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漸漸的沉,她依然沒有睡,她睡不著。
他絕情的話語始終在她心裡纏繞不去,她的手腕留下他無情的指痕,她的身體有多 處他蠻虐造成的淤青,即使他最後放了她,她的身心都被他傷害已深。
他絲毫不理會她的求饒,一意冷酷地傷害她,那張臉孔已經全然像是一個她所不認 識的陌生人,一個教她一想起就會打寒顫的陌生男人。
即使冷靜下來,她卻已經不明白他的心了,一顆隔離了十一年的陌生的心,她卻用 著十一年前的心情去對待,是她太天真,也是她太愚蠢。
她曾是上官家用錢買來的小媳婦這一個事實,就像一層巨大的陰影始終籠罩心頭, 雖然這十一年來她以為那張簽下的離婚契已經使她解脫,但隨著婚姻仍然存在,隨著他 輕易一句冷語,這份深切讓她感覺到沒有尊嚴,抬不起頭來的自卑一下子又席捲上來。
她側臥於床,注視著窗外的黑暗一層層的緩緩褪去,半圓的月兒逐漸模糊了身影, 天色已經介於灰白之間,只等待著第一道曙光來照亮。
突然聽見有人在開房門,棠昱琋的心陡地一跳,臉兒緊緊埋進柔軟的枕頭內,她近 於逃避的閉上眼睛。
門輕悄的被推開來,有人無聲息的踏進來,靠近床沿。
她聽不見周圍有聲響,但感覺得到柔軟的床下陷,來人靠近她側臥的背坐了下來。
她的心跳頓時如鑼鼓敲擊,再也無法安靜。她知道是上官耀,即使她緊閉著眼,她 都能感覺到是他,他怎麼這時候進來?心頭有疑問、有慌亂,她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他, 只好逼著自己調勻呼息,裝作沉睡。
室內灰暗不清的光線模糊了上官耀的臉龐,他俯向前,幽暗陰鬱的目光在灰蒙的光 線中凝望她熟睡的側顏。
他的眼裡再也不掩飾痛苦,手指輕柔徐緩地撫摸上她白月似的臉兒,一顆恨她的心 更加沉痛。他以為逮到她,他絕不會憐惜她一分毫,他會把對她的恨實踐徹底,會令她 比他更加痛苦,十一年來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做不到……可恨!在她輕易背棄他這麼多年 後,他居然還——「耀,我也要永遠和你在一起,可你要吃藥,要努力讓身體完全健康 了,我們才能在一起。」「如果我死了,你怎麼辦呢?」
「我……我也會死的!我會陪你的!」
「耀,你一定要記住,如果你有萬一,我就活不下去了。」
「小琋兒,我對你發誓,為了你,我要長命百歲,我要強壯,我要永遠保護你。」
「耀,我也發誓,只要你一天要我,我就是你的。」
我就是你的……上官耀的目光更加灰暗深沉而且充滿痛楚,他接近無聲的低吼,「 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離開我?琋兒,你說過一輩子都屬於我,你為什麼還離開我… …想到這十一年來,可能有誰佔據過你……我真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斷!你怎能讓我這麼 難過!你怎能!」
天剛露白的晨曦裡,大地還未醒,一切都猶如靜止的,這種時候,他嘶啞的痛苦聲 音清晰可聞,棠昱琋聽見了,心裡是滿滿的痛和動容。
他還是她心裡的耀,他還是的!她的嘴角終於在一夜的緊繃後如釋重負的漾開來。
她緩緩地張開始終未曾有眠的眼睛,轉頭對上他痛苦而訝異的目光,他還然以為她 是沉睡的。
「你醒著?」上官耀的眉頭因此緊緊糾結,隨即便讓冰冷掩去沉痛的神色。
她坐起身,眼兒紅腫,在他離開前拉住他,「耀,我從來沒有忘過你,我心裡從來 只有你,沒有人佔據過我,只有你。」
「我會相信你的鬼話?」他憤恨地甩開她的手,背過去的目光在逐漸吐白的光線中 回頭來狠狠瞪視她,「你能解釋嗎?為你當年所做的一切!
你能解釋嗎?」
棠昱琋征愣住,好半晌,她無聲息的吐出氣,纖細的肩膀緩緩下垮,「我從來沒有 忘記自己誓言一輩子屬於你,從來就沒有。」
「也許沒有,不過你卻背棄它!」上官耀咬牙道,又升起一股想掐死她的怒火。她 如今說再多好聽話,都只是讓他感覺更虛偽,更噁心!
「我沒有。」她無力又沉重的搖頭,「我真的沒有……耀,我有太多的不得已,我 身不由己,如果我知道你——」
「別說了!」他不要聽她更多的謊言!棠昱琋沒有再說下去,她垂下眼瞼。
上官耀憎惡而憤怒的目光卻在鎖住她許久以後,顯露出深切的複雜神色,緊握在身 側的手掌再也無法壓抑住強烈的慾望而將她擁抱了!
「你真是可惡!」他的眼中還有這一張動人的容顏,他的焦距無法離開她迷離深幽 的眼眸,他無可自拔的受她吸引,喜歡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喜歡她沉靜的氣息,喜歡她 無事卻又獨特的感覺,喜歡她所有一切的一切!原該是恨她的,她卻是該死的那麼誘惑 他!
她的手在他寬厚的背後猶豫著該不該抱他,她好怕他一下子又推開她,而此時,他 緊緊鎖抱著她,她感覺自己幾乎被他揉入他身體裡,和他融合。
他並沒有放開她,他低下頭,索取她柔軟的唇,依然是不溫柔的,想懲罰她的,卻 不再冰冷無情,她嘗到他苦澀、沉痛的感情,明白他所有的痛竟都是自己帶給他的,她 的心好疼、好滾燙,喉嚨裡更有一股熱辣得無法對他解釋的酸楚。
她長而濃密的睫毛在合起的眼瞼中已讓淚水浸濕了,一雙猶豫許久的纖細臂膀終於 緩緩地貼上他溫熱的背。
他貼吻著她,並且緊抱她俯身,將她往後壓向柔軟的床,用著最濃烈而熱切的方式 向她需索無底無邊的渴望,而這一份渴望,全是她惹出來的,全是她該死的美麗、她完 美的身體、她的香味惹的禍……他不承認,不承認是對她有一份特殊的依戀,他只承認 是她的肉體誘惑他,他要她,完全出於一股原始的男女情慾,是這樣的!
他直接褪去她的睡衣,修長的手指撫摸在烙著他的名字的地方,她成熟了,已經完 全的豐盈。
「啊……」在他的身下,她的臉滾燙,身體更像在燒,他的手、他的唇,他覆著她 的身體都似火源向她燎燒。他的撫慰令她的身體不住顫抖,她僅能緊緊攀附他。
「有人像這樣對過你嗎?」無法守住她這十一年,他不知道她有沒有別人,而光是 這樣狐疑他已是妒火中燒!他粗啞的聲音伴隨著他的手撫弄她光裸而細緻的身體。
「啊!不……」棠昱琋在他幾近粗暴的掌握下,只有不停的搖頭。
他身上的藍色襯衫解了扣,露出結實的胸膛。
「見鬼!我不會再信你任何話!」他無法相信她真的沒有別人,他的臉上有著深深 的痛楚。「有沒有我自己來證實!」
「耀……」她不要他這樣的恨她,若佔有她可以消弭他一點疑慮,可以令他的恨意 減少的話,她願意成為他的。這一輩子她本來就誓言只能是他的,只要他要她,是真心 的要她,只要她佔有他的心,她是無怨無悔的願意把身心都給他。
而上官耀,他並不需要她的同意,然而她深幽無怨尤的脾光還是激起他更多的渴望 ,從他更為灼熱的眼神中便可以看得出來。
他的唇舌更為熱切地向她的身體攻佔,他的手掌緩緩往她的腰際移下……「小琋啊 !快起來,你昨晚都沒吃飯,姚嫂特別一大早給你熬了粥端來——」門把一旋開,姚嫂 端著托盤,就愣在那兒。
床上的兩個人,衣衫不整倒是還穿在身上的上官耀蹙起肩頭,一臉兇惡的瞪向「礙 事」的姚嫂,而被剝得幾乎赤裸的棠昱琋卻是面紅耳赤,窘迫到想找洞鑽,在上官耀翻 身後,她馬上抓起被子遮身,怎麼也沒臉看向門口了。
「姚嫂!你不會敲門嗎?」上官耀口氣不佳,坐在床上一手煩躁地爬過凌亂的頭髮 。
姚嫂收起驚訝,「少爺,你不是昨晚就出去了?」她還是把熱騰騰的粥端進來,擱 著以後便給上官耀睇上白眼,「什麼時候搬回主屋來住了要說一聲啊!否則你也鎖了門 再『辦事』,我怎麼知道你什麼時候溜進來小琋房裡了。」居然說得他像賊似的!上官 耀怒目切齒。
姚嫂可不理會他,「小琋,粥要趁熱吃了,自己身子可得先顧好,少爺先讓他『餓 著』沒關係。」「姚嫂!」
「吼什麼?我有說錯嗎?你自己看看小琋手上、身上的淤青,你教她怎麼出去見人 啊!」姚嫂邊往門口走還邊叨念,「外頭的人還會以為你虐待她呢,你也不溫柔點…… 」上官耀氣憤地衝下床,狠狠把門給甩上!
棠昱琋心頭一震,臉上更熱,眼光更沒能抬起來了。
上官耀回頭瞅著她,步回床沿拉掉被子。
「耀?!」無任何遮掩的棠昱琋,在他的注視下羞得滿臉通紅,只能慌張找回她的 睡衣。
太陽早已悄悄升起,陽光灑滿室內,在一片柔和的光亮中,她白皙肌膚上的淤青明 顯得更為怵目,他抓起她的手,深邃的眼中閃過一抹驚駭,她手腕上的一道道淤痕是他 昨天掐出的指痕。
棠昱琋從他並不用力的手裡抽回手,並且穿上衣服,視線始終避開他的。
上官耀的目光深郁,如果要問帶給她傷害後,他的感覺是什麼,是否覺得報復她之 後會比較快樂了?答案是沒有,他一點也不開心。
「馬上把東西收一收,搬到我的屋子裡。」他丟下話,便轉身出去。
「耀……」上官耀在門口回頭,周不悅的目光等著她。那目光根本是不容她有異議 的,棠昱琋只有沉默下來,緩緩搖頭。「沒事。」
※※※
上官耀的房間很寬,另外有衣物間,棠昱琋把自己簡單的幾件東西和衣服放好。
上官耀剛淋浴完,身上只有一件浴袍,他的頭髮還是濕的,看見她帶進來的衣物。
「你的衣服就這些?」他的眼光深沉,很難看出在想什麼。
「大部分都放在家裡。」棠昱琋看他一眼,他應該要去公司了吧?
上官耀那張俊逸的臉孔又泛起怒意,「花坊那裡?」
棠昱琋瞅著他,無言的點頭,她說錯什麼了嗎?
上官耀沉怒著,脫掉浴袍開始換衣服。
他是那麼毫無避諱的在她面前更衣,棠昱琋卻無法像他自在,她紅著臉別開去,很 快提起一直梗在喉嚨的事。「耀,我——」
「不准再到花坊去!」他穿上襯衫,口氣是那麼專制和憤怒。
他怎麼知道她想說什麼?棠昱琋壓下訝異,用平靜的語調對他說:「那家店是莫姨 交給我的,她對我有再造之恩,我——」
他抓住她的肩膀扳過身,棠昱琋的眼光馬上對上他嚴怒的臉孔,「別再給我提你那 該死的假身份!從現在起你只能是棠昱琋,是我的妻子,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裡也不准 去!」
「耀,你不能不講道理,這十一年來我——啊!」
上官耀呀牙切齒的抓起她手腕拉她向他,棠昱琋被嚇了一跳,一張臉孔有些許的恐 懼和蒼白。
他的目光隨著她一雙慌眸落到她手腕上的勒痕,幾乎是有一些惱怒且煩躁的鬆了手 。他轉身去拿起外套,不再看她一眼。
「別跟我囉唆!」他不想聽她的任何話,反正她就是不准離開上官家!
看著他忿忿地下樓去,棠昱琋深深歎了口氣,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樣改變這樣的情 況。
他看來是打定主意要把她關在這裡了,這就是他的懲罰方式嗎?
※※※
接近中午,外面艷陽高照,實在沒事做的棠昱琋,看了看上官耀這棟略嫌冰冷的屋 子,已經讓她打掃過一遍了,她也在庭院裡剪了些花進來插,但她總覺得還是很空蕩, 也許是空間過大吧,又是挑高設計,除了主要傢俱和幾件幾乎是和傢俱一體的貴重擺飾 ,上官耀幾乎沒在這房子裡放上他的興趣、他的喜好,在這裡一點也看不見屬於他的個 人色彩,整個屋子就像展示用的樣品屋,似乎他用得上的地方只有臥室和書房。
為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棠昱琋莫名的生悶氣。
「昱琋,我聽姚嫂說你今天沒去花坊,又是耀兒的關係?」門沒關,席佳貞就直接 走進來。棠昱琋原本還發著呆,見到她才轉過身。「媽。」
「真應該說說他的,可惜他父親還在埃及,我又說不動他。」席佳貞在沙發上坐下 來。
棠昱琋順著把話題轉開,「那麼多年沒見到爸爸,他還是對埃及那麼著迷?」
「可不是,我就不知道那些大墳墓、千年屍體有什麼好看的。」席佳貞嘴裡這麼說 ,臉上卻有那麼一點光彩,顯見她對丈夫的興趣也是支持的。「昱琋,你今天不出去啊 ?」
「嗯。」棠昱琋微揚起嘴角,提也沒提上官耀不准她走出門半步的事。
「那正好,我要到百貨公司去,一個人正嫌無聊,你肯陪我去嗎?」
席佳貞正愁找不到適當的人陪她打發時間。
棠昱琋心想,她正好可以添些東西佈置這棟房子,便點頭。
「那太好了,這就走吧。」
婆媳倆由司機開車出門,沒多久,姚嫂接到上官耀從公司打回來的電話。
「少爺。小琋啊,和夫人出去了……好像是去百貨公司……沒說什麼時候回來哦… …晚餐?沒交代耶……是啊,她真的是和夫人出去的。少爺,你晚上回來吃飯嗎?」「 不回去了。」上官耀掛掉電話,濃眉深鎖。
秘書敲了門進來,「總裁,明天那一場珠寶義賣的慈善晚宴,本來是由總經理參加 的,現在總經理還在巴黎,怎麼辦呢?」
「我去。」他深沉的目光慢慢凝聚起。
※※※
昨夜,他應該很晚才回來,那時候她已經睡了。
昨天和婆婆出去,她買了一堆的東西,教婆婆都看得眼花撩亂了。她買的全是用來 佈置室內的,昨天傍晚回來,她就把客廳和臥房的窗簾布換了,由詭異的幾何圖形換成 比較光亮、柔和的色調,深色的沙發椅背上也覆了一層淺色系的布料,還在沙發上放了 幾個能夠添加溫馨感覺的抱枕。
小茶几、橢圓形矮桌覆上淡色的小桌巾,上面還放了精緻典雅的花藍,裡面有能夠 散發香味的花瓣。
另外,客廳加了掛畫、盆景;玄關處有大把的白色海芋插在一個古色的花器中;櫥 具櫃裡,一絕組別緻典雅的咖啡杯。
這個屋子,總算有了家、有了生活的感覺。
她忙到很晚,也忙到很累,幾乎躺了就睡。是姚嫂告訴她,上官耀每天總有很多應 酬,一向很晚回來,所以她也沒等他。
一早,她張開眼睛時,身邊已經躺了上官耀,她是嚇了一跳的,但她很快便抑制自 己險些的驚叫,還好沒吵醒他。
令她心跳加速的原因不止是這樣,因為他的手繞在她的腰際並貼在她的臀部,另一 只手掌抵在她沒穿內衣的胸口,他的腿同時繞著她的,她幾乎動彈不得的貼著他。
棠昱琋不光是臉紅耳熱,連呼吸都因吸到屬於他的氣味而不穩,一雙眼睛除非閉上 了,否則就只能接觸到他俊逸而迷人的沉睡臉龐。
她不自在而發熱的身體絲毫沒有辦法在不吵醒他的情況下移開,她只好悄悄地把背 往後弓,讓僅隔著一層薄軟衣料的胸部遠離他的手掌……「啊!」
他卻突然抓了她的渾圓一把,嚇得她尖叫,臉頰更是滾燙。
上官耀緩緩掀起眼皮,深邃的眸光逮著她的窘迫。
「你早醒了?」棠昱琋幾乎尷尬到極點,他的掌握絲毫沒有放鬆,而按在她臀部的 手還更用力。「耀……放開我。」
他直瞅著她酡紅的臉,一句話也沒說便攫住了她嫩紅的唇。
他的吻還是沒有半點溫柔,粗暴的掠奪過她的唇許久後,他鬆手放開她,眉頭卻攢 緊了。
棠昱琋微喘著氣息,身子還因為他的擁抱而輕顫著,睡衣上的扣子不知何時給他解 開了,豐盈的胸部在他的目光下飽挺、起伏,她慌忙打了扣,臉色更紅,很快背過身下 床。上官耀卻拉住她的手,她只好回頭。
她看見他的頭髮有一點凌亂,他深邃的眼光直勾引著她,每每在他的面前,她的沉 著、她的理性總是很快的被她丟棄,從來面對他,她就無法真正的冷靜,一點都不習慣 這樣的自己,總是有好多的難堪。
「你昨天就忙著做那些?」他的目光移向被晨風輕輕吹拂的簾布,臉上、語氣都平 淡,看不出一絲情緒。
「嗯。」棠昱琋也沒有問他喜歡否,彷彿也無意猜測他是否喜歡,她也是如此平淡 ,甚至比他更為淡漠。
上官耀眉間扯起不悅,眸底掠過怒光,他總是無法比她更沉得住氣,而她幾乎總是 在挑起他的怒氣!
他氣憤的甩開她起身,「今天有一場晚宴,你也要去!」
他丟下話,進入盥洗室裡。
棠昱琋從來就不參加這類的活動,她既不熟悉,也不喜歡。
等他出來,她臉上有著淡淡的困擾,「耀,我不想去。」
她寧願給他「關」在家裡,也不喜歡進入那種所謂上流社會的社交圈,她學不來阿 諛奉承,不習慣人家的讚美,更無法和明明不認識的陌生人攀談得好似多年好友,她根 本就討厭那種熱鬧。
上官耀嘴角勾起一抹快意,他根本是知道她不喜歡而故意要她去的,他就是要看她 困擾,就是不讓她端著一張淡漠、無爭的臉龐,他早說過,不讓她好過。
他幾乎沒理睬她便進衣物間,等他換上一套深藍西服出來,她還在那兒等著他。
「耀,我真的不想去。」棠昱琋臉上的憂慮更深了,可見得她有多不喜歡那種場合 。
十一年前也是這樣,即使是家裡有宴會,她也躲得遠遠的,而他,總是陪她……又 是一抹沉怒掃進上官耀的眸底,他臉上的線條因咬牙而緊繃。
「由得你嗎?」他似冷似火的目光瞪向她,更不怕讓她知道,「你不想去,那更好 ,你就非去不可!」
棠昱琋僵住,她竟忘了……他怎麼會讓她好過。
她緩緩垂下眼瞼,轉身進盥洗室,一句話都沒再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