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索取的價碼非常高,不過若是沒有完成任務的話,天蠍殺手會退回金錢,並且以死謝罪。但目前為止,天蠍殺手,沒有失手過。而想找他們的話,一定得透過秘密的管道才能聯絡上。
「為了不讓季舞彤起疑心,我讓你們晚了兩個月的時間動手,但現在呢?已經過了三個月了,為什麼季舞彤仍然活著?」一個身穿黑衣的女人,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的帽子,臉上用黑色的絲巾圍了起來,還戴了副黑色的墨鏡,全身上下包得密不通風,彷彿怕人認出她似的。
此時的她,正站在天蠍幫的大廳,不悅地說道。
「事情有些棘手。」負責承接這個案子的天蠍幫排行第七的殺手鐵鷹說道。
「為什麼?」身穿黑衣的女人說道。「我付了兩百萬的訂金了,事成之後還有八百萬,總共是一千萬,為什麼告訴我事情有些棘手?」這一千萬可是得花她的私房錢,她十分心痛,當初她也是思考了許久才決定要找天蠍幫下手的。
「那時你沒有告訴我有影幫的人介入這件事裡。」鐵鷹說道。雖然影幫早已不算是在黑道的行列之中,但是他們在黑道還是有很深的影響力,再加上影幫原先的三個堂口依舊存在,根本沒有人敢去動它。早知道這件事影幫會參上一腳,他根本不會接下這次的殺手任務,不成功可得丟了命。原先他以為季舞彤十分的好解決,季諧行只找了些不人流的保鏢保護她,所以對於這個任務,他認為輕而易舉,才索價一千萬。
「『影幫』?」黑衣女人皺起了眉頭。
「沒聽過?」鐵鷹露出了個嘲諷的笑容。「黑道上赫赫有名的幫派,在黑道可以呼風喚雨。你知不知道季老頭這次透過關係,找上了影幫裡血蛟堂的堂主衛翼當保鏢,想殺掉季舞彤可不是如此容易的事。」
「我不管什麼血蛟堂,什麼衛翼,反正你一定得給我殺掉季舞彤。」
「當然,不成功我就得死。」是呀!天蠍殺手的血條之一。不成功便成仁,若讓對方見到自己的長相,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做這一行的,鐵鷹早就把命豁出去了,但是他萬萬沒想到季舞彤受到了血蛟堂頭號殺手衛翼的保護。衛翼的能力是不用說的,他甚至很懷疑連天蠍幫的幫主閻羅——天蠍幫排行第一的殺手也不是衛翼的對手,看來他這次的任務凶多吉少了。
鐵鷹的眼瞇了起來,一個星期前的狙擊,若是衛翼沒有在季舞彤的身旁,他一定可以十分順利地做掉季舞彤,也不會連射了三顆子彈還是失手。衛翼那種敏捷的行動力不是他可以達到的境界。他才剛拿起槍要瞄準時,衛翼便發現了他,並且準確地撲向季舞彤,避過了他的狙擊。
他是沒辦法成功地殺掉季舞彤的,如果他不想死的話,除非在他還沒真正宣告失敗之前,僱主願意換人。當然,如果他真的失敗了,以命相抵,天蠍幫還是會繼續派天蠍殺手狙擊。
「如果嫌我動作慢的話,你何不換人?」鐵鷹故意說是他的「動作慢」,而不是「失敗」,畢竟一千萬還是沒命重要。
「換人?能快一點解決掉季舞彤嗎?」她只在意季舞彤會不會死,根本不在乎派出的天蠍殺手是誰。
「會。」鐵鷹點了點頭。
「好,那我換人。」她點了點頭。「要快一點,我再給你們三個月的時間。你們要換誰?」
「天蠍殺手排行第三的金鷹,你認為如何?」鐵鷹其實也是陷害他,因為他明知金鷹根本無法達成任務。他和金鷹很早以前就失和,所以總是千方百計想除掉對方,現在有了這個大好機會,何不善加利用?
「隨便,只要達成目的就行了。」她的嘴角逸出冷笑。「告訴金鷹,我只給他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過後,如果季舞彤再不死的話,那我就向你們上頭的人說了。」說完了話,她立即轉身離去。
「你真狠。」站在鐵鷹身旁,排行第四的銀鷹說道。
「會嗎?」
「明知金鷹根本不是衛翼的對手,還推他下去。」
「不然呢?如果金鷹失手的話,對你不也是有好處?」鐵鷹的聲音揚了起來。
「你……」
「我只是說出實話而已,如果銀鷹失手的話,那排行第四的你,不也可以遞補空缺嗎?更何況你也不用擔心閻羅會挑你,因為只剩黑鷲而已,再不然的話閻羅就得自己上了。」
「黑鷲?」銀鷹思考著,其實進了天蠍幫這麼久,他根本沒見過黑鷲與閽羅。鐵鷹說得沒錯,如果金鷹真的失手的話,對他也沒有壞處。
「我說對了吧?」
「這……」
「不用說了,其實我說得對不對,我們兩個都心裡有數。」鐵鷹笑道。「你去告訴金鷹,女人挑中他了,期限三個月。」他說完便大步離開了大廳。
銀鷹沿著狹長的走廊來到底端的房門前,那個房間上掛著一個雕刻得十分逼真的紅色鷹頭。
隨意地敲敲門,銀鷹便開門走人裡頭,金鷹的房間裡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雕塑品,大部分都是雕刻十二生肖之類的。
「有事嗎?」一個滿臉鬍髭、身材短小的男人停下手中正在雕刻的東西問道,他就是金鷹。
「鐵鷹的僱主要求換人,指定你。」
「鐵鷹失敗了嗎?」
「沒有。」
「這次要殺什麼人?」金鷹的眼睛瞇了起來,手中鋒利的雕刻刀不停地揮著。
「季舞彤。但她受到了影幫的血蛟堂堂主衛翼的保護。」
「啪!」
金鷹手中雕刻的老虎頭應聲而斷。
「衛冀?」
「沒錯。」
「鐵鷹是存心要我死是吧?」金鷹冷聲道。「我知道,你出去吧!」這筆帳他記下了。
「那話我傳到了。」銀鷹轉身走了出去。
在銀鷹走後,金鷹看著手中斷裂成兩塊的老虎頭,這意味著什麼?他離了兩年多了,從沒有發生過這種事,而現在……
鐵鷹你真狠!金鷹在心中想道。
自那一夜之後,季舞彤晚上就常到衛翼的房裡報到,不過衛翼始終都沒有理睬她,只是坐在床上想事情。
叩叩……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衛翼不用猜也知道是季舞彤,他沒有答話,季舞彤便自動推了門進來。
「哈羅,我又來和你道晚安啦……」由於有了那一夜的「經驗」,季舞彤明白衛翼的聽覺可能已經到了非人的境界,所以也不用偷偷摸摸、鬼鬼祟祟了,因為再怎麼放輕音量也沒有用,衛翼的警覺性太高了。現在的她,乾脆正大光明地敲門進入,也可以省些工夫。
「有事嗎?」衛翼淡淡問道。
「你怎麼每次都說這一句話呀?沒有新的嗎?」季舞彤搖了搖頭。
「我和你說很多次了,一個女人別在半夜隨便進入男人的房間。」衛翼再次提醒她道。
「怕我被你偷襲?」季舞彤眨了眨眼。
衛翼搖了搖頭。
其實季舞彤覺得該害怕的應該是衛翼才對,因為他才該怕被她偷襲,她現在都自封為「女色魔」了。
「喂,你別不說話嘛!」季舞彤走到衛翼的身旁,偎著他。
衛翼不動聲色地移開了些。
咦?這個男人怎麼那麼奇怪,有免費的「嫩豆腐」給他吃還不要?季舞彤的眉頭皺了起來,難不成他當她是瘟神是嗎?
季舞彤將身子再偎進衛翼一點,再試了一次,但是衛翼還是移開了些。
「衛翼,你有病是不是?」季舞彤不悅道。
「沒有。」
「為什麼我貼著你時,你要移動?」
「男女授受不親。」
天呀!這……這是什麼時代了,竟然還有人想法如此「迂腐」,而且還是個男人?
「哈哈哈……」季舞彤忍不住爆笑出聲。
衛翼的眉揚起來,不悅地看著季舞彤。「那麼好笑?」
「是呀……哈哈哈……」而且她覺得「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由女方來說會好一點。
「這是為你好。」
「但是我喜歡你。」
「季老不會同意的。」這也是衛翼心裡的憂慮,其實他也挺喜歡季舞彤的,不過他的身份……雖然現在已不算是黑道之一,在警方那裡沒有任何的案底,但是季諧行也不可能將寶貝女兒嫁給他。
「這關我老爸什麼事?」
「別忘了你是他疼愛的女兒,我是雙手沾滿血腥的男人,他不會同意你和我在一起的。」衛翼緩緩說道。
季舞彤聽了衛翼的話後,覺得自己好感動,原來衛翼真的對她有感覺,不是自己在那裡「肖想」,他只是怕她老爸不同意,所以才會不理她。
衛翼看季舞彤沉默了許久,以為她已經想開了,於是便揮了揮手。「你瞭解就好,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你……」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季舞彤給打斷了。
「嗚……我好感動……沒想到你是這麼為我著想……我自己都沒有想那麼多……」季舞彤實在太感動了,鼻涕、眼淚一把一把的流,那種浩大的聲勢,足以媲美海水倒灌。
衛翼覺得自己快被季舞彤給打敗了,他實在不曉得季諧行是如何教出這種寶貝女兒的。
他伸手移到床頭櫃的面紙盒裡,抽了張面紙遞給季舞彤。
「嗚……謝謝……」一張面紙很快地便被她的淚水浸濕了,她伸出手要衛翼再抽一張面紙給她。
衛翼再抽了張面紙給季舞彤,反覆這個動作三次後,衛翼乾脆將整盒面紙塞給季舞彤,她要用多少全隨她高興。
「你對我真好……沒想到你竟然是這麼溫柔的人……」他只是冷硬了些,不擅表現自己的情感,用對她最好的方式來對待她,而那種方式就是疏離她。
「別哭了。」衛翼的手舉了起來,遲疑了下,才拍拍季舞彤的肩,安慰她。
「我老爸不會反對的。」從小到大,她說的話,老爸沒有不聽的,季舞彤就不信這一次會例外。
「會。」
「你沒什麼不好的。」季舞彤抬起哭得亂七八糟的臉說道。
「我以前是個殺手。」
「但現在不是了,我老爸不會介意的。」
「—定會。」
「別對自己那麼沒信心嘛……」
衛翼搖了搖頭。
「沒想到你也喜歡我,我真的好高興。」季舞彤像只八爪章魚一般,整個人攀住了他。
「放手。」
「不要咧!」季舞彤耍賴地搖著頭,並且「好色」地偷摸了衛翼一把。
「請移開你的手好嗎?」季舞彤的手放肆地偷摸了衛翼的胸膛,衛翼覺得身體有些燥熱起來,更何況她現在還「黏」在他的身上,如果他克制不住自己……那就有事發生了……
「你的聲音怎麼有些奇怪?」季舞彤發現衛翼的聲音比平常低沉,而且好像還有點生氣。
「快放手。」
「放就放嘛!」她不捨地移開了手。
「沒什麼事就快出去。」
「不要,我要在這裡陪你。」季舞彤十分順口地講出了這句話來,她俏皮地吐了吐舌頭,真是不害臊呀!她在心裡想道。
「我不用你陪。」
「那好吧……晚安……我先出去了,你好好睡啊!晚上作夢要想我哦……」季舞彤從床上起身,臨走前還不忘向衛翼送了個飛吻才離去。
回到房間的季舞彤坐在床上,手指抵著自己的下巴,不停地沉思著、一邊還喃喃自語。
「身為衛翼的女朋友,要幫他做點什麼事吧……」她的手指輕敲著下巴。「不知道衛翼為什麼?問他也一定不會講的,這個怪人!」她搖了搖頭。
「呵!」季舞彤的雙手拍了下。「人家說要捉住丈夫的心,要先捉住丈夫的胃呀!我怎麼沒想到呢?」原本才是男朋友而已,現在她已經將衛翼當老公看待了。她漾出大大的笑容,但隨即笑容便消失了,她不擅廚藝,而且又不知道衛翼喜歡什麼,她知道衛翼雖然吃得很隨便,但是手藝很好。冰箱有什麼東西隨便弄一弄,下個鍋,起來便是一道十分鮮美的佳餚。如果換成她去煮的話,牛排就會變成一塊焦餅,這怎麼成呢?簡直是自暴其短呀!
怎麼辦呢?季舞彤實在是有些喪氣……腦海中呈現混沌的現象,突然她想到了一個人——饒聞。他和衛翼認識那麼久了,他一定知道衛翼最喜歡什麼菜了,到時照饒聞的話,再去買本食譜就可以了。
「天呀!我怎麼那麼聰明呀!哈哈哈……」忍不住的,季舞彤大笑了三聲,那種音量,連衛翼都聽得到。
好不容易找到了當初饒聞給的名片,季舞彤根本不管現在是幾點了。饒聞交代的那句話——「晚上十點過後請勿打擾」,她根本全忘記了,一心一意的只想知道衛翼的口味而已。
鈴……電話鈴響。
「聞……電話……」官冷月音調有些模糊地說道。
「嗯……」
「快接啦!」
「把話筒拿起來就好了……別去接了……管他什麼事,現在是半夜……」饒聞最受不了有人在半夜打電話打擾他和官冷月的睡眠了。
「說不定有重要的事。」官冷月推了推饒聞。
「好啦!」饒聞勉強坐起身,伸出手繞過官冷月嬌小的身子,接了電話。「喂……」他的口氣十分不好。
「饒聞嗎?」季舞彤問道。
「是。」
「我是季舞彤。」
「原來是季大小姐,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我不是告訴過你晚上十點以後別打電話來我家?你不但打了,而且是半夜兩點!」在知道是季舞彤後,饒聞立即向她開炮。
「真是對不起啦!」季舞彤的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歉意。
「有什麼事快說啦……」他一手拿著話筒,一手撫弄著官冷月的長髮和柔嫩的肌膚。
「就是有關衛冀啦!」
「哦?」饒聞的興趣來了。「翼怎麼了?」他的手滑進絲被裡,逗弄著官冷月的蓓蕾,而官冷月也慢慢睜開了眼,在她發出嬌喘之前,饒聞遮住了她的嘴,阻止她發出音調。
饒聞伸手遮住電話,輕聲在官冷月的耳畔說道:「如果你發出聲音的話,那會傳入電話裡唷!」說完了他才放開了官冷月。
「討厭……」官冷月用棉被將自己蓋得密不通風。
「你在做什麼呀,怎麼我說話,你都沒有回答?」在連續「喂」了三聲後,季舞彤不悅地說道。
「『做愛做的事』。」
季舞彤自認思想挺開放的,但是聽到饒聞的話後,臉還是不爭氣的紅了起來。「我打……我打擾你們了……」她的話開始結巴起來。
「沒有。」
「那我說快一點好了。」
「沒關係。」反正他的精神來了,自從官冷月原諒他後,他已經回家住了一個禮拜了,但是官冷月卻不讓他碰她,說要懲罰他如此「濫情」。冤枉呀!他是無辜的。只可惜官冷月根本不相信他,就這樣,他禁慾了一個星期。
「是嗎?真的不會打擾?」
「你已經打擾了。」饒聞不給面子地說道。
「對不起啦!」
「有什麼事?」饒聞左手拿著電話,右手開始扯著官冷月卷在身上的被單。
「我想問你……衛翼最喜歡什麼萊……」
「他呀?你要做菜給他吃呀?」
「是呀!」
「宮保雞丁、紅燒獅子頭,螞蟻上樹、三杯雞、酸辣湯……」饒聞說出了挺有難度的幾道菜餚。
季舞彤連忙拿筆將萊記了起來,突然,她發現從話筒裡傳來了——女人的呻吟聲。
不會吧?難不成……
「沒有了吧?那打擾了……我改天再打……下一次我不會挑在那麼晚打的。」季舞彤十分識相的掛了電話。
在饒聞手中的電話傳來嘟嘟嘟的聲音後,饒聞乾脆將電話拋到一旁去,專心地做著他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