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望生還說:「怎麼知道是不是真的是柳家的種?事隔十年,當年你又只個半大不小的青少年,人家隨便說是你的種,你就照單全收,這也未免太過愚蠢了吧?」
這樣的侮辱太過傷人了,陳筠嫜自認自己有錯,不該逃婚讓柳家難堪,但是懷疑宣汝的血統和她的人格,這就太難以叫人接受了。
「我不冀求兩位老人家接受宣汝這個孫女,但是請不要在孩子面前說這種傷害她幼小心靈的過分字眼。」
「怎麼?我說錯了嗎?那麼為什麼當年你要突然逃婚?又為什麼經過了十年又出現了?難道不就是為了要讓這個女孩來繼承我們柳家的家產嗎?」柳望生極其苛刻的說著:「不過,也真是難為你了,竟然可以為了整個計劃等待十年。」
「夠了!」柳繼宣臉色鐵青的大喝,對於父親如此不合情理的尖酸話語感到難以置信,「爸,我一直很尊敬您的,但是今天您真的讓我對您徹底的失望!」
「你說什麼?」柳望生無法承受兒子的批評,繼續殘忍的指控著:「你真的以為這個女人真的愛你嗎?當年她一定是懷著別人的孩子想要硬栽給你,可是又發現時間不對,所以才會逃婚的,她嬸嬸不是也說了,她是個頑劣不馴的女孩嗎?你到底要什麼時候才會清醒過來?」
貧賤真的這麼可悲嗎?只因為不想毀了柳繼宣的美好前途,所以逃婚,為什麼就得要承受這種無理又傷人的指控呢?
陳筠嫜搖晃著身體站起。
「你幹什麼?」
把自己的手從柳繼宣的手心抽出,她想活的更有尊嚴些,「夠了,根本就不該重逢的。」
「那不正是你計劃的一環嗎?」柳望生繼續無情的指控。
「爸,您說夠了沒有?」柳繼宣也氣憤的站起,對於他父親給予陳筠嫜的難堪,他真的想要自己獨力承受下來,但是,陳筠嫜拂開了他的手,拒絕他做她的支柱。
「根本就不該開始的,就當作你從來沒有碰見過我吧!」
「媽咪……」宣汝小小的年紀,卻也知道自己的母親正受著莫大的屈辱,所以小小的身體往母親前頭一站,勇敢的捍衛著自己的母親,並對羞辱自己母親的人視之如陌生人,「你們不要欺負我媽咪,我才不稀罕住進你們家,也不在乎你們承不承認我這個孫女,我根本不想當你們柳家的孫女。」
「汝汝……」
被如此幼小的女兒保護著,陳筠嫜感動的幾乎要哭了,但是,當她摟上宣汝的肩膀時,卻發現她小小的身子正發抖著。這也難怪的,即使她是天才兒童,但畢竟只是個小孩啊!只因為有她這樣的母親,所以要跟著承受這無情的對待,她是何其無辜啊!
她心疼的把宣汝抱進懷裡,帶著她往外,「我們離開這裡吧,我們根本不該來,也不可能屬於這裡。」
她希望自己夠堅強,就像十年來她一直靠著自己的力量穩固的站著不倒下來。
但是,她不夠堅強,身體太過脆弱,以致連走出柳家大門的力氣都不夠,就整個人向後倒了下來。
「媽咪……」
柳繼宣適時的在宣汝尖叫之前抱住了倒下的陳筠嫜。
白色是單純,陳筠嫜睜開眼的時候,就猜到自己在什麼地方,這裡絕對不是天堂,因為她不認為自己有那麼幸運地可以上得了天堂。
「媽咪,你醒了?」
睜開眼看到自己最最寶貝的女兒,上天對她還不算太薄。
但是,看見宣汝眼中的淚水,她心疼萬分的想要擦拭,「不要哭,媽咪沒事,不要哭,乖孩子要聽話。」
「如果要宣汝放心,你是不是應該好好的調養身體最實際呢?」
這個聲音她已經耳熟能詳,即使經過了十年的分別,但是光這些日子的相處,她都可以輕而易舉的聽出柳繼宣的聲音來。
原是輕易可以憾動她的心弦的音符,卻變成她極端害怕的嗓音,她不得不承認,她真的一點也不堅強,所謂的女強人,只是包裹著一層不讓人輕易看透裡面的包裝紙罷了。
「可不可以請你離開?」
「很抱歉無法順遂你意。」這就是他的答案,簡單,而且強硬。
但事到如今,他留下來又能夠怎樣?真的非得要弄的更狼狽,或者滿目瘡痍才肯作罷嗎?
她忍不住要問:「你當真那麼恨我?」
「恨?」或許曾經,但是在她倒下的剎那,他知道所謂的恨只是一種愛的轉移罷了,現在到未來,他只想要愛的更多,恨,怕是再也不復存在了。「如果我說我對你只有愛,你會信嗎?」
宣汝識趣的悄悄退開,不想妨礙了爸爸媽媽談情說愛。
但是,陳筠嫜卻沒有善用女兒的好意,她怕了,怕愛情這個東西所帶來的殺傷力,她原先只是因為單純的發現自己喜歡柳繼宣,所以在懷孕的時候就想把孩子生下來,但是經過了十年之後的現在,她的單純的善念卻變成別人口中的深沉心機,這叫她如何繼續相信愛情真的不會有問題呢?
「請你放過我吧!」
「很抱歉,我做不到。」
「你也看到了,你爸媽那麼恨我,為什麼還要一意孤行呢?」
他彎下身子,儘管她不看他,但是他還是握上她的手,低沉而且溫柔的說著:「那是因為我無法放開你們母女。」
「如果是為了責任,那就……」
「除了愛再無其他。」他緩緩道出藏在最心底的真心話。
好久好久,陳筠嫜的臉才轉向他,滿頰沾著淚水地望著他問:「為什麼?再下去也許是地獄……」
「我會與你同在。」十年前就做的決定,十年後,他履行了他的承諾,而且他現在已有堅強的臂膀足夠支撐住她。
如此這般,她還能夠拒絕的了嗎?十年前他不過是個半大不小的男生,她就想過義無反顧的跟隨他到天涯海角。
現在,他變成了她理想中的男人,她還能說什麼呢?
只是,她不懂,一直都不懂,「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就是你。」說是宿命也好,說是前世的姻緣也好,在他心底,除了她,再無其他。
柳繼宣拿著簡單的行李,走出房間的時候連一丁點留戀的意味都沒有,身後,邱月風已經叫喚了他不下十回,但是都只獲得他淡然的回應。
「你真的要為了那個女人丟下我和你爸?」
「不是我要丟下你們,而是你們容不下我們。」
「你不要這麼固執,說不定那個女人真的只是在騙你,我們看的不會錯的,你只是一時被愛情沖昏了頭。」邱月鳳依舊堅持著自己的看法,「還有那個孩子也是,說是柳家的孩子,難道就真的是嗎?」
「要證明宣汝是不是我的女兒太簡單了,只要做個醫學檢驗就足以證明她的身世,但是,這並不是真正的重點吧?」柳繼宣很清楚母親的重男輕女的觀念,所以忍不住嘲諷,「您忘記當時嫁進柳家好幾年還沒生出孩子的苦處了嗎?為什麼您還要把您的苦加諸在筠嫜和宣汝的身上?」
邱月鳳被兒子問的啞口無言。
「我不會讓筠嫜和宣汝來受這種罪的,既然您們容不下她們母女倆,那麼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我搬出去住,這樣問題就都解決了。」
「那麼等檢驗報告出來再說也不遲!」見兒子又轉身,邱月鳳忙扯住他,急促的說著:「如果證明那孩子真的是你的女兒,我會勸你爸爸接受那個孩子的……」
柳繼宣笑著搖頭,說道:「很抱歉我不打算做任何的檢驗。」
「你剛剛不是說……」
「我只是說要證明宣汝是我的女兒很簡單,但是我認定她是我的女兒,所以根本沒有檢驗的必要。」
況且,宣汝長的那麼像他,光是這一點,他就認定了宣汝這個女兒。
其實,任誰看,都會這樣想的,但是他的父母就是不願意承認並且接受這個事實,才會處處刁難。
「我會到公司去,如果董事會要我離職,我也會接受。」
邱月鳳難以置信的問:「你打算為了那個女人放棄所有嗎?」
「那個女人是我最愛的女人,我很希望你們可以瞭解,傷害她就如同傷害到我,所以我不會讓任何人去傷害她的,希望媽媽能夠瞭解這一點。」
「你這是在威脅你媽嗎?」現在邱月鳳認為兒子有了女人忘記了娘,所以滿心不諒解的說著:「你根本就是被鬼迷住了心竅,我養你那麼大,你卻為了女人丟棄父母,難道你認為這樣就會幸福嗎?」
「您和爸永遠都是我的爸爸媽媽,但是,現在的我也是人家的爸爸,我不想當一個不負責的丈夫和父親。」他掙開了母親的手,歎息地說著:「最大的遺憾是你們無法諒解。」
「這裡?」當他們抵達新家時,陳筠嫜著實嚇了一大跳,因為,柳繼宣所謂的家,竟然就是那天他帶她來過夜的別墅。
「這裡還只是空有外表的房子,至於佈置室內的工作就交給你們母女如何?我相信你們會比較喜歡擁有自己設計出來的房間。」
陳宣汝首先跳上柳繼宣的臂膀,然後趁著柳繼宣抱住她的時候,親吻上他的臉,「爸爸好聰明,我可不可以挑自己想要的床?」
「當然可以。」
看他說的那麼輕鬆自在,但是,真的可以嗎?陳筠嫜卻有點擔心。
「宣汝,你先去看看你想要哪間房間,我和爸爸有點話要說,好嗎?」她拍拍宣汝,把她拉下柳繼宣的懷抱。
「悄悄話?」宣汝人小鬼大的自我解嘲,「我這個電燈泡會馬上消失。」
消失的確實挺快的,片刻不到,人影就一溜煙的不見了。
「很高興你把她教育成這麼活潑的小孩。」柳繼宣望著宣汝消失背影的地方,欣慰的說著。
「她是自我成長的,大概是我比較幸運,沒有讓孩子變成問題小孩。
柳繼宣一手攬上她的腰,笑著說:「那是因為有你給她做好榜樣。」
「當然。」
「那麼我問你問題,你都會據實回答吧?」
「當然。」柳繼宣很爽快的點頭,並且說著:「以前因為想不通你的離棄而傷害你,但是以後我們之間絕對不會有任何的秘密存在的。」
「那告訴我,離開了家,你的工作真的不成問題嗎?」
「你怕我會變得一無所有?」他不認為筠嫜是這種女人,但是,她的問題卻不由得讓他憂慮了起來。
「我當然不怕,但,若是因為我害得你失去了所有,那我……」會覺得很罪過,也會覺得很對不起他,更會認為,這對他是不公平的待遇。
柳繼宣笑著攬住她,並且開始半抱半推著她朝主臥室走,邊走邊說:「你該相信你所選擇的男人,我絕對不是那種只能依靠家產過日子的男人。」
但是現在,那些都變得不重要,此時此刻,他想的就是把她擁進懷抱,好好的佔有她。
電鈴聲,陳宣汝聽到之後就蹦蹦眺跳地從三樓跳下來開門,她知道她爸爸媽媽正著談情說愛,沒空理會外頭的訪客。
張珍妮一臉就認出發育良好,長得娃娃臉的陳宣汝像誰,「你是不是柳繼宣的女兒?」
她接到柳家二老的電話之後,就馬不停蹄的趕回國來,為的就是阻止柳繼宣做出傻事。
當然知道柳繼宣有個十歲大的女兒給她的打擊挺大的,可是,與其拱手相讓那麼好的男人給一個生過小孩的女人,她寧可勉為其難地接受柳繼宣這個私生女。
她並不害怕這小女生對她的未來造成威脅,在電話中,柳家二老已經說的很清楚,他們對於這個孫女,並不是很喜歡,而且繼承柳家家產的非得要男孩不可,所以只要她努力,柳家未來還是她的天下。
「這位小姐,你是不是走錯門了?」陳宣汝覺得這個發呆的女人很奇怪,到人家家裡頭來發呆?這年頭都習慣出現怪人的嗎?
「你一定是繼宣的女兒汝汝對不對?」為了要成為柳繼宣的太太,她不介意巴結一下陳宣汝,但是,她並不真的很喜歡小孩的,她覺得小孩本身是個大麻煩,這個自然也不例外。
「小姐,你找我老爸幹嘛?」
「你爸爸沒告訴過你我和他的關係嗎?」
「關係?什麼關係?你可不要胡說八道,我媽咪才是唯一和我老爸有關係的女人,你走,我們家不歡迎你。」
「這就是你媽教你的待客之道嗎?還是你媽自己做賊心虛?搶了人家的未婚夫,卻理所當然的當起了柳家的少奶奶?你媽的臉皮還真的不是普通的厚呢!」張珍妮畢竟是養尊處優慣了,對於陳宣汝的不識好歹,感到相當不悅,「我本來是想,既然繼宣說你是他的女兒,那麼我也可以把你當自己的女兒看待,但是,看來你是個很不知好歹的小孩,我根本沒必要對你太好。」
「沒有人希罕你對我好,也沒有人歡迎你到這裡來。」
「我可不是來找你或者是你媽的,我是來找柳繼宣。」張珍妮說著就開始對著屋子叫喚:「繼宣,你下來,我有話要和你說,你快點下來。」
「你鬧夠了沒?」
早就聽到張珍妮的跋扈囂張聲響了,只是柳繼宣不想和她這種臉皮厚的女人牽扯不清,所以並不想出面,但是,他可不想繼續看張珍妮繼續那樣睜眼說瞎話下去。
看到他出現,張珍妮可一點都不顧及有小孩在場,根本等不及柳繼宣下樓,她就飛奔上樓,然後一股腦投入柳繼宣的懷抱裡頭。
柳繼宣一把扯開她,嫌惡的說:「請你自重點,我的女兒在那呢!」
張珍妮可聽不進那個,她嗲聲說著:「以前我們在美國,我不也常常這樣擁抱著你,親吻著你,甚至比親吻擁抱更密切的關係我們都有過了,你也不曾制止過我,為什麼現在就不成呢?」
柳繼宣清楚,張珍妮是存心來鬧的,那些話也主要是要說給筠嫜聽的。
他不是不緊張,但是,現在他只能祈求筠嫜信任他。
「你怕那個女人誤解你嗎?」張珍妮繼續張著她的五爪章魚手,誇張的開始剝解著柳繼宣的衣物,「繼宣,我們回到以前那樣好不好?」
「住手!」柳繼宣用力的拔開她的手,並且粗魯地推開她,「你夠了沒有?」
「到底為什麼?你回來台灣就變了呢?我一直認定要嫁給你的,你怎麼可以說變就變呢?」
「我沒變,我從來就是只愛著一個人。」
「那個女人嗎?」張珍妮氣憤,而且怨恨的指著柳繼宣身後的陳筠嫜,「你讓他為了你離開父母,為了你放棄所有,你真的以為這樣的話你們會得到幸福嗎?即使知道他曾經和我甚至和別的女人上過床,你都不在乎嗎?」
如果以前,她會在乎的,但是,經過了這些事情之後,陳筠嫜相信自己可以很坦然的面對,她靜靜地看著張珍妮說:「我要和他過的是未來,而不是過去。」
「筠嫜……」柳繼宣動容的上前,忘情的抱住了她,忘卻了存心來鬧事的張珍妮。
「你們……你們這樣對待我會得到報應的!」
他們從來就不曾認為自己會上天堂,也有會下地獄的心理準備,所以對於每一分每一秒都特別的珍惜!
在騰威集團的董事會議上,柳繼宣自始至終都以平常心看待那些詢問的眼光,他知道,他父新一定有透過關係拉攏了幾名有力的董事,如果,談不攏條件,最壞的打算就是罷免掉他這個不聽話的兒子。
但是,他並不憂心,因為,他深信自己的能力是被肯定的,如果不是因為工作上的錯誤,被罷免的機會並不高。
「這是家務事,我並不想拿出來討論,如果各位董事認為繼宣在位會議公司遭受到不必要的損失,而要以這一個因素來罷免掉我這個總裁,那麼我無話可說。」
一個考慮比較周詳的董事蹙起眉頭說:「我們也不希望罷免你,所以才會召開董事會議,希望可以擬出一個較具體的方法來。」
「難道你不能夠體諒一下你父親的苦心,放棄那個女人嗎?」
已經快要二十一世紀了,但是依然有很多食古不化的人存在,對於這些人無理的要求,柳繼宣以行動來代替了回答。
他拍桌站起,用微怒的語調說著:「我可以放棄榮華富貴,就是不能夠放棄她,如果要保住總裁這個位置的唯一條件就是這個,那麼我可以馬上回答各位,很抱歉,我無法接受這無理的要求。」
他那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的決然眼神讓眾多董事們緊張起來,這年頭也許人才濟濟,但是能讓他們的荷包賺更多的人可不是隨處可得,既然可以穩固口袋的收入,那麼又幹嘛要冒險去選擇另一個人?這一丁點點的險他們可都不想冒的。
「別急,凡是有得商量,坐下再談。」
「我的決心已經很明確,各位董事的決定我也不急著知道,如果要我走,只需給我一道人事命令就夠了。」柳繼宣依舊沒有妥協的意念,他繼續站著說話。
這裡,有很多是叔伯輩的,有些人遷就於他父親不敢輕易的見風轉舵,但是他看得出來,那些人已經開始猶豫不決了,對他父親的承諾,變成了他們最大的難題,但,基本上,這與他無關,畢竟是那些人自作主張要加人人家的家務事,那麼承受必要的壓力是理所當然的。
「如果沒有關於公司業務上的事情要商討,我想我得走了。」
然後把問題丟給這堆人去煩惱,這是聰明的選擇。
「等等,我們來個不記名投票表決你的去留吧!」突然有人提議,在他準備離去之前對著會議室高喊著。
很民主,而且也不必當面得罪他老爸,這些人畢竟也不是泛泛之輩。
「我沒有意見。」反正就是受雇者,哪裡有的發展,他就呆在哪裡。即使這裡是他們家的地盤,但是,他只是做個好的受雇者,想著的全都是怎麼讓公司賺錢,讓底下的員工可以繼續無憂的生活下去,這就是他最大的目標。
但是,如果這裡真的已經容不下他,那麼他也不會戀棧不走,天外有天,一定還有能讓他發展的地方,所以,即使那些人已經開始寫著留與去,對他一點都構不上壓力。
在眾人紛紛把自己神聖的一票投入一個小箱子中的時候,柳繼宣兀自離開會議室來到外頭抽煙。
「你真的不緊張嗎?」柳望生很難相信,卻又以擁有這樣個兒子而自豪。
到底他不是那種成天只想要繼承家產的不肖子,也不是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只是,遺憾的是他不肯按照他這個父親安排的路去走,這一點讓他覺得很不滿。
「沒什麼好緊張的。」在等待之中,他一直處之泰然。
「說不定你會被罷免。」
「那代表我即將另一番作為。」
「太狂妄了……」
「是的,我向來就這樣。」狂妄就是他的個性,但是,沒有狂妄與自信,又如何年紀輕輕坐上總裁的位置呢?
「柳總裁,你可以繼續擔任你的職務。」這是最終的結果,連他老爸都沒有辦法左右董事會的決定。
「爸,真抱歉了,要讓您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