眼看著一名可疑人物悄悄靠近他,在他選購東西時偷偷扒走他的錢包,她簡直想為那個扒手的「替天行道」鼓掌。
沒多久,他走到收銀台付帳,果然丟了個大臉。像他那種體面的男人,大概從未遭遇過這種尷尬場面吧!
她躲在貨架後,偷笑到幾乎內傷。
「先生,像你這樣的借口,我們已經聽過太多次了!如果你以為這樣就可以矇混過關的話,我建議你最好換個其他理由。」輕鄙神色被經理隱藏在滿臉笑容背後,他語帶奚落。
第一次遇上這種難堪場面,東方爍的怒氣也微微升起。「我需要找什麼理由?我說的是事實,我的錢包在你們商場被人扒走了!」
經理仍是滿臉堆笑,言辭卻愈來愈尖刻。「先生,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打扮得光鮮體面,做出的事卻……」他沒說下去,但嘲諷的口吻已足夠羞辱人。
再淡然的性子也無法忍受如此羞辱,東方爍的怒氣騰騰上漲,直接衝向臨界點。
他想掏出手機找助手來幫忙,手伸進外套口袋,才想起手機忘在車子裡了。
「你是這間超市的經理?」他捺著性子問。
「是,先生有什麼問題?」
「麻煩你跟我到外面車上打個電話,我的助手很快會帶錢來付帳。」
經理仍在笑著,但已有些不耐煩。「先生,對不起,我們很忙,沒空陪你四處閒逛。如果你想打電話求助,可以在這裡打。」他指指一邊的電話。
東方爍愣住,張口結舌說不出話。
誰叫他從來都懶得費心記電話號碼,所有號碼全儲存在手機的電話簿裡頭,現在糟糕了吧?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堂堂東方服飾的總裁,竟然在一家小小的超級市場裡,被個小經理堵得說不出話!
等他回公司,一定會叫助理把這家超級市場給買下來!到時候,看這個小經理還怎麼跟他耀武揚威!
站在一旁的收銀小姐忍不住開口:「經理,算了啦!人家又不是故意的,錢包丟了,他也不想的嘛!」
她們這個經理,看見帥哥就不舒服,更何況這個還是帥哥中的極品。
經理瞪了她一眼。「閉嘴!」
收銀小姐委屈地垂下臉,退到一邊。
「不好意思,本來我並不想介入這件事的。不過,既然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我似乎有必要說出事情的真相。」
掙扎半晌,仍是無法抵抗血液中的正義感作祟,朱文卓從貨架後走了出來。
「真相?什麼真相?」經理轉過頭來問她。
是她?剛才他不小心撞到的那個醜女?東方爍也看向她。
「經理,我剛才親眼看到有個男人扒走了他的錢包,所以,他應該不是存心不付錢的。」文卓對經理解釋。
經理狐疑地看看她,又看看東方爍。「小姐,我憑什麼要相信你的話?我怎麼知道你和他不是一夥的?」
東方爍剛想開口,文卓已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把手一擋,轉身對經理說:「這件事我本來不想管,可誰叫我成了唯一的目擊證人?算我倒楣好了,他的帳,我替他付。」
為免今晚受到良心譴責睡不著覺,她還是日行一善好了,何況,剛才存心想看他出醜,確實是自己不對。
誰知道好心沒好報,聽了她的話,東方爍竟然微帶怒氣對她開火:「小姐,你明明看到那個扒手扒走我的錢包,居然就那樣眼睜睜看著,一聲都不吭?你的正義感是不是被狗吃了?你知不知道什麼叫見義勇為?你的父母師長是怎麼教育你的?」
他沒有拍著桌子破口大罵,只是提高了些許音量表示不滿,但她的怒氣仍是被這番話挑了起來,指著他怒聲道:「是!我不知道什麼叫見義勇為,因為我的正義感都被狗吃了嘛!」氣呼呼簽了單,一把搶回自己的信用卡,她提了自己的東西就轉身往外走。「算我多管閒事,行了吧?莫名其妙!」
跟這種自大狂男人多相處一分鐘,她怕會心肌梗塞而暴斃當場!
「喂,等一下!」東方爍忙追了出去。
出了門,聽到東方爍追了上來,文卓霍然轉身。「我都說了是我多管閒事,你還跟著我做什麼?」
東方爍站定在她面前,臉色也不是很好看。「我向來不習慣欠人家人情,特別是女人。如果方便,麻煩你留下電話、地址,我會很快派人把錢送還給你。」
這個女人真是氣焰滔天!他東方爍長這麼大還沒受過這份閒氣,如果不是欠了她一份人情,就算她跪在地上求他,他也懶得多看她一眼!
她那副尊容,總算讓他見識到什麼叫「醜人多作怪」,出門之前也不照照鏡子,這副德性還敢大搖大擺到處走,也不怕嚇壞街上的小朋友!
文卓感覺到他眼中的嫌棄,故意瞪著他說:「喔,原來說了半天,你就是想要我的電話、地址呀?」
眼珠轉了轉,她誇張地揮揮手,大聲說:「那當然不行!要知道,現在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壞人的臉上又沒刻著『我是壞人』,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那種專門非禮女生的變態色魔?如果你存心不良,那我不是引狼入室?」
東方爍差點被她氣到吐血,食指指著她,不知道該仰天長笑,還是該抱頭痛哭。「你怕我會對你有什麼不良企圖?」
話說出口,他立即後悔得想咬掉自己舌頭,只因周圍行人紛紛對他投以好奇的注目禮,像在好奇著他與她似乎關係匪淺。
文卓高傲地點點頭。「那當然!是女生都怕被人非禮,更何況我是這麼天生麗質、美艷動人,如果你不是對我有所企圖,幹嘛跟我要電話、地址?」
冷冷哼了一聲,他沒好氣地說:「你省省吧!看看你的西瓜頭髮型、洗衣板身材,穿著打扮過時又落伍,簡直像出土文物,就算天下女人死光了,我也不會對你有所企圖!」
職業病發作,他一開口就是機關鎗掃射般的尖刻批評,心臟承受力差一點的女人,非在他那副鄙視的臉孔下羞憤致死不可。
抬抬眼鏡,藏好眼底的嘲諷眸光,文卓無所謂地撇撇嘴。「那是你沒眼光,好東西也不懂得欣賞。」
「想找到欣賞你的生物,我建議你最好到白堊紀或者侏羅紀尋找。」刻薄地嘲諷完畢,他又豎起食指正色宣告:「至於我,不可能!」
文卓也沉下臉,不高興地說:「喂,你夠了吧?我又沒逼你欣賞我,你可別惡人先告狀!再說,是你莫名其妙擋著我的路,非要跟我東拉西扯,我可沒攔著你!」
頓了頓,她揮了揮手,大聲說:「好了好了!總之,不管以前怎樣,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走那邊,我走這邊,各不相干!」
說完,她轉身往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