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這樣呢?原因在於邵氏建設出了一名業界傳奇人物,人稱售屋女王的於漫光。
人人傳頌在她手中沒有賣不出去的房子,只要她一經手,就算那房子位處於四周環繞著「夜總會」、鳥不生蛋的鬼地方,她照樣有本事將房子以最快的速度銷售出去,任何棘手的Case到了她手中,全都變得再簡單不過,所以邵氏建設有七成的售屋業績全是於漫光一個人衝出來的。
與她這樣的同事共事,大夥兒應該感到與有榮焉才是,又怎麼會每個人表情各異?
這全是因為於漫光的表現太過亮眼,從她進入邵氏建設工作以來,其它員工加起來的業績也比不上她一人,每週的例行會議除了挨上司的刮外,就是聽上司如何誇獎她,要其它人如何努力向她看齊、學習。
假如他們真有於漫光的本事,又何必坐在下頭聽訓呢?所有被上司稱讚的人末了還得聽上司說一段向於漫光看齊的話語,當不讓快樂、沸騰的心情給冷卻下來,哪還能笑得光彩奪目?
於漫光,於漫光,這三個字在業界亮出來是多麼耀眼,但在同公司的同事間卻帶給眾人莫大的壓力,男同事私下覺得她搶了所有的光環,女同事則嫉妒她成為上司眼中的大紅人,是以在辦公室除了偶爾的客套,或是特別想巴結她的人之外,甚少人與她親近。
於漫光就像個獨行俠存在於邵氏建設,沒有知心朋友似乎對她毫無影響,她照樣衝她的業績,繼續保有售屋女王的寶座。
開完了會,女同事們有志一同的到茶水間去大發牢騷,聽了一個多小時有關於漫光的好話,她們總要紓解平衡一下,否則會憋死的。
「每個禮拜一下午都要聽主任啦啦啦稱讚於漫光一遍,聽得我都反胃了。」女同事板著臉泡著她的燕麥粥抱怨道。
「可不是,主任也不會改一下說詞,他不膩,我都煩了。」另一名等著在馬克杯中加熱開水泡咖啡的女同事搭腔道。
「真不曉得於漫光有什麼本事,在她手中的案子老是沒三兩下就解決了。」相較於自己死撐活撐一個半月才賣出兩棟預售屋,於漫光則是花一個下午就解決掉一整排的預售屋,她怎能不嘔呢?
「聽說她的手段高超。」一名女同事像在訴說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將聲音壓低,雙眸則意有所指地飄啊飄的,將大家的想像力帶往異色世界。
「這個我也有聽說。」另一名女同事則用力點頭,加強這個謠言的可信度。
「是啊,該說這早就不是新聞了,否則她的業績怎麼可能好得嚇嚇叫?不就全靠她的『床上功夫』。」眼眸眨呀眨,說著旁人的小話好讓心底更為舒坦。
並非她們不夠努力售屋,全是有人出賣了肉體,才有辦法得到那樣好的業績,她們可和於漫光不同,她們全都很潔身自愛的,不像於漫光視性愛為家常便飯。
「哇,那她的功夫一定很了得!我記得這一回的『薔薇花園』她不就賣了十幾棟出去,聽說都是同一個家族的人跟她買的呢!仔細想想,要取悅整個家族的男人,還真有得她累了,嘻。」因為不喜歡於漫光,對她的攻訐自然尖酸又刻薄,恨不得將於漫光視為最低下的女子,好突顯自己的美好。
「哎喲!於漫光的入幕之賓是否也包括那個家族中八十多歲的老爺爺?」很惡意的特地提出那個家族裡的老人家。
「哈!這豈不是折騰了老人家?」
「要我說嘛,老人家可是吃了大虧呢!」大家窩在茶水間開始比毒舌,看誰能說出更毒的話來平衡所有人的心理。
一時間,所有女人笑得花枝亂顫,一掃原先的陰霾,快樂得不得了。詆毀另一個不在場的女人,是女人們擅長的手段也是最佳的娛樂消遣活動,反正當事人沒聽見,她們愛說什麼就說什麼,開心就好。
「Nana,改天你也去跟於漫光請教、請教,看她是如何賺得這麼多的業績呀。」壞壞的以手肘頂了頂旁邊的女同事。
「我才不幹呢!要去你自己去。」Nana吃吃笑著,偏不順大家的心意。
「Nana你就犧牲一下咩!去打探一下真實內幕,大不了我們請你吃飯。」不論她們怎麼想、怎麼看,就是覺得於漫光的問題很大,沒身份沒背景的,怎麼可能獨攬大把業績?
「不!說什麼我都不。」Nana非常堅持。
「茹絲葵的牛排如何?」為達目的唯有祭出非常手段。
正攪拌咖啡的Nana沉吟了一會兒,仔細思考其中的可行性。平時她和於漫光是沒啥交情,突然和於漫光親近深入交談,也不曉得於漫光肯不肯透露,但是代價可是茹絲葵的牛排呢!或許她該試上一試。
一旁的同事看出她動搖了,加把勁說服她。
「Nana你平時就最熱心服務了,這回你一定不會忍心教我們失望吧?」多說幾句好話捧捧,鐵定沒問題。
「好!我去跟她套套話,還有,你們可別忘了茹絲葵的牛排嘿!」怕同事屆時不認帳,得再三確認過才行。
「沒問題啦!」聽Nana同意了,自然不會少掉答應請客一事。
幾個女人又開始談笑,揣測著Nana可能探得的內幕,不知會不會很勁爆?好期待哪!
她們肆無忌憚地說著、推著笑著,將整間茶水間變成了菜市場般熱鬧不已。
「沒有特別的手段。」一道平穩不含任何情緒的女性嗓音響起。
「什麼?」笑得眼淚都跌下來的女人們搞不清楚狀況,納悶的問了聲。
「只是針對客戶的需求找他們所想要的房子而已,就這麼簡單。」那道聲音再次補充。
女人們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互看著對方,疑惑著這是誰的聲音?聽起來很熟,可一時間偏又想不起是誰的聲音。有的人聳聳肩,表示那話可不是自己說的,既然大家都一臉無辜,那會是誰出聲?
高跟鞋踩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聲音響起,順著聲響看向來人,她們全驚訝得倒抽口氣。
這下可好,背著人說小話,被正主兒逮個正著,登時每個人的臉色青白交錯,難看得很。
該死!她們聊得太開心了,居然沒想到於漫光有可能走進茶水間這下子Nana也不用去打探內幕了,行動宣告無疾而終,Game over。
女人們悻悻然撇撇嘴,對于于漫光的說明壓根兒不信,當於漫光在說鬼話。
她們每個人都是針對客戶的需求去尋找客戶可能會滿意的房子,為何惟獨於漫光的成績如此亮麗?分明是有問題!不然在擁有相同的資源下,何以於漫光偏偏能做得比她們還好?
於漫光不理會女同事們敵視她的目光,逕自走到飲水機前泡著花茶。
「唉!這裡我可待不下去嘍!我先回辦公室去了。」一名女同事擺擺手,離去前白了於漫光一眼,表示她一點都不懼怕於漫光方才聽見她們說的話。
「我也要去打電話做客戶拜訪了。」Nana找了借口開溜,不想得罪於漫光,也不得罪同陣營的女同事,反正大家都是同事,未來還要共事,總不好撕破臉。
其它的女同事則哼了哼,不多說什麼,魚貫走出茶水間,一如往常的排擠於漫光。
於漫光很是習慣的看著她們離去,留給她安靜的空間,她靜靜的泡著她的花茶,想著先前所聽到的話。
她的個性並不會讓她像個小媳婦兒,在聽到他人的閒言閒語時,只會躲在暗處暗暗傷心落淚;既然旁人愛捏造些子虛烏有的事,她走出來讓對方知道她已經完全聽到又有何不可?該感到羞愧尷尬的是對方並不是她。
至於旁人質疑她的銷售成績,她真的是早已習慣,她的高薪全靠自己的努力而來,其中並沒有不可告人之處,她管不著旁人的思緒,他們要胡思亂想就由著他們去吧,對她反正不痛不癢,她只管做好分內的工作即可。
她倚在窗邊,看著窗外平淡無奇的高樓景致,輕輕啜飲熱氣騰升的茶水,享受這寧靜的片刻。
嘴角忽地掀起一記略微苦澀的笑容,再次回想起有關於她的流言蜚語,多得教人數不清了。在人們的嘴裡,她成了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的女人,這樣的謠言很是可笑,但相信的人卻不在少數,好似這麼說便足以說明她現有的一切從何而來。
假如大家肯拿說她小話的時間去沖業績,交出來的成績肯定不亞於她,只是啊只是,眾人寧可將時間花在說人小話上頭,也不願實實在在做分內該做的事。她輕輕搖了搖頭,繼續喝她的花茶。
討厭她也好,不喜歡她也罷,反正這麼多年來,她不也一個人過得很好?
將擾人的思緒拋去,她開始盤算如何為公司所推出的下一波預售屋帶來大筆訂單。
剛從外頭回來,進茶水間泡咖啡的邵御飛正好撞見她沉思的模樣,本想退出茶水間不打擾她,但隨即念頭一轉,心想他不過是泡個咖啡,應該沒關係,所以他便走進茶水間泡他的咖啡。
平時都是陳秘書幫他泡好咖啡送進他的辦公室,今天正巧陳秘書不在位子上,他乾脆自己動手泡咖啡,省得浪費時間等待。
「總經理。」於漫光察覺有人進入茶水間,發現來人是邵御飛,她感到有絲訝異。
沒想到總經理也會親自泡咖啡,她以為多的是女同事樂於為他服務,不過他的出現並不影響她,她仍悠閒的喝著她的花茶,並不急著退出茶水間。
在她的想法裡,她沒必要因邵御飛的出現就戰戰兢兢、急急忙忙逃走,是她先來的,如果真有人要走,那人也不會是她。
「嗯。」邵御飛微微朝她頷首,認出她來;雖然他剛到公司沒多久,可對「於漫光」三個字可說是如雷貫耳。
他聽過太多人稱讚她亮麗的業績,本以為她的年紀應該差不多四十左右,在第一次開會時見到她,他才發現自己錯了,她遠比他所想像的要年輕太多。
坐在會議室裡的她,整個人顯得冷冷的,好似是個不相干的人,如果不是主任在會議中大力表揚她的業績,他完全無法將她和於漫光三個字聯想在一塊兒,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人不可貌相吧
但這並不是指她是個其貌不揚的女人,事實上,她的長相不俗,是個很容易吸引男人注意的女人,如果她能多笑一笑,肯定會有許多蒼蠅蜜蜂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不過這些全與他無關,於是他禮貌性地對她和善一笑,繼續泡他的咖啡。
在邵御飛泡咖啡的同時,於漫光好奇的打量他的側面。
他是個好看的男子,渾身帶有濃濃的書卷氣,再加上他是邵氏企業的准接班人,難怪一堆女同事見到他無不口水大流,恨不得他能看上自己。
本來她以為邵御飛會仗著俊挺的外表而在公司裡大玩愛情遊戲,但出乎意料的,他並沒有和女同事交往,也不曾聽聞他和哪位女性交往甚密;也因為如此,暗戀他、欣賞他的人更多了,女的幻想能與他談戀愛進而飛上枝頭變鳳凰,男的則企圖討好他,好能加官晉爵一飛沖天。
每個人心思各異,就不曉得邵御飛明不明白他有多炙手可熱?她再次輕輕啜飲了口茶,低斂著眉眼掩去心思。
泡好咖啡,邵御飛便端著咖啡離開,並未和於漫光多交談。
他的離去,再次將寧靜的空間還予於漫光,她面無表情的喝著茶,一口接一口,由著溫熱的茶水溫暖冰冷的雙手。
溫熱的液體緩緩流淌進心底,盡責的想暖和四肢百骸,可她卻一點都不覺得溫暖,仍舊一如往常的感覺到冷意常駐心頭。
這份冷氣存在她心底已久,早就無法去除,她也無意去除。
自從在茶水間意外遇見於漫光後,邵御飛常常在各個場合遇見她,她總是一副忙碌的模樣,不是帶客戶去看房子,就是坐在咖啡廳和客戶連絡,再不然便是低頭猛敲擊她的手提電腦查詢數據,完全是「拚命三娘」的模樣,難怪她的業績會位居全業界之冠。
對於有關她那些不堪入耳的謠言,邵御飛自然聽聞過,可他素來深信眼見為憑,未經求證的謠言是不可信的,而在這幾回巧見她努力工作的模樣,即讓那些謠言不攻自破。
倘若她真是依恃美色而取得大筆業績,根本就不需要這麼積極帶各個年齡層的客戶看屋解說;而且她的客戶絕大多數都是整個家庭過來找她看屋商談,說她勾引男主人、誘使對方簽約買屋,實在是太過誇大其詞。
再回想起那些難聽的謠言,他不禁覺得可笑,但也同情著她。這麼多難聽的謠言加諸在身,想必她心裡也不好受!
不知是否她認真工作的態度吸引了他,他發現他常常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或許這該解釋為欣賞她的工作態度吧?
邵御飛揚唇輕笑了下,告誡自己別讓於漫光佔據了太多心思,他才剛回國接掌家族企業,首先要做的是別讓父母親對他的表現感到失望,如此而已。
他坐在書桌後翻閱著公司最新一批要蓋的別墅資料,看著建築師交給他的設計圖,找出其中他認為該修改的地方加以注記,以便能在明天上班時跟建築師討論。
就在他邊喝咖啡邊看設計圖時,書房裡的電話響起,他看了下時間,晚上十二點十五分,會在這樣的時間裡打電話來的只有一個人。
「哈囉。」邵御飛認命的擱下手邊的工作,接起電話。
「御飛,你又將工作帶回家啦?」電話另一頭響起一道爽朗不羈的笑聲,似是邵御飛這麼晚還在工作早在他意料之中。
「是有一些工作還沒弄好。」面對瞭解他甚深的好友,邵御飛也就沒有任何隱瞞。
「嘖!嘖!你這個工作狂。」對方對他如此努力工作的行徑很不以為然。
「我這樣跟真正的工作狂比起來算是小巫見大巫。」邵御飛搖頭苦笑,事實上他的工作量不算大,不過是想盡心做好屬於他的工作罷了。
「錯!你這樣跟我比起來就已經是工作狂了。」好友不贊同的予以指正。
「你是屬於享樂主義者,很多人跟你比起來都會變成工作狂。」邵御飛也很瞭解好友的脾氣。任逍遙喜歡刺激、喜好享樂,該玩樂時他絕不工作,該工作時他同樣不是正經八百做他的工作,整個人就是給人吊兒郎當的感覺;雖然他們的個性南轅北轍,但是兩人卻很奇怪的相當契合。
「哈!哈!你這話倒是說得不錯。」任逍遙朗聲大笑,絲毫不覺得有被冒犯的地方。
「你今天怎麼會有空打電話給我?」他看了看時間,這個時候該是任逍遙享樂的時候,怎麼會想到要打電話給他?
「沒,我不過是想問問你在台灣適應得好嗎?要不要飛來法國和我一起享受普羅旺斯的陽光?」任逍遙好不愜意的提出邀請。
這麼好的陽光,這樣好的景致,如果不和好友分享就太沒人性了。
「謝了,但是我目前人走不開,沒辦法和你一起享受普羅旺斯的陽光。」邵御飛謝絕好友的好意。
「真是可惜。」任逍遙喝了口啤酒,同情好友無法好好享受生活。「嘿!你不會是捨不得離開你那個未婚妻吧?」他突然想到,補充一句問道。
「不是。你知道我剛進入公司,許多事正等著我去做,我不能隨便說要度假便去度假。」邵御飛笑了笑,很是佩服任逍遙過度的聯想。
「我就說你是工作狂你還不承認,沒三兩句就是工作、工作,我看等你到了七老八十仍舊是離不開工作。」任逍遙調侃著邵御飛。
他早料到邵御飛絕對會力求表現,不可能輕易飛到普羅旺斯陪他一起過著曬太陽、喝啤酒、泡妹妹的生活。邵御飛的自制力太強了,連稍微放縱一下都不肯,他真擔心有一天邵御飛會死於過勞,是以他常有事沒事就找邵御飛出來瘋一下,免得好友早死。
「希望不會被你料中。」邵御飛跟著任逍遙打哈哈,兩人天南地北聊著,這也算是紓解壓力的另一種方法。
任逍遙只要一段時間覺得他似乎太疲累,被工作或其它事務壓得喘不過氣來,便會找上門或是打電話來跟他閒聊,甚至是說幾個帶有顏色的笑話給他解解悶,替他舒緩壓力,擁有這樣的朋友真的很難得,更讓他感受到友誼的可貴,所以他非常珍惜。
「嘿,改天我飛回台灣去找你出來瘋一瘋好了。」任逍遙突然興起道。
「瘋一瘋大可免了,不過我們倒是可以聚上一聚。」他太瞭解任逍遙嘴裡的瘋一瘋到底是瘋到什麼樣的程度,那不是他所能接受的,可他並不介意和任逍遙到酒吧喝點小酒聊聊天。
「哈!你啊實在是太正經了,小心你的未婚妻受不了。」任逍遙好心給予警告。
「她不會的。」邵御飛倒是信心滿滿。
任逍遙不以為然地哼了哼。「你倒是很有自信嘛!」
「因為我瞭解她。」邵御飛笑著解釋。
「好!好!好!我知道你們是青梅竹馬、情投意合、門當戶對、才子佳人,很快就能喝到你們的喜酒,還有什麼我還沒說到的嗎?」任逍遙故意語氣酸溜溜道。
「沒有,你都說對了。」邵御飛被他的話逗得很開心,笑著要他不用再多說成語來比擬他和未婚妻的情感了。
但他所不曾吐露過的是,他對關海希的感情一直是停留在原地,縱然他們早訂了婚,他待她還是像對待自己的妹妹,有的只是溫情,而非激情。
只不過雙方家長全都看好他們兩個,認定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非要湊合他們在一塊兒不可,在反對無效之下,他們便訂了婚。也許是因為他的身邊並未出現讓他傾心相愛的人,所以他才會沒有反對的和關海希訂了婚。
他常常想,或許他的一生會這麼平淡無奇的過下去,和海希結婚、生子,平平順順,沒有什麼驚喜,但也沒有讓人無法忍受,就是這樣,就僅止是這樣。
「是!是!你們感情好,刺激我孤家寡人一個。」任逍遙狀似無限感慨。
「你少來,我們不可能會刺激到你,你愛死自由了,根本不可能為了一棵樹放棄整座森林,我太瞭解你了。」邵御飛聽了馬上毫不客氣吐他的槽,摒除雜念,要自己別再去想。
「哈!哈!」任逍遙將邵御飛的話當成是最大的恭維。
「改天你也回來台灣走走看看如何?」既然無法飛到普羅旺斯去曬太陽,不如邀請任逍遙回來。
「好,等我曬夠太陽,就回去找你把酒言歡。」任逍遙很阿莎力地答應,至於何時他才曬夠太陽,只有天曉得了。
「OK,我等你。」邵御飛笑著響應,瞭解任逍遙是話中有話,但他也不強迫任逍遙,反正當任逍遙想來時便會來,不用他催。
「屆時你別忘了介紹我認識幾個年輕美眉嘿!」任逍遙故作不正經地提醒。
「我相信以你的能耐,無須我費事介紹,自會有一大群美眉追著你跑。」任逍遙身上所散發出壞壞的氣息,正是時下年輕女孩最喜歡的類型,不用任逍遙開口,多的是年輕美眉自動貼上。
他常常在想,依任逍遙這種放蕩不羈的玩世態度,恐怕到了七老八十都改不了。
「多謝你對我的魅力如此深具信心,其實只要你願意,你也是可以的。」他壞壞地對邵御飛建議道。
是早就知道邵御飛不會接受他的建議,他才會樂得提上一提,如果真要說邵御飛有哪裡他看不順眼,即是邵御飛太過正經。
邵御飛的人生是由直尺和圓規所規劃出來的,從不逾矩,也從不會讓家人、長輩、朋友們失望,大夥兒一提起邵御飛無不豎起大拇指稱讚;這一切看在他眼裡,除了驚歎還是驚歎。
他實在想不通,早早就規劃好的人生有啥樂趣可言?沒半點驚喜的人生,豈不是顯得太無趣了?
不過這是邵御飛的生活方式,邵御飛對這樣的生活方式可說是滿意得不得了,他僅能偶爾慫恿邵御飛做些他自認有趣的事,其它的就不是他所能干涉的了。
「我?嗤,你又在跟我開玩笑了。」邵御飛嗤笑了下。
「不!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我是說真的。你這一型的男人呢,也是有滿多女生喜歡的,只要你肯多給她們一些笑容、一些關愛的眼神,她們很快就會上了你的惡當!反正你又還沒結婚,在婚前多交幾個『朋友』有何不可?」就因為知道邵御飛不可能將他的話放在心上,所以他壞壞的提議。
邵御飛被他打敗了,歎了口氣。「我說你平常不上場比賽賽車時,難道都在想這些旁門左道的事?」
「這不叫旁門左道,這叫真實的人生。」任逍遙正經八百地糾正他的用詞不當。
人生本就該是用來享樂的,他才不願讓一些道德教條將自己綁得死死的。
「我真是服了你,你小心染病。」邵御飛要他別玩得太過火,喜好刺激是一回事,玩掉小命卻又是另一回事。
「關於這點你大可放心,我一向都有做好安全措施。」玩歸玩,他還是很注重安全性行為的。
「我是怕你一時昏了頭,忘了做應有的防護。」
「那是不可能的。」任逍遙信心滿滿道。
「希望如此。」邵御飛衷心希望。
任逍遙覺得他太愛操心,在電話另一頭嘲弄著,可好友對他的關心他收下了。
兩人聊著、談著,彷彿兩人近在咫尺,並非相距天涯。
夜深了,邵御飛卻不覺得疲累,仍興致高昂的和任逍遙聊天,至於手邊的工作早被他拋在腦後,不復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