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知道他是怎麼鍛煉身體的了。每天洗澡前,三十下伏地挺身,五十下仰臥起坐。聽說孟德從高中就開始這樣做,在持續了七、八年後,就給他練出了這樣一身結實的肌肉。
不錯,很好,她對孟德的身材很滿意,所以他要繼續,她也沒意見;而且,有時候在他練得滿身大汗時,三不五時給他鬧一下,還真是滿好玩的。
「會吧。」老闆今年很仁慈,中秋節的前一天也放假,叫他們不用去研究室,這下連著週末,他們可以放四天難得的連假了。「那你呢?」
「當然要回家啊。」
「對了,你家在哪啊?」孟德停下來,喘口氣,擦擦汗,好奇的問。他從沒聽田園說過家裡的事情。
「台中。」
「台中喔。」等等!「台中?!」孟德吃驚的拔高音量。
「對啊。」
「那我怎麼都沒見你回家過?」
「我常常回去啊。」田園合上雜誌,坐起身。「不然你以為我有事沒事就搬回來成箱的水果,那都是哪來的?」
「我以為是你買的。」孟德吶吶的說。
「拜託!」田園跳下床,走到鏡子前用手順了順頭髮,「我哪有那麼多閒工夫去市場人擠人啊。要什麼,回家搬就行了,又快又方便。」
「女兒賊。」孟德不敢大聲說,只能在一旁嘟嘟囔囔的。
「你說什麼?!」田園的耳朵尖得很,一聽到孟德在誹謗她,長腿一躍而上,大剌剌的跨坐在孟德背上,「說我是賊,你不要命了啊?」她不客氣的握緊拳頭,將雙拳放在孟德的兩頰,用力的擠呀擠的,把孟德的一張帥臉,弄得快跟孟克的名畫「吶喊」裡那張扭曲的臉一樣了。
孟德無可奈何的任她玩。跟她在一起之後,他才發現,自己的女朋友真的很暴力,而且非常非常的--懶。
一開始,孟德還沒有察覺,只是覺得很奇怪,三不五時就被叫去倒垃圾,或是去繳費;住在一起之後,她大姐的懶病更是嚴重到無藥可救,連三更半夜要喝個水,都還要先用她的美腿叫醒一旁的他去幫她端來。
也虧孟德的好脾氣,所以即使是睡到一半,被人用粗暴的方式叫醒,他還是任勞任怨的乖乖去幫女朋友服務。
「啊!洞……л戶以……」孟德口齒不清的討饒。
「哼,背我去廚房。」田園鬆開他的臉頰,將雙手環上他的頸子,用命令的語氣撒嬌說道。
「遵命,女王陛下。」孟德站起身,背著背上的大包袱,認命的走到廚房。「真搞不懂,你懶成這樣,怎麼都不會變胖?」
「天生麗質啊。」田園大言不慚的說。
「是是是。」孟德看她那副驕傲的樣子,忍不住捏了她的小鼻子一下,「瞧你,驕傲的咧,鼻孔都快朝天了。」
「怎樣?我有說錯嗎?」田園惡作劇的把孟德的指頭咬住,裝出一臉凶樣。
「我哪敢啊。」這麼凶,他哪敢惹她,又不是不要命了。
「你在腹誹我厚?」田園一看孟德那個表情,就知道他在心裡偷偷罵她。
「沒啊。」
「還說沒有!」
一分鐘不到的路程,被他們兩人打打鬧鬧的走了快十分鐘才走到廚房。
「喂。」孟德叉起一塊切好的水梨,送入田園口中。
「嗯?」田園舒服的躺在客廳沙發上,頭則枕著男朋友的大腿,嘴裡嚼著男朋友切好、還親自送到她嘴邊的水梨,手上則拿了一本小說在啃,怡然自得的模樣,當真快成了名副其實的女王。
「你家有幾個人?」交往了一個多月,孟德才驚覺,自己除了知道田園是自己的房東,還有她的職業和個性之外,其它的,他一無所知。
「連我三個。」
「你沒有兄弟姊妹啊?」
「沒。」
「那就是你爸、你媽和你?」
「我媽死了快十五年了。」田園輕描淡寫的說著。
「喔。」孟德識趣的沒再追問:那多出來的一人是誰?
一時之間,孟德也不知道自己該問些什麼,只能任沉默尷尬的蔓延。
「你咧?你家有哪些人?」田園適時的開口幫孟德解圍。
「我?我上面有兩個哥哥,爹娘俱在,爺爺奶奶本來跟我們住,不過,爺爺五年前退休後,就帶著奶奶出去遊山玩水,我快一年沒見到他們了。」
「聽起來他們很可愛,」
「你說誰?不會是我哥他們吧?」孟德裝出驚恐的聲音,「那兩個是我見過全世界最不可愛的動物了。」
「你一定被他們欺負得很慘厚?好可憐喔。」田園空出一隻手,在孟德的頭上隨便摸兩下。
「對啊,他們還等著我畢業,好用力壓搾我。」孟德可憐兮兮的說著,好盼望能再搏取一次女朋友的同情。
「你真沒用。」沒想到女朋友不但沒同情他,反而狠狠的吐了他槽。「虧你爹娘還用一代梟雄的字幫你取了名字,你怎麼連一點奸臣的氣魄都沒有?小時候你沒那個力氣反抗就算了,長大了總會有腦子想辦法去對抗吧?還是你的腦袋只是裝飾品?不會吧?你還考上研究所了說。」田園把書放在一旁,坐起身,捧著孟德的大頭,翻過來轉過去的看。
「你很過分喔。」即使被貶損,孟德也只是好脾氣的在嘴巴上意思意思抗議一下。
他握住田園凌虐他的雙手,然後把她拉向前,趁機偷了一個小吻。
「對了,那個王顯要是你家誰的兒子?」田園皺皺小鼻子,然後把他推開,抓起小說繼續躺回去看。
「我姑姑的。」
「那傢伙很花厚?」
「為什麼這麼問?」孟德沒有回答,反而好奇的反問。
「因為他臉上有寫。」田園沒好氣的說。
「會嗎?我怎麼沒看過?」兩個人相處久了,那份不自然當然漸漸淡了,孟德也開始會對田園開開小玩笑。
「那……你們表兄弟感情好嗎?」田園設了一個小小的陷阱,就等著孟德自己跳進來。
「不錯啊。」平常沒事,大家都會聚在一起,不是去打打球類運動,就是一起出國玩,而且彼此之間也百無禁忌,有話都可以放開說。
「是喔,你知道,你表哥之前一直在追我嗎?」悠哉的語氣,完全看不出說出來的話會這麼的讓人震撼。
「真的嗎……」原來,大表哥也喜歡小園。
「騙你又沒錢賺。」田園悄悄把小說稍微往下移,透過書沿,仔細觀察男朋友的神情。「怎麼?他上次找你出去不是要談判哦?」嘿嘿,她小時候的偶像是黑白郎君,到現在,那句:「別人的痛苦,就是我的快樂。」仍被她奉為圭臬。
說她變態?好吧,她承認。沒辦法,誰教日子無聊,為了多一點樂趣,只有找眼前的倒楣鬼下手了。
一旁睡覺的小鬼和阿牛,則是慶幸的翻了個身。以前沒有曹孟德這個替死鬼的時候,主人的快樂,就是它們的痛苦。她不是老叫阿牛跟她拔河,就是抱著小鬼玩「丟高高」的遊戲。現在可好,它們可以吃飽睡、睡飽吃,高興的時候就自己跟自己玩,這樣愜意,才是過日子嘛!
「沒。」孟德悶悶的說,「他把我媽托他拿的東西交給我。」除此之外,王顯要什麼都沒說,只是看向他的眼神有著那麼一些怪怪的……
「是喔,他該不會是在想辦法把你擠掉吧?」田園火上加油,企圖擴大他的不安全感。
「應該……不會吧……」孟德自己也不是很確定,這是生平頭一遭,他喜歡的異性跟自家兄弟喜歡的是同一個;可是,他知道,他不想放手,也絕不會放手。
低下頭,孟德想藉著看愛侶的面容,來稍稍撫平他的不安,可是一低頭,卻看到始作俑者的眼眸中,有一抹藏也藏不住的惡作劇光芒。
「你耍我?」孟德有種想把雙手放上她脖子的衝動。
「沒啊,我說的都是實話。」無辜的小兔子努力睜大她水靈靈的雙眼,企圖矇混過去。
「少來。」孟德擺明了就是下相信她,畢竟她前科纍纍,要人的功力一流,他都不知道被她耍了多少次。
「人家說的是真的啦!」田園把小說再度扔向一邊,坐起身望著孟德,努力地想挽回自己岌岌可危的信用。
「好吧,我勉強相信你。不過,你是不是還有其他企圖?」他只是單純了-點,並不笨。
「沒有啊,倒是我覺得,你可能不喜歡我,連吃醋都不會……」小陰謀家又開始演戲,大大的眼眸霎時浮上一層水氣。
「嗄?吃醋?」傻大個一看見水光浮現,馬上開始慌亂。
「對啊,你都不會馬上打電話跟你表哥說,叫你表哥離我遠一點,你居然還在想要不要把我給讓出去,好……過分唷!」楚楚可憐的小美人,帶著哭音委屈的說著,那副模樣,真教人擰心的疼啊。
「我……不是!」亂了手腳的人,絞盡腦汁想解釋,可是現在腦海中已成了爛泥一團,「我不會放開你!」好不容易,孟德終於擠出了這麼一句沒有任何修飾的話,「永遠不會!」也許他們交往的時間很短暫,不過,他很確定,他希望自己以後的人生都有她相伴。
也許會有人認為他太傻,這麼早就對這一段感情下了定論,可是,他就是知道,除了她,其他的人,他都不要。
「哇!永遠耶,好嚴肅喔。」水氣在一瞬間消逝。
「喂!你到底是真的假的啊?不要再玩我喔。」孟德沒有說服力的警告著。老實說,田園的態度讓他有點洩氣。
「喂,你握住我的手。」田園把手伸到孟德面前。
「幹嘛?」孟德警覺的問,又想玩他?
「叫你握就握,囉嗦什麼!」住在河東邊的獅子,小小的吼了一下。
被這樣一吼,孟德不敢反抗,乖乖的握住田園的手。
「你看看我的手,你看到什麼?」
孟德仔細看了好幾遍。「什麼都沒有。」
「你知道嗎?我跟王顯要這樣一握,全身就會起雞皮疙瘩,他給我的感覺,就是那種髒到會讓人頭皮發麻的感覺。」
孟德一臉大惑不解,不懂田園到底要說什麼。
「通常會讓我有這種反應的人,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快,所以,打死我都不會跟那種人在一起,你放心吧。」
從那個話題轉到這個話題,雖然很奇怪,不過,很奇異地,他那不安的心,就這樣輕易的被安撫了。
「喂,我想睡了,抱我回房。」女王下令。
「是,遵命。」孟德笑著將她抱起來,穩穩的,將田園女王送回房去。
「喂,你不是說要幫人家介紹好康的?」阿崔用他的蓮花指小心翼翼的捏起毛豆莢,一邊咬開,吃裡面的豆子,一邊追問。他都坐在這好久了,看到的都是熟面孔,沒有見到任何一張生面孔。
今天是中秋節,田園他們一行人,不想一窩瘋的跟著大家一樣去烤肉,所以來田園家開Party。反正,只要能玩,什麼節日都只是藉口罷了。
「他回台北去了,晚一點才會回來吧,而且,就算我把他介紹給你也沒用。」
「為什麼?」
「他是異性戀,所以你沒指望了。」田園看向另一頭已經跳舞跳到快瘋掉的一群人,還好當初她在地板上也做了隔音,不然她會被樓下鄰居罵死。
「你怎麼知道他是異性戀?厚!說!你是不是和他有什麼姦情?」講到這個,阿崔的精神就全來了。
「對啊,我還用過了,他還不錯用說。」田園大方承認。在這些朋友面前,她一向是百無禁忌,不管是說的話題還是用詞,都跟那部「慾望城市」的影集有得比,「最重要的是,他是只童子雞。」
「蝦咪!」阿崔誇張的張大了嘴,「人家還以為現在要找處男,除了小四以下的小學生以外,其它地方都找不到了了!」
「所以我最近考慮去買張彩券,說不定會中獎。」麼小的機率都給她遇上了,可見她的運氣不錯唷。
「唉唉唉!你有給他紅包嗎?」阿崔三八號兮的對著田園咬耳朵,表情是說不出的瞹昧。
「靠!我又不是去friday找來的,幹嘛給他紅包?」這傢伙有病!
「那你現在和他……」
「在一起嘍。」田園的口氣,像是在談論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等等!那這麼說來,他騙了你嘍?你怎麼沒氣得把他趕出去?」
「因為他長得還不賴,使用起來也不錯,又好使喚,加上冬天要來了,多一個人幫我暖被不是也挺好的?」
「喂!你不覺得有點過分嗎?你還把人家當成人看哦?」瞧她說成那樣,好像把人家當作是一個會呼吸的充氣娃娃而已。
「還好吧,反正只是玩玩的,又不用太認真。」田園聳聳肩,一臉的不在乎。
「我說你呀,真的不打算結婚哦?」阿崔歎了一口氣。
「不想。」田園說得很乾脆。
「是因為你家裡的關係?」阿崔跟她認識也不是一、兩天了,對田園家裡的情況稍微知道一些,也知道她到底在顧忌些什麼。
「對。」一說起家裡的事情,田園的嘴巴比蚌殼還緊。
「可是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不介意的人呢?」
「他家裡的長輩也會介意。」從很久之前她就知道了,一般人是不大可能接受她家庭的狀況,「更何況,我覺得他家裡的情形應該還不錯,所以我就更別想了。」話一說出口,田園突然驚覺,她真的還思考過她跟他的未來呢,她諷刺的撇撇嘴。
「你怎麼知道?」
「他跟王顯要是表兄弟。你知道的、通常愈懸歷史悠久的大世家,親戚通常也都不會是些普通人物。」聯親的關係,總讓這些人東拉西扯的扯在一塊,他們自成一個族群,不是她這種平民小老百姓可以隨隨便便就打進去的。
「真的呀?!」阿崔驚呼,這下就有點棘手了。他雖然不是什麼多聰明的人,不過看田園妹子的反應,多多少少顯示出她一隻腳已經踏進愛河裡了。好不容易,這個怪小孩終於遇到一個還看得順眼的人,沒想到卻困難重重,「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他六、七月就要畢業了,畢業以後他會回家去,你知道,距離有時候是很好的分手理由。」
「喔。」連分手的理由都想好了,這段感情,注定是沒希望的。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悄悄話?」打牌玩膩了的凱莉,端了酒杯,一屁股擠進他們兩人的小天地裡,打算跟他們一起分享秘密。
「說你今天美呆了,你快把Chris給迷得不知天南地北了。」田園咧嘴一笑,四兩撥千斤的就把凱莉的注意力給轉移了。即使跟凱莉合作這麼多年,她也沒讓她知道家裡的事。基本上,凱莉屬於她剛剛說的上流社會族群,有些事情,對她保留點會比較好。
「你饒了我吧!」凱莉哀號,「我受夠了那只孔雀男。天哪!他居然去割雙眼皮耶。」
「唷!札雙眼皮是你們女生的權利哦?男生都不行去割嗎?」阿崔抗議。
「不知道啦,反正我就是覺得噁心。」凱莉吐著舌頭,一臉的不敢苟同。
「哼,偏見!」阿崔不屑的哼了哼。
「我懶得理你。」凱莉對阿崔扮了個鬼臉。很奇怪,一向成熟穩重又注重形象的凱莉,遇上阿崔就變得跟個小孩子一樣,不只說話返老還童,連行為都很孩子氣。
「人家才懶得跟你說。」
兩個大孩子眼見就要玩起「切八段」那種幼稚的口角,田園趕忙出聲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凱莉,王顯要訂的畫來了嗎?」
「明天會到。」一談到公事,那個精明幹練的凱莉馬上跑了出來。
「你要盯緊一點,他的店星期五開幕,那兩幅畫可是有畫龍點睛的效果,缺了就不美了。」田園不放心的叮嚀著。
「我知道啦!明天一早我會先打電話去確認畫到哪了,還有什麼時候會到。啊,對了!,凱莉突然想起她的皮包裡有要給田園的東西,匆匆忙忙殺進前方一堆人群中,奮力在他們的腳底下找著自己的皮包。
「喏。」凱莉找出包包,伸手在裡面摸了好一陣子,才拿出一個白色信封交給田園。「王顯要前天來找你,可是不知道你向來不在店裡,加上你手機關機,他聯絡不到你,就托我轉交了。」
「是什麼啊?」阿崔好奇的湊過頭去看。
「邀請函。」田園拆開信封,隨意瞄了兩眼,就扔給阿崔看個夠。
「啊,是開幕邀請函。」阿崔快手快腳的打開來看。
「嗟!有錢人的噱頭。」果然是留洋的,沒事搞個開幕Party,把外國那一套行銷的手法都帶回台灣,他是不知道台灣人沒有這種習慣嗎?
「不會呀,我倒覺得挺好玩的說。」凱莉往沙發上一靠,「以前我在紐約留學的時候啊,常常跟朋友去參加開幕Party。那種Party星光閃閃的,因為Party的主人,為了打響自己店頭名聲,通常會使出所有的辦法,邀請紐約的知名人物出席,到現在,我都還很懷念那時候參加Party的事情說。」
只可惜,在她回國的那一年,她就跟那個有門路可以帶她到處玩的男人分手了,現在哪,她也沒有辦法去參加那些活動了。想想,跟那個男人分手還真是有點可惜啊。
「不過台灣沒有這種習慣,頂多是辦辦促銷或是試賣的活動罷了。」田園優雅的翹起腳。
吉時放一串鞭炮,燒點香,拜個拜,然後會有朋友送些花籃和綵球,這樣就算是台灣人的開幕了,把國外影集裡的方式放到國情不同的台灣,應該不適合吧?
「所以說嘍,王顯要這次的開幕,應該會是很好的廣告喔。」憑他的人脈,找幾個名人或是讓Cable台的娛樂新聞給報導一下,應該不是難事。再來,就等著嘗鮮過的人去傳口碑了,前提當然是:他給顧客的東西要夠好。
「管他的,有得玩就好了。」阿崔受不了的翻翻白眼。
接下來是不是要探討台灣的經營環境還有生態?拜託!饒了他吧,就是玩咩,想那麼多作啥?
「呃……那個……」孟德一回來,就被滿屋子的人給嚇到,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門了。「我回來了……」他小聲的跟田園說。
不過,膽怯的聲音掩蓋不過阿崔和凱莉的吵鬧聲,他彆扭的站著,想吸引田園注意,卻又不敢大聲說話。
「啊,你回來啦?」田園對孟德輝揮手,「幹嘛不過來?」
還好孟德的個子不算矮,一八五的龐大軀體立在一旁晃呀晃的,還滿容易吸引人家注意。
「嗯。」孟德掹點頭,不過大腳卻沒有向前跨出任何一步,他不敢靠過去的原因是,田園身旁那兩個氣勢驚人的男女--那兩個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應付的人種。
「過來啊。」田園清出個位子給他,叫他過來坐,怎奈他老大還是杵在那,繼續當他的神像。「你怎麼了嗎?」田園疑惑的問,該不會是怕生吧?
「沒……」看到女友露出一臉不解的樣子,為免她亂想,他只好硬著頭皮走向前,面對那兩個已經露出「不懷好意」笑容的男女。