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亞賢!」丁夢宜參加各種宴會從來沒遇見過熟人,不過像她這樣背景的人,又怎麼會有上流社會的朋友。
萬亞賢當然是個例外,他曾是她的夜校老師。只是她已經好久沒和他見面了,自從成為江一森的協定女友後,她再也沒什麼自由,不要說上夜校,連通訊錄上的電話號碼也全部被刪掉,就連以前大學的男同學想找她都沒辦法。
江一森對接近她的每一個男人格外敏感。
這一點萬亞賢是早領教過的了,那一頓莫名其妙的拳頭他至今還記憶猶新,否則他今天也不會等到丁夢宜逃離江一森的魔爪後才溜過來和她見面,事實上宴會一開始時他就看到讓自己朝思暮想的丁夢宜。
「小宜,最近過得好嗎?」這兩個月來發生很多事,他去美國替病逝的爺爺辦完喪事回來後,就再也見不著她了。她就好像消失一樣,不但搬了家,去遊樂園打聽也是人人守口如瓶,畢竟有誰敢把老闆女友的行蹤透露給其他男人。
「唉,一言難盡。」丁夢宜搖搖頭,這些日子來所發生的事對她來說像是一場夢。她居然成了江一森的協定女友,這種事她怎麼能告訴萬亞賢這個好朋友呢?
「對了,亞賢,你怎麼也會參加這種酒會呢?」丁夢宜感到很奇怪。
萬亞賢向來不熱中這種商界聚會,正因為如此他才會這麼晚得知丁夢宜與江一森已經出雙入對的事情;當他知道江一森舉辦的慈善晚會她一會出席時,他便破天荒地跟著大哥來參加晚會。
一到會場,他一眼就看到了美艷動人的丁夢宜,他幾乎想要馬上奔向她,但看見江一森緊握著她的手,使得他不敢太衝動。畢竟在這樣的盛大場合裡,他不想和江一森起任何衝突。
一直等到丁夢宜落單,他才出現在丁夢宜面前,一看到她,向來不慍不火的萬亞賢也難免激動,畢竟她是自己二十四年來唯一愛上的女孩子。
「我、我是為你而來的。」萬亞賢深情地凝視著丁夢宜,「小宜,我想你。」
「我看你是想找死。」
丁夢宜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後忽然傳來一道震怒的聲音,江一森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
「上次還沒被打夠嗎?」
丁夢宜驚慌地站了起來,她看到江一森眼裡不可遏止的怒火。
「我出來透透氣,碰巧遇到亞賢。」
「我有眼睛,看得到。」江一森沒有看她,只是轉過身對著萬亞賢怒目瞪視。「你不知道小宜是我的女朋友嗎?」
他只顧著和久未見面的乾爹敘舊,完全忽略了一旁的丁夢宜。等他興高采烈地想把她介紹給乾爹時,卻發現她已不知去向,讓他又慌又氣。
他飛快地找遍會場,沒想到一走出小陽台就看到丁夢宜又和讓他恨得牙癢癢的萬亞賢在一起。更要命的是,他居然聽到這小子在向她表白!
萬亞賢也不想激怒眼前這個怒髮衝冠的男人,「我和小宜什麼都沒做。」
「你想做也不可能,她已經是我的人了。」江一森語帶譏諷地說。
「我不明白。」萬亞賢不相信清純的丁夢宜會做出什麼事,再說她雖然裝扮上比以前成熟性感不少,但純真、可愛的神態在他看來並沒有任何改變。
「哼,我們已經住在一起了。」江一森要徹底斷絕他的希望。
萬亞賢的眼裡飛快地掠過一抹受傷的光芒,丁夢宜剛想解釋就被江一森攬住,截住她的話:「宜,我們該回去了。」
丁夢宜怕再待下去他又會跟萬亞賢打起來,只好匆匆地與萬亞賢說再見。
上了車後,江一森一直保持沉默,但是車子的速度是愈開愈快,近乎瘋狂。
丁夢宜知道他在壓抑滿腔怒火,因為她看到他臉上的肌肉緊繃著。她的心跳得很快,不知道這個沉默的男人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
車速又更快了,丁夢宜驚得一顆心懸在半空中。「你幹什麼,瘋了嗎?」
他依然沉默,車速不斷飆升。
「快停下!你不要命我還要呢!」
「閉嘴!你這個不安分的女人!」江一森的怒氣終於爆發,「為什麼老是和我作對?」
「我又是哪裡得罪你了?」
「你不要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江一森猛然踩煞車,車子突然停下把丁夢宜嚇了一跳,抬眼一看,這才發現原來到家了。
江一森抬起她的下巴,幽幽地問:「你是一個沒有心肝的女人嗎?」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她聽得一頭霧水。
「所以我說你不知好歹!」江一森的火氣又竄了上來。
「我到底做錯什麼了?」丁夢宜再也隱忍不住地喊出來,和這個男人在一起,永遠不知道這座火山什麼時候會爆發。她一點也體會不到戀愛的感覺,更何況,這個男人從來沒說過愛她,卻一天到晚管著她,連一丁點兒的自由都不給。
「我不喜歡你和萬亞賢在一起。」
「我和他之間什麼都沒有!」
「那為什麼每次你和他在一起時總是那麼親密?」
「我們哪有?那是因為你對他有偏見,當然看什麼都不順眼!」
「你答應過我不再見他的。」
「可是你不覺得這樣的要求很荒謬嗎?」
丁夢宜的態度徹底惹惱了江一森,他用警告的眼神瞪視著她。「也就是說你打算反悔?難道你忘了我們之間的協定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不履行我們之間的協定了?」她又委屈又心煩。
「我說過,做我的女朋友要絕對地服從我,你做到了嗎?」
「你!」丁夢宜覺得和他溝通根本是對牛彈琴,「神經病!」
「只有萬亞賢才符合你的標準,是嗎?」江一森認定萬亞賢介入了他們的兩人世界。
「至少亞賢從來不會強迫我做我不喜歡做的事。」丁夢宜說的是實話。她最欣賞萬亞賢的地方就是他的溫和而善解人意,懂得尊重別人,不像江一森,脾氣倔得像頭牛。
「這麼說你很欣賞他?」江一森的心裡即刻湧起一股醋意,「明天我就叫人去把他打個半死。」
「這就是你跟他的本質區別,永遠那麼霸道無理。」她的語氣平淡,卻有著深深的失望。
丁夢宜說完就下了車,逕自走進別墅的房間把門鎖上。
「開門!我警告你,別得寸進尺。」江一森又一次被丁夢宜關在房外,這種事在同居期間常常發生,只要她心情不好,她就會從裡面反鎖,把他拒於門外。
從沒有過這種經驗的江一森一再忍受,任她為所欲為,但她竟還說自己對她不好,還嫌沒有自由。
「你再不開門我就撞進去了!」江一森威脅地說。
沒有任何回應,房門依然緊閉。
他沒有再猶豫,使勁地用肩膀去撞門,很快就撞開了門。
門一開,他看到丁夢宜坐在床上背對著門口,他不假思索地撲了過去,從背後將她摟住,將她的身體轉過來面向自己。
「看著我。」他捏著她的下巴。
丁夢宜生硬地移開視線,不想看他。
「你那麼討厭我嗎?」
江一森感到很受傷,他想辦法讓兩人共處一室,可還是無法令她真正重視他的存在,她永遠是那麼地不在乎他。
一想到這點,他就充滿了挫敗感。
「你是我的,明白嗎?」江一森一直凝視著她,「為什麼不說話?」
被江一森抱著的感覺讓她覺得很溫暖,他特有的男性氣息吸引著她,使她有點不知所措,只知道自己很享受這種溫暖親切的感覺,甚至有些陶醉。
「我、我怕一開口就說錯話。」丁夢宜垂下眼簾,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她平常在他眼裡看到的都是怒火,而現在卻似乎有一種可以稱之為深情的東西在他眼裡閃耀,這反倒令她有一些不習慣。
「宜,別離開我,好不好?」江一森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
「我、我從沒想過要……」丁夢宜艱難、乾澀地回答,「離開你。」
她感受江一森目光中的炙熱,他的懷抱也益發炙熱,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宜,你這個折磨人的小東西。」江一森喃喃地說著,頭不知不覺地俯下來,深情地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吻熱烈而輕柔,霸道而深情,舌尖細膩地挑逗著她唇齒之間的小舌,貪婪地吮吸著她的香甜。
江一森愈吻愈熱烈,丁夢宜的呼吸也愈加急促,幾乎不能自持,漸漸不能自禁地回應他。
兩人的舌交纏在一起並不是第一次,但平常兩人更多的是你來我往的唇槍舌劍,各自都帶著怒氣和怨氣,很少有真正溫存的時候。
「宜,我想要你。」得到丁夢宜熱烈的回應,江一森的手也開始不安分起來。
「宜是我的寶貝,誰都搶不走!」
江一森瘋狂地喊道,像是在發洩著什麼,但是他的反應卻讓丁夢宜吃了一驚。
江一森的聲音雖低沉且含糊,但她卻聽得清清楚楚,她的熱情一下子就被澆熄。就在她願意把自己交付給這個人的時候,卻發現他居然是連做愛都不願輸給別人的男人,他並不是出於愛,也不是真正的在乎自己,他只是為了發洩對她的不滿,只是為了獨佔她!
她完全沒有了興致,突然冷淡下來,「不要碰我!」
在江一森想褪去丁夢宜的衣裳、準備進攻時,突然被她一把推開,他不禁又氣又恨。「你發什麼神經?」
「我不要你碰我,你出去!」她坐起身來,整理一下自己凌亂的衣服,然後屈起膝蓋,雙手抱住自己的身體。
丁夢宜這樣保護自己的舉動讓他惱羞成怒。她這樣算什麼?為什麼又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她到底想怎麼樣?
「你是在耍我嗎?」江一森冷冷地問。
丁夢宜不再言語,她突然覺得好累,只是輕輕歎了一口氣。
她這一聲歎息讓江一森有一種受辱的感覺,這表示什麼,是把和他歡愛當成一種負擔嗎?
「難道和我在一起讓你覺得委屈嗎?」江一森沉聲問:「是不是只有萬亞賢那個小子才能讓你開心?」
這話聽在丁夢宜耳裡十分刺耳,這事跟萬亞賢有什麼關係?「你不要老是把別人扯進來好不好?人家又不是壞人!」
他最不能忍受丁夢宜對萬亞賢的維護,「我提他的名字你很心痛是不是?你不要忘了誰才是你的男人,你是我江一森的人!」
「我不是任何人的,更不屬於你。」丁夢宜心裡即使不悅,但也盡量要自己冷靜,「反正我們之間的協定快到期了。」她和江一森的協定還有一個多月的期限,她只希望這種惡夢般的生活早一點結束。
她的態度刺激了江一森,他惡狠狠地抓住她的肩膀,「你是在提醒我該在這最後一個多月裡盡情享用你是嗎?」
「無聊!」丁夢宜不屑地把頭偏向一邊。
「放棄這個大好機會才是真正的無聊。」和這個女人同居一室這麼久,卻從來沒有真正得到過她,為了讓她心甘情願地獻出自己,他每次都強壓住自己的情慾。可是這個他愛著的女人,到底給了他什麼回應?
與其強求她的心,還不如像對待別的女人一樣,永遠只有性,沒有情,或許對她和自己都是一種解脫。
主意一定,他不再說話,開始動手扯丁夢宜的胸衣。
「你要幹什麼?」她的雙手死死護住自己的胸部。
江一森用一隻手就箝制住她的雙手,另一隻手繼續動作,十分粗暴。
丁夢宜的上半身被他牢牢固定,根本動彈不得,很快地整個嬌軀便赤裸裸地呈現在他的面前。
「我不信制伏不了你。」江一森蠻橫地吻住她的唇,一點一點地從上吻到下。
「不要……不要……」丁夢宜又羞又急。
不!這不是她想要的,她不是不想取悅這個唯一讓她動情的男人,只是她不能忍受這樣霸道的方式。
她拚命掙扎、捶打卻徒勞無功,一個被慾火和怒火沖昏頭的男人,哪裡會顧得了這麼多。她驚異地發現江一森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脫光了他的衣服,兩人袒裎相見,他整個人壓在她身上。
「放開我,不要!」丁夢宜極力抗拒著,卻不知道她的反抗反倒讓江一森更加不能自持。
「你是我的,我的……」江一森一邊愛撫著充滿誘惑的嬌軀,一邊狂熱地喊著,低沉的聲音充滿慾望。
「我討厭你,江一森……」
他突然聽到低切的哭泣聲。
她哭了?他定睛一看,丁夢宜的臉上全是淚,淚盈盈的大眼睛驚恐而幽怨,一絲不掛的身體不住地發抖,白皙的肌膚有很多觸目驚心的紅紅吻痕和手痕,他猛然意識到自己正在傷害她。
江一森頓時清醒過來,這是自己最在乎的女人啊,他怎麼能這樣對她?
「對不起,宜……」江一森想安撫她,一時間卻不知從何說起。
「你不要過來!」丁夢宜低著頭抱住身體,直往床頭的角落靠。
江一森不知所措,急急地撿起地上亂成一團的衣服穿上,然後拉上被子蓋在她赤裸的身體上。
「我恨你!不要再讓我見到你,滾!」丁夢宜用盡全身的力氣喊出來,淚流滿面的瞪著他。
「我會滾的!」江一森發狠地一掌擊在床上,為什麼?為什麼她的眼淚這麼輕易就擊潰了他?為什麼他得不到她的心,就連想佔有她的身子都那麼難?
江一森驕傲的心再次受到極大的挫敗,怒極離去。
外面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雨,而且下得很大,蜷縮在床上的丁夢宜感覺到屋裡寒氣逼人。週遭殘留著江一森特有的氣味,而他的身影卻不知蹤影。
剛才聽到江一森在樓下發動車子離去的聲音後,丁夢宜的心就像被掏空了一樣,無助而淒涼。隨著深夜的逼近,大雨的來襲,這種感覺一點一點地加深,幾乎讓她無法呼吸。
她又一次體會到被遺棄的感覺,比上一次江一森無緣無故失蹤時更讓她感到恐懼。與他朝夕相處的兩個月已經讓她習慣有他在身邊的日子,哪怕有時候兩人吵架後,她使小性子把江一森趕到地板上睡,但兩人畢竟還是在同一個屋子、同一間房間裡。
可現在呢,她卻孤孤單單一個人在這裡流淚和……想念!
自己怎麼會想念他呢?那個可惡的大混蛋!冷傲霸道、蠻橫不講理的傢伙,幾個小時前還試圖強暴她,她為什麼要去想念他呢?
儘管不想承認,但她卻清楚地聽到自己內心的聲音,是的,她在想念他,發瘋一樣的想他,就在這個沒有他的雨夜裡。
她厭噁心裡這個聲音,可是思念並沒有因此而消失,直到電話鈴聲響起時,她心小驀地泛過一陣喜悅。
這裡的電話只有她秈江一森知道,他說過不許任何人打擾他們的兩人世界,因此她知道這通電話是他打來的。
「喂,你在哪裡?」丁夢宜飛快地接起電話,生怕一個延誤就錯過這個機會。
(我……我在酒店裡。)聽筒那邊果真傳來江一森的聲音,但似乎帶著微醺的醉意。(我還能去哪裡……)
「你、你沒事吧?」
丁夢宜擔心他勝過一切,她已經顧不得矜持,剛才的一切她不想再去計較,只要他能馬上回到她身邊。「你回來吧,這麼晚了……」
(回去?我才不要回去!)江一森像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她說話。(你不是把我趕出來了?幹嘛還要我回去,我不回……)
丁夢宜很肯定他喝醉了,所以才會這麼語無倫次。
「你到底在哪裡?」或許她應該去接他回來。
(哈哈,我在酒店啊!)江一森喃喃地說,丁夢宜剛想追問是哪家酒店,他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幾近崩潰。
(我在酒店,有美女陪著我呢。喂,你洗完沒有啊!)
他才剛說完有個女人便從浴室走出來,正嬌滴滴地喊著:(表哥,別催人家嘛!)
話筒立即從丁夢宜的手上猛然滑落。
何美美?原來他和何美美在酒店裡。深深的震驚和失望讓她覺得心好痛,她痛苦地閉上眼,強迫自己不要去想他們兩個人在酒店裡幹什麼。
喝酒可以亂性,何況那個何美美妖艷動人、性感嫵媚,他們……
丁夢宜不敢往下想,他們之間之間的交易只言明她做他的女朋友,卻沒有限定江一森不能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現在的男人就算有愛的承諾也未必可靠,何況他們之間只是協定上的男女朋友。如果今晚她讓江一森無所顧忌地得到自己,那麼他是否就不會去找別的女人了。
雷聲打斷了丁夢宜混亂的思緒,她突然翻身下床穿上衣服走出房間。
剛走出別墅,大雨便向她襲來,她手中的那把傘根本無法擋得住風雨,沒走多遠她的全身就已然濕透,但她沒有停下腳步,只是漫無目的的向前走。她不知道要去哪裡,她已經完全沒有想法,臉上伴隨著雨水一起流下的淚根本停不住。
也不知踉踉蹌蹌地走了多久,丁夢宜只覺得全身發冷、天旋地轉,當她模模糊糊地看到不遠處射來的車燈光束時,還來不及反應便失去了知覺。
丁夢宜一睜開眼睛就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只是清朗俊逸的臉上多了幾分憔悴和疲憊。
「你……」丁夢宜掙扎著想坐起來,卻覺得頭很痛,她看一下四周,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裡。
「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坐在床邊的江一森開了口,聲音又沉又啞,「宜,你昏迷了三天三夜,知道嗎?」
她不敢相信自己躺了這麼久,她拚命回想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自己又怎會在醫院裡呢?突地,她想起和江一森通電話的內容,那些刺痛她的話再一次在耳邊響起。
「你在這裡幹什麼?」丁夢宜冷冷地說,「那天晚上你不是走得很乾脆嗎?」
「宜,我後悔死了,你別再怪我了行嗎?」江一森一臉懊惱地垂著頭,幾乎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哪有資格怪你,我既不是你的什麼表妹,也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宜,你誤會了。」江一森的臉馬上紅了起來,「我那天晚上喝醉了酒,後來何美美打電話給我,我就沒有拒絕她來接我……」
「也沒有拒絕她把你帶到酒店,更沒有拒絕她上你的床是不是?」丁夢宜聽完他的話後十分生氣,他擺明是藉酒醉讓一切合理化嘛!
「沒有、沒有!」江一森急忙解釋,沒了平日的霸氣,「我那天醉得很厲害,哪可能會做什麼呢?我們什麼都沒做!」
丁夢宜聽到這個詞就渾身不舒服,「好親密喔,還我們、我們的叫!」
「是和何美美啦!」江一森被奚落得有幾分窘迫,「我對她根本一點好感都沒有,甚至有幾分討厭,不可能跟她有什麼的,你放心好了。」
「什麼?」丁夢宜有點難堪,這是什麼意思嘛,難道他以為她在吃醋?「我有什麼好不放心的,跟我又沒有關係。」
「真的沒有關係嗎?」江一森突然直盯著她看,黑幽幽的眼眸帶著笑意。「可是我怎麼在話裡有聞到什麼味道呢?」
「什麼味道?」丁夢宜語氣很不自然,「你在胡說什麼?」
「好像是酸味吧。」江一森注視著她,眼底有一種快樂的光芒在閃爍。「你難道沒聞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嗎?」
「你討厭!」丁夢宜的臉霎時紅得像顆蘋果,抓起小枕頭就往江一森身上丟。「誰吃醋了?你走開啦!」
她的反應看在江一森的眼裡,分明就是在害羞嘛!這令他不由得心花怒放,他一直以為丁夢宜對自己沒有感覺,事實上她對他是有感情的。至少她知道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會吃醋,就像他不能忍受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一樣。
「宜,你告訴我。」江一森輕輕抓起丁夢宜的小手,眼神無比溫柔。「那天晚上你為什麼要跑出去,是為了我嗎?」
「我……」丁夢宜臉上的紅暈早已洩露了一切,但她仍不願承認,更何況這個男人都還沒說過對她的感覺呢!
「宜,你不想離開我,喜歡我留在你身邊,對嗎?」江一森非逼她親口說出來不可。
他的話是沒錯,那天他的負氣離開的確讓她心如刀割,沒有他的房間就如牢籠一般,充滿孤獨和淒涼的氣息,那種被遺棄的孤獨感至今還記憶猶新,只是這些教她一個女孩子如何說得出口?
「宜,你說話啊!」她一直低著頭,江一森看不到她的表情,心裡又急又期待。
「這個……」丁夢宜抬起頭,咬著唇沉思了一會兒,「我不告訴你。」
江一森不由得一怔。她總是這樣讓人猜不透,但她眼裡的俏皮讓他覺得就算要他猜一萬次也心甘情願。
他注視著她,眼底的光芒更亮了,「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
「我哪有在折磨你?」丁夢宜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
「你沒有嗎?」江一森沉靜地說著,「你明知道我對你的感情……」
丁夢宜其實已經從心底笑出來,但是卻表現出十分扭捏的模樣。「人家才不知道……」
「那好……」江一森揚起眉毛,緩緩地說:「我會讓你知道的。」
話音剛落,他的唇已經覆上她的唇。
「唔!」丁夢宜嬌羞地喘息著,深深陶醉在這個吻中。
時間彷彿在瞬間停住,兩人都不願分開。
也不知過了多久,江一森的唇才戀戀不捨地從她的唇上移開,他深情地盯著她的眼睛,彷彿要望進它的最深處。
「現在你知道了吧?」
丁夢宜把頭偏向一邊笑而不語,但不可否認她的心是甜蜜的,像發酵的酒般冒著泡泡,讓她整個人舒暢起來,從頭到腳的每一根神經都是愉悅的。
他沉默一下,終於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開口:「好,如果你還說不知道的話,那麼我只好說了,你聽著……」
他想告訴她,自己為什麼不喜歡她和萬亞賢在一起,為什麼自己的態度會愈來愈強硬,只因為他第一次在女人面前失去自信……可是他卻不知從何說起。
「沒有你……」江一森起了個頭卻接不下去,說甜言蜜語不是他擅長的事。向來是別的女人主動追求他、向他求歡,他根本不需要費心思去說什麼,因此他不知道如何向自己在乎的女人表白。
看到他艱難地開了頭,卻一臉窘迫地不知如何繼續,丁夢宜覺得又好笑又好氣,同時還有一點點心疼,但她決定硬起心腸不給他台階下。
哼,誰教他平時這麼驕傲霸道,現在連求個愛都不會,她才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