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裡沒有客人,巴驕坐在角落的一張椅子上打著盹兒。
廖大期進了門,巴驕忽地轉醒。「歡迎光臨!」巴驕大聲喊著。
當他看清楚來人是廖大期時,連忙自嘲的說:「哎呀,瞧我最近是怎麼了?愛打瞌睡不說,整個腦袋裡不知在想些什麼,老是無法集中精神。」
「巴老爹,你最近的精神的確是差了點,要不要去醫院做個檢查?」
「哎呀,我自己的身體我最清楚了,還會有什麼問題呢?不過是人老了,多少會出現一些精神不濟的時候。」
「我還是覺得你最好找個時間到醫院做個徹底的檢查比較好。」
「好好好,都聽你的。不過,我想再過一陣子吧。我會找個時間到醫院去『逛逛』。嗯,也好久沒出門去透透氣了。」
逛醫院?這是哪門子的「娛樂」?
廖大期沒再說話,巴驕則是繼續閉上眼睛養神。
廖大期走進廚房,只見「主廚」巴娜娜也閒著沒事,正面牆而坐,嘴裡不知在哼著什麼歌。
廖大期回頭看看這連一位客人都沒有的店,和早已進入「冥想世界」的巴驕,再看看躲在廚房一副自得其樂的巴娜娜,他不禁輕輕歎了一口氣。「我真不知道這樣的店為何還能繼續生存?」
「巴娜娜。」廖大期喊了一聲。
巴娜娜毫無反應,依然面牆哼著歌。
廖大期走到她身後,才發現原來她正在聽隨身聽,難怪他喊她,她都沒反應。
廖大期索性將巴娜娜的耳機取下來。
巴娜娜因這突如其來的打擾而嚇了一跳。「喂,你幹嘛?把我的耳機還給我。」
廖大期沒理巴娜娜,反而戴上耳機。「我很好奇你在聽什麼。」
「喂!我聽什麼音樂,干你什麼事啊?廖大期,東西還我!」巴娜娜說。
他把耳機還給巴娜娜,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哦,聽老歌啊。」
「怎樣?不行嗎?」被廖大期這一干擾,巴娜娜索性不聽了,她關掉隨身聽的電源,將隨身聽和耳機收到一旁的架子上。
「沒有沒有!我只是在想,當一個人開始聽老歌的時候,那表示他的人生已經開始進入『回憶』的階段了。」
「那又怎樣?回憶總是美好的。況且緬懷往事,並不是什麼壞事吧?」
「當然當然!不過這也意味著你的心靈已經開始慢慢『老化』了。呃,等等,我好像說錯了,我忘了你也三十了吧?三十歲聽老歌,剛剛好。」
「什麼三十歲?我才『二十九』。」
巴娜娜說完才發覺自己連這一歲也要計較,莫非自己真的已經老了?老得開始斤斤計較,即使年輕個幾個月也覺得好像就可以擺脫老化的事實?
「二十九歲也好,三十歲也罷,你知道嗎?在日本有一種說法,女人一旦過了二十八歲,就像變了味的蛋糕。」廖大期說。
「那是大男人本位主義在作祟!大部分的男人根本就是用『下半身』在思考的動物,在你們眼中,真正的女人只能往二十五歲以下找。」
「喂!你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喔,瞧你說得好像大部分的男人全是不用大腦的『種馬』。」
「難道不是嗎?」
廖大期沒再回話,他逕自拿起耳機戴上,接著按下play鍵。耳邊傳來剛才巴娜娜聽的那首老歌。
這一次他聽清楚那首歌的歌詞了。
如果沒有遇見你
我將會是在哪裡
日子過得怎麼樣
人生是否要珍惜
(摘自∼慎芝〈我只在乎你〉)
「喂,還我!」巴娜娜用命令的口吻,伸手去要。
廖大期不依,還繼續聽,巴娜娜索性將電源關掉。
「幹嘛關掉?」廖大期抗議。
「二十五歲就聽老歌,會不會太早了一點?難不成你未老先衰?」巴娜娜擺明了是在報仇。
廖大期取下耳機,故意打趣著說:「哦,我知道你為什麼會喜歡這首歌了。」
「你又知道什麼了?」巴娜娜撇撇嘴。
「因為『某個人』。你一定是因為某個人才這麼喜歡這首老歌。」
為了某個人?
巴娜娜心跳漏了一拍。
難不成這小子有讀心術?
想到這裡,她的臉刷的一下全脹紅了。
她連忙上前,想將隨身聽奪回。可是廖大期巧妙的閃了開來。
他隨即將記憶中的歌詞順口念了出來:「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將會是在哪裡?日子過得怎麼樣,人生是否要珍惜……喂,巴娜娜小姐,可以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嗎?」
他純粹是開玩笑罷了。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喂,你這傢伙,沒經過人家的允許就隨便動別人的東西。還來!」巴娜娜惱羞成怒,脹紅了一張臉。
廖大期見巴娜娜似乎真的發火了,趕緊順從的將東西還給巴娜娜。
廖大期原本也只是隨口胡扯,誰知巴娜娜竟出現這樣的反應。
難道真的是因為某個人?
如果是的話,那個人又是誰?
店裡來了一對母女。
其中那個媽媽看上去還很年輕,頂多三十歲左右,跟她進來的小女孩則大約是七、八歲。巴娜娜對這對母女印象深刻,她們兩人來了幾次,每次都只點一碗湯麵,而且總是為那孩子點的。
巴驕還在一旁打著瞌睡。廖大期見狀,連忙上前招呼客人。「歡迎光臨。這邊請坐。」
兩位客人坐了下來,那位太太說:「請給我們一碗湯麵。」
「一碗?」廖大期略為遲疑了一下。
「是啊,我女兒要一碗湯麵。」那位太太說。
廖大期隨即笑著說:「好,馬上來。」
巴娜娜在廚房裡,看著那對母女。
現在正是用餐時間,難道那位媽媽一點都不餓嗎?
還是另有原因?
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曾經看過一個故事——在日本的一個麵館裡,一位媽媽帶著兩個孩子,每次都只叫一碗湯麵,結果是因為那個媽媽身上的錢只夠買一碗湯麵。
難道真是因為這樣?
廖大期進了廚房對巴娜娜說:「客人要一碗湯麵。」
巴娜娜想起來了,那本書名字就叫做《一碗湯麵》。
她隨口說:「知道了。」立刻將麵條放進滾燙的開水中。
接著她忽然想起什麼,叫住了正要離開的廖大期。「廖大期先生,請留步。」
「幹嘛?說話突然變得這麼文歌誨的,又不是古代人。」
巴娜娜不以為意。「可不可以麻煩你幫個忙?」
「什麼?」
「幫我到冰箱拿瓶鮮奶過來。」
「這時候喝鮮奶?」
「少囉唆!快去啦。」
「喂,你這語氣哪裡像是請人幫忙?根本就是命令。」
「好好好,我錯了。那我再說一逼,請你幫我拿瓶鮮奶過來,好嗎?親愛的廖大期先生。」
「也不需要這麼肉麻吧!」廖大期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好啦,我去拿就是了。」
巴娜娜瞅了廖大期的背影一眼。「莫非這傢伙前世是個姑娘?要不然怎麼會如此的『龜毛』?」
廖大期將鮮奶遞給巴娜娜。「喏,這是你要的鮮奶。」他很好奇巴娜娜究竟要用鮮奶來做什麼?
「謝啦。」
巴娜娜接過鮮奶,只見她立刻將一整瓶鮮奶統統倒進鍋子裡跟著湯麵的湯頭混在一起煮沸。
難道她……
廖大期忽然懂了。
最後巴娜娜拿起酥油,滴了幾滴在鍋子裡。
「好了。」她將湯舀進湯碗裡,正好兩碗。「兩碗湯麵,端給客人吧。」
「巴娜娜,你搞錯了,客人只要一碗湯麵。」廖大期糾正她。
「唉呀,沒錯沒錯,你端去就是了。這樣吧,我們一人端一碗過去。」
好吧!兩碗湯麵就兩碗湯麵。
剩下的,你巴娜娜自己跟客人解釋去。
廖大期儘管心裡嘀咕,也不再說什麼,立刻和巴娜娜一起將面端出去。
他們倆將湯麵擱在客人面前。
「啊,我們只叫了一碗湯麵。」那位太太看著兩碗湯麵,一臉的訝異。
「我知道。不過因為這是本店今天新推出的『美人湯麵』,你們是店裡叫這種湯麵的第一位客人,所以可以享受特別的優惠,買一送一。」
買一送一?
廖大期盯著巴娜娜瞧,他心想:你巴娜娜的葫蘆裡又在賣什麼藥啊?
那位太太還想開口說什麼,只見小女孩興高采烈的說:「媽媽,是買一送一耶!那我們每人都有一碗湯麵了。」
巴娜娜蹲下來看著小女孩,說:「是啊!而且我偷偷告訴你喔,這不是普通的湯麵,這是吃了之後就會變成美人的『美人湯麵』。」
「那我吃了這個美人湯麵是不是就會變成大美人?」
「喔,不不不!你媽媽吃了湯麵會變成『大美人』。而你呢,你吃了湯麵會變成『小美人』。懂了嗎?小妹妹。」巴娜娜說。
「呵呵呵,好好玩喔!」小女孩說。
看到小女孩這麼開心,那位太太摸摸女孩的頭,對巴娜娜和廖大期笑了笑。
「謝謝。」太太說。
「哪裡。快吃吧,麵糊了就不好吃了。」巴娜娜說。
「嗯。」母女倆開始一口一口地吃著麵條。
巴娜娜轉身正要離開,卻看見一旁打著瞌睡的巴驕,她輕輕搖著巴驕的肩膀。
「爸,累了就去房裡歇著吧,在這裡睡會著涼呢!」
巴驕瞇著眼睛,哼了一聲。「沒關係,我只是打個盹兒。」
巴娜娜只得由著他去。她隨手拿了一件外套蓋在巴驕身上,巴驕則是繼續閉目養神。
巴娜娜走進廚房,廖大期也跟著進去。「巴老爹沒事吧?」他關心的問。
「他最近看起來老是沒精神的樣子,我有點兒擔心。」巴娜娜說。
「找個時間帶他去看醫生,仔細檢查一下。」
「呃,我會的。謝謝你。」
廖大期的關心讓人感到溫暖,巴娜娜這才發現廖大期也是個性情中人。
廖大期隨手翻開鍋蓋。「呃,怎麼沒有?」
「你在找什麼?」
「呃……那個……沒事,我只是隨便看看。」
如果還有的話,怕也糊了吧?
這時外面的客人已經吃完了。
巴驕怎麼還在睡呀?
巴娜娜和廖大期連忙走出去。
客人付了帳。
「真是謝謝你們的招待。」那位太太向巴娜娜和廖大期欠了欠身。
「哪裡。」巴娜娜笑著說。
她隨即蹲下來,盯著小女孩看。
「哎呀!你真的變成小美人了,好像白雪公主喔!」巴娜娜說。
小女孩很開心。「阿姨,我覺得『美人湯麵』好好吃喔,我下次還要再來吃。」
「好哇,阿姨很高興小美人這麼喜歡阿姨煮的美人湯麵。嗯,為了謝謝你,阿姨決定了,以後只要你和你媽媽一起來吃美人湯麵,阿姨統統算你們買一送一。你說好不好?」
「真的嗎?」小女孩瞪大了眼睛。
「阿姨說話算話。來,我們來打勾勾。」
巴娜娜伸出手想和女孩「打勾勾」,那位太太連忙阻止。「妹妹,不行!阿姨賺錢很辛苦的。」
巴娜娜笑著說:「沒什麼啦,不就是一碗湯麵?我和小妹妹特別有緣,就當是我送給她的見面禮吧。下次只要你們來,我都會送一碗美人湯麵給她的,只不過是碗麵嘛,別太在意。」
「這怎麼好意思,這……」那位太太說。
「就這麼決定了。小妹妹,我們來打勾勾。」巴娜娜看著小女孩。
小女孩囁嚅的看了媽媽一眼,她的媽媽對她笑著點點頭。
「要跟阿姨說謝謝喔。」小女孩的媽媽說。
「嗯。」於是小女孩開心的和巴娜娜「打勾勾」。
「謝謝阿姨。」小女孩說。
「好乖。」巴娜娜笑著說。
然後這對母女手牽手,開開心心的走出小吃店。
巴娜娜看著她們的背影,突然不知怎麼的,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些事,接著鼻頭就一酸。
她深呼吸了幾下。當她轉過身去,只見廖大期盯著她看。
「怎麼了?」巴娜娜一臉疑惑。
「我真的不懂。」廖大期說。
「什麼?」
「小吃店明明已經沒賺什麼錢了,怎麼你還……這麼大方?」
「不過就是一碗湯麵嘛!而且你沒看出來嗎?那對母女每次來店裡,明明那位太太也是餓著肚子,可是她總是只為她的孩子點一碗湯麵,卻讓自己在一旁餓肚子,這是為什麼呢?很可能她們身上的錢只夠買一碗湯麵。我不過是隨手多煮了一碗麵,卻可以讓這對母女這麼開心,難道不好嗎?」
「沒錯。可是,做善事也要量力而為呀!」廖大期說。
「如果每個人都這麼計較的話,那麼那些窮人只怕是要餓死了。」
「巴娜娜,我覺得你的觀念有待糾正。如果所有的窮人都等著其他人的幫助才活得下去,那麼這個世界就真的完蛋了。」
「廖大期先生,我不懂你的意思。」
「也就是說,唯有自救才能真正脫離貧窮。如果明明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卻還一直想要靠別人幫助的人,是永遠沒有辦法脫離貧窮的。」
「你真的愈說愈離譜了。廖大期先生,我覺得你的觀念才是有待糾正。」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好,換個話題,就拿你們這家小吃店來說好了。」
「我們這家店又怎麼了?」巴娜娜瞅著他。
「其實你們可以從這家店獲得更多的利潤,可是你們偏不。」
「難道你有什麼好方法嗎?好啊,說來聽聽啊。」
「呃,現在不是有一些專門做店面併購的公司嗎?既然巴驕小吃店不是一家賺錢的店,那何不考慮和這些公司談談看。」廖大期說。
「談什麼?」
「結束營業啊!將店面轉賣給併購公司。就我所知,那是一筆相當可觀的利潤。」
「結束營業?虧你說得出來。」巴娜娜眼睛瞪得老大。
「好啦好啦,你們都別吵啦。」巴驕在一旁伸著懶腰,他醒了。
「爸,你醒了。」巴娜娜說。
「巴老爹,把你吵醒,真的很抱歉。」廖大期一臉的歉疚。
「沒的事,我早就醒了。老實說,我一直沒真正睡著。」巴驕說。
「那麼,我們剛才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巴娜娜說。
「是啊!就連之前那位媽媽帶著女兒來吃什麼『美人湯麵』的,我都知道呢!呵呵呵。」巴驕似乎很得意。
「爸……」
「我說娜娜和大期你們就別吵了,你們兩個所說的話都有道理。大期,我們娜娜的脾氣有時候就是拗了點,如果說有什麼地方得罪你的話,還請你多包容她。」巴驕說。
「爸,你在說什麼啦!」巴娜娜抗議。
巴驕不理會巴娜娜的抗議,接著說:「不是我愛誇自己的女兒!這孩子從小就沒了娘,我又忙著小吃店的生意沒辦法照顧她,還好這孩子很乖巧,不吵也不鬧,整天就在一旁畫畫。」巴驕話匣子一開似乎沒完沒了。
「爸,你幹嘛跟他說這個?」巴娜娜又抗議。
「好好好,我不說,我不說。」巴驕說。
巴驕接著轉向廖大期。「倒是你,大期……」
「啊?」
「你就老實告訴巴老爹吧。」
「什麼?」
「你是不是『那家公司』派來的?」
「啊?」廖大期一怔。
巴驕走到角落的五斗櫃前,從其中的一個抽屜裡拿出一個信封袋。廖大期倒吸了一口氣,那個信封袋他認得,那是他不久前寄給巴驕的書面資料,裡面還附了一張他的名片。
「巴老爹,我……對不起,我……」廖大期真不知要說什麼。
巴驕看他那樣,心裡大概也明瞭了。
「其實,我也只是猜測而已。剛剛聽了你和娜娜所說的話,我才想起那家公司負責和我聯絡的人好像也叫廖大期。」
「巴老爹,我只是……」
「我懂,我懂,事情既然說開來了,我當然知道你來這裡的目的。這樣吧,這些資料我還是暫時收著,說不定哪天真的可以派上用場。」
「巴老爹,難道你……」
「是啊,這幾天我也想了很多,我總不能一直把娜娜綁在這家小吃店呀,她有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如果說,我的味覺真的沒辦法恢復,那我也只好認了。到時候可能就需要你的幫忙囉。」
「巴老爹,你千萬別這麼說。」廖大期說。
一旁的巴娜娜看著巴驕和廖大期你來我往的,說著一些她全然不懂的話,不禁一頭霧水。「爸,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
巴驕正要開口說話,廖大期就說:「巴老爹,我來說吧。」
巴娜娜看著廖大期,等著他說明。
「其實,我真正的身份是期盛公司的負責人。」廖大期一字一句的說。
「你?公司負責人?」巴娜娜不可置信的看著廖大期。
「是的,期盛是一家專營併購傳統店面的公司。而我之所以喬裝成學生進入巴驕小吃店,為的就是找出這家店的弱點,說服巴老爹放棄這家店。」廖大期說。
「是嗎?看不出來你還真是有心機。」巴娜娜冷冷的說。
「娜娜,別這樣,大期他是……」巴驕說。
「巴老爹,別再為我解釋了。事實擺在眼前,我隱瞞真相在先,就是我不對,我向你們說聲抱歉。」廖大期說。
「大期,別這麼說。我想你這麼做應該有你的苦衷。」巴驕說。
「爸,人家巴不得讓我們的店結束營業耶,你還對他這麼好,這還有天理嗎?!」巴娜娜為之氣結。
「娜娜,你不明白,大期他……」巴驕還想說。
「爸,如果你明白,就不會讓他蒙在鼓裡這麼久了。今天如果你沒想起來,那他是不是還要這樣一直欺瞞下去呢?」巴娜娜說。
「大期,你說說話嘛!」巴驕看著廖大期。
「巴老爹,我無話可說。」廖大期低下頭說。
「我想也是。」巴娜娜冷冷的說。
「大期,那你打算怎麼樣?」巴驕盯著廖大期。
「他還能怎麼樣?一個處心積慮想讓巴驕小吃店結束營業的人,這種人,我們這家店不歡迎!」巴娜娜忿忿的說。
「娜娜,你就少說幾句嘛!」巴驕說。
「爸,你就是這樣,人家都騎到你頭上來了,你還怕傷害到對方。你替別人想,可是對方有替你想過嗎?」
「娜娜,爸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不認為爸知道。」巴娜娜說著,淚水已在眼眶中打轉。
「巴娜娜……」廖大期喊了一聲。
他從沒見過巴娜娜哭,看她這樣,一時之間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巴娜娜恨恨的說,兩行熱淚不聽使喚的流了下來。
巴娜娜說完隨即快步奔向她的房間。
「巴娜娜!」廖大期喊著。
「巴老爹,對不起。」廖大期一臉的沮喪。
「大期,今天的事,你千萬別放在心上。那丫頭的脾氣我比誰都清楚,你別看她這樣,她現在只是正在氣頭上,等她氣消就沒事了。」
「不,看來我把事情搞砸了。」廖大期望著巴娜娜的房間幽幽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