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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拐妻 第六章 作者:彌爾

  杭州驛館

   隆冬臘月,龍昊不在京城裡待著,卻帶了玉盞兒南下杭州。她心中很明白,他這次出巡最大的目的是陪她回故鄉,慰藉她的思鄉之情。他放下諸多公事陪她回家省親,她滿心感謝也滿心愧疚,因為她要利用這次出巡的機會逃走,他若知曉她的想法,一定會氣得想掐死她。

   沭浴過後的龍昊顯得神采奕奕,從背後擁住自己的寵妃,戲謔的在她耳邊的敏感部位吹氣逗弄她;她無奈地以手摀住他的嘴。

   他抓住她的小手在掌心烙下一吻,感覺到她的冰涼,於是將她的手握在自己掌中,「冷嗎?」

   龍昊立刻吩咐侍女送來兩杯酒,自己拿一杯烈酒,給玉盞兒一杯溫熱的梅子酒。他知道她嗜喝好酒,尤其偏愛梅子酒、桂花釀這一類的甜酒。

   玉盞兒搖頭拒絕,自有孩子之後,她便節制自己許多習慣,只是他沒發覺。

   龍昊乾脆將兩杯灑一飲而盡。

   玉盞兒轉身窩進他的懷抱,汲取他身上的溫暖,才發現這樣風寒濕冷的夜,她需要他。

   「明日能到達杭州城嗎?」她已開始倒數離開他的日子,因此格外珍惜這段時光。

   「今夜可能會下雪,我們也許會見到雪西湖。」龍昊對西湖美景十分嚮往,間接回答了她抵達的時間。

   「雪西湖一定很美,我會終生不忘。」將別時刻,她永不會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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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瑞雪紛飛,他們踏雪進杭州行宮,接見地方官員,夜宴遊玩數日後,龍昊特地不安排任何活動,留在行宮中陪玉盞兒。

   「盞兒來為你束髮。」接過侍女手中的木梳,示意她們退下,她要親自為這個男人束髮。她先解開龍昊的髮髻再細心的梳理,不讓他感覺疼痛。

   「盞兒梳得好嗎?」梳完後,她坐在他腿上笑問。

   「好極了,你可以把任何事都做到最好,姑娘。」看她快樂的模樣,他也快樂。雙手環住她的纖腰,他問:「告訴朕,是什麼事讓你快樂起來了?」

   「謝謝你帶我回家。」她親暱的將粉頰貼在他的胸口。

   龍昊感覺到她柔若無骨的嬌軀與自己貼得沒有一絲縫隙,她抵著他下顎的青絲發出陣陣幽香,撩撥起他的慾望。

   「盞兒……」他沙啞的嗓音低喚她的名字,詢問她的意思。

   玉盞兒無語,只以行動表示,櫻唇主動在他頸窩印下細碎的吻。

   龍昊橫抱起她,迫不及待地放到牙床上,拉下紗帳掩住一室旖旎春光——

   良久,他仍喘息不止,欣賞著她疲倦慵懶的嬌容,用拇指整理她汗濕的雲發,沿著髮際滑到她的頰、頸子、雪白渾圓的胸……

   玉盞兒機警的將頭枕在他胸口,阻止他向下探索的手發現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盞兒有令你快活嗎?」她閉著雙眸傾聽他有力的心跳,希望成為永久的記憶。

   「為什麼引誘朕?不怕朕不小心傷了你?」若不是他克制自己,她八成又會留下許多瘀傷。

   「希望你不要忘記對我的承諾,當我觸怒你時,不要罪及我的家人。」她有必要再次提醒他。

   「只為了這個承諾?不是因為愛朕?」他想聽這答案太久了,她卻不肯給。

   玉盞兒不語,撇過頭去。

   「回答朕。」他不悅了,扳正她的身子,逼她正視自己,雙目隱隱透著威脅,似在告訴她不准再拒絕他。

   「我不愛皇帝。」她又以吻誘惑他,意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禁不住她的第二次誘惑,他翻身壓住她,掌握了主控權,「說愛朕!」

   她艱澀地開口:「不……」倔強的性情使她不肯認輸。

   「說愛朕,說!」他威脅她。

   「不——」她的心誰也不給。

   「盞兒,不要任性,不要為難自己。」她怎麼會如此倔強?

   兩人反覆的糾纏,最終玉盞兒得到勝利,卻耗盡了全部氣力。

   「你太固執,總有一天會傷了自己。」龍昊說,她的堅韌遠遠超過他的想像。

   「你也一樣。」她不能給他太多,他得到之俊總有一天會踐踏在腳下,那種侮辱會要了她的命。

   「你在折磨朕。」

   「沒有。」她矢口否認,不愛他就是折磨他嗎?那後宮三千佳麗因誰而苦呢?

   「總有一天你會逼瘋朕。」他預言,攬在她腰上的手加重了力道。

   玉盞兒驚恐的想推開他,怕他會傷了孩子。她害怕地深吸了一口氣,「快放開我。」她的聲音顫抖,任何人都可以聽出異樣。

   龍昊發現她額頭滲出冷汗,情況似乎有些不妥,才趕緊放手。

   「盞兒,朕弄疼你了?」他擁住她,溫柔的輕撫她的背脊。

   玉盞兒環住自己的小腹,確認孩子無恙後才輕吁一口氣;凝視他充滿內疚的面容,她撫平他皺起的眉道:「不許再以蠻力逼迫我,這是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他保證,傷害她是他最不願的。

   「最後一次。」她的聲音幾不可聞。的確是最後一次,今生就要緣盡於此,若龍昊不是皇帝,他們或許仍有一線機會,可惜……

   她轉身從床旁的小几上取過一杯酒,含一口酒後將櫻唇覆上他的唇,辛辣的酒液緩緩流入他口中。

   今夜她特別溫柔嬌媚,幾乎是在盡力取悅他,他隱約感到不安。

   龍昊用手指摩挲她的雪肌,「你今夜特別美,是為朕妝扮的嗎?」

   「自然。」她今生不會再取悅任何人,柔情只為他一人展現。

   「為什麼?」喝了酒,他眼神變得渙散,意識漸浙不清楚。

   「為了不讓你忘記今夜。」玉盞兒對龍昊倒下的身軀低喃。

   她曾以為自己能灑脫的離開他,可是現在的她眷戀他的一切,甚至希望時間能在此刻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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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時分,從皇上寢宮中傳來一聲怒吼,一干太監宮女紛紛趕來探個究竟,才知靈妃娘娘以藥迷暈皇上,留書私逃,此舉觸怒了天威,皇上瘋了般叫所有侍駕的隨從搜查杭州城,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靈妃。

   龍昊也親自帶了大批人馬出外搜查。

   「皇上,馬蹄印從這座墳墓後便分東西兩路。」因為地上有積雪,那朗一眼就能分辨出雪地上腳印和馬蹄印的去向。

   龍昊也翻身下馬,仔細分辨馬蹄印,玉盞兒騎走的銀驥左後蹄與別不同,留下的痕跡也不一樣,看方向是往東走。他馬上以皮鞭指揮,「那朗,你向西,朕向東,有消息就放出信號。」

   「是,皇上。」那朗策馬向西而去。

   「前面是什麼地方?」龍昊厲聲詢問杭州知府。

   那知府嚇得連滾帶爬,在龍昊馬前跪下,「稟皇上,是運河水道。」

   「你去看住玉家所有人,少了一個誅你全家。」語畢,龍昊揚鞭向東飛馳。

   今晨當他清醒時,看見桌上的字箋,氣得直想找到玉盞兒後掐死她。一年的時光,她進行了一個大計劃,編織了一個彌天謊言——

   花開不並百花叢,獨立疏籬趣無窮。

   寧可枝頭抱香死,不屑萬艷爭春榮。

   請皇上不要忘記自己的金口對臣妾的承諾。

   玉盞兒留字

   這個該死的女人!什麼欺君之罪、後宮規矩,她從沒放在眼中,心中掛念只有家人安危,他的傾心深愛只讓她覺得不屑。

   「皇上,有血跡!」一個前導的侍從驚叫。

   龍昊催馬向前審視,殷紅的血跡在雪地裡向前延伸,他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盞兒……」他低語,腦中不停湧現各種不堪的畫面,幾乎不敢再想下去。

   他沿著血跡催馬奔去,行在隊伍最前面,路上又反覆下馬辨認血跡,只見血越來越多,在雪地上殷紅得刺目,他心巾的不安和恐懼也不斷地擴大。

   終於,在運河渡口的橋下,傳來一陣陣焦灼的馬嘶。

   「是銀驥。」龍昊熟識這叫聲,銀驥顯然受驚…難道盞兒……

   尋聲而至的龍昊在銀驥前勒住馬,飛身躍下,看見了昏迷的玉盞兒。

   「盞兒、盞兒……」他低喚,天啊!她究竟傷到哪裡?竟流這麼多血。

   玉盞兒悠悠醒轉,第一眼便看到他。當她因騎馬顛簸而開始腹痛時,她心中所想的是龍昊而不是親娘,現在也是幻覺嗎?

   玉盞兒甩甩頭想確定眼前不是幻覺,卻看見雪地上一片殷紅,她驚叫:「孩子!」

   龍昊被她驚得半晌無語,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你有了孩子?」

   玉盞兒緊緊抓住他的衣襟,以虛弱卻堅定的聲音道:「不要讓我失去這個孩子,失去他我就毀了你!」她將心中所有怨恨都傾注在這個愛她的人身上。

   「你已經毀了我。」他的聲音充滿憤恨。

   「我恨你。」玉盞兒微弱的吐出這三個字,帶著濃濃的恨意。

   「我也恨你,玉盞兒。」龍昊抱緊她,上馬飛奔返回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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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保住了嗎?」龍昊詢問跪在自己面前的江南名醫宋一飛,口氣冷凝,使室內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皇上再次震怒。

   「啟稟皇上,胎兒暫時無恙,只是六小姐失血太多身體虛弱,若母體不快些好起來,孩子隨時有危險。」宋一飛據實以報。

   「你叫她六小姐?」龍昊瞇起眼,臉上現出不悅的神情。

   宋一飛磕頭如搗蒜,急切地辯白:「皇上恕罪,草民失言。十七年前,草民曾為江南第一美女,也就是靈妃娘娘的生母診過病,和娘娘有一面之緣,所以一時失言用了舊稱呼,請皇上恕罪。」

   龍昊無語,慵懶的翻著從玉盞兒懷中取出的「訓女錄」。她在拜祭過親娘後逃走,身上只帶著這件遺物,是她娘在主導她的一切行為?

   「靈妃生母叫什麼?因何而死?」他想知道什麼樣的母親會生出這樣膽大妄為的女兒。

   「靈妃的生母閨名慧雲,是在與強盜混戰中被娘娘的生父失手殺死的。娘娘和其母的容貌如出一轍,只是更美艷些。」宋一飛不由得感歎,母女同樣命苦,他當年救不了慧雲,今日一定要救她的女兒。

   「馬上開出方子,把藥煎好。」命令一聲後,龍昊揮手示意所有人下去。

   他曾以為自己已揭開了她所有的秘密,現在才知道,他一直活在她的欺瞞中,他付出所有情感,她卻把他玩弄在股掌之間,既然她玩火,就必須承擔自焚的後果。有了決定後,他舉步往內室走去。

   內室裡,銀羅哭得像個淚人兒,「小姐,你醒醒啊!你不吃藥,你和孩子都活不成了。」這已是第三碗藥,可沒有半滴進入小姐體內,一旦胎兒不保,小姐肯定受不了這種打擊,到時就是神仙也回天乏術。

   「走開。」龍昊冷酷地喝斥銀羅。盞兒不是毫無求生意志的女人,他不允許她這樣哭她。

   一旁侍駕的那朗帶走了銀羅,不斷安慰她,他知道沒有人比皇上更害怕失去靈妃娘娘,他跟在皇上身邊二十年,從沒見他這樣真心待一個女人。

   龍昊決定親自餵藥,可仍喂不進她口中。他氣得摔碗,吼著叫人再拿一碗。

   宮女又取來一碗,他先用嘴含住藥汁再一口一口餵入她小嘴,整整一碗藥都喂完後,他才輕吁口氣,她和孩子的命都是他的,就是閻羅王也別想從他手中奪走。

   甦醒過來的玉盞兒只覺身上沒半點力氣,小腹仍一陣陣絞痛,難道……她還是失去了孩子?她口中低喃著孩子這兩個字,眼淚忍不住流下來。

   「孩子沒事,還在。」龍昊低語,天知道,見她醒來他有多麼高興。

   聽到孩子沒事,玉盞兒安靜下來,孩子沒有因她的自私而流掉,上天對她不薄。

   龍昊神色凝重的開口:「按宮規,你的作為足可讓你下獄。你沒有話要對我說嗎?」她如此關心孩子,卻對他這個為她壞了所有規矩的皇帝不聞不問。

   她抿緊雙唇不語,無論他說什麼,她只是閉著雙眸靜聽,因為她是個驕傲的失敗者,拒絕敵人的同情。

   「玉盞兒,你打算今生都不和我說半個字嗎?」他相信她可以做到,但他卻不能忍受她冰冷的態度。

   「不說是嗎?好,來人,拿炭盆來。」龍昊失去最後一絲耐心,是她逼他使出殘忍的手段。

   侍女拿來炭盆後,他拿出「訓女錄」,現在只要他的手指一鬆,書隨時會掉入炭盆中。「要我燒了它嗎?」

   玉盞兒依然閉著眼,並不知道他拿著什麼。

   「這是你娘留給你的,你也可以捨棄?」他要挾她,知道她必定動容。

   玉盞兒果然驚恐地睜開眼,「不——」她聲嘶力竭地叫喊著,撲下床要搶回書,只走了兩步雙腳便無力地跪跌在地上。

   那是娘留給她最重要的東西,是娘的化身,她看得像生命一樣重,不能燒!

   龍昊高高在上地俯視她,冷酷無情。

   「不要燒、不要燒,求求你……」她泣不成聲,抱住他的雙腿痛哭。

   龍昊勾起她的下顎,無情地質問:「玉盞兒,你在求誰?」

   玉盞兒的眼神變得迷濛,大眼努力眨著,思索著答案,良久才回答:「臣妾在求您,皇上。」

   「玉盞兒,到現在你還在算計,算計你的得失。」她以為稱他為皇上,他們之間便只是簡單的帝妃關係嗎?龍昊憤而將「訓女錄」丟入火中。

   「不——」玉盞兒想搶回著火的書冊,卻被龍昊的手格開。

   「不要——」當她掙扎靠近時,盆中只餘一堆灰燼,顧不得火盆中的余焰,她收攏了一堆殘灰捧在手心,想留住娘的最後紀念。

   「不用撿了。」龍昊伸手打掉她手裡的殘灰,一時屋內漫天飛灰。

   看見如娘化身的「訓女錄」灰飛煙滅,玉盞兒憤怒得失去了理智,瘋狂的撲向龍昊捶打他,渾身迸發恨意。

   「你還給我、你還給我,把我娘還給我,娘……」她毫無章法的亂踢亂打,很快就被龍昊抓住雙手動彈不得,滿腔憤怒無處發洩。

   「玉盞兒你聽好,你娘早就死了,早成白骨一具,你再也不能希望她給你什麼。現在只有我,我才是你的天,聽明白了嗎?不要再自欺了。」龍昊無情的直戳她傷口。

   玉盞兒搗住耳朵不聽,不願正視事實。

   龍昊粗暴的拉下她的手,一遍遍在她耳邊吼,告訴她她娘死了,只有他才是她的天,她改變不了!

   最後,她哭喊著:「不要說了,我求你,你是魔鬼,娘、娘……」

   突然,一口鮮血自她口中噴出,她身子一軟向後仰去,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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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玉盞兒再次清醒時,枕邊放著那本完好無損的「訓女錄」,那日她氣急攻心,根本不辨真假;銀羅還說龍昊守了她兩夜,直到她的脈象平穩才走。

   此後十幾天,龍昊再也沒有來過,倒是宋一飛每日來給她把脈。她完全失去了自由,門外有侍衛守護,龍昊又下令,除銀羅外任何人都不能和她交談,因此寢宮之外的事她一無所知,更不知龍昊對玉家採取了什麼手段。

   他就這樣折磨她一輩子她也認了,這次的事件證明他遠比她想像的殘忍無情。

   「小姐,快把藥吃了吧!」銀羅端著藥哀求她。

   她撇過頭拒絕,她多希望自己可以在生了孩子後便死去,與其被監禁一生失去自由,她寧可死。

   「小姐,皇上是真心待你的。你昏迷時湯藥不進,是皇上一點一點餵進你嘴裡,不然你和孩子早就不在了。」

   玉盞兒仍不語,他真心待她能多久?現在他只是要馴服她,因為她是第一個敢公然反抗、忤逆他的人。若她屈服,終會落得和娘一樣的下場,與其帶著一顆破碎的心苟活於世,不如保有尊嚴的死去。

   銀羅沒辦法了,只好將湯藥又端出去。

   不久,龍昊氣憤地闖了進來。「你一心求死嗎?」她這樣不吃不喝,挨不到生產就會一命歸西,即使生下孩子,恐怕也沒命活下來。

   「我會生下孩子的。」她冷言以對,沒有半分往日溫柔。

   「你的生死早由不得你了。」他貼近她,單手捏住她兩腮,強迫她張開嘴,然後強行把藥灌入她嘴裡。

   她拚命想掰開他的手,但掙扎的結果只是讓藥汁嗆到自己。

   龍昊終於鬆手,她臉上出現明顯的指印。

   「玉盞兒,這才是你的真性情,冷酷、無情、自私,你隱忍這麼久為的就是逃走,甚至不惜把貞潔獻給我,你比娼妓還不如。」

   「我不是,你不能這樣侮辱我。」她伸手打向他,全然忘記他是個帝王。

   他抓住她的手,「不是?明明對我沒有半點愛意,卻在我身下曲意奉承,不是妓女是什麼?你告訴我!」

   柔情不再的他是如此冷酷,彷彿要把她的心傷得支離破碎才罷休。

   「我不是。」玉盞兒哭喊著,他不能這樣傷害她。

   「不是什麼?你高貴得連妓女兩個字也不屑說出口,卻願將貞潔獻給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玉盞兒,其實你愛我,不要自欺欺人了。」

   「我不愛你,也沒有自欺欺人。」她低吼。

   「既然你不愛我,那為什麼你逃走那日我的衣襟上有你留下的淚痕?」那日清晨,衣襟上的淚痕讓他確信她不是對他無情,因為玉盞兒不會為一個無所謂的男人流那麼多淚。

   「我……我……」她頓時語塞,那夜她在他懷中哭了整整一個時辰,離去後淚依然止不住。

   龍昊伸出手輕撫她的雲發,以這種讓她著魔的動作安撫她。

   「不要這樣。」她大吼,他不能這樣誘惑她,她會忍不住沉醉其中。

   「盞兒,愛我不會使你失去什麼。」龍昊在她耳畔輕喃。

   「但我在娘墳前發過誓,今生不愛任何人,我不能違背自己的諾言。」

   「你娘那本書教你不愛任何人,她是瘋子,一個早就死了的瘋子。」

   「對,我娘是瘋了,被我爹逼瘋的。她艷冠江南、才學滿腹,卻為愛嫁給我爹做第六房妾侍,被我外祖父逐出家門也不在乎,可我爹仍不專一,還間接害死我弟弟。我娘鬱鬱而終,臨終前設計讓我爹親手殺死她,要我爹悔恨一生。她這樣報復還不夠,在她十年死忌那天,她還要我拿一封信給我爹,上面寫明她所設計的一切;我爹看完後當場就吐血,不到一個月就去了。這就是我娘傾盡所愛的結局,和我爹玉石俱焚。她以親身經歷告訴我,不可以交付真心給男人,那會萬劫不復。」玉盞兒說出糾纏她多年的惡夢。

   父母的悲劇讓她對愛情卻步,寧可在深宮中任年華老去,獨守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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