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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不愛從實招來 第十章 作者:元薇

  韓森的歌打得火熱,不論走到哪裡、打開哪個頻道都可以聽到這首歌,風玲知道這首歌將和石碞跟亞薇共同創作情歌一樣傳唱一時,深植人心。

   她沒有迴避和石碞有關連的任何事,那夜石碞在她耳畔唱歌時,他的歌聲如罌粟花般開進她的心裡,而這些音符將會日夜折磨她的靈魂。她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風玲抱著波波坐著看電視,韓森的歌聲聲入耳,而母親卻如一陣風捲進來,而且是一陣春風,這下風玲又明白了。

   母親在她身邊坐下來,偷偷的瞄她一眼之後,起身到廚房拿一盤水果過來,然後又弄一弄抱枕,摸一摸波波。

   風玲被母親小心翼翼的動作攪得心煩。「媽,你有事要和我說?」

   母親的表情神秘之中帶有甜蜜,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女。很多時候,風玲覺得她們不像母女,倒像說閨房情事的姊妹淘。

   「風玲,你和石碞……」

   「媽,你應該是想和我談你目前的戀情吧?」風玲太熟悉母親這樣的神情。

   母親嬌羞的輕點一下頭。

   「他人很好,細心又體貼,風玲,我想這一次我真的找到可以依靠終身的男人了。」

   「是嗎?」風玲淡然的說。

   「是的,在他去大陸之前已經跟我求婚了。」

   「求婚!」風玲驚訝的大叫一聲。「媽,你先前不是還說再考慮,所以並沒有帶回來給我看過,怎麼沒多久時間你們就談到結婚的事?」

   「風玲,他……」母親支吾半晌,才說:「其實你已經見過他了。」

   「我見過他?」風玲努力的在記憶裡搜尋那號人物。「我見過……媽,我想不起來,你就直接告訴我他是誰吧!」

   母親低聲的說:「就是王中仁。」

   「王中仁……」風玲反覆念著這個名字,靈光乍現,忍不住大叫起來,「我的第十次相親對像王中仁?」

   「沒錯,就是他。」

   「我的天啊!這件事實在太……霹靂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風玲咋舌。沒想到她第十個相親的對象,間接媒人的對象竟然是自己的母親。

   「當中仁向我提出交往的要求時,我也曾猶豫了一下,可是中仁他並不介意我大他十一歲,而且你也說過相愛的兩個人年齡不是問題,於是我才決定接受他的感情。」母親擔心的問:「風玲,你不喜歡嗎?」

   「媽,我喜不喜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真的瞭解對方嗎?而且你們才認識多久,談結婚會不會太快了?」母親對愛情的天真和盲目,著實令風玲覺得不可思議。

   「雖然我們認識沒多久,感覺上卻好像是一輩子。」母親走到窗下,撥弄一下風鈴,發出響亮的聲音。「風玲,媽知道自己的愛情不順遂,影響你對男人的看法,對愛情產生潔癖,可是哪一個人沒有缺點、哪一段愛情沒有一點點的瑕疵?風玲,愛情是相愛的兩個人在現實生活中去追求、去包容,而不是依著你自己的想像去要求,這樣你永遠都在失去。」

   「媽,我瞭解你的意思。」她就是這樣失去石碞。「媽,我想你要去大陸找他吧!什麼時候動身?」

   「明天的飛機。本來我想早一點告訴你,可是我看你這幾天心情低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母親注視消瘦一大圈的風玲,心疼的說:「風玲,我不知道你和石碞之間究竟發生什麼事,不過我看得出來你心裡很痛苦。你從小就獨立自主,從來不對我說你的心事,我自認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可是我還是喜歡我的女兒能跟我撒嬌一下。」

   「媽……」風玲撲到母親懷裡。

   二十幾年來,她一次覺得自己像嬌弱的女兒一樣,需要母親溫暖的懷抱來撫慰心中的痛苦。

   風玲送母親到機場,在千萬叮嚀和祝福之下,目送母親上飛機。

   在她要走出機場大廳招出租車時,林世然從身後輕拍她一下。

   「風玲小姐,好久不見,出國玩回來了?」林世然問。

   「不是,送我母親出國。」風玲問:「你呢?你是要帶團出去,還是回來?」

   「都不是,我送石碞,今天他回日本。」

   風玲的心抽痛一下,黯然蹙顰低眉不語。

   林世然又說:「搭我的車回去吧!」

   「謝謝。」

   風玲坐上林世然的車。

   車子上高速公路,車道有點阻塞。

   林世然打開音樂,是韓森的歌,他歉然的要轉頻道時,風玲說:「沒關係的,很好聽的歌。」

   「是的,現在最火的情歌和偶像歌手。唱片公司一直想辦法要留石碞下來,可是那傢伙就是不肯。」林世然餘光瞄她一眼,「我想那傢伙這一輩子會留在日本繼續過著醉抱美人的荒唐生活。」

   風玲只聽不說,這一路上都是林世然在說話,說的都是石碞的事。

   雖然聽到這個名字時心還是會痛,情緒仍會激動,不過她不會拒絕知道有關他的消息。

   而林世然見風玲並沒有不高興,於是又繼續說下去。

   「真可惜,我以為這次他回來會一直待下去,沒想到他會這樣回去。剛才你若是看到他,一定認不出來那個槁木死灰的男人是迷倒眾生的石碞。亞薇死的時候,他傷心難過,但還不至於把自己封閉,不過這次他好像徹底死了心。」林世然擔憂的說。

   她何嘗不是徹底死了心?好幾次她受不了想念他的煎熬,想拋開他過去的種種前去找他;不過,又想到她會因他對愛情不忠貞而痛苦萬分時,於是決定寧受相思之苦,也不去找他。

   「風玲小姐,你別看他好像一副玩世不恭大眾情人的樣子,其實他是一個死心眼的傢伙,亞薇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時,他還是相信她會回心轉意回到他身邊。」

   風玲大吃一驚。「亞薇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亞薇不是很愛石碞嗎?」

   「亞薇是很愛石碞沒錯,可是她把持不住自己的感情,我想也許當時她太年輕了。」

   「請告訴發生什麼事?」

   「亞薇是一個感情豐富又善感的女孩,他們的歌曲受歡迎之後,石碞實在太忙了,沒有很多時間陪她,所以只要有男人稍稍對她示好,她就禁不住誘惑而出軌,而石碞也一次一次的原諒她。那個傢伙認為都是他的疏忽才讓亞薇感到寂寞,才會向別的男人尋找慰藉。」

   「可是報章雜誌上寫因石碞的緋聞才讓他們的戀情變調。」

   「石碞是歌手,全部媒體的焦點全在他身上,當然寫他囉!而且,他想保護亞薇,不想讓媒體批評傷害她,才對媒體影射他花心的報導沉默以對。不過最後一次,亞薇實在做得太過火了,石碞很生氣,向她提出分手時,亞薇苦苦哀求,石碞又心軟了,和她重修舊好,才有那趟北海道之行,可沒想到亞薇會發生車禍。」林世然歎道:「有時候我在想,如果他們像一般人一樣大學畢業,找一份工作,然後結婚,他們也許會很幸福。」

   這些話讓風玲太震撼了,她決心把事情弄明白。「林先生,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如果能幫你解開心中的疑惑,我樂意回答。」

   「我聽徐亞蘋說你和徐亞薇是青梅竹馬,是石碞從你手中搶走她。」

   林世然輕笑一聲。「並不是每一對青梅竹馬長大之後都會在一起。我和亞薇太熟悉了,擦不出火花,我們進大學時,亞薇一見到石碞就愛上他了,主動結識他,我才有幸能和石碞成為好朋友。」

   「可是亞蘋她……」

   「亞蘋這丫頭一心愛慕石碞,根本什麼都不知道。石碞回來之後,她一直盼石碞能把對亞薇的感情移轉到她身上。」

   聽到這裡,風玲很生氣的說:「既然如此,他為什麼不向我解釋清楚?他根本就不在乎我。」

   「真是受不了,你們兩個在這節骨眼上的固執還真是像啊!石碞認為你心裡根本就不相信他,他多說也無益;而且亞薇在世的時候,他都不曾開口為自己辯駁過,何況她人已經不在了。」

   當石碞對她說出「我沒什麼好說的」這句話時,他心裡一定很後悔從日本回來找她。

   車子下交流道,風玲讓林世然在路口放她下來。

   「風玲小姐,你有什麼打算嗎?」林世然降下車窗,期待的望著她。

   「我……我不知道。」她需要時間釐清自己的心緒。

   林世然歎了一聲。「這世上若真有魂魄附身的事,那麼我敢確定亞薇絕對不會選擇你。如果她是你,她一定立刻坐下一班飛機去日本找石碞了。」

   說完,他開車揚塵而去。

   回到家中,風玲心情太亂了,忘記告訴波波她回來了。不過波波一聽到關門的聲音,立即奔過來,並在她的腳邊磨蹭著。

   「波波,對不起,我在想事情,並沒有忘記你。」風玲把波波抱在懷裡,輕柔的撫著純白柔軟的毛。

   突然地,小小的紙片從波波身上飄下來。

   「波波,你又不乖了,又到紙屑簍裡咬紙玩。」風玲輕啐一聲,彎腰撿起紙屑。

   她看了一下,上面寫著「風玲」二字,她翻過紙片另一面,則是紫色熏衣草,她十分確定這是被丟棄的那張照片。

   只是這張照片的背後什麼時候寫上字的?

   風玲拿起掃帚將屋裡每個角落仔仔細細的掃了一遍,把紙屑搜集起來,挑出屬於照片的紙屑,然後一片一片的拼湊成原來的圖像,再用透明膠帶黏合起來。雖然支離殘破的痕跡明顯可見,但是還算完整的一張照片。

   她迫不及待的翻過面來,上面寫的竟然是那首「你是愛情的原因」的歌詞。

   下角的日期,細略推算出是他為她等門的那一天就已經寫上去的。她望著上面的字字句句,眼淚滴落下來,卻模糊不了逐一浮現出來的畫面。

   她還在猶豫什麼、在乎什麼呢?再怎麼追憶種種甜蜜,她還是失去。在愛情面前猶豫不決,終究要失去真愛。

   去日本把他追回來,這回換她告訴他「你是愛情的原因」。

   風玲又拿著石碞的地址來找他,當她抬手要撳門鈴時,門突然打開來,石碞送一位美艷女子出來。

   門裡門外的人都驚愣住了。

   「石碞,你太過分了。原來你已經約了另一個女人,才急著趕我走。」女子嗔道。

   「由美,沒這回事,你知道我一向喜歡像你這種美麗又性感的女人。」石碞給她一個迷人的微笑,並托起她的下巴,送上一個香吻。

   風玲聽不懂他們的對話,可是她看懂這一幕,他是故意做給她看的。

   「她是誰?」由美問。

   「不知道,可能找錯地方。」石碞冷淡的說。

   「石碞,我是特地來找你的。」風玲看由美一眼,然後對石碞說:「我心裡有很多話要對你說,我們單獨談一談,好嗎?」

   石碞沒有正視風玲。「由美,我突然覺得肚子好餓,走吧!陪我去吃午餐。」

   他關上門,熱情的擁著她的腰肢走了。

   「石碞……」風玲訝然不已,追到電梯裡,門正好關上,電梯往下降去。

   來之前,她以為石碞會很高興看到她,壓根就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情景。

   石碞不可能這樣對待她,很快地,他又會上來找她,並且告訴她他只是在氣她不相信而己。風玲滿懷期待的等著電梯往上升,等了好一會,電梯依舊毫無動靜。

   她難過的呆望著這扇緊閉、冰冷的門,心裡不禁害怕起來,他對她失望了,不再愛她了?

   不,不會的。這次不能轉身就這樣回去,她決定坐在門口等他回來。

   風玲拿出那張破碎的照片,和那串七彩玻璃珠,這兩樣東西是他們的愛情最佳見證,石碞見了一定不會不理她。一定是這樣。

   隔壁的鄰居回來,朝風玲投一眼,她不喜歡被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於是將臉埋在雙膝上,她想石碞回來了,一定會叫她。

   陸續有腳步經過又消失。石碞,你究竟和那位女子到哪裡去了?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你為什麼還不回來?

   風玲等得好心焦,身體累了,心也倦了,她需要石碞的溫暖懷抱。

   有腳步聲接近,在面前停下來,沉默好久,沒有離開,也沒有叫她。

   風玲緩緩的抬起頭,看見石碞低頭注視她。

   「石碞,你總算回來了。」風玲喜出望外的說。

   「你待在這裡幹什麼?」

   「我在等你回來。」他對她冷冷淡淡的,比第一次見面時還要有距離感。

   「我很忙,沒空再陪你遊山玩水。」

   「沒關係的,你只要聽我把話說話。」

   「很抱歉,我沒有時間,而且若被由美看見我和別的女人說話,她會不高興,」石碞挑一下眉,又說:「對了,由美就是你來時見到的女人,她不錯吧?比上回你看到的女人還性感迷人吧?」

   她寧願要一個會對她冷嘲熱諷的石碞,也不要冷淡相待的他。

   「石碞,我知道你是有意氣我,讓我吃醋,對不對?沒有用的,我知道你是故意在我面前演戲。」

   「別臭美了。你生氣或吃醋又與我何干?」石碞走上前去,毫不留情的將她從門口推開。「你走吧!我和你沒有什麼話好說。」

   「石碞,我來找你,就表示我知道自己錯怪了你,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對待我?」風玲把在眼眶打轉的淚水又逼回去,不願意自己是拿眼淚當武器的女人。「你說我不懂愛情,我承認;當真愛來到我面前,我才不懂珍惜,可是現在我慢慢瞭解愛情,難道你就不願意再給我機會嗎?」

   「我已經沒有那份心力再和一個女人細磨愛情了,祝你找到一個更好的男人談一場甜蜜的戀愛。」石碞打開門,逕自進屋,把風玲關在門外。

   在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她的眼淚如山洪潰堤,再也控制不住了。

   「石碞,你開門聽我把話說完,你快開門呀!」她敲門,傷心的說:「我們這段愛情曾經被我失落,我來這裡想把它找回來,你怎麼忍心把它藏起來……你怎麼可以對我如此殘忍……當初亞薇一再傷你的心,而你一再的原諒她,可是你對我卻……」

   她泣不成聲,再也說不下去了。她怔望著這扇門,希望它會再度打開,可是沒有,她把那張破碎的照片和七彩玻璃風鈴放在門外,悲傷的離開。

   風玲離開石碞的住處,跳上一輛出租車,用不標準的日語對司機說:「機場。」

   風玲又來北海道了。

   她本來是告訴自己回台灣去,當她到達機場時,突然好想再去北海道一趟,於是她搭上往北海道的班機。

   北海道雖然有她美麗的回憶,可是還是一個陌生的地方。她來,並不想重遊富良野看熏衣草,也不是到函館山觀夜景,她記得林世然提過石碞很喜歡小樽這個地方,她想去看看石碞喜歡的地方。

   風玲和出租車司機比手畫腳一番,還是無法和他溝通,她靈機一動,拿出隨身一本常用的旅遊日語,找出小樽這個地名,然後指給司機看,司機終於明白了。

   她的心全沉浸在悲傷裡,無心瀏覽沿路風光,眼睛一閉,悠悠晃晃的回到最初同游的北海道。

   當夢到和石碞的第一次接吻,石碞猝然無情的將她推開──

   她驚張開眼,看見司機擔心的搖醒她。朝窗外看一眼,明白小樽到了,付了車錢,司機手指一個方向,風玲明白他的意思,入境隨俗的鞠躬道謝,即朝司機指的方向走去。

   她沿著小樽運河的河堤石徑走著,逕旁豎立著典雅的瓦燈,這裡有自得其樂的街頭藝人,大部分是成雙成對相偎散步的情侶,畫面怡人。

   在石徑旁的椅子坐下來,凝視這條優雅與羅曼蒂克兼俱的運河石徑,每個人都在這裡尋找自己的樂趣,只有她在這裡尋找石碞喜歡這裡的心情。

   冷風拂面,耳畔彷彿聽到風鈴輕靈的聲音。她收回視線,抬頭正準備尋找時,赫然發現石碞不知什麼時候坐在她身邊。這是不可能的呀!

   風玲驚異的問:「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追你到機場,看你並不是回台灣,而是往北海道,於是我就一路跟你到這裡來,我在想你什麼時候才會發現我的存在?」石碞手掌抹一抹憔悴的臉,說道:「我以為你會去熏衣草園、去函館山,沒想到你會來這裡。小樽是我很喜歡的地方。」

   「我聽林世然說過。上次你不帶我來,我想你並不想和別人分享你的喜愛,所以我只好自己來了。」一想到他的冷淡對待和無情,她心裡就有怨氣。「我不喜歡勉強別人,你不想理我就算了,沒什麼了不起的,以前沒有你的日子,我一樣可以一個人快樂的遊山玩水。」

   石碞將手伸向她,握著她的手的同時也將那串風鈴交回她手裡。

   「把風鈴帶在身上,我不想再失去你的蹤跡。」

   「這次又不是我自己走開,是你無情的把我推開。」風玲倍感委屈的說。

   「原諒我,我是故意的,不過我心裡也很痛苦;當你走開時,我心裡很害怕會就此失去你,所以立刻跑出去想把你追回來。」

   「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只是不懂你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和你自己?」

   石碞深深的注視她。「風玲,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小樽嗎?」

   「什麼原因?」

   「小樽這個地方沒有亞薇的回憶。來這裡,可以讓我痛苦的靈魂得到暫時的解放。」

   風玲吃驚的張開嘴巴。

   石碞自嘲的扯動嘴角,唇邊一條深刻的紋線彷彿是條傷痕,讓她看了心痛。

   「亞薇一次又一次的感情出軌,而我也一次又一次的原諒她、包容她;其實我心裡是痛恨亞薇的,很多時候明明知道亞薇的寂寞而故意用工作來忽視她。最後一次我受不了,不想再偽裝下去自己有多愛她,於是向亞薇提出分手。

   「她哭著哀求我給她一次機會,並安排來北海道旅行挽回我們的感情。來到日本,亞薇百般的討好我,我們的感情逐漸回到最初相愛的時候;可是有時候我會突然想起她所做的事,於是故意和她唱反調,讓她生氣,惹她傷心。在函館山的時候也是一樣,亞薇覺得應該在燈火最燦爛的時候下山,我偏不要,非要待到清晨時才要下山,結果發生車禍,亞薇死了,都是我……」

   「別說了,都過去了。」風玲把石碞摟在懷裡。

   「風玲,大家都說我癡情,事實上我是一個殘忍又無情的人,亞薇是我害死的。」

   「不准你有這種想法。」她撫著他凌亂的頭髮輕聲的說:「石碞,我來日本找你之前去祭拜過徐亞薇。我對她說:亞薇,我知道你很愛石碞,也明白你對石碞有多麼深的愧疚,現在把你的愛和你的愧疚交給我,我會用生命全心全意來愛他,你安心去吧!

   「石碞,我來就是想告訴你,你也是我的愛情的原因。」

   石碞抬頭注視風玲,「風玲,在你聽完我和亞薇的事情之後,你還願意和我這個心胸狹窄的男人在一起?」

   「在感情方面我的心胸比你更狹窄。」風玲摸著他臉頰,心疼的說:「那一個耳光很痛吧!對不起,我沒有資格代亞薇打你。」

   「不,你有資格。」

   兩人忘情的擁吻在一起。驀地,音樂在他們耳邊響起,兩人抬頭一看,演奏小提琴、手風琴和吉他的街頭藝人來到他倆面前合奏一曲通俗的「愛的羅曼史」。

   風玲終於明白了,以前讓她鄙夷的通俗情歌之所以廣為流傳,因為大家都愛唱。

   風玲也開始嘗試歌詞創作,她要大家現在唱的、以後記得的是風玲和石碞的愛情。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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