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腳步一頓。
"小姐,怎麼了?"小奴也看見了眾女包圍著一男,他們正站在一起嘻笑嗔語,好不熱鬧。
"小姐,他們……"那男人又乘機在祁莊內勾引其他女人,一點都不懂得避嫌,也不曉得小姐看了會難過。
小姐到底是看上那男人哪一點?她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憑小姐的才色可以選擇更好的人,可是小姐卻不打算甩掉那粗鄙的男人,任他對她予取予求。
只是那男人再怎麼不像樣,他也是小姐喜歡的人,她不想讓小姐傷心,"小姐,他們應該只是在閒話家常。"她替那男人說話只是為了要讓她家小姐寬心。
"小奴,不用違背自己的心意替他們說話,我有眼睛可以看,我也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映月看見這一景象沒有任何異常行為,他從不在她眼前掩飾自己的好色之心,除了她之外,他應該有其他女人才對,她早有心理準備,況且她又不喜歡他,要有嫉妒的感覺也很難吧。
只是胸口為什麼悶悶的?是對他的佔有慾在作祟嗎?
為什麼她還在乎他的態度?只因他是她唯一的朋友,即使不是好友,也是她的,所以她才有這麼奇怪的心情?
但是他只是她的朋友啊,那可以有佔有慾嗎?
冷眼看著他們打情罵俏,她思索自己心情上的轉變,一點都沒發現自己走近他們的腳步聲變重。
嚴聖御注意到她的倩影,眾女也順著他的眼光看見映月,她們一慌,斂了嬌容,向映月一揖,馬上一哄而散。
嚴聖御喃喃抱怨:"你一出現,都把別人嚇跑了。"他好不容易才讓那些女人對他說一些祁莊內的秘密,她一來就破功了。
"除了女人之外,你可不可以多花點時間把注意力放在別的地方?"他要有心,也不會只是個流浪漢。
"你在嫉妒我的好人緣?"
"你要這樣認為,我也無所謂。"
"嘖,我真看不出來你存的是什麼心,一見到我就叨念個不停,我一認真,你又不放在心上了,害我無所適從。"
"我是總管,對任何人都一視同仁。"
"又沒有實權,只是管管幾個下人,就當自己了不起了。"他的話沖得很,也不知道他在不高興什麼。
映月看他一眼,不想與他起衝突,雲淡風清的解套,"隨便你說,以後要是沒人肯養你,後悔的是你,之前就當我是在說廢話。"
"當然不是廢話,你擔心我我很高興啊。"
"擔心你只是浪費時間。"
"那為了不浪費時間,就跟我到你房間去吧,我們好久沒溫存了。"他就想挑戰她的接受度,讓她知道她能接受的範圍到哪裡,那樣她才能分辨她母親要她做的事她能不能接受。
嚴聖御伸手要碰她,卻被小奴眼明手快的打掉。
"你放肆。"她站在映月面前不讓嚴聖御有機可乘。
"小奴!"
生氣的不是被打的人,而是被護衛的人。
"但是小姐,他根本就不把你當一回事,為什麼你還要……"她就是看不下那男人對小姐的輕薄行為,他根本當小姐是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的女人,一點都不懂得尊重。
映月一瞪,小奴逼不得已閉上嘴巴。
"小奴,你下去吧。"
"但是……"小奴臨走前還瞪了嚴聖御一眼,都是這男人,要不是這男人,小姐也不會變得那麼奇怪。
"呵,小奴還真是對你忠心耿耿。"
"是啊。"如果除掉小奴她娘,也就是她的奶娘,是她娘的侍女,那麼小奴算得上是她的人,可惜只要娘一聲令下,連小奴都不得不聽話。
"你不信任她?"她剛才的表情異於平常。
"為什麼不信任她?她知道我跟你的事,可是沒有說出去。"只要娘不問的話,小奴的嘴巴算緊的,她有事也不瞞小奴,不然要是娘問起來,小奴說不知道,小奴又要受苦了。
"小奴應該是沒有大嘴巴的習慣,不然我早被趕出去,罪名是淫亂總管。"他還說得挺得意。
映月實在無法理解這人到底在乎什麼。
從認識他開始,他就是這個調調,臉皮厚,行為放蕩,愛玩樂,而她就是被這樣的人吸引?
因為她做不到,所以從他身上她得到某些安慰?但是這也太奇怪了,就是因為她不喜歡他這樣的人,所以才變成如今的她吧。
"你到底是誰?我查不到你的背景。"她叫他替祁莊跑腿前派人調查過他的身家背景,這是例行公事,但也因查不到而勾起她的好奇心,他真的是個神秘的人。
"咳,你查我做什麼?"
"這不是我這個內務總管該做的公事嗎?"她這個掛名的總管總得盡盡責任,免得莊主想換掉她,娘又有話說。
嚴聖御扯動嘴角,"你還真是對祁莊盡心盡力,對我也這樣就好了。"
不理會他酸味十足的調侃,她繼續問:"沒有人知道你的來歷,查不到不就越顯可疑?你到底是誰?"
"那又怎樣?查不到是正常的事,我可沒興趣把我大大小小的糗事昭告天下。"他可是非常注重自己的隱私。
"能告訴我嗎?"
"你現在才好奇不顯遲了嗎?都跟我那麼親密,還問那些又有什麼用?"要死她也已經死好幾遍了。
"說不到哪天你死掉了會用得到,總得把你的骨灰送回老家去吧,不然你不是要做孤魂野鬼。"
"最毒婦人心。"他輕喃,看樣子,她真的是不在乎他了,這也未免有損他男性的自尊心。
"你家在哪裡?"她追問。
"北京。"在沒搬家前是住那裡沒錯。
"家裡尚有何人?"
"父母,弟弟。"
嚴聖御對映月的問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是不保證內容是真的而已。
"做何營生?"
"賣東西。"
"什麼東西?"他真要的要她問一句,他才答一句嗎?
"賤買貴賣。"
"生意不都是這樣,到底是什麼?"
"賣肉。"也算是啦,做探子的嘛,賣的當然是一身的真本事,沒有三兩三可不敢上梁山。
"屠夫?"那種家庭不像會教養出他這麼有氣質的孩子,也不會有他這種冷峻的表情。
"不是,是獵人。"有時候也獵物,端看買主要什麼,他們就賣什麼。
"你在騙我?"
"你說呢?"
"不想說就不要答,何必騙我,我不會追著你要答案。"
"因為我不認為你會蠢到相信我說的話。"
"也許……我真的想相信。"
"你說真的?"她到底對他有情還是無情?
突然察覺到自己對這個答案在乎的程度超過自己的預期,嚴聖御恍然體認到自己的心態已經異於平常。
呵,連他的心情也開始被她的一舉一動牽引出來,是他對她已經投注感情了嗎?
他可以同情她,喜歡她,可是不能忘了這只是他的任務,不然會意氣用事,壞了整個佈局。
要是任務失敗,他會被家裡人剝皮,那可一點都不好玩。
"你說呢?我說的是真是假,你分辨不出來嗎?"他比她精明,不該看不出來她的真心有幾分。
"嘖,真是的,又反問我,你不說明白,我怎麼會知道你在想什麼!"她腦袋在想什麼可不像他遇過的那些充滿慾望的人好猜中。
"你不是說朋友就是要互相相信?我說的話你不信?"
"你真信我說的話?"
"三個月前還信,三個月後就不相信了。"
"你應該信我一輩子的。"
"如果我們只是萍水相逢,我一定會相信一輩子,不過,在認識你一段時間後,那已經是癡人說夢了。"她對朋友的幻想在他身上完全破滅。
"水總管,原來你在這裡,我找你好久了。"
一位翩翩佳公子迎面而來,他面色如朱,大耳懸鼻,笑臉盈盈,富貴之氣逼人,引得人不由得想多看幾眼。
"嚴公子。"映月面無表情地面對祁莊的貴客,母親不知是從哪裡找到這人,她一樣找不到這人的背景資料。
"水總管,一日不見,你又美上幾分。"
"油嘴滑舌。"嚴聖御低聲罵道。他這個弟弟在祁莊吃好穿好,已經成為一頭大肥豬,現在連腦子也變豬頭了,連他的女人也敢動歪腦筋。
映月眨眨眼,她福至心靈的想到,自從遇到嚴聖御後,她的桃花倒是多了不少,這可真是新鮮事。"公子多誇了,在莊內住得可舒服?"
"如置天堂,如要總管幫忙,我不會客氣。"
"那嚴公子有什麼事找我?"
"莊主有事與我商量,我想與總管一同前往。"
"好。"
"請。"在映月背後,嚴聖璽朝嚴聖御得意的一笑,映月對他的表情可是對嚴聖御柔和多了。
嚴聖御恨得牙癢癢的,那女人竟在他面跟別人勾三搭四,當他不存在,他再也受不了了,他這個萬人迷,在這一瞬間成了討人厭,他必須挽回劣勢才能確保自己的地位。
"等等。"嚴聖御阻止他們。
"你還有什麼事?"嚴聖璽挑眉。
嚴聖御把映月拉到身邊,對嚴聖璽喝道:"離她遠一點。"他們再怎樣都要保持距離。
"這個……恕在下辦不到。"他好不容易對一個女人有好感,怎麼可以因為她是哥哥的女人就放棄引;
"你不要命了?"
嚴聖璽不理嚴聖御的威脅,反倒笑開嘴,"命只有一條我當然很珍惜,但若是為了得到女人的芳心,那倒是拋頭顱灑熱血也在所不惜。"
"你想拋頭顱灑熱血也要看對方領不領情,不然只是白死而已。"嚴聖璽要是真敢亂來,他會把他五馬分屍。
"能在水姑娘的芳心中留下記憶,就是死也無憾了。"
嚴聖御真想一拳揍過去。
映月突然插嘴,"我覺得你們好像,不論是性情或對女人的觀點都有七、八分雷同,對了,你們兩人都姓嚴,你們有關係嗎?"
"誰跟他有關係,那是倒了八輩子楣!"連自己大哥的女人都敢打鬼主意,這個弟弟不要也罷。
嚴聖璽一樣對他那個好吃懶做的大哥不無抱怨,"謝了,我已經有一個大哥了,再多我承受不起,也敬謝不敏。因為我大哥性好女色,一天沒有女人就活不下去,之前還因為不想繼承家業,無恥的叫一個女人逼我點頭同意,逼得我們兄弟差點鬩牆,害我不得解脫。"
"你也不想繼承家產?別人不是總說錢再多也不嫌,你口中的兄弟之情似乎也不同於一般常情。"
"如果說家業是大發利市的生意當然是每個人都想繼承,可是你知道我大哥他作了幾年主,就把家產敗光了,要不是我苦撐活賴,咱們家大概也四分五散了。"
他是在說謊吧?他是母親派來虧空祁莊的人,不應該是真正的生意人。但因為有嚴聖御在,映月只能應和他的話說:"你好辛苦啊。"
"是啊,你就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撐起這個家,可是我大哥竟然對我說什麼你知道嗎?"
"說什麼?"映月配合著嚴聖璽演戲,殊不知他說的人就近在眼前。
"他要我養他一輩子。"
"啊?有這種人啊?"
"你說這還有沒有天理,我辛苦的代價換來的卻是大哥的無情無義,他不體諒幫著點我也不怪他,可是不幫忙還想賴吃賴喝就太過分了。"他可是滿肚子牢騷要發洩,有這個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
映月點點頭,"你大哥是太過分了。"
嚴聖御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裡有苦說不出,只能任嚴聖璽栽贓。
他哪有嚴聖璽說的那樣糟,他只不過是不想再過得那麼辛苦,才逼著弟弟同意當家。而能者多勞,他當然讓能幹的人做。
他瞪著嚴聖璽,敢在映月面前破壞他的形象,他要小心自己的皮了。
嚴聖御不甘心的拆嚴聖璽的台,"映月,你要小心這個男人,敢在外人面前對自己的大哥不尊敬,還在他背後說他壞話、放冷箭,這種人可以信任嗎?要是信任錯人,你可是會悔不當初。"
映月冷眼覷著他,"你在嫉妒對方家大業大嗎?還是自卑比不上人家?這些都不用的,人生來就是不平等,重要的是你後來做了什麼。"她拐著彎告訴他做人要努力,不要好吃懶做。
嚴聖璽噗哧一笑,他大哥是該吃點鱉了,不然他還以為這世界所有的女人都買他的帳,害他吃味不已。
嚴聖御瞇眼,"我會嫉妒、自卑?"他不管是家世還是人才全都是人人稱羨,他什麼時候需要去嫉妒別人?
映月只當他受創太深才惱羞成怒,她繼續說:"我知道我說這些你會不高興,但是有些事是注定的,你也不用太悲觀。"
"悲觀?"她越說越超過了。
"是啊。"
她還點頭!
嚴聖御深呼吸,命令自己不要失控,置任務於不顧。
"別人總是謠傳我是莊主的親妹妹,可是不是的事就是不是,再怎麼說也不會變成真的。"她只是繼妹,不是莊主的親妹妹,沒有人承認,就不是真,她也不能當真,不然處在娘與莊主之間,她只是進退不得罷了。
嚴聖御和嚴聖璽互換一眼,她為什麼這樣說?
她明明就是祁空陽的親妹妹,雖然祁空陽沒有對外承認,但是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實,這件事應該連她也知道,可是她會吐出這樣的話來,是不是表示她根本就不想當祁空陽的妹妹?
那他們的任務就很重要了,因為如果映月不念著與祁空陽的親情,就有可能會做出更糟糕的事,到時候會是怎樣的悲劇,他們連想都不敢想。
為了不讓映月懷疑他和嚴聖璽之間真正的關係,嚴聖御故意吊兒郎當的氣她,"映月,當莊主的親妹妹有什磨不好?吃香喝辣都少不了你一份,人家還會尊敬你,不當你是供人使喚的奴才,這有什麼不好?"她真不會想。
聽到嚴聖御的話,映月堅決的搖搖頭,"你說這話讓我覺得毛骨悚然,你在打什麼鬼主意?我是莊主的繼妹,可不是親妹妹,沒有什麼好處可得。"
"我在想可不可以娶到你,一輩子吃喝不盡啊。"嚴聖御隱藏真正的心思,他在表面上還是那副吃軟飯的無用樣,處處想佔人便宜。
"你別作夢了。"
映月氣怒的走在前面。
嚴聖璽替嚴聖御的未來擔心的開口,"大哥,我看水姑娘的心防非常嚴實,你要打開水姑娘的心,還要再多費一番工夫。"大哥的前途多難啊。
"不用你在這邊幸災樂禍,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就行。"映月是他的管轄範圍,他不准任何人插手,就是他的親弟弟也不行。
對嚴聖御難得的挫敗,嚴聖璽非常想笑,可是想到未來的困難,他沉下臉,"大哥,如果這件事的結果就如我們所預估的那般悲慘,她愛你,你還是不能愛上她,那要怎麼辦?"如果他們不能兩情相悅,這會是一椿悲劇。
"……我會負責。"他縱使玩世不恭,不甘不願,但答應祁空陽的請求後,他就會照顧她。
"大哥,你這話是……"
大哥說出這樣的話代表什麼意思?
他可以期待這件事後他會有個大嫂嗎?
不,他不應該期待有個大嫂,他最大的期望應該是這件事能夠圓滿落幕,要是有一個差錯,所有人都會受到傷害,不論是大哥或水映月,連祁空陽也不能倖免。
真的是一大賭注,而且誰也輸不起!
"祁莊主,我提議的那樁生意,你考慮得如何,該給我一個答案了吧?"嚴聖璽優閒的坐在椅子上,扮好他演的角色。
他們那對狼狽為奸的好朋友,找他做的都沒好事,虧他長得玉樹臨風,要嘛也得扮個多情的佳公子,現在卻淪落到演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奸商,還要演得煞有其事,免得露出馬腳,被他們五馬分屍,他這個弟弟和朋友還真是難當。
"這樁生意需要大筆資金投資土地,嚴公子可否再等幾個月,我好進行更詳細的評估?"祁空陽嚴肅認真,他做生意一向沒有把握不做,即使現在是在演戲,也絕不會壞了自己的規矩。
"祁莊主,對這項投資我所提供的資料和條件都極為詳細和優渥,你到底還在懷疑什麼呢?"他的報告可是完美無缺,不信還有人可以提出問題。
"映月,你覺得呢?"
"莊主,生意的事我不懂,還是莊主自己決定。"她不該插手,也不能插手,讓祁空陽自己決定,她才能安撫自己內心的罪惡感。
"可是你從頭聽到尾,該有個意見。"他要她有自己的主張,他要她表達自己的情緒,他要她把這幾年壓抑的悲傷都發洩出來,重新過她的生活,沒有她母親她也可以過得很好!
"這樁生意由我引入,嚴公子提出的條件是由祁莊負責所有金錢的融通,而他則負責跟地主連結的所有事項,利潤則是他四、我六來分,就我們的立場而言,如果能有一個精通當地……"
祁空陽打斷她的長篇大論,"映月,我要的是你的意見,不是要你照本宣科,你對這樁生意是贊成或反對?"他對她的冷淡歎了一口氣。
"莊主贊成我就贊成。"
"要是我反對,你也沒意見?"
"是的。"
"二娘不會向你說什麼?"
"她不插手莊裡的事。"
"我怕她又拿這點在你身上大作文章。"
"莊主這是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嗎?二娘前幾天跑到我面前來向我大力推薦這樁生意呢。"害他差點在說得天花亂墜的二娘面前笑出來。
為了排除祁空陽對母親的懷疑,映月難得說出狠話,"莊主大可不必理她,不懂生意的人插手之後能負什麼責任,祁莊的事一切以莊主的意見為歸依。"
祁空陽要不是為了作戲,明白事由的他真會在一點都不積極的映月面前爆笑出聲,映月根本就不想照她母親的話做,可是又不能不做,只好應付的做,幸好他也不是笨蛋,沒有看不出她的不情願。
他不能再讓映月處於這種左右為難的情形中,不然遲早有一天她的情緒會徹底崩潰,那時候就什麼也挽回不了了。
"既然你這樣說,我就把這樁生意再延個半年吧。"
嚴聖璽佯怒地拍椅起身,"祁莊主,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等你回覆,如果你不願意投資,我可以另找他人。"
"嚴公子,投資這麼大一筆錢仔細考慮上半年也不過分,你就安心在祁莊住下,等我詳加研究過後再說。"
嚴聖璽盛怒的離去,映月也要跟著他走,留在這裡已經沒事,她得回去想想該怎麼面對母親的怒意。
她是不是學到了嚴聖御的厚臉皮,不然為什麼想到將面對娘的怒意,她也覺得沒什麼了?
"映月,你留下。"他有話要對她說。
"是,莊主。"
映月靜候他說話,心思卻飄向遠方。
祁空陽看了她好半晌,面有難色卻還是忍不住的問出口:"我聽說你跟那個替祁莊送貨的……派遣員很好,你對他有意思?"他可以從她口中探得什麼嗎?她有愛嚴聖御愛到願意改變嗎?
"有意思?"這是什麼意思?
"你想嫁給他嗎?"
"嫁給他?"
"映月,你到底對他有什麼想法?"他們都已經做了不該做的事了,他這個大哥之所以沒有上門找嚴聖御單挑是因為這是他要求的,所以他只能忍,忍得自己得內傷,只求她活得像自己。
"沒有想法。"她斷然說道。
"映月,你已經快二十歲,難道沒有喜歡的人?"
"沒有。"曾有喜歡的心情也被母親的作為嚇跑了。
祁空陽對她的面無表情一歎,交代她說:"如果你有喜歡的人,可以跟我說,我會替你作主,風風光光的將你嫁出去。"
"沒有。"
"……你下去吧。"他已經講不下去了,再說只是徒惹映月起疑,他不能讓她有所防備,不然她可能真的會提前對他痛下殺手。
"是。"
直到映月的身影消失,祁空陽對著書房的某一角咬牙怒問:"你都已經上了她的床,為什麼她一點動心的跡象都沒有?你這幾個月到底在做什麼?"
躲在屏風後的嚴聖御站出來,撇撇嘴,"你那個妹妹是個鐵心石腸,我已經試探了很多次,她還是不動如泰山,我有什麼辦法?!"他也很挫折。
"你要是不成功,就給我挖個洞,把自己埋了,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他怕自己會動手宰了嚴聖御。
"……"
祁空陽突如其來的追問:"你該不會也沒有愛上她吧?"一個沒有心的人要愛上一個沒有情的人也很難。
"感情的事哪有那麼簡單?說愛就愛。"
"她一定發覺你對她只是玩玩而已,所以才沒有動心。"
"我已經很犧牲自己,你還要我怎麼樣?"他也很委屈,對一個不愛的女人是極盡所能的討好,而且還打算賠上自己一輩子去跟她周旋,這還不夠犧牲嗎?
"你真的對映月不動心?"
"我覺得你該擔心的是她發現是你在背後設計這一切,她會怎麼樣?"祁空陽已經是自身難保,還有心情擔心他。
"我只期望她對外界有點反應。"
"她有啊,她還嫌我無所事事。"
"聖御,你根本不在乎她。"
他能說什麼?再說也不能讓他動情啊。
"如果你們不能相愛,我只能期望映月沒有對你動心,那會把她推入地獄的。"他無法想像到時候她會變成什麼樣子。
"是你決定這樣做。"
"我知道。"祁空陽捂著臉,喪氣的請求道:"聖御,盡你所能好嗎?至少在這段時間,你能好好的疼惜她,我只要求這個了。"他只能置之死地,然後求老天爺憐憫憐憫他那可憐的小妹。
"……我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